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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婚(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鬼迷心窍
林壑顿时气红了脸,一甩袖子:“好好好,你自己进去。”但一瞧她脸色苍白又忍不住加了句:“熹儿,牵扶着点你娘亲。”
小林熹闻言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林壑暗叹这母女两骄纵脾气一模一样。
出嫁时的两百多箱,这些年爹娘哥哥只要有好东西就给她送来,她的私库已达叁百多箱奇珍异宝
庞明珠并未清点嫁妆,视线在箱子上面慢慢扫过,最后停在了一口不起眼的箱子上面。
她走过去,蹲在箱子面前,向不安的小林熹的招招手:“熹儿,你过来看着,好好记住娘是怎么打开它的。”
这口箱子是庞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时,物色而来的宝物,不仅仅刀剑不入,甚至需要奇门遁甲术方可打开。
林熹睁着大眼睛,郑重的点了下头。
出了库房,已经是半个时辰后,晚霞还剩一点点余光,轿子丫鬟林壑都还停在原地未动,只不过林壑身边多了位贴心人。
苗采堂拿着一件披风:“林大哥,晚上风大,你先披上吧。”
林壑眼角余光已经瞄到了庞明珠,立刻避嫌退开一步。
庞明珠饶有兴趣的打量苗采堂,她脸上的被嬷嬷们打出来的指痕已经消下去了,但肤色又黄又糙,虽是一身绫罗绸缎,也掩不住自身的土气,说实话,这苗采堂长的真丑,还不如她之前院子里的大丫鬟漂亮。
庞明珠觉得好奇:“林壑,你是有恋丑癖好吗?这么丑的女人你能爱这么多年?”
苗采堂觉得大受羞辱,猛的转头扑进林壑怀里嘤嘤的哭。
林壑措手不及的接了个满怀,推也推不开她,脸上青白交加,就怕庞明珠冲过来打人:“明珠…”
庞明珠平静的看着他们紧紧相拥,牵紧了小林熹的肉手,弯腰钻进轿子。
林壑一脸不可置信:“……”
晚膳一直都是八菜两汤,庞明珠和林熹刚坐下,林壑就赶了过来,他直接把林熹拎到腿上,林熹动来动去的,嫌弃他:“爹爹身上好臭!”
林壑嗅了嗅,哪里是什么臭味,不过是沾染上了些许苗采堂身上的脂粉香味。
庞明珠也跟着闭目深嗅了一口,似笑非笑的望着林壑:“这个香,是叁月份我嫂嫂送来的,西域来的贡品,味道虽独特,但确实是不太好闻。”
林壑闻言皱了皱眉。
小林熹一下子就跳到地上,抱着庞明珠的腿:“熹儿要娘亲喂。”
林壑捉住她:“你娘亲现在身子弱,让爹爹喂你。”
“我不我不…”小林熹闹的厉害,林壑拿她没办法,只好依她。
一顿饭吃完,林壑迟疑着是否留宿,他心底莫名觉得不安,庞明珠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他觉得不正常。
庞明珠不知林壑心底的纠结,自顾牵了林熹去了净房,抱着这个小胖子洗了个澡,然后哄她睡觉,小林熹力充沛,根本不困,庞明珠端来一只圆凳子,坐在床头,哼着歌诱哄她睡。
约摸一柱香之后,小林熹终于倦意来袭,呼呼大睡。
庞明珠亲了亲她的腮帮子,又怔怔了看了许久之后,才回了房。
林壑已经躺在她的床上了。
林壑决定留宿,俗话说床尾和,大不了,他夜里被她打一顿,只要她消气了,这页估计就揭过去了。
庞明珠挑了下眉,走过去。
林壑揭开被褥一角:“快上来。”
庞明珠钻了进去,被褥已经被他捂出了暖意,她把脚塞到林壑的双腿之间,头埋在他的胸口。
林壑伸手将她搂了紧些,两俱身体已经没有一丝空隙,柔软的躯体,诱人的香味,使得他下腹的性器瞬间肿胀起来,可她的身体还不能承欢,林壑只能欲火难耐的又将她推开。
庞明珠借着他推开自己的动作翻了个身,背对着林壑,闭上眼睛睡觉。
林壑努力平复身体的躁动,为避一发不可拾,他也背了过去。
庞明珠感觉这一夜过的很快,一下子就天亮了,她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街道上,被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推一挤的往前走,突然脚下有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她差点摔倒,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颗脏兮兮血淋淋的头颅,庞明珠崩溃的尖叫一声:“爹!”
