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明1561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嗷世巅锋
他该不会厚着脸皮,想找自己帮什么忙吧?
这般想着,王守业的脸色就冷了些,下巴一扬,问道:“你这吞吐图图的,究竟想说些什么?”
“这……”
张汝原窥探了一下他的脸色,暗自咬了咬牙,这才道:“这次私宴上,汝原听到一些传闻,或许与大人有些干系。”
“什么传闻?”
“李慕白也参加了这次乡试,而且中了举人。”
李慕白?
还真是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话说……
他不是已经被开革了功名么?
怎么还能参加这次的乡试?
张汝原解释道:“县尊是递了开革他的申请,但大宗师多半还要遣人访查究竟,没那么快做出决定,这期间若是有贵人出手相助……”
是了,肯定是那开革文书还没批下来,成国公就先出手保下了他。
怪不得这一阵子,都没听到他的消息呢,感情是去参加乡试了!
算起来他与李慕白,也勉强称得上是夺妻之恨了,而那厮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大度的。
看来必须适当提高警惕了。
第92章 日常【二】
解了扣子,把那大红飞鱼服甩给娇杏,王守业就势往前一滚,烂泥也似的瘫在了罗汉床上。
他如此随意,那娇杏可不敢慢待御赐之物。
拎着领子小心翼翼的舒坦开,又低头嗅了嗅,这才试探着问:“老爷,这飞鱼服要不要拿去浆洗一下?”
“洗。”
王守业言简意赅的应了,脚后跟踩着脚后根儿,想把那靴子褪下来,可无奈套的紧了些,试了两次都没如愿。
娇杏见状,忙把那飞鱼服放在罗汉床的另一边,上前帮王守业褪去了鞋袜,捧着两只臭脚问:“老爷,可要先烫一烫脚?”
“嗯。”
又是一个字应了,眼见娇杏自里间取出铜盆,就准备到伙房讨些热水来,他这才追问道:“红玉呢?”
娇杏脚步一顿,转回头吞吞吐吐的道:“姨娘应该是在前院,好像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
一般越是这样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越是惹得人心生好奇,忍不住往下追问。
但王守业却偏偏没了下文。
娇杏脸上闪过些失望之色,见王守业再没二话,便径自端着铜盆出了堂屋。
嘁~
这小丫头片子,心机倒不少!
却说等烫好了脚,王守业又在罗汉床上歪了小半个时辰,才见红玉一脸疲态从自外面进来。
“这是怎么了?”
王守业嘴里问着,抬手在罗汉床上轻轻拍打了两下,示意红玉坐过去说话。
但红玉却自顾自坐到了对面,隔着床几默然半晌,这才开口道:“要不,让我爹他们搬出去住吧。”
“嗯?”
王守业眉毛一挑,露出疑惑的神色。
“今儿我娘和徐嫂起了口角……”
“徐嫂是谁?”
“就是昨儿刚雇的那位厨娘。”
王守业听到这里,立刻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不悦道:“她竟然如此张狂?难道李叔……”
“不是这么回事。”
红玉忙解释道:“其实这事儿也怨不得徐嫂,总之……总之还是让我爹他们搬出去住吧,在附近租个小院子,来往方便,互相也自在些。”
如此说来,赵许氏才是挑起争端的一方。
当着红玉的面,王守业也懒得去追究什么对错,略略沉吟了片刻,就点头道:“明儿我和跟李高说一声,让他在附近找两个合适的小院子。”
“两个?”
“给李家也买一栋,省得整日挤在前院。”
说到李家,王守业心头一动,隔着床几牵起红玉的小手,貌似不经意的道:“今儿我听人说,那李慕白已经考中了举人。”
骤闻李慕白之名,红玉不由得一怔,诧异道:“他不是被除了功名么?”
“约莫是被成国公给压下去了。”
红玉又默然半晌,摇头道:“他的事儿,与咱们又有什么干系。”
说是没干系,可明显还是留了心结。
虽然看上去,并非余情未了那种心结。
但王守业还是莫名有些泛酸,于是当天晚上泄愤似的卖足了狠力气。
…………
“老爷、老爷,该起了——老爷?老爷!”
先是一声声呼唤,不厌其烦的在耳边响起,紧接着肩头又被人推搡了几下。
“别吵!”
王守业迷迷糊糊的低吼了一声,那声音却还是锲而不舍。
他半梦半醒间就有些恼了,顺手将胳膊一扬,也不知打在什么上面,就听得床前一声尖叫:
“啊!”
王守业被唬了个激灵,急忙翻身从床上坐起,却见娇杏正掩着胸口,面红耳赤的往后退着。
刚才是……
对着她的‘手背’行了个注目礼。
王守业就装作没事儿人一样,伸着懒腰问:“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二刻【7:30】了。”
原本还羞臊不已,见王守业若无其事的样子,娇杏反倒又显出些失落来。
都已经这么晚了?
想想昨天那场盘肠大战,自己起晚了倒也正常的紧。
不过……
红玉呢?
都这时辰了,她应该早就晨练完了才对,难道说她今儿也起的晚了?
一股成就感正油然而生,却听娇杏道:“咱家一早来了客人,姨娘正陪着在前院说话呢。”
客人?
就算是来了客人,也不该由红玉去坐陪吧?
“是什么客人?”
“听说是什么沈夫人,她家老爷在您手底下当差的。”
沈夫人?
