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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功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酒徒
有这种事情窦建德满头雾水。你是说,她见了程名振这些人,然后就觉得王伏宝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类所以即便没看上别人,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差不多吧曹氏叹了口气,低声答应。女人家,谁不希望嫁个最顺眼的,一辈子开开心心过日子这种事最怕比。特别是拿自己的男人跟别人的男人比。我估计最近这些日子,红线是看杜鹃和程名振小两口看多了,然后心里才有了想法。不是我多嘴,伏宝在这方面,的确差了点意思
哦窦建德长出了一口气。情况看来并不像自己想得那样糟糕,我说么,程名振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怎么着都不像是跟自己兄弟抢女人的衣冠禽兽。红线这孩子,人家程名振对老婆好,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看着再眼热有什么用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心里不舒服呗她又是那幅心里藏不住事情的性子。曹氏又叹了口气,很理解自己的小姑,也很同情。
窦建德轻轻点头,然后开始谋划解决之道,等打下了武阳,我就让伏宝回老家去给两家先人的起座好墓。让红线跟着他一道去。两个人多些时间相处,也许就不那么生分了
恐怕没那么容易曹氏毫不客气地指出丈夫的想法过于一厢情愿。女孩子的心思,如果变了,九头牛都难拉得回。伏宝在这方面又笨,既猜不到其中玄妙,又不会主动改变自己。
我找人教他窦建德冲口说道。然后不住苦笑,这种事情,他奶奶的,谁也没法教啊还是你说吧,我怎么处理才比较合适些你们女人家对付女人家,肯定比我这糙老爷们办法多
我可不敢对付红线曹氏瞟了丈夫一眼,低声嗔怪。她可是我的小姑啊,伏宝算什么跟我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伏宝,伏宝也是实在亲戚么窦建德大急,红着脸嘟囔。他已故的第一任妻子是王伏宝的堂姐,所以两人的亲戚关系还算比较近。但从第二任妻子曹氏的角度看,王家与曹家的确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犯不着冒着得罪窦红线的危险给王伏宝帮忙。
大哥真是,一点儿玩笑都开不得曹氏抿着嘴嗔怪。伏宝这些年来把咱们家当成自家一样,我怎会拿他做外人
是啊,伏宝是个实在孩子,咱不能对不住他窦建德轻轻点头。
光让红线跟他多接触还不行。大哥得多给伏宝表现的机会,让他在自己的长项上把别人给比下去。另外,伏宝不识字,说话粗声大气,都不是招人待见的优点。你让宋先生多教教他,表现得稳重斯文些.
嗯,嗯窦建德继续点头,曹氏每说一句,他用心记一句。一连说了十好几条,曹氏略作犹豫,继续补充:还有最关键一点,别再让她经常跑洺州营那边。结过婚的男人肯定比生瓜蛋子更会疼人,红线不懂这些,当然觉得程名振对杜当家比伏宝对她仔细
嗯窦建德嘬着牙回应,然后陷入了沉思。关于如何安置程名振,他一直都非常犹豫。从程名振的才能和威望上讲,当然是用其坐镇洺州,像朝廷的大总管那样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最为妥当。可这样安排,又很难预料会不会令洺州营日渐坐大。毕竟当年张金称的前车之鉴在那明摆着,虽然那件事的主要责任肯定要由张金称来背负,但程名振也未必是一点儿二心都没有
大哥想什么呢见丈夫又开始出神,曹氏低声追问。
没,没什么,还不就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不愿意让妻子担上后宫干政污名,窦建德赶紧顾左右耳言他。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住了,明天就着手安排。对了.笑了笑,他厚着脸皮追问:当初你嫁给我,是不是也,是不是也比较,比较过
大哥说什么呢曹氏的脸上登时腾起一片桃红。当年,当年我和狗蛋曹旦的小名两个逃难到高鸡泊,别的统领看见我,要么对我风言风语,要么站在那里傻傻地直流口水。只有大哥,不但细心照顾安置姐弟,而且对我一直以礼相待。那时候,那时候我就想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双目中的水波已经表达了全部意思。那时候,我就想嫁给大哥这样的男人。稳重、睿智,知道冷暖。高鸡泊数万豪杰,真正堪称男人的,当时只有一个。
