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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城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dearfairy
话才说完,没忍住,还是哭了,愤怒难过交织,身子也不自觉颤抖。
她曾经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也红了眼眶,抓着她的肩膀要把她揽进怀里,“我没有这么想,你别这样说自己,”
林谙挣扎推拒他,却力气不够,肩膀被他捏得生疼,气得大喊:“李牧言!你放开!”
他魔怔了,不顾她的挣扎将其抱紧,急切地承诺:“小谙,你相信我,给我五年的时间,五年后不管情形如何,我一定跟她离婚来娶你,那时候你才二十七八岁,结婚刚好的,我们——”
话没说完,一股大力将他拉开,猝不及防间一个重拳打在他脸上,势不及撞到旁边的桌椅摔到地面。
李成玦跨坐在他上方拽紧他衣领,眼神冰凉地质问:“你怎么说的出口,你难道不清楚,让一个女孩做这种事对她是多大的伤害吗,李牧言,你不清楚吗!”
他怒火中烧胸膛起伏,最后一句低吼出来。
李牧言倒是比他镇定,冷声反问:“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有胆量你去问你爸啊,你敢吗?”
此言既出,李成玦挥拳的动作一滞,李牧言看准他走神之际反击,毫不犹豫地还回去一拳,长久以来的不如意都发泄在他身上。
回过神来的李成玦咒骂一声,握紧拳头激愤地还手,李牧言也不甘示弱,两人挥拳相向扭打成一团。
桌椅碰撞的声音引来楼下的老板,一脸懵地看着打架的两人,“学妹,这怎么回事?快劝劝啊。”
林谙吸了吸鼻子拭走脸上的泪,喊道:“别打了。”
互殴的两人哪听得见,老板不得已走上前想把两人分开,顺手架住最近的李牧言大声劝解:“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打起来啊。”
他两手被架住,李成玦趁机往他身上一连补了两拳,眼看着两人又要再打起来,逼得看不下去的林谙大喊:“我叫你们别打了!”
说完不再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拿上包转身跑下了楼,李成玦慌张地喊了她一声,没再管李牧言急忙追出去。





旧城谙 疼她的好男人
出得书屋,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吹得林谙冷静了不少,手放进衣服兜里大步走着,脊梁笔直背影孤高,好像这样就能将李牧言对自己的折辱置之脑后。
没走出去多远,后面有人追了上来。
李成玦走在她一侧,见她冷漠地板着张脸,顿时屏了呼吸降低存在感,忐忑不安犹如做错了事惹大人生气的小孩子。
林谙目不斜视又不出声,走着走着忽然掉头往回走,李成玦立马转身默默跟上,也不敢问她要做什么。
等快走到书屋,李牧言刚好从里面出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是狼狈,见她去而复返以为她回心转意,顿时激动地望向她:“小谙……”
林谙站到他跟前,没有预兆抬手就给了他啪啪两巴掌,毫不犹豫不留半分情面,李牧言傻愣愣地瞪着眼都懵了,追着过来的李成玦亦是。
“一巴掌是你欠我的,一巴掌是替你未婚妻打的。”
林谙放下扇疼的手进衣服兜里,面色狠绝一言一句直指他痛点:“你不是说她家世好需要她吗,那我奉劝你以后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哪天看得心烦了就把你今晚说的话抖出去,婚还没结就计划好了出轨,你说她还会不会嫁你?”
