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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微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鲁班尺
易士奇不由得一阵感叹,这湘西原始之地竟有如此的美景,看来越是无人烟的地方,景色越是奇秀。
远处传来长长的苍凉的号子声,易士奇举目遥望,那是上游漂流下来的竹排,有船工立于上撑筏。于是他走到了浅滩处挥手示意。
湘人率直乐于助人,他们把易士奇拽上了竹排。
易士奇告诉他们,自己是徒步探险者,迷了路,装备也弄掉了,十分狼狈,请船工将他带出谷去。
放排的船工告诉他,这是沅水。沅水从贵州发源进入湘西,一路上巫水、舞水、辰水、酉水不断汇入沅水,最后入洞庭湖。
我见此地奇峰异石,突兀耸立,溪绕云谷,绝壁生烟,端的是景色古朴奇秀,真想不到如此深山之中竟藏有这样的去处。易士奇感慨道。
那船工笑将起来,说道:一看您就是文人,讲话文绉绉的,可惜竟然不识武陵源。
这就是武陵源当年大画家吴冠中偶然行至武陵源,为其山水所倾倒,发出明珠遗落深山之感叹,莫非就是此处易士奇惊讶道。
易士奇立于竹排之上,见那两岸块块梯田、一间间房舍星星点点的点缀于青山绿水间,绿树四合,青砖灰瓦,炊烟袅袅,数只长着储水囊,羽毛艳丽的雉鸡正在溪边痛饮,一幅原始苍茫,自然平和之色,一切烦恼抛诸脑后。想不到一番落难,竟然误入武陵源,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执小华之手,隐居此山水之间偕老,岂不快哉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前方右岸似是一个大墟镇,船工告诉说,此镇名叫太平镇,有公路通往云贵等地。
易士奇告别热心的船工,登上岸来,镇上熙熙攘攘十分热闹,沿江岸是一溜儿装修得古色古香的饭馆,他信步走了过去。已经一天多粒米未进,腹中甚感饥饿,随便走入了一家,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老板,要不要尝尝本地特有的直口鲮和银鱼,很好吃呢。湖南妹子服务员笑容满面。
易士奇点了沅江特产的这两种鱼,同时询问长途客运站和班次的情况。
先生去哪儿这儿没有夜班车。邻座的一位学者模样的老先生操着一口标准的京腔接茬道。
易士奇说准备西去贵州,那老者告诉他每日只有一班,上午九时发车,今天是走不成了,只有住下了。
边吃边聊,原来那老先生姓兰,是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研究员,在武陵源一带原始森林中进行国家863生物多样性保护课题研究,至今已经年余。
武陵源最多的是猕猴,山涧溪流里也有数量可观的大鲵,就是娃娃鱼,森林深处可能还存在一些至今我们可能还不知道的昆虫物种,真是个动植物宝库啊。兰教授充满激情的说道。
兰教授,您知道有一种昆虫叫做五毒蛭的吗易士奇问道。
五毒蛭你说的是环节动物门下的蛭纲里的一种蚂蟥吧这一纲动物大多栖息在淡水中,也有生活在潮湿的草地和森林里的旱蚂蟥。目前已知的蛭纲动物大致有500多种,头部有吸盘,大部分都是口吸血或吸体液的外寄生者。兰教授说道。
是产于云南哀牢山中的哀牢五毒蛭。易士奇补充道。
兰教授想了想,道:据我所知,云南南部一直到印度支那的某些地方,山间小路旁的那些灌草丛中埋伏着无数危险的旱蚂蟥,它们嗜血成性,专门袭击过往行人和牲畜。这些蚂璜像2-3厘米长的铁钉那样细长,隐藏在灌草枝叶中,不易发觉,每当有人畜靠近时,它们就会沾附在身上,钻入衣内吸吮肌肤下的鲜血,由于它能分泌一种特殊的溶血物质,不仅使受害者毫无痛感,而且伤口流血不止,十分可怕。哀牢山正是位于这一区域。
它们吸食人脑吗易士奇接着问。
它们的躯体是不能够穿透人体皮肤的。但我知道,牛如果吃进了沾有旱蚂蟥的青草,数月后就会发疯死亡,临床解剖可以发现牛的大脑中繁殖有大量的小蚂蟥,这些蚂蟥的后代疯狂的吞噬牛的脑组织,最终导致牛的死亡,当今医学也是束手无策的。兰教授解释道。
如果人吃进了旱蚂蟥,那或许也会同样的跑到脑子里去吧易士奇提出假设道。
