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明1561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嗷世巅锋
钱启苦着脸道:“那基本都是公的——您不是说,这回最好弄只差样的出来么?”
因为之前异化的那只羊是公的,所以王守业特地交代,这一批都用母羊做实验,以便日后做育种实验。
既然不是谎报虚报,王守业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从腰间荷包里摸出支备用的炭笔,顺势把那请款书贴在木屋的墙上,一面签字一面道:“这钱我先批一半,剩下的,你把那些公羊和猪卖掉补齐——如今既然暂停了批量试验,这些畜生留着也没用,挤在一起还容易发病,不如先卖出去,等需要用到的时候再买新的。”
“大人这一说,当真是醍醐灌顶!”
钱启闻言夸张的啧啧赞叹:“那些畜生白占人手不说,还……”
正说着,突然发现王守业面色骤变。
钱启急忙止住话头,忐忑不安的道:“大人,是不是卑职说错了什么?”
这时王守业脸上的诡异的表情,却已经化作了压抑不住的狂喜。
他猛的把请款书拍在钱启手上,笑骂道:“以后少拍些马屁,放你的羊去吧。”
“是是是,卑职这就去放羊。”
钱启虽然觉得纳闷,可也不敢多问,唯唯诺诺的应了,便带着请款书去了杨同书的值房。
钱启离开之后,王守业立刻又钻回了简易木屋里,目光灼灼的盯着罗汉树。
方才趴在墙上签字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之前钻了牛角尖,老想着怎么才能抄录符篆,却没想过将那符篆,直接在那罗汉树上勾画出来。
在原本的纹路上照葫芦画瓢,自然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错误——就算有错误,也可以及时改正。
等到全部描画完之后,自己设法在不开启灵目的前提下,直接将其抄录在纸上,不就容易多了么?
这可真是一目障叶!
早想到这一点,自己还练个吉尔的素描盲画?
他亢奋的恨不能立刻就把符篆描画出来。
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一来今天连续抄录了大半天,早已经搞的疲倦不已;二来他也需要先找到一种,可以不留痕迹抹除掉的颜料。
于是王守业又带着草稿,离开了简易木屋,回到了东跨院值房。
将那些草稿装进书匣里,王守业正准备翻出最近一期的邸抄,在了解朝廷动态的同时,也好顺便放松一下心情。
吕泰却悄悄凑上前来,压着嗓子禀报道:“大人,圣上正午时下了中旨,已经恩准了小阁老留在京城,照料严阁老的请求——但同时也免去了他所有的官职。”
啧~
看来严世蕃的‘夺情’舆论战,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至于免去职务什么的,只要严嵩依旧在首辅任上,他即便被削职为民,也依旧是权倾朝野的小阁老。
“另外,欧阳任夫也被免去了吏部尚书一职。”
欧阳必进也被免职了?
他好像是上个月才当上吏部尚书的吧?
当时还花了好大的力气……
谁承想这辛苦得来的天关宝座,还没能温热乎呢,就又被赶下了台。
只能说,他果然不愧是严世蕃的专用背锅侠,再怎么置身事外还是难免躺枪。
这强行一换一的,严世蕃的夺情还打了折扣,真不知严党究竟是赚了还是赔了。
…………
因连着两日虚耗了精力。
读着邸抄捱到散衙,回家用了晚饭,又在娇杏的伺候下洗漱之后,王守业早早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正梦到四个斗大的符篆,围着自己翩翩起舞,唱起无数仙乐纶音,就突然被人给推搡醒了。
“老爷、老爷,您快醒一醒!”
“怎……怎么了?”
王守业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那丝滑的绸被从胸口滑下,一股冷意袭来,顿时让他精神了不少。
“那乔氏雪崩了!”
雪崩?
乔氏?
王守业有些莫名其妙,这两个词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老爷!”
这时床前帷帐外,又传来了娇杏带着哭腔的嗓音:“她……她流了好多血,可吓死奴婢了!”
流血?
血崩?!
王守业猛的撩开被子,扯过外套一边往身上披挂,一边大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她好像才两个多月的身孕吧?这怎么突然就早产血崩了?!”
“她、她悄悄买了几副打胎的药,这两天一直在吃。”
打胎?
眼下她与葛长风已经反目成仇,打掉腹中未成形的胎儿,倒也可以理解。
不过这突然闹到血崩……
“走,过去瞧瞧!”
王守业这时已经穿好了衣服,也顾不得再做整理,套上靴子大步流星的赶到了西厢房里。
一进门,他就嗅到了股浓浓的血腥味。
撩开帷幔往床上望去,只见乔氏躺在血泊中,已是面如白纸气若游丝。
见此情景,王守业立刻回头吩咐道:“快让人去请大夫来——让赵叔骑马去请!”
想了想,他又急忙补了一句:“顺带再让李高去衙门里,把张国彦张举人请来!”
第171章 失手
还好找了他来!
眼见张国彦专心致志的,抚摸着乔氏平坦的小腹,王守业心下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按照乔氏眼下这个状态,普通医生根本束手无策,只能眼瞧着她断气。
不过既然已经触发了张国彦的异能,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时就听身后有人嘀嘀咕咕的道:“幸好能救活,不然这一尸两命的死在家里,忒也晦气了!”
