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劫

    张丹跟着大叔走了几步才发现大叔身边还有三个随从，四人皆是风尘仆仆，却不像一般平民，特别是大叔，和善温柔，听他说话时很难注意到其他，大概这就是人格魅力吧。

    “我叫季如玉，家道中落欲来楚国效力，姑娘如何称呼“

    “张丹、叫我丹丹就好。”

    “丹丹来郢都是”

    “哦，我是听闻楚国国都气派非凡，来见见世面的。”

    “目前国力最强的确是北齐南楚，楚国民族颇多，倒真是别具风情。”

    “我觉得晋国也不可觑。”

    季如玉微笑的看看张丹，“丹丹如何会看好晋国”

    张丹忽想起如今晋惠公将太子圉送往秦国作人质，晋惠王也并无争霸实力，在世人来看晋国不如秦，更不如齐楚，只能解释道：“晋国公子重耳流亡十九载，待他重回晋国之日便是晋国崛起之时。“

    季如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又浮现和煦笑容：“重耳当引丹丹为知己。”再看看前面就是驿站，转而提醒：“这就到了。”

    “重瞳子，楚王还没见你吗”一个民夫打扮的男子远远看见重耳大声问道，引起周围人的哈哈大笑。

    季如玉见状也未生气，微笑说：“楚王急着攻打宋国没空接见在下，如玉预备先去曹国。”

    民夫嗤笑一声也未多说，周围人群嬉笑着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声议论着今日见闻。在他们看来一个家道衰败的富家公子想面见楚王简直难如登天，不过他们其中部分也是未能得到赏识的游士，谁没幻想过面见楚王，一战平生所长呢对于季如玉的现状也有几分理解，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在这里的、谁又比谁境遇更好。

    张丹从未见过这种简陋的驿站，何况还有许多或站或坐的行脚商人，游士乞儿。众人见她一个姑娘也不过多看几眼并未多言，张丹跟着季如玉一行来到驿站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我来楚国时间最久，这里越靠外的房间越容易被新来的游士借宿，我与随从共四人，渐渐就换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张丹见季如玉与随从四位都是男子，驿站又挤的满满的，以为是要自己与他们拼房、心道这春秋也太开放了吧，刚要推辞，季如玉接着说道：“如玉已经确定楚王不日将伐宋，打算出发去曹国，刚好这间房可以留给姑娘住了。”

    张丹惊讶的点点头、这富家公子很是果断啊。于是坐在桌边等待，没过多久、季如玉带着一应家当向自己行李辞别，张丹将他们的送到驿站门口，一路上季如玉也提醒她一些楚国风俗。临到夕阳西下，季如玉的随从催促趁天亮出城才依依告别：“如玉原是晋国人，希望下次能在强大的晋国相见。”

    张丹看见季如玉浅色的瞳孔里还有一个的瞳孔知道这就是大家叫‘重瞳子’的原因。被这样一双眼睛深切的看着，联想起对方境遇与乱世求存的艰难，像是要给季如玉勇气似的坚定的点点头：“一定会的。”

    目送季如玉远去，穆幽叹了口气：“历史上记载晋文公重瞳骈胁，看来并未失真。”

    张丹一点便知，这季如玉就是著名的晋文公了，只慎重对穆幽说：“穆师，持镜人是何意”




二十三九鼎（3）
    人来人往的驿站，路人各自奔忙，没人关注这个呆站在路边的女子，“持镜人就是拥有昆仑镜的人。”穆幽简单解释。张丹一脸困惑：“我总有一种被牵着走的感觉，无论是修炼还是使用昆仑镜积累功德。“

    “若不是张天师一步一步帮你安排好，你如何能如此轻松昆仑镜是三界特殊存在，只循天道，天界与魔界都管不了，甚至会拉拢强大的持镜人，你唯有在一次次的任务中将自己充实，才能面对以后。“

    ”以后会有什么“

    ”天道难测，知道太多反而会影响修炼，老夫跟随你穿越时空已与天道大大违逆，非生死攸关不可再现身帮你，不过你如今已有实力，自保当是没有问题。“

    张丹默然点头，突然从一个平凡的中学生变成一颗不修炼就活不了的仙丹，内心是惶惑不安的，修炼成仙像是走了一条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道，却没有人知道先天就有缺陷的张丹最终能走到哪里。但是她也知道，什么都说明白了也就不称为修炼，或者也没有人能说得清命运的轨迹。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困苦，既然踏上了修炼之路又岂可存心仰仗他人，以张丹大条性格，想通了也不再刨根究底，只是缓缓走回房间，潜心运转灵力修炼到天黑。估摸着差不多亥时，轻巧翻出驿站的墙，很快来到了楚国囚牢。

