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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下本无良
新死鬼:“哦,这样啊!大哥,你知道铁围山是什么地方吗?”
老鬼:“听那位崔判官说过,阎浮提北方有山,号曰铁围,其山黑邃,无日月光,有大地狱,号极无间。铁围之内,有烈狱无数,好像是专门为了惩罚我们这样十恶不赦之人用的。”
一少一老两只鬼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旁边的黑白无常皱眉盯着新死鬼瞧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飘到他跟前。
脸色惨白的白无常开口问道:“小孩儿,你犯了什么罪?瞧着凶煞之气不重,反倒……”
反倒是眉宇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神光。
新死鬼闻言一怔,转而开朗笑道:“哈哈哈,我犯的罪可重了,三生三世路过忘川时都偷偷把孟婆汤倒掉了,然后在第四世的时候杀了一个快要飞升成仙的人。”
黑白无常和那只老鬼皆是一惊,轮回四世,不死不灭,就为了杀一个人?
矮胖的黑无常眼睛毒辣地盯着他仔细看了看,问道:“你魂魄残缺不全,这是为何?”
若非这小鬼眉宇间的神光护佑着他,早就魂散而死了。
新死鬼挠了挠头,“可能是因为我被那个注定要飞升成仙的人杀了四次,被他身上的仙力伤到了。”
三人又是一惊
老鬼直接爆了粗口,“卧槽,你和那人是有多大的仇恨啊?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你要这么不死不休,呸,死了还不休地纠缠他?”
新死鬼一脸无辜道:“并未,他害死了我一个很重要的人,对我来说就像神明一样的人,不对不对,她就是神明,我见过的,她死后不久化身成光,回到了天上去了。”
三人明显不信这个小鬼的胡言乱语。
老鬼:“呸,小孩儿你脑子没事吧,你说的那人若真是神明,怎么会被人害死?还用得着你给她报仇?”
“不一样的”,新死鬼格外较真,喃喃道:“她那么心软,那么善良,那么好……所有害过她的人她都不计较,但我都记得,难怕是后来遇到那些人的转世,我也见一次杀一次。”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忽然觉得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孩儿怕是这数百恶鬼里最凶狠的一只。
城中传来打更声,子时一到,众恶鬼们都老老实实地飘了回来,任黑白无常再次用铁链把他们拴住,趁天亮之前急匆匆往铁围山赶去。
这次路程有点远,一群鬼紧赶慢赶还是快天亮了,但离铁围山还有一段距离,眼瞅着东方越发明亮,阳气倍增,黑白无常倒是无所谓,但是一群恶鬼可受不了大太阳。
黑无常拍着一肚子肉,发愁道:“这里距离那个地方很近,实在不行,先去那处躲躲,等天黑再赶路。”
白无常一听是“那个地方”,顿时皱眉道:“你确定?”
黑无常也发杵,“我也不想啊,但天帝有过吩咐,世间魂魄不能随便消亡,要活着受罪。”
白无常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去吧!”
新死鬼和老鬼跟在两人身后听着,皆是一脸迷茫。
他们又走了不到两里地,终于在旭日东升前赶到了一处荒废城池,呃,眼前这破玩意都不能算座城池,就是一堆断壁残垣,经年风吹雨打的城墙破烂不堪,城中的野草都半人多高,街道两旁歪歪斜斜的破房子好似随时会塌一样,到处都刮着阴森森的风,最重要的是自从众鬼进城以来,天上的太阳便不见了,准确的说是整座城被一层诡异的阴邪之气笼罩,半丝日光都透不进来。
恶鬼们虽说不用在担心被太阳晒得魂飞魄散,但这城中邪门的阴气让鬼魂都不由胆寒,有鬼骂骂咧咧道:“特么的,这是什么地方?老子一只鬼都快被冻死了!”
另一只鬼哈哈大笑道:“你已经死得不能再透了,冻不死的!”
“我刚才好像看到城门的匾额上模糊写着‘原祈’两字。”
“原祈?那又是什么狗屁玩意?”
鬼群中一名少年发出愉悦的笑容,“确实是狗屁玩意,哈哈哈,狗屁玩意!”
众鬼寻声看去,正是那只新死鬼,少年原本瑰丽的面容如今笑得有几分狰狞,眼中是无尽的扭曲与疯狂。
领路的黑白无常踹开一间客栈的门,拽了拽手中铁链,示意众鬼安静,朗声道:“行了,白天先在这里歇歇,晚上再赶路。”
数百恶鬼排着队往客栈里走,突然队伍中有鬼尖叫。
“啊啊啊……妈呀,什么玩意?”
