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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下本无良
“你休要胡言,老夫只是希望小公子能深明大义些,自行交出,也不会弄得一个尴尬的下场!”
说完,他握紧了自己的法器。
“我若是不交,诸位又当如何?硬抢吗?可真会给自己长脸,你们有这个能耐吗?”
说着,她周身红光大现,墨发横飞,神力波动险些将临近的仙家掀飞,怒然道:“若是本神君不愿,四海八荒谁奈我何!”
整座九霄云殿抖了一抖,帝位之上的华止眸子一眯,抛出千秋扇打掉了风松道人手中的法器,实则是保住他们一条命,发话道:“够了,谁若在九霄云殿动武,以弑君罪论处,今日就到这里,都散了吧!”
他设下这局本就是为了试探上邪的态度,果然与他所想的如出一辙,指望她乖乖听话做枚棋子是不行了,这世间哪里有如此狂妄的棋子?
好在这人还有软肋。
与此同时,老仙侍奉命去下界领回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衣,面容倒是白净清秀,眼睛也极为灵动,一直四处乱瞟,于是瞟着瞟着就看见一座黄金雕花的殿门,恰逢此时轰然间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好多神仙,各个气势威严,走路带风。
他急忙随老仙侍站到一旁,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偷瞄了两眼,心道:神仙怎么凡间的官老爷们一样?一个个鼻孔朝天的样子,还大腹便便的,丑极了。
直到看到殿门中最后走出的一袭红衣,他实打实的愣住了。
少年郎觉得,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比人间山河,乃至所有的良辰美景,加起来都好看。
——若水清,若冰寒,高冷不可侵犯,偏又美得似跌入人间的烟火,倾国祸世。
“你在看什么?”
华止笑着从殿中走出,瞧着台阶上失神伫立的少年,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上邪。
老仙侍:“还不快跪下,这是天帝。”
少年郎赶紧下跪叩首,说些他在凡间混迹时常说的吉祥话。
华止饶有兴致道:“在仙界敢盯着小公子这般看的,你是第一个。”
少年郎一愣,又偷瞄了眼上邪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小公子?”
“对,那是我仙界的神君,众神殿的祭司,真正的神明。”
少年郎目光中满是崇拜,“神明?”
“自然,说说你为何盯着她看?本帝该叫你什么,小乞丐还是……容五?”
少年不解道:“容五?”
“哦,本帝忘了,你入了轮回,什么都不记得了,容五是你前世的名字。”





祸世 收徒
茶仙馆里,一群闲来无事的仙家正聊得热火朝天。
“唉,你们瞧见了吗?近来几日跪在众神殿前不走的那是谁啊?”
“他啊,天帝新册封的小仙君,听说原本是个凡间贱籍,不知怎么入了天帝的眼,一朝得道,鸡犬升天啊!”
“那怎么跑到众神殿前跪着去了?”
“啧,天帝待那小仙君极好,本下恩旨让他在十万仙山里挑个师傅,拜师修道,谁知那小子非要拜小公子为师,估计是想攀众神殿的门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小公子的性子可不好琢磨,她若是不喜,旁人便是跪死,也不会留半点情面。”
偏生那跪在众神殿前的少年郎也是个执拗的性子。
一袭帝服的华止出现在众神殿前时,身后跟了一群仙侍和仙将,那般威严庄重的排场三界之中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可天帝神色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欣喜,即便将主宰苍生的权力握在手中依旧觉得索然无味。
自从继任帝位,华止已经许久未来过众神殿,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他负手而立,望着眼前的三千玉阶,在玉阶顶端是一座美绝伦的古老宫殿,屹立在天地间足有千万年,它就像天道一样不老不死……
“还要再跪吗?”
他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少年,突然想起当年小上邪是如何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上那高不可攀的三千玉阶的。
想来,那人待他是极好的。
少年郎目光坚毅,“跪!”
华止轻扯了下嘴角,像是轻蔑又像是无所谓,“为什么一定要拜她为师?”
“没有原因,第一眼见到了便想。”
少年目光中是满满的热烈与偏执,甚至有一丝疯狂。
华止将一切尽眼底,意味不明道:“阿邪其实心软得很,你若是能入了她的心,日后她为你赴汤蹈火、披荆斩棘都可以。”
当年他能入众神殿,不正是算准了上邪的这一点吗?