    张丹原本是抱着轻松的心情，不曾想囚牢门口却甚是热闹，两拨人正剑拔弩张，相互对持，靠外的身着夜行衣，看身形，领头的像白天的年轻男子，囚牢门口是亮着火把的楚国狱卒。中间有一人长身玉立，直面楚兵，只听那人大声喊道：“楚王卑鄙，竟然在会盟之日将本王劫来，本王逃走你们必会受到楚王惩罚，况且孤也不愿不明不白地逃走被人耻笑，为了宋国社稷孤今日便留在楚国。“转而面向宋国救援的兵卒：”吾堂堂殷商后裔，必要熊恽将我客客气气送回宋国，你们回去吧。“说罢竟然正襟端坐于地上。听其语大义凛然，观其行却有着不符合身份的天真，这必然就是那著名的宋襄公了。

    白日那位年轻男子无奈说道：“王上何必多言，我们趁夜逃走便是。”

    宋公不理会男子劝说甚至微微闭起双眼：”不必多说，你们赶紧回去吧。“

    眼看引起的动静不，拿着火把的楚国兵卒越来越近，已经无法将宋王带走，年轻男子也不拖延，一句君上保重，挥手领着兵卒迅速离开，楚国狱卒为宋王震慑，并未追赶，只是心带宋王回囚室，张丹想想那九鼎来自宋国贵族，自己肯定是要去宋国的，不如跟上这些人，还能接触到宋国的上层，在市集偷了一匹马，因动物对于实力感受敏锐，骑的时候也很听话。

    跟着那一行人逃出郢都，天已将明。他们在临近的城镇买了几匹马，换了楚国的常服，张丹用障眼法变石头为银块买了匹马，心里过意不去又留下了瓷碗当作交换。一路跟着宋国兵卒跋山涉水，渴了饿了就吃乾坤袋内的存粮与清水，一路上行程紧张，后有追兵，张丹不远不近的缀着宋国一行人也未曾发现，倒是听他们交谈得知年轻领头男子被称为司马大人，春秋的司马是掌一**事的职官，那个声音粗犷些的是公孙将军，为司马下属。二人互相配合，虽然也有士卒掉队，但是基本躲过了大部分的搜查，安全到达楚国边境宛丘。在一片密林前停下休整，属下来报，穿过这片密林就到了宋国。张丹暗中松了一口气，这急行军实在是太辛苦了，若不是有修炼的底子，寻常的人肯定跟不上。

    “我刚刚探查了，密林里有楚兵。”穆幽出声提醒。

    张丹一口气又提了上来，这寥寥十几个虚弱的宋兵遇上楚兵岂不是死路一条。但是目前看来自己想要接触的宋国贵族就在眼前，而且还是宋国肱骨之臣，无论如何也要出手相助。

    时间紧急，来不及多想，只能拿出自己从牺牲的士兵身上剥下的衣服换上，抹了一脸土，佯装是掉队的士兵，跌跌撞撞由密林窜出，大声喊道：“前面有楚军埋伏！”

    宋兵一阵骚动，司马大人站起身审视的看着张丹，“有多少楚兵。”

    ”约有70余人。“穆幽数的是7个，张丹只说了大概，宋兵听见数倍于己的兵力，骚动不已。

    ”楚军辎重过多，行军速度不可能太快，我们一路走道，这林里必是走官道而来探路的轻骑，不是埋伏。“司马大人一说话，兵卒们便平静下来，等到得出不是埋伏的结论，众人更是满眼期待的看着司马大人。

    因赶路疲累的男子原本倚靠在歪斜的树干上，衣服褶皱，下摆有些脏污，忽而瞬间站直，右手举起长剑，这一刻的眼神亮的惊人，“杀了这群轻骑，让楚王变成瞎子！“

    兵卒一改疲累，跟着司马举起轻刀，大声喊道：“杀了他们。”声音整齐洪亮，惊的附近飞鸟四散而飞，张丹唯恐阵势太大被楚军知晓跑至司马子鱼身边狗腿问道：“司马大人，我们该如何做”

    司马子鱼瞥了张丹一眼面对众人说到：“三人一队，四队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包围楚军，做大军埋伏袭击之象，待楚军惊惧散逃其余人与我一起射杀伏击楚兵。”

    “是。”众人皆信服而去，张丹正不知归入哪个分队，被司马子鱼叫住“你，和我一起。”

    一旁的公孙固见张丹看起来瘦瘦弱弱，一把拽过拉到自己身后：“一会儿你就在我们身后放箭知道吗这身板。”

    张丹唯唯喏喏的称是，司马子鱼没说话，与众人一起拍拍马脖子将马放入树林，原地休整一会儿，与前面四队拉开时间差后迅速奔走入林，公孙固与几个士兵尾随其后，张丹既得了两位宋国将领的特别关注，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紧紧跟在公孙固之后。密林中树木繁茂，行走不如平地容易，公孙固还怕她跟不上，屡屡回头见张丹都在身后，满意鼓劲道：“都跟上，谁要是不如这个身板，回去就领板子。“众人齐声答应，张丹直觉身后火辣辣的眼光如芒刺在背，脚下不停，跟的更紧了。

