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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城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dearfairy
林谙笑得不行,手中拍拍另一张餐椅,扭头看他:“别闹了,快过来,冬天饭菜冷得快。”
“哼。”
李成玦两手环胸不太情愿地起身,走到餐桌前一看,她已经夹了好多菜盖在他的那碗米饭上。
他很好哄的,立马就咧开嘴笑了。
———
饭毕,两人盖着同条毯子面对面而坐,她手捂着脸降温,小声说:“只能两次,不能再多了。”
他生无可恋脸:“你还是给我把刀吧。”
周末两天四十八小时,两次,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受不了他这副活不下去的表情,被子下林谙踢他一脚,退让一步:“哎呀,三次行了吧。”
他抬手蹭了下鼻尖,实则掩笑,讨价还价说:“一天四次。”
他都分配好了,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两次。
顿顿有肉吃,完美。
林谙面无表情,据实以告:“你会肾亏的……”
“既然你这么没诚意,那也没必要谈了,我去公司加班了。”
她撇撇嘴,作势要起身离开,他迅速扑过去把人抱紧不让走,妥协道:“你这婆娘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一天三次,一天三次行了吧,再不行今天都别出这个门。”
如果今后注定挨饿,还不如活在当下,立马饱餐一顿再说。
林谙也恼得很,四肢并用地踢打他,没好气地说:“你等着死在床上好了!”
“呵,我乐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捏着她下巴,在粉唇下落下一吻,他笑眯眯的:“就这么说定了。”
呵,大不了中午饿一餐,晚上多吃点。
色咪咪的模样,看在林谙眼里就是一活脱脱的色狼,偏偏还有气无处撒。
自己招惹来的,能怪谁呢。
他一手搂抱她,一手拿着遥控器调台,心血来潮地提议说:“晚饭我们去买菜自己做吧。”
林谙也觉着这提议好,但嘴上故意跟他唱反调:“买过来你做吗?”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李少爷当然不会下厨,当场噎了一下,惭愧地答:“要不叫我家的阿姨来做……”
这个答案,毫无意外会挨打。
真要让他家阿姨过来,不就是等于告诉他父母他们在交往了。
“成玦,听我的,暂时不要告诉你父母。”
正儿八经的,林谙又叮嘱了他一遍。
捏了捏她脸朝嘴角,他颇有点无奈地回:“哎呦,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同意我绝对不说行了吧。”
其实,他真不觉得被父母知道有什么,两人从小都顺着他。
李成玦相信,即便被发现了,只要他好好跟他们说,他们一定会理解的。
在他心里,叫林谙的女孩就是那个最好的姑娘,谁也代替不了。
下午的时候,两人出门去超市采购,最后还是由林谙来掌厨,他要帮忙打下手,最后却发现越帮越忙。
一居室的房子,厨房很窄,结果当然被她不耐烦地轰出去。“坐客厅看电视去。”
他干巴巴地应了个“哦”,不情不愿地去了客厅。
厨房在阳台,坐下后,果然看不到她,手拿着遥控器调台,他信誓旦旦地说:“等我以后自己买房子,一定要买那种开放式厨房的,边看电视又能看你煮饭。”
油烧热菜下锅,她带笑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傻瓜才弄开放式厨房,那你等着整个屋子都飘油烟味吧。”
“哼,我乐意。”
就是想一直看到她,一刻都不想分开。
谁也代替不了。





旧城谙 乖