王守业回头扫了一眼,却是闻讯赶来的师叔李伟,正在同自家老汉说话。
打从做舔狗失败之后,他貌似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对所有女人都不假辞色,甚至视若仇雠。
李伟这番话虽然说不得中听,但王守业也确实有些后悔,之前把乔氏留在了家中。
这没亲没故的,她一尸两命死在自己家中,到底算怎么会事儿?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王守业决定等张国彦施救完毕之后,就把她安置在别处去,也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唉~
可惜朝廷也没个证人保护计划什么的,否则就可以直接甩锅给衙门了。
正些着三不着四的,赵红玉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犹豫道:“乔氏怎么好像……好像已经断气了?”
“放心吧。”
还不等王守业回应,张国彦便信心十足的道:“这些日子我已经救下十几个将死之人,期间从未失手过——更何况当初僧道渡劫时,我就曾让已死之人起死回生。”
那是心脏麻痹的假死好不好?
这货还真以为自己能起死回生了。
话说……
他最近是不是有些过度膨胀了?
以前是一身傲骨,现在则是一身傲气。
以前是蔑视强梁,现在整日里周旋在权贵之间。
看来容易被环境改变的,也不单单只有自己这个穿越者。
却说张国彦这异能的治疗效果虽好,但整个过程却是乏味无聊的紧。
又搭着是三更半夜。
没多会儿功夫,两个老的就都哈欠连连,李高也是一个劲儿的犯迷糊。
王守业见状,干脆把他们全都赶回去睡觉了,只余下红玉主仆在旁照应。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眼见天边露白,张国彦脸上的自信,却也仿佛夜色一般,被苍白与惶恐所替代。
王守业因正歪在椅子上假寐,倒并未及时察觉到这一变化,还是红玉悄悄搡了他一把,他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张举人。”
他疑惑的凑到近前,看看床上生息全无的乔氏,再看看面色苍白的张国彦,狐疑道:“不知什么时候,她才会醒转过来?”
张国彦确实充耳未闻一般。
半晌,方答非所问的喃喃自语道:“没道理啊?按说不应该啊?怎会如此?”
听他这话里话外的,似乎都开始怀疑人生了,王守业不由提高了音量:“张举人,不知她几时能够醒转?”
张国彦这才缓缓抬头,愁眉苦脸的支吾道:“按说……按说早在一刻钟前,她就应该醒过来了。”
一刻钟前就该醒过来了?
王守业皱起眉头,伏地身子检视了一番,发现乔氏非但已经没了呼吸、脉搏、心跳,甚至连身体都已经开始僵硬了。
张国彦的异能失败了?
但他之前救治过十几个重症垂死的,可从没有失手的时候!
怎么偏就这次……
王守业狐疑的望向张国彦,却见他也正疑惑的望着自己。
四目相对,尽是茫然。
“张举人。”
这时红玉突然开口道:“听我家老爷说,您以往施救的时候,不是推拿后背就是前胸,方才却怎得只在小腹上推拿?“
张国彦一愣,带着满脸茫然恍惚道:“这、这我也不晓得,只是冥冥中生出个念头,让我摸……推拿她的小腹。”
王守业此时却已经领会了红玉的意思,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乔氏的肚皮上。
暗道说……
方才张国彦救下的,其实并不是乔氏,而是她体内的胎儿?!
这……
这也太……
王守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事了。
总之是白忙了一场。
母体都已经死掉了,难道它一个未成形的胎儿,还能独存不成?
这又不是后世,可以花大价钱搞个什么人造子宫,把胎儿养在培养槽里。
王守业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原本直接想点破此事,但想起之前张国彦那傲气十足的架势,就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生死由命。”
他轻轻在张国彦肩头拍了拍:“张举人也莫要太过介怀。”
张国彦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颓然的垂下了头。
让你小子再飘!
王守业心中冷笑,面上却尽显大度,扶起张国彦,随口向红玉主仆交代道:“你们收拾一下,我先送张举人回衙门,然后派人知会葛家过来收尸。”
虽说是死了人。
但乔氏不过临时寄居在王家,同王守业也没什么牵扯可言。
再说,她又是自己作死所致。
之前王守业急着找人救治,完全是出于做人的本分。
眼下没能救回来,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失望、难过的。
故而送走了失魂落魄的张国彦之后,王守业也没急着继续处置此事,而是先回了东厢房里更衣洗漱。
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惯了,冷不丁没人伺候,还真有些不习惯。
尤其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寻见存热水的夹层铜壶,出门想打通井水吧,那井里还上冻了。
这一时也没个凑手的家伙,想纯用木桶破冰,王守业又没这技术。
没奈何,只得寻到了前院厨房,从水瓮里舀了些出来。
正准备提着桶回后院,王守业却又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回头盯着那水瓮端详半晌,随后忽地撇下水桶,飞也似的出了厨房。
不过他却没有直接回后院,而是先将那四名外卫唤了起来,然后才带着他们风风火火的赶奔西厢。
挑帘子进门之后,王守业就扬声问道:“可曾收拾齐整了?要是收拾好了,我就让人把她抬到衙门里去!”
“收拾是收拾齐整了。”
赵红玉应声从里间出来,纳闷道:“可老爷您不是说,等天一亮就让葛家把人抬回去么?这怎么又要抬去衙门?”
王守业一面示意那四名外卫进屋抬人,一面道:“我刚才突然想到个法子,也不知靠不靠谱,不过反正已经这样了,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第172章 孕尸【1/4】
确实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因为王守业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法子,就是将乔氏的尸身,浸泡在高浓缩的甜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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