众鬼低下头一看,客栈的地面上竟然遍布的人脸,一群人脸被惊醒,开始疯狂大吼大叫,争先恐后道:
“死了吗?死了吗?”
“怎么还没死?”
“我也还没死!你们是谁啊?刚才谁踩我的脸?”
“不管是谁,求求你们,你们谁能杀了我,杀了我吧!”
“先杀我,先杀我,求你们了!”
“对对对,杀了我吧!”
一众恶鬼吓得在客栈里乱飘,哪个都不敢落地,骂骂咧咧道:“卧槽,这是什么东西?吓死鬼了!”
“妈的,竟然比老子这只鬼还恐怖!”
众鬼被满地的人脸吓得三魂七魄差点分家,唯独那名新死的少年笑吟吟的,忽然搬起地上的石头去砸地上的人脸,边砸边发出欢快的笑声,“活该,活该啊……报应,都遭报应了,哈哈哈……”
那些人面也是怪异非常,不管少年怎么折磨,都露出一副即将解脱的笑容,但更诡异的是……少年从泥土里挖出一副人面,众鬼惊讶地发现,他们的面容下竟连着一身枯骨,哪怕血肉都已腐烂殆尽,这些怪物竟还没死!
人面发出绝望的声音,“死不了吗?还死不了吗?啊啊啊啊啊不……”
少年捧着人面,笑道:“死不了的,你们连死都死不了的,受着吧,生生世世受着!”
满屋的人面似乎被刺激到了,皆发出凄厉的吼叫声,众鬼被那股毛骨悚然的声音吓得纷纷往外跑,黑白无常也没拦着,直愣愣地看着新死鬼少年,若有所思。
最后一众恶鬼被迫在大街上歇息,他们皆半漂浮在空中不敢靠近地面,这座城池太可怕了,比鬼还邪乎!
黑白无常一左一右地站在少年鬼两侧,盯着瞧那正捏泥人玩的半大孩童,明明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但所作所为实在……实在难以形容!
白无常:“你是原祈国人?”
少年的手很巧,用一捧烂泥生生捏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白无常,可是又和已是鬼身的白无常并不像,那个泥人更温雅,更有人气,就好像……好像活着时候的白无常。
少年将泥人捧给他,笑容灿烂地反问道:“你不也是吗?我最近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但刚刚想起来了,你是谢必安,秦楚妓馆的那个琴师……”
他看向黑无常,月牙眸一眯,“你是范无救,原祈国的大将军。”
两人齐齐一愣,死死盯着少年那张秀丽美的脸蛋,但死活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见过理应不会忘的。
少年永远一副微笑的模样,如今竟看着有些骇人,“我第二次投胎刚生下来不久,就听说原祈国被灭国了,传闻是帝君之怒,令举国永世不得超生,我为此高兴了好久。”
不管天上那个帝君因为什么惩罚苍生,只要原祈国倒霉,他就高兴。
少年抬起清明雪亮的眸子望向苍穹,掺着淡淡的忧伤,“不知道阿姐在天上过得好不好?我很没用,以前保护不了她,现在更没有能力保护她。”
听到这句话,白无常忽然瞳孔一缩,“你是小豆丁,越人姑娘养的那个孩子?”
少年没理他,有些不高兴,自言自语道:“我不想去铁围山,害阿姐的人要么被我杀了,要么在这里不生不死,可还有一个人我一直没找到,找遍了整个人间,找了好久好久……”
白无常莫名有些害怕这个看似无害的可怜少年,到底是怎么的执念能让他轮回三世只为了杀人报仇?熬过了生死之苦,甚至毫无在意是生是死,只为了以偏执的方式思念一个人。
他颤声道:“你莫不是在说顾公子?”
少年似是头痛,拼命地敲打着脑袋,眼中骤然迸发出强烈的杀意,一把捏烂了掌中的泥人,“对,他姓顾,顾……叫什么来着?顾惊鸿,对对对,顾惊鸿!!”
白无常叹了口气,“你魂魄受损,记忆应该也有缺失,怕是忘记了,顾公子早在百年前就飞升了,和越人姑娘离世是同一年。”
少年抓起身,猛然抓向白无常的衣襟,咆哮道:“为什么那样的人能飞升?还是在阿姐死的那年,阿姐死得那样凄惨,他却得偿所愿地飞升了!”
