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酒中荡起烟痕
“好了!”风之夕突然打断他:“简直是胡言乱语。”
南昱继续:“师叔既然问我了,这便是我的志向,给我一点时间,师叔什么都不用做,等着我就好,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一定能做到。”
风之夕被南昱强势的语气逼得心跳莫名加速,这孩子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若是旁人听来,会理解成别的意思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风之夕耳根不察的一红,背过了身:“你身份特殊,我不管你将来如何打算,只希望你能恪守本心。至于修炼到何等境界,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其他的,就不必说了!”
“师叔不信?”
风之夕一皱眉,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转身沉声说道:“我信和不信有那么重要吗?你怎么能将自己的未来托付在别人身上?你自己的人生,你要自己负责... ...罢了,我与你说不清楚。”
南昱不语,他不知道是自己没有说清楚还是风之夕没有听清楚,自己的意思简单明了。
“你先回吧!”风之夕沉默了一会:“你去叫久荣,明日来一下梅苑。”
南昱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心里顿时滋味百般,你什么意思?
感情刚才自己一通表决心都活像儿戏,要这么现实吗?
梅苑可是禁地啊!除了陵光君和明朗,就是自己一人可以出入,连南光心心念念的说了好久,南昱都没有带他来过。
可现在,风之夕竟然要破例让久荣进来,难道是觉得比起自己,久荣更加有潜质吗?
就因为久荣法谈会拿了第一,你便对他另眼相看了?
“怎么,”南昱望着脚下道:“师叔觉得我朽木不可雕,要另择良枝,栽培久荣了吗?”
风之夕一听气得有些发懵,这小子开始耍横了是吧!
连这都要多想,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风之夕仰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觉得此刻跟他解释什么都劲,索性不说话了,随你怎么想。
接下来便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师叔早些安寝吧!”南昱一扭头走了。
风之夕在原地站了许久,是自己哪句话说重了吗?
回到竹屋的南昱仰头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又觉得自己没多想什么,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风之夕叫他进了梅苑,传授他心法武功,赠他星石剑,他以为自己在风之夕心中,与别人会有那么一点不同,那点不同不知道是什么。
也许是彼此之间建独特的连接,是他与风之夕之间独有的亲近。
可风之夕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在拉开距离:这是你南昱自己的人生。
是啊,是从何时开始,这么在意他的看法了!
他看重谁是他的事,与我南昱何干呢?我为何要如此气愤?气愤里还带着酸涩。
几日南昱未曾踏足梅苑。
刚下过一场雨,架着冷风吹落冬日枯叶。
风之夕弯腰摘去走路时带到鞋上的一片枯黄竹叶,腰间的香囊垂下晃着,看了许久,将梅花香囊解下握在手中,朝竹林外走去。
遇见了前来的明朗,见风之夕频频朝南昱的住所望去:“师父找南师弟吗?”
“嗯。”风之夕将手里的香囊握紧了一些。
“南师弟在赤炎殿呢。”明朗说道:“对了师父,是你叫久荣来梅苑的吗?”
“是,怎么了?”
“没,我见他步入竹海,走了一半却折返回去了,只说他突然有事,改日再来请安,让我替他向师父告罪。”
见风之夕眉头紧皱:“师父,你叫久荣来梅苑什么事啊?”
“没什么。”风之夕微微皱眉:“你可有事?”
“哦,父亲请您去赤炎殿叙话。”明朗这才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
此刻的赤炎殿,陵光君正兴高采烈的接待着一位客人:“你说人来就好了,还带这么多东西,你一个姑娘家,多沉,多累啊!”