他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一袭黑衣,提醒道:“你去求求那个人,他能帮你入众神殿。”
少年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生得十分俊美的墨衣公子正站在树下担忧地瞧着他,想上前又不敢。
少年面露鄙夷道:“他吗?”
华止饶有兴致道:“怎么?你看不起他?”
“不知为什么入了仙界后他总缠着我献殷勤,不过是一只狐妖罢了,连末流小仙都不算,卑贱得很!”
华止笑了笑,心道:转世投胎又如何,心黑到把魂魄都染透的人终究无药可救。
他目光含笑地仰望那座华贵的宫殿,“是啊,所以你拜小公子为师后,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从众神殿里赶出去。”
少年郎赞同地点了点头,虽然不喜,但还是站起身朝施仇走去。
……
阿一走后,众神殿后院的菜地一直没人打理,上邪这几天心血来潮便准备种地,主要是她养了一群极为能吃的“猪”,尤其是饕餮一天不吃个几缸的粮食,哪里肯安生?
少年郎跟随着施仇进了众神殿,先被殿中壮丽奢华震惊,到了后院反倒有些不适应,怎么说呢,真是太接地气了……
一位白衣出尘的仙君正在泥地里插秧,裤脚和衣袖都挽了起来,明明是最粗苦的农活,他做起来却如画般赏心悦目,仿佛在挥墨饮茶般姿态优雅。
那红衣的公子就不甚优雅了,整个一乡野泼妇,咋咋呼呼的,正追着一只五斑斓的鹦鹉爬上了苍生树,结果脚一滑,竟掉了下去,却不慌不忙叫道:“顾轻顾轻……”
白衣一闪便到了树下,拦腰抱着某人,看了看她浑身上下没事才松了口气,颇为无奈道:“我手上脏。”
红衣笑嘻嘻的,搂着他的脖子道:“没事,我又不嫌弃你。”
顾轻宠溺地摇了摇头,将人放到地上,趁其不备手指轻勾了一下她的鼻头,留下泥印,“这样呢?”
上邪愣了一下,转瞬露出一抹坏笑,骤然伸出满是泥污的双手直接揉上了他的脸,将某人摸成花猫后,急忙跑开逃命,“哈哈哈哈哈哈,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太爽了,啊哈哈哈哈……”
顾轻站在原地,摸了摸满脸泥,瞧着她乱蹦乱跳的背影,目光温柔极了。
少年郎瞧见这场景竟有些妒忌,小公子在他面前一直神色冷冷的,第一次拜师时更是一掌将他打出了众神殿,何曾会有过那般亲昵?
施仇则是脸色僵硬地盯着上邪,之前刚和她打了一架,如今为了五哥要上赶着求她,他心里极其不爽。
若非因为她,五哥何至于会被押在地狱深处这么久?
想到这里,他就憋火,恨不得再和她打一架!
上邪停下脚步,一回头就看见满眼怒火的施仇,更瞧见了躲在他身后偷瞄的少年,便已知他的来意,不由皱眉。
众神殿和苍生树四周都有结界,但这结界看上邪的心意,未得她默许的入内者必遭重创,但上邪设下的所有结界都不会伤了她的小狐狸,倒让旁人捡了个大便宜。
她还没开口,施仇便冷冰冰地生硬道:“他为徒!”
红衣揉了揉太阳穴,一阵脑壳疼,这个白痴的阿狸!!!
少年见上邪一脸不悦的样子,赶紧摇了摇施仇的胳膊,用冷傲的眼神命令他,施仇再度开口道:“你若答应了,之前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但你要好好待五……容小仙君,断不能再让他受到丝毫伤害!!”
上邪真想把脑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
可惜她这辈子再怎么硬气,对上阿狸,对上捧在心尖上的人,都会妥协服软。
红衣掐了掐眉心,迎上某人固执的小眼神,僵持了半天,最后无奈道:“我答应。”
少年闻言一喜。
施仇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别扭道:“还有窗台是我的,我在上面晒了几百年的太阳,不许再让那只破鸟霸占!”