林壑被惊醒,似梦非梦的转过身子:“怎么了?”
梦境真实的让她全身发抖,庞明珠蜷缩起身体:“没什么,你睡吧。”
林壑接着沉入梦乡。
庞明珠在黑暗里瞪着大眼睛发了一会呆,从袖子里摸出一块自私库里带出来的金子,她的眼角滑出一颗一颗的泪珠,绝决的吞下这块金子。
爹爹,娘亲,哥哥们,明珠不孝,明珠无能,不能为你们尸,可明珠,可以来陪你们。
————
庞明珠是被全家人捧在手里心宠大的,目前她的视角就是:
一 她被林壑困着出不了府,不了尸。
二 她不信林壑帮忙尸了。
叁 她爹娘哥哥的尸体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可能就跟她梦境里一样,在闹市的地上被人践踏
这种情况下,她已经崩溃了,本来因为林熹还有些犹豫,一个噩梦彻底击垮了她。
下一章就开始女主视角了,我本来也想一笔带过上一辈的事情,直接就是六岁的小毒蛇女主,可这样太突兀,就简写了五章庞明珠。
若想看心地善良的那一类女主,可以弃文了。





悔婚(1v1) 善良庶姐
清晨时分,忽起一阵强风,林府的门匾,回廊,屋檐,房梁上挂着的素白绸缎和灯笼被吹的摇摇曳曳,不多时,空中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从清晨下到日暮,雨势越来越大,一道煞白的电光自黑暗的空中闪过,照亮了诺大的灵堂。
两排白烛中间停着一副油漆黑亮的棺木,铜盆里的纸钱灰烬残留点点猩焰。一对身穿镐服,正在守灵的父女。几个埋头伏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
可谓一片死寂,阴气沉沉。
轰隆隆的雷声滚滚,在屋檐之上炸开,大雨伴着强风席卷进屋,几根白烛瞬间熄灭。
玉嬷嬷冷的哆嗦了一下,她自林熹刚出生便被指了去伺候,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幸运,是唯一幸留的老奴。
她无声的挪动着身体,跪到小林熹的左上方,用庞大的身躯遮掉一些冷风。
“爹爹…”
突兀又可怜兮兮的童音让玉嬷嬷一惊,她抬眸一瞧,苗采堂母女也换上了一身镐服,正提着食盒,惶惶的立在门槛处。
一旁的丫鬟则在伞。
玉嬷嬷回首再一看林壑与林熹一动未动的身影,心中立刻有了决断,起身上前几步拦住苗采堂:“姨娘怎么出来了?快回院子里去吧。”
苗采堂推了一下林思。
小林思接过食盒,从玉嬷嬷的腋下钻过,跑到林壑面前,蹲下,把食盒里的两碗面端了出来:“爹爹,小熹,这是小思和娘亲手做的豆角焖面,未放一丝油腥,听芝兰姐姐说,爹爹和妹妹一整日都滴水未沾,快快用一两口填饱肚子吧…”
林思抑扬顿挫的说了很长一段,字里话间的真心足以暖化冰雪,林壑似有动容,将其中一碗推到小林熹的面前。
林壑都没说什么,玉嬷嬷哪里还敢托大,继续拦住他心爱的姨娘?苗采堂也顺利的走到了林壑的身侧,展开一条薄毯,披在他的身上。
还有一条薄毯被林思接了过去,用来拢住林熹的小身体,林熹始终维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苍白的脸上小嘴唇已经泛青紫,教人看一眼都心疼,林思捉住她的胖手搓了两下,然后把林熹的手塞到自己怀里:“小熹,你别难过了,大娘虽然走了,但还有爹爹啊,以后我把我娘分给你一半,这样…”
林熹突然抽回手,端起面前的一碗面泼到林思的脸上。
“啊…”林思捂脸痛呼一声,汤面搁置久了,并不烫人,只林熹这番举动,吓的林思哇哇乱叫。
自然也将苗采堂和丫鬟们吓到了,纷纷尖叫着扑过去,检视她的皮肤,苗采堂心疼到口不择言:“小小年纪就这般恶毒,真不愧是庞明珠肚子里出来的!”
置身事外的林壑暴怒起来:“住嘴!”