第二天一早起来,窦建德就派人去请红线。他想借着全家人一起吃早饭的机会缓和一下跟妹妹之间的关系,同时也想跟红线商量商量回乡起祖坟事宜。当年作为绿林大豪的他被官府视为眼中钉,家里的祖坟自然也就只能任其破败。不能修,修了反而会被地方豪绅们扒掉。眼下的他已经今非昔比了,十里八乡的士绅们赶着拍马屁还要排队,自然也不会再冒险去拆他的祖坟。
富贵不还乡,不如锦衣夜行。从骨子里讲,窦建德还是个把乡土情分看得很重的人。他想让父老乡亲们知道,窦建德并不是像官府在告示上宣讲的那种十恶不赦的流贼。这么多年来,他头上顶的污名都是被官府强加的。而事实上,他符合民间传统中一切优秀的条框,仁德,仗义,讲亲情,顾礼节。相反,当年诬陷他的那些官吏才是真正的恶棍、流氓、不忠不孝的大坏蛋
这个节骨眼上他亲自回家乡一趟,肯定会招得宋正本等人的反对。所以妹妹红线和已故妻子的弟弟王伏宝两个便成了最好的替代人选。再者,通过一起做一些事情,红线和伏宝之间也会回忆起昔日的情分,免得两人日后真的成了怨偶,让他这当哥哥的难做。
所有如意盘算在亲兵回来汇报的时刻全部落空。窦红线在夜里悄悄地走了,不告而别。说是到外边去散散心,却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到哪
把她的亲兵队正姚三儿给我绑来窦建德这回真的动了气,铁青着脸命令。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要他这亲兵队正何用绑来,我要亲手收拾他
姚,姚队正也跟着一块儿走了。还有陈队副,周、杨两位旅率亲兵低下头,非常为难地回应。
她到底带了多少人走昨晚值夜的人是谁怎么不拦住他窦建德先是楞了楞,随即把心情稍微放宽了些。身边有亲兵跟着,红线的安全基本就能得到保证。只要他们这伙人不出河北,估计现在没哪个地方势力吃饱了撑的愿意得罪他窦建德。
大概,大概带了三十多名侍卫吧,都是选了又选的好手亲兵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比较精确的数字。属下刚才问了留下来的人,他们都说是大小姐亲口吩咐,不准告诉您的。昨天后半夜负责巡视的是韩都尉,他报告说小姐拿着您的令箭走的,他不敢问是什么重要任务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窦建德恨恨地跺脚。从亲兵的汇报中他听出来了,窦红线这回是早有准备。自己的令箭一般是放在中军帐内,而中军帐对于红线来说等于从不设防。守在中军附近的亲卫们对这位性子暴烈的大小姐像来是又敬又畏,红线甭说进去拿走一根令箭,即便把整个中军帐都给卷了,估计也没人认真阻拦。
这种家务事处理起来极为头疼。不能摆到公开场合让弟兄们看笑话,但也不能听之任之。愤怒地踱了好几个,窦建德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补救措施。正懊恼间,亲兵又进来汇报,武阳郡已经被打下来了。曹将军的报捷信使就在外边。
让他到中军帐等我,我马上就过去窦建德只好收起火气,低声吩咐。对着铜镜重新整顿了衣冠,他告诉妻子不用等自己一道进餐,然后大步向中军走去。
信使姓廖,是个从高鸡泊时就开始跟着曹旦的老兄弟。窦建德对此人还有点儿印象,清清嗓子,微笑着问道:才半宿功夫就打下来了曹振远是真好样的弟兄伤亡如何城里百姓没被吓坏吧
禀天王,弟兄们伤亡很小,战死了二十四个,受伤的大概七十多,两项加在一起未满百曹旦的亲兵队正廖参想了想,大声汇报。
百姓们呢有人祸害百姓没窦建德点点头,继续追问。我记得临出发前,我嘱咐过振远。他没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吧
没,没有廖参赶紧补充。没等城破,程将军就已经追上来了。曹将军按照他的提议当众向城内发誓,保证不杀、不抢、不掠,守军登时就散了。然后大伙进城,按打清河时的旧例封了府库和市署衙门。在城中心附近的街道上派了几队人同时巡逻
不错,他们两个处理得不错。元宝藏呢,他死了还是逃了窦建德笑着打断,因为妹妹出走带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逃了城没破,他就跟魏征等人从南门逃了。曹将军亲自带着人去追,但属下出发时,还没听到什么结果廖参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回应。