“不累,我老早就想来了,亏得这次昱哥哥有事交代我,我才寻着了由头,再说都是马车拉来的,我又没出力。”大殿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风之夕踏入殿内,只见一个模样俏丽,灵动活泼的少女正挽着南昱的胳臂,与那陵光君在说话,殿中央摆着几口大箱子。
见风之夕进来,少女瞪的滚圆,看看他,又回首看看南昱,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眼里惊奇的冒着光。
“浣溪君,你来得正好,快看看,这都是这位宣大小姐带来的,全是上好的衣物。”陵光君道。
南昱是第一个注意到风之夕进来的:“这是弟子孝敬师父和师叔的,以后师父别再穿别人送的衣服了。”
“这可是我花了半月,跑遍京城所有的裁缝店,请的都是最好的师傅做的,而且是康都最新的款式呢!”少女眉飞色舞描述着。
陵光君打开箱子,顿时眼睛一亮:“哎呀,还是徒弟想的周到啊,这可比那... ...”偷望了一眼风之夕:“比外面的好多了,这质地,这绣活,这饰片,啧啧,还是康都城的人会穿。”
“这位是?”风之夕问道。
“小女子宣雅,见过浣溪君!”少女没等南昱开口,自己说道:“昱哥哥,这就是你信里说的师叔啊,你骗人,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我以前觉得昱哥哥就算是这天下最好看的人了,可现在啊... ...我看你的排名要止步在康都了。”
“哈哈哈,你这表妹有眼光!”陵光君道:“我们浣溪君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男!”
南昱察觉到风之夕神色有些不对,再一细看,他手里正紧紧的握着什么,可下一刻,风之夕的手已经藏到了身后。
“是宗主谬赞,宣姑娘别当回事。”风之夕淡淡说道。
南昱总觉得今日的风之夕哪里不同,上下看了看突然心里一怔,香囊,他腰间的香囊不见了,那他手里握着的,是不是?
南昱心里莫名一动,他是要给自己吗?他还记得?
风之夕对那几大箱的衣物无甚兴趣:“陵光君唤我来何事?”
“这不来客人了嘛,人家千里迢迢送来这么些东西,还是徒弟亲自张罗的,他表妹亲自送来,对了,还给你也准备了一箱呢,你快看看!”
“我不需要,你留着吧!”
“那怎么行,怎么说也是两个孩子的一片心意,你看这丫头多乖啊!难得来南谷,让你表哥带你四处转转,住些时日,我也好准备些薄礼你带回去。”
“好的!”小姑娘回答得很爽快,紧紧的挽着南昱:“昱哥哥你住哪里啊?我要和你住一起。”
“我与全尤还有事商议,若无其他要事,我便先告辞了,宣姑娘请自便!”风之夕面无表情道。
不待殿里的人反应过来,便转身出了殿门,手又换到前面。
“别管他!”陵光君笑道:“他就是这德行!”
南昱望着风之夕的背影,一阵失落,风之夕表面虽没有什么,可他明明见到了那香囊了,难道不是拿来给自己的吗?
藏书阁中,全尤与风之夕皆面色严峻。
“如此说来,他是觉察到什么吗?”全尤说道。
“尚不可知,但却可疑,我在竹海布了阵法,若真是我们想的那样,他一旦入阵就会原形毕露,可他中突然折返,不知何故。”风之夕道:“此事又不宜在南谷内门进行,稍有不慎会适得其反,若只是简单的附体,那倒容易,怕的是... ...”
“契灵!”全尤接过他的话:“若真是心甘情愿共享肉身,那就麻烦了。”
风之夕点头:“目前尚且不知他意欲何为,静观其变吧。”
傍晚时分,南昱抬着一口大箱子呼哧呼哧进了梅苑,往屋中一放。
“拿这些来做什么?”风之夕头也不抬。
“师叔为何事生气?”南昱看着案前的风之夕。
风之夕抬头一愣。
南无风 惊梦
“那是平阳,不是什么宣小姐。”南昱走近桌前,观察着风之夕的表情:“南宫平阳,我的亲妹妹,因为南谷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师叔也叫我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我才交代了平阳化名的。”
见风之夕眼眸里的情绪变化,心里莫名一松,也莫名一动,难道真是因为平阳?为什么?
风之夕仍旧没说话,起身走向书架。
南昱瞄了一眼风之夕的腰间:“师叔,你的香囊呢?”
风之夕微微一怔:“丢了!”
南昱心想好啊,你也会撒谎了,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你不能不给我啊!
“师叔白日里拿着,是打算给我的吗?”某人开始纠缠了。
风之夕瞪了他一眼拿起一本书:“想多了!”
哈,你承认自己那时候手里握着香囊了!
南昱心里得意,想继续套路他的师叔:“师叔将它藏在什么地方了?”
说着起身便要去找,见风之夕下意识的看向床边,心中了然,你就继续装吧!
