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我风月于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烟北雨
我把钥匙递到他手上后,终于打开了车门。
他在我身后大喊道:“烟儿,我们就只盖一条被子!”
行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我真的是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下班后,岑羽按时开车来接我。
刚开车门坐进去,他就向我邀功,“烟儿,我把床换了,床单,被套之类的也买新的。我都洗好,晾干,全换上了。”
我有一种找到田螺姑娘的错觉,“想不到岑将军不但会打战,在家也能这么贤惠。那我就亲你一下作为奖励吧。”
岑羽主动把脸凑近来,我对着他的嘴大声“啵”了一下。
从公司回到公寓的路上,岑羽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消不去。
我没有对岑羽提出同居邀请,他死皮赖脸地打包好行李箱搬进来。
他不仅用他个人物品侵占我私人空间,还企图也把我的一些东西换掉。
比如现在,他在浴室里拿着我的牙杯和牙刷,“烟儿,把这牙杯牙刷扔了吧。”指着流理台上崭新的牙杯牙刷,“你看,这是我买的情侣款,你用粉色的,我用蓝色的。”
“我不用。”
“那你是想用蓝色的?行,粉色就给我用。”
我:……
看着浴室里多了瓶男士洗发水,剃须刀,毛巾…我的心如同这间浴室,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晚饭我简单地炒了几个菜,煲了样汤。
吃完饭,岑羽在厨房洗碗,而我在客厅拿着手机接我妈的指责轰炸。
“秦烟时!你还真给人放鸽子啊!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坐在那里多尴尬!”
“妈!我都已经跟你说了 ,我不去相亲,我不去相亲,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不去相亲,你还真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啊!你真以为女孩子一个人在社会打拼很容易吗?你总得找个人相互扶持啊!”
“妈,我会结婚的…咳…我已经找到男朋友了。”
岑羽洗完了碗,走到客厅,听见我说的话,挑了挑眉。
“蒙我的是吧?要不是你爸拦着,我早过去打你了…”
“我没…”
“喂?伯母你好,我叫岑羽,烟时的男朋友。”我一不留神,手机就被岑羽抢了去,向我妈自报家门。
“哦…哦…小岑啊,我还以为烟时这家伙骗我呢!”我妈的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伯母,我和烟时是真的…”
于是我百般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我妈和岑羽相谈甚欢,最终以我妈“咯咯咯”的笑声结束这次愉快的洽谈。
“你们聊得很来啊。”
“伯母说你的户口本放在这,你放哪了?”他不接我的话。
“你要户口本干什么?”
“结婚。”他弯腰把我从沙发上抱起起来。
我搂着他的脖子直笑,“你再说一遍。”
“洗澡去。”他抱着我直朝浴室走去。
我蹬了蹬腿,“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你要干嘛。”
他微微低下头亲了我一下,“我要肏你。”
“臭流氓。”
我的公寓是单身公寓,浴缸很小,容不下两个人。
岑羽微微蹙眉,又慢慢舒展眉头,“站着洗也可以。”
还没脱衣服,岑羽就把花洒打开,淋了我一身,白色的长裙紧贴在我皮肤上,隔着湿透的布料能清楚地看见我的内衣。
“你干什…”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他的吻里。
浴室地板没有做防滑处理,踩在淋湿瓷砖上,岑羽在我身后一下一下地往前撞,体内的情潮渐渐高攀,顶入最深处的那一下,我脚滑了。
岑羽眼疾手快揽住我,身下的阴茎滑出我体内,紧绷粗壮的手臂把我禁锢得死死的。
“早知道把浴缸也换了。”
“家里的东西都要被你换一遍了。”
他把我转了个身,面对面,然后把我抱起,“腿夹着我的腰。”
我腿环着他的腰,背贴在墙面,迎面承受他的入侵。
他沉浸与情欲的浪潮,舒爽得微微蹙眉,对上那双爱欲的眼睛,我忽然心跳漏了半拍。
“烟儿,我好爱好爱你…”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快要虚脱。
岑羽把我放在床上,轻车熟路地拉开旁边柜子的第二个抽屉,拿出电吹风。
“我不在家,你倒是把所有东西都摸得一清二楚嘛。”
“可是我找不到你的户口本。”
岑羽拿着电吹风对我头发吹,柔软的指腹划过我的头皮,我忍不住闭上眼睛。电吹风在我头顶“呼呼”作响,我微微提高音量,“你都没跟我求婚。”
头上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胡乱拨开我的头发。
头发吹干有些久,久到我以为他不打算接这个话题。岑羽的头发还是半湿的,我起身也想帮他吹一吹,被他一把按住坐回去。
他在我面前半跪下,拉着我双手搭在我的膝上。
“烟儿,你知道前世我们一起去庙里许愿,我许了什么吗?”
