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祸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下本无良
不仅是侍女,众仙也吓呆了,这还是那个不染纤尘的白衣仙君吗?
顾轻衣袂上染了血,漠然走到她们跟前,手中又是一个剑诀,“说实话!”
“我说我说,是族长让我们……”
她们是涂山氏的侍女,族长自然是尧姬,这个女人看上邪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原本一直看热闹的涂山尧姬此时脸色一僵,众人的目光纷纷射向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遗风倒是完全不在意周围发生的事,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不再僵硬,抱起上邪缓步走进了屋,一个结界设在屋外,冷声道:“再有擅自踏入此屋者,死!”





祸世 帝位
翌日,清晨。
上邪朦胧醒过来时,沈遗风正以手支额在床榻边小憩,寸步不离地守了一夜,她想起自己儿时总会做噩梦,师尊亦是这般整夜守着她。
上邪忽觉心间一暖,清晨的柔光落在那袭素衣白裳身上,冠绝三界的神尊大人本生得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皮囊,虽然里子是黑的,但不影响美色悦人。
上邪偷偷伸出手,像小时候般顽劣地去捏自家师尊的鼻子,定要人家喘不过来气,憋醒了才罢休,这恶趣味也是屡试不爽,只有沈遗风会宠着她以下犯上,明明早就醒了,每次都配合她胡闹。
假寐的神尊大人一声低浅的柔笑,反手捏住上邪的鼻子,宠溺道:“又皮了?嗯?”
说着,快速伸手去挠榻上人的痒痒肉,这便是养个徒弟的好处,有什么弱点一清二楚。
上邪躲闪不及,笑得肚子都疼了,才央求道:“师……师尊,我错了……错了……”
沈遗风曲指敲了敲她的脑门,无奈道:“你啊,从小到大数这句话说得最溜!”
床榻边的红伞突然抖动了一下,上邪眸中一抹凶戾的红光转瞬而逝,心口一阵如潮水般袭来的疼痛险些让她晕死过去,但那人偏偏不动声色地忍住了,面上无波无澜,摇着师傅的衣袖,撒娇道:“师尊,我饿了。”
沈遗风宠徒弟是出了名的,纵然一脸无可奈何,还是急急去厨房瞧瞧有什么吃食。
他前脚一走,上邪便再也忍不住,捂着心口匍匐在床榻边,一口鲜血吐出,怒然将红光大现的祸世伞扔到地上,狰狞道:“你想干什么?”
一袭墨绿衣袍的俊美男子从祸世伞中现了身,正是当日在死生之海折磨上邪的穷奇,他嘴边噙着妖魅无度的浅笑,风姿万千地朝榻上人步步走来,一手掐起上邪的下巴,磁性的声音中充满魅惑的味道,“怎么?你忘了,我们可是结过契的,你这样一直把我压制在伞中,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上邪嘴角染着血,明明狼狈却毫无畏惧地对上男人墨绿如玉的暗眸,冷冷笑道:“你也别忘了,你的魅术对我没用。”
男人眉梢邪魅一挑,兴致缺缺地松开了手,从袖中掏出一颗鲜活的心脏,笑道:“那这个总对你有用了吧!”
上邪的脸色一下子白到透明,心痛到了极致会有一种魂魄被生生撕裂的感觉,她在床上蜷缩其身子,五指在木榻上抓出道道血痕,却忽然低笑起来,模样有些疯癫。
“哈哈哈哈哈……你若是喜欢,现在便可毁了它,一剑劈开还是千刀万剐,我无所谓……哈哈哈……清蒸红烧也可以,滋味定然不错!”
穷奇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一副狗吃屎的表情,眼角直抽,“你疯了?”
上邪挣扎地爬起身,朝着塌边的穷奇踹了一脚,骂道:“孬种,要是不敢,就离我远点。”
穷奇活了十几万年,论岁数可能不亚于淮南老祖,有生之年头次被人踹屁股,愣了片刻后暴跳如雷,道:“……卧槽,谁许你用脚踹老子的衣裳,脏了怎么办?你的脚几天没洗了?臭不臭?老子的衣裳可是香的!!!”
想当年他还活着的时候,论相貌可是四海八荒的一枝花,屁事特别多,还格外要面子。
上邪顿了顿,捂着心口,嘲讽地弯了弯唇,“你把裤子脱了。”
穷奇嘴角直抽,“什么玩意?”
“我特么的想看看你是男是女!”