“好吧!”南昱长叹了一口气,打开箱子:“我可不像师叔那么小气,一个香囊也舍不得。看看这些,都是我专门为师叔准备的。除了穿的,平阳还带了好些吃的,梅苑食材配料太少了,要我掌勺啊,东西得齐全,不然发挥不出我真正的实力。”
说罢拿起一件荷色外袍:“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别看轻薄,用的是天蚕丝,冬暖夏凉,天下独此一件。还有这件云纹白锦,也是不可多得的孤品,京城第一剪彭婆婆的珍藏手笔,花重金才割爱的,还专门改了师叔的尺码,你试试。”
“不试。”风之夕断然回绝:“不要!”
“师叔先不要着急拒绝,给陵光君那些都是时下康都最流行的款式,容易做也不稀奇。可这些,无论是材料,还是剪裁之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也只有师叔能配得上,师叔你看看嘛!”南昱今日也不知哪来的耐性,就是莫名的开心。
反倒是风之夕有些气恼:“我说了不要,便是不要,你听不懂人话吗?价值万金又如何?拿走。”
“就算是,我的心意!”南昱的声音很低:“我不想你老是要去缝补衣服,你眼睛又不好。”
风之夕突然顿住。
“这里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在信中说明了材质,颜色,描绘了款式,让妹妹去寻的,我若在康都,定亲自去为师叔定制,可分身乏术又着急给你,只能由妹妹代劳了。你若不喜欢,就告诉我,下次我按你的喜好去做便是。”南昱眼神凝起薄雾:“师叔还是不肯要吗?”
风之夕此时心里已经动摇了,可南昱的性格就是什么都要说个清楚明白,他就从不懂得什么要默认吗,你这么逼着,难道非要我张口说我要吗?
正在风之夕心烦意乱之际,南昱拿起烛火,忽地往箱中一扔。
风之夕大惊失色,挥出手里的书将烛火击飞在地:“你干什么?”
风之夕怒目看着眼前的人,我不要你也不要这样糟蹋啊,不是你说的千金难求吗,有你这么挥金如土的吗?
“既不要,留着干嘛!”南昱默默说道,起身又去捡那烛台。
还有完没完了?风之夕顿觉得此人无赖至极,索性将书捡起回到椅上,不再理会:“随你。”
南昱走到箱子前,又回头看了看风之夕,刚才还戚戚惨惨的脸,瞬间又换了一副面孔,笑逐颜开道:“师叔还是留下吧,就算不穿,当块抹布也行,我就放这了啊!”
南昱明白此人吃软不吃硬,若是自己真把这些衣服烧了,恐怕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刚才他出手将烛火打飞,已经说明问题了。
见好就,不再逗他了。
风之夕看他嬉皮笑脸:“我其实用不着这些。”
“用得着,用得着。”南昱顺溜的跟着往下接话,还接得暖烘烘的:“从此以后,师叔你吃的穿的用的,我全包了!总之你就别为这些琐事操心了!”
南昱尽心思,不只是为了送几件衣物而已,主要是为了将那东岭烂桃花的路堵死,为此还特意和陵光君商议,日后但凡是东岭赠与浣溪君之物,务必尽数退回。
陵光君好穿喜戴,他南昱满足他便是,每年都会罗锦衣华裳供奉,他自然乐见其成。
竹海前的小屋里,秦王府主仆三人正在忙碌。
“好久没有尝到哥哥的的手艺了!”厨房里南宫平阳正左蹦右跳绕在南昱身边。
一旁的南光在生火,笑脸盈盈的觉得这一幕,倍感亲切:“郡主,别说你了,我自来南谷就没吃过了。”
“今年的生辰,想不到是在这小破屋里过的,不过也另有风味。”南昱一边做菜,一边说道。
“哥哥要请浣溪君吗?”
“你想干嘛?”南昱捏了一下平阳的脸:“别以为我没看见你那花痴样,少打他的主意。”
南光低头一笑,这兄妹俩又开始掐了,真真假假的打闹里泛着傻气,亦如往常。
“为什么啊!”平阳揉着脸,不服要捏回来,无奈南昱左右躲闪实在够不着他的头,朝着他的脚使劲一踩:“那浣溪君可有定亲?若是没有,我不也有机会么?”
