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熟小桃
进陆家前一刻她还束手束脚,早知陆颃之有钱,可这儿大得超出她认知,甚至能说是个小庄园。她打心里担忧一进门就会迎上一排仆从叫陆颃之少爷,然后低眉敛首向她沉默地示威——还好是她多想,不过确实没见过这么高的天花板顶。
顾星颉真正安心下来还是坐定后,看见的茶几上那银质缠花的小托盘,里面盛了满满一捧牛轧糖。
“我和我妈说你想吃,她就给你做了。”陆颃之拈了一颗为她剥去糖纸,举着就要往她嘴里送,“快尝尝,她做的一定比我买的好吃。”
她不知该不该就这么张嘴接过,在正厅里这样亲昵似乎也太明目张胆,正在她做思想斗争时,陆母及时出面,“颃之,哪有你这样的,坐了半天飞机才进门,不先给小顾一口水喝。”
顾星颉稍稍松弛一些的神瞬间又绷紧了,她刚想站起来却被陆母轻按着坐下,这妇人眉目矜贵生来挑着,眼神却很温和,她只说了一句“阿姨好”,就被问道“一路上辛不辛苦?”,又嗔着去看陆颃之,“你快倒水去呀。”
陆颃之脚底生根般站着却不动,居然带点戒备地看陆母握着顾星颉的那只手,被陆母一个眼风顶回去,“你傻了?是要渴死你女朋友吗?”
女朋友,就女朋友,顾星颉微不可察地缩了缩手。
陆颃之端了水过来,示意他妈靠边坐,整个人就很不由分说地横在她俩之间,遮住顾星颉大半身子,“妈,是未婚妻了,你叫错了。”
“好好好,未婚妻,未婚妻。”陆母实在敌不过执拗的小儿子,识趣地坐去对面沙发,开始重新打量这个面容带些冷丽的女孩子,瘦得陆母都不敢信她能像自己怀陆颃之时肚皮吹气球般鼓起,她担忧地叹出一口气,“你这么瘦怎么行呢?真到生的时候要多遭多少罪呀。”
顾星颉手被陆颃之几乎是钳着样抓住,这让她想露出笑容都差点扭曲,“阿姨,他照顾得我很好。”
陆母挑眉,心说不敢想象小儿子还会照顾人,恐怕她更难想象自家小儿子已会煲十余种汤,能眼睛不眨处理鲜活蠕动的八带蛸。
她望着他们紧紧叠在一起的手,终于重新慢慢地开口了,“你们在一起三四年了吧,他待你好,那是他应该做的。”
这话刚顾星颉心里不住的小小震悚,她没想到陆母真如陆颃之说得那样心软好说话,只能拘谨回道,“阿姨,谢谢您做的牛轧糖。”
一直在楼梯旋角处观察的陆父实在受不了这其乐融融的场面,慈母多败儿,妻子就是那个只会纵着顺着的慈母,养得陆颃之成了野草般肆意生长的败儿,他记挂顾星颉怀孕一事快两个月,陆颃之当时通知般的语气险些气得他亲自将儿子捉回家来审上一审,问问他哪来的胆子接二连三挑战他作为家长的权威。
他刻意放缓了脚步走出来,好让那小姑娘看看他周身的威严气势,顾星颉自他现身就一直看着,再偏过头去,才发觉这父子俩甚至蹙眉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陆父坐定后看她就这样面色清淡地望着自己,竟毫无面对上位者时该有的怯意,开口便愈发硬梆梆的,“你就是顾星颉?”
“老陆!”陆母立刻拿胳膊支他,嗔怪着,“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别吓着人家女孩子。”
顾星颉觉得身边的陆颃之自父亲一出现就整个儿变得同样阴郁起来,手被攥得愈发痛,她踢踢示意他松松手,“是的,陆叔叔。”她面对着这样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竟不再觉得别扭,“我就是星颉。”
他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转去看护食般警惕瞪着自己的小儿子,面色有些森然,“这么久不回来,见了面连爸都不知道叫一声是吗?”
