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酒中荡起烟痕
“那是对外的谣传,今日不便多说,你过几日去找广姬,他会引你前来与我会面,我再慢慢告诉你。”
南昱回到住所,心绪难平,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那附身鬼怪似乎与孟章君简万倾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修真之人,还是一宗之主,居然与鬼怪勾结,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他的大业指的是什么?
那鬼怪口中的殿下,又是谁?
他张口闭口不离神木,与风之夕遇刺的木箭,可有联系?
而那深藏不露的蛟宿许姜,竟然与自己有如此近的关系!
许姜看上去不似说谎,如她所言,自己腰间胎记摸上去坑洼不平,并非天生。可为何当今皇帝既将自己弃之门外,还要伪造自己的身世?
若母亲真是许宋,那她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所有的疑问搅和在一起,南昱辗转无眠,天色一亮,拿起桌上写好的信件,直奔青石镇而去。
比起贴符抓鬼这件事,昨晚听到的秘密更让他觉得惊骇,此事得尽快告知全尤。还有困扰自己的身世之说,能倾诉的人只有风之夕。
从全尤所住的客栈出来后,迎面就看见了久荣,若不是他身边还有几名东岭弟子,南昱几乎认为他的在跟踪自己了。自昨夜惊骇一幕后,现在看那久荣,无端就生出了几分寒意。
“南兄这是采买还是办差啊?”东岭弟子向他打招呼。
南昱搪塞了几句,独自往东岭方向返回。
“南师弟留步!”久荣却跟了上来:“我刚好也要回去,一起吧!”
南昱自顾走着,没有理他,不知该怎么和这个阴阳合一的家伙说话了。看上去虽无异常,可谁知道那个东西什么时候会冒出来。
刚才与全尤说起此时,全尤也觉得非同小可,捉鬼之事暂且放下,各自先回去。看全尤神色似乎知道什么内情,交代南昱不要轻举妄动,还说阴邪附身之人畏光,白日里不足为惧,尤其晚上需得小心。所以说眼前这个久荣,就该是正常的那个人了,可是全尤说与鬼魂契灵之人,彼此是可以交换意识的,这么说来,这久荣身体里,有两个意识,什么时候是谁,也不得而知了,还是保持距离吧。
“南师弟心事重重,莫非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久荣问道。
我该怎么和你说呢,南昱心想,我的烦心事太多了,其中一个就是你,你到底现在是人是鬼我都搞不清楚,怎么能与你敞开心扉啊!
“嗯,甚烦!”南昱回想起以前久荣说话总是阴晴不定,明明一个弱冠少年,有时候说起话来却暮气沉沉。
“可否告知一二,让我为你解忧?”
解你个鬼啊!南昱觉得继续和这样的人说话估计会神经错乱,索性开始乱说:“久荣兄,你说那些女修,咋就这么烦人呢?可有办法让我摆脱?”
“美人相拥,那是艳福啊!怎么南师弟不解这风情呢?”
“是啊,我就是没这个艳福。”南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要做些牺牲了!”那久荣居然当了真,皱眉思索:“你只需与几位弟子和长老走得近些,女修们自然就远离你了。”
南昱顿住脚步:“哪几位?”
“亢宿广姬,还有尾宿弟子杨子娇,房宿弟子木棉和桃离,还有... ...”
“好了好了!懂了。”南昱打住他的话,这几个人不就都是那什么嘛!老子和他们一起... ...不对,老子与他们有什么区别?
久荣见南昱脸色忽暗忽灭,以为惹恼了他:“南兄莫要见怪啊,我只是随口一说,就当玩笑!”
“行啊,只要能摆脱那些嗡嗡嗡,本公子就委屈点,先借他们的地界避避风头吧!”
“嗡嗡嗡?”久荣皱眉不解的样子,南昱几乎就要觉得这是个正常人了。
“就那群狂蜂浪蝶。”南昱并非真想与那群断袖为伍,只是想起昨夜之事,不如顺着久荣之意与广姬接近,也方便日后与许姜见面,这样便不会引起不管是哪个久荣的怀疑。
“明白了!”久荣会意点头,举止得当,越看越不像是个鬼附身的人。
回到宗门,遇见前来相邀去静室修炼的邓夏。
东岭门风虽不严谨,可供弟子们修炼的场所倒是别具一格,尤其是静室,顾名思义便不是在喧闹之地,可也不是什么世外居所,甚至连居所都算不上,那是一个在礁石上修建的亭阁,一面靠山,三面环海,很少有人过来,不失为一个清净的修习之地。
南谷的弟子里面,南昱早出晚归的修习练功众所周知,勤勉的有些病态。
而邓夏是真的勤奋,南昱经常感叹此人虽天资不高,可贵在后天刻苦,将来说不定能混出国名堂。
两人一边朝海边走去,邓夏一边偷望着南昱,欲言又止。
“莫不是对我有意思,还偷摸看我。”南昱目视前方说道。
邓夏脸刷地一红:“南兄说笑了,我就是想说。”邓夏笑了笑:“也就看你现在人轻快了许多,我才敢说这个事。”
南昱斜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都不知道你前几个月的样子有多可怕!”邓夏说道。
“不会吧!”南昱回想了一下。
“真的南兄,说可怕也许过了点,不过你那时候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邓夏叹了口气:“你在南谷时也不会那样,整个人就像是遭了什么重创似的,也不见你笑,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我一开始以为你天天没命的练功是真的苦心修行,可见你在兽井里斩杀那些妖兽的模样,更像是泄愤一般,可又经常见你发呆,要么就是一脸疲态没睡好的样子,就觉得你要么心里有什么事,要么就是病了。”
南昱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我那时还真是病了,不治之症。”
邓夏疑惑的看了他半天,忽地一笑:“这么说南兄的不治之症痊愈了?”