“……”
他活了这么久,头次见到这么臭不要脸的人!
上邪心痛得欲生欲死,咽下脏腑里翻涌上的血,烦躁地盯着一直碍眼的穷奇,“要么就站到我跟前,我帮你脱,要么就给我站远点。”
穷奇下意识提住裤腰带,往后挪了几步,又觉得没面子,刚要上前和上邪理论一番,却那人突然严肃道:“等等,你再往后退几步。”
“啊?”
上邪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瞪过去,直勾勾盯着他的下半身,“退几步!”
穷奇这人,哦不,这只兽也是个脑子有坑的奇葩,莫名感觉裤/裆一凉,没有什么比保住男人的尊严更重要,还真退了几步!
上邪摸了摸心口,好像离自己的心远一点就不会那么痛,她抬眸便又瞅见穷奇像个傻缺般站在不远处,宝贝似地捧着那颗心,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眸中满是偏执和痴狂,好像比她更像个疯子。
心痛减轻,上邪的脸色也好了些,淡淡看着他,好奇道:“你为什么不把它封印起来?”
穷奇手一顿,挑眉道:“你说什么?这可你的心,你不想着怎么从我手上夺回去,竟然让我把它封印起来?”
上邪不搭理他,从乾坤袖中掏出几个封印袋扔给他,冷漠得很,“装起来,好存放。”
穷奇低眉看着手中的封印袋,整张脸都在抽搐,“……”
上邪见他一动不动,以为是对那个丑丑的封印袋不满意,又从乾坤袖里掏出几个扔给他,“这几个缝制得比较致,用兰草熏过,香的……哦,我这里还有几张封印符咒,你要不要……”
穷奇揉着眉心,“你能不能别说话。”
“嗯?”
“你一张嘴,我就有种想掐死你的冲动。”
“……”
院中传来嘈杂的人声,上邪趁穷奇不备,又将他入祸世伞中,刚巧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她愣了下神,便披上外衣走出了屋门。
院中,一身碧衣翩翩的华止身侧围了十几名武仙君,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一众武仙君都对他尊敬有加,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阿奴……”
那声音轻得不像话,连五感敏锐的武仙君都未听见,偏偏华止整个人都僵住了,慌乱地越过人群回眸看去,却见一袭红衣立在屋檐下,脸色惨白憔悴,眸子却极亮极温柔。
他魔怔似地朝那人走去,心慌得声音都哑了,“你方才唤我什么?”
上邪一顿,淡淡笑了笑,“唤你阿止啊,怎么了?”
华止一脸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失落低笑道:“没事,你我许久未见,方才听你的声音让我想起了在凡间的一位故人。”
他想,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出现幻觉,上邪是神君又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是越人?像上邪这样的天道宠儿,下凡投胎都会是金枝玉叶的贵人吧,怎么可能会是命途坎坷的凡夫俗子?
上邪低眉藏住眸海中的光芒,“是吗?”
华止挥了挥手,一众武仙君识相地悉数退下,他看着上邪,虽然在笑容温和,却未达眼底,“我昨夜去仙界探查情况,清晨回来才听说月姬说,你和涂山氏闹了些误会。”
误会一词很是微妙,上邪未言只是看着他,静候下文。
华止果然又道:“族长之女涂山月对我有救命之恩,阿邪能否看在我的薄面上,莫要与他们计较。”
上邪噗嗤一声笑了,“你觉得我若是真计较,他们哪里有机会向你告状诉苦?”
她这般一语道破,华止脸色依旧未变,只是沉沉看着她,笑道:“阿邪,你变了不少。”
上邪与之直视,亦是笑容不改,“你也是,我以前认识的阿止不会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袒护旁人,你是想拉拢涂山氏?”
昔年的华止是个温文尔雅的谦儒公子,像一块养在清溪里的美玉,又如同藏在鞘中的绝世名剑,可如今这把宝剑摆脱了剑鞘,锋芒毕露,眼中的戾气和野心藏都藏不住。
华止倒不隐瞒,直白道:“涂山氏族人众多,且各个骁勇善战,与天帝一战,他们会是必不可少的助力。”
“既是如此,拉拢他们便是,与我说这么多又有何用?”
“我需要你助我。”
华止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比谁都清楚她的实力,那是个藏拙藏得厉害的人,而且之前上邪凭一把红伞大杀四方之事已在三界传得沸沸扬扬,此等战力必须归麾下。
“不知阿邪在凡间有何奇遇,历劫归来后实力更胜从前。”
他面上笑容儒雅,无意询问的一句话却是诛心之语。
上邪低低笑了,掺了一丝自嘲,“奇遇?阿止啊,你想做天帝?”