上邪叹了口气,“好。”
“另外,你以后不许再凶我!不许再骂我没脑子!”
上邪咬了咬牙,真是她的大爷啊!!
“……好好好!满意了吗?”
施仇满意了,嘚瑟地笑了笑,傲娇道:“我饿了。”
神仙是不用吃饭的,以施仇千年的道行其实也是不用的,但和贪吃的某人待久了,这一日三餐吃了千年,也习惯了。
上邪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厨房,我给你留了饭。”
终究什么都惦记着他。
红衣转而睨了眼少年,说实话这孩子长得太好了,天生一副干干净净的外表,眸子稍微蒙上点水雾就十分惹人怜爱,谁见了第一眼都会觉得纯真无邪。
但他这张脸和容五太像了,上邪实在待见不起来,冷声道:“带他也去吃点东西吧。”
施仇自然没意见,领着容五屁颠屁颠去了厨房。
顾轻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此时目光微暗地盯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为什么不告诉他原因?”
“嗯?”
“看得出来那少年心术不正,即便藏得再好,眼里的戾气藏不住。”
上邪摇了摇,容五如今什么都忘了,死无对证。
她说了,施仇也未必信,只会更恨她,这个心结注定梗在两人之间。
上邪叹了口气,“阿狸信他,拿他当至亲之人看待,恨不得将心都捧给他,我又能如何?心术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才十五岁而已,我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了,慢慢教呗,引他入正途,不过……呃……我没当过师傅,不会养残了吧?”
顾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有可能。”
上邪:“……”
当师傅讲究言传身教、以身作则,但上邪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小到偷鸡摸狗,大到单挑三界,她好像靠谱的和不靠谱的事情都做过很多——圣贤书读过,先生也照骂不误;君臣之道修过,天帝也照怼不误。
她这人,很矛盾。
知诗书,懂礼法,文韬武略她到底哪样不在行?
可她要是觉得什么错了,看不惯什么,便是搅得乾坤大乱也绝不罢休。
所以诸天仙家都在骂她,那就是个活畜生!是个混账!!
骂归骂,众仙心里又羡慕,这人活得真是……真是痛快!!!
上邪一脸为难,不得已厚着脸皮,两眼放光地盯着顾轻,希翼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养?”
“……”
怎么说得好像养孩子一样?不过……
白衣点了点头,温声道:“好。”
上邪差点扑上去抱着他亲一口,真是她的救星!!
她已经想好了,养孩子这种事情最烦人了,以后她要是没了耐心,就扔给顾轻养,尥蹶子这种事情她也常干,娴熟得很!
顾轻忽然低眉,若有所思道:“沈神尊会同意吗?”
这话着实问到了点子上,上邪一脸苦恼地挠了挠头,“估计够呛,莫名其妙多了个徒孙,也不知他喜不喜欢,好在师尊他老人家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知在忙什么,先瞒着吧!”
顾轻皱了皱眉,一本正经道:“我问的是,沈神尊会同意我和你一起养孩子吗?”
“嗯???”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上邪眨了眨眼,嬉皮笑脸道:“没事,咱两同意就好。”
顾轻望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太上骨子里也是个傲娇!
上邪见他清浅地弯了弯嘴角,傻眼了半天,一脸惊喜道:“顾轻,你笑了。”
白衣一愣,未言,转身就准备走。
戊戌宫中可还积压了一大堆公文等他处理,也不知道他每天哪里来的功夫陪某人种地。
上邪却追在他身后,不依不饶道:“顾轻你别走嘛,你再对我笑一笑!”
顾轻,顾轻……你对我笑一笑……




祸世 习仁
养孩子是门技术活,但明显上邪就是个“粗人”,她这辈子最擅长的可能就是和顾轻撒泼犯浑,谁叫某人宠她呢?
好在便宜捡来的孩子皮实,许是怕被上邪嫌弃,少年学什么都勤奋,关键是也真聪明,基本上仙术心法之类的教一遍就会,还自觉承担起照顾师傅衣食住行的任务,无微不至,体贴周到。
简直是绝世好徒弟!!
别看上邪活了千年,那日子过得真是……随性得很,喝醉个酒可能幕天席地躺个十几年,今日走在路上头朝下摔了个狗吃屎,脑袋一晕乎可能就不起来了,直接睡在原地!!