林谙去日本的调令,并不是直接下来的,时任vivi主编的顾然把她喊到办公室先问了她的意见。
进公司不到一年就能有这种绝佳机会,林谙以为自己身在梦中,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对面顾然和她坦言:“林,我很欣赏你工作时的拼劲,看得出你是个有想法和上进心的人,这是很多安于现状的员工所缺乏的。”
“而且你大学时期选修过日语不是吗,语言上就比别人更有优势,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毫不吝啬对她的夸奖。
林谙深表惶恐:“谢顾主编看得起我,只是……”
见她面露犹豫,顾然也不逼她,和颜悦色地说:“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这周五下班前答复我就行。”
这一天下班,林谙走出大厦没有立即乘坐回家的地铁,在地铁站的长椅上呆坐沉思。
地铁停靠,有人上去有人下来,循环往复,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人的一生不也是如此吗,其实没什么的。
她这般自我安慰,要做下决定的一刻,衣服里的手机响了。
会拿她手机给自己设置专属铃声的人,不用看都知道来电人是谁。
划向接听后,林谙没有出声,那头的他故意捏着嗓子嗲里嗲气地问:“亲爱的什么时候到家啊,你的宝宝等得肝肠寸断了。”
很明显的又戏附体了,林谙被他逗笑,笑着笑着忽然眼睛发热,捂住眼睛回了个马上就挂了电话。
起身往地铁站的洗手间走,走到洗手台掬一捧冷水扑面,跟着酸胀的眼眶一起,大脑立即冷静下来。
她真是魔怔了。
离开洗手间,她拿出手机重新又打回去,等接通后,温声告诉他:“你来我公司吧,我们在外面吃,吃完去看电影。”
“真的吗?好啊好啊我立刻过来。”
开年以来她一直都忙,他们都还没有过一回像样的约会,不怪乎他会这么开心。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林谙笑:“那我等你,你快到了就打我电话。”
“好的,我现在就出来。”
“嗯。”
他来的很快,林谙回到公司才坐十多分钟他的电话就打来了,附近就有个大型购物娱乐广场,两人先去买好电影票,楼下便有家吃浙菜的餐厅。
李成玦不放心:“你吃得惯嘛,要不还是吃点辣的吧。”
他们两个,他的口味偏轻淡,她却是无辣不欢的。
“没关系。”
她想一想,又添了句:“被你同化了。”
这个回答无疑让李成玦非常舒服,一手揽上她细腰,他喜笑颜开:“有点巧哦,我也是。”
周围人来人往,林谙拍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小声说:“低调点……”
“哎呀又没什么,又不是当街打啵。”
说着胳膊上移搭在她肩上,手掌紧紧扣住她肩头,冲她挑衅地一扬眉。
他就要秀,就是想告诉全世界她是他的。
对此,林谙已轻车熟路,里侧的胳膊肘弯曲抬起就要直逼他腰腹。
李成玦经验多了,果断地闪身躲避,胳膊随之从她肩上离开。
林谙哼了声放下手臂,他直摇头,语露不爽地撇嘴:“母老虎…果然是母老虎……”
戏是真多。
她无奈一笑,催他:“别玩了,快点吃饭,吃完还要去看电影。”
说着转身走开,没踏出去几步忽然驻足,愣愣地看向前方的一个熟悉背影,对方正乘坐扶梯下楼,旁边陪着个年轻靓丽的女人,应该就是他口中说的未婚妻吧。
是李牧言。
不过,于现在的林谙来说,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有没有看到她和李成玦。
尽管两边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他还背对着他们。
李成玦走了过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疑惑不解地问:“怎么了嘛?”