“是。”
“为什么?”
他依旧在笑,却让人看不清眸色,温声道:“阿邪,像父帝那般残忍嗜杀之人,炼制魔兵,涂炭生灵,你觉得他配当三界之主吗?如今苍生困苦,总要有人挺身而出,为这芸芸众生讨个公道、寻条出路。我以前听你说什么推翻天道、重塑天地,只笑你荒唐狂妄,但现在我觉得……你是对的,凭什么天道让你我生便生,要你我死便死,凭什么至情至善之人不得善终,奸佞妖邪之徒却逍遥自在。若是天道不公,罪者无罚,你我为何不能重建这天地的秩序,缔造一个更完美的三界?”
这些话真假参半,但有一件事不是假的。
人间这几十载让华止懂得,只有把苍生都踩在脚下,他们才会抬头仰望你。若是像蝼蚁般地活着,只能毫无尊严地任人欺压踩踏,不仅自己活得猪狗不如,连所爱之人都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至于苍生困苦,与他何干?
他望着红衣,郑重道:“阿邪,解救黎明众生,建立新的天地秩序,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上邪凝视了良久,始终望不进他幽深的眸海,最后淡淡道了声,“好。”
华止勾唇一笑,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整个人有些失态,“我便知道,不管你再怎么变,定然还会和儿时一样帮我。”
他赌的便是上邪的心软,便是上邪的情义。
红衣忍着肩膀上的吃痛,低眉道:“也许吧,若这是你心中所愿,我会助你……”
助你君临天下,助你战无不胜。
“阿邪,莫在廊下吹风了”,沈遗风端着一碗热粥缓步走来,冷冷地扫了一眼华止,嘱咐道:“回屋喝粥吧!”
“好。”
华止礼数周到地朝神尊行了个礼,便识趣地退下了。
沈遗风将粥放到屋里桌上,急忙取了件披风披在上邪肩上,方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此刻皱眉道:“你想帮华止登上天帝之位?”
上邪抬眸看向自家师尊,目光中一片信任依赖,“是,师尊不喜吗?”
沈遗风摸了摸她的头,“没有,你喜欢便好。”
他的阿邪已经没有长长久久的寿命,既然如此,便一切都顺着她心意好了。
这样想着,沈遗风脑子突然嗡的一下,是啊,他的小徒弟快死了,快死了,这个念头让他一瞬心痛如绞,急促地叫了声,“阿邪!”
上邪正捧着碗喝粥,闻言急忙抬头,粥糊了一嘴,神情瞧着竟有几分小时候的呆萌可爱,无辜道:“师尊怎么了?”
沈遗风蓦然一笑,用手指擦去上邪嘴角的粥,点了点她的鼻间,宠溺道:“如果可以,师尊真想将你装进乾坤袖里,一辈子随身带着,好好藏着,谁都不给看,谁都不给碰,便只是为师一个人的。”
上邪也笑了笑,一边囫囵吞着粥,一边认真道:“师尊,我已经长大。”
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却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劈在沈遗风头上,他骤然愣住了,脸色煞白,“是……是吗?”




祸世 称臣
华止临出后院前,又回眸深深地看了眼上邪所在的厢房,若无若无地扯了下嘴角,便转身离去,奈何未走两步就被一阵如黄鹂般清甜的女声叫住了。
“十殿下!”
一袭桃花粉罗裙的少女面颊微红地跑来,娇喘微微,世间最美的莫不过于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面若桃花,眉如柳黛,一颦一笑都透着女儿家的青涩娇羞,眼中像藏了一湾潺潺溪流,水汪汪得惹人怜爱。
少女含羞带怯地望着他,咬唇道:“十殿下,我母亲昨夜冒犯小公子的事情……不知那位可还计较?”
华止眸子极冷,嘴上却笑得温和,“她说了不会。”
少女有些犹疑不信,“当真吗?小公子说话可算数?”
