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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在暮云里(穿书1v1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沧海不渡我





君在暮云里(穿书1v1H) 第二十九章(1)众生蝼蚁
当晚,卫籍匆匆从朝堂上回到东宫,他不急不慢地走到一个衣着比其他宫女还要华丽的女孩身前,她早已在此等待多时只为侍奉。男人被养得白皙甚至略显肥重的手勾过宫女的下颔,女孩慌忙低下头,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卫籍更是起了兴致,一把抱起柔若无骨的少女走向里间的浴池。
一位太监见状并没有上前阻止,他依然有条不紊地拾着两人调笑间打乱的案几和床榻,浴池间隐约传来少女娇俏可人的嗓音:“听说今儿个好几个新”紧接着便是男人哄她的甜言蜜语,不再年轻的公公头也不抬一下,倒是往安置宫女的偏殿瞧了一眼。
这批宫女都是让大嬷嬷好生敲打过一番的,不敢在东宫乱来,只怕尽管如此,太子殿下依然耽于美色,享受淫乐,那可真是误国的大事…
他在这殿中等了许久,直至案台上的香焚了半数,这才扬起尖细的嗓音道:“太子殿下,陛下命奴嘱咐您——”
那边没了半点动静。
他暗暗啐了一口:“昏君!”便又扯着嗓子喊了一遍,依然无人应答,就连那嬉闹声也渐渐沉了下去。他左右徘徊半刻钟,怀中拂尘扫了又扫,终是迈开步子走进里间的浴池。
散落一地的红色鲜果,他认得的,那是他今日才从宫外进的西域佳品,那些果子有几个还被动了口,留了森白的果肉在外边。他又从皮肤间的褶皱中睁开眼扫扫四周,近了浴池几步,“嚯!”一声,慌慌张张地扯开厚衣袍跳进水中,一面跳一面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他口中的“太子殿下”正与少女维持着交合的姿势,两人沉在水底,一点动静都无——
顾临渊在影二的护送下回到皇子府时,天空已然灰暗下来,西京没有星星,一直到泉宁的中心才能看到些零碎的孤光,拼命地冲她眨着眼睛,她坐在庭院的走廊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高大的男人倚立在她身侧,半边身体融入黑暗中,一如影一那般。良久,男人道:“顾小姐,今日多有得罪。”
他确实没想到在给那些西域红果下毒的过程中会撞见一名来偷食的宫女,更没想到在被发现的情况下她能够顺利摆平此事,明明他们按照殿下的信息躲过了巡逻的御林军和影卫队,也并未向任何一位宫内人暴露行踪,却不料事发突然,届时他的利刃已经接近她的脖颈,她却冷冰冰地甩出一句:“给我半柱香的时间。”
她确实做到了,像是使用了某种他从未见识过了的能力,也许是仙家的法术,他猜。
“没事。”顾临渊摇摇头,她的目光轻飘飘地飞向遥远的高空中,没有目的地,只是简单的注视。她的手指至今仍会下意识地去交错晃动,像是要打个漂亮的蝴蝶结,她实在是沉浸在之前那种紧张的氛围中太过迷醉,沉灼槐的身影在她面前晃了半天都没有察觉。
“我说过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依赖我。”男人温柔地望着她,就好像毛毯般的大草坪将她全身包裹,“对付那些人不过是小菜一碟。”
顾临渊只是沉默,她深知自己要付点报酬给他:叁个拥抱,他希望她能够主动敞开双臂向前走两步,这并不难,他那迷人的笑配上那柔和的声线能让大多数女孩心甘情愿。她只是在念着“报酬”两个字,觉得那就是个反过来写的“代价”。
她的手撑着长廊的石栏正欲起身,男人突然抬头望着她,浅浅的笑容中明显带了几分傻气:“顾小姐,今日多有得罪。”?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促成这一切的沉灼槐。男人结印的速度快到她难以想象,在她答应偿付报酬的瞬间他的手掌已停止了施术,再一看,影二和那名宫女宛如当场失忆。
“这就是禁术,”沉灼槐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你得到的,必须从他人身上索取——不然怎么会被禁呢?”