李牧言一手抚着脸颊,气弱地低喃:“小谙……”
林谙打断他:“今晚最后一次,永远别再来烦我。”
她嘲讽地笑而后冷漠地转过身,犹如来时一样利落地离开。
目睹这一幕李成玦反而不气了,失望地摇头叹息:“想不到你会变成这样的人。”
说完不再纠缠跟着离开。
寒风瑟瑟,独留下他一人。
———
这边的两人并排走着,李成玦保持这跟她相同的步速,时不时偷瞄她一眼,想开口说话又不敢,后者也不作声,不想说。
时间十点过半,路上行人稀少,很多店铺都提前关了门,幸好一家药店门诊还开着,林谙进去一趟,出来时提着个小塑料袋。
李成玦跟随在一旁,打算把人送到寝室楼下再打车回家,见她进学校后往一个方向走,出声提醒她:“走错了,寝室在这边。”
话音未落,林谙扭过头瞪他:“跟上。”
后者委委屈屈地应:“哦……”
学生活动中心的灯还亮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椅子边,林谙示意他:“坐下。”
李成玦不敢不从,听话老实地坐下。
林谙在他旁边落座,取出酒和棉签,命令道:“脸伸过来。”
他闭着眼伸长脖子,乖巧得像在等亲,受伤的脸更让人心生怜惜,林谙用棉签沾了点酒后擦拭他破皮的嘴角,后者发出嘶了的一声当即皱着张脸。
林谙心疼,却说话刺他:“刚才打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疼了,忍着。”
“唔……”
李成玦想说不碍事要不算了,睁眼就看到她离得很近认真的脸,抿紧粉唇下手轻柔。
他默默咽了咽口水,也咽下了到嘴边的话,直到她给整张脸上完药都没冒个声。
把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再回来,林谙将装药品的塑料袋交给他,嘱咐说:“回去用熟鸡蛋再滚一滚。”
“嗯。”
他顿了一下,又问:“手要紧吗?”
林谙顺着他的视线,举起刚才扇人的右手,她是真下了力气打,掌心现在还有点麻。
“有一点,不过值得。”
她低声答,李成玦点了点头。
他也是。
“走,送你回寝室。”
他咧嘴笑,还是明媚阳光的少年。
“不用,太晚了,你先回家吧,不过你这个脸回去了要怎么跟家里说。”
她苦着脸,后知后觉地发起愁来。
“这有什么,我爸妈又不在家。”
李成玦拿起自己的包背上,把她的包拎在手里,另一只手拍胸口自豪地说:“而且打架对我来说家常便饭,我家里人都习惯了,你又不是没帮我处理过这些事。”
他无所谓地一耸肩,拽着她手腕连声催促:“走走走送你回去,万一李牧言又来堵你,我还要帮你打发他。”
半开玩笑的语气,林谙扯唇笑了笑:“他不会再来了。”
她说到做到,他既然尽心机追逐权势,又哪里愿意功亏一篑。
夜已深了,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公寓楼走,她神色淡淡的又变得沉默。
李成玦斜着眼偷偷观察她的表情,知道她还在想方才的事,一手搭在她肩上,轻快的口吻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谙谙姐,你这么好,一定会遇到疼你的好男人,我保证。”
最后一句,他重重地点头。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林谙给面子地笑笑:“那借你吉言。”
“嗯,你放心吧。”
这事包在他身上。




旧城谙 一家人
自从自习地点改成在书屋后,林谙就没让李成玦再来宿舍楼下等自己,而是吩咐他直接去书屋占位。
这一天,李成玦又是先到,林谙进门时他正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和老板有说有笑,两人见到她进来歇了聊天,老板把身份证和一张火车票给她,“你一个同学送过来的,说你会过来取。”
“嗯,我让她放这里的,谢谢学长。”
那些年还不兴网上售票,林谙拖老乡会的人帮忙一起买的,她接过来看了看车票区间,运气挺好,是直达的不用转车。
李成玦凑在她身旁瞟一眼她的票,问道:“谙谙姐,你要回家了吗?”
“嗯,快放寒假了啊。”
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又一个学期要过去了。
他可怜兮兮祈求:“能不能别走啊,你走了谁陪我学习……”
林谙觉得好笑:“过年了当然得回家,不过我走得晚,那时候估计你也放假了。”
他眼睛忽然一亮:“好像也是哦。”
“嗯。”
林谙把票和身份证进装钱的小包里,“走吧,上楼看书去。”
楼梯窄,李成玦随在她后面,状似随意地问起:“谙谙姐,你们那里是不是好多玩的?冷不冷啊?”