逃就逃吧两个废物而已,追回来反而得看在瓦岗军的面子上供着他们窦建德大度地挥挥手,笑着表态。
在羽翼未丰满之前,他并不想跟瓦岗军把关系弄得太僵。对方的实力是他的数倍,没必要为了两个无关大局的人引发战火。
廖参不明白窦建德真实想法,见上司如此地大度,愈发感到惭愧,垂着头报告道:天王尽管放心,姓元的跑不远。南边的路已经被王将军和杨寨主堵住了,程将军正带人去封锁通往西边的大小渡口。除非姓元的会飞,否则他早晚得被弟兄们抓回来献给您
我要他干什么用窦建德苦笑着回应。告诉程将军,放他们走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廖参听得一愣,无法理解窦建德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窦建德看了他一眼,笑着改口:不用了。你已经来回跑了一宿了,白天再跑一趟的话,肯定得累出病来。我另外派人去给程将军传令。你下去休息吧,跟辎重营要一坛子酒,就说我答应赏你的
谢天王信使躬身致谢,然后准备告退。窦建德却又突然把他叫住,等等,你从南边来,听说伏宝到什么位置了么瓦岗军王德仁部到了什么位置跟伏宝打没打起来
禀天王,属下知道王将军的位置,但没有瓦岗军王德仁部的消息廖身赶紧回头,非常认真地回应。
他没赶到武阳不应该啊按路程,他跟你们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情窦建德皱紧眉头,满脸狐疑。
好像没有。王将军、杨将军跟我家曹将军之间有快马联络,到属下离开之前为止,王、杨两位将军好像都没跟瓦岗军起冲突廖身是个难得的精细人,将窦建德需要的消息一一告知。
,王德仁居然把元宝藏给涮了窦建德一拍大腿,高兴地得出结论。我就说么跟替李密守武阳,对王德仁能有什么好处。他到底还没傻透,知道若想继续在河北混,就不能把道上的老弟兄全给得罪光了
廖参不敢接茬,脸上的笑容却非常明显。吓得王德仁做了缩头乌龟,这份荣耀不光属于窦建德一个。所有窦家军弟兄都会为此感到骄傲。
你下去休息吧窦建德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内,摆摆手命令。半个河北从今天起彻底属于他了,而在半年之前,他还是龟缩在豆子岗内,被官军逼得惶惶不可的丧家之犬。这天翻地覆般的变化,让人如何能不兴奋
取河内而定天下。昔日汉光武走的就是这样一条道路。恍惚中,窦建德仿佛感觉到一条金光大道在眼前浮现。那是宋正本为他规划,王伏宝、曹旦等人为其开辟,程名振、石瓒、杨公卿等人为他铺平的一条大道,从低向高,平步青云。
辎重营、伤号营拖后慢行。其他各部兵马早饭后立刻拔营,进驻武阳郡城带着几分兴奋的味道,窦建德迅速做出部署。让程将军把洺州营撤回来,到馆陶县拱卫。让王将军结束对瓦岗军的监视后,将队伍带到繁水驻扎。让杨将军及所部兵马回撤到魏县。让孔先生、凌先生把清河郡的杂事先缓一缓,一块儿赶到武阳来。两日后,窦某要在武阳郡城贵乡县内,与大伙共同商议今后的大事
左右亲卫依次上前接过令箭,然后小跑着出帐,取了战马去传递军令。窦建德一口气把大半匣子令箭都发了出去,才停了停,坐在帅案后调整呼吸。
冷静,冷静,别让宋先生见到我现在的模样,笑我得意忘形他拼命克制,在内心深处不断地暗示自己。却越是克制,越欲找人跟自己分享眼前的喜悦。宋正本很快就赶了过来,却没有讥讽窦建德,反而脸上带着同样的兴奋。他躬了躬身子,然后将一份密报从衣袖里掏出来,用力按在窦建德眼前。主公,我的老友派人送过来最新消息,罗艺
罗艺把博陵给打下来了听宋正本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儿,窦建德赶紧将密报展开。啊他只扫了一眼,就立刻跳了起来。啊怎么会这样罗艺兵败,这怎么可能
他趁人家丈夫过世的时候找上门欺负孤儿寡妇,却没想到本该死的人偏偏又活着回来了,当然难免做贼心虚跟大伙混得久了,向来古板的宋正本也学会了几分幽默,撇着嘴嘲讽。
对于罗艺,窦家军上下都没什么好印象。这并非因为罗艺伐丧之举到底有道还是无道,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道义的价值绝对超不过一根厕筹大伙之所以对罗艺憎恶异常是因为此子手中的强大实力。对于别人来说,甭说的具装甲骑,就是普通轻甲骑兵,掏空的家底儿勉强也就能凑出一两千来。而大隋朝前虎贲大将军罗艺麾下,却继承了整整五千具装甲骑
若只论单兵战斗力,一两个具装甲骑不会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但是在平原之上列阵而战,这五千虎贲足以让十万绿林豪杰望风披靡而恰恰令人头痛的是,河北南部地势非常平缓,除了有限的几处泽地外,几乎是清一色的大平原,正好为虎贲铁骑释放威力的杀戮场。