陆颃之不再是几年前听到父亲几声冷笑就会难控哆嗦的少年,他身量更高,轮廓更厉,那股总往外钻的劲儿敛藏成眼里的锋芒,可对父亲他依旧惜字如金,“爸。”只是声音不再颤抖。
“要结婚?”陆父似乎受到挑衅般微微抬高声调,可还是扫不去那分阴沉,“不仗着我给你那些钱,你凭什么结婚?靠什么去养小孩,养一个家?靠你每天胡来吗——”说着就去睨顾星颉。
陆颃之就差像好斗的猫一样弓起背来,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了,陆母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丝,听见小儿子冷笑起来,“大哥不是听您的话娶了‘该娶的人’,接着靠您工作养家吗?”
顾星颉实在不想听这些至亲之间的私密,她看见陆父额上青筋暴起,陆母紧接着惊呼道,“颃之!”
陆颃之却仍傲慢道,“啊,忘记告诉您,我已决定不回家这边工作了,您的公司愿意给大哥就都给了吧,我大学里接的几个小项目赚的钱,够我和星颉这段时间过得很好,我未来的工作也会让我们过得越来越好,至少——”
“至少够了让我不必像大哥那样,能和自己真心爱的人在一起。”
顾星颉望着陆父脸色愈发阴沉,终于捏了捏陆颃之的手,“你说话怎么这么重。”
他连忙去顾她,看她有无不适,语气切换得简直像人工智能程序输入,“我吓着你了?你没哪儿不舒服吧?”
陆父甩开陆母谨慎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怒极反笑,“好、好,你们恩爱成这副模样,倒显得我是最大的恶人了。”
“陆叔叔,我们……”顾星颉话未讲完,就被陆父凉凉地截断,“我们家可没有怀了孩子还叫叔叔阿姨的规矩。”
顾星颉愣住。
陆颃之反应更甚,竟呼地站起身来,就被陆父冰冷地重新瞪着坐回去,“不是要结婚,不是要自由?我是不是还得多谢你肯把她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顾星颉看着这个与陆颃之像极的男人重新恢复了当权者的气定神闲,缓缓道,“陆颃之,你以为你这些年在外面,我和你妈对你的动向就一无所知吗?”
“你高中毕业那时候,被叫回家里是为什么不记得了?”他笑得洞察一切,“不是还不吃不喝三天来威胁我们,真是给你娇惯坏了,当时去和她跑去a大,我难道有派人抓你回来吗?”
他耸肩,“陆颃之,我是真不知道你怎么防自己父亲像在防贼,你高中就搬出去,背着我在a大买房,谈了女朋友又未婚怀孕,我哪里不是纵着你随心所欲?”
陆颃之握紧拳头,“可是大哥……”
“你爸爸也心疼他的呀!本来就让你大哥背负了那么多东西,颃之,多亏了生你生得晚,”陆母泪盈盈地接过话,“我们任着你脾气,除了犯法的事几乎什么都让你做,举报你的那个女孩,你爸爸都让她那年参加不了高考——可是你,可是你,怎么就什么事都不和我们商量商量呢!”
“从你那次违逆你爸爸三天不吃不喝地跑回去,我们在家里听说你辞就辞去了a大的学生会主席,有一次全国竞赛颁奖仪式都没露面,为了照顾小顾跑大半个城市买食材问配方,”陆母的眼泪像线珠掉得不断,“你怎么从没想过和我们讲?真以为我们巴不得你不幸福吗?我们、我们做父母的就那么差劲?”
