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侯门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简牍
她怎么可能不恨!
赵清茗也慌了,她站在原地,看着像疯了一般的颜卿盈,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是她端来的汤药,是素儿端到了颜卿盈面前,是她亲眼看着颜卿盈喝下,喝下没多久她就痛成这般样子,如今的她该如何解释,如何解释都说不清楚了吧
百口莫辩……
赵清茗看着颜卿盈,微微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刚刚有宫女冲出去请御医的时候,也有颜卿盈宫里的宫女去请了太子来为颜卿盈做主了。
颜卿盈看着赵清茗惨白着脸色站在那里,一声不吭,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心里的怒气一点一点积聚,狠狠一把拽过那装着羹汤的碗,用尽力气向着赵清茗砸去。
所有人猝不及防,眼看着那碗就要砸中赵清茗了,而此时,凤启轩正好赶到,快步上前,一把扯过赵清茗,那碗擦着赵清茗飞过,狠狠砸在地上,碎裂开来。
赵清茗突然被他拽开,一下撞进他怀里,看着那碗,心中狠狠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肚子。
凤启轩看着她那下意识的,保护孩子的动作,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扯了一下,依旧将她扣在怀里,声音满是关切出声道,“你没事吧”
赵清茗急忙摇头。
“太子殿下,求您为我们娘娘做主,太子妃她假意来看望娘娘,带了一碗羹汤过来,说给我们娘娘进补,结果我们娘娘才喝下肚子就剧痛无比,孩子只怕,只怕……”
颜卿盈疼得几乎晕厥,被周围几个宫女扶着躺到了软榻之上,雁汐此刻便跪了下来,对着凤启轩一边磕头,一边出声道。
凤启轩听着雁汐的话,下意识的看向怀里的赵清茗。
说她因为嫉妒来毒害颜卿盈腹中骨肉,凤启轩是如何都不信的。
他倒是希望她当真能这般做,若是能这么做,至少证明自己在她心中分量颇重,可是他知道,不会。
感觉到凤启轩的目光,赵清茗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要挣开凤启轩。
凤启轩依旧扣着,没有松手。
“太子殿下,臣妾知道这件事情臣妾百口莫辩,但是臣妾确实不曾想要毒害颜良娣,这羹汤是臣妾宫中的丫鬟给臣妾准备的,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可以随臣妾去寝宫中一同质问流霜。”
挣不开凤启轩,赵清茗便只能这样紧挨着他出声解释道。
“御医来了,御医来了。”
就在此时,一个宫女焦急的声音响起,随后沈御医跟着快步走了进来。
两人瞧见凤启轩急忙跪拜行礼,被凤启轩阻止了,“沈御医,救人要紧。”
“是,臣这就去。”沈御医说话间,快步走到颜卿盈身侧。
颜卿盈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看到沈御医,满含眼泪的双眸紧紧盯着他,颤抖着手一把握住他的手,努力吐出了几个字,“沈御医,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沈御医见状哪里敢怠慢,急忙查看起来。
赵清茗站在那里,看着颜卿盈这般样子,脚下微微发软,却被凤启轩紧紧扣住。
赵清茗看向凤启轩,整个人有些茫然。
她原本以为凤启轩会暴怒,会不由分说斥责自己,甚至会责罚自己,可是他没有,他就这般静静地站在自己身侧,守着自己,甚至赵清茗感觉他在护着自己。
心中微微动容,赵清茗眼神微闪,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曾怀疑自己吗
毕竟这一切看上来确实是证据确凿。
也许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凤启轩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赵清茗心口狠狠跳了两下,急忙收回目光。
“太子殿下,”沈御医突然出声,对着凤启轩就跪了下来,“请恕臣无能,娘娘的胎保不住了。”
沈御医说着,紧紧伏低身子,等着凤启轩的震怒。
但是没有,凤启轩只是淡声说道,“那烦请沈御医开些调理的方子,帮着颜良娣调理一下身子吧,还有地上那碎碗,里面盛着的羹汤被下了什么药,也烦请沈御医一起看一下,查清楚之后再来知会本宫一身。”
“是,是。”沈御医没想到凤启轩这般好说话,连连应声。
“太子殿下。”雁汐依旧跪着,一脸的不可思议听着凤启轩的话。
凤启轩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看向雁汐,“伺候她早些歇下吧。”