南昱痛得哎呀一叫,怒其不争喊了出来:“不为什么,想都别想!我说你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性格何时能改一下!”放下手里的活,交代南光:“看着点火啊,平阳去屋子里将桌子摆好。”
“哥哥这是要去竹林里请浣溪君了吗?”平阳追着南昱出门。
南昱头也不回:“别失态啊。堂堂郡主,管好你的口水。”
步入梅苑,南昱便出声唤道:“师叔,饭好了!”
风之夕步出房门,南昱立即被眼前的人震住。
风之夕穿上了那件云纹白锦衣,身材修长的他淡雅清逸,白衣映衬下长发如墨,眼眸如星,面色带着一丝不安:“怎么?”
南昱缓过神,突然有些后悔,红衣的风之夕让人无法直视,黑衣的他带着逼人的冷冽。
此刻不染凡尘一身白锦,似乎全身都自带光芒——不可亵渎。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
“没,没啥,挺好!咳... ..师叔这身打扮真是... ...超凡脱俗啊!”南昱顿觉词穷,轻咳两声掩饰住自己的神态,别说平阳了,连自己这种惯看秋月春风之人,都时常会被他惊艳到。
此人亏得是隐居在这竹林里,放出去还得了!
有个不合时宜的词突然蹦进南昱的脑子:妖孽。
南昱有时候会对风之夕有莫名的怒气,虽在心里敬着他,可又恼他,还说不清楚为什么恼,想揍他一顿才解气的那种恼。虽然他不可能会真揍他,而且还打不过,就算打得过,他也下不去手,就觉得这个人让他时刻操心得烦闷,可真不要他管了,他又六神无主了,风之夕之前离开南谷去了神院几天,南昱就如同火烧了屁股般的烦躁,直到人回来才平息。
来到南昱所住的竹屋,四人围坐一桌,平阳虽是管住了自己的口水,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每每要在南昱的咳嗽声提醒下,才能将目光从风之夕脸上移开,再顾左右而言他。
“生辰快乐,祝南公子哥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平阳举杯一饮而尽。
南光噗嗤一笑。
风之夕却猛地愣住:“今日是你生辰?”
“嗯!”南昱端起酒杯喝下,不以为然:“腊月十三,过了今日便十七了,唉,真慢!”
风之夕表情复杂:“怎么不提前与我说一声。”
“我自个儿都忘了,还是妹妹说起来的。”南昱看着风之夕:“师叔别放心上,就是随便吃个饭。”说罢望着他们两人:“师叔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你们也别装了,自然点。”
“不知浣溪君是何时生辰啊?”南光一问,南昱立即觉得这是他今天说的最有水平的一句话了,不由得朝他投去嘉许眼神。
“七月十五。”
南昱心里突地一震,七月十五,他的生辰竟然是那一天?
也许不是真的是那一天,也可能是那一天他被捡回来,随意定的日子,可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让南昱心里发酸,因为那天对风之夕而言,是一年中最为难熬的一天。
偷偷朝风之夕看去时,见他表情淡然。
“哥哥,快过年了,你不如同我回去吧!”平阳本就是不喜欢拘束之人,立即放开了:“浣溪君也随我们去康都过年吧。”
风之夕有些诧异:“不去!... ...多谢,我都是在南谷过的,偶尔会回神院,不习惯别处,再说清修之人,对过节也没什么感觉。”
南昱知道他不喜热闹,可过年仍旧是一个人呆在那梅苑吗?
那未也太过冷清了吧!
“还早呢,年底再说吧,你自己先回去,路上当心着点。”南昱并不想这么早离开南谷。
南宫平阳在南谷呆了几日,便起身返回了,离新年还有半月,秦王若是得知她没将南昱带回,巴巴守在门口的圆乎脸怕是又要失望了。
也不知道这南谷给哥哥吃了什么药,半年多没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玩世不恭世子不见痕迹,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满嘴修炼,张口闭口不离他师叔风之夕的人:师叔教授他心法,师叔送他星石剑,师叔风之夕修行排名仅次于召一真人,师叔还有个雅号叫踏雪摘梅,师叔... ...