不过是一瞥,他们已消失在视野中,林谙压下隐隐的不安,摇头说:“没什么,去吃饭吧。”
电影八点半开场,两人提前十五分钟从餐厅结账离开,楼上就是电影院。
票是李成玦买的,挑了部科幻题材的电影,这里不得不提起一句,他看电影的习惯挺不错,注意力基本都在电影上,不会出现林谙担心的动手动嘴之类的耍流氓行为。
检完票进场,找到位置两人并排坐下,电影刚好开始。
是追了几年的系列电影,落座后,李成玦就不说话了,左手怀抱桶爆米花,右手捻一颗准确递到她唇边,视线却是紧盯着大银幕。
每次都这样,林谙抿着嘴无声笑,轻轻告诉他:“不用…我自己来……”
说着就要自己伸手去取,他不让,捧着盒子的手躲了下,那粒爆米花倒是还在她嘴巴边。
真把她当没有自理能力的婴孩了。
拗不过他,林谙慢慢张开嘴,含住那颗小小金黄的爆米花,嘴唇不可避地碰到他的手指。
他面色如常目不斜视地回手,再捻了颗喂到自己嘴里。
像这样,你一颗,我一颗的,几次之后,林谙不再抵抗,他手再伸过来时,就自然而然张开嘴让他投喂了。
爆米花吃多了嘴干,她拿到手边的果汁吸了口,投桃报李,放下后又拿起他的那杯给他。
本意是让他自己拿着喝,后者却就着她的手咬住吸管,喉结滚动间连喝了几口,眼睛依旧看着荧幕,黑暗里的侧脸专注且温柔。
她突然就理解了一个词的含义。
真乖啊。
她的李成玦。
真乖。




旧城谙 脸面
从电影院出来已是深夜,天上下起了蒙蒙小雨,有没带伞的人在雨中不紧不慢地走动,李成玦扫视一圈,目光最终锁定百米外还在营业的便利店。
“你在这等我,我去买把伞。”
林谙抓住他胳膊:“还是一起吧。”
他眉眼一扬,戏谑地笑:“小谙谙,你今晚有点粘人哦。”
说着敞开外套把她圈进怀里一起跑向雨中。
到家已近十二点,李成玦适时地提出洗个鸳鸯浴,美其名曰省时间早洗好早睡觉。
他眼珠子一转林谙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抄起手边的抱枕就往他身上抽,后者浮夸地嗷嗷惨叫求饶。
林谙被他吵得耳朵疼,没打几下就放下枕头,提议道:“有段时间没喝酒了,喝点酒吧。”
这是她头一次主动提出喝酒,李成玦回想起她喝醉后任自己为所欲为的乖巧,只恨不得立刻把她灌醉扛去浴室大战几个回合,兴冲冲地应:“我去拿酒!”
他乐意至极,奉陪到底。
这么好的日子,当然要开香槟庆祝,李成玦开心地给两只高脚杯倒上黄澄澄的酒水,期待着她能一口闷下去,如此便好早点洗漱睡觉。
可林谙本就不是大口喝酒的性格,再者又有话和他讲,薄抿了一点后放下杯子,柔缓地开口:“如果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她的假设才开了个头,他便不乐意地“啊”了一声,紧张兮兮地看向她:“又要去多久啊?三天,五天,还是一周?”
说到最后,抱着头一脸痛苦状。
她之前出差就整整去了一周,那一个星期他无疑是熬过来的,吃饭睡觉都没意思。
林谙嘴唇蠕动,默默垂下了眼帘。
见她不做声,他手摁着胸口,语露惊恐:“不会要超过一周吧,十天?半个月?”
李成玦发誓,她只要点头,这回无论如何他都要逃了课跟她去。
“我要去日本。”
没有预兆的,她突然说。
李成玦没太大反应,以为她只是去日本出差,还在等她说要去多久。
终于说了出来,她深呼吸调息,鼓足勇气一口说完:“成玦,我要去日本,不是出差,是外调过去。”
顿了顿,声音小了点:“应该会在那边呆几年。”
她是看着那束纸玫瑰说的,说完后没听到他冒声,才缓缓转过头,他似恍然才反应过来,果断地摇头:“不去,不许去。”
边说边把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骂骂咧咧地抱怨:“什么破公司,不问问你的意见就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大不了不干了,破公司。”
她幽幽地说:“问过,我同意了。”
她撒了个小谎,但心意已决,大差不差,不会改了。
此言一出,他全身僵硬,几秒后才愣愣地问:“你怎么不问问我?”
她自己说的,做大的决定时要一起商量。
外调去日本,还不是大事吗?
林谙咽了咽干渴的喉咙,告诉他:“这对我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在这座大城市里,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上班族,一没背景二没人脉,承蒙领导看得起才有这样的机会,抓住了就可以少奋斗好几年,不可能会放弃。
李成玦懵了,他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些,他生来就比别人幸运,这些东西不用争都有人主动送到他手里,在他的世界里,唯一需要考虑的只有感情问题,便不由得追问:“那我呢……”
他怎么办?
