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万古一逆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秽多非人
作为承政院的大殿承旨,闵廷爀需要随时呆在昌庆宫外间当值。以保证大王的旨意随时都有人执笔撰写,然后发布施行。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是纯宗大王十一二岁,屁大的孩子,他哪里有可能去昌庆宫理政办事。每天甚至有一半多的时间,是住在后宫,成为他母亲敬嫔朴氏夺取权力的根源之一。
如今贞纯大王大妃的旨意可比纯宗的教旨管用的多,她的垂帘听政那是满清认证过的。纯宗那么小,他的生母又非正宗嫡妃,自然英宗继妃就成了满清认可的代理人。
所以朝中的三派,虽然以口含天宪,秉正宗大王遗旨,受命辅政且担任国丈的金祖淳最强大,但另两派,也各有依靠。
三方都懈怠不得!
甚至之前闵廷爀出使满清,给予全权,未尝不是三派人马斗争具现化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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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钟匠说打发条簧
眼前的这名牙商唤做于大顺,非常朴实的名字。就是闵家仆人介绍的可靠牙人中介,圆圆的脸笑起来很和气。
身材也不甚高,约莫一米六的样子,刨去了那双厚木底鞋可能一米五五。虽是圆脸,却不是胖子。大抵只是天生了一张讨喜的脸,老天爷赏他这碗饭吃。
四十岁的年纪,已经是经验丰富,入行多年的老牙人了。于大顺甚至有自己的牙店,即使只是一家小小的门店,也说明他的口碑和实力兼具。
洪大守和金斗吉的要求不高,普通的院子,有两进即可,三进也行。不需要太大,最好距离典洞、校洞还有吏曹衙门近一些。
汉阳城再不大,那也是有接近四十万人口的大城市,如果天天靠两条腿走,那要不了半个月,洪大守的的小腿就能粗壮一圈。
反正也不差这点钱,租个近一点的房子,也方便办事。
按于大顺的说法,如今最合算的是汉阳东南面,也就是靠近汉江这一侧,上次五牛分尸教徒,冤杀周文谟教士的光熙门左近的一间院子。
以前也是某个两班人家的宅院,但是后来斗争失败,家产没收了。其中也包括那间院子,变成了汉阳府衙门的官产。
空置了超过十年,如今他们家的后人基本死完,不会平反或者再起了,所以汉阳府就大胆的拿出来卖或者租。卖的话最好,租虽然也可,但总要订一年以上的长约。
洪大守看着感觉还行,虽然是犯官旧宅,但洪大守又不迷信这玩意儿。
可一来里城内稍远有点路,二来官产的房子总怕后面来找补。
说白了就是怕他以后坐地涨房租,而且还是汉阳的县官加现管汉阳府衙门的官产,你根本没处儿去告去。
另一处位置极好,在典洞的边缘,三进的院子,该有的都有。是一个全罗道的两班失意归家之后留在京中的住所,这位则指定只租不卖。
大约是还打着将来起复,从新做官的注意。那在汉阳的房子自然不舍得脱手,拿出来租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弄两个维护银子。
同时,如果房子让人住着,这房子就能有人气。这东西大概算玄学反正屋子空久了,进去就会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屋子也会显得比同样时长却有人住的屋子,更加破败一些。
至于租金的话,一个月是朝鲜制二十两,也就是白银五两,没有什么押金。也要求租金一年一付,只订立长约,提前退租不退钱。
由于是两个人出钱,洪大守和金斗吉一人十两,对如今的两人而言,完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点小钱尽有。
以后都是要做官的人,要有身份体面,要有待客之所,连金斗吉都觉得要好点的屋子。
很快就订了契约,洪大守他们出租金的百分之一,房主也出百分之一,当中介费。
房主留在汉阳的家人把二百四十两的湾商兑票取走,道了一句明年他还会再来的,就打着包袱卷儿离开汉阳,回全罗老家。
于大顺看生意成了,热情的给洪大守他们介绍仆人和奴婢的生意。洪大守的两头骡子,还有金斗吉的马总要雇一个照顾牲口的,三个大男人不会做饭总要雇一个煮饭婆,然后就是门房长随,洒扫浆洗。
没有洗衣机和洗衣粉,每天洗衣服就是一件大工程,所以古代就经常能看到某人的母亲靠给人家洗衣服把他养大之类的。这活儿很累,很是不容易。
门房和管家,洪大守预定给韩氏兄弟了,这就不要了。其他的杂使仆役奴婢,只用了两个小时,于大顺都带来了。
