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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白
伏城听了,把聊天软件点开。划了两下,开始逐个群聊设置屏蔽:“公司群里拜年抢红包呢。”后来屏蔽到手软,他放弃,直接把账号给退了:“放心吧,我也跟他们说了,今天要陪老婆过年,谁敢给我打电话,明年直接减薪。”
手机隔空抛回架子,重重一声,也不知道是否安好。希遥笑了:“万一有正事呢?”
“能有什么正事?大过年的。”
伏城垂眼瞥过去,她的妆卸干净了,一张脸清清淡淡,碎发湿了贴在额角,皮肤被温水浸得很润,在灯光下亮盈盈的。看了一会,他猛地伸手,把她抱过来:“你就是正事。”
他把她调转个方向,面朝他坐在他腿上。大腿皮肤在水底接触交融,希遥手搭着他肩,不太自在地四下看看:“你别闹。”
“没事。”伏城摸摸她的背,确定不会冷,“你怕什么?这是独立的池子,又没别人。”
手掌覆着她肩胛慢慢下滑,摸到她泳衣的系带,食指勾住,绕着轻轻打圈:“你在这裸浴都没人管你。”
希遥一僵,背过手去按住:“你敢解开试试。”
伏城仰着头,笑出声来:“好,那不解,就抱一抱。”
手臂落下来圈住腰,没胆量再动别处。不过谁叫她皮肤太滑,老实了不到半分钟,欲望突破理智,他隔着泳衣摸上她胸,眯着眼,抬起下颌去索吻。
希遥没法,俯身在他嘴角啄了一下。伏城逮住机会,立刻按住她后脑不准走,舌头蛮横探进去,在口腔里一顿乱搅。
急促温暖的气息洒在她脸上,那袭胸的手也没闲着。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捏揉乳房,搓捻顶端,驾轻就熟地拨弄调情,微妙的感觉顺着神经蔓延开,希遥屏住呼吸,没多久,觉得脸颊后颈一片热。
她闭着眼,忍不住抓紧他肩膀。不知什么时候叩着后腰的那只手也开始作乱,五指捏着她的臀,带着她前后轻轻地晃。
水里阻力小得多,她轻而易举被他驱使摆腰,腿心沿着早已硬挺的东西来回磨蹭。柱身磨过唇缝,碾到肉珠,一阵阵模糊感觉,起初还是慢慢的,后来就越来越快,不知不觉她动情,胸脯起伏着主动蹭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醒神挣开他的嘴。
可惜表情管理不够好,一睁眼,本能的迷离神色被他看个通透。
对视不到半秒,希遥把目光淡淡移开。伏城松了手,手肘支在岸上,挺腰又顶了顶她,歪头笑问:“有这么舒服?”
希遥唇角抽了抽:“闭嘴。”
伏城两指一捏,嘴边一划,乖乖拉上拉链。没过多久,又忽然开麦,手往她腿缝探过去:“刚才还没到吧。我帮你啊?”
手指隔着布料碰到,好像真是有意帮她爽爽,他捏住她胯,不由分说摸准她肿胀浑圆的阴蒂,上来就是一阵激烈揉弄。
他的手灵活而有技巧,快速震颤,再加上布料摩擦,颗粒感和力道并重。希遥措手不及,也可能因为年前伏城太忙,他们有日子没做,没几下,下身汇聚一阵酸涩,两腿给他捻得直抖。
她一阵慌,扭着腰躲。挣扎呻吟,用力打他肩膀:“你干什么,你变态啊!”
眼见她哆哆嗦嗦真快到顶,伏城好心手。希遥松了气大口地喘,没等反应,他把她打横抱起来,一抬腿跨上岸,扯过条浴巾给她裹上。
裹好了,抱着继续往回走。希遥给他搞得莫名奇妙:“这就泡完了?干吗去啊?”
“你说干吗去?”伏城低头看看她,“回房间,办正事去。”
急迫的人效率都高,他把她丢到浴室冲了冲,很快又丢到床上。希遥躺在床上啧声摇头,看着他跪在她腿间弓腰戴套,趁他手里忙着,她抬脚踩上他腹肌,脚趾沿着肌肉轮廓画线:“在公司住了不到一星期,就这么想我?”
伏城眼皮掀了掀:“是啊,小别胜新婚,你不知道?”