呃,毕竟她生命力顽强,这也是为神的苦恼,天道不让她死,怎么也死不了。
故而有个人照顾她总是好的。
少年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时,就看到自家师傅正抱着酒坛,醉醺醺同一面墙道:“这位兄弟实在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伤着没有,要不我给你看看……”
然后就见某人手脚并用地糊在墙上,跟一只壁虎一样。
少年:“……”
他赶紧上前哄人,接过她手里的酒坛,温声道:“小师傅别闹了,你快来尝尝,我新做了鱼。”
上邪豪气地拍了拍墙,“兄弟,我徒弟把鱼做好了,要不我请你吃?我徒弟做饭是一绝……”
少年闻言笑了笑,将人扶到桌旁坐下,细致地把擦好的筷子塞到她手里,“我特意将鱼刺都剔除去了,小师傅吃了不会再被卡住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让他摸清了上邪的喜好,那人极喜欢吃鱼,但偏又是个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的人,明明是天道宠儿,运气却委实不咋地,吃个鱼都能要了她的老命。
好在小徒弟贴心。
上邪两眼昏花地夹着鱼,在盘子上乱戳,怎么也夹不上来,最后还是对面的人夹了一筷子喂到她嘴里。
她虽然醉了,但日子久了也知道少年待她好,难有所软化,想着也许真是她看错了,这孩子其实不错,白捡了个好徒弟!!!
上邪心满意足地嚼着鱼肉,一脸享受道:“小徒弟,你还没名字吧!”
少年乖巧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弃儿,只知道父亲好像姓容,旁人都叫我小乞丐。”
想起人间那些不堪的往事,他看似清澈的眼中闪过一抹凶戾之气,但又怕被小师傅看见,转眼消弭无踪。
上邪醉乎乎的,正值眼瞎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道:“那为师个你起个名字可好?”
少年笑弯了眼睛,“好啊,都听小师傅的。”
“小时候师尊告诉我,有了名字就是大人了,说话要算数。可惜阿止长大了说话便不算数了,总和我吵架!!”
少年笑了笑,没说什么。
整个天界谁不知道,众神殿的小公子三天两头便和帝君大吵一架,严重的时候两人直接动了手,帝君殿几度被拆!
他也曾听人说过,小公子其实千杯不醉,除非她真的烦心到一定程度。
想来,是极为在乎天帝的。
上邪支着红透的脸蛋,拍案道:“习仁,叫习仁吧,你别学阿止,一身戾气,满心凉薄的!”
少年弯眉一笑,“好,我都听小师傅的。”
上邪点点头,又不悦地撇了撇嘴,“师傅就师傅,为何要加个小字?”
容五笑着站直了身子,默默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
上邪:“……”
尼玛的,同样是人,为毛她活了这么久只长头发不长个头,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居然都比她高!!
醉得傻啦吧唧的某人差点哭了出来,无意间瞥见踏入屋中的一袭白衣,急忙委屈地唤道:“顾轻顾轻……”
那丢人现眼模样别提多毁一世英名了,辣眼睛!!
所以说,上邪这辈子的没出息都用在顾轻身上。
白衣先是迎面闻到一股酒气,就见一袭红衣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扑向他,他不闪不躲,动作温柔地将人接住,拍着她的背,皱眉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上邪哼唧了两声就不回话了,只是埋头在他怀里,片刻后竟传出一阵鼾声。
顾轻:“……”
终究是冤家,顾仙君这辈子的束手无策都用在了上邪身上。
转瞬,他冰冷地看向容习仁,“我不是嘱咐你不要再给她喝酒了吗?”
少年低眉,沉默未言,他喜欢小师傅喝醉的样子,不会再对他有防备和疏离。
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来上邪不喜欢他,永远不会像看顾轻那样注视他,小师傅看顾轻时眼里像有光一样,宛如一瞬亮起的星河,可换做旁人,换做他,从未有过,从未……
他暗暗握紧拳头,却见顾轻已经将上邪横抱起,朝卧房走去。
……
众神殿中年岁寂寞,春去秋来永远一个模样,繁华似锦中尽是冷冰冰的味道,但上邪身边突然多了个小尾巴,每日都会屁颠屁颠捧着好吃的送到她面前,朝她露出明媚干净的笑脸,少年似乎很喜欢对她笑,即便她从不回应。
关键是小徒弟会给她酿酒!那手艺也是一绝!!