华止的笑容凉了一分,“月姬,上邪与九重天上那些道貌岸然、两面三刀的仙家不同,她若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少女似乎有些吃味,噘嘴道:“华止哥哥似乎很了解小公子。”
“月姬你逾矩了”,华止敛了笑容,冷冷道:“以上邪的性格,说今日要屠了你涂山氏便会满门尽杀,若她说不计较,便连你是谁明个都会忘了。天下间怕只有你母亲才会以为上邪是个软弱可欺的废物,你莫要学她鼠目寸光。”
少女面容委屈地低下头,一副要哭的样子,可怜巴巴地偷瞥了他两眼,但华止却未像往日那般安慰她,转身离去,空留少女一脸幽怨地站在原地。
前厅之中,一群仙界中颇有威望的老仙家正在议事,商量来商量去不过是与天帝这一战到底怎么打,关键是人手不够啊!之前下凡历劫的都是十万仙山的英弟子,但大半数都被御皇十二翼暗杀,飞升回来的没有几个。
再加上天帝麾下有三千不生不死的魔将,打不过才是最大的问题,派谁冲锋陷阵就等于派谁先去送死,各仙山掌门相互推脱,吵得不可开交。
末了,仗怎么打没商议出来,又因为统帅之职闹得鸡飞狗跳,统帅一位意味着推翻天帝后谁离那个至尊之位最近,此时一群掌门反倒当仁不让起来了!争得头破血流!!
“我觉得当由十殿下带领我等攻上仙界。”
“我赞成,十殿下是天帝之子,又是真龙之身,名正言顺!”
“我亦同意,十殿下心怀苍生、身兼大义,我等能逃出九重天多亏十殿下相助,理应投桃报李!”
说话的都是些年轻仙家,以和华止交好的武仙君居多,在厅中连坐的资格都没有,多半是站着,但各个目光灼灼地看向坐在末席的华止。
那些端坐的老仙家和各派掌门则轻蔑地瞥向华止,当即提出了反对。
“唔,十殿下并非老夫针对你,只是你的身世……母亲为凡人,还是个……风尘女子,并非老夫看不起你的出身,只是你还尚年轻,缺些历练。”
“是啊,十殿下能飞升化龙确实运气极佳,但领兵打仗不能只凭运气,动不动便会丢了性命,天帝之位也需德才兼备之人才行。”
换句话说,九天之上德高望重的仙家多了,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华止浅笑未言,悠然地低眉饮茶。
铺垫得差不多了,便有人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风松掌门便是不二人选!”
“对对对,如今门下弟子最多、实力保存最好的便是苍云峰了,此战之中还要多多仰仗风松掌门!”
“有理有理,再加上风松掌门了贤婿,苍云峰的实力大涨啊!”
风松道人身侧一边站着爱女风惊雪,一边站着蓝衣风雅的南柏舟,两人听到“贤婿”一词,不由望了对方一眼,四目相接的瞬间齐齐羞红了脸,赶紧低下头。
反观风松道人则是如鱼得水,笑眯眯地撸着胡子,假装低调却完全掩不住那副眉飞色舞的样子,嘴上开始说些客套话,瞧这架势无疑是别人再奉承几句,他再来个三次让贤,然后便勉为其难地接下统帅一职。
站在长梧子座位后的顾轻皱了皱,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老仙尊拦了下来。
叶安禅则一脸不自在地捧着北冥栖身的那块黑石,坐在长梧子左位,按尊卑之别,她比老仙尊还高一等!!主要是因为她手里捧着的北冥,昔年仙界战神的实力四海皆知,众仙家有求于他,自然低声下气,但那人生冷高冷,不好贿/赂,众仙便改了策略讨好安禅。
叶小姑娘还是懂事理的,让风松道人那黑心肝又废柴的老家伙担任统帅,怕是所有人都有去无回,她糯糯地开口说了几句公道话,但被风松道人的大嗓门掩盖过去了。
此时,一阵掺着凉薄笑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呵,飞升化龙只凭运气?季掌门这话说得真轻巧,不妨也将你扔下轮回台历练个八百十年,看看能不能一朝化龙?”
红衣似踏烈火而来,缓步跨入门槛,嫣红的唇弯起嘲讽的弧度,一股阴寒之气当即席卷了大厅。
季掌门一哆嗦,有些诧异看向来人,“上邪。”
红衣笑吟吟地看着他,骤然挥袖,啪的一声,季掌门直接被掌风掀翻在地,一股无形的神力压得他起不来身。
红衣低低笑道:“你一个小小仙山掌门有什么资格直呼本神君的名讳?”
瞎子都看得出来季掌门是风松道人一头的,这无疑于打脸苍云峰,风松道人哪里还坐得住,满脸怒容道:“小公子这是何意?”
“哦,看不惯你的意思,一个无才无德的掌门也敢觊觎天帝之位?”
