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暮云里(穿书1v1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沧海不渡我
“不需要!”她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同时调动四肢转过身将双手对准身后紧追不舍的两人,“你妈——”
她明显看到其中一人脚下步伐全然乱套,于是瞬间将真正结咒的手指对准另一人,又是一道隐秘的白光一闪而过,那人口中爆发出不甘的嘶吼,只见他的身体逐渐绵软、从脚开始慢慢如同糖块溶于水般化作一滩臭水。“鬼、鬼啊——”一旁的人见状几乎是被吓得六神无主,顾临渊趁机尖叫一声扑上去用右手掐紧他的脖颈,一面迅速抽出他腰侧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颈动脉里,那人因惊恐过度几乎只有最后剧烈挣扎了几秒,然后尸体归于沉寂。
小女孩坐在成年男人的尸体上缓了好几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喷溅满脸的鲜血,这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去,沉灼槐站在她一侧眨眨眼,柔声道:“你真是铩人的好料子。”
“吃屎吧你。”顾临渊没好气也没力气地骂了一句,她想,现在只需要编个理由解释自己身上的腐臭味、新鲜血液以及令牌骗过守门的士兵就行了
操。
“你真的有很努力地在使用我教给你的东西,作为犒赏…”阴柔的男人笑眯眯地用食指点了点她满是汗液和血液的鼻头,“我带你传送到安全的地方。”
很好,他话音刚落她就到皇子府门口了,那么问题来了,她拿什么借口糊弄卫鞘关于她是如何进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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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在暮云里(穿书1v1H) 第二十五章(1)破冰
“你还应该庆贺一件事…”沉灼槐垂眸望着脸上没有丝毫焦急的小女孩,她的淡然冷漠似乎正中他下怀,让他有一种意外之喜。
砰!
他话未说完,她的脚已陡然踹上皇子府的大门,硬骨头与厚重金属碰撞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一时竟将他震得断了后文。
一名守卫很快拉开门,也许是顾临渊浑身是血的模样吓到了他,亦或是因为她所散发的气势让他不敢去阻止,在大门泄出内里通明灯火的一瞬间,她如离弦之箭般径直冲进皇子府,一名大丫鬟见她这副模样,蹙着眉头正欲上来呵斥几句,却猛然被小女孩狠狠掐住肩膀。
“卫鞘在哪!”她几乎是在嘶吼。
“找我?”
大丫鬟身后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顾临渊立即放下她绕向后方,男人一身锦袍、手端美酒,好不逍遥,与她这一身又脏又臭的站在一起,徒添几分贵气。
顾临渊没给他好脸色:“乱葬岗…卫旬要杀我们。”
卫鞘的神色当即沉下来,“影二,你带人去!”话罢他垂眸扫了她一眼,后者那双曜黑的眼正穿透粘稠的血与湿发望着他,彰显出无形的怒气和一种生命的张力。
是他小看她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早就说过我有这个能力走,一个城门不算问题”她话到一半,一股沉重的眩晕感袭上心头,她皱着眉头伸手寻找周遭可搀扶的地方,就在此时,卫鞘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感受到那块肌肤蓦地烧起来,伴随着其主人的颤抖,“你累了,我叫丫鬟去伺候你休息。”他的声音低沉的,又伴随着她并未察觉的片刻柔和。
顾临渊没有力气去掀一下眼皮看他,直到她想要做到事情已经做成,那种浓烈的疲惫脱力感才如狂风暴雨般汹涌袭来,她认为这种力量是身为系统的沉灼槐所不能理解的…人的、意志的力量。很多时候为什么她自诩想做到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也是因为意志,只要她的意志足够强大,就能够战胜某些生理上的困难——她始终是这样坚信不疑的。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在想的是谁?
