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沿着主干道走不多久,他忽然勒住马头,朝右手边的人堆看去。
“怎么了”沈流云察觉到异常,便掀开窗帘看出去,只见一堆人挤在一个地方,对着一面墙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向前方扫了一眼,道:“前面是官府,这里应该是告示墙。”
修行者的目力非同寻常,她一开始并没有联想到燕离身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这时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小梵,这上面画的是你吧”
那告示上确实画着一个人,但笔墨太囫囵,只有从面部轮廓判断;燕离的脸就像顶级匠师雕刻,轮廓清晰,十分的罕见,所以并不难认。
“是倒是,就是太丑了。”燕离一脸的嫌弃,“让我知道谁画的,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沈流云再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查书院内院学生燕离,先残杀朝廷命官、放走异族奸细在前,又用邪法奸|淫教习在后,圣颜大怒,其恶行令人发指,今以叛国罪论处。凡通报此贼者,赏万两白银;捉拿此贼赏十万白银;取其首级,赏十万黄金!
“驾!”马车重新行进。
燕离哂笑着道:“海捕文书应该早就抵达荆、扬二州的,幸好我们改道,不然哪有这几天的清闲。”
“曲尤锋这个混账东西!”沈流云气得浑身发抖。
“我早已想到他会不择手段,这也在意料之中。”燕离道,“回永陵的路会很难走,您要有心理准备。”
“是我一时心软,连累你了……”沈流云黯然地说。
“我们是相互连累的关系吗。”燕离回过头去,向她咧嘴一笑。
沈流云一怔,不禁笑起来:“你还得倒快。”
燕离选的下榻处叫“南北客栈”,名字普通,规模也很普通;将马车安置妥当,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叫了些饭菜。
沈流云只喝了些水,并不吃。
燕离也吃不多,其实每次吞咽都十分难受,但他的身体需要养分,不吃东西不利于治伤。
吃过后,下意识地想要调笑两句,忽又闭住。
沈流云若有所思道:“你之所以不愿喊我,是不是因为之前的那些流氓话,让你不好意思了”
燕离有些尴尬道:“不全是。”
沈流云欣然道:“是我教的,还知道廉耻。还有,你明知我最不待见登徒子,还故意如此,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我还是很生气。好了,快点躺下。”
如是往常,燕离肯定要就此调笑几句的,此刻也只能忍了,乖乖躺了下来。
沈流云在床沿坐下,伸出纤细的玉手,放在燕离的胸口。微微瞑目,有青色的光从她的玉掌发出,并没入燕离的胸口。
“每次看见,都觉得既神奇又诡谲。”燕离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透入体内,非但不难受,还有一种流云轻抚的感觉,清凉舒坦。
“神奇就罢了,诡谲怎么说”沈流云闭着眼睛道。
“要是万一上了瘾,没事就跑去找人拼命怎么办”
沈流云没好气地骂道:“白痴,我不是告诉过你,你的伤我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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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最危险的地方
把客栈给翻了个底朝
(本章未完,请翻页)天,竟也没找到燕离的踪迹。
客栈大堂,听着卫士的禀告,李宜修忽然问道:“掌柜的,他们的马车停在哪里”
掌柜一怔,道:“在后院。”
“麻烦带我去一下。”
掌柜连忙带着他向后院走去。
后院有个马厩,关的是客人的马。马厩外有个大木棚,一面用于堆放草料,一面用来放置车架。
南北客栈不很大,客人也不算多,驾车来的就更少了,于是只有一辆。
李宜修紧紧盯着那唯一的一辆车架,左手忽然虚握,右手已顺势拔剑,银光闪烁间,车架瓦解成一堆切口平整的碎木,可是并没有人。
“李兄,你莫不是在泄愤吧。”王元朗冷笑着说。
李宜修并不答,突然抬头看向二楼的房间,身形一闪,几个起落间已跃上了二楼的屋瓦。
“又发什么神经”王元朗一怔,并跟了上去。
李宜修来到燕离住过的房间外,自窗门钻进去,目光在房中来回扫视;可是,依旧的没有异常。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王元朗讥笑道,“可是你好像猜错了。”
李宜修又去了隔壁看了看,也并没有人。不由得暗想:‘难道真的用了我不知道的方法逃出去了’
王元朗急得上火:“喂,再在这里耽搁,又不知道要逃哪里去了,还不赶紧去外面找。”
“我们这点人搜查一个县城,无异于|大海捞针。”李宜修转身向外走去,“你留点人在这里守着,我们去县衙征调人手。”
“早就要这样了。”王元朗不满地说。
二人走到客栈外,李宜修忽然间顿住脚步,喃喃道:“最危险的地方”忽而摇头失笑
68、暗影剑
“迷烟”王元朗嗅了嗅,忽然不屑地笑着说,“你是指那个火炉没人告诉你么,我们卫尉司每个精锐都受过强化训练,普通的毒烟对我们毫无效果。”
但见那些卫士个个精神抖擞,虎目生威,哪有丝毫昏睡的迹象。
“我知道啊。”燕离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那什么训练,在下没有过……”李宜修软软的倒地,晕迷前苦笑着说,“燕兄,你好奸诈……”
王元朗一怔,旋即嘲骂道:“真是个废物,——给我抓住他!”