沈长福的老婆?
王守业心下登时恍然。
沈长福让老婆找上门来,多半是为了昨天的事儿,想要疏通疏通,免得自己把损坏遗蜕的罪责,全都扣在他头上。
话说……
收麻贵的礼,算是同僚之间的交际;收葛长风的礼,算是接受他的赔罪。
这在当今官场,属于约定成俗的礼尚往来,正常来说,只要没碰上海瑞那样死较真儿的主,就不会有什么后患。
但沈长福的‘疏通’,自己要是如数笑纳的话,应该就算是实打实的受贿了吧?
不成!
想到这里,王守业也顾不得让娇杏服侍,匆匆披衣而起,就准备去前院探个究竟。
只是还没等他赶到前厅,迎面就与红玉撞了个对头。
王守业急忙上前将她拉到了廊下,小声问道:“沈长福家的,可是来送礼的?”
见红玉点头。
他又忙追问:“你收下了?”
红玉又点头。
王守业当即恼的跺脚:“你倒先是问我一句啊!”
“老爷放心。”
红玉将散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淡笑道:“正经的礼物都退回去了,只让她留下了两篓螃蟹,免得他们夫妻疑神疑鬼——老爷昨儿说过,没打算为难沈百户,所以我就越俎代庖的处置了。”
王守业这才松下心来。
抱住红玉吧唧了一口,嘿笑道:“方才我一时情急错怪了你,娘子可千万要原谅则个。”
红玉急忙挣开,看看左右无人,这才拿帕子揩去脸上的湿润,似嗔还羞的埋怨着:“这可是前院,若被人撞见了……”
“哥、哥!”
话音未落,就见李高飞也似的寻了过来,隔着老远就嚷道:“可了不得了,山海监又让人给围了!”
山海监让人给围了?
王守业满心疑惑的迎上去细问究竟,这才知道是昨儿张国彦赴宴时,吐露了正寄居山海监的事儿。
结果今儿一大早,就有人堵在山海监门外,苦求张神仙施展起死回生的仙法,救下自家命在旦夕的老父亲。
后来陆续又来了几个人,在那门前比惨也似的哭喊,引得百姓们纷纷上前围观。
以至于将山海监堵了个水泄不通。
啧~
让张国彦出去应酬的主意,可是自己给白常启出的,眼下惹出风波来,怕还要设法给个交代才行。
思索着对策,浑浑噩噩的回了后院,简单洗漱完毕,坐到餐桌前食不知味的吃到半饱,王守业才忽然发现,桌上连一只螃蟹也无。
不是说留下了两篓么?
“要先吐一吐沙子,洗涮干净了才好下锅——老爷要是想吃,中午我和娇杏就送些过去。”
“那就多送些,让衙里的同僚们也尝尝,全当是借花献佛了。”
【还有】
第93章 不安分的库管
因前面堵的水泄不通,王守业特意改走后门,顺带也查看了一下佛光舍利。
如果不能把它带去沧州府的话,那就得预先做些措施才行,至少每天贩卖的骨粉,总要能拿的出来、放的进去才行。
或许可以弄个简单的机关,让人可以在门外,远程开关那佛光舍利。
届时再加上安全绳的辅助,应该就不会有什么纰漏才对。
呃~
这法子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当值的锦衣卫,究竟有没有胆量进入封印舍利的房间。
实在不行,就先暂停一段时间吧。
反正户部拨下银子之后,山海监也不差那仨瓜俩枣的。
带着新鲜的骨粉到了前院,却发现角门外的灵药摊子,压根就没能摆出去——半条街都被乌央乌央的人群挤满了。
上次出现这般盛况,还是鬼指病肆虐京城的时候。
其实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拜前后两次事件所赐,山海监还没正式挂牌营业,在京城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按常例。
王守业先去了东跨院里,查看上面有没有铺排下新的公文,顺带看看邸报有没有更新。
话说……
上期那个县丞妻子与知县私通,互作淫诗浪曲十余首,后来被梁上君子偷了去,贴在县衙门外的案子,也不知还有没有后续。
当时刊载的两首诗一首曲,遣词造句当真是惟妙惟肖的紧,现在回想起来,还……
“周经历,你当初劝我去严家时,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仁者爱人吗?!”
“我是为了你好!”
“我张熙载……”
得~
这一进院门,刚酝酿起来的诗情画意,登时被争吵声给打断了。
王守业虽然已经想好了该如何交代,可这交代却不是给他们的,更没兴趣去搀和这场争执。
当下装作充耳未闻的进了值房,确认邸报和公文都没有新的,就果断去西跨院躲清静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躲清净。
西跨院的糟心事儿,可半点不比东跨院少。
王守业一到院里,就见锦衣卫们正哭丧着脸,挨个给十几只禽兽称量身高、体重,再往旁边看,又是一堆血淋淋的尸体。
昨天新采买的禽畜共计五十只【不算那几只鸭子】,经过初次喂药和一晚上的挣扎后,活下来的总计十三只,其余全部暴体而亡。
但是……
“那些活下来的畜生,和昨儿称量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区别,也没发现有哪个,像那只鸭子一样,突然生出怪力来。”
莫非是剂量不够,导致突变失败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实验价值怕就要大大缩水了。
“给活着的继续喂药,还是减半的剂量——另外再买一批禽畜回来,药量就订在七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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