他摇头晃脑,难以置信:“你…不要我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各坐在了沙发的一边面对面座谈,林谙艰涩地开口:“就去几年,我会回来的……”
她在心里合计了下,允诺他:“最迟等你毕业,我一定会回来……”
她发誓,无论到时候公司会不会把她调回国内,她都会回来找他的。
“成玦,你能不能等等我……”
这一刻,林谙好像有点理解了那个时候的李牧言,因为现在的她半斤八两,这么无耻至极的话竟然都能说出口。
“而且,这几年,我一有空就会回来看你的,你放假了,也可以来找我……”
听听,人这种动物,只要抛下了脸面,便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
“成玦,可以吗……”
这一刻,林谙才发现,其实贪得无厌的那个人是自己,妄想把鱼和熊掌都攥在手里。
他离开沙发,站起身自上方俯视她,胸口起伏,红了眼冷声质问:“你怎么能这样……”
“我……”
她欲试图强行为自己辩解,他忽然砸了桌上的酒杯,愤而转身走向玄关,“砰”地一声摔门而出。
林谙坐着不动,良久后才叹息了声,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夜,她坐到了天明也没等到他回来




旧城谙 生病
林谙住院了。
饮食不规律加常年不休高强度的工作,身体得不到良好的休息,生病只是迟早的事,幸亏那晚陪着加班的还有秘书,打了120及时把她送到医院,这要晚上两刻后果不堪设想。
林谙做了个梦,梦里的她也病了,眼皮沉沉地睁不开,却察觉到有个人在盯着自己,她想知道对方是谁,于是努力睁开双眼,模糊不清的视线里,一个人影正坐在床头两手环胸打量她。
头顶的灯光有点刺眼,林谙适应了片刻,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李成玦蹙着眉看她:“醒了?”
稍显冷漠的语调,林谙眨眨眼,有气无力地低喃:“成玦……”
可怜虚弱的模样,李成玦听了就来气,质问她:“工作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值得她这么拼命健康都不要了。
这个问题,林谙没有回答,答案显而易见。
她为了前途连他都可以放弃,健康又算得什么呢,碌碌无为地活着才最可怕。
没听到她说话,他估计也是想到了这点,倏地站起大步流星出了病房。
李成玦去到卫生间想抽根烟,他很少抽烟,手里的这包是昨晚守着她时让助理买的。
他抽出一根正要点燃,一想到等会沾了烟味又不能立刻洗澡,瞬间难受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懊恼地将烟盒连同打火机一同扔进垃圾桶离开卫生间。
再回到病房,他又坐回了原先的椅子上,冲她一扬下巴,略微不耐地问:“喝不喝水,要不要吃东西?”
手上吊着水,是不太方便,无视他不耐烦的态度,林谙轻点头:“吃……”
昨天下午两点到今天早上都没吃过东西,是有些饿了。
他哼了声,低骂了句活该,起身调整她的病房让她躺好,又去把灯关了,回来才捧起床头柜上一碗炖得稀烂的白粥,舀一勺喂她嘴里,毫不掩饰语气里的鄙夷:“你说你怎么这么能呢,上个班都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真要挂了我这就是来给你尸了。”
数落讥讽的一番话,半分不留情面,她抿着入口即化的白粥,不说话只是笑,等全咽下去后,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昨晚打你电话,你那个秘书接的。”
他过来时,正好看到她痛得满头汗蜷缩成一团,即便是现在,脸还是苍白的没有血色。
林谙轻点了下脑袋,“这样啊…那罗伊人呢?”
“说工作还没做完要回公司一趟,顺便去你家给你拿衣服。”
八成又是个跟她一样的工作狂。
他心里忿忿地嘀咕了句,又舀了勺喂她。
胃口不好,林谙勉强吃下小半碗就吃不下了,问道:“你不忙吗?”
李成玦放下碗,掀起眼皮睨她:“你说呢?”