陆父叹气道,“真不知道你要背着我们胡来多久。”
“不是的,爸。”陆颃之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他注视着总是威严有余而柔情不足的父亲,口吻郑重,“我和星颉不是胡来。”
“我爱她,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到以后,我只会越来越爱。”
顾星颉屏住呼吸,觉得陆颃之好像真的成为一个成年男人,能够冷静沉稳地护在她身边,他说,“我必须要和她结婚,你们知道的,我得和星颉在一起。”
不知道默了多久,陆父终于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星颉,“你知道了,陆颃之有多爱你。”
她望回去,面色静穆,似乎终于感受到了当权者的威压,“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
“我也会这样去爱他。”
陆父实在想不透这个女孩有什么能耐,能像招魂幡一样牢牢挂着儿子的魂,背身离开的声音不自知地松弛出一点无奈,“坐了一路飞机,去陆颃之房间休息会儿吧。”
写得心情蛮复杂的 其实大人们哪有小说里这样好说话呢 可还是要用力去追去爱
颉颃 时光机器
陆颃之的房间虽久无人居住,却被打扫得不染纤尘,连家具摆件都与他从前无差。顾星颉被他恍恍惚惚地摁到床上,才道,“你爸妈对你很好。”
陆颃之凑近了吻她,吻来吻去两个人就一起倒在床上,他小心她的肚子,可呼吸已经变得粗重,“我想要,怎么办。”
顾星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心想上一秒还是对着父亲龇牙咧嘴的大猫,怎么下一秒就变成呜咽着求欢的小狗,他们已试着插入过几次,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倒也别有些新奇刺激。
可现在不是时候,“你别疯了,你当这是哪儿呢。”她被他在颈肩不断的啃咬弄得细细喘气,手软绵绵地去推。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呀,”陆颃之气息灼热地将手伸到她衣服里,去摸那幽凉细腻的皮肤,感受小小的乳头被捏得逐渐硬挺,很适合隔着衣服咬上去色情地碾磨。
他低低地笑,“宝贝是不是也湿了?”
是,孕期害得她只是被摸上一摸就腿心湿泞,她甚至担心未来的几个月显怀之后该如何度过,陆颃之似乎爱极她这出奇易渴的模样,渐渐就放开了,玩得虽不如从前激烈,可还是够人好受。
她听到这是他小时候长大的房间,不由开始幻想。
那个书桌可能小陆颃之曾趴着写幼稚的日记,这个墙角也许是陆父罚小陆颃之面壁思过的地方,身下这张床,小陆颃之也许躺在上面第一次遗,做些奇怪的梦,睡醒了看着内裤满脸通红。
小陆颃之,小陆颃之,她肚子里也有一个小陆颃之。
这些念想让顾星颉呼吸跟着急促起来,再回过神来长大的陆颃之正掰着她的腿,三两下摸得她肉户溶散,打湿了陆母刚换的崭新床单,正眸色幽深地盯住她,问道,“流的水让我的床单都湿透了,要不要让我插作为赔偿?”
不行,直觉告诉顾星颉不该在陆家做这些事。她痛苦地绞紧腿,可挤不走在穴口跃跃欲试的手指,眼睛变得雾蒙蒙地偏过头去,嘴里违背意志地说道,“你轻轻的。”