“没关系,他们的命不重要至少你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你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接下来只需要等待货结果就可以了。”他的声音一下子被拉得很悠远,像是伊甸园里的蛇,紧紧缠住她的心脏。她感到浑身冰冷,就连呼吸都要被冻结:这就是代价所在…他不会在乎她希望去在乎的东西,他们相同的只有追求的结果。
沉灼槐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听到身后的门房内传来少年清脆的声音:“是姐姐在外面吗?”紧接着便是一系列细碎的响动,她猜测他可能又要从床榻上跑下来了,连忙转过身去推开房门,“我在呢,你给我好好躺着…哎,我说了不许动!你!”
“姐姐,我可没有…”
“…我看到你爬上去的动作了!再快也不行!”
沉灼槐的脸色在阴沉的天幕下显得格外惨淡,他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女孩的背,像是要烧穿她的背,再用目光刺死床上躺着的那个少年。
他静立半晌,见顾临渊无心再同他搭话,沉默着退入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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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在暮云里(穿书1v1H) 第二十九章(2)众生刍狗
伏湛撑着床榻半坐着,垂着眼尾委屈巴巴地望着门口一副泼妇姿势准备干架似的顾临渊,由于娇小玲珑的身板而显得分外好笑,他哽了半天,脸上肌肉逐渐回归控制,方才低声道:“我听说姐姐去皇宫里...”
顾临渊瞧着他强行把笑给憋下去的模样,强迫自己扯住飞扬的嘴角,故作轻慢的姿态倚着门框,抬了抬下颔道:“我要进宫做妃了。”
伏湛愣住了。
他发现她经常会忘记自己现在的体型根本不适合做戏,哪怕她所说的是事实,此时此刻他也不会相信。
“那…那姐姐会带上我吗?”他抿了抿唇,生硬地扯出一句。
顾临渊刚想说让他和自己一块做一对凤凰飞进深宫里,想了想着似乎是现实生活的历史中真实存在的戏码,一时竟有些恍然,好一会儿她才将视线集中在等待下文的少年身上,哼唧两声:“你给爷乖乖养伤,养好了自然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
话罢,不等他多言,她一个豪迈的甩手用门挡住了他的狡辩,影二还在对着空气呢喃着之前那句话,她的身影在空荡荡的回廊里如时间静止般顿住,只剩下男人絮絮不清的低语。
今夜,这张网就将在这昏沉的夜幕之下缓缓紧…
而阴谋编织的网笼罩的中心:皇宫,此刻正乱作一团。大皇子中毒陷入昏迷,身体沉入浴池中险些丧命,而他与宫女杜鹃的那些私密事也就此曝光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由于两人在昏迷时正干得如胶似漆,哪怕沉进水底、被人捞上来,如今放到床榻上也难分难舍。
当今圣上坐在皇位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跪着的几个儿子,其中包括刚苏醒的大皇子卫籍。他说什么也要跑过来献个殷勤,其他兄弟拦也拦不住,平日里虎背熊腰很是高大的男人如今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承受着另一个更加位高权重的男人的冷目。
“父皇…”卫籍额上的冷汗走走停停,就是不滴下来,生怕汗滴落在地上那一声轻响扰了圣上的心,“儿臣有罪...”
皇帝懒得舍给他一瞥,目光直直投向今晚被迫滞留皇宫的卫鞘:“查出来了么?”