苗采堂含着泪委屈至极的盯着林壑,突然堂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定北侯府前来吊唁。”
随着管家的语音一落,磅礴大雨中,两道贵气逼人的身影撑着伞越走越近,迈过门槛,众人方瞧见他们身后还尾随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郎。
正处敏感时期,避嫌为上,一天下来,偶有一两位旧友前来上一柱香,定北侯这样拖家带口而来,倒显得十分有诚意
庞家未倒之前,两家属于门当户对,庞家一倒,在外人眼里,林熹自是配不上侯府公子了,没想到定北侯夫妻能主动来吊唁。
定北侯夫妻携子叁步并作两步走到堂前,接过丫鬟们点燃的叁支香,肃容双手合十对着棺前遥拜,然后把香挿入香炉内,这才走到林壑面前,微微一叹,语重心长:“纵子如害子,常言道读书可明理,林熹早已满六岁,即是嫡女,未来也会是侯府主母,你当为她寻一良师,识文断字,了解为人处事的道理。”




悔婚(1v1) 公子赵蕴
灵堂里的一幕早被定北侯夫妻入眼底,女人关注的点与男人大不同,顾晴云已看出端倪,暗暗掐了一下赵奕凡的臂膀。
赵奕凡疑惑的望向妻子。
顾晴云暗恼他一对上后宅之事就成了榆木脑袋,丝毫不见行军打仗时的半分机敏,只好尴尬一笑,试探开口:“明珠妹妹在外善妒之名远扬,倒不知背地里,竟是为林大人纳了美妾呢。”
苗采堂低头做羞怯状。
赵奕凡这才反应过来,真真是大吃一惊,连忙将林壑拉到角落:“我知你受够了庞明珠的跋扈,可到底死者为大,她如今尸骨未寒,你怎就不忍一忍?这传出去,朝中言官岂能放过你?”
林壑怔怔的垮着肩,一副默认的姿态。
顾晴云迟疑了一下,人都偏向弱者,蹲到了被浇的一脸汤面的女娃娃面前,这女娃娃本就皮肤偏黄带黑,一时也看不出烫伤处,她温声道:“蕴儿随身携带了一些伤药,你先涂抹上一些。”
十一二岁的少年郎身姿如春后柳枝般清浚修长,他解下腰间的香囊递了过去。
林思仰头望向少年朗月清风般的眸子,蓦地羞红了脸,好在她皮肤黄,看不出来。
接过少年郎手里的瓷瓶,她怯怯的:“谢谢姐姐,谢谢哥哥。”
顾晴云被逗的一笑:“什么姐姐,叫姨姨。”
赵奕凡远远看着林思,心中又是一突:“…那,那莫不是你…”
林壑还是没否认。
近些年,在陛下的默认之下,言官互相弹劾的风气越来越烈,林壑这外室幼子若传了出去,他如今这五品官位必是保不住!赵奕凡背着手踱步:“你糊涂!简直糊涂!还不让人将她们母女送回屋,这段时间万万不可放她二人于人前!”
不明所以的苗采堂和林思被丫鬟们扶着往外走,林思犹记挂着妹妹滴水未进,全然忘记了刚才被欺负的事情,挣脱了丫鬟的手,返回去,把剩下的一碗汤面再次推到林熹面前:“小熹,你就吃几口吧,肚子饿久了会很疼的。”
林熹一对黑眼珠子沉沉的盯着她,手里动作迅速的端起那碗面,再次泼向林思,苗采堂急急往前一歪,汤面尽数被她挡了去。
“住手!”灵堂乍然想起一道处于变声期的粗嘎男音,正是与林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赵蕴。
赵蕴自五岁起就被送进了军营,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已经被定北侯教出了些风骨,心性秉直,哪里容得下这样的不平事?
他往瘦弱的苗采堂母女身前一站,俯视因为裹着薄毯而更显臃肿的林熹:“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叁的欺负人?”
顾晴云将幼子拉到一旁,急斥丫鬟:“还不快扶你们姨娘小姐下去?”
苗采堂抱着林思福了个身,向堂外走去。
林熹手撑着地,站了起来,披在肩上的薄毯滑落了下去,她捡起地上的碎碗,凌空扔向苗采堂。
赵蕴身形一动,接住了碎碗,望着林熹的目光充满失望。
他知道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幼年他还不懂未婚妻为何意,嬷嬷们哄骗他是永远在一起的玩伴,他也曾偶然见过一两回襁褓里的林熹,只觉白嫩可爱,这样的玩伴他不反感。怎知今日一瞧,她竟然是长的一脸凶相毕露,性格也这般坏,他…他不想要这样的玩伴!