“就是看山山水水,你应该不感兴趣吧,穿衣服的话不好说,县城跟这边差不多,山里因为纬度高会冷一些。”
像回答他的课业问题一样,林谙耐心地解答完后,开玩笑地说:“怎么,难道你还真打算去玩啊,那边路不好走,你寒假要无聊的话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林谙诚恳地建议,身后的李成玦嘴角含笑,似乎是采纳了她的建议:“嗯,那我再看看吧。”
林谙就认为他打消去自己老家玩耍的念头了,所以在火车上一觉醒来看到旁边座位的人变成他时,还以为自己身在梦里。
揉了揉眼睛,还在。
她是趴在小桌上睡的,李成玦拨弄她睡乱的额发,眼睛眯成两弯月牙打趣:“怎么?不认识我了?”
林谙瞬间清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
他两手环胸,一副深思的神态,沉吟道:“我考虑过了,其他地方都没意思,还是想去谙谙姐你们那里爬山。”
林谙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捏着眉心面无表情地说:“回去回去,下一站你下次去买回海城的票。”
他嘟囔着嘴摇头:“我都上车了,而且票很难买的,我本来想买两张卧铺,结果那个人就给我搞到了一张。”
林谙缓缓转过头看他:“那你的票呢?”
他耸耸肩:“跟你旁边的人换了啊。”
“……”
林谙眨了眨眼,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天真。
似乎猜到她的想法,他挪身紧挨她坐:“哎呀不就一张票嘛,我要不跟人家换哪能跟你坐一起。”
漫长的归途,如果有人陪着确实是件欣喜的事,可这个人是李成玦,林谙觉得不妥,轻推了他一下:“你去换回来,相信我,你坐不住的。”
一天的车程才过去四五个小时,这大少爷能坐得住就见鬼了,以前给他上四十分钟的课都坐不住跑来跑去。
李成玦倒没立刻拒绝,皱眉想了一下,才说:“那我换回来,你去睡。”
林谙气结:“你自己买的票。”
他也说:“那我想给谁睡就给谁睡。”
“去换回来。”
“不换不换,而且现在晚上,人家都睡下了的,换不了了吧。”
原先坐林谙旁边的是个中年男子,李成玦在提出换卧铺换硬座时对方当然高兴,但也善意地提醒过他卧铺车厢晚上不能走动,换了后他这一整晚就只能坐着等天亮了。
林谙拿出手机一看,这才发现已经过了九点。
见她气闷地抿着嘴,李成玦眼珠子得意地转了圈,从座位底下拿出个小小的保温桶,颇有些讨好地说:“谙谙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谙扭头面朝窗外。
不看。
他兀自揭开保温桶的盖子,脸凑过去深嗅夸张地感叹:“白滚滚的汤圆,好香啊。”
保温桶的保温效果很好,丝丝热气从里面冒出来,林谙上车时四点多,找到座位放了行李后就开始睡觉,晚饭没吃。
她手撑着侧脸不动,留个后脑勺给他,后者还在劝:“谙谙姐,你尝尝嘛,我特意让阿姨做给你的呢。”
不吃。
给他气饱了。
车厢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林谙不理他,坐他们对面的一个中年妇女却看笑了:“小伙子对你女朋友真好哩,还特意给你带饭上车,阿妹你就莫闹脾气了啦。”
林谙耳朵泛红,转过来尴尬地解释:“我们不是…他是我弟弟……”
那位阿姨又劝:“那姐姐也不要生弟弟的气了嘛,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
“就是。”
李成玦压住嘴角的笑附和,把保温桶放在她面前,“喏,快吃吧我的好姐姐,再放就冷了。”
这样的语气,倒显得她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林谙郁闷地瘪着嘴,抽出勺子舀一个喂到嘴里,他当即眉开眼笑,有种傻乎乎的纯真。
“好吃吗?”
林谙不情不愿地咀嚼,没答他的问题,等咽下后问他:“回去的票买了没?”
“买了买了,我爷爷知道我出来的,我跟他讲了会在过年前回去。”
说着从衣服兜里拿出回程票给她看,他这次出门借口是跟同学一起,除了没同学之外其余半句不假。
春运期间一票难求,见他还晓得买回程票没傻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林谙的心情舒畅了点点,嘱咐说:“好了。”
“嗯,明白。”
“好吃吗谙谙姐?”