我摇头。
“我对佛说,我曾希望一生征战于沙场,用我的一生换来国泰民安。可是,后来我遇见了她,她让我动摇了坚定二十多年的信念。我开始自私地渴望抛开国家大义,只与她隐蔽山居,过两个人的柴米油盐,不问世事。然而,一旦有这样的念头,每每深夜我就会梦见那些无辜的百姓被牵扯于战乱惨死的景象。如果我这一生的使命注定投身于惨烈的疆场,我无怨言,只是亏欠她太多。乱世相守不易,只愿来世与她携手笑看世间繁华,哪怕这一生付出我的性命…”
我捶打他的肩头,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我们所求相同,都是祈求来生再次相伴。
他拉我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
“烟儿,从前生我就想娶你,直至今生这个想法未有改变。烟儿,嫁给我吧?”
我扑上前,吻住他的唇。
岑羽带我去见过他的父母。
岑大人还是前世的模样,或许是因为有了前世的缘分,他对我很平易近人。
而当我第一次见到岑夫人时,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印象就是温婉大气。
饭桌上,岑夫人坐在我身边,给我夹菜加我多吃点,然后微笑地问:“你们交往多久了?”
“十年。”
岑羽脱口而出。
我微微错愣,了然后不予反驳。
是啊,十年,景圣二年至景圣十二年。
“这么久?”岑夫人诧异道。岑大人也甚是惊讶。
“说久也不久,仿佛一个梦的时长。”我道。
岑夫人不赞同,“十年怎能不久?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少十年青春?婚事得快点办了,岑羽,你别耽误了人家。”
“好的,妈。”
其实来见家长前,我和岑羽早已把结婚证领好。
走出民政局时,岑羽还拿着结婚证傻笑。
“你敛一点。”我笑道。
他拉住我的手,紧紧不放。
“烟儿,前生今世你都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妻子,你逃不掉的。”
我笑着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天朗气清,微风撩人。
这一世我们终于得偿所愿在一起,永远相伴,不再把另一方丢下苦苦等待。
(完)
寄我风月于你 淫荡的河神
淫荡的河神
1
东河村山脚下有一条宽阔的河,霜降之时,河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冰面上有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欢快地玩耍。
突然“咔擦”一声,冰面裂开,小女孩瞬间身陷冰水之中。
严寒的天气,村民大都躲在家里烧柴御寒。无人听见小女孩的呼救。
河水冰冷刺骨,那一小小的身躯渐渐冻僵,一股寒气直窜入体内,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慢慢窒息……
“哈……哈……”云容猛然睁眼,大口喘气地从梦中醒来。
自从孩提时掉入河里的那一日起,云容时常会梦到这个场景。明明当时周围无一人可向她施以援手,她又是如何活过来的?
一老妪拄着拐杖进屋来,满脸皱纹,可眉眼间依旧透露着威严。
云容家里只有她和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你真没看见是谁把我从河里救出来的吗?”
一只干枯的手轻轻擦去云容额头上的汗,“又做起那个噩梦了?”