也许兰教授犹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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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微笑 18.重返山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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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士奇向兰教授讲述了山阴村七名死者的情况,大脑都不见了,而且脸上都挂着古怪的微笑,他听人说有可能为云南哀牢山区的五毒蛭所害,五种毒素导致濒死之人产生苦怒哀愁喜五种表情。
世上竟有这事简直匪夷所思如果真的是如你所说,这可是一个难得的研究课题呀。兰教授半信半疑道。
千真万确。易士奇郑重说道。
兰教授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还有,还有那像蟑螂一般的黑亮亮的尸虫。易士奇喃喃道。
尸虫兰教授不解。
就是中金蚕蛊的人于垂死之际由口鼻中逃出来的数百只黑色的尸虫,长的很像蟑螂,爬得飞快。易士奇心有余悸的说。
哈哈哈,兰教授笑了起来,金蚕蛊那只是一种迷信的传说,过去在滇湘一带的苗疆,穷山恶水,瘴气传染病流行,劳动人民在于自然界的斗争过程中处于劣势,于是幻想出一些神秘的东西来崇拜和精神上的恐吓。试问,有谁真正见过所谓的金蚕易老师怎么轻信这种无稽之谈
易士奇摸了摸怀中的瓷瓶,淡淡一笑,说道:乌蒙山的山阳镇医院的医生护士,公安局的局长和众多的警官都看见了那一群尸虫,这些尸虫都是从一个老太婆的嘴和鼻子里跑出来的。
这,那些尸虫现在在哪儿兰教授半信半疑道。
山阳镇的街上。
如果能捉到一只,那就值得研究了,如果真的如此,从人体内部组织里孕育出来,一个新的物种,那可是本世纪生物学上的重大发现啊。兰教授脸色憋得通红,自言自语道。
明天,我与你同行。兰教授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次日清晨,易士奇来到了长途汽车站,老远的就发现了如约而来的兰教授。教授白色西装笔挺,架着眼镜,系着一条猩红领带,手里拎着一只黄色牛皮箱。
教授今天穿的这么漂亮。易士奇赞叹不已。
六十多岁啦,再不穿就没有时间了。教授笑道。
两人吃了些早点后,登上了前往贵州的班车。客车经湘西怀化东行进入贵州境内,过黔东走贵阳,黄昏前到达黔西乌蒙山区,大约晚上七八点钟,他们终于回到了山阳镇。
易士奇带着兰教授径直来到了山阳镇派出所。
几天不见,王警官明显的瘦了一圈,眼眶发黑。易士奇介绍了兰教授,不久,赵局长就赶来了。
你们真的看见过尸虫兰教授开门见山。
是的,我们都看见了,黑色的,蟑螂般大小,当它们一齐涌出死者口鼻时,非常恐怖。赵局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边桌上,易士奇向王警官简单汇报了一下湘西之行的过程,他没有提及苗疆女巫和自己死里逃生的经历。
任务完成的很好,没有引起少数民族老百姓的不满,辛苦啦。王警官赞扬有加。
有没有办法能捉到只尸虫回来如见活体,这可是了不起的科学发现啊。兰教授期盼的目光。
大家除了摇摇头外就是默不作声。
当时我们吓得都在往外跑,那些尸虫们在后面追,出了大门,它们就一哄而散不见了。王警官耸耸肩道。
能不能雇用老百姓来找,我可以向院里申请经费。兰教授急切的询问。
找尸虫不,这样容易引起老百姓的恐慌。赵局长否定道。
那就说是找类似蟑螂的一种昆虫好啦,每找到一只奖励一千元钱。兰教授锲而不舍的加上一句,不但为国家做了贡献,而且也许可以从中找到新的破案线索。
那就试试看。赵局长说道。
易士奇领着兰教授住进了上次的那家客栈,拿到钥匙一看,还是以前的那间客房,兰教授皮箱往床上一扔,那张床正是伊古都睡过的。
灯熄了,兰教授兴奋莫名,仍旧喋喋不休。
易士奇则躺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他在想小华。
半夜时分,易士奇偷偷溜进了卫生间,并反扣好门。不多一会儿,听得里面一声轻喝,他在给金蚕喂食
山阴村的不明原因死亡案发案至今已经七个月了,可是仍旧是一头的雾水,没有什么进展,侦破组又是焦急,又是一筹莫展。
派出所已经派出警员陪同兰教授雇请民工清挖污水道、垃圾堆等卫生死角来寻找尸虫,易士奇则来到了小华的临时住所。
这是镇上为山阴村七户人家准备的临时住所,是一排红砖瓦房。李家的大婶告诉易士奇,不知为什么,小华这几天每天早晨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白天从不在家。
她能去哪儿呢易士奇问。
汽车站。大婶说。
易士奇明白了,不由得心里一热,真是山里的傻丫头。