家世清白的汉阳本地人,听口音就知道没错,所以洪大守大方的雇了他们。至于金斗吉还有一个额外要求,他多花了几十两,从汉阳伎房里典了一个二十二岁的伎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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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终于寻得书侩商
洪大守貌似随意的和那名工匠攀谈了几句,目的当然是打听他们这些钟表匠有多少,又有多少人会打发条簧,用的是什么钢。
这位不过是区区良民的工匠对于洪大守这样的两班垂询,自然是有问必答。
汉阳的钟表匠委实不多,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二十个。而且全部都是兼职,因为李朝的自鸣钟怀表之类的东西绝大部分是自清国进口的。
他本身的王室,也就是李氏,作为统治者却没有相应的庞大财力,供他设立造办处这样的机构,进行成规模和体系的生产制造。
民间的豪商和两班固然有富裕者,也乐于消费这类进口的奢侈品,但终究少数。
自然而然也就没有全职的钟表匠,毕竟纯手工打造一架自鸣钟,费时费力,对于收入相对较低,每日挣扎于温饱的手工业者而言,不是一份好职业。
包括眼前的这位,实际上本职工作是锁匠。这个行当就保险多了,只要有人在的一天,锁这种东西就永远不会愁销路。只要打出来,就有人买,能混口饱饭吃。
其他的钟表匠也都有各自的本职,包括铜器匠、金匠、铁匠,乃至于木匠和箍桶匠,会造自鸣钟的凤毛麟角,几乎没有。能独立维修的倒是各个都可以,只可惜配件之类的只有四五人会打制而已。
想靠成群的手工工匠,手工拉丝,打制弹簧,洪大守还是想的太多咯。
不过即使如此,洪大守还是给了这人二三十个钱,并记下了他的住址,以后也许用得上。
结个善缘,以后好见面。
除开这些,最后就是让于大顺介绍一个书侩来,洪大守要把身上的四十多套小说话本出手。还有那些花了老鼻子钱的精美插图雕版,这可都是李朝没有的东西。
不过这似乎有点触及到于大顺的盲区,他做牙人倒买倒卖的东西太多了。大到成千上万的珍宝宅院,小到几十个钱的陶缸土坛。
可卖小说
职业经理人去做签约编辑
专业差的有点多,两者之间也没有任何的联系和交集。甚至可以说于大顺只知有书侩,却不知书侩在哪儿。
略想了想,犹豫了片刻,于大顺很坦诚的告诉洪大守他不知道。但是他在汉阳的牙人圈子里有根脚,站的住,可以帮他打听,最多两日就能给洪大守一个答复。
反正比自己亲自下场去找来的方便,索性也就由着于大顺去找。
三个人这时候也饿了,立刻把刚雇来的仆役们使得团团转,买菜的买菜,打酒的打酒,称点心的称点心。
至于其他的生活用品,完全不着急。不有湾商本店书(屏蔽)记林尚沃呢吗
让湾商在汉阳的杂货店送就是了,湾商说到底那也是平安道自己老乡们的商团。总不会真的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
铺盖被褥,手巾帕子,床照蚊帐,锅碗瓢盆。甚至连需要买的柴火,以及雇人挑进院子的水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林尚沃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吩咐湾商的伙计办的漂漂亮亮。洪大守只是往堂屋里一坐,随意一趟,拿着一本拍案惊奇看。
金斗吉则是和林尚沃随意的谈论些生意经,终究放高利贷也算是一门生意嘛,两个人还算能聊得来。金斗吉和他是一起嫖过x的交情,而且还主动买单,就冲这一点,也算半个铁的兄弟。
没多久仆人们见次到家,闻着松子磨粉和着糯米粉做的团子,还加上了果脯丝儿的香味,三个人食指大动。
往嘴里塞
9.合则两利与书侩
江大江二想来是日常穿梭于两班贵族以及富商大贾的宅院,见多了高门大户。虽然对洪大守保持着尊敬,但其中总有两分敷衍的感觉。
“我呢有几卷小说,可否由你们转售”
“请老爷赐我等一阅。”江大江二对视了一眼,然后低头和洪大守说道。
意思很明确,如果是你自己写的,我们基本就不看好了,如果水平太差,就不要玩什么内投。我们汉阳书侩那么忙,你们这种杂鱼就不要来开玩笑了。
就算汉阳的小说市场再大,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出头的了的。我们书侩的资本是要赚钱的,是要盈利的,不赚钱我们收个屁的书哦。
“且候着!”洪大守哪里不清楚他们的意思。
但现实就是这样,想要小说变现,你只能靠他们书侩的平台,不然就是寒窑破洞,一辈子籍籍无名,分文不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管你是什么未来的高爵显宦,还是名商大贾,如今你就是个弟弟。弟弟就是要受这个规矩约束,不想受约束你就麻溜的滚。
古今中外,不外如是!