“顾公子的飞升并非你想的那样,他是……”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小豆丁……”
黑无常见少年周身怨气冲天,一个鬼咒敲晕了他。
白无常急忙接住少年,低眉瞧着他昏迷中安然恬静的侧脸,回想他小时候憨态可掬的样子,突然一阵心酸,好好的一个孩子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之前有捡头之恩的老鬼一直在偷听,纵使他是恶鬼,犯下祸事,但还有些良心,见状急忙给两位鬼官下跪磕头,“两位大爷,这孩子年纪还小,您两位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白无常:“放心吧,我们不会。”
老鬼闻言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心,伸出手道:“要不我来照顾这孩子,您两位好生休息。”
白无常也没多言,将少年交给老鬼。
老鬼抱着少年老实巴交地躲到一块大石后头,小声嘟囔道:“也不知这原祈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两个都跟疯了一样。”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面色沉重。
有一只嘴碎的鬼凑到老鬼身旁,兴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生前可是江湖百晓生,天上神仙之事不敢说,但人间之事我熟啊!”
老鬼呸了口吐沫,“别吹嘘那些没用的,知道就直说。”
嘴碎鬼嘚瑟地笑了两声,“相传一百多年前,九州西北有一小国,其名原祈。国中之人皆是天之骄子,怎么说呢,据说举国男女皆文武全才,天生聪颖,人人都能过目不忘,乃是因为原祈国所占之地为仙气充盈的宝地,故而国中之人大多痴迷于悟道修仙。直到某一日,原祈国发生一件祸事和一件喜事,煞星临世和仙君降生……”
说着说着,一群恶鬼纷纷聚集了过来,各个兴致勃勃地听着。
嘴碎鬼颇有说书先生的腔调,“先说那天煞孤星……”





祸世 越人
传闻百年前,荧惑守心之夜,天降流火,星坠木鸣,原祈国人无不惊恐。
一道火红的天光自苍穹坠落到国都附近的一个小村庄,紧接着村中一户新婚夫妇诞下一名女婴,那村庄中世代居住着百越族人,深信灾异鬼神之说。族人大骇,认为女婴为妖孽,嚷嚷着要烧死。
那对新婚夫妇是贪生怕死之徒,将孩子交给族人处置,便连夜逃出了原祈国,也是当真薄情,又或是上邪天生命不好,注定爹不疼娘不爱。
好在百越族人举行火祭之日,一只白虎蹿出上祭台,叼着孩童撒丫子地逃窜回村后的浮屠山中,那山是座魔窟,连绵百里,盘踞着不少魔兽,连原祈国仙风道骨的国师都对那山中魔物束手无策。
在场的族众皆被吓得魂不附体,结巴道:“村村村长,这可怎么办?”
年迈的族长眼神带毒,沉沉地看着浮屠山,“被叼走也好,被那群魔兽分尸或是被火烧死,左右都是死,还不脏咱们的手,散了吧!”
浮屠山上并非没有住人家,就比如孟婆阿奶一家,带着孙子崔钰常年住在山上,他们也是被族人排挤厌弃,据族人说那叫崔钰的孩子天生一副阴阳眼,能看透人心,是个怪物。
清晨时分,白虎在孟婆阿奶的破草屋外咆哮了两声,床榻上五六岁大的小崔钰穿上衣裳,蹬着两条小短腿,急匆匆去开门,奶声奶气道:“十九怎么?”
浮屠山中的魔兽虽数量庞大且凶残,但以十九只一奶同胞的白虎为王,这只白十九就是虎群中最小也是最通人性的一只,哦,也最贪嘴,常年偷吃孟婆阿奶煮的羹汤,日子久了便和祖孙两成了半个亲人,平常一日三餐白十九负责打猎,祖孙两负责做饭,两人一虎吃得其乐融融。再加上有白虎护佑,山中魔兽皆不敢靠近,祖孙两的日子比在村子里过得不知舒坦多少倍。
门口的白虎呜呜地叫了两声,叼着襁褓中孩童塞到小崔钰怀中,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小崔钰会读心,不仅能读人心,世间生灵在想什么,良心是红是黑,他看一眼就能知道,惊讶道:“你说她曾经救过你的命?但这只是个孩子啊?”
白虎又呜咽了两声,大致意思是,他也搞不懂为何那个高高在上的红衣神君怎么会变成一个小屁孩。
白虎乃是上古魔兽的一支,百年前曾遭九天仙家讨伐,他们的父母皆死在了那群仙家手里,唯独他们一窝十九个虎崽子被上邪偷偷救下送往浮屠山,当时吓得直发抖的小十九被上邪抱在温暖怀里,呵护了一路,便记下来那位神君身上的味道。
“十九啊,你这是从哪里偷来的小娃娃?”
