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万古一逆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秽多非人
“还用想吗肯定是驱我们蚁附啊!”
“蚁附”
“就是和蚂蚁一样,攀着城墙的缝隙,向上攻城,为他们消耗城内的兵力还有城防军备。”
“啊!要去攻城”
“何止是攻城,还有可能要去填沟渠!没看到瑞兴城下还有一圈护城河嘛!”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别说韩三石听了着急,周围几个人听了也着急起来。虽然被裹挟进来,其实就有当炮灰的预感,可被人明确告知要做炮灰的感觉还是很恐怖的。
“不急,贼兵攻城真要蚁附的话早就开始了。那个神师我看他有几分本事,怕是不会这么简单。”
35.夤夜催人填沟渠
不管这位郑神师到底有何打算,洪大守他们三人对于送上门来的饭团还是不会介意的。
似乎是今天下午有所行动,分发的饭团,每人多加了一个。
这对于粮食应该有些紧张的贼兵来说,显得有些奇怪。
围栏内的人顾不得手上赃污,拿起饭团就啃。这饭团的内容很杂,很符合毫无后勤的贼兵军粮的身份。
不仅有米,还有豆子、荞麦,以及稗子和麸皮。反正大约是一大锅随意的蒸了蒸,然后又随意的糅合在一起。
洪大守吃了感觉有一点喇嗓子,稗子那玩意既可以代表野生的稻谷,又可以指代颗粒不饱满的稻米。这种东西不脱壳,直接囫囵个上锅,没有任何处理的情况下,实在难以下咽。
但包括韩氏兄弟在内,每个人都吃的津津有味,显然对于这种食物是完全接受的,大概率就是日常食用的食物而已。
这样看来,洪大守终究是两班出身,身处于剥削阶级,起码有生以来一直是吃的糙米饭,再不济也能吃荞麦面的食物。就这一点,生活也远比普通百姓幸福。
韩三石饭量大,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个饭团吃完了。早上那顿咸粥早就在一波三折中消化得干干净净了,如今两个杂粮饭团下去,也就是让他垫巴一下肚子。
看着手里还剩的一个饭团,洪大守没有犹豫,掰了一半递给韩三石。反正洪大守自己的饭量并不太大,一个半饭团也足够了。
“小哥你够了”韩三石有的不好意思。
“我吃多少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快拿着。”洪大守把半个饭团往人手里一塞。
韩三石见此也不再推辞,三五口就把饭团吞进了肚子。
到底也是吃了饱饭,精神恢复了不少。洪大守假装无意的徘徊,在围栏内走动。
围栏内当然是一览无余,除了几十口子男丁以外,就是一个牲畜用的饮水槽。其他的东西一概没有,连个稻草垛子都没得。
周围的围栏情况也大致相同,或站或坐着不少壮丁。再远处一些,依稀可以听到一些敲敲打打的声音。
那里大概就是之前预估的贼兵打造攻城器械的地方,确实能见到人来人往,进进出出。而且还有车辆驮着些东西进去,挺频繁的。
午饭后过了个把小时,洪大守终于看到他们在打造什么东西。有两个高车被搭建了起来。大概是发挥井栏车的作用,以高就下,攻击城墙上的守兵。
至于其他的,洪大守实在看不清。但想来确实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都已经进行到拼装的地步了,马上就可以发挥作用。
不仅洪大守这边看的清楚,城上城下的官兵百姓都看的清楚。那两具高车起码有六米,完全可以凌驾于瑞兴城的城墙之上。
城上金鼓大鸣,令旗飘动。似乎正在加强正对高车的城墙地点的防御。
城内心惊肉跳,可朕神师并不着急。他好像稳坐钓鱼台一样,攻城器械搬了出来,却不准备去用他们。
就耗着城上的官兵,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等到了天擦擦黑,郑神师的安排终于知道了。他居然要连夜发功攻击!
大部分的器械完全不动,把青壮们驱赶出来。只推四部濠车,去填塞瑞兴城下的护城河。
洪大守三个人自然也在被驱用的行列,但运气很好,没有被逼着推车。而是一个人背着一个大草袋,里面装满了土。
任务是跟随在濠车之后,待濠车被推进护城河之后,他们再冲上
36.营外南面起烟尘
一八零一年的李朝官兵水平如何这个还真不好说。
你要搁隔壁,那还是有几分水平的,不说已经快要被扑灭的川陕白莲教,和之后的张格尔之乱。
就往前那一辈子四万多首诗的,海蓝察差点打进加德满都,平林爽文,平大小金川,和惏、福康安,都算水平线上的。
那个指挥火绳枪和小口径火炮的水平也在及格线上,隔壁的廓尔喀人、缅邦人,那是和英国东印度公司见过仗的。
廓尔喀败于人少,缅邦败于水陆并进,都不是菜鸡。反过来看,和这些对手过招也没太丢人的绿营以及少数旗兵,可堪一战的评语还是勉强当得起的。
至于李朝实在是一言难尽,除了兵无常兵,将无恒将这种最典型的封建王朝压制军方势力的老毛病之外。
就在于无兵无饷!
