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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功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酒徒
所以主公能出来安定地方,其实是百姓之福宋正本想了想,点头承认。
总得给人留一条活路吧窦建德并不居功,叹息着说道。等人都了,大伙还亲自去种地不成
宋正本苦笑,无言以应。窦建德就是这点好,为人足够实在。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即便做的是万人称颂的善举,也不会故意装出什么慈悲模样。跟着这样一位主公,他也没必要装模作样。该直言时就直言,没话可说时选择闭口不答也不用担心引起什么误解。
窦建德又想了一会儿,继续询问:我准备把主力兵马聚集到武阳郡东边的堂邑县去整顿。打了几个月的仗,大伙刚好也借机歇一歇。你看怎么样
我看可以。那地方距离清河、武阳两郡的郡城都不算远。对运河也够得着宋正本的想法也差不多,低声附和。
至于建政方面,我想重新划分区域,把已经没几个人的县废掉。把几个县,甚至人烟稀少的几个郡该合并的合并,该撤销的撤销。这样做,一是因为咱们手中没太多文官,按原来的郡县划分方式根本分派不过来。二则可以少养很多地方官,免得百姓们担负不起。咱们打着重建太平的旗号,如果百姓们被我窦建德给逼得造反了,那才是真的大笑话
十羊九牧,本来就是大隋的积弊之一宋正本轻轻拍案,主公此举正好。从一开始时就开个好头,日后也会免去很多麻烦。
但地方官人选上,需要仔细斟酌,绝不能用那些祸害百姓的王八蛋窦建德皱着眉头,一边说话一边琢磨,还有,襄国、武安两郡,我准备合二为一。派个得力的人下去,就像朝廷的大总管那样,一身兼管军务和民政。
宋正本又是一愣,皱紧眉头不知道如何回应。就在昨天,他还从窦建德的话语中隐隐猜测到,对方根本不放心把程名振放回巨鹿泽附近去,唯恐其得到机会日渐坐大。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主公的想法就完全调了过来。
紧挨着襄国郡巨鹿泽的就是李仲坚的赵郡,所以派往巨鹿泽人不能太鲁莽,以免让李仲坚找到发难的由头。此外,这个人还得懂得用兵,别被人家给小瞧了,随便伸只手过来就给捏死窦建德不理宋正本,自说自话。
原来如此宋正本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在大局面前,看来窦建德还是非常懂得权衡轻重的。他对程名振有着所有绿林豪杰都本能具有的防范心和猜疑心,但需要用人之际,他却能做到放弃怀疑,唯才是举。这才是一方豪杰真本色,该谨慎时会谨慎,该做决定时决不拖泥带水。
我准备委程名振为襄国大总管,替我掌控武安和襄国两地军民,你看如何果然如宋正本所猜测,窦建德首先点了程名振的将。
主公知人善用,属下佩服宋正本笑了笑,由衷地称赞。
他是个人才,窦某不能埋没了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出道以来最艰难的决定,窦建德如释重负。窦某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宝刀当劈柴斧子用,岂不是还不如张金称
俗语云,人心胸有多宽,便能成就多大事业。如今看来,此言果然不虚宋正本没打算拍窦建德的马屁,话听起来却非常地顺耳难得先生真心赞颂窦某一回窦建德被夸得有些脸红,笑了笑,低声道。
主公若是总如此行事,恐怕日后真心赞颂主公者不止宋某一人宋正本也笑了起来,捋着胡须回应。
君臣二人相视而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赏的意味。又坦诚地交换了些意见,近期的施政措施基本出台。
当天傍晚,窦建德进驻武阳郡城,在贵乡县衙设宴犒劳有功将士。又过了几日,待王伏宝、杨公卿等人陆续领兵返回,便升帐议事,宣布近期整军、施政种种举措。由于事先考虑到了弟兄们的接受程度,所以这份由宋正本主笔起草,窦建德斟酌修改,孔德绍润色过的整军治政方略没有引起太多的反弹。个别人如杨公卿、石瓒等,虽然觉得自己的权力受到了更多限制,但看在新委任的地方总管头衔和更多的钱粮、战兵配额上,皱着眉头接受了它。