    行至一半，司马子鱼停下，指挥大家四散埋伏，听得宋军的呐喊声，“楚王受死。”前方树木摇晃不已，尘土飞扬，应和声四面皆有，等了一会儿，渐有股楚军奔逃前来，埋伏在一边的公孙固欣喜道：“成了。”司马子鱼一挥手，众人毫不手软，箭矢离弦，过半楚军倒地，因而更加惊惧，只顾逃命。张丹因换了宋卒的衣服，也拿了箭羽，一心想争些军功好接触贵族阶层，不便使用灵力，单就眼力与准头一箭一人，不射要害，均是手臂，腿，只求对方失去战斗力即可。等到前方声音停歇，不再有楚军奔逃，司马子鱼将众人集在一处，想到楚国必定已经集结大军而来，不多言语，找了几匹散逃的马匹，急急赶回宋国。

    一路上公孙固对张丹夸赞不已：“看不出来你这个身板体力不错，准头也很好，叫什么名字”竟然也未责怪张丹不下杀手，想起这是礼义仁信的春秋时代，主流战争是可以堂堂正正正面交锋，甚至不伤人命。有些还会约定战斗时间，偷袭与陷阱在春秋晚期才称为流行的战略。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是比较单纯的，张丹感慨一番，想起自己只是个士卒随便编了一个名字：“人姓宫，名长青。“转而看到领头的司马子鱼，这个司马大人真是有先于时代的战争智慧。

    ”这个名字挺稀奇的，以后就跟我混了，青子。“春秋时候大部分平民都没有什么正经姓氏名字，张丹随便编的这个名字确实特殊，还好公孙固脾气直爽并未多想，而他向来喜欢作战勇猛，机智灵敏的部下，既然提出要罩着张丹，张丹自是求之不得。欣喜回到：“谢将军提拔。”公孙拍拍张丹肩膀笑呵呵的鼓励其他士卒:“都快着点，日落前赶到都城我让灶头加肉！”众人轰然答允，行进的更加快了。



二十四九鼎（4）
    子鱼略略点头大步迈向城内，风尘仆仆的宋国分队在守城兵卒羡慕的眼光下步入城门，能和司马大人经历生死，真是前途无量。张丹还没有注意到周遭羡慕的眼光，此刻正驻足欣赏睢阳都城。宋国城墙不高，却是各国中最为规整的，黑瓦红墙，外有一圈护城河围绕，东南西北四面皆是方方正正，城楼上有兵卒，四面各开一个城门，平日白天东西两面栈桥与城门皆开，因近日备战，四面城门紧闭。

    “回家了。”殿后的公孙将军见到都城不由得快走几步，越过张丹，感慨而发，话语里几分欢喜几分怀念，这一路辛苦异常，明日又有一场硬仗，令人无法全然放下心来。张丹倒是没想太多，欣赏了一会儿古城墙便跟着分队的兵卒一起进城。

    城里百工居肆，店铺林立，路面以条石排列铺就，平整宽敞，居民商贩热闹往来，看见由外而回的司马大人队伍，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听见人群中议论纷纷，“司马大人回来了，楚国还有什么可怕的。”张丹心想，宋国国主被楚国俘虏，这司马子鱼深得民心，倘若振臂一呼，国主之位不在话下。正自脑补了一场精彩夺位大剧，越走越快，竟与身后的士卒拉开了距离紧随公孙与子鱼身后，众人想到公孙所说不可落后身板，也是拖着脚步迅速跟上。公孙见急行军数十日的身板众人依旧精神奕奕，心想自己选的这批精英素质真是不错，骄傲的看着子鱼。子鱼与公孙相交多年，明白这公孙是向自己显摆，便想下下公孙的面子。

    “青子，明日楚军来战，谁能克敌”子鱼原本想着这子机灵估计能说句克敌者唯有司马大人，或者回答公孙将军勇武，自己再提公孙与自己屡败屡战之事。哪知张丹满心想着司马子鱼借楚军兵临城下，正好尊为宋主，打退楚国强兵。乍听谁能战胜楚军，不假思索的回到：”自是宋主子鱼。“这答案全在二人意料之外，若让有心之人听见还误以为子鱼有心背主，且一个兵卒如此直呼子鱼姓名显得有些无礼。

    公孙瞪着眼睛责问张丹：“青子，你发什么梦呢”

    张丹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确实发了梦，还把梦话说了出来，支吾了半天敷衍道：“宋王不在，我们自是听从司马大人号令。“又见乡民夹道欢迎，口中高呼”司马大人，公孙将军威武“，找了理由说：”乡民欢迎的是二位大人，子无礼了，这就到后面去免得挡住了大家看战神。“转身没入身后的队伍。