卫鞘上前拱手,“禀父皇,尚未查出投毒者,目前已经将东宫的宫女及太监全部关押在偏殿,负责采购有毒鲜果的杨公公已经送去大理寺审了,估计今晚便能有结果,除此之外——”他顿了顿,稍稍抬眼观察皇帝的神色,男人下颔微动,卫鞘会意,继续道,“儿臣发现,东宫宫女青采失踪了。”
皇帝换了只手撑着头,疲惫尽显眉眼之间。
“目前虽不确定青采的失踪时间及原因,但儿臣调查了与青采交好的…”他斜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大哥,心中暗笑,“宫女杜鹃,她说一个月前,青采手持一枚令牌出宫,她以为是大哥命她出宫,于是便没有向大哥报告此事。”
姐妹走了,也就少了一位竞争对手,青采容貌不俗,放在他这好色的大哥手下就是其他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杜鹃这攀龙附凤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报告她的行踪,她估计巴不得青采就此人间蒸发吧。
“鞘儿如何打算?”皇帝没什么表情。
“儿臣以为,此事定有蹊跷,大哥被下毒一事可以从中入手。况且,此事时间可以追溯至一月前的重大凶杀案,儿臣以为两者势必存在牵连,还请父皇允许儿臣与大理寺少卿协同查明此事。”卫鞘表情郑重,语气却淡淡地没什么起伏,一如王座上的男人那般,若是顾临渊在场,定是直呼内行。
“善。”皇帝向后仰靠在华丽的座椅上,被皱纹挤压的眼扫过下方或是跪或是躬身的几个儿子,疲累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离去。他挪了几步,蓦地转过头望着下方岿然不动的卫鞘,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鞘儿,你随我来。”
卫鞘一惊,连忙跟了上去,留下叁位面面相觑的皇子。
寝殿内灯光更是昏暗,烛火摇曳间将几人的身影不断拉长,如地府阴曹群魔乱舞,皇帝在阴影中坐下,看向卫鞘的视线陡然锐利起来。
“此事是否查明已经意义不大了,”他的嗓音蕴含着数十年的沧桑,“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们以为我不知道的…若我一一点破——”
“父皇,”卫鞘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您还有什么事请直说吧,你我之间无需留情面。”
老皇帝哈哈大笑:“好一个不留情面!那我便直言不讳了…”他低头喘了几口气,“我知道此事真凶是谁…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你的事情我可以不必追究,但皇室的威严不得被践踏…!”
“你把那个女人处死…你的一切,我既往不咎。”




君在暮云里(穿书1v1H) 第三十章(1)夜色之下
窝在被袄里的顾临渊突然打了个喷嚏,她瑟缩着身体裹紧了被子,呼出的热气被包裹在棉絮里,温暖着她娇小的身体。“好像要入秋了…”她低喃,手扯了扯被角,“明天得去要一床厚实点的...”
明天…她还能在这里待几个明白?“狡兔死,良狗烹”,如今计划已经进入尾阶段,她也快留不得了吧?除非真像他说的那样做王妃,可她断不会这样做...她翻了个身对着窗户,苍白的月光透过窗纸朦朦胧胧地映着她眼前的事物,夜风鼓动着薄纸发出有一阵没一阵的响声。
要怎样才能脱困?卫鞘此人一旦认定了她不能走,那么哪怕她逃脱成功了,在千华宗那边也会遇到不少麻烦,指不定还要被抓回去…不,说不定在半路上就被当成通缉犯给抓回去了。她打了个寒战,将自己缩得更紧了。
…...
“父皇,一些事情不需要女人来定夺。”
“我知道,但人嘛…牺牲一些东西换取更大的利益,不是人性所趋吗?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未来会有更多的取舍等待你,这是第一个。”
“呵...在你看来,我是一个会被女人耽误的人?不愧是你啊,卫景任,你当年下令处死我母妃时也是这样想的吧?取舍、取舍…所以你就舍了陪你一路爬上来的女人、舍了我那年幼的胞弟去取那异国公主的心?!”
“我知道你没办法做这个决断,因为你不认为一个女人可以决定你的成败,所以我来帮你完成这件任务。”
…...
叩叩。
顾临渊强忍着渗透进被窝的寒意爬起来,“谁啊?”她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门外无人应答,她揉了揉还有些混沌的脑袋,下床去开了门。
“顾小姐,这是您的弟弟托我给您送来的。”小丫鬟抱着几乎要挡住她半个身体的厚被子勉强探出自己的脑袋,顾临渊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嘀咕了好几句才恍然大悟,“...啊嗯,知道了,谢谢你...”
真暖和啊...她抱着被子往回走时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进去,仿佛这样等同于窝在伏湛的怀抱...等等,她在想什么鬼东西?操!