但是,在窦建德高调地宣布,襄国、武安两郡合二为一。由程名振出任襄国大总管,总管两郡军务、民政时,却出现了一个谁也没料到的意外。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程名振已经闪身而出,抱拳肃立:末将初来乍到,才能、声威都不足以担任总管之职,不敢辜负主公之器重,还请主公收回成命,另选贤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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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功贼 四卷 如梦令|18.飘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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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大帐内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程名振,脸上写满了迷惑与惊诧。
对窦家军的豪杰来说,当众顶撞上司算不得什么了不起事情。类似的莽撞举动大伙几乎都干过。绿林道讲究凭实力说话,只要你手里有足够的本钱,就不必担心上司秋后算账但大伙以往和自己的上司顶撞,十有是因为物资分配不均,或者手中权力受到了削弱才不得不为之。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程名振这般,手中兵马被从五千人增加到一万五千人,地盘也扩大了至少五倍,反而觉得非常不满意,反而要跳出来落大当家的面子
襄国和武安虽然还有很多地方没被我军所占,但我会派伏宝将那两个郡扫荡一遍。短时间内,窦建德也猜不到程名振的真正想法,缓了口气,非常耐心地补充。你尽管放心去上任,钱粮、器械,我会优先给你补足
主公如此器重末将,末将感激不尽程名振又给窦建德施了个礼,继续推辞,越是如此,末将越怕辜负主公。所以与其硬着头皮揽下不胜任的差事,不如将职位留给更合适的人选
哦如此程将军,依你之见,谁是比你更合适人选窦建德脸上依旧带着笑,和颜悦色地询问。
属下不知程名振想了想,非常坦率地回答。
这就有点儿过分了,简直是故意让人下不来台。纳言宋正本怕窦建德动怒,赶紧上前开解,程将军,主公可是再三斟酌之后,才决定把这个重要的职位交与你手一边说,他一边轻轻向程名振使眼色,暗示对方先把任命接下来,至于个人有什么想法,可以私底下再跟窦建德交流。
偏偏程名振今天犯了拗,根本不理睬他的好心,四下看了看,非常直率地回应,襄国与武安两郡虽小,却卡在了太行山和运河之间。北面与博陵大总管李仲坚的地盘接壤,西面对着河东李渊的巢穴太原。为将者稍有疏忽,便可能受到西、北两个方向的攻击。治政者稍有懈怠,便可能导致百姓弃主公而转投他人。所以,这个总管之职,非文武双全者不得接任。就末将这点儿本事,管一县还差不多,再大一点,呵呵
程将军不必自谦窦建德接过话头,笑着安慰。他看得出来,程名振的确是不想当什么襄国大总管。至于其中具体原因,有可能像他自己说得那样,是觉得这个职位太重要,怕他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任之。更有可能是因为他在赌气,因为接连两场战斗都被委派去监督军纪而赌气。无论是前一种原因还是后一种原因,窦建德都可以理解。毕竟少年人今天说话的立足点还在窦家军的长远利益上,于情于理都没什么大错。
只是如果程名振不肯担任襄国大总管的话,这个职位的人选就非常难办了。曹旦、王伏宝的领军能力不亚于他,却不擅长民政。宋正本、孔德绍都做过地方官,治政经验颇丰,却都上不得马,抡不动刀。至于其他人,说实话,即便他们主动站出来请缨,窦建德还未必信得过,当然更不会把这么重要一个位置放心地交予。
正犹豫间,内史舍人孔德绍闪身出列,笑着进谏:既然襄国郡的位置如此重要,主公何不分设文武两职文官只管民政,武将掌管军务。平素文武各不干涉。一旦有事,主公另遣重臣,或者亲领大军来此,足可保证山河稳固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请主公斟酌祭酒凌敬想了想,也出言附和孔德绍的建议。他也看出来了,程名振今天的莽撞举动让窦建德很难下台,只有顺着孔德绍的意见去疏导,才能避免当事双方的尴尬。
窦建德向来有勇于纳谏的美德,略做沉吟,低声答应:两位先生言之有理。窦某先前的安排,的确有些欠考虑了。多亏了两位的提醒,也多亏了程将军的坚持
今日之争,不为名,不为利,单单为了主公之基业。传扬出去,未必不是一段佳话孔德绍为人圆滑,笑呵呵地给刚才的争执拔了一个高调。
闻听此言,众人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啊,主公委程将军以重任,是出于对年青人的器重,唯才是举。而程将军的拒绝,亦是处于对主公的忠诚。这样和睦的君臣哪里去找,也就是在窦家军内,才能看到如此感人的情景。