孟婆阿奶一大早就去山中采野菜,回来就瞧见襁褓中粉雕玉砌的奶娃娃,老人家嘛,都是喜欢孩子,急忙抱入怀中哄抖。
小崔钰通过读心和白虎交流,得知奶娃娃的身世,便和孟婆阿奶一说,祖孙两都是心地良善之人,当即决定养这孩子。尤其是小崔钰,他因为自生下来便会读心,见识了太多人性的丑恶,因此早熟了些,性子也孤僻,但对这个一眼看去心思澄澈的孩子喜欢得紧。
孟婆阿奶对粉嫩的奶娃娃喜欢得紧,晃悠在怀中,笑道:“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哎呀,老婆子我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这取名字本应是父母的事,可她那对父母,唉……就叫越人吧,咱是百越族,父母不仁却不能忘本。”
小崔钰眨着眼睛,踮着脚尖看着婆婆怀中的乖巧可爱的孩童,常年冷着的小脸也露出一抹笑意,“好,就叫越人,我有妹妹了。”
如此一来,春去秋来,十五个年头就过去了。
上邪,哦不,越人和祖孙两外加一只白虎,在浮屠山安然度过了十五年,后来上邪回想起来那是她度过的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之后再没有过。
崔钰长大了,生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那种柔弱书生,他也确实嗜书如命,每日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在屋中摇头晃脑地诵读诗文,或是铺陈纸笔练字。
今日他正捧着诗书读,突然目光如炬地望向屋门口,无奈道:“越人,你又去哪里胡闹了?”
本想蹑手蹑脚地潜入屋中的人步伐一顿,捂着胸口的衣襟,心虚道:“钰哥哥又在温书啊?我便不打扰你了,马上回房。”
崔钰将书抛到桌子上,沉声道:“站住!你怀里藏的什么?拿出来给我看看。”
越人见事情败露,一副蔫茄子的模样,老老实实地从怀中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雪白狐狸。
崔钰的阴阳眼一瞧,这小狐狸的良心黑了十之八九,就剩下那可怜一角有点红色,便深知这狐狸不是什么好东西,立马道:“把他扔了!”
越人宝贝似地把小狐狸捧在心口,“为什么?再说他受伤了,现在扔回山里会死的。”
“良心黑透了的畜生死便死了。”
崔钰窥视过不少凡人和兽类的良心,没一个像这只小狐狸般良心黑得都快发亮了!
越人也知道他哥能一眼看透人心,自不会忽悠她,但不知为何对这只小狐狸有种莫名的亲近,死活不肯撒手,噘嘴央求道:“钰哥哥求你了,这样吧,等他伤好了,我立即就把他送走,如此怎样?”
她上前扯着崔钰的衣角,清灵的星眸水汪汪地望着他,委屈巴巴地恳求道:“哥,求你了!”
他气势十足地瞪了自家妹妹半天,忽然一捂脸,终究拗不过这小人,从小便会变着法子地撒娇卖萌,方才竟然又被萌到了。
挥手道:“罢了,伤好了便送走。”
越人笑弯明亮的眸子,欢喜道:“谢谢钰哥哥,钰哥哥最好了!”
她蹦跶着抱着小狐狸回屋,翻出所有药草,帮小狐狸包扎外伤,但小狐狸总是嘴角溢血,想必是受了内伤,而且身子冰凉凉的,越人无计可施,便抱着他睡了一宿。
施仇在梦中依稀感觉一股神力悄无声息地涌入他的身体,方才好受许多。
第二日天还没亮,上邪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忽觉胸口一沉,小狐狸张牙舞爪地坐在她胸口,气急败坏道:“妈的,老子找了你十五年,整整十五年!跑了人间多少地方!整个仙界的都在找你,还特么地大多数是想抢着杀你,尤其是天帝……我生怕晚一步,你这小混蛋就……就……”
他猛然察觉自己的话是不是太矫情了,脸一发烫,话锋一转,恶狠狠道:“知不知寒毒发作时没有你,老子忍得有多难受,要不是……”
要不是沈神尊相救,呃,神尊大人本就不待见他,只是担心小狐狸若死了,等上邪回来会伤心,所以才施以援手。
越人茫然地盯着他,眼中忽尔爆发出惊喜,开口第一句便是,“哇!我捡的狐狸居然会说话!”