“竖子你未太过狂妄!”
“呵呵,我狂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看不惯便是看不惯,以前事懒得说,但现在……啧,你这种人都白日做梦地想一统仙界?我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人贵有自知之明,野鸡变不成凤凰,王八披上龙袍依然是个王八,你自个长了条鱼尾便把自己当真龙天子了吗?你那满脸褶子把脸皮都挤没了吗?”
风松道人气得直发抖,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跌倒,幸亏被南柏舟扶住,他抓紧贤婿的衣角,脸色铁青道:“柏舟,替……替老夫教训这个……这个……无知小儿!”
此话一出,这次换南柏舟脸色铁青了。
上邪笑了笑,眉梢风华一弯,“怎么?师兄要和我打吗?”
南柏舟甚是为难,皱眉道:“阿邪莫闹!”
上邪敛了脸上的假笑,难得正经道:“师兄,你照顾我长大的情分我不会忘,所以你喜欢谁、帮着谁、想去哪里,皆由你自己决定。你不想再待在众神殿,愿意自立门户,我可以去和师尊说,没人会拦你。你乐意助纣为虐,帮衬这个臭名昭著的老东西,我也不会拦你,所以啊……呵,你也不要拦我!”
几乎是一眨眼,众人还没看清楚动作,红衣已经瞬移到风松道人身后,一脚踹在老家伙的屁股上,让那人摔了个狗吃屎,南柏舟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
风惊雪惊得大叫了一声,想去扶自家爹爹。
奈何上邪欲再补上一脚时,却被老仙尊一把拦住了。
长梧子怒然道:“上邪,适可而止!”
红衣饶有兴致地歪头瞧着他,“怎么?老仙尊也愿意让风松道人当此战的统帅?不怕整个戊戌宫都折进去吗?”
“便是不愿意,你也该好好说。”
“啧啧,原来老仙尊心里也不愿意,那方才怎么不仗义直言?这帮子小辈倒是敢说了,在座的有人听吗?你们这些所谓的仙长仗着年岁威望,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给过小辈们好好说的机会了吗?停……您老别张嘴,少用那些花里胡哨的尊卑礼法压我,若是尔等真有高山仰止的德行,不用世人拿着礼数训我,我自会心服口服地跪下,若尔等没有,诸位也别哗众取宠,倚老卖老!”
老仙尊神情难堪地松开了手,摔袖吼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到前厅自然是来议事。”
“就你?”
“对,就我,还是说你们想到办法对付天帝麾下的魔将了?或者说有哪路仙家愿意悉数派出自己门下子弟与三千魔将对阵厮杀?”
闻言,在场的仙山掌门脸色都变了,纷纷避开了上邪询问的目光。
红衣嗤鼻笑道:“所以说,诸位商议了这么久,为了个统帅之位争得热火朝天,还没商议出推谁去当刀下亡魂?”
有仙家被挤兑极了,怒道:“小公子,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哦,表态”,上邪风轻云淡地道了两字,掀起衣摆,从容一跪,跪的却是坐在末席的华止,一言重千斤,郑重道:“臣愿誓死效忠殿下,为殿下披荆斩棘、冲锋陷阵。”
说着,她看向飘在叶安禅身侧的北冥,这混蛋货从她第一句话怒怼众仙起,便从黑石中显出真身抱臂看戏,瞧得津津有味!没皮没脸得紧!
此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火/药味弥漫,若眼神能化为实质,两人已在刀光剑影中互砍了数招,毫不留情的那种,最后还是北冥先败下阵来。
那素来冷漠傲慢的人亦是屈膝一跪,极其敷衍地道了句,“臣,北冥,亦愿效忠殿下。”
顾轻跟在上邪身后淡然下跪,望着红衣的背影,声音清冷道:“戊戌宫亦愿效忠殿下。”
此举老仙尊倒是没拦着,算默认了。
这三个人论法力皆是以一敌万的鬼胎,说呼风唤雨都是轻的,翻天覆地、移山倒海亦无不可。他们都表态了,一众年轻的武仙君亦是紧跟着向华止下跪表忠心,仙门掌门中一开始只有几个跪下的,后来见越来越多,到最后众人见大势所趋,一个个跟下饺子似地争先跪下。
至此,除了末流席位上的华止依旧在浅笑品茶,整间屋子里的仙家已悉数跪下,跪向那原本席位中最不起眼的人。
这天下哪里有注定卑贱之人?



1...3132333435...7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