一不小心陷入恋爱脑的小女孩狠狠捶了自己几下,又躺回厚实的被袄里,她深知这个世界谈恋爱就是目的性恋爱,在未确定对方是不是男主的情况下谈恋爱就是给自己找不开心…当然,想当海王除外。
她的思考又陷入了长久的缄默。
有点…想当海王呢。
卫鞘吹灭床边的蜡烛,现在就只剩下床头还燃着一根残烛,将他阴恻恻的脸映成昏黄色,他在望着床榻上的男人。
“卫景任,你不会得逞。”他捧着药碗,勺在碗里随着药汤打了个几个转儿,冷却了,又被他一口一口喂给男人,“我知道你早就患了绝症…差不多就最近的日子了吧?”
老皇帝的视线藏在阴影里,平静的,没有丝毫恐惧与慌乱。
“我很早就发现你在有意无意地...培养?呵呵…难道这是你对我母妃的最后一点愧疚?”他垂下眼,手指抚过男人身上的金黄色衣袍,此刻那耀眼的颜色被光影晕染成深褐色,一如他眼中男人的模样:丑陋的、狰狞的。
老皇帝笑而不语。
卫鞘突然厌倦了他这番看透一切的姿态,他不耐地起身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小案几上,碗滴与红木案面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看都没看床榻上的病人,直接拂袖离去。他以为他会被他这一番话给气到直接病发,看来还是他算错了。
他连夜去了大理寺,大理寺少卿已在门口恭候多时。
“鞘殿下,我等果然在关押杜鹃的牢房里发现了二皇子派来的死士,已经卸了下巴,没让她吞毒。”少卿恭恭敬敬地汇报,“她是…东宫里的一名宫娥。”
卫鞘冷笑一声:“看来二哥在大哥身边还安插了不少人,可是审清楚了?”
“她此番前来是为了威胁杜鹃,让她明日指认是杨公公把青采骗出去杀了,至于其他,她不肯交代。”
“好,辛苦少卿大人了。”卫鞘笑着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大人不辞辛劳查案,此后定是平步青云的——至于那杜鹃,可否让我亲自去面见一番?若大人不放心,大可以与我同去。”
大理寺少卿连声“不敢当”,又道:“乱葬岗那边,关键证据也拿到了,只是殿下口中那旬殿下的令牌...”
卫鞘低头笑了笑,“劳大人心了,大人只需明日准备好带证据上朝即可。”
作者嘚吧嘚:小鞘是一个又可笑又可悲的角色。




君在暮云里(穿书1v1H) 第三十章(2)夜色之下
侍卫为他披上外套,他伸手将系带系紧,一滴水落在他的指背上,刺骨的冷意自水渍晕染的区域蔓延全身,他抬头望着漆黑的夜,“下雨了”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呢喃,无人出声打断他,只是静静看着他仰望天空。
雨、更多的雨,密集的雨铺天盖地地落下来,远处的天穹酝酿着更深重的风暴。他伸手揽过侍卫的伞,快步走入大理寺中。
昏迷中的太监和女人被一盆冷水无情地浇醒,他们听着雨水狠击厚重墙壁的响声,其中逐渐混入了冷冰冰脆生生的脚步声,愈发逼近。他们被分别关押在相邻的两个牢房中,两个房间却完全隔绝,连声音都难以渗透厚墙传到另一方去。
他们抬头,看见了阴影下的男人。
一道闪电直直劈下,一闪而过的白光刺亮了男人的脸,不过瞬间又恢复黑暗,两人的瞳孔中映着惊惧、与男人高大的身影,杨公公很快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殿下”
“现在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卫鞘冷冷地打断他。他的手指藏在袖子里,摩挲着一张贴着衣袖掖着的草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串歪歪扭扭的字,他一度嫌弃她的字实在怪出新高度,一部分丑得惊为天人、一部分又算得上美观工整,不过好在他看得懂大意…她所说的是一种叫“囚徒困境”的审讯方法。
“也许你用得上。”小姑娘趾高气昂地甩了甩这张已经被她蹭地皱巴巴的纸,那张拽上天的脸仿佛还浮现在眼前,也不知道他府上留下的那些人能不能拦住卫景任的人…他攥紧了拳。