…那个迎着月光、背着黑暗的身影——
一道倩影踩着苍白的月光一路走上乱葬岗的最高处、靠近中心的位置,女人衣着暴露,单薄的衣料将窈窕身姿勾勒得凹凸有致,若是仔细瞧上几眼,不难发现她藏在黑暗中的魔角,自耳侧蔓延至头顶,昭示她的种族。
女人先是扫视一眼混乱不堪的现场,摇摇头,又走向一堆新鲜尸体的中央,那其中躺着一个早已冰冷的男人,俊逸的脸被鲜血模糊,全然看不清五官。女人的鼻子轻轻动了动,像是孩子找到自己埋的宝藏般欢呼雀跃地伏上那具尸体,撑着脑袋似乎很苦恼:“嗳,奴家还以为你能活下来,结果还是死了啊…这可怎么办,奴家还真是喜欢你这副皮囊,摄政王也答应奴家拐你回去补魔了,唔”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笑起来,手指拂开男人唇瓣上的血,手掌扣住他的头将吻送上,舌尖渡过一丝魔气,“嗯~这样就好了。”一个吻浅尝辄止,她坐直身体望着自己的杰作——尽管外形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已经算是死而复生了。“好好学着做奴家的玩物吧。”她笑眯眯地点了点他的额,仿佛在同生者调笑。
这边私人的事情处理完,接下来便是摄政王交代要处理的另一件事,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头隐隐作痛,平日里维持的媚笑也有点挂不住。
她跨过那些肮脏的、人族的尸首,径直走向旁侧的一棵小枯树,树干下倚坐着一个少年,脸还算干净,可全身已经中了数刀,伴随着他微弱的呼吸,那些空洞洞的刀口汩汩地流逝着他的生命。
女人扯了扯嘴角,出于玩味的心态扬起惑人的嗓音道:“快死了吗?哈哈奴家可是建议你死得快一点哦,要让那小家伙看到了说不定要救你,那你如风中残烛般的生命又得被迫延续,真是可笑!明明已经活不长了,干嘛这么苟延残喘呢?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去死,我保护那个小家伙直到她脱逃出皇子府,什么样?”
她怎么可能做保护一个人族这种事,说这些话纯粹只是想看一向被视为生命力顽强的人会不会就此在意识里选择死去,“当然啦,她也很可能不会走哦~毕竟皇子妃这种事情,谁都喜欢权势和财富吧?”
蓦地,少年的手指轻轻抬了抬。
那狐魔眼尖瞧中了这一点,心思一转,思揣着玩意这疯子若是又发起难来她可跑不过,连忙闭了嘴,又向四周扫了好几眼,只见他附近几人皆是身上中了一个锐器,却并不是扎在致命处,有些甚至只是刺破皮肉,她心下了然,只是短暂地佩服了一下,然后默念叁遍:摄政王万岁。
“好啦,看来你们的救援也到了,那我就好好看着吧,再会咯~”
绝美的魔冲背后挥挥手,携着风与匆匆赶路的一对人马擦肩而过,无人留意到身旁有一位漂亮的女人走过、或是一阵香风掠过,她就好像与世隔绝般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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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在暮云里(穿书1v1H) 第二十五章(2)破冰
—— 顾临渊像是在半梦半醒间徘徊的幽灵,夜是静谧的、梦也是静谧的,但她能听到遥遥之外传来的喧闹声,男人的、女人压抑的呼喊、凌乱无序的步伐以及布匹的撕裂声,她好像听到有人死去了,又有人依然存活,而她被隔绝在喧闹之外,她是静谧的。
我是静谧的。她对自己说。我应该是超脱于小说之外的“人”,而他们不过是纸片一般印刷在纸质书上、敲击在屏幕上的角色,所以我不需要用他们共情,甚至于我可以高高在上冷眼旁观他们的悲欢离合,这一切实际上是与我无关的。
与她无关她又猛然想起了什么,关于缚杀、沉灼槐或是伏湛,这些人与她的交集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吗?
又有血腥味沿着窗棂渗透过她的窗纸飘进她的房间里,浓重的、刺鼻的,可她却因为太过疲惫而醒不过来,手脚都像是被束缚般捆绑在床上,那些丫鬟叫着“真是命大呀!”她便惶惶揣测:到底是谁命大,是影一、伏湛还是他们俩呢?由此她又联想到那些健硕的男人围着少年的场景,一时竟有一股砭骨刺心的冷意沿着背脊一路攀上她的后脑,令她全身冰冷。
他不会死的吧?
可理智又反驳她,伏湛不是任何一个与主角有关联的角色,他们的死都是微不足道的,无论谁的死都不会对剧情存在很大的影响,因此也不会有人介意他们的死。
…真的是这样吗?