说完,扣着赵清茗的手,向外走去,直向赵清茗的寝宫而去。
走到外间,赵清茗轻轻挣了挣,看向凤启轩,“太子这是何意”
“本宫今晚留宿你宫中。”凤启轩看着赵清茗,直言道。
赵清茗微微有些惊愕,“太子,颜良娣的事情,您就……”
“这良娣之位,是她苦心谋划而来,那孩子也是她私心谋划而来,如今没了也好,原本就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凤启轩冷声说道,话语中是难得的凉薄。
他一贯温润,却见不得颜卿盈在这种事情上设计于他。
那日的酒被下了药,他岂会不知
“她谋划而来”赵清茗轻声念着,有些不解。
“她在本宫酒中下了药,所以那孩子,不该来的。”
赵清茗对上凤启轩的双眸,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茗儿,若是可以,本宫只想要你一个,莫说今日不可能是你所为,即便是你说为,本宫也绝不会伤你,你若愿意为了本宫争风吃醋,本宫开心还来不及。”
赵清茗一颗心跳得如擂鼓一般,“可是,您是
099 护你周全
翊坤宫。
皇后单手支颐,轻轻靠在软榻之上,神色间愁苦繁琐,她的身侧,一个一身绿衫的宫女屈身伺候着,那宫女此刻脸色也是一脸的担忧神色,整个翊坤宫此刻好似都陷入了愁苦之中,无人敢在皇后面前发出半点声响,唯恐惹怒了她。
“池荷。”
皇后突然出声,她身侧那个绿衫宫女急忙道,“奴婢在。”
“你可都打听清楚了,当真是太子妃端去的汤药,堕了那颜良娣的胎儿”皇后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音。
她一贯是清冷高贵的,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那般淡然,那般沉稳,唯独最近,因着太子的事情,她一再地失了往日的那股成竹在胸的气势。
被唤作池荷的丫鬟见着她这个样子,心有不忍,但是又不敢有所隐瞒,只能压低了嗓音道,“回娘娘,确实是的,昨夜颜良娣的孩子就没了,太子没有责罚太子妃,还随着太子妃回了紫鸾宫歇息了。”
“胡闹!”皇后一掌拍在了身侧的扶手上,眼中隐着掩着怒火,想要压下去,却怎么都压制不住,“太子任性,这般胡闹,太子妃便也就由着他胡闹都不曾规劝于他”
皇后怒气一出,这一宫的宫女都吓得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出。
额头青筋微跳,皇后只觉得头疼欲裂。
因着上一次凤启轩闭门修书的事件,景德帝已经动了怒了,虽说这些年,她与皇帝一向恩爱,景德帝对她更是恩宠有加,可是天威难测,她与景德帝如今只有凤启轩一个孩子,若是景德帝当真对太子失望了,即便再有心护着她这个做皇后的,只怕都是有心无力了。
皇后想着,心中越发沉闷。
要怪只怪她从小将凤启轩护得太好,让他少了那些皇子该有的血性,让他即便生在这深宫之中,竟然还妄念兄友弟恭,满心满脑都想着阖家欢乐,何其可笑。
他这般行事,最后只怕死在谁的手上都未可知。
皇后想到这里,心口一痛,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无论如何都要护着的。
这般想着,皇后用力按压了一下‘突突’跳着的额头,刚准备起身,就听到外面太监尖着嗓子出声道,“陛下驾到。”
皇后一惊,池荷慌忙伸手,扶着皇后起了身,一起去迎圣驾。
景德帝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恭迎陛下。”皇后带着一众宫女相迎。
“都起来吧。”景德帝神色冷淡,话语疏离,相比以往,话语中那份浓厚的夫妻情分淡了不少。
皇后心口抽痛,却还是只能佯装没事人一般,直起身子,看向景德帝,扯出一抹笑意,“陛下今日怎么得空来了臣妾这里”
景德帝坐在那里,抬头看向皇后,眉宇间清冷无情,“朕为何会来,皇后当真不知”
皇后身子狠狠颤了颤,心中苦涩。
她哪里会不知,她只是没想到景德帝当真会这般来兴师问罪。
夫妻情分,在这皇宫之中本就淡薄,是她痴想了。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着一国之母该有的气度和礼仪,轻轻挥退了宫里的宫女,然后对着景德帝跪了下来。
景德帝微微挑眉,看着跪倒在地的皇后,没有说话。
“皇上,臣妾教子无方,还请皇上责罚。”皇后跪倒在地,没有抬头去看他的神态表情,只是颤着声音说道。
这些话由自己先说出口,总好过让他斥责出声,毁了夫妻情分要好。
跟了他十数载了,他的脾气,皇后还是清楚的。
只要是她说出口的,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景德帝冷哼了一声,“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啊,当真如此痴情,专宠一人朕不曾想,朕的儿子中,还有如此真性情之人,修书治水,专宠一人,他这是想流芳百世,传为佳话啊!”