“只有一个,你和杜鹃谁先坦白所有事情、谁就能拿到这个减罪行的机会。”他说。
杨公公的表情一僵。
杜鹃颤抖着嘴唇:“我…我不知道啊,真的不是我杀的…是、是杨——”
“我劝你们最好考虑清楚。”卫鞘一字一顿地说。
于是四周又一次陷入了无生机的死寂,只有暴雨还在狠狠砸着这间房子,雷声不断炸响在耳侧,如老天爷一下一下锤打着两人的心,闪电接二连叁地劈下,整间房屋在刹那间被闪到最亮,又立刻沉入黑暗。雨还在下。
“禀殿下,杨公公愿意如实交代。”一名小吏敲了敲房门。
卫鞘的视线停留在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不过一秒,随即他露出了森冷的笑意:“聪明的人自然会抓住一切机会…”他觉得这女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跟府里养的那群姬妾一样愚蠢,难成大事,却刚好配得上他那蠢得像头驴的大哥。
“我、我说!我说…”正如他所料,女人立刻冲上去揪住他的衣摆,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别走出这件囚室,卫鞘又用指腹摸了摸那张草纸,满意地颔首:“带走。”
“我…我愿意交代。还请殿下看在这个份上,放过老奴”老太监身体经不起这起起落落的折腾,跪趴在地上低声下气地说。门口的小吏听罢,打开门架起他,“那随我们去审讯室见殿下吧。”
他抬起头、最后一眼透过高高的栏杆看向窗外,暗无天日的夜幕下只有雨滴飘飞,折射出微弱的灯火——
暴雨下了一整夜,顾临渊辗转反侧了半个晚上,最后还是耐不住伏湛送来的被子太柔软太舒服,美美地睡了一觉。她第二日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丫鬟们守在门口没有叫醒她,一问便掩唇笑着:“顾小姐睡不着,那小公子心疼得紧,不让我们喊你呢。”一副戏谑的语气。
她顿时脸上一阵火烧,提着裙子在仍然积着水坑的院子里一路小跑到他的房间,何逸早早便来调药了,两人似乎在谈论什么,表情严肃得很,一见她来,少年紧绷的脸瞬间放松下来,露出柔和的微笑:“姐姐你来啦,早。”
“真是的,也不让他们喊我起床,害得我睡到这个点。”要放在现实中她早就被班主任被妈一顿暴打了。顾临渊揉了揉他柔软的发,指尖穿过细丝轻轻梳下来,无意间挂过他的脸蛋,白皙的皮肤一如看上去那般细腻,像是她常喝的双皮奶。
“如果姐姐早起的话,恐怕还会为殿下的一番行动而担心吧。”伏湛微笑道。
“谁为那家伙担心啊!”顾临渊借此机会双手捧住他的脸,狠狠地揉搓了一番,他稍稍弯下腰避她要踮起脚尖,“我们——”
伏湛扯住了她的衣袖,低声道:“我知道姐姐要说什么,这一点我和何大夫商议了一早上,已经想到了一套方案…”届时卫鞘若是敢拦截他们,他不介意——
“嗯,我信你。”她轻声应下。
伏湛深紫色的眸子颤了颤,他的指尖捏紧她的袖口,唇瓣张了又合,最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姐一定要小心你做的事情虽然有利于他,却冒犯了皇室的威严殿下现在不杀你,不代表他即位之后不会”
“你呀!”顾临渊拍拍他的头,“给我赶快好起来!”她可不喜欢病怏怏的伏湛,虽然苍白的脸色配合他俊美的五官实在是该死的迷人,但总归对他不好。
“说起来…卫鞘那边,也快结束了吧。”
“是。”伏湛望着窗外仍在滴水的树枝,指尖悄然缩紧,几乎要嵌进掌心里。卫鞘一旦即位,为了防止顾临渊逃跑,第一件事情应该就是给她封一个位,这样就可以借此将她锁在身边,否则她的逃便是死罪,而他知道他不会愿意她被全国上下通缉、流离失所最后死于酷刑,于是这样无异于把他也锁在了皇宫成为要挟她的人质。
…卫鞘。
卫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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