陆母来敲门时她正被迫骑在陆颃之腿间扶着腰自上而下地起落,两片艳红阴唇似乎受不了这样温存的插弄而难耐夹咬,陆颃之满头是汗,被夹得冠头硬痛,很怀念怀孕前般整根顶到最深再激烈捣弄的性爱,现在甚至不敢去用背后位,他边插边去摸她的肚子,明明是安抚的动作,却咬牙切齿道,“等你出来,爸爸把妈妈插哭插尿也全都怪你。”
顾星颉嘴唇都快忍得咬破,只怕那些淫浪叫声泄出来,陆颃之说这些话让她更难捱,结果就听见陆母在门外关切地喊,“颃之,小顾,歇够了吧,下楼吃饭吧。”全然不知屋里两人压根没歇上一歇。
她低低地惊呼一声,一个不稳整个人趴回陆颃之身上,牙齿怨怼地深深陷进他肩膀肉里,阳具险些就那么滑出来,陆颃之急忙一个挺腰插得深了些,在她耳边小声哄道,“不怕,不怕啊,老公这就帮你高潮。”
又对着门外声音平稳道,“妈,等会儿。”身下动作却快得整张床都跟着摇晃,顾星颉被突然变猛的频率操得一颗心都要蹦出来,肉壁还浑然不知地吃得渐欢,咕滋咕滋地溢出爱液更温柔地裹着那根悍物。
“小顾没事吧,身体不难受吧?”陆母听他这么说,心马上悬起。
有事,被操得快散架又不敢放开声音叫,这真是顶顶难受的事。陆颃之不耐地轻啧,腰动得拍肉声愈发响,不知道母亲怎么变得这样迟钝,气息也微微有些起伏了,“没事,您先下楼。”
陆母踟蹰着脚步终于走了,她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刚刚走到楼梯处,顾星颉就被拧着阴蒂一阵猛戳到了高潮,头埋进枕头里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呜咽咽,被射了满阴户的白,奄奄着说“你要害死我啊”。
陆母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菜不合准儿媳的口味,心说该让家里的保姆做才对,要不顾星颉怎么会吃得眼睛始终湿濛濛的,就像快害孕吐一样脸阵红阵白,儿子在旁边哄也不管用,只睨一眼便不再搭理了——做孕妇实在辛苦,她不怪小顾。
做孕妇辛苦,做陆颃之的孕妻更辛苦,腿间阴户被草草清理了还湿黏得紧,就得来吃他家的饭。
午后陆颃之终于老实,拿着自己过去的相册献宝一样凑上来,以为能靠面容清秀可爱的小陆颃之赔罪。哪成想顾星颉觉得上午的荒唐性事怪就怪小陆颃之,瞪他瞪得愈发凶,却还是不情愿地看上被他翻开的相册内页。
“你看,这是我四年级学小提琴的样子。”顾星颉顺着他指的一张张去看,里面的小孩身姿挺立,已比同龄人高出许多,脑袋半枕在琴身上,嘴斯文地抿着,稚气未脱的脸已能看出未来的俊逸,穿格纹背带裤,怎么看都是好教养人家的孩子。
她想起如今陆颃之床上嘴里不干不净的样子,忍不住攥起拳毫不留情地捶上他,“现在可看不出你以前是这个乖样子。”
陆颃之趁机捉住她的拳头放到嘴边轻吻,“我很乖啊,”眉眼含笑,“我只是有时候对你有一点点坏。”
你也知道,她翻了个小小的白眼,继续专心去看相册,看见下一页的陆颃之已是初中生的模样,手里展了张证书,脸奇异地绷得紧紧,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少年人的叛逆,身后站的那个高大威严的男人果然是陆父,父子俩的表情看上去怎么都不像一张温馨的合照。
一天之内看了各个时期的陆颃之——如果陆父就是中年版本的他的话——顾星颉觉得有种穿梭时空的奇异感,道,“你和你爸爸长得可真像。”