干瘪包装丢进垃圾桶,他没多说,直接压下来。一手捏住希遥的下巴接吻,一手沿着她小腹摸了下去,指尖探进隐秘处,他顿一顿,笑了:“还说我呢,我看你也挺想我的。”
希遥一愣,伏城支起身子,往她身下扫一眼:“都湿成这样了……”
他在她腿间摸了一把,抬手要给她看证据。希遥震惊,立刻按住:“不用看了,谢谢。”
伏城“嗤”地一声笑出来,希遥咬牙瞪他:“你别自作多情好不好,还不是刚才被你弄的?这是生理反应。”
他笑得更厉害,两手抓住她腿:“好好,那还是我更想你。”
真无语,做生意的胜负欲都这么强吗?连这事都要分个高下。伏城一手掐住她两只脚踝,把她两腿并在一起,向上折。
不过也没关系,嘴上让让她,至于真假,他心里知道就好。
把她折到膝盖几乎触碰胸口,大腿根的肉夹着私处,光亮淋漓的一道细缝。希遥忍不住抬头:“这是什么羞耻的姿势……”
下一秒伏城沉下腰,直挺挺地插进去。
缓慢而有力的持续侵入,坚硬的阴茎把她一点点破开。希遥皱眉张口,“啊”了一下:“你慢点啊,好胀。”
没见过这么粗鲁的,才素了几天,那些温柔技巧全忘了,一夜回到解放前。她绷着小腹,气得伸手去掐他胳膊上的肉,伏城被她夹得正爽,一边动,一边敷衍:“我错了,我轻轻的。”
她湿得太凶,甬道细嫩温滑,埋进去的滋味太销魂。伏城按着她用力抽送一阵,听她在那喋喋不休抱怨,他嘴上不搭理,下身却故意往最深处顶,果然没过一会,顶得这人住口抿唇,眼睛也闭上了。
他好笑,松开她脚踝,分开她两腿挂在腰上。身子俯下去,一手撑着床,一手扣进她指缝,下身耸动着,密密吻她侧颈:“现在还难受吗?”
希遥环住他,低低地说:“不难受了。”
身体被他弄得一颤一颤,她拧着眉,仰起脖子:“啊,你……”
“我顶哪儿你舒服,”伏城顺势打断她话,诚挚发问,“你告诉我。”
“……”
故意的吧?
希遥睁开眼,不知道又搞什么鬼:“你不是知道?”
“小半个月没做,有点忘了。”他无辜又认真,“哪儿来着……这儿?”
顶端一下子结结实实戳到某处,希遥心口一软,一阵酥麻从小腹乍然腾起。她反射般夹腿,紧紧扣住伏城的后腰,还没开口,又被他朝那儿狠狠顶一下,然后对准了慢条斯理地磨。
“是不是这里啊?”
可能她天生敏感一些,自从被他找到弱点所在,回回都到得很快。更别说这一次,本来就提前被他弄得进了状态,现在又摁着她准打击,两个字,要命。
晕眩又崩溃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希遥咬着下唇,手指抠紧他后颈:“是,就是这儿,你轻点……”
身体不受控地弓起,喉间的哭吟断断续续。伏城倒是不急,还是那个节奏,一抽一挺,稳步前进,等她腿根开始打颤,他手臂穿过她后腰,把她捞起来。
希遥双腿打开,跨坐在他腿上。刚坐好,身下的人已经抱着她快速动了起来,她挺立的乳尖来回摩擦着他胸膛,伏城跪在床上,两手牢牢捏着她腰侧,向上大力操弄。
“别,别……”最深处顶得她眼眶都泛酸,她预感不妙,失声喊,脚胡乱蹬踹。
是真的爽,可也真的受不太了。痛苦与快意交杂袭击,希遥忍不住叫出来,一声大过一声,没承受几下重重的侵入,她到了极限,腰腹绷直,浑身战栗,温热的水液涌出,沿着腿缝往下倾泻。
伏城即时停住,感受她阵阵强力的吮绞,见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闭眼发抖。他一下下去捋她的后背,把脸凑过去,跟她贴着:“感觉怎么样?”