这股彻骨寒终于将她唤醒,她缓缓从床上爬起来,正欲下床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却在脚尖踮地的瞬间身体一软摔倒在地,长发迷乱了她的视野,她在寒凉的石砖地板上喘息着,像是不幸落水的旅人。
“很多时候你不必要为这些小东西浪自己的情绪,”沉灼槐幽幽出现在她身后,伸手想去搀扶她,手指却穿过了她的手臂,他如烫伤般缩回手,目光如夜露般浓重,“好好休息,卫鞘给你的期限不多。”
顾临渊怔忡地抬起头望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应该回答“可是伏湛受了伤啊,这下好了,事情都被搅乱了”,可这些破碎的字句在喉口滚了滚,终是没有出口,她只觉得自己的嘴唇无比干涩,连同咽喉一起,什么话都说不出。
“别忘了,他很有可能欺骗了你。”沉灼槐目光和她相撞,一方比一方更冷,“如今这样一下,你就得自己行动了。”
真是大麻烦啊。他的唇瓣蠕动了片刻,没有说出口。
“但值得高兴的是,你成功通过了第叁道光环的生死考验,现在你死亡的概率又变小了。”
“那…是不是我身边的人死亡概率也会变小?”她自言自语般呢喃。
沉灼槐笑了笑,苍白的皮肤与他阴柔的声音衬得这个笑阴测测的,像是恶鬼的怜悯,“怎么可能?”他轻飘飘地说着,仿佛那些人不过是鸿毛,“为主角去死,难道不是一个配角应该做的吗?”
“所以他们就活该去死?”顾临渊颤抖着问。
沉灼槐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纤长的指甲被修剪得圆润光滑,但再圆润的指甲一旦用力也会抓伤皮肤。他不语,可那垂下的绿眼睛里满是肯定,他像是在一步步教会她变得残忍,正如他所认定的:很多事情是由胯下一硬和心头一软从而节外生枝的,所以这些东西大可不必。
“你垂怜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曾与你相处过,像那些死在魔王、死在卫鞘手下的人,你可有半分心软?说到底那些角色不过是跟着你沾上了神的怜悯,那是他们的荣幸。”男人摆弄半天,终是朝她伸出手,嗓音轻柔缱绻,“站起来,地上凉。”
顾临渊怔怔地望着他,明明他一语中的她曾经的想法,可她如今却不敢苟同。小人物的死真的是微不足道的吗?那些最终的结局确实是踩着这些人物的尸体往上爬出来的,到最后成就的只有主角一人,但这怎么会代表他们不需要被记住?她想起以前特别在意的一个小角色,他生得痛苦不堪,死得不明不白,但她记得、她在乎,这绝非垂怜,而是一种共情。
“不。”她甩甩头,依靠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抬手拂去身上的灰尘,她彳亍着走到门口,扶着门框往外望。那些喧闹已然逐渐平息下来,只有少数人端着血水在疾步奔走着,她拉住一个小丫鬟,“怎么样了?”
夜色之下她的脸色实在难看,那小丫鬟这一扯被吓得不轻,结巴半天才道:“那少年还活着哩,顾小姐先歇着罢!”说完便端着木盆快步离去了。顾临渊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立了片刻,这才转身回了床上。
“他还活着,你满意了?”沉灼槐审视意味地望着她。
“你知道傀吗。”她平躺着,目光涣散地朝着天花板,声音轻缓得像是游荡的幽灵,“他也是一个小角色,也许离他出场还有很远…我记得他,不是怜悯、不是同情,也不是任何居于读者的高高在上的情绪,我只是很心疼他。就好像我们能够站在同一阶梯上。”
“作者到最后都没有交代他的身世,没有人愿意接纳他,都说他是怪物,而唯一愿意给予他关爱的人死在正派的剑下。我在某一瞬间觉得他和我很像,被人讨厌、被人排斥,最终只能成为孤狼一个人舔伤口。”
她翻了个身,面向床前静立的男人。
“我不希望那些能够给予我关爱的人也一样死于非命。”
“这才是我成为主角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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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在暮云里(穿书1v1H) 第二十六章(1)四面迷障