远远的望见车站前的小山坡上,小华倚坐在一株白果树下,默默地凝视着公路的尽头
小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轻轻的回过头来。
易大哥女孩惊呼起来,霎时眼圈红了,晶莹的泪珠在长长的睫毛下打着转。
易士奇心内一酸,说道:我回来了。
山里的女孩儿性情直率,但又腼腆,此刻的小华低下头来,一脸的羞怯之色。
易士奇很想将她搂进怀里,但是不敢,他怕亵渎了女孩那颗纯真的心。
我们离开乌蒙山吧。易士奇说。
女孩点点头。
镇派出所会议室里。
你要走王警官差异的说道。
是的,我也想通了,山阴村的案子有你们公安在办,我们老百姓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况且学校里的假也不能超的太多了。还有,西华委托我照顾他的妹妹,我要带她去深圳了。易士奇道。
你们什么时候走王警官惋惜的问道。
明天。易士奇回答。
晚上,易士奇在小酒馆里宴请兰教授和王警官,小华坐在易士奇身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兰教授把盏说道:易老师,太可惜啦,你要是晚个几天再走,说不定我已经捉住尸虫了,我要把你的名字也署名在发现论文上,这属于我们两人共同的荣誉。
易士奇笑了,端起酒杯说道:不必啦,您就在这慢慢捉吧,有志者事竟成,预祝教授成功。对啦,今天收获如何
今天老百姓捉了数百只的地鳖和蜚蠊,他们称茶婆子和偷油婆,实际上就是昆虫纲蜚蠊目里的蟑螂。没想到这座小镇蟑螂的品种还挺齐全的呢,不但有德国小蠊和美洲大蠊,而且还有几只黑胸大蠊呢。兰教授笑道。
这是一种很讨厌的东西,兰教授,不知用什么办法来清除它们。王警官皱着眉头。
一只成熟的雌蟑螂一年可繁殖近万只后代,它们忍饥耐渴,可以1个月不喝水,3个月不吃东西,而且蟑螂在没有头的情况下仍然可以成活一周。在恶劣的环境条件下,无食又无水时,蟑螂间会立即发生互相残食的现象,大吃小,强吃弱。近年来人们生活条件不断提高,蟑螂的生活条件也越来越好,比如德国小蠊爱吃发酵的食品和饮料,尤其喜爱喝啤酒。兰教授如数家珍般的细说一番。
尸虫侵入到蜚蠊的领地,不知会怎样易士奇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兰教授的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严肃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万一善于啃噬人体内脏的尸虫与繁殖力超强的蟑螂结合在一起,产生基因突变,出现一种新的物种,那可是太恐怖了。它们可能趁你在熟睡的时候,钻入你的鼻孔,吃掉内脏,人类根本无法预防和无处可逃。
小华听到这儿,担心的望着易士奇说:易大哥,那些尸虫真的这么可怕吗
是的。易士奇表情异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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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微笑 19.恐怖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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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客栈的卫生间。
易士奇刚刚给金蚕喂完食,望着身体已基本痊愈的金蚕,心中暖洋洋的,甚至产生了一丝母爱。
蚕儿,你能找得到前次老蛊婆口鼻中跑出来的那些黑色尸虫吗易士奇亲切的问道。
金蚕眨眨眼睛。
蚕儿,找到后立刻杀死它们,一个不留易士奇恶狠狠的说道。
金蚕又眨眨眼睛。
易士奇装好瓷瓶出来,见兰教授鼾声如雷,便悄悄溜出客栈,来到大街上。
夜晚的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见不到。易士奇轻轻掏出瓷瓶,拉出瓶塞。
金光闪处,金蚕已经落在了地上,四下里张望一圈。
走吧,去找到它们。易士奇命令道。
金蚕嗖的一下蹦了出去,像青蛙但比青蛙更轻盈更飘逸,易士奇沿着街道紧紧地跟随着。
金蚕转过两个街口,前面就是镇医院。易士奇悄悄地跟着走进了医院,沿着树丛来到了后院,那里有一个生满锈斑的铁皮垃圾箱。