她好半天才出声,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你个疯子。”
伏城笑得胸腔在颤,没再说什么。希遥喘息着坐在他身上,他松开她仰面躺下去,两手交迭,枕在脑后,等她缓过来一些,又开始小幅度顶胯,在她酸胀不已的肉褶里慢慢耸动。
就是这样都受不太住,希遥双手按着他腹肌,大腿支起,要往上逃。可惜腿根早没劲了,她又落回来,向他求饶:“太深了,我腰酸……”
伏城叹口气,一脸「谁叫我这么优秀,我也没办法」,两手捏住她臀瓣,把她往上托,换作在穴口浅浅戳弄。
没一会,这祖宗又喊起来:“慢一点慢一点。”
伏城抬起眼:“……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客栈窗檐上落了密密的雪粒。希遥扭头望过去,隔着层纱帘看不太清,她倏地直起身,手拍着他胸膛:“快快快,我要去看雪。”
……说慢点的是她,说要快的也是她。伏城哭笑不得,把她脑袋掰回来:“才刚开始下,有什么好看的。”他把自己支起来,然后扳着肩把她放倒:“帮个忙,弄完了我陪你看。”
看她实在是累了,他选个最轻松的姿势,让她侧躺。折起她一条腿挂在手臂上,他从背后把她抱住,两手在她胸腹上摩挲。
借着她的湿润,他顺畅地一入到底。头部探入温软腔道,他得趣,箍着她的身体进进出出,胸贴着背,下巴抵着肩,他偏头去吻她耳垂,吻得她背上一片片的酥麻。
希遥早没力气了,咬唇忍耐,张着腿任他摆布。汩汩快意像是要从底下喷涌出来,她手抓着床单,无助地望着床头昏暗的小灯,窗外边早有小孩子在细薄晶莹的雪地里奔跑,尖尖的喊,朗朗的笑,攀着雪花扶摇而上。
有人在她身后卖力,汗流浃背,粗喘喷在她颈窝里。她身子软着,心也软了,不知怎么,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她扬起脸,回头看着他:“你想不想要个孩子啊?”
释放的欲望濒临边缘,伏城浑身颤着,手臂紧。最后几下大力冲撞,他按着她的小腹射出来,睁开眼时,被汗水迷了眼睛。





漏光 番外:冬(二)
不知是余韵未过,还是被她的话冲昏了头脑,伏城有些迷茫地看着她,下身还在本能地挺动。
好半天,才停了动作。
他喘着,慢慢低下头,脸贴在她的肩胛。从背后默默抱了她一会,然后把自己退出来,跪坐着把套子摘了:“你是认真的,还是随口一说?”
“我不知道。”希遥转过身来,脑袋枕在胳膊上,望着窗外喃喃,“ 我也不知道……我们该不该要一个。”
雪越下越大,是静的,可又簌簌有声。
她想着这个问题,以前是真的从没考虑过,原因也很简单,她没有母亲,便自觉做不好母亲——两个压根没得到过父爱母爱的人,要怎么去做一双好父母?学都没得学。
因此她总对这事避而不谈。反正一个人也自在惯了,多个拖油瓶,还要心思。
而现在,或许是年龄到了,忘了哪个心理学家把人生的危机分段,到她这个年纪,就该面临繁衍还是停滞的抉择;也或许是被周围人影响,胡婷婷跟陶正一天到晚在朋友圈晒小胡桃的照片日常,伏城笑着拿给她看时,她偶尔也会想,是不是他其实很喜欢小孩,只是见她没那意向,才没有主动提过。
总而言之,影响她的因素太多了。到现在她脑子一团乱,已经揪不出哪个才是元凶。
她心里没底,也没有答案。抬起眼看着伏城,他神色倒是没什么大变化,好像也没太走心,一边擦着手,一边平淡地说:“看你,都行,我无所谓。”
这是什么敷衍的言论?希遥气不打一处来:“我给你一次重新回答我的机会。”
伏城蓦地笑了,手里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他珍惜这次机会,直起腰在她面前坐好,看着她的眼睛:“我想要。”
还以为要逼问好久,没想到这么坦率就招了。希遥愣了愣:“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不是也没问过我吗?”
那倒也是。她点点头,伏城朝她挪近,挨着她坐:“所以我说啊……我自己想要有什么用,还不是得看你。”
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希遥沉默,由着他把自己拉到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胸膛,那上面一层潮湿的汗意,他的心脏在蓬勃起跳,一声一声,是美好的生命。
她静了一会,也想了好一会。后来抬起头说:“我拿不准。那要不我们看看缘分?”
“看缘分……”琢磨一秒,伏城懂了,“你真想好了?”
希遥确定点头,他笑了,立刻把她抱住。手扣着后脑去吻她,摇摇晃晃腻歪了半天,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看了看垃圾桶,回过头时表情有点遗憾:“你怎么不早说啊?刚才这个……浪了。”
希遥莫名奇妙地“啊?”了一下,接着爆发笑声:“你差这一次吗?”