“你就一点也不关心那个暗卫?”沉灼槐干哑的声音在阴影里回荡。
“这种事情不会摆上台面,哪怕我知道暗卫的存在也不会告诉我…”她的声音逐渐没入沉寂,宛如石沉大海,她深知伏湛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她也不愿去探究细节徒添自己对他的怀疑,加之此前无数次的疑虑无数次的猜忌,她已然疲惫不堪。她想:管他妈的,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我能活下来。
于是她的房间再次没入缄默中,沉灼槐无意打扰她,只是用那双美丽细长的绿眼睛静静注视着,他想告诉她很多事情,有禁术、有剧情,还有她口中那些小角色的命运…可话到口边又被她宁静安详的睡颜给堵了回去。
就这样吧。他也是这样想的。有些事情明天依然可以说,而当明天的太阳升起,她又是原来那个她了——
阴影蔓延之处,有火光闪烁,骨肉被火舌舔舐、剥离、焦黑,直至化为齑粉,几个蒙着面的人悄无声息地焚烧着永远见不得光的男人,直到他死去后尸体依然要在黑夜中燃烧,且光亮微弱得只能照清楚火堆旁的女人。美艳的女人。
狐魔借着焚尸的火点燃烟枪,深深抽了一口,火焰的高温扭曲空气,也扭曲了她绝美的脸蛋,那些人看不见她,因为他们早已踏入她为他们设下的幻境中,而他们所焚烧的灵魂正在她的怀中沉默地恢复生机。她垂眸,柔荑拂过男人已经被清洗干净的脸,指腹抚摸下颔的棱角与眼角下的皱纹,仿佛能将其就此抚平,直至火焰燃烧殆尽,那些人成群结队蹑手蹑脚地往回走出她的幻境,她抬眼望去,瞳孔中映出一抹白影。
“你来啦。”她皮笑肉不笑——
卫鞘一早就进京复命去了,但他还算思虑周全,顾临渊一出门便有人领她去看望伏湛,一路上她始终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沉灼槐难得在外界待这么久,他陪同她一直走到房间门口,正当她以为他会继续跟着她进去时,他微微后退。“我在你的房间等你,很重要的事情。”他的温柔不似假,却由于前一夜他无意表露的残忍而在此刻显得瘆人。
顾临渊小幅度地点点头,转身推门而入。
浓重的药味覆盖了少年身上的血腥气,白衣男人端坐在榻前,她在他背后只能模模糊糊透过药壶的蒸汽瞧见少年手臂上的绷带。
“这位是游医何逸,何大夫,”丫鬟介绍道,一面忍不住往男人挺拔的背影瞥,“他可是赫赫有名的神医,殿下听闻他近日在泉宁附近行医,便将他连夜请来了。”
顾临渊恍惚着点点头,她的视线始终紧缩那只纤瘦的胳膊,似乎在此之前她还没有仔细观察过伏湛,只是从总的来看他并不算强壮,有些瘦小,如一看似乎连那些绷带都显得松垮垮的。“大夫…”她颤抖着声音,踟蹰着不敢靠前,白衣男人闻声转过头,倒算得上面如冠玉,仪表堂堂,难怪那丫鬟要脸红一阵,只是见过了白清延和缚杀这等绝色,顾临渊便不觉得有多么惊艳了。
“这位是…?”何大夫微笑着问。
“我是他的妹妹。”顾临渊抢在丫鬟前一步说,她总觉得卫鞘手下没几个脑子正常的,让他们说指不定出什么理解性的问题。“请问大夫,我的哥哥怎么样了?”
何逸颔首,转过身面向她,“他受伤不重,休养几天便能自由行走了。倒是体内有一种毒素,这种毒会抑制他的生长,不过目前看来他似乎自我解除了部分毒性……敢问小姑娘,他可是受过什么刺激?”
顾临渊张了张嘴,这个信息量实在有点膨胀,值得庆幸的是他用她给他的烧饼保全了自己,而头疼的是毒……他怎么会体内也有毒呢?该不会是和她一样的毒吧?思来想去,她觉得这其中隐隐是在平日里有暗示的:比如他起初的心智不全、一味哭着求她带他走,再到牢狱中逐渐成长,最后是近日体型的变化以及心智的成熟……她习惯了他的存在,竟是没有意识到他渐进的变化,况且在意识到他长大的时候,也只是猜测他被喂下了类似的药,毕竟彼时她依然心存疑虑,就像卫鞘不认为她会说真话一样武断认定了他一定会撒谎…细想过来,她居然错过了这么多关键信息。
至于刺激…难道是那次牢房里卫鞘鞭打她的场景太血腥太暴力了?