云容脸色苍白地点头。
老妪轻微叹一口气,“我发现你时,你已经躺在河岸边。幸好当时你还有体温,否则恐怕只有神仙才能救得了你……”
“.…我想报答救命之恩,却连救命恩人是谁都不知道。”
老妪不忍看云容这失落的模样,道:“阿玥正在门外等你,你再不去她就该走了。”
云容恍然回过神,匆匆跑出门外。
2
阿玥就住在云容家隔壁,年长云容叁岁。她们约好了今日一早一起来集市赶集,顺便贩卖自己做的针线活,补贴家用。
阿玥模样出挑,螓首蛾眉,未施粉黛也能让人看得出了神。从家里带来绣好的荷包、鞋底都统统卖光。
篮子里还有最后一双布鞋,一老妇人看着这针线活绣得是真真好,“姑娘,这双鞋要多少?”
阿玥连忙拿块布盖住,羞涩道:“对不住了婆婆,这双鞋我不卖。”
云容在旁边的包子铺买了个包子,边啃包子嘴角边浮现一丝了然的微笑。
阿玥有意中人,是一个住在村后头的穷秀才,名为徐卿。
从集市回来,两人赶到东河村山脚下的河岸边,阿玥对云容道:“你且先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
云容笑道:“阿玥姐,你晚些回来也无甚挂碍。”
阿玥娇嗔地看了云容一眼,提着篮子里的鞋拐了个角,消失在村后头。
河岸边有一棵参天大树,主干粗大,十来个成年男子手拉着手才能堪堪将这棵树围住,如此高大想来这棵树活着的时长比东河村的历史还要久远。
正值夏日,酷暑燥热。
云容在这棵树下乘凉等着阿玥。
“小家伙…你可知这里是我的位置?”
一声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音桑沉稳而又温润,如同这条河潺潺而流,渗入心脾。
一双黑底白靴映入云容的眼帘,那个人每走一步,身后都会留下湿润的脚印,像是刚从水里出来踩上岸的。
云容抬头,差点愣住神。细看那人容颜,眉如远山,一双桃花眼带有笑意,一身淡蓝色衣袍更是衬得此人俊雅,仿佛谪仙之人。
“我,我并不知。”云容微微慌乱,稍稍镇定后又觉得他是唬她,问:“这棵树栽种在此有些年头了,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位置?”
那男子笑了笑,“这棵树是我移栽过来的,这个位置不是我的,那你说又是谁的?”
云容甚是奇怪,这棵参天大树至少有百年根基,对面这个男子不过二十多岁模样,怎会栽种此树?怕是唬她的吧?
奇怪的地方不止这一处,云容看这男子衣着干净没有水渍,可身后怎会留下的湿润的脚印?
云容顿时警惕,“你是谁?我从未在村里见过你。”
男子负手而立,看着河面,“不过是我不想让你们看见罢了。”
“.…可我现在却能看见你。”云容道。
男子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我觉得我们甚是有缘…小家伙。”
小家伙?云容不服气,她已是十二岁,再过叁年就是及笄之年,可与他人做婚配,已经不小了。
“我不是小家伙!”
男子不甚在意,略有些感慨,“又是几年过去。漫漫年岁一个人终是无聊透顶。”
“没有家人朋友吗?”
“没有。”
看他这落寞的样子,云容动了恻隐之心,“多一个朋友或许能帮你解解闷。我叫云容,你呢?”
“.…润泽。”
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河水般淌过云容的心间。
润泽。这个名字她记下了。
“云容!”
村后头传来阿玥的呼唤。
“阿玥姐!”