兵和饷从哪里来自然是从自耕农身上来,可到了十九世纪,自耕农的数量已经远远不足以提供足够的兵员和军饷了。
就算想找良家子从军也几乎不可能,很多郡县的户籍簿册还是二三十年,甚至三四十年前的老黄历。根本没法照着这玩意招兵筹饷,说他是一坨屎也差不多。
所以很多所谓的地方郡兵,那就是城厢里的地痞无赖,流氓混混,以及为数不多的可以征召来的良民兵。
至于军饷问题,更是可笑。李成桂李芳远想的很美好,良民要服兵役,几年几年,一茬一茬永远不停。国家不用掏一分钱军饷,就能维持好几万大军。
装备怎么来呢也不用国家掏钱。还是李芳远想出来的妙招,咱们这位太宗大王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儿。
向良民自耕农阶层征收军保布,名义上是为了士兵的军服征收布匹,实际上就是征收军费钱。
聪明吧!李成桂李芳远两个大佬脑门一拍做出来的决定,李芳远蹬腿没多少年,世宗大王时代就已经开始有兵力捉襟见肘之虞了。
“己亥东征”打对马岛,统共万把来人,最后凑不齐,直接上街抓丁。抓到了就捆上,送去全罗道水营,给根棍,就算是个兵了。
可想而知到了如今,李朝还能有多少强兵呢自耕农阶层的大规模破产,极大的损害了李朝本身的财政稳健度以及军事应变能力。
当然,李朝也不是代代昏君,起码还是有想要振作的人的。
到了孝宗大王在位期间,试图训练十万大军,配合南明政权,以及江户幕府等军,三路会攻满鞑,光复大明。
但很可惜,他是个穷鬼,弄不来银子,于是训练营就缩减为四万人。可四万人他也养不起,最后缩减到一万二千人。
孝宗大王也去见大明先帝一百多年了,这个曾经号称十万人的训练营如今也就只剩下八千人不满的样子。
但他委实是一只强兵,他做到了一支军队最基础的一桩事——足兵足饷。
能真的做到足兵足饷的大军,搁十九世纪初期整个地球来看,还真没那么多。
但李朝训练营就可以,穷鬼孝宗大王给了他一个特权。
铸钱!
除了宫内以及户曹、工曹等局,训练营一个军事机构居然获得了铸币权。
所以李朝的通货,常平通宝的背面,有的会铸局、有的铸营(平rang监营),而训练营铸造的背面会有“厅”的字样,意指训练营厅。
而训练大将、训练都监等官职也成了李朝的顶级大肥缺,甚至训练大将这个职位将来由金祖淳亲自兼任。
能自己铸钱的训练营(又称巡抚营)自然兵源无虞,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
洪大
37.所谓官兵不堪样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洪大守摇摇头,那股烟尘不是什么东西被焚烧的烟雾,而是干燥的泥土地被来回践踏而掀起的土灰。
“像是有一支什么人马赶到了。”
“这伙儿乱民人数不少,指不定就是哪路的乱民汇合了过来。”
“道东各郡看来都不会太安稳咯。”
“如果瑞兴破了,还有凤山,离着定州都远,想要乱起来没那么容易。”
………
三个人叉着腰,举着饭团,挥斥方遒。像是几个白头鹰的参谋官刚从仁川登陆一路北上,研明地理,熟悉方物的样子。
实际上,三个人还是炮灰!