回程路上赵蕴心事重重,顾晴云也忍不住抱怨起来:“侯爷,您今日也看到了,这林熹不伦做什么,林壑都袖手旁观,放任不管,这样下去只怕宠的她更加骄纵跋扈,妾都不敢想象她日后入了侯府,要将侯府搅的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他们一家叁口乘坐的是同一辆马车,顾晴云算是当着赵蕴的面抱怨的。
赵奕凡看了眼优秀的幼子,没接话。
顾晴云:“侯爷,当初婚约本就是庞明珠自说自话,强人所难…”
赵奕凡扬手不许她再说下去:“因为庞家失势,就悔婚弃约那是小人行径!”
顾晴云撅了撅嘴,往赵蕴身边靠了靠。
赵奕凡觉得话说重了,软了声音:“林熹年岁还小,还不懂纲理伦常,为人处事。其实她的性格还是可以细细雕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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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婚(1v1) 迟来情深
习惯了军营的作息,次日赵蕴醒的很早,他正处于变声期,嗓音如鸭子般粗嘎,所以很不喜开口说话,也不唤丫鬟,自顾换了一件黑白相间的常服,看着十分潇逸。
提了一把镶着玉石的宝剑走出屋外,与昨日的狂风暴雨不同,今日已是风和日丽。
大哥赵斐正在树下练剑。
侯府规矩甚严,男儿自七岁便迁至外院,赵蕴与大哥赵斐比邻而居,赵斐身为嫡长,每日功课更是艰苦。
赵蕴:“大哥。”
赵斐了剑:“昨夜雨大,我便未出门迎你。”
赵蕴忙道:“不妨事。”
赵斐盯着他的面孔打量了几眼,咦了一声:“可是躲懒了?面皮子还这么白嫩?”
赵蕴伸手摸了摸稚气未脱的脸,其实他经常跟着队伍站在太阳下操练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没晒黑,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
赵斐重新拔出剑:“待我试试你的身手。”
两兄弟比剑了半个时辰,赵蕴邀大哥一道用早食,赵斐挥手拒绝了,匆匆回了书房。
赵蕴回屋,已是一室暖意,桌上摆着白粥,包子,小菜,冷盘,一直在他屋里伺候的两个奶嬷嬷和两个大丫鬟正笑盈盈曲膝:“叁公子。”
赵蕴颌首,刚落了座,大丫鬟知锦领了个十五六左右的丫鬟进来。
“公子,这是顶替奴婢的知梅。”
知锦,知月十年前被指了来,如今皆已经二十五六,侯夫人前一阵子亲自替她们指了婚事,知月留府,知锦出府。
知梅丫鬟跪地磕了个头,抬起了一张消瘦偏黄的脸庞,让赵蕴瞧着眼熟,眼前蓦地浮现昨夜灵堂里一张怯生生的黑黄小脸。
赵蕴一下子没了胃口,奶嬷嬷将他的碗堆成了小山,一个劲的:“公子,再用一些,您一直身处军营,老奴的手艺都要荒废了。”
他看了看和蔼谦卑的奶嬷嬷,心中更是愁闷,饭毕到正院请安时,赵奕凡指了指案上的一个金丝手炉:“临行前,再去林府一趟,以自己的名义,将此礼物赠予林熹,再言语宽慰她丧母之痛。”
赵蕴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不愿意。
赵奕凡拍拍儿子的肩膀:“蕴儿你记住,她与你有婚约,这是男子应该负起的责任,无论如何我侯府不能落人话柄。”
赵蕴还是没动,赵奕凡想了想道:“蕴儿你还记得前年爹带人剿了的数百个山匪吗?”
赵蕴颌首:“记得,他们盘踞山头,掠杀过往路人和商客,十分凶残。”
赵奕凡得意的晃晃脑袋:“现在呢?不老老实实的在本侯麾下服从军令?”
赵蕴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赵奕凡道:“这媳妇就跟驯匪一样,再野再凶悍凶残又怎样?你觉得自己驯服不了?”
少年郎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住激:“我当然驯得了!”