云容回应着,再转头已不见润泽的身影。
“云容,在找什么呢?我们该回去了。”阿玥已经提着空篮子站在她面前。
云容四处张望,都不见周围有任何一名男子。对着阿玥的提问,云容只是微微蹙着眉摇头,随后跟阿玥回去。云容一步叁回头,依然不见任何身影。
刚刚见过情郎,阿玥甚是欢喜,没有注意到云容的异样。
3
刚靠近家门口,云容和阿玥看见一村民从云容家出来,手里拿着符纸,对云容的奶奶弯腰,恭敬地谢道:“祭司大人,真是多谢了。”
阿婆微微颔首,转头对着云容和阿玥问道:“赶个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阿玥抢先说道:“哦,集市甚是热闹,我和云容妹妹忍不住多逛了一会儿。”
只有云容知道阿玥和村后的穷秀才情意相投,热恋其中。
徐卿,阿玥的情郎,他中过一次秀才后再无功名,父母早年双亡,家里一穷二白。现下徐卿靠当私塾的先生勉强糊口。
阿玥的爹娘是不会让阿玥和那个穷秀才在一起的。他们希望阿玥能找个大户人家,而不是像徐卿这样的家里四面徒壁。
更何况阿玥长得漂亮。
在东河村有个习俗,每叁年需要在村里选一个最漂亮的女子当做圣女,祭奠给河神。
祭奠那一日,圣女穿着喜袍,四肢被绑住,和被宰杀的猪牛羊一起供奉在供台上。村里的祭司拿着摇铃,对着河面念念有词,颂词念叨完毕,圣女就被投入河里。
云容的奶奶就是村里的祭司。
不少村民以自家女儿被选做圣女为荣,认为能亲眼目睹河神的风采是无上的荣耀。
阿婆对着阿玥缓缓开口。
“阿玥,你被选为下一个圣女了。”
“不!阿婆,我不当圣女!村里还有比我好看的女子,为何偏偏就选我?”阿玥猛然摇头。
阿玥不想与她的情郎分开。
凭心而论,东河村及笄的女子中没有谁能比得上阿玥的容颜。选阿玥当圣女怕是早就暗中定下的。
前些日子云容看见阿玥的娘亲赶往集市的布庄,买了段红绸。掌柜笑嘻嘻地问:“家中有小女要出嫁?”
“是啊。得赶紧为她做身喜袍。”妇女的手在红绸上摩挲,眼底隐隐不舍。
“阿玥姐……”
云容轻轻拉住阿玥的衣角,想安慰掩面哭泣的阿玥。
或许全东河村只有云容能理解阿玥的痛苦。云容见过徐卿手握阿玥的纤纤玉指教她写字,见过徐卿教阿玥理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意思,见过徐卿从一开始对阿玥“男女授受不亲”到后来“相拥互诉海誓山盟”。
阿婆轻叹一口气,拄着拐杖进屋。身后留下一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且做好准备。”
阿玥挣脱开云容的手,红着眼向后村头跑去。
云容跟了几步,又堪堪停住,转身跑回屋。
“奶奶,为何我们村非得有这样的习俗?祭奠时供奉的牛羊猪肉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活生生赔上一个人的性命?!”
“傍山依山,傍水吃水,这条河养育了我们东河村世世代代的村民。是河神一直庇佑着我们,每叁年的献祭根本比不上河神赐予我们的恩泽。”
“那么多年献祭给河神的女子早已多如牛毛,他还不知足,怕是个贪心不足的淫贼。这样的河神又怎可能庇佑村民?”
“啪!”手掌拍打在脸上的声音突兀响起。
“不可对河神大不敬!”
云容难以置信平日里慈祥的奶奶竟打了她,泪水瞬间盈满眼眶。云容夺门而出,跑到河岸边大声哭泣。
4
大概是她哭得太大声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一个人朝她走来。
“你怎么了?小家伙。”
云容把埋在膝盖上的脸抬起来,看见了润泽。
大抵是挨了打心有怒气,又或许觉得润泽是个可依赖的朋友,云容抽抽噎噎道:“你说河神怎能如此贪心?送给他那么多女子,还不知足…阿玥和徐卿相爱却要被迫分开……河神真的是…淫荡!”
润泽站在云容身边听她说河神淫荡,笑了一下,“人们也从未问一问河神要不要这些女子。”
“能找到一个自己爱且爱自己的人有多不容易,却因为河神做不成一对鸳鸯。待我可婚配之时,我一定要嫁给我意中人。”
“哦?”润泽颇有兴趣的样子,“那你的意中人是个怎样的人?”
