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他可以在清醒的状态下,持续地利用咒印的力量,而不用时刻忧心被咒印吞噬了理智。
“真没意思。”曲尤锋见被埋在树底下的燕离半天没动静,有些意兴索然,“戏耍一个失去反抗能力的人,比我想象中的更无聊。”
他说着目光转向一旁的沈流云,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流云别看年纪不小了,但未经人事,也不知他的眸光的含义。她很愤怒地开口:“曲尤锋,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怎么了”曲尤锋向她走过去,笑得很诡异。
“你愧为人师!”沈流云毫无所惧地说,“身为书院监院,学生有难,你不考虑救助,只为自己的私欲,迁怒、发泄……”
“这么说,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曲尤锋冷冷打断了她的话头。
“师兄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弟子!”沈流云勃然大怒,“简直大逆不道!”
“住口!”曲尤锋双目通红,胸膛急速地起伏着,过了会儿平复少许,忽又露出诡异的笑,“那么你呢,你真敢说对他没有感情我不相信你真的那么伟大,为了一个学生,连自己的命也不要。小师叔,你身为一个教习,爱上自己的学生,难道就很有伦理道德了”
沈流云淡淡说道:“我问心无愧。”
曲尤锋目中的红光愈发盛了:“小师叔啊,真难为你说谎能说得那么正气凛然,师祖收你的时候,想必也不知你竟是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吧。”
沈流云忽然一怔,终于察觉到了反常,发出一声厉喝:“蠢货!竟被心魔趁虚而入,师兄怎么教你的!”
普通人有“生老病死”,修行路则常伴“杀辱魔劫”。
(本章未完,请翻页)其中“魔”之一字,便是“心魔”,最是防不胜防。
心魔源于深藏在修行者心底的不可告人的事。当修行者无法驾驭自己的心灵时,即做不到问心无愧,长年累月的积压的心事,就变成了心魔。
这一声厉喝,犹如醍醐灌顶,曲尤锋伸向沈流云的邪恶的手,只剩半寸之遥,竟是生生止住了。
他呼吸急促地退了两步,怔怔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我做了什么……”
“龙象山门规第七条,念!”沈流云冷冷道。
曲尤锋下意识道:“不得淫邪,不得妄念,不得背离人伦,不得鸡鸣狗盗,须立正鼎以修身,蕴正气以养神,违者……”
“违者……”
他竟又渐渐释然了,“违者受英灵灌顶之刑。可是……得了吧,英灵英灵,也只是传说而已,你或者师傅,甚至师祖,谁见过了我在你心目中已经如此不堪,即使现在悔悟,又能挽回什么呢你也知道师傅的脾气。不如把该做的事情做了,然后嫁祸给燕离,来一个死无对证,我才能继续活下去。”
他很平静了,即是说,他已放弃了挣扎,任由心魔把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嗤啦!
上等的绸布的撕裂声,伴随着曲尤锋不阴不阳的怪笑,不一刻沈流云的上身,除了紧要部位,就几乎了。
沈流云尝试调动体内的真气,却没有半点反应。她用一种冷酷而且悲哀的眼神看着曲尤锋:“你即使活着,也和死了一样。”
曲尤锋根本听不见了,他的全副心神都被她的冰肌玉骨所吸引,痴痴地看着,并伸出一个手指,慢慢地滑过那神圣而绝伦的肌体。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满堆的树木,有剑吟自内吐出,空气中划出一道深寒的剑光,将曲尤锋惊醒过来。
他险些忘了燕离还没解决,但又充满被打断好事的愤怒,真气涌动,手掌变成银灰色,随手就拍了过去。
谁知剑光之力,似有千钧,他竟被震得往后倒退,不由骇然地看过去。
只见燕离缓缓显出身形,手中的剑器,并非离崖,是他未曾见过的,看起来有些奇异;但,方才那一击的残留的触感告诉他,和剑器没关系,那是燕离本身的力量。
一个三品武夫,震退修罗榜上的高手,说出去无异于天方夜谭,可却真实发生了。
燕离将玄钧归鞘,脱下外衣,给沈流云披上。
“你不要管我了,快点走吧……”沈流云摇着头。
“想走,没那么容易!”曲尤锋厉叫一声,合身扑了过来。
呛锒!