何大夫探究的视线投过来,她连忙摆摆手,“刚才想了想,啊,似乎是有的……”
“嗯,那就对了。”何逸两指并拢,在少年的手腕处轻轻点了点,又上移几寸,视线瞥向她,“他的筋骨奇佳,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自主冲破了部分毒性,因而得到了恢复,只是这毒实在奇绝,我也没办法完全解开,只能先抑制,由你们四处周游寻找解毒之法了。”
顾临渊大脑很乱,她想起初见时伏湛说自己是山里的孩子,那时她便有所怀疑,如今这种奇绝的毒更是佐证他在撒谎。“那……这种毒除了身形和心智变小以外还有什么特征吗?”她觉得何逸口中好像有一只手,把握着关键的证据,也揪紧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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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在暮云里(穿书1v1H) 第二十六章(2)四面迷障
“小姑娘莫慌,这毒不仅会影响这些,还会使人的记忆退化,也就是说毒发之后你的兄长只会记得儿时那个年纪的事。”男人望着她变了又变的神色,心下有了些猜测,但他只是个大夫,这府宅深重,一些事他也不能过问,“这样吧,小姑娘,我帮你把把脉,如若你被那毒一并给侵蚀可就不妙了。”
顾临渊老老实实上前靠近他,男人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清香,她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何逸神色镇定自若地把完脉,不动声色地瞧了门口那丫鬟一眼,温声道:“如玉姑娘,劳烦替我打一壶水来,这药需要配着热水服下。”
那名叫“如玉”的丫鬟一口应下,殷勤地跑出门去,何逸飞快地挥袖带起一阵风将门合上,然后低下头望向身前的小女孩,后者一脸“就知道你有话说”的表情。他确认了一下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道:“你体内的毒和他的效果相似,却并不相同,我这里有一粒解毒丸,你且留着……”后文她大概能会意,卫鞘此人喜怒无常且难以令人信任,不如狡兔叁窟留一手。
只是有一点她尤为疑惑:“为什么帮我?”
何逸微微一笑:“身为医者,我不渡人,你要去求那佛渡你吗?”
啊…圣洁的光芒一下子出现了呢…
他的微笑简直散发着一股悬壶济世的圣光,顾临渊竟一时哑口无言,只好相信了他这番说辞,在古代确实有很多这样的仁人志士,无论是否身在朝野都愿意无私地去济世救人,这炽热的仁心是她在现代难遇的。
“那就…多谢您了。”她只能郑重地鞠了一躬,将解毒丸入囊中。
恰好此时,那名丫鬟提着一壶水推门而入,见顾临渊与何逸站在一起、神情凝重地望着床榻上的少年,赶紧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殷勤的笑容:“何大夫,水打来了。”
何逸颔首,唇角始终噙着那抹极富亲和力的微笑,“辛苦你了,如玉姑娘果真能干。”
在这个社会,女性若是被男性夸赞一句那可是莫大的殊荣,更何况何逸与这个如玉丫鬟的身份可是奴与平民,姑娘自然欣喜若狂,“高兴”二字给写在了脸上,便不再提她暂时离去一事。
何逸似乎深谙其道,只是一个小小的夸赞便将此前的事情一笔带过了。水来了,他便专心于手头上的事,将此前磨碎的药粉以热水冲泡开,他托着伏湛的头将药汤喂下,少年的唇瓣被濡湿,很乖顺地咽下了所有药,只是眉头微皱着,说不定是因为那药实在太苦了。
“好了,”男人起身拂去衣袍沾上的药灰,“先让他休息吧,此后这种药一日服用叁次,七日左右,他身上那几处刀伤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几处???
何逸笑着望向目瞪口呆的小女孩,顺手给少年掖了掖被子,“嗯,他中了九刀,所幸未及要害,都已经包扎好了,放心吧。”
我擦,这么牛。顾临渊直接听呆了,她在现代压根没见过身中数刀还能好得这么快的,不死都是万幸了,怎么放在医学不发达的时代还变成“伤得不重”了……?
“多亏我们何大夫心善,用仙草熬制药膏帮助止血补虚了呢!”如玉插了一句,一边调笑般抛了个眼神给何逸,男人适时地接过话头,“是这样,殿下吩咐让我尽全力医治他。”又顺便吹了一波卫鞘的好。
说卫鞘好顾临渊可不敢恭维,她原本就只是打算过来看一眼伏湛的伤势,如今听大夫这样一说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于是客套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里,沉灼槐正站在屋子中央等待她。
他的眼尾下垂,右眼睑下的泪痣衬得他的气质格外忧郁,一见她推门,他便挪步上前,深沉的绿色撞进她的眼帘。“你不可以再使用禁术了。”他的眼睛里像是藏着山雨欲来的天空,连同语速都快了几分,“此前我直接传授给你的结咒之法本就是半成品,并非一旦使用便能有效,若是失败则很可能反噬自身,若不是我不断给你灌输功法,你不可能完全发挥禁术的效力……昨夜那一次纯粹是你抱着侥幸来使用,还说不需要我…”他的手虚虚地扶着她的肩,将头靠近她的脸侧,她甚至能看清面具上材质的细小纹路,“你知道不需要我的后果是什么吗!如果再这样无度使用,总有一天你会被反噬,会…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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