所以,窦家军上下巴不得幽州跟博陵之间的战斗永远别分出胜负。以大伙目前的实力,绝对挡不住虎贲铁骑当头一击。但比起对罗艺的嫉妒和畏惧,另外一个人更令大伙胆寒。毕竟就在去年,此人刚刚带着博陵精锐横扫河北。高士达、刘霸道、格谦足足有二十余位有头有脸的绿林豪杰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记得在咱们围攻清河之前,李密就给主公发过绿林令,要求主公一定遮断河北南部所有水陆通道,不要放李仲坚过去见自己的笑话并没收到任何调解气氛的效果,宋正本想了想,低声提醒。
是啊,也差不多了。河北那么多条道路,我怎可能拦得住窦建德低声叹了口气,幽幽地回应。
他早就猜到博陵大总管李仲坚可能并没战死。否则李密也不会没事找事给大伙发什么绿林令。但李仲坚平安回到博陵,并迅速击败罗艺的消息依然让他难以接受。按常理,博陵军的实力已经全部消耗在了黄河以南,留在六郡守护巢穴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即便能凭着人心和地势之便与幽州兵马拼死纠缠,充其量也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也绝没有干净利落将对方击溃的道理李仲坚不是神仙他去年的所有战例窦建德都分析过。高妙堪称高妙,却绝非没有任何破绽。否则,在黄河以南博陵军就不会被朝廷和李密联手给打得全军尽没了。
只是,跟蒲山公李密比起来,罗艺的运气实在差得太多了些。人家李密一败再败,最后却总能起死回生。而他虎贲大将军罗艺却挟雷霆万钧之势而来,得到最后落得了个仓皇败退的下场果。这个结果不但影响到了幽州军前途,对整个河北道、甚至半壁河东道来说,局势在罗艺兵败的那一瞬间,都起的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皱着眉头沉默了好半天,窦建德终于将宋正本带来的好消息给咽了下去。无论震惊不震惊,已经发生了的事实没法再改变。他能改变的只有自己的策略,只有根据最新情况及时的做出调整,才能避免被这个荒诞的乱世所吞没。
虎贲铁骑的损失大不大李仲坚反攻入幽州没有调整了一会儿自家心态之后,窦建德低声追问。
还没具体消息宋正本轻轻摇头。但我听送信人说,罗艺主要输在了轻敌大意上。他当时正带着虎贲铁骑围攻易县,而李仲坚却突然出现在河间一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了幽州军新组建的选锋营
选锋营窦建德的思路一时有些跟不上趟儿,该死,我怎么没半点儿印象
主公最近太忙了宋正本笑着开解,就是罗艺等人的儿子带着的那路兵马。主公当时还笑过,说罗艺够心黑的。不但自己一个人欺门赶户,还带着一群小狼崽子拿死老虎练牙口
哦窦建德不断点头,他对此时还有点儿印象。所谓选锋营,是罗艺为弥补虎贲铁骑数量不足而另外组建的一支以步兵为主的队伍。领军者不是别人,正是罗艺唯一的儿子,十三岁便以武艺闻名塞外的,幽州虎雏罗成
宋正本看了他一眼,继续分析道:属下根据仅有的资料判断,罗艺的表面上损失并不算大。倒是那李仲坚,刚在河南败了一仗,又跟虎贲铁骑硬拼了一场,恐怕没三年五载缓不过元气来
对,这才是关键窦建德激动得一拍大腿,差点把自己拍倒在地。先生大才,先生大才,此事果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宋正本笑着点头,李仲坚回到博陵,短期内,罗艺南下的通道算彻底被堵死了。我军刚刚打下这么大的地盘,恰恰需要时间来治理、巩固
这就是先生所说的铸基贼老天,终于也照顾了我窦某人一回窦建德紧握双拳,喜形于色。给窦某三年,不,两年太平时间,窦某未必再怕他什么虎贲大将军,什么博陵大总管。先生真乃窦某的福星,河北的福星
主公别忙,还有一件更值得庆贺的事情宋正本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兴奋。据信中所讲,选锋营败得极惨。参战将士,逃回幽州的不足十成中的一成。就连罗家少将军,至今也是生死不明
你说的是罗成他被李仲坚给砍了那不是等于剜了罗艺的心头肉么窦建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狐疑地问。
有可能,但不能确定宋正本轻轻点头。还有幽州卢家、顾家、杨家等名门的少当家。可以说,河间一战,把幽州军那些将门的后代给连根拔了
嘿窦建德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坐倒。罗艺这回可是亏大了。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再折腾能折腾几天后辈精锐尽去,日后幽州还有什么指望好个李仲坚,好狠的李仲坚