将手炉塞进怀里,策马飞奔到了林府。
灵堂冷冷清清,只有林壑一人,上身靠着棺木,垂着头毫无形象的屈膝坐在潮湿阴冷的砖地上。
赵蕴静静的上了一柱清香,走到林壑跟前:“世伯。”他掏出手炉,一字一句:“天气转冷,我娘新得个手炉,命我给熹儿妹妹送来。”
林壑怔怔的抬起胡渣斑驳的脸,几缕凌乱碎发垂挂在面颊两侧,凹下去的眼球上红血丝清晰可见,已不复当初的玉面郎君。
他无声的给管家打了个手势,然后又继续垂下了头。
管家引着赵蕴前往内院。
一阵冷风轻佛,满室悬挂的白绸微微晃动,那人守在棺旁,时间仿佛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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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断更的都补上了




悔婚(1v1) 想有个家
苗采堂是林壑的表妹,自小青梅竹马,林壑原计划是一考上功名就与之完婚,奈何一朝被强权所迫,心中苦闷唯有醉酒可发泄,半清醒半迷糊之间酿下大错,他不是不悔恨的,也曾想过解决之道,向庞家透露出欲纳苗采堂为妾的念头。
彼时庞太师与几个嫡子皆不在府,庞明珠的娘亲吩咐庶子庞瑞去接待林壑。
庞瑞乃庞明珠的庶四哥,平日里混的很,好在对唯一的妹妹也是上心的,乍闻林壑之言,剑眉都不可置信的挑高了起来。
他冲着林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招手吩咐了小厮了一句。
不到半个时辰,一脸惶恐的苗采堂就被压了进来。
在林壑惊疑不定的视线下,苗采堂被当众剥光了衣服。
她又哭又求,掩不住赤裸的身体,羞愤的欲咬舌自尽。
小厮手急眼快,先一步卸了她的下颚。
庞瑞闲适的歪在椅子上,两指之间夹着一只细酒盏晃啊晃的:“林壑,你把刚才的话再同我说一遍,你说你想什么?纳妾?”
林壑闭着眼睛,额头青筋凸起,他咬牙:“大人听误了。”
一个小小的威慑,效果就出来了。
庞瑞实在是看不上此人,偏妹妹喜欢得紧,他不悦的冷哼一声,斥他:“这是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娶了我庞瑞的妹妹还妄想纳妾?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林壑被羞辱的浑身发抖。
庞瑞太过自满,也太过看不起林壑与苗采堂,在他眼里这两人实属蝼蚁,真的是随随便便可捻死,便挥手让两人滚了。
苗采堂浑浑噩噩的回到家,撞墙自尽昏了过去,清醒后被诊出身孕,她感觉腹中一定是个男孩,她决定为了这个孩子活下去。
可她怕这个男孩被庞家人发现,连夜拾包袱离开了京城。
瓜熟蒂落后居然是个女孩,苗采堂失望极了,可还是给她取名“思”。
思念。
思念她的父亲。
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小林思又早熟又懂事,五岁左右就学会了洗衣做饭,一直很羡慕隔壁家的姐姐,因为她有家,有爹娘,有哥哥妹妹。
小林思也渴望有个家。
自从她娘牵着她走进林府,她心中隐隐确定,她有家了。
这个家非常非常大,下人也好多好多,院子,家具,衣服,首饰,吃食,每一样都是林思看都没见过的,她又兴奋又开心
可这份开心没维持几天,大娘就不许她们住了,好在爹爹回来了,她又可以住大院子了。
林思在两尺长的梨花床上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桃红色的帷帐,身上盖着绣着石榴花纹的丝衾,她还是觉得有点像做梦,伸手捏了下自己的脸,痛的啊了一声
两个丫鬟忙道:“小姐醒了?”
林思揉揉眼睛,嗯了一声。
她似一个手脚残废的人般被丫鬟们伺候着穿上一件纯白的孝服,府中正在般丧事,入府时大娘派人送来的一匣子的首饰都不可以佩戴,只在发髻上簪了一朵小白花。
然后被丫鬟们抱到了桌前,嬷嬷端来一碗燕窝粥,和几个凉拌菜。
林思用了几口,惦记爹爹和妹妹,便让丫鬟传管家过来,询问爹爹和妹妹可有吃东西,夜里可有休息?
得知林壑依然在守灵,而林熹则半夜熬不住晕了过去。
她心中十分担心,燕窝粥只用了一半就不吃了,小小的身子钻进了厨房,亲自做了几道素菜。
分成两份,一份请管家送进灵堂。
另一份则自己提着了前往正院。
正院里出来一位婆子:“请大小姐先回去吧,小小姐还未醒来。”
林思自是不肯:“我能进屋子里等妹妹醒来吗?”
婆子一脸为难:“不若这样,待小姐醒来,老奴着人去通知大小姐?”
白日里,她是不能去前院和灵堂的,回去了也是担心妹妹,林思摇头拒绝:“那我就在此处等。”
婆子只好返回寻玉嬷嬷讨主意。
管家引着赵蕴到达正院时,林思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站的久了,有些摇摇欲坠。
管家一惊:“大小姐怎么站在这里?”
林思转头虚弱一笑,模样十分可怜:“我想给妹妹送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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