沈流云跨前一步,玉手轻拂,带着强烈的真气的劲风扫出,五个冲上来的卫士便被扫飞出去,其中两个砸破了房门,摔在了过道上。
“我的客栈啊!”掌柜在外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其中一个摔在过道的卫士恼怒地瞪向他:“不想死的,立刻滚开!”
“哼!”沈流云衣袂飘动,美眸透出惊人的威压,“尔等在外,便是这样办事的卫尉司需要整顿了。”
“你算什么东西!”王元朗满脸凶狠,“一个被自己学生玩弄的女人,也敢对卫尉司指手画脚!”
“找死!”沈流云抬掌便是一拍,云状的真气蜂拥而出。
王元朗竟是不退反进,并抽出他的宝器杀意刀,元气灌注,来了一招“力劈华山”。
嘭!
结果一目了然,王元朗整个人都被击飞,撞到了过道的墙壁上。不谈掌势与刀势的碰撞,元气和真气就没有可比性而言。
“哈哈……”王元朗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却突然大笑起来,“沈流云,突破真人以后,仍就这点力曲尤锋说的没错,你果然重伤未愈。我就看不惯你高高在上,好像所有人都低你一等,即使面对陛下也没有敬意,这回落到我手上,正好代替陛下治治你!——两个残废而已,都给我上!”
“杀!”
窗门的位置,也被撞出一个大洞,只听着甲叶铮铮的响,四面八方的卫士精锐扑向二人。沈流云真气运转,轻拂扫拨,就有无形的力场,将靠近的卫士摔飞出去。
但敌方胜在无穷尽,即使摔出去了,也悍勇地反扑,浑然不顾伤痛。
沈流云重伤未愈,渐渐不支。
突然两个卫士突破了她,冲向燕离,各各手中都是屠戮不计数的凶器,狞笑着劈向燕离;缉捕罪犯,自然有个先抓再审的过程,这架势根本不像抓人,不如说置之死地而后快。
燕离一个倒跃,落到了床榻上,离崖未出,单以剑柄二连突刺,那两个卫士便惨叫着跌回去了。不用元气,以他的剑道造诣,能轻松击退卫士中的五品以下的小喽啰,四品以上就很吃力了。就算四品以上都被沈流云击退,以他现在的状况,怕不用几次就力竭,到时还是要任人宰割。
王元朗远远观看,对此心如明镜,暗中冷笑,突然间一个虎跃,趁着沈流云被围攻的空当,突破了她,杀意刀直取燕离的脑袋。
刀名“杀意”,顾名思义,即附着杀意的刀。
刀锋未至,刀上附着的杀意便让燕离如临冰窟,他急忙后退,不料脚后跟一绊,竟在这紧要关头摔跤了,撞到床头上,震动了内伤,顿
(本章未完,请翻页)时直抽冷气。
“先断你一臂,再慢慢跟你算我弟弟的账!”王元朗眼睛里全是怨毒,以至于染上杀意刀,刀锋本已阴冷,又格外多了毒辣。
握剑的手,那是剑客的命,断了握剑的手,比断了剑客的命更甚。
燕离眼中透出凶光,拔出离崖,浑然不顾断臂的危机,对着王元朗的心脏刺了过去。
这一刺,当然是没有什么威力的,王元朗可以轻易避开,可是他不避,要去受这一剑,好让怨恨再上一个台阶,折磨起来才有快感;并且拼着受伤也要断他手臂。
此时此刻,他的全副心神都在燕离身上,竟丝毫不注意瑟缩在角落的病鬼。
病鬼原本是半昏迷躺在地上的,突然睁开眼,惊惶和害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凶厉残忍,也不知从哪里取的一柄剑,如幽魂般无声无息地刺向王元朗。
“将军小心!”一个卫士注意到了,并发出警示。
说时迟那时快,王元朗听到警示才察觉死亡逼近,相比起报仇,他更珍惜自己小命,堪堪抵住燕离的手臂的刀,竟被他抽了回去,并向后疾退,在毫厘之间,避过病鬼的剑。
冷不丁又有掌风袭来,他看也不看,反手握刀,以手臂为盾架,挡住这一掌;然而真气恐怖,无法完全抵御,他斜飞着摔出去。
几个卫士冲上来,联手将之接住。
沈流云的这一掌仿佛早有预见,周身气场一震,逼退几个卫士,闪身拎起燕离,便自窗门冲了出去。
“站住!”王元朗暴喝。
“不要命的话,咳咳……”病鬼挡在窗门处,“就追一个试试……”
“你到底是谁”王元朗又惊又怒。