“……”
施仇拿肉嘟嘟的爪子狠狠地拍了拍她的脸,嗯,就跟挠痒痒一样,气道:“你怎么回事?又没喝轮回水,还傻了不成?”
他说的话越人压根一句都没听见去,一把抱住小狐狸,兴奋地撸毛,“天啊你是狐妖吗?说话好利索,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十九修行了这么多年还学不会和我说话?”
施仇:“……”
整个一对牛弹琴!
施仇气得咬碎了牙,“我感觉到昨夜有人将神力输入我体内,助我疗伤,别说不是你!”
越人一脸懵逼,“啊,神力是什么啊?”
她用手揉了揉小狐狸炸毛的脑袋,一股若有若无的神力再次传入施仇体内,似乎是在安抚他。
小狐狸一愣,抬头盯着对此一无所知的上邪,心中有了个猜测,自言自语地低声道:“你下凡后苍生树的叶子便枯了一半,那棵树半死不活的,日渐衰弱,怎么连你也是,神力消减这么多,难道……”
难道是寿数将尽的缘故!
施仇是除了沈遗风和淮南老祖,唯一一个知道上邪命数的人,他见证过苍生树和奶娃娃结契——生死一体,天地同命。
上邪是南氏族人,上古神族的遗民,可以说寿命是漫长无尽的,但因和苍生树共享一条命,掐指一算,已过去千年,是到头了吗?终究把这孩子的命消耗光了吗?
小狐狸在浮屠山的小破屋住了两天,在和白十九用兽语交流后,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那个王八蛋为什么会忘记一切。
越人一出屋子,就看见一狐一虎对坐在屋前的草地上,那只小白团子十分有气势地对白虎嗷嗷直叫,真是欺负十九是个老实的娃儿,白虎蔫了吧唧的,一边呜咽着,一边用大爪子比划。
施仇越听脸色越黑,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一开始上邪是有记忆的,奈何未满周岁就咋呼地爬上了白虎的背,咿呀呀地说要去找一个叫顾轻的人,白虎不解但非常听话,撒丫子就往山下跑。
可惜十九那时年纪小,不怎么稳重,唔,他是真年纪小。
成年的上古魔兽都是小山般大小,就像血麒麟那样,十九现在之所以就只有普通老虎的个头,完全是因为他还没长大,魔兽的寿命那是按万年来计算的,故而说十九他从前,不……他到现在都是只智障!
然后智障的某只魔兽下山时被下山时被石头绊了一跤,身上的奶娃娃头朝地摔在地上,直接给摔傻了!!!
施仇:“……”
上邪这人聪明是真聪明,有时比狐狸祖宗还鸡贼,但有的时候,尤其遇上顾轻的时候,还不如智障呢!活脱脱二傻子!!
越人见小狐狸一直在发抖,还以为他不舒服,急忙将其抱入怀中,左看看又看看。
施仇是被气得直抖,声音都发颤,举着爪子道:“你出息啊!真是出息!普天之下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出息的了!”
越人伸手抚摸着狐狸毛,既听不懂他说的话,也毫不在意,眼中一抹温柔,笑道:“哈哈,是吗?”
在她眼里,这就是毛绒可爱的小狐狸,她瞧着欢喜,怎么纵容他都行。
说白了,不管为人为神,她这人性子就这样,若是看不顺眼,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照怼不误,唇枪舌剑、大打出手这是常事。可若是瞧着喜欢,便是丢人现眼、真心错付都心甘情愿。
她给得起,伤便伤了。
这是个顶没出息、顶矫情又顶重情义的二百五!
施仇身子一颤,直勾勾看着她,只因为上邪又在将神力注入他体内,为什么忘记一切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将身上无数不多的神力传给他?
他脸色一沉,嘟囔道:“你灵魂深处的本能是救我吗?”
越人没听清,笑盈盈道:“你说什么?”
小狐狸挣扎地从她怀里跳出,气鼓鼓地跑了出去,“我说,你特么就是个白痴!”




祸世 容五
近日,百越族人的村庄祸事不断,先是庄稼大旱,紧接着村里人陆续染了瘟疫,幸亏此时村中来一位墨衣道长,开坛做法,竟是求得天降甘露,喜极而泣的族人们纷纷对这位道长磕头跪拜,奉为神明,感激得五体投地。
那墨衣道长尚有些道行,站在祭台上替百越族众卜了一卦,负手而立,声音沉稳道:“十五年前有一天煞孤星临世,降生百越族,尔等未处之,故而有今日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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