上邪每次都会忍不住偷喝几坛,然后顾轻教训一顿。
“你答应我什么来着?”
这日好巧不巧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人又被抓了个显形,白衣一进屋把人甩到床上,直接欺身压上,紧紧扣住她的两个手腕,温怒盯着她。
上邪乾坤袖中的铜板再次蹦出来,掉到地上,她迷离中看了一眼,无奈笑道:“又是这个卦象。”
顾轻也看了一眼,却不懂这卦象的深意,徐徐道:“十万仙山的仙家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你在众神殿中私藏魔兽,天帝已经下旨,让你将他们悉数交出来。”
上邪醉中还保留着一丝清明,望向窗外正上蹿下跳、玩得不亦乐乎的一众家禽,“哦,不交。”
她近日和诸天仙家基本上闹翻了,水火不容用来形容他们已是再合适不过。
“你为什么永远不肯听话呢?”
上邪笑了一声,醉醺醺道:“所有人都希望我好好听话,可是顾轻……池塘里的两条氓鱼死了,苍生树也不剩几片叶子了,这座众神殿总有一天会走到倾覆的末路……”
我们也一样。
她可以推算出所有人的结局,包括自己的,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光阴一点一滴地将他们推向末路。
“阿止容不下我了”,她悲戚地笑了笑,“那人想要的已经不止天帝的位置,他想取代众神殿,真正掌控整个苍生,把天道握在自己一个人的手里……”
“你是说众神殿中真的藏着天道的秘密?”
上邪困倦地闭上了眼,幽幽道:“众神殿下沧海沉浮,戊戌宫中日沉月升……”
这是自上古之时就在仙界流传的话,据说隐藏着天道的机密,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顾轻见她睡着了,也便不再追问,扯过被褥为她盖上,掩了掩被角,眉头深皱地走在床榻旁。
他知道上邪如今陷在死局之中,进不得,退不得,诸天仙家都在盯着她,等她犯错或是等她势弱,只要抓住一丝机会,所有人都会拼尽全力将她推入深渊。
她是天道宠儿,是人间正道。
可世人容得下吗?
翌日。
宿醉头疼的上邪是被帝君殿的老仙侍叫起来的,老人家素来平淡的脸上多了一丝凝重,“天帝急召小公子去九霄云殿。”
若是换做旁人,上邪可能会一脚将人踹出去,偏偏老仙侍和自家师祖一个辈分,只得耐下性子问道:“出了何事?”
老仙侍犹豫了片刻,缓缓道:“容小仙君杀人了。”
上邪一怔,眉头深皱。
这事还要从讨人厌的风松道人开始说起,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苍云峰上一窝子尖酸刻薄的弟子,最爱仗势欺人,尤其是容习仁这种身份卑微却入了众神殿的小仙君,旁人眼红得很!
苍云峰的弟子逮着个机会将容习仁围了起来,本打算暴揍一顿,却反被人家杀得片甲不留,不知道领头的弟子和容习仁说了什么,少年杀红了眼,直接捅了那弟子一剑,将人踹下了云端,生死不知。
九霄云殿上,红衣缓步走入时,一众仙家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容习仁一身枷锁被仙将押着跪在地上,少年气得咬牙切齿,风松道人正在天帝面前悲怒交加地控诉其罪行。
呃不,是上邪的罪行。
“帝君!小公子纵徒行凶,打伤我门下弟子二十余人,又杀了我最小的爱徒,将其尸首抛下仙界,此等人神共愤之举望天帝严惩!为我徒儿偿命啊!!”
有拄着拐杖的老仙家怒瞪了上邪一眼,一副伸张正义的样子,“教不严师之过,这逆徒当诛,师傅更加逃不了罪,容小仙君如此行径也不知有没有小公子在后面指使!”
“是啊,谁人不知小公子与苍云峰不和,这不是明摆报复吗?”
容习仁急红了眼,想起身反驳却被仙将死死按住,“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小师傅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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