玄钧骤然出鞘,但又不完全出,以将出未出的位置作盾牌,“铿”的挡下了曲尤锋的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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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叛国罪
气场忽又收缩,显露出燕朝阳的冷峻的脸来。
曲尤锋被心魔所侵,竟连尊严也不要,爬起来转身就逃。
“别……让他……逃走……”燕离留下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等等!”
燕朝阳正要追击,沈流云却叫住他,“先看看小梵,他受伤很重。”
燕朝阳皱了皱眉,还是回转身去查看燕离的情况。
沈流云看着曲尤锋逃走的方向,暗暗地叹了口气。
……
燕离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满天星斗透射进来,映得满屋子的银白。
这是一间标准的客房,屋内没有点灯,沈流云趴在床沿,累倒也没有离开一步。
门外有个大块头的影子,想是燕朝阳无疑。
燕离试图坐起来,才发觉周身剧痛难当,忍不住闷哼一声;即使是沈流云的“七枢御灵”,一时之间也治不好他的伤;虽然确实的对曲尤锋造成了伤害,但付出的代价委实太大了。
沈流云睡不深,察觉到动静,便惊醒了:“醒了。”
“嗯。”
“你实在太胡来了,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沈流云充满责备地说,“你的那些兄长,都教了你什么!”
燕离勉强一笑:“我已经是他们之中,最不会胡来的一个了。”
沈流云皱起眉头道:“这强盗有什么好当的看看把你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是你说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是这样说了,但也没让你去当强盗!”沈流云没好气地瞪着他,“还有,你这个小混蛋,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回来找我难道姑姑会害你不成”
“不……”燕离苦笑,“我也有很多苦衷。”
“什么苦衷,你倒是说说看!”沈流云贝齿微咬,眼眶发红,“当年血案发生后,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担心你流落在外,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会不会受人欺负,生病着凉怎么办,谁来照顾你……”
燕离忽然轻咳起来,面色一阵的潮红。
沈流云连忙控制自己的情绪,幽幽地说:“姑姑没有怪你的意思。”
燕离咳嗽和缓了些,说道:“那天晚上,我被河水冲到了并州,为燕子坞的村民所救;在打算回永陵找你之前,燕子坞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屠杀,我本是该死的人,却成了那场屠杀的少数的幸存者之一。”
沈流云道:“你认为是你为他们招来的杀劫,所以把他们的命债都背到自己身上。”
“我想不到屠杀燕子坞还有什么别的价值。”燕离低声说。
沈流云心疼地说:“可对你来说,那实在太沉重了。”
笃笃笃!
门外响起敲门声。
是燕朝阳,他敲门之后,便推门进来,重又闭了房门,看向燕离。
燕离点了点头道:“还死不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孤月楼现在什么情况”
“没事。”燕朝阳摇了摇头道。
沈流云接着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我已经从他那里打听过了,还是让我来跟你讲吧。纸鸢下的命令是拦截燕十一,并没有对孤月楼动手的意思。”
“燕十一呢”
“他……”沈流云迟疑了片刻,“目前没有确切的消息,只知道和王霸他们大战了一场。”
“萧月明怎么会来救我”燕离又问,“他还告诉我,燕十一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朝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沈流云轻声道:“小梵,纸鸢并没有对燕山盗赶尽杀绝,你们之间未尝没有缓和的余地。”
“杀了燕十一这个最大的威胁,燕山盗就是一枚可以控制的棋子。”燕离冷冷道。
沈流云不满地辩驳道:“纸鸢天性善良,怎么会像你说的那么险恶!”