“唔,还行。”
这些年在火车上饿了都是吃泡面和饼干的林谙,也在火车上吃到了最美味的汤圆。




旧城谙 我们换个地方睡
李成玦确实坐不住,这是他头一次坐硬座,偏偏又赶上春运大潮,车厢人满为患没处走动,他想跟林谙聊天打发时间,林谙确实也陪他说话了,聊到后来一脸倦容,把唯一的u形枕交给他后往桌上一趴倒头就睡。
李成玦望完头顶又看窗外,纠结了好多个来回也舍不得吵醒她。
时至深夜,整节车厢的人七七八八都已经睡下,甚至有的人发出断断续续的打呼声,对睡眠环境挑剔的他只能干坐着等天亮。
票是自己买的,哭着也得熬过去。
林谙也不好过,趴着睡久了腰酸,受不了了又坐起来改为靠窗睡,这样睡没半小时又觉得脖子疼,反正怎么都不够舒坦,迷迷糊糊中想起还有个李成玦,眼睛睁开半条缝想看看他的情况。
后者正瞪着眼看头顶的夜灯发呆,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看过来,林谙揉了揉眼,轻轻呢喃:“睡不着吗?”
“嗯。”
见她醒了,李成玦把u形枕取下来,“我用不着,你用吧。”
也没问她的意见,拨开她垂在肩两侧的头发给她戴好,声音也低了许多:“好了,快睡吧。”
脖子舒服了一点,林谙便说:“那我们换个位置,你趴着睡。”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有小桌板,困得不行时能趴一会儿也是好的。
李成玦清醒得很,本来想说不用他睡不着,可瞥见她背靠窗的画面灵机一动,挑眉应下了她的提议。
“好的。”
两人起身换位,林谙拢了拢外套复又阖眼睡去,两手环胸正坐着的睡姿,一侧是过道一侧是他。
李成玦趴在小桌上假寐,他熬夜习惯了,神头还行,就是想让眼睛休息休息。
估摸着差不多时候了睁眼,林谙已改为侧睡面朝向他,披散的长发挡住大半张脸。
李成玦坐直身体,悄不声息地往她那边靠,跟做贼一样,胳膊碰到她的胳膊时,抿着嘴也压不住笑。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静静坐等小鱼上钩。
可对方并不如他的意,这一边脖子睡酸的林谙转了个身,面朝另一边继续睡了。
李成玦对着她的背挤眉弄眼,按耐住想把她掰转回来靠着自己睡的冲动,忿忿地扭过头不再看她。
哼。
他望着车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闷闷不乐地傻坐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东西忽然砸到自己的肩膀。
他扭转过脖子,熬夜让人的神经变得迟钝,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愣了几秒,而后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醒过来时已是清晨,火车广播放着轻快的音乐,似乎还有人在耳边断断续续地轻喊,她应声睁开惺忪的睡眼,余光里李成玦略显疲惫的脸正俯视她,“谙谙姐,先醒一醒,我们换个地方睡。”
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是团浆糊,她嗡嗡地应了声嗯坐起,手指拨弄走唇边的头发,视线无意扫到刚才枕着的地方,迷糊地眨了眨眼。
嗯?