金蚕跳到垃圾箱前不走了,回过头朝易士奇眨眨眼。易士奇打量着这个垃圾箱,它有一米多高,两米多宽,在地面处有一个翻盖,可以用铁锨进行清理装运。
尸虫就在这里了,易士奇深吸了口气,一摆手,但见金光一闪,那蚕儿早已迫不及待的从翻盖的缝隙处钻了进去。
易士奇听到垃圾箱里一阵吵闹声,像有无数肢节动物在扒挠铁皮箱,发出刺耳的刮削声,那厚重的铁箱竟然也轻微的晃动起来
那混乱的声音渐渐的平息下来,最后归于沉寂。金光晃动,那金蚕已经凯旋而归,站在了易士奇面前。
里面的尸虫都干掉了易士奇问道。
金蚕眨了眨眼睛。
很好,我们回去吧。金蚕又钻入了瓷瓶,易士奇揣好悄悄返回客栈。
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时,由树上跳下一只硕大的尸虫,油亮的甲壳,健壮的肢节,敏捷的触须,肥胖的腹部,狡猾的眼睛,这是雌性尸后。
这雌性尸后异常狡猾和机警,它听到易士奇的脚步就知道危险临近,抢险一步上了树,眼看着尸虫和一些蟑螂们被金蚕一一杀害,却无能为力。
易士奇他们走远,尸后此刻才敢跳下树来,几百只尸虫,最后只有它幸存了下来。
一只纤细的人类的小手悄无声息的伸了过来,轻轻的掐住了雌性尸后,塞进了口中,咔嚓一声咬断了它的身体,咽了下去
次日上午,山阳镇汽车站。易士奇和李小华携带着简单的行囊就要出发了。
小华望着即将离开自己出生和成长的乌蒙山区,心中恋恋不舍,但一想到能够去到自己一直憧憬着的山外世界,心情即难过又兴奋,既然哥哥把她托付给了易大哥,她相信易大哥是个好人,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王警官和兰教授来为他俩送行,兰教授抓住小华,以长辈的口吻叮咛嘱咐一番。这边,易士奇正与王警官交谈着。
此案实在怪异,疑点多却找不到有用的线索,这样下去,恐怕只能搁置起来了。王警官愁眉苦脸。
未必。有两三个疑点是侦破组忽略了的,也许是他们不屑一顾。易士奇道。
哪两三个疑点,快说给我听听。王警官兴致一下起来了。
第一,山阴村的七栋房子是按照鬼谷子玄武七煞阵的方位排列的,这些房子新旧程度相同,很可能是同一时间建筑的,是什么人规划设计的为什么这样排列山阴村原址是做什么的
第二,山阴村七户人家以及七名死者以前有什么关联有什么共同点如曾经共同去过某个地方,或者共同在一个地方工作过等等,要向前追溯,至少要追溯到山阴村建房之前的一段时间。
第三,老蛊婆临死前曾说过她是李西华的母亲,为什么李西华和李小华都闭口不谈此事,是不知道呢还是难于启齿或者另有苦衷上次在派出所,我曾提到此事,应当深入调查。小华这里,我会找合适的机会问她的。易士奇告诉了王警官自己心中的疑问。
王警官沉默不语,许久,抬起头说道:易老师,非常感谢,我会私下去调查的,有什么结果,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易士奇告诉王警官,自己的手机在湘西搞丢了,只有将深圳大学宿舍的座机号码先记下来,待回去重新换过手机再告知他新号码。他没有说那手机实际上是落入了武陵源山中的暗河里了。
兰教授走过来紧紧地握住易士奇的手,竟一时语塞,眼眶湿润,尽管相识只有短短数日,却也将易士奇奉为知己,实乃性情中人。
易士奇心中有些愧意,只是不便说出那些尸虫的下落,恐涉及到金蚕一事。好在尸虫已全部死亡,不足为害了,只是兰教授空忙一场,有些于心不忍。
时间到了,易士奇与小华登上了长途班车。远远的,兰教授还在那里挥着手。
小华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红着脸问易士奇:深圳离这儿远吗
我们去哀牢山。易士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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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微笑 20.茶马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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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西,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哀牢古国,大约形成于公元前300多年的战国,公元69年,归附东汉。哀牢古国疆域十分辽阔,东起洱海之滨,西止于伊洛佤底江,南达今西双版纳南境,北抵喜玛拉雅山南麓。