伏城不管,拉过她手,往自己下面按:“反正怪可惜的,要不弥补一下吧,你看,我一点都不累。”
兴高采烈的人太可怕了,希遥狠狠踹他一脚,死里逃生。她披上件衣服跑到露台,新年的夜晚万家灯火,纷纷扬扬的鹅毛雪从半空往下落。
她看着满目的洁白,踮起脚,呼吸清冷新鲜的空气。伏城从屋里又拿件外套出来给她裹上,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这是徐逸州去世的第叁年,伏子熠出狱的第一年。公司、家庭、朋友……365天里,大小事件繁复跌宕,他们笑过怒过,抱过也吵过。
可终究又是平和幸福的一年,当新年的烟花在山际绽开,他们还是牵着手,在夜色里看雪。
伏城揽着希遥的肩,低下头去亲她脸颊。寒气把她鼻尖摧得发红,他曲起食指去刮,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就在这时候响起来。
沉默,像今晚的康桥,两个人眨着眼对视,希遥率先笑出声:“谁这么大的胆子,减薪啊?”
伏城咬牙切齿:“我可不是说着玩的……”
气呼呼回屋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他又不气了。
甚至开始庆幸这大哥挑了这时候打,起码让他专心办完了事,照以前回回坏他好事的尿性,这已经非常难得。
人间卑微莫过于此。
伏城接了电话,高彦礼喜气洋洋的嗓音自带新春bgm:“过年好啊哥!最近怎么样,挺好的吧?”
无事不登叁宝殿,作息都给颠倒成纽约时间的高大编剧百忙之中给他打电话,那必然是要来旬安了,死皮赖脸找人包吃包住。
伏城懒得跟他客套,直接问航班班次。高彦礼嘿嘿傻笑:“哥你怎么就这么聪明,不愧是当大老板的料!我都还没好意思说呢……”
“你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伏城冷笑一声,“行了,明天中午见,到时候我跟你姐去接你。”
于是原定叁天的跨年假被迫压缩成两天半,第二天一早两人从邻省开车回旬安,行李都没来得及卸,直奔机场去接人。
高彦礼深谙礼尚往来之道,给希遥带了一小盆雏菊苗。希遥接过去护在怀里,伏城倚着后备箱冷眼鄙夷:“你看你抠的,就送盆草啊?还不如不送呢,丢人。”
“你眼里就剩钱了是吧?”高彦礼梗着脖子,“一卖药的,你懂什么浪漫!”
伏城脸黑了,拽开车门启动车子。
高彦礼拉着希遥坐后座聊天,一路絮絮叨叨讲他写的那部网剧,什么青春励志友情爱情,伏城听不下去,从后视镜瞄一眼:“你一个单身时长27年的,好意思写爱情故事?你别误人子弟吧。”
“你不懂!”高彦礼还是那句,“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咱拿视率说话好吧?今年夏天那部最火的校园剧,你听说没有,我是主笔!”
“这我到哪听说去?我们又不看这类型的。”伏城打着方向盘,“你这大编剧自己飞黄腾达了,也不跟我们这些亲戚长辈联系……”
这老气横秋的语气,颇有点家乡父老的感觉。高彦礼不禁愧疚又感动,感动之余又觉得好像被人占了便宜。
他搔搔后脑:“不是不联系,实在是作息不合适,我总不能大半夜的找你唠嗑吧?不过最近啊我调整回来了!”从后视镜对上伏城的目光,他邪魅一笑:“这不……为了追个妹子。”
“哟,铁树开花了。”
“唉,就是真难啊!”高彦礼愁得慌,“你说我这男女主角吧,我让他们在一块,他们就能在一块。这换成真人了,我可不能做人家的主啊!”
他攀上前座:“哥,好哥哥,你给我传授传授经验呗。当年你是怎么把我姐这么个高冷大美女追到手的?”
“追女人还不简单?”伏城淡淡装逼,余光瞥见希遥抬起头,他顿了顿,求生欲让内容急转直下,“脸皮厚就行了。我给你姐表白的时候,她扇了我一巴掌,后来分手了我求复合,她又扇了我一巴掌……”
“伏城!”希遥高声警告。
“……所以你吧,平时就多扇扇自己,”伏城充耳不闻,继续言传身教,“练出来了,关键时候用得上,一旦遇见你姐这类型的,别给人扇晕了。”
话没说完,希遥忍不住了,伸直胳膊要来捂他的嘴。高彦礼笑得直抽,伏城仗着自己在前座,冲她挑衅扬眉,闹完了说:“还没问,这大年初一,你来旬安干吗?”