“韩大哥,你觉得会是官军吗”洪大守虽然杀了兵,但那只是为了求生,还算不上诚心造反。所以心里还多少指望着来个官兵,救他们脱离苦海。
“官兵怕是不大可能。”韩三石摇了摇头,认为官兵的几率不大。
各道的郡兵都是什么货色,不再赘述。洪大守和韩三石指得都是李朝最后的那支全国机动野战兵团———训练营。
可是纵然是足兵足饷的训练营,也有很多限制。首先是粮草,如果来上二千人的官军,一人一天二斤米,一天就是四千斤。仅仅只准备从汉阳开拔到黄海道这十来天的军粮,就需要五至六万斤粮食。
幸好训练营是几乎纯步兵的队伍,战马的开销可以忽略不计。就普通的牲口,牛、马、驴、骡子这些就不需要太精细的料了。而且粗料一般情况下,可以就地征集,也不提他。
最后也就只要抓上四五千人的民夫,背着纸甲、皮甲、帽儿盔、鸟枪这些东西。车马再拉着帐篷、火药、铅丸、木材等军资,基本就勉强能上路了。
但按照李朝的那个龟速,这个准备时间起码就要半个月。再加上走路,一个月能到瑞兴郡城下,那就算烧高香了。
而且训练营别的好的没学着,和隔壁的绿营恶习学会不少。从出军营就开始伸手要钱,反正不给钱我就不动,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帮,男人出门打仗家里没收入怎么过日子啊。
什么鞋袜钱、换甲钱、套弓钱、缠绳钱、马掌钱(就算没马)、雇差钱(就是雇民夫)、盐费、菜金…………
这还只是开拔前,开拔路上,太阳大要茶酒钱,下雨了要蓑笠钱。哪怕路上碰上河道,河上有桥梁,也要给渡钱。
大概有几十种名头,不给就不走。当然给足了的话,打仗还是很英勇的。
而瑞兴城才被包围五天,就算是大乱早就起来了,再给他一个提前量五天。
这点时间也就够汉阳的训练营兵们满大街抓丁,顺便勒索一通,最后把交不起钱的民夫捆上,凑够后勤人员而已。
何况平乱这种事情,报个克定全胜,就算是一场大军功了。没有首级就杀良冒功,有首级那更是皆大欢喜。回朝绝对是加官晋爵,甚至整一个府院君也不是不可能。
朝廷里决定一个帅臣起码能吵一礼拜,等朝廷里吵完,那黄花菜都凉了。
“那怕是咱们下午就要去蚁附咯。”
洪大守把手指上粘着的几个米粒舔干净,然后拍拍手。有些粘,无处擦手,想弄两把雪起来搓一搓都没得。
“走一步算一步。钱到桥头自然直。”韩三石继续张望南面的烟尘。
郑神师却有本事,四面各处都有探哨,可惜都是无马的步兵。就算查到了消息
38.三轮火铳全军溃
“怕是差不多。”洪大守咽了口唾沫,也有些不确定,但这样子摆明了确实是官军。
“也对,官军也就这鸟样,可能还不如。”韩五石也不确定。
三个人交头接耳的时候,对面官军终于也算摆定了阵型。前队如何,后队如何,两翼又如何。呈现出一个半月形的攻击阵型。
八百人的官军要打五千人的贼兵!
郑神师还是立于阵中,李朝官兵的水平之烂有目共睹。如果来上几千官兵,那他可能真的坐不住就撒丫子跑路了。可就来了这将将八百官兵,这济的什么用
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这个救世济民大神师嘛!
而且这些所谓的官兵连号衣都不齐全,长兵都没有多少,坚盾也没有几面,他到底仰仗的是什么东西
想归想,郑神师该有的布置还是有的,由于他手下能战的精兵大部分下到丁壮中催督人马,他手头只有百十个人马算作机动兵力。
再加上他的手下组织力度奇差无比,又无有骑兵。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防守来的更加稳妥一点。所以中军大鼓敲响,让五千人马结一个圆阵,以不变应万变。
官兵里则是铛铛铛铛的一阵锣声,走出来一百多人。
难怪敢上来野外浪战,原来是一百多鸟枪手!
在仅有的些许刀盾手的保护下,百十名鸟枪手装填、点火、击发。
洋相百出!
这些人毫无所谓官兵的自信,很显然也是被逼迫出城作战。一个个哆哆嗦嗦,不是冻的,纯粹是怂的。
正常来说一分钟左右就应该完成从装填到击发的所有过程,但是真正能够成功开枪的顶多三四十个。有的人是错漏百出至今没有装填好,有的人是大风吹熄了火绳无法点火,有的人更好就在那里混,啥也不干,干看着。
尽管是如此可笑的攻击,但是三四十发铅弹终究是真的打进贼兵的队伍里。
十几声惨叫立刻传来,五千人的大阵居然就一阵骚动,齐齐向后退了几步。
洪大守心下大骂“这叫什么事儿!”
三十来支火绳枪,没有瞄准随便一个射击,活活喝止住了五千人的贼兵。
难怪曹文昭几百骑兵可以碾着几万十几万流寇跑,难怪洪承畴孙传庭也是打的李自成抱头鼠窜。
这些贼兵太不成气候了,即无胆气,也去兵刃,徒具人数,反而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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