出于各自的考虑,大伙纷纷开口,向窦建德表示赞叹。窦建德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本来肚子内的些许不快也迅速被溶解了。点点头,笑着道:日后如果我再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诸位也要想程将军般坦率地提醒我。切莫因为给留我什么面子。咱们家底子小,经不起折腾。只有事事小心,才有可能在这乱世中谋得一席之地
诺众人轰然答应。一场突然而来的风波在为露出苗头前便于哄笑声里化于无形。
待大伙的笑声弱下去,窦建德四下压了压手,继续道:眼下我军实力可不足以与李渊、李仲坚等人争,所以襄国郡也不能屯太多兵,以免招人忌惮。这郡丞一职
他看了眼程名振,犹豫着又停了下来,郡丞一职,当然是程将军最为合适。但我军现在武将多、文官少。你若是做了郡丞,襄国郡守又由谁来做
末将不才,愿意接襄国郡守一职程名振抱了抱拳,毫不犹豫地说道。
话音落下,又是满堂沉寂。这年头手中有兵才是根本,文官根本不值钱。郡守之名听起来不错,随便一个校尉把刀架过来,也只能乖乖依着对方命令行事。看起来程名振今天真是睡糊涂了,先是放着好好的大总管不做,现在干脆连手中的兵权都准备交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窦建德才勉强回过神,反复打量程名振,皱着眉头问道:依你的治政之才,做个郡守绰绰有余。但洺州营的将士们怎么办你不带他们,让我将他们交给何人
主公可以将他交给王将军,或者曹将军程名振想了想,很诚恳地回应。反正洺州营只有四千人,补充到哪位将军麾下都不会成为拖累。如果主公觉得麻烦,让他们转为地方乡勇也可以。平素在地方抓贼捕盗维护治安,战时主公只要一声令下,便又可以集结在主公的鞍前马后
嗯窦建德长声沉吟。他的确很希望将洺州营纳入嫡系队伍。可是,眼下程名振已经主动放弃了大总管职位,弃武从文,如果他再把洺州营拨给曹旦或者王伏宝的话,就做得太不近人情了。今天的事,亲眼看到的人都矫舌不下,没亲眼看到的人耳闻之后,恐怕十有要笑他窦建德没心胸,吞了程名振的地盘还连人保命的本钱也要拿走。
以窦建德现在惜名如羽的心态,绝不肯干什么泼墨自污的举动。因此,尽管非常欣赏洺州营的战斗力,他也决定忍痛割舍。新襄国郡的地盘内,还有几个县城没有明确态度。如果我亲领大军去征讨,恐怕又会引起李渊等人的误解。与其如此,还不如就将这几个未定之地交给地方,由你这个郡守带领郡兵前去平定。笑着冲程名振点点头,他非常坦诚地命令。洺州营原定的增兵计划取消,规模还是保持在五千人上下。算是郡兵吧,归地方上直接调遣。此外,我再派曹振远去魏县驻扎。你若顾不过来,随时可以向他求援
谢主公信任,臣领命程名振身份转换极快,听完窦建德的话,立刻换了一幅文官的口吻回应。
你啊窦建德摇头而笑,不知道是被程名振的举止给逗笑了,还是为了其他原因。
哈哈,哈哈看到事情得到了完美解决,曹旦、王伏宝、杨公卿等人也发出了轻松的笑声。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宋正本暗暗摇头,想要说些什么,看看众人如此愉快的模样,忍了忍,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此事窦建德处理得非常不妥帖,可以说,从攻打清河郡开始,窦建德对洺州营处理得就不太妥帖。而今天,他则继续在原来的路上错了下去,并且越走越远。作为一个官场打滚多年的老江湖,宋正本现在能清醒地认识到今天这些事的微妙之处。可惜,他察觉得太晚了,想要补救已经来不及。
新襄国郡的治所就设在平恩,这个郡虽然是两个郡合二为一,实际地盘还没有武阳一个郡大。所以也没必要设那么多县,四个足够。至于县令的人选,你自己决定吧。过后交给宋长史报备即可窦建德还在继续下达命令,程名振逐一答应。但是,二人的话宋正本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主干已经长歪,再光鲜的枝叶能起什么作用。只可惜,除了当事人以外,几乎没人能看到这一层。即便当事之人,他们对自己的行为能理解多少呢程名振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吗窦建德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宋正本猜不到,只是觉得被一股难言的疲惫遮住了眼睛,整个人不知不觉往下沉,一点点地往下沉。
第四卷如梦令第三章飘絮三中