    公孙还想再追问一番被子鱼伸手阻止，深深看一眼张丹落荒而逃的瘦弱背影，子鱼若有所思，转而见乡民们热情质朴的欢迎，马上露出春天般温暖的笑容致意。

    张丹见二位没有追究，松了一口气，不再胡思乱想，跟着一起走到内城。宋国国都睢阳分为内外城，内城是宫殿，神社所在，外城则是居民，工匠等所在。内城宫殿雄伟自不必说，最为显眼则是桑林社，神社遍植桑树，风景清幽秀丽，桑林五方各有一通八瓣莲花石柱，下铺五色土直到中心女娲娘娘神像处，神像前则是镇国宝鼎。司马与公孙一回到宋国便带众人到女娲娘娘神像处上香供奉，因而也让张丹近距离看见了镇国宝鼎，同样是金色三足鼎，鼎身九面，刻满了山川河湖，珍禽异兽，就像是自己在委托人处看见的鼎的放大版，穆幽探查一番，告知此鼎毫无灵气，不是寻找的九鼎。张丹也不气馁，九鼎被誉为镇国宝鼎，颇有灵异，宋国又岂会摆在如此显眼的地方。

    供奉结束后，子鱼一改沉默，凌厉吩咐：”八百精兵巡逻城楼上，楚军有何异动即刻禀报，八百精兵巡逻外城，有引起动乱者不必审理即刻拿下，内城城防由公孙亲自负责，务必确保官吏家属平安。“

    ”是。“各自领令退下，公孙还想招呼张丹与大难不死的众人一起下去先吃顿好的，张丹却被子鱼留下。

    子鱼威严道：“你从此刻起，时时不可离我身边，倘我身有不测，你即刻殉葬。”

    张丹原本想着这司马子鱼调度严明，行事分明，该如何在他眼皮下找到九鼎，耳听到这践踏人权的要求，又惊又怒，看到周遭人同样是惊诧莫名的眼光却也只是低下头默默行礼称是，心里大骂子鱼残暴，同时感叹这毫无人权的封建社会，引起穆幽耻笑：“古代陪葬的可都是宠爱的婢妾，近侍，你这是被看上了。”张丹知道必定是自己说的话引起了司马子鱼忌讳，恐怕他觉得生死都带着自己才能安心。

    思索间，众人退却，只留下几个近侍与张丹，子鱼背起双手，缓缓踱着步子，进入宫殿，又派人寻来舆图，摆摆手示意其他人离开，点亮油灯，将舆图摊在金丝楠木大桌上摆弄研究许久，张丹初到此地，见这舆图包含各国地理方位，地形地势，信息量颇大，默默站在子鱼身边看了个清楚明白，宋国北有鲁、卫、曹、西面郑国，东有徐国，南与强楚接壤，据中原膏腴之地，地势平坦，水文复杂，既无天险可守又有强邻环伺。

    “明日楚国来战，有何良策”张丹正看的出神，子鱼平静问道。

    张丹忽想起，古代的舆图乃是珍贵的军事机密，不可轻易示人，自己这样毫不避讳的“明看”，若是遇到一个残暴的上位者早就拉出去弄死了。不过这个司马大人既然轻易提出要自己殉葬，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回答的不好，搞不好会先去暖棺材。

    ”收方圆十里内平民入城，连夜挖壕沟，寻滚木礌石堆于城头，司马大人亲于城楼迎敌。“

    子鱼深邃的眼直视张丹，张丹回到睢阳已经草草梳洗过，因害怕子鱼想起楚国巷口的一面之缘，用粉底混合眉粉将自己硬是涂黑了几个色度，眉毛也画的十分英气。但是明明暗暗的灯光中，子鱼的双眼似乎更亮，藏着令张丹心惊的杀意，凌厉问道：“你是何人”

    “人乃公孙将军新招的兵卒。”张丹早先已经问过其他人，宋襄公被抓的消息来的急，这批兵里有公孙临时招揽的新兵。

    ”新招的兵卒并没有宫长青的名字。“

    ”人不识字，许是招兵吏没有听清名字。“张丹低着头抵死不认。

    “将名字重新报于公孙，明日与我一起迎敌。”也算是命大，这次临时招兵来的急还未递交新兵名册。张丹咬定自己是新兵，子鱼也无从追究，大战在即，只是挥挥手示意张丹退下，一场危机安热度过。

    从大殿出来，天色已黑，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张丹正想找个人问问放饭的地儿在哪里。忽然闻到一阵烤鸡腿的香味，心想人在濒死时易产生幻觉，因为跟踪子鱼等人，今日不过只匆匆忙忙吃过一个馒头，莫非是自己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