时至今日,哀牢古国的一支后裔仍然生活在莽莽千里的哀牢山脉深处的原始森林里,他们就是花腰傣,一个神秘的、与外世隔绝的民族。
哀牢山横跨热带和亚热带,原始森林中有一条南北动物迁徙的秘密通道,据此通道东面仅数百米处,就是闻名于世的古茶马西道。
古茶马道上,高大的桫椤树下有一家简朴的木制二层楼的客栈,一块厚厚的树皮挂在了店门口,上面写着茶马客栈。楼上设有单间客房,楼下则是一溜儿通铺,不分男女,如作家艾芜小说南行记中的车马店般。
黄昏时,易士奇与小华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这里。
客栈老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爹,名字叫岩坎,老人家伙同他的孙女总共两人打理这家客栈。
易士奇要了木楼上的两间客房,各自安顿下来。
一股脂香味儿飘了过来,岩坎老爹正在火盆上烤肉,那肉流着油吱吱作响,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老爹告诉易士奇这是黄麂肉,今天的晚餐。易士奇望着篝火映红的老爹古铜色的脸庞,那悠闲自得的神情,心想这样的日子到也是惬意的很,胜过都市里的那种行尸走肉般的刻板生活。
老爹的孙女在灶前添柴做饭,大约有二十多岁,见到易士奇傻傻一笑。
从她爹娘去世那天起就变成这样了,苦命的孩子。老爹说。
可能是受了过度的精神刺激,没去医院检查么易士奇同情的问道。
去了,没有用。先生,如果夜里听见伊水叫喊请不要在意,她半夜经常犯病。老爹忧心道。
好的。易士奇允道。
老爹,侬做什么好吃的啦,香喷喷的,阿拉老远就闻到了客栈外面走进来一个高挑白皙,十分清秀的女孩,上着红色的夹克衫,下面牛仔裤登山鞋。
咦,有新客人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圆,上海人,职业是网络鬼话写手,网名左岸小蜜。女孩十分开朗和前卫。
我叫易士奇,是老师,在深圳大学工作。易士奇显然沉稳许多。
教什么的不会是文学吧。陈圆笑嘻嘻的问。
建筑风水。易士奇回答道。
哇,好酷拜托易老师教我一点风水方面的知识,我要写进书里去。陈圆一脸的兴奋之色。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现出小华的身影。
哇,好似天仙妹妹,真的好好像哦。陈圆又叫喊了起来。
谁也没有留意到,火灶旁边的伊水,那恶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小华
哀牢山的夜晚,空气清新凉爽,远远的听得见山顶的林涛声。院子里,篝火映红了围坐一圈的人们快意的脸庞,大家吃着聊着笑着,老爹和易士奇撕着焦黄烫手的黄麂肉,沾着盐巴就着傣家米酒,边喝边聊,惬意之极。
陈圆拉着小华胡吹一气,只有岩坎老爹的傻孙女伊水默默地在一旁低头吃着,跟谁也不搭话。
岩坎老爹是花腰傣族人,世代居住在哀牢山中。年轻时候是个有名的猎手,这些年,野生动物越来越少了,国家也颁布了动物保护法令,加之年龄已有七十来岁,就开了个小客栈,与伊水相依为命。老人最放心不下的是自己死后,无人照顾他的孙女。
听人说,哀牢山旱蚂蟥很多,去野外时要非常当心。易士奇向老爹打听。
噢,那些蚂蟥神不知鬼不觉地袭击人,最好是在山里行走时扎上裤脚,手脸上涂上防虫油。老爹说。
有一种叫做五毒蛭的听说过么易士奇问道。
你也知道五毒蛭老爹脸上闪过一丝惊奇,随即阴沉下来。
易士奇看在眼里,口中道:是从一本医书中读到的。
老爹默默地喝酒,似乎有意避讳,易士奇见状便不再问下去了。
晚餐后,大家准备安歇,上海姑娘陈圆也住在楼上,紧靠着小华的房间,易士奇把边,挨着楼梯的房间。
易士奇看小华也累了,便要她早点休息,替她关好房门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易士奇喝了点米酒有些兴奋,一点困意也没有,他吹熄了油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倒映着斑驳的树影。
他掏出那面古青铜镜来,发现上面的灰垢经武陵源暗河的水浸泡过后,部分已经脱落,露出里面光滑的青铜面。易士奇索性掏出纸巾来擦,一会儿,铜面已经晶莹如镜了,月光投射在镜面上,隐约看得见有一圈类似甲骨文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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