从前他来这儿,无非两个理由,要么看望他干爹徐逸州,要么来找他女朋友周茉。但如今这些人走的走散的散,这城市对他而言还能剩了什么,总不能真是特地来给他这老同学拜年?
高彦礼“害”了一声:“干吗?来踩踩点呗!我爸妈出国旅游去了,我自己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说着聊起他那部电影,开春就开机,校园部分的取景地选在旬安一所贵族中学。
“我写的时候吧,脑子里想的是咱们高中那结构。”高彦礼说,“这换了个学校,教学楼啊操场啊都不一样了,剧情肯定得改……哎,这一路经不经过啊?要不你到那把我放下来,我进去溜达溜达。”
伏城点开导航:“学校叫什么名?”
“还挺好听的个名呢,”高彦礼说,“叫墨园中学。”
“……”
不太正常的沉默,高彦礼看看傻眼的希遥,再看看无语的伏城:“你俩咋啦?”
他们之间向来有话直说。所以伏城也不隐瞒:“周茉毕业之后留在旬安了。”
高彦礼愣了愣:“哦,是吗。”不懂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提起这人,他也不太自在,“然后呢?”
“她现在在中学当英语老师……”伏城点着屏幕,去墨园的路线已经规划好,“就在这儿。”
车子到路口掉头,往市南区驶去。高彦礼静了一会:“这么巧啊。”
窗外又开始下雪。上了高架往下看,这座城市白茫茫的,朦胧干净,像场童话。
高彦礼扭头朝外:“那她现在是……应该回家过年了吧?”
“不一定。”伏城说,“当年那事一出,她就跟她家里闹掰了。这会估计还在旬安吧……也不知道是租了房子还是住学校宿舍。”
这么一来,高彦礼明白为什么要提她了,原来是担心撞见。而他自己又为什么要问那句?难不成他还期待着什么,他说不清。
他手抵在唇边咳嗽一下,语气尽量平淡:“这可是老朋友了。要真遇见,大过年的,我请她吃个饭。”
说完,伏城匪夷所思地看看他,那表情好像觉得他有病。
高彦礼讪讪地笑,心想这卖药的知道个屁?当年他跟周茉吃散伙饭的时候,实在没得说了,可又不想走,他低头捏着筷子,一下一下把那盘蛋炒饭戳得到处都是:“这馆子真他妈难吃。下次吧,下次我请你吃好的。”
他们早没下次了,不过当时的话倒还一直记着。除了说出口的,还有没说出口的,有句“能不能重新开始”在他嘴边绕了又绕,到最后还是被他咽下去。
后来这么多年,他在心里骂自己窝囊。不就是个女的吗?怎么一见了她,他连自尊都不要了。
可也是直到最近,他才忽然间有点想明白。或许他当时并不是想原谅她,也不是有那肚量既往不咎。那句话,好像只是字面意思的妄想——要是真能重新开始就好了。
怎么说呢,毕竟年少时候感情难得,后来他再也没那么纯粹过了。还真是有点难忘。
他看着外边楼啊树啊的虚影,白花花一片,晃得他眼酸。痴痴呆呆发了一路的愣,伏城刹车的时候,他脸撞在前边椅背上。
“到了。”
高彦礼醒神回头,全城最贵的贵族中学名不虚传,环境优美,背山面水。他隔着黑色镂雕围墙,看见覆盖白雪的红色欧式尖顶,花卉林木,鸟兽虫鱼……这他娘的是学校?
穷人的尊严遭到重创,他张着嘴,伏城解开安全带:“赶紧的,下车。”
好半天,高彦礼清清嗓:“……那什么哥,我想了想,要不还是等开机……”
“?”这翻脸比翻书都快。伏城眯起眼,总裁的危险气息有那味了:“我绕了半个城送你过来,你又不去了?玩我呢?”
“对不住对不住,”高彦礼哈哈笑,“这样,我赔罪!姐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临近正午,阳光晒得屋顶积雪晶晶亮。伏城气得回身掐了他一顿,没办法,只好重新定导航路线,车子缓缓驶离校区,宽阔的马路静而空,大概没人会知道他们来过。
高彦礼回头,从后窗望着那陡峭的屋顶。雪化了,沿着瓦楞大片大片地滑下来,滑出屋檐,在半空作斜抛,扑扑簌簌,像一道瀑布。
这让他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酝州一中,很类似的景象,那时他经过教学楼的天井,被屋顶飞下来的雪砸了个痛快。他正抱着头嚎,听见头顶的哄笑,他仰起头,看见走廊站了一排的看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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