很快林尚沃就亲自去洪大守的屋子里搬出了一书箱的小说,放在了洪大守的身边。
此时洪大守是坐在屋子的缘廊上,江大江二是站在院子里,一上一下,反而是坐着的洪大守比他们高些。
他们又不好直愣愣的盯着洪大守看,只能是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整个书箱的书,然后洪大守随意的的从其中抽出一本。
“这是《半夜雷轰荐福碑》,你们且看看。”
洪大守递出去的只是一个散文类的作品,篇幅不太大。乃是元曲大家马致远的作品之一,在明代的《双鱼记传奇》中也有此文的影子。
但这部亦戏亦文的作品,在9102年为人所熟知,既不是因为他的内容,也不是因为他的主旨,更不是因为他的作者。
纯粹是因为文中出了元代当时的一句骂人俚语,并且历尽数百年历史长盛不衰。
傻**!【注1】
嗯,这个词就是出自于元代,想来那年头骂人的水准和如今估计也差不了太多。
江大江二作为书侩是认识汉字的,而且汉字水平还不错。加上长年累月从事小说生意,起码的鉴定能力和欣赏水平都在。
很快这两人就被马致远这篇散文给征服。也是笑话了,元曲四大家的金字招牌,上过全国语文教材的人物。那水平肯定是极好的,折服这两个书侩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如何啊”
“老爷可否将下卷也赐与一观”江二看的兴起,直接索求。
“书侩行里的规矩是这样的”洪大守有些打趣,不顾钱就想白看书,这不是做梦呢吗。
“是小的太过了,请老爷宽让则个。”江二闻言,赶忙解释。
“那便给个价吧。”
“单这一卷还是上下两卷”
“怎么一个说法”
“单卷可值五十,全册则为一百二。”
“二位未必欺我太甚吧!”洪大守话音刚落,林尚沃会意,上去一把把书夺了过来。
“不敢不敢!”两人一同道歉。
“说个实数吧,汉阳的书侩远不止你们二人。”
“上下册三百两!”江大瞬间提价一倍不止,却仍旧有些不确定。
“给他!”洪大守转头和林尚沃说。
《荐福碑》的下册也从书箱里取了出来,一并交给林尚沃。
江大江二原以为他们恶了洪大守,这单生意做不成了,却不曾
10.敲定来年进士科
次后的的日子轻松而愉快,洪大守甚至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要做,每日只等在家中收钱。过了七八天,闵廷爀才得了空儿,派人过来唤他。
至于金斗吉,则几乎天天出门去跑关系。先是捐两班,但是不买官。买官来的两班,虽然不是做不得数,但总要被人嘲笑的。
他如今可劲在敦宁府、仪宾府、声乐属、礼曹、户曹之间奔走。
目的只有一个,到处翻查档案户籍,看有没有年老无子,而且还没有什么近支兄弟的两班二三等的家门。甚至再次一点,曾经的外戚之类也可以。只要符合资格的他都抄了下来,每天回来分析好坏。
他反正是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策马狂奔,乐得其所。
时不时的还和洪大守讨论一下,问洪大守有什么建议。是找那种已经穷了三四代,马上都要灭绝的高丽时代门户。还是找以前党争后被打落凡尘,如今和贫民几乎无异的李朝两班。
洪大守哪有什么办法支给他,李朝这么多家族,数的上名的就有大几十家,如今风头正劲的安东金氏更是有二十一堂派。他们自己家人甚至都弄不清,全靠宗谱记录。遑论对两班实际没多少了解的洪大守了。
反正金斗吉现在身家丰厚至极,有大把的时间去开销去浪费。
关心他的事,不如关心洪大守自己的事。屁颠屁颠赶去闵府,人家临时来了客,硬是在门房呆坐了半个多小时才轮上见面。
一问才知道是礼曹参判金鲁敬过府,至于谈啥,那就不是洪大守该问了的。
难得休沐的闵廷爀招呼洪大守自己坐下来,他揉了揉太阳穴,又让外面伺候的家人端热茶进来,斜靠着靠枕。
“怎么拖延了几乎一个月才来京城”
“乡里有些村邻投效到晚生名下,改登户口,花了不少时间。”
“喔倒是惯会如此!”闵廷爀做地方官的时候见多了大户隐匿户口,侵蚀国家的税基,但他们闵氏自己也这么做,所以没法去说。
“也不甚多,二百户。”
“那倒确实不太多。”对于洪大守的克制,闵廷爀有些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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