反复念叨着对方的名字,他一会儿满脸佩服,一会儿咬牙切齿。先生切莫笑我,此子乃悬于你我头上之刀,一旦让他缓过元气,恐怕比罗艺还难对付
长远看来,的确如此。但短期之内,李仲坚对主公非但不是威胁,反而还能成为一支可以利用的助臂属下这么早来打扰主公,一则是为了向主公道喜。第二么,便是想跟主公探讨一下如何调整我军的下一步策略。宋正本点点头,正色说道。
先生有什么话尽管直说,说详细些我现在心有点乱窦建德咧了一下嘴,坦然承认自己还需要时间回复心神。
博陵军这次兵败河南,主要是因为东都的兵马从背后捅了他一刀,而不是瓦岗军反扑所致。所以,经此一劫,李仲坚对朝廷必然会大失所望所以才假死脱身,先回到老巢再图卷土重来。宋正本笑了笑,缓缓说出自己的看法。
嗯,换了谁恐怕也不会再犯傻去相信狗屁朝廷窦建德缓缓回应。易地而处,他也会采取跟李仲坚同样的做法。东西两都留守大佬都指望不上了,昏君那里也未必能讨回什么公道。与其跟朝廷一道等死,不如自己替自己撑腰。
当罗艺进犯博陵之时,李仲坚正在路上,心里再着急,也没办法插翅飞回去而那个时候,天下英雄皆冷眼旁观,除了他老岳父李渊不得不有所表示之外,只有主公一个热心肠曾雪中送炭宋正本又诡秘地笑了笑,一语道破玄机。
先生,先生还是别夸我了窦建德咧嘴苦笑,脸色隐隐泛红。我只是口头上说了几句公道话,事实上却什么都没做。拿这点虚头八脑的东西去跟人家李大总管攀交情,肯定会被他给打出来。
未必宋正本摇头否定。如今之李仲坚,何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又不需要时间喘息无论主公当日做没做事,肯仗义执言,对于四面楚歌的博陵来说,已经是天大的人情。如今两家已经成了邻居,彼此都心存忌惮。主公派遣使者上门示好,李仲坚岂有不顺水推舟之理
嗯窦建德低头沉思。老实说,跟李仲坚这样的朝廷官员打交道,他心里还是难以摆脱一丝自卑。毕竟对方多年来一直以剿匪为业,而他窦建德,却是河北道上赫赫有名的巨匪。
主公莫非担心李仲坚不知道好歹见窦建德犹豫,宋正本低声催促。
窦建德把心一横,抬起头,大声回应,一封信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被姓李的羞辱一番罢了老子又不是没被人羞辱过我马上去写,然后烦劳先生选一个拿得出手的信使给他送过去
此外,主公还需要把兵马向东挪一挪宋正本不管窦建德高兴不高兴,直接提出要求。
这是为何窦建德皱了一下眉,和颜悦色地询问。
既然示好,岂有在人家门口舞刀的道理宋正本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道。
想想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窦建德哑然失笑。嘿,先生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我现在要是不管不顾顺着运河北上,你说他李仲坚难不难受算了,老子好人做到底,再往东走走,把运河让开,这样,他总是不会再疑心了吧
说罢,他自己从桌案下抽出一卷舆图,摆开了仔细核对。在攻打清河郡之前,窦家军已经将渤海、平原两郡完全纳入了囊中。如今又接连打下了清河、武阳,再加上程名振带过来的半个襄国和大半个武安,可以说,从今天起,几乎有五个半郡隶属于窦家军旗下。在乱世中保全它们不被别人夺走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兵力部署,官员配备、行政机构的设置都需要仔细考虑。
见窦建德陷入了沉思当中,宋正本也不再打扰他,静静地站在一旁陪他查看舆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窦建德才隐约有了些眉目,喘了口粗气,低声道:这几个郡的情况各不相同,恐怕很难一举调整到位。渤海、平原一直就是战乱之地,人口已经没剩下多少了。有的县还不到两千户人家,有的县干脆已经成了白地而武阳郡相对就好些,元宝藏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能忍。窝囊是窝囊了些,百姓们却还凑合着能活。再往西、襄国郡里包着个巨鹿泽,肯定好不到哪去。武安郡那边,也就是程名振把平恩三县经营得稍有人气,其他各县,一样是遍地荒草和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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