沉缓的声音突然振动了云容的心弦,她偷偷地瞅了润泽一眼。
“只要是我喜欢的,不管他是个杀猪宰羊的屠夫,还是穷困潦倒的书生我都嫁。总之,我不想像阿玥姐那样嫁给一个素未谋面还淫荡的河神。”
云容说得信誓旦旦,润泽盯着她,看她脸颊上慢慢爬上两朵红晕,突然轻笑一声。
云容低下头,绞着手指,清晰可闻心跳如打鼓。
“云容快回来,奶奶煮了你最喜欢的鸡蛋面!”
老妪呼唤声在山间回荡。云容亮了亮眼眸,归心似箭。
云容把泪水擦干,“润泽,你可否要来我家坐坐?我奶奶煮的鸡蛋面可好吃了。”
润泽站在她身后,负手而立。
“你让他们两逃走吧。”
云容愣一下神,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山头那又传来一声呼唤,云容大声回应。再次回头,润泽不在了。
在她身后是几个湿润的脚印。
几天后,阿玥和徐卿私奔了。
然而逃至半山坡被人发现。
祭奠仪式匆匆提前半月。阿玥手脚被几个妇女合力捆绑住,徐卿被两个粗壮的村民桎梏着。
“阿玥!阿玥!”徐卿狠狠地盯着两个拦着他的村民,“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身子骨消瘦的徐卿敌不过膀大腰粗的村民,凄凉地喊着“阿玥!阿玥!”
被迫躺在供奉台上的阿玥含泪望向徐卿。
云容不忍,刚上前一步就被奶奶一手横在面前。
“怂恿他们私奔,我已是当做没看见。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引起众怒,我维护不了你!”
阿婆穿上一身祭司服,拿着摇铃走到供桌前,对河神的牌位念念有词。
眼睛对上那两个面容凶神恶煞的村民,云容的手脚像是被灌了铅杵在原地。
“投。”
祭司手拿摇铃,指向崖底的河,毫无感情地一声令下,阿玥被投入崖下急流的河中。
“阿玥!”
削弱的徐卿竟挣开两个强壮村民的束缚,冲到崖边,纵身一跃。
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什么都没看清,只觉有一抹模糊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急流的河面汹涌,两个人没入河面,再也不见身影。
崖边遗落一只布鞋。
云容还能想起,当初阿玥捂着这双布鞋不让买羞涩的样子。
5
云容又开始做起那个噩梦。
然而这个梦开始有些不一样,
那一年她很小,迈着小短腿开心地奔向结冰的河面。
一个男人负手而立在河边,苍白的天地被他尽眼底。
“你是谁?”
男人缓缓转过脸,在梦中云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清他那对张张合合的唇。
“小家伙,大冷天怎一个人跑出来了?”声音温柔。
“我见你一人在这,很是孤单的样子,就想来找你玩。”
男人笑了一下,好看的唇形微微抿起。
后来小云容一人在冰面上滑冰,男人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
或许是几万年从未有人类这样开心地对他笑过,他失了神,来不及察觉到冰面出现裂痕。
“咔擦”。
冰面破了。
在小云容挣扎时,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
云容醒了。
睁眼看见的是床梁,耳畔回荡的却是“小家伙”。
阿婆进屋时,见云容坐在床榻上,抱着被子怔怔失神。
“云容,吃饭了。”
云容洗漱完毕,做在饭桌前吃饭。
是她最喜欢的鸡蛋面。
“奶奶,你最近总是做些我爱吃的。”
阿婆笑了笑,看着云容吃面。
这叁年来,云容越发地出挑,甚至比当年的阿玥还要水灵。樱桃嘴吸溜着面条,脸颊鼓鼓的,比那兔子小嘴叭叭还要可爱。
云容看向阿婆,对上阿婆出神的眼睛。
“奶奶,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云容,你是这一年的圣女。”
云容挑面的筷子一顿,只是一瞬间的停顿,复又吸溜上面条,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前些日子云容无意撞见一绣娘将新的喜袍送进门来,她早就知道自己被选为新的圣女。
“还好你不像阿玥当年还有个意中人,不必强拆鸳鸯……”
云容低头吃面,不言语。
她没有意中人吗?
6
深夜,云容趁着阿婆睡着,独自一人来到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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