李成玦活动右边的臂弯,一晚上不敢动肌肉酸麻得不行,心里却美滋滋的,手掌搭上她肩头,柔声说:“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神色坦荡自然。
林谙默不作声地一点头,跟着他站起来。
李成玦带她去了卧铺车厢,黄牛虽然只给他搞到了硬卧,但幸好是比较方便的下铺,原先跟他换票的人已经到站下车,被人睡过的床铺有些凌乱,他抽出床底下的行李箱打开,神奇地取出来一条浅灰色绒毯,三两下铺好后按着她的肩膀坐下:“好了,睡吧。”
他睡不惯酒店的被褥,出门都会自己带条毯子,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林谙要站起来:“你睡吧,下午四点多才下车。”
他眼球有点红肿,脸色也不太好,大抵是一夜没睡。
李成玦按住她的肩膀:“你睡。”
他看了眼手表,说:“这样吧,你睡到十二点,吃了午饭换我。”
林谙咬了咬唇,面露犹豫。
她知道,她不睡他也不会睡的,到时两个人都没神。
见她还在纠结,李成玦把她往床上推无奈地催促:“快点睡吧我的姐姐,再耽误就要下车了。”
她叹声气,终于妥协:“那你到时叫我。”
“嗯。”
林谙脱鞋上床,绒毯是照着他的个子带的,连带着下方的枕头铺满整张床,等她躺下后李成玦又把另一边折过来盖在她身上掖好,最后才是火车提供的棉被。
“好了,快点睡吧,我守着你。”
“嗯……”
林谙昨晚当然也不可能睡得多好,头沾上枕头后困意便袭来,很快沉入了梦乡。
那时候的快乐如此简单,他拿着本书坐在床沿,时不时看一眼她的睡脸,笑容开心又满足。




旧城谙 你如果把我丢下怎么办
好在没有晚点,走出火车站的那一刻,李成玦只觉头顶的天空亮堂了许多,一连深呼吸几口气感叹:“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他右手拖行李箱右手拉她手腕,兴冲冲地催促:“谙谙姐你家在哪里,我们打车过去吧我请客。”
“没有出租车。”
林谙眼角余光睨他,淡淡地说:“我们现在走去西站赶最后一班大巴,再坐两小时汽车就到县城了。”
“……”
笑容从脸上消失,他升起不详的预感:“那到县城后呢?”
“再坐四十分钟的黑车到镇上。”
“……”
李成玦想死的心都有了:“谙谙姐,你杀了我吧。”
他忽然蹲在地上,两手撑头抱怨:“不走了不走了,我睡大街吧。”
人生地不熟的,林谙当然不敢把他留在这里,心里啐了句活该,掌心轻拍下他的发顶:“别发闹骚,快起来走了。”
晚了没车回去还得在这耽误一晚。
李成玦也就说个玩笑闹一闹,看到她拖着行李箱走了赶忙跟上去,跟知小蜜蜂一样围着她嗡嗡转:“我们俩换个行李箱。”
斑马线路口,林谙停下来等红灯过去,随口问:“为什么?”
“以防万一啰,你要是把我丢下了怎么办?”
林谙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丢下你?”
“谁说得准呢。”
他开玩笑地说完轻哼一声,把她的大行李箱换到了自己手里,而后冲她得意地笑。
林谙摇摇头。
随他吧。
“绿灯,走了。”
“嗯。”
她拖着他小了近一半的行李箱,步伐轻快了不少,两人并排着走过马路,不远处有个小摊在卖烤热狗,他当即眼冒星光,快速地说了句等等我后行李箱一丢小跑了过去,林谙站在原地无语地摇头,又气又想笑。
这是十六岁的李成玦,挑剔到出门要自带张毛毯,又随便到只要路边摊的热狗都能满足。
林谙家在秀水县下面的一个乡镇,两人到达县城时近晚上八点,下车了就有黑车去镇上,人坐满就走,他们俩运气挺好,才上车不久就凑够了一车。
车子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林谙应付他问这问那的同时神态若有所思,等下车后没立刻回家,而是领着他七拐八绕地找到一家家庭宾馆。
林谙跟他交待:“这是我同学父母家开的,虽然外面看着不怎么样,但里面的卫生条件还行,你先在这边住下,我明早来找你,有急事打我电话。”
李成玦嘴上说要去她家,但也明白冒贸然前去很不妥,听从她的安排,激动地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爬山?”
常年缺乏运动的林谙想扶额,敷衍道:“再说吧。”
把他安顿好已经过了九点半,两个人奔波了一天都还没吃晚饭,林谙带他去吃宵夜,路上李成玦才想到一个问题:“你等下怎么回去?”
“我弟会来接我。”
刚下车林南就来了电话问她到了哪,他那时去了卫生间没听到。
李成玦瘪着嘴,想到吃完东西就要跟她分开,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寒凉的冬夜,走了约莫有七八分钟,林谙带他进了家清汤粉馆,给两人各点了碗羊肉粉丝,转身就看到了熟人。
对方也看到了她,惊喜地打招呼:“林谙,你回来了。”
“嗯,我们好久没见了。”
是她小时候的玩伴,跟她一样的年纪,初中毕业就南下打工了,没一年就在外地结了婚,回娘家后带着六岁的儿子来吃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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