小九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刚回到自家营地,程名振立刻迎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顿抱怨。第一个跳起来喋喋不休的是杜疤瘌,这么大的决定,女婿事先居然根本没向他透一点儿口风,这让他老人家十分愤懑。此外,窦建德前些日子卷席般拿下半个河北,也充分展现了其强大的实力。跟上了如此好命又如此强大的大当家,程名振不带领着洺州军建立开国之功,却偏偏选择大步后退,除了被猪油蒙了心外,还能有什么其他解释
我也是临时才做出的决定。这里边掺杂的事情颇多,等喘口气,我再仔细跟您老解释程名振一边接下腰间佩刀递给杜鹃,一边低声回应。从今天起,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文官了,再用不着每日将刀枕在脑后。江湖上的杀伐、竞逐都与他渐行渐远,有些留恋,但决不后悔。
你也是,怎么不早点劝劝他杜疤瘌没法冲女婿发太大的火,转过头,很不高兴地堆杜鹃数落。人家老窦可是诚心诚意地要增小九的兵,小九子这么做,不是让老窦热脸贴冷屁股么
您别生气,先喝口水,歇一歇。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杜鹃收好兵器,然后走上前,笑着把父亲按在胡凳上,顺手再将一盏茶塞在他的手里。
杜疤瘌被憋得只喘粗气,却拿女儿女婿毫无办法。洺州军是女儿跟女婿两个一手创立的,他这个长辈只是个替人看门的管家。表面上权力不小,事实上却无权做任何重要决定。
侧开头,他又不甘心地找上了王二毛,你呢,你不是平时很机灵么怎么今天连拦都不拦一下
我站的地方已经是大帐之外了,根本听不清里边在说什么看在程名振夫妻的面子上,王二毛不愿意跟他计较,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以洺州营目前的规模,窦家军的议事大帐中的确没有王二毛的位置。杜疤瘌无法从王二毛的回答中找出茬子来,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
看着父亲那幅火烧火燎的模样,杜鹃忍不住笑着摇头。对于程名振今天的选择,她也觉得很突兀。但夫妻之间相处这么多年下来,对丈夫的脾气秉性,杜鹃心里多少也有了些了解。总体上看,程名振是个很随遇而安的人,喜欢退让,不愿意与人争竞。如果没有一双手在背后推着他,遇到压力时他首先就会本能地后退一步,以求真的可以海阔天空。然而,这种后退却不是没有底限的,一旦外来压力让他威胁到了他和他身边的人,他则会毫不犹豫地进行反击,并且在手段的选择上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杜鹃并不认为程名振放弃襄国大总管之职的选择是一时冲动。也许他的确厌倦了刀头舔血的生涯,想过几天太平日子。也许他又感到了新的危险,因此不得不提前一步做出了防范。谁知道呢他怎么做,自己怎么跟着就是。反正自己看问题还没他看得清楚,不如闭上眼睛落得个清闲。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养女儿好处杜疤瘌被女儿笑得更加郁闷,拉起身边孙驼子找帮手。
三哥,你就安静一会儿吧,我觉得小九这么做没什么不对孙驼子却不肯买他的帐,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怎么对了,对在哪里更新最快http:wap..com听孙驼子不肯附和自己,杜疤瘌气哼哼地质问。
至少他把平恩三县保住了,不至于成了无本之萍孙驼子想了想,很严肃地解释。什么大总管,大将军,人家今天能给你,明天也能收走。自己手里的地盘要是交上去,过后可是要不回来
老窦是那种人么他可是在主动增小九的兵马
老窦是什么人,三个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况且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他当然不错,可日后谁能保证他会怎么样孙驼子紧皱眉头,针锋相对地回应。
除了药材之外,你懂个屁杜疤瘌气急败坏,竖起眼睛讥讽。
孙驼子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将眼前东西收拾了一下,便准备起身离开。程名振见状,赶紧走上前拉住孙驼子的胳膊,六叔,您老别跟急着走。今天的事情,我需要跟大伙都交个底儿。并且也需要您老帮着谋划谋划,下一步咱们该怎么走
我就懂个药材还有你岳父的屁孙驼子翻了翻白眼,气哼哼地回应。话虽这么说,到底他还是坐了下来,端起茶盏,气呼呼地等程名振的说法。
手头有多少兵马,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以眼下咱们的实力,我怕在襄国大总管这个职位上待不长程名振斟酌了一下措辞,低声解释。