“王兄,那人是病痨鬼杨青。”病鬼还未开口,一道朗声便从外面传进来。他惊诧地回头一看,就见本已冲出去的燕离二人,竟又倒退回来,随之是剧烈爆炸声。
却说沈流云拎着燕离冲出去,突觉剑芒逼来,下意识抬掌一拍,击碎剑芒,才看见本该昏迷在地的李宜修竟站在窗门外的屋瓦上,笑吟吟地看着二人。
“你不是晕了吗”燕离大吃一惊。
李宜修笑吟吟地说:“从踏进客栈的那一刻起,在下就转入了内呼吸,那些迷烟对在下毫无用处的。”
燕离白眼直翻:“奸诈!”
李宜修无辜地说:“兵不厌诈。再说是燕兄先算计在下的。”剑器在手中一转,剑花如流萤,晃得人眼晕,遂向虚空一挥,竟挥出一道黑色闪
69、命运和选择
“喂喂,什么意思,说好的保护我呢……”燕离不禁大叫起来。
李宜修深表同情:“燕兄,世道是残酷的,就算是在下,也有不得不妥协的时候。不过你放心,我和王兄多年交情,他说留你一命,就绝不会害你的,至多吃点苦罢了。”
燕离不齿地冷笑:“是一点苦吗!你二人狼狈为奸,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无非是想瓦解我的斗志,一步步把我这个情敌推入深渊。”
李宜修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唉,燕兄对在下误会颇深,看来只能让时间来验证了。”
“带走!”王元朗大手一挥。
“等一下。”燕离忽然叫道。
“怎么,想求饶”王元朗狞笑着,“你不嫌太晚!”
“我是想给你一个求饶的机会。”燕离不慌不忙地说。
王元朗忍不住大笑:“给我机会在这种境地,你还真敢大言不惭!”然而笑声戛然而止,脖颈被森寒的锋芒所覆盖,眼角的余光斜睨,见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手下,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张陌生的脸孔,而那森寒的锋芒,便是他手中的勾月刀发出来的。
“你是谁”他沉声问。
周遭卫士全部呆住,因为此人混入他们当中,竟丝毫未曾察觉。
“燕山盗勾魂使黄巢。”那人的嗓音很沙哑,目光紧盯着李宜修,“你但有可疑动作,我立刻要他的命!”
“放开将军!”总算有卫士醒神,怒声大喝。
王元朗暗自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元气爆发,绝没有他割喉快,于是只好放弃抵抗,“你们先不要乱来。李兄,你也是……”
李宜修道:“剑客营三个小统领都在,看来‘笑里藏刀贺心’也不例外了。”
“被李公子这样的天才剑客记住名字,不知该荣幸,还是害怕。”
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就见本该由卫士占据的楼道口,被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黑衣剑客取而代之。阵中排出一个满脸微笑的中年男子,捻着八字胡,慢慢踱进了房间。
也不例外,向燕离行礼。而他赫然便是南北客栈的掌柜。
“掌柜的,你骗得我们好苦啊。”李宜修目光微闪,
“贺某只是奉命行事。”贺心微笑着说。
李宜修不解道:“据说你原本是扬州商会的会长,身份何等显赫,怎么也跟他们落草为寇”
“往事不足道。”贺心只是笑。
沈流云解开了燕离的束缚,目光却在打量着燕山盗的阵容。从剑客营进来开始,瓦解卫士的武装,锁困到别个房间关押,种种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没人发出异声,即使训练有素的士卒也不过如此,而他们只不过是江湖草莽,费了多少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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