师叔成了他的白月光。
冬日是泡温泉的好时节,弟子们每到晚间便会邀约前往。
这一日傍晚,南昱没和南光去往高修弟子们所在的温泉,而是带着点心,独自一人进了梅苑。
屋里屋外却不见风之夕的身影,南昱见他卧室的门开着,将点心放在桌上,迈步走了进去。
发现在卧室里,竟然还有一个后门虚掩着,好奇驱使南昱推门出去。
——难怪自己这么长时间找不到这阴阳池何在,原来是被他藏在了卧室后面!
那阴阳池一边热气腾腾,另一边却宛若冰封,南昱看得惊奇不已。
“哗啦”水声响起,池中之人破水而出,正是风之夕。
黑发如墨直落腰际,雕细琢的脸上挂着水珠,薄唇呼出淡淡的雾气,落日余晖在他如雪般白皙的肌肤上,水珠映射出晶莹光芒,顺着发烧滴下的水珠流连他的锁骨处,随着身形移动缓缓滑下... ...
南昱僵在原处,血液仿若凝固住了一般,凝固之后又迅速串涌,流经七经八脉后将全身点燃,烧得他头脑发胀,全身燥热,口干舌燥。
南昱咕咚一声,想将那团火咽下喉咙,不用摸都知道,自己的脸早已滚烫,着火了一般。
同样满脸通红的还有池中之人。
风之夕没想到会有人突然进来,慌乱间飞身而起,迅速将叠在池边的衣服披裹在身上,厉目看着来人吼道:“你进来做什么!”
“我... ...”南昱这才回神,慌乱中将目光避开,脑子一片混沌,竟忘了来意,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作答,眼看气氛越发尴尬难言,索性扭头出去了。
一口气奔出竹林,南昱仍觉心跳如擂,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 ...想起风之夕出浴的画面,又开始浑身躁动不安。
我难不成是撞邪了!
我刚才... ...居然有了,那样的反应,我怎么会动那样的念头?
可那个画面太... ...南昱使劲摇了摇头,挥之不去。
当夜,南昱不仅仅是动了念。
次日清晨,南昱大汗淋漓自梦中醒来,下身冰凉湿漉的感觉传来,猛的惊坐起来,当场傻愣在了床上。
南昱之所以大惊失色,并未因为自己夜里之事,少年人做个春梦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让他想不通和难堪的,竟是... ...梦中与自己云雨之人,是他!
他的师叔,风之夕... ...他居然在梦里和他... ...
南昱气血上涌,头晕脑胀。
怎么可能,不可能!老子一定是魔怔了!
“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南昱狠抽了自己的脸,我怎么能肖想我的师叔?我还是人吗,比起那恶心的孟章君,我又好到哪里去!
再说了,我他妈是个男人,该梦到的也是软香温玉啊!
南昱觉自己病得不起,摸着火辣辣的脸瞪着被子,下面湿漉漉的铁证不断提醒着他梦境中的旖旎风光。
他知道自己看重风之夕,重得都超过了自己,可那种看重是带着仰慕和尊敬,风之夕无时无刻不在牵引他的视线和情绪,他是个无趣的人,梅苑练功的日子枯燥乏味,他愿意拖着疲惫的身子用最后的力气去逗风之夕一笑,打个趣说个笑话,或是给他做点吃的,只要他高兴,他便觉得这一天的苦和累都值得,他传授的心法自己会极尽所能的去悟去专,他交代的事物他会尽心竭力的去做,只因他是风之夕,他甘之如饴将所有的力都留在梅苑,哪怕每次回到屋子都是累到极致倒头便睡,这是师徒之情,不是别的。
“公子,你醒了啊!”南光推门进来。
“滚出去!”不待南光站定,南昱猛一声大喝,吓得南光忙不迭的退出房门,随带将门关上,大气都不敢出。
南昱快速起身,将沾满污物的亵裤往床下一塞,仿佛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罪证,三下两下穿衣出门,直冲山下而去。
南无风 惊觉
“明朗,可有见到南昱。”风之夕问前来梅苑的徒弟。
“有两日没见了,师父找他吗?”
风之夕不语,走出竹海,看到南光正要去上课,瞧见他便立在路旁行礼:“浣溪君。”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