“哼,”就连这不屑轻嗤的傲慢做派都如出一辙,陆颃之却浑然不觉,“那个时候我已经很讨厌他了,大哥被他硬逼着出了国,离开了当时的女朋友,”他指去角落一张,“你看,这就是大哥。”
那是个同样俊逸清致的青年,只是模样更肖陆母,面部轮廓比起父弟更显柔和,顾星颉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他不会叫陆颉之吧。”
颉颃颉颃,怎么听都适合拆开了作为一对兄弟的名字。
“不是,他叫陆沛,他比我大五岁,”陆颃之突然捧过她的脸,有些伤感地讲道,“我会永远记着大哥婚礼上的表情,他听了父亲的话,娶了不喜欢的人,婚礼前他躲在卫生间里抽着烟,我去找他,他几乎是绝望地和我讲,一定不要过他那样的人生。”
“我当时还很小,只答应了并不懂什么意思,然后看着他进场,笑得又像个假人,看上去最幸福。”
他望着她的眼睛幽深又焕着光,她在他眼里看见自己,“后来遇见星颉,我就突然明白大哥说的话了。
“我想有的是和你的人生。”
她被温柔地吻住,这是不带情欲的一个吻,有的只是一种朝圣般的爱意,她听见他说,“还好大哥叫陆沛。”
“……为什么?”顾星颉逐渐不能思考,只懵懵懂懂地问。
“因为你叫星颉,怎么听都是我们最配。”
颉颃 丑丑小孩
怀到快八个月的时候,顾星颉胳膊腿还是细伶伶得怪可怜人,只有脾气和肚子一起逐渐变大,孕期泌乳让她胸前总是湿漉漉的,乳肉变成再次发育的小熟桃子,粉透腴糯的两团半鼓涨着,她站在全身镜前看着怪异的自己,眉蹙成死结,“怎么这么丑,丑死了。”
陆颃之从不这么觉得,他想他会爱着顾星颉的任何模样,更何况现在胸部微涨的风情半露,能衔着乳头津津有味地吮许久,似乎能尝到稀薄的乳汁一样,顾星颉被吮得心烦意乱,嘴上说“你有完没完”,下面却诚实地湿透,好像为被冷落而娇娇哭诉。
怕颠着肚子,陆颃之现在又变得不敢插入,里面紧热得要命,裹住了就要他理智破灭地使劲顶弄,他看她泪眼朦胧地咬住唇,心里渴燥得很,又实在不想委屈她为自己含,只能认命地一手摸上阴户搓弄起来,一手握住自己勃挺的阳具。
顾星颉被摸地淫肉绞动,爱液溢满,呜呜叫着摇头,小腿肚都在床单上难耐地蹭到发红,他心疼地帮她支起腿,手上动作却愈发快,重重磨过每寸脆弱的肉壁缝隙,袭上她耳边的声音也透出一股狠厉,“你是不是罚我,罚我让你怀孕,就变着法儿勾我又让我操不了?”
她何其无辜,吃不到阳具去解痒受苦的人不也是她,腿间被捣得汁水淋漓,倏地闭拢了腿就高潮了一回,她仰着脖子喘了半天的气,对陆颃之虚浮地笑了,“还要。”
进入预产期住院后仍是陆颃之一人陪她,陆母怕太辛苦,便问要不要请个护工或自己去照顾,陆颃之怕她不自在还是拒绝了,她早与林湄央说定了产后再见,便只能将产前的焦虑尽数泄到陆颃之一人身上。
陆颃之也毫无怨言,爱将头贴到她隆起的肚皮上,她怎么推也推不开,侧着耳朵听上半天,突然就抬起来笑得粲然,“它踢我!”
顾星颉气得哼哼,艰难地背过身去,“它说你不要老是有事没事就压着他。”
“噢,爸爸不对,”陆颃之哄着供着再跑到她面冲的那一边,突然又对着肚子严肃地板起脸来,活脱脱第二个陆父,“不对,是你不对,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踢妈妈呢?”紧张地握住她的手,“你不痛吧?”