打仗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李仲坚真的领军南下,老窦他还能任由自己的地盘被人抢不成杜疤瘌余怒未消,瞪圆了眼睛反驳。
我不是那个意思程名振叹了口气,轻轻摇头。咱们的威胁不仅来自西边和北边,这些日子在窦建德身边,我想了很多
你是说老窦杜疤瘌没想到女婿会跟孙驼子想法一致,先是楞了一下,旋即从胡凳上跳了起来。怎么可能如果他试图对你不利,怎么还会主动增你的兵况且真的要防备他,咱们也是兵越多越安全
怎么不可能我看过他的相貌,双眉下都有斜纹入目,是似忠实奸,气量狭窄之相好像在故意跟杜疤瘌斗气般,孙驼子冷笑着接茬。
你还说过小九子跟周宁那丫头有夫妻相呢杜疤瘌侧头瞪了孙驼子一眼,毫不客气地揭了对方的老底。
话一出口,他立刻就开始后悔。因为周围的目光全转了过来,几乎每一双眼睛里了都带着责怪。
我不是,我不是那个那个意思,二毛,我.杜疤瘌被大伙看得心虚,低下头来,喃喃地解释。自打周宁死后,王二毛就没再招惹过任何女人。洺州军众位兄弟也很体贴,从不在王二毛眼前提起那段令人唏嘘的过往。但尽管如此,每年清明前后,总有几天大伙会看到王二毛独自骑着马去野外兜风,他自己说是去打猎,孤独的背影却瞒不住任何关注的眼睛。
没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王二毛耸耸肩,做出一幅无所谓的模样。
见对方如此豁达,杜疤瘌心里更觉得过意不去。我,嗨,我老糊涂了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我真的,唉
行了,三哥。咱们两个都老了,就别瞎搅和了,凡事还是听小九的吧孙驼子叹了口气,笑着建议。
这回,杜疤瘌没有跟他硬顶。点点头,蔫巴巴地坐直了身体。
两位老人家也别这么说,咱们有事还是互相商量着来。毕竟您俩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还多程名振赶紧接口,顺势将话头转回正题。咱们洺州军能在乱世中活到现在,主要就是因为大伙彼此知根知底,上下齐心。如果按照窦当家的建议,一下子从现在的五千多人增加到一万五千多人,恐怕合格的军官都凑不齐。如果窦大当家趁机提出要安排几个人过来帮忙,我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那倒是毕竟是老江湖了,冷静下去顺着防范窦建德的思路一想,杜疤瘌立刻理解了程名振做法。可这种防范的前提建立在窦建德对洺州军没安好心上,而从目前的情况看来,程名振的猜测却十有为捕风捉影
看见大伙眼中的疑虑,程名振继续解释:如果我做了襄国大总管,对新来的人和老洺州弟兄就要一碗水端平。万一北方或者西方起了战端,所有弟兄就要不分亲疏全拉上去。这样的仗不用多,三、两场打下来,洺州军就不会再是洺州军了。窦大当家想换什么人,想调遣那个将领,甚至把我调往他处,都不会有什么阻碍
先掺沙子,再挖墙角,抽大梁,这招数咱们都懂杜疤瘌叹了口气,低声回应。心里终究还是觉得程名振有些过于谨慎了,想了想,又低声说道:可咱们既然知道这些手段,自然会小心防范,不会轻易着了别人的道儿手里兵多,总比兵少要好。万一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能让人多些顾忌不是。况且你怎么看出老窦没安好心的这些天来,我一直加着小心,可是一点儿都没察觉
我也没看出来。但我不想给人这个机会程名振摇摇头,非常坦率地承认。窦天王这个人,我一直无法看明白。所以,在没看明白之前,我不想给任何人瓦解洺州军的机会。更不想让自己带的兵太多,进而引发别人的顾忌。像目前这样,几千兵马,守着平恩三县和巨鹿泽最好。毕竟这才是咱们的根基,无论外边风云再怎么变,别人轻易吞不下去
几句话说得老气横秋,根本不像出自一个年轻人之口。杜疤瘌听女婿如此说,知道事情已经不能挽回,嘬嘬嘴,长叹着道:反正只要不是你一时冲动,我就没什么话好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图个什么,不就是希望看着你跟鹃子平平安安么
惋惜地看了看女儿和女婿,他又继续补充,如今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老窦即便心里猜疑你,没有确凿把柄前也不能赶尽杀绝。只是弟兄们那边你怎么交代你自己甘心一辈子做个小小郡守,弟兄们难道也都甘心永远做乡勇么
只要您老,六叔、五叔还有鹃子、二毛明白我的心思就成。其他人,我稍后会把他们召集起来,一同商量今后的去向。程名振点点头,低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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