“人心鬼蜮,本就如此。”燕离满脸讥嘲,“不是你教我的吗”
“你错了。”沈流云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比你更了解纸鸢,要不是你触了她的逆鳞,她也不会出此下策。你知道容城的安危关息什么吗要是唐桑花真的盗走了容城布防图,一旦容城失守,数千万的平民百姓,将受到异族无情的践踏和屠杀。”
“我不该救她么”燕离说。
沈流云道:“你不该放她走,至少要调查清楚,她来永陵的目的。”
“我知道她的目的。”
“那你怎么肯定她不是在骗你”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燕离淡淡地说,“整个神州加起来,在她眼中也没有价值可言。”
“这话很难让人信服。”沈流云摇头道。
“我不想再争论。”燕离别过脸去,“父亲为朝廷鞠躬尽瘁,却被掀颅炙死,至今也没人站出来给白家讨一个公道。这样的皇朝没有守护的价值,容城就算真的失守,与我何干那数千万人就算真的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动容。”
沈流云欲言又止,最终只得幽幽一叹。
“什么时候突破真人的”燕离转向燕朝阳。
“不久。”燕朝阳道。
燕离又道:“曲尤锋呢”
“逃了。”燕朝阳道。
燕离皱起眉头:“此人被心魔所噬,为了保命,一定无所不用其极,要是让他恶人先告状,我们就麻烦了。”
沈流云轻声道:“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他再怎么告也不可能有人相信他的。”
燕离点了点头,转向燕朝阳:“朝阳,你别管我了,立刻去支援燕十一,要是那个人妖真的死了,我会很头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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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我们是相互连累的关系吗
“不是回永陵吗为什么要来并州”
马车缓缓的驶入并州地界,驾车的是燕离,问话的是沈流云。
燕朝阳走后已有六天,前五天燕离重伤,连车也赶不动,沈流云只好亲自上阵,做这种从来没做过的粗活。
这一路上,每到一个城镇,便重新易容乔装,端的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燕离装扮成六十来岁的小老头,黏上了花白的胡须,黑发也染白了,包巾束发,粗布短打和草鞋,加上满手的老茧,活脱脱一个常年赶车的老车夫。
“什么预感”沈流云扮了男装,俏脸有过涂饰,还是相当的秀美。
燕离道:“这次营救行动成就了燕山盗,尤其是我的‘威名’,又让朝廷颜面扫地,肯定会多出不少‘崇拜’我的人,万一他们‘夹道欢迎’,我恐怕消受不起。改道并州,更安全一点。”
沈流云不由好笑道:“你是猪啊,谁让你那么冲动!往常行事不是谋而后动么等等,你该不会喜欢小唐吧也是,她长得确实不错,性格也很讨喜,如果不是异族就好了,正好讨来给你做媳妇。”
“不是您想的那样。”燕离也笑着说,“她是很不错;不过,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心机幽微,跟她做夫妻会很累的。”
沈流云微嗔道:“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世故老成,年轻人该有年轻人的朝气,我看小唐就不错,欢脱俏皮,随心所欲,你应该向她学习。”
“您前几天还一口一个异族奸细,怎么现在替她说起好话来了”燕离诧异道。
沈流云道:“我并没有改变看法,——你也说过她心机幽微,——我只是实话实说,撇开身份不谈,我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只可惜立场不同。”
“会用蛊的,未必就是蛮族。”燕离意味深长道。
这时官道上行人渐渐多了,伴有不少的车马,行不多久,远远看见一个城镇的轮廓。
燕离看了看天色,道:“就在这里歇一晚吧,明天换一辆车,改道永陵。”
这是一个名叫松阳的小城,位于并、豫二州的交界处,人口不算特别多,但也有十来万。
燕离赶着车,来到城门口。姬天圣上位以后,在城池的守备上新增一条铁律:不论高官贵胄,或是平民百姓,一律不准收费。
可是,燕离却被拦了下来。
不单是燕离,所有进出城的人都受到了严格的盘查。
“你们从哪里来,要去哪里,车里是什么人,干什么的,统统老实交代!”一个守卫大声问道。
燕离拱了拱手:“好教官爷知道,小老儿从荆州来,车里面是我家公子,欲往青雅集访友。”
那手中手中有一张通缉令,他越过燕离,掀开车帘,对照着手中的通缉令对比了一下,便放下帘子,让开道路:“进去进去,快点。”
他的动作很快,燕离没看清那通缉令,心中却生出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沈流云问。
“不知道。”燕离摇头苦笑,“但总觉得跟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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