顾星颉又气又想笑,做了爸爸的人都会变成傻瓜吗,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究竟是踢了谁。
“孩子叫什么你想好了吗?”一日顾星颉难得心情不错,神也好,主动与他谈起这个一直在她身体里,她却始终抱有奇异距离感的生命。
“袅袅,”陆颃之正背对着她盛汤,听她问这个几乎是脱口而出,转过来又征求她的意见,“小名就叫袅袅好吗?大名星颉想叫什么,你来定。”
袅袅,顾星颉在心里默读几回,忍不住笑出声,“万一是男孩子也叫这个名字吗。”念起来轻飘飘又软绵绵,怎么会和鸟谐音,他不是明明喜欢鱼吗。
“男孩子也这么叫,”他端着碗要去喂她,勺子先搁到嘴边吹凉,“因为是我们的孩子嘛。”
预产期过了三天孩子竟在肚子里一点动静还没有,陆颃之急得要命,和医生商量决定上催产素,顾星颉便被推进产房,一张脸终于后知后觉地吓得惨白,看着医生们在清理明晃晃的手术刀具,头顶自己的心电图机器滴滴地冰冷响着,才觉得怖然而虚幻。
她指甲尖尖地陷进陆颃之的手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抖,“陆颃之,我害怕。”
“不怕,星颉不怕,”陆颃之去亲她额头上渗出的密密冷汗,心里好像有把刀在割绞,“我就在这儿看着不走。”
她其实更希望他能出去,不愿让他看见狼狈的生产过程,可手还是不听使唤地越抓越紧,看着医生举了局麻的针剂渐渐走近,眼泪滴进枕头里,小声说了那句最常讲的话,“都怪你。”
陆颃之一步未走,他想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形容看见自己的儿子被医生轻拖着从顾星颉身体里生下来时的心潮澎湃,他震悚着变成父亲,变成一个拿着剪刀去剪脐带时手不停哆嗦的父亲,他看着那个脏脏丑丑浑身褶皱的小家伙有力地哭号,明明吵极了,可他就像听见最动人的乐章一样眼泪掉下。
他甚至都来不及先去仔细观察孩子,就将脸贴上顾星颉痛得扭曲的脸上,任两个人的眼泪交融着再被他吻去,“我们的孩子,星颉,你和我的。”
顾星颉很痛很痛,如果她有力气,一定会和平时一样举起手来往他脸上软绵绵地拍,可她现在浑身难过,只能被吻得气息断断续续,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呜咽。
她不能想象,她和陆颃之生了孩子,那个遥不可及的年级第一,那个近在咫尺的从前床伴,那个她最年轻的时候就决定“不如就和他一辈子吧”的人,她和他,生了一个流着他们的血续着他们的命的小小的神,他会长大,会叫他们爸爸妈妈。
她说,“嗯,我们的。”
颉颃 美丽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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颉颃 倒置缪斯
陆向星很小就被送进了幼儿园,半岁的差距在小孩身上表现的是非常明显的,不过陆颃之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人仗着力气大欺负他,他看着戴了橙黄西瓜帽的一班小豆丁跑出来,最高最好看的那个就是他儿子——有时候基因作用就是很讨人厌。
“爸爸!爸爸!”陆向星露出他缺了门牙的大大笑容,平时都是奶奶接他比较多,“我们说好了今天你带我去接妈妈的!”
陆颃之被从小就很会撒娇的小孩弄得心化成糖浆,一把将他抱起举过头顶,在幼儿园门口扎堆的家长里格外显眼,“袅袅好乖。”
陆向星被抱着笑得成甜糯米团,可听父亲这么说就又突然地捂紧自己的嘴,眼睛滴溜溜地转,示意陆颃之不要暴露这个总让他有点害羞的小名。
陆颃之将他抱进车后座的儿童座椅,孩子十分早慧,会乖乖地自己系紧安全带,小腿因为即将见到妈妈而活泼地扑腾着,“爸爸,快走快走。”
顾星颉从工作室的大楼出来,就看见陆颃之站在不远处,落日熔金将他斜斜照了一身,就像镀了层玫瑰色的光边,她加快脚步,自然而然地就被他抱了满怀,“忙完啦。”他说。
风将耳朵吹得很热,像有节铁皮火车从脑中轰隆隆穿过,彤云就在天上写着字,她张了张口还没讲话,被留在车里的陆向星就自己解了安全带落下车窗,整个小脑袋探出来,脖子都伸出大半截,“妈妈,妈妈!”他对她拼命地挥手。
“走吧。”顾星颉就轻挣开往车那边走,听见陆颃之在后面微忿地发出轻啧,不禁心里暗笑,有时候孩子过于聪明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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