景德帝这般说着,话语中讽刺之意甚为明显,听得皇后身子微颤。
她知道,景德帝是动了大怒了。
身为太子,不思进取,不图大业,成日里忧心忧民,如今又沉迷女色,弄出专宠传言来,这样的储君,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邻邦嗤笑凤启后继无人
若是长此下去,只怕景德帝当真会起了废储之意。
皇后这般想着,只能微微抬起头,脸上早已满是泪痕,“陛下,是臣妾的错,他自幼养在臣妾身畔,臣妾只会教导他兄友弟恭,教导他胸怀宽广,臣妾是个不知天下广阔的女流之辈,没有陛下的雄心,所以教导得太子这般优柔,这一切都是臣妾之过,陛下如今正值壮年,太子若能得陛下栽培,定能将在臣妾这边习得的那些优柔的性子都消磨干净,按着陛下的意思,成为一个堪当大业的凤启储君。”
皇后说着,跪着微微挪了一下,挪到了景德帝身侧。
“陛下,您潜龙之时,臣妾就追随左右了,那会臣妾不知未来,不忧其他,只一心扑在陛下身上,陛下安则臣妾安,陛下好则臣妾好,臣妾心思狭隘,存不下这家国天下,存不下这社稷民生,唯一能存下的只有陛下一人,这一切都是臣妾的过错,是臣妾的狭隘导致了太子的狭隘,如今太子这般作为引得陛下震怒,都是臣妾一人之失,臣妾甘愿从今以后不再插手太子之事,全由陛下教导改正。”
皇后说着,轻轻攥着景德帝的帝袍,眼泪肆虐,不敢再抬头看他。
该说的话她已经说了,如今就看景德帝的意思了,若是他还顾念这情分,这一关自然也就过去了,若是他不念情分,自己再多说什么也只是徒增他的厌恶罢了。
皇后懂的这其中的分寸,所以此刻只是低头垂泪,不再言语。
直到一双手伸手到面前,轻轻扶着她起身,皇后这才满面泪水地看向景德帝。
景德帝深深叹了口气,将皇后拥入怀中,“皇后仁善,朕一贯是知晓的,所以朕子嗣绵延,皇后从未有过半分嫉妒失了分寸之举,你教导出来的孩子,自是仁心宽厚的,只是凤启虽是强国,可是这些年,虎狼环伺,西戎,北狄,南定哪个不是厉兵秣马,试图一战以扬威西戎更是多次骚扰凤启边境,虎狼之心昭然若揭,凤启百年基业,朕必须交到一个有强国之心的君主手中,皇后你明白吗”
景德帝说着,接过皇后手中的帕子,帮着她拭着眼泪。
“臣妾明白,臣妾知道陛下忧心,是太子无能,惹得陛下伤心了,是臣妾的过错……”
皇后听着景德帝的话,急忙道。
“太子并非无能,而是他的才能用错了地方,他太过于仁善,所以才会引得朕的那帮儿子一再地起了不该有地心思,朕眼不瞎心不盲,朕看得清楚,可是这治天下,要的就是那野心,这是太子欠缺的……”
景德帝心中通透,他爱皇后,自是希望凤启轩能堪当大任,但是如今他也明白,凤启轩并不是最合适的人,可是到了皇后面前,这些话,他又说不出口了,看着皇后哭成这般样子,他心中不忍。
“陛下,无论您下何种决定,臣妾都不会有异议,臣妾只盼陛下好。”皇后听得出景德帝的弦外之音,但是现在,她只有表现的越无所谓,越能护住太子。
“婉儿……”
景德帝呢喃出声,皇后身子轻轻一颤。
赵念婉,皇后闺名。
这一声婉儿,皇后当真是许久未听到了。
景德帝,她的男人,九五之尊,但是初心未变,他还是当年的那个他,还是那个会轻轻唤着她‘婉儿’的人。
皇后这一次真的,眼泪决堤,“陛下……”
“明日开始,每日卯时便让太子到御书房来,日日如此,非节庆生病不得休息,婉儿可会心疼”景德帝轻轻捏着皇后的手,出声问道。
“陛下亲自督导,臣妾岂会心疼,若非如此,又怎能磨炼他的心智,臣妾赞同陛下一切决议。”
皇后依旧轻靠在景德帝身上轻声道。
—
景德帝走了之后,皇后靠在软榻上,许久不曾出声。
那一声‘婉儿’将这些年压在皇后心底的情分给扯了出来,让她黯然神伤。
她嫁给当时还只是个亲王的景德帝之前,母亲就一再地告诫她,帝王之家没有真情,只有权势,她嫁入亲王府,要的就是巩固自己的权势,要的就是助国公府安康永固,为此,用些手段也不为过。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