通告要么延后要么取消,就为了呆在这里。
林谙却会错了意,怕耽误他的正事,忙说:“那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李成玦一噎,冷冷地直视她,后者神状态不佳,没留意到他的情绪变化,请求说:“麻烦你…帮我拿下手机过来再走…我跟林南说一声……”
话都这么说了,再留下来脸面何在,李成玦手伸到床头柜把她把手机取过来,胸口憋着股气发泄不得,最后只能狠狠瞪她一眼,踢了脚坐下的椅子转身离开,边走边发誓。
他要再过来,他就是狗。
留下林谙一脸莫名,不知道哪又得罪了他,好好的突然就摆脸色给她看。
她凝神思量,片刻后释然。
喜怒不定,可不就是他一直以来的脾气吗。
反正她也习惯了。
她一生病,工作就得分到秘书和副主编的手里,李成玦离开不久,秘书就送了衣服来,陪坐了一会就得回公司忙了。
中饭是林南送过来的,同行的还有林父林母,事先没有半点消息,林谙一愣:“你们怎么来了……”
常年做农活在太阳下暴晒,老夫妻俩微弓着腰肤色黝黑,跟在林南后面边打量病房边走进来,其中林母接话:“听说你弟弟谈女朋友了,我们过来看看,坐了一个晚上的火车哩。”
闻言,林谙很是无奈:“他们才刚谈不久,又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你们突然过来不是添乱吗?”
林母当即不悦:“怎么,嫌我们丢人啊?我看我自己的儿媳妇怎么了。”
“姐还病着,能不能少说两句,再这样你们就先回去吧。”
林南提着保温桶走到床头边坐下,她现在只能吃些流食,中饭依然是米粥。
才打过葡萄糖点滴,林谙其实不饿,接过来后小口小口地喝,旁边林父小声抱怨:“你就向着她,赚了钱宁愿给外人用都不给你。”
除了早些年读高中,她大学第一年的学也是村委会给的,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前两年村委会筹钱修路,就力所能及地出了几万块钱,为这事父母没少念叨,此刻她听着,往嘴里喂了勺白粥不接话。
林南却恼了:“她自己挣的爱怎么花怎么花,我有手有脚要她的钱干嘛?”
“阿南,别说了。”
她和父母吵架,最难受的还是夹在中间的林南,一家人难得聚一起,她不想把气氛闹僵。
“你这病床一晚上多少钱啊?”
她住的是双人病房,另一张病床空着,林母坐在上面,看似随意地问起。
顺着她的意,林谙敷衍地答:“放心吧,公司报销。”
二老这才满意了一点。




旧城谙 揉揉
林南在场,林父林母没说什么,等她吃完饭后就跟林南一起走了,临走前说傍晚会给她做饭送过来,顺便要走了她房子的钥匙,在海城的这几天肯定是要住她那里了。
林南不同意,要让他们去住宾馆,当即遭林父呵斥:“你钱多得不成,有自己的房子干嘛还去住外面!”
困意来了,林谙不想就这种小问题争吵,果断干脆地给出了钥匙,只交待说:“睡客房,别碰我卧室的东西。”
“你这死丫头,我们还会偷你的东西不成!”
林父手一扬就要抽她,突然想起今时不同往日,不得已又尴尬地放下手臂。
见此,林谙神色轻淡翻了个身,长长地吐出口气阖上双眼。
耳边是林南的催促声,接着是掩门的动静,她一动不动地躺了会儿,房间里越来越安静,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床头柜上放着几朵纸玫瑰,材料是最普通的白纸,大概是他坐得无聊时随手叠的。
她小幅度挪动身子,手伸过去取了一朵放在枕边,指腹摩挲花瓣,嘴角含着丝丝笑意。
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谙阖眼沉入了梦乡。
没有依靠酒或者药物,她就这样睡着了,梦里都带着笑,本以为能睡到自然醒,可时不时便有窸窸窣窣的细传进耳里。
她是个浅眠的人,又是在医院这样的公共场合,担心有什么意外,只得忍住困意强掀开眼皮。
脑袋昏昏沉沉地疼,目之所及没什么异样,小心地翻了个身,原来是隔壁床有人住了进来,只是这病友的身形轮廓似乎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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