南昱勾嘴一笑,跃上了礁石上的亭台,盘坐开始调息,心里却想着,若真是那样,那风之夕的来信简直就是神药,不仅这样,对南昱而言,药到病除之外,还提神醒脑,顺带着催情的功效。
南谷藏书阁,风尘仆仆的全尤将东岭之事告知风之夕。
风之夕听后眉头紧锁:“可有交代南昱,不要让他再插手此事。”
“说了,我也觉得此事诡异之处甚多,叫南昱别再管了,专心修习。浣溪君对此事怎么看?”全尤见风之夕沉吟不语:“若那鬼邪真与简万倾有勾结,为何又要早早附身在我南谷弟子身上,直接去东岭不就完了吗,还是他在南谷有更重要之事?”
“此事我会处理,你也不要管了。”风之夕见全尤眼神有些失望:“待我理出头绪,想出应对之策,自然需要你帮忙。”
“好!”全尤方才恢复神色,对于鬼宿全尤来说,遇到这种事就好像看到可口的猎物,不让他管,难寝食难安,可他的修为远不及风之夕,只能任其差遣:“那我等候浣溪君吩咐。”
“南昱还与你说了什么?”风之夕莫名的想知道南昱事。
“对了,他有一封信给浣溪君。”全尤将信自怀中掏出,递给风之夕。
回到梅苑于房中坐定,风之夕开始看南昱的信。
信中南昱先是将那夜所见所闻之事又详述了一遍,也提到了自己的一些疑问和猜想,并将遇见许姜,以及自己身世之事告知,觉得此事不能听其一面之词,就算有胎记一说,见过自己胎记的人不少,虽有疑惑却也撼动不已,只待去信与秦王求证后,方有头绪。
风之夕第一次见他在信里这么一本正经,觉得此人成熟了不少,谁知看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妄下了定义:
... ...来信已阅,香囊夜夜置于枕边,梅香萦绕如伴你身侧,所梦皆是君影,醒来思念更甚。之夕可有想我?
落款是:奇无
风之夕嘴角不察的一弧,行至桌旁展信落笔。
康都神院里,召一回到住所,见一个神侍在他书架上翻找着什么,轻咳一声进了屋,那神侍见他有些慌张:“主持,您回来了?”
“嗯。”召一闷哼了一声:“忘北,你到我屋里做什么?”
“弟子就是想找几本书。”
“找书去藏书阁啊,我这儿都是些闲书,看了也没用。”
“弟子知道了,这就出去。”
“嗯,去吧!”召一眼皮也不抬,揉揉腰到床上躺下,盯着门口冷笑了一声:“你要找的东西也不在此处,瞎劲!”
东岭内门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女修愤恨不平的事,那就是她们心心念念的南谷俊俏弟子南昱,被几个断袖给拉弯了。
以前还争风吃醋的一帮子人,立刻同仇敌忾,吃不着葡萄说话也不甜了,酸溜溜的开始把那南昱说得一文不值。
“我早就知道他是那样的人,难怪对我的美貌不为所动。”
“那广姬就是个狐狸,我看他与南昱走的最近,就是他将我家阿昱带偏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她家的了。
“唉,果然好看的男人都不正常啊!”
... ...
风言风语不绝于耳,还不胫而走,就连南谷的弟子,也莫辨真假了,好在那邓夏为人板正,加上久荣告诉他们只是权宜之计,这才稳定了点人心,不过还是有个别人,将此事与那些东岭当着奇闻异事一封信寄回了南谷,供内门弟子们茶余饭后消遣调侃。
传着传着,就传到了明朗的耳朵里,大惊失色的就跑去给风之夕报信,谁知风之夕听了竟然面不改色,只说一句:知道了!
操心的人理解不了心大的人怎么想,只得将那份担忧写在信里,希望那只是个谣言,直到南昱回信证实,方才将那颗心放了下来。
其实若没有风之夕的首肯,南昱也断不敢如此大张旗鼓的造势,风之夕的来信中说道,自神院召一处已得知,南昱的生母的确是东岭人氏,姓许命宋,证实了许姜所言非虚,这才与广姬走得近,顺带着那几个兄弟一起造个势,将那些女修们挡飞,换来一段宁静的夏季。
时至现在,南昱仍然觉得自己与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尤其是那个广姬,虽然走得近,可也常常被他的绰约多姿和娇滴滴的声音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其他几个人还算正常,光外表也看不出哪里不对,就是相处时间长了,聊天之中才现端倪,龙阳之事不绝于耳,被南昱有意无意的听了些去。
夜里躺在床上,回想起那些口无遮拦的污言秽语,闻着枕边幽幽的梅香,南昱脑子里的画面顿时春意盎然。
南昱见惯男子光膀子下海摸鱼,毫无感觉。
可唯独风之夕不同,别说看他脱光,哪怕他肩头露出的一点肌肤,就足以让南昱心神激荡。带着那份激荡,闻着摄人魂魄的梅香,幻想着梅苑里那个人刚出浴的画面,手不自觉的朝身下伸去,臆想中强行带着他的师叔共赴巫山。
南无风 神木
南昱的感情来得直接而热烈,跟随本心且毫不犹豫:
——之夕安好,转眼分开一年过半,昨夜梦中与你相拥,轻唤我名犹在身侧,醒来竟隔千里,思君若狂。
而风之夕的情感更像镜中花水中月,若不是南昱对自己师叔有着深刻的了解,恐怕心会被他那种不咸不淡的表述方式泼得冰凉。
无论南昱在信中如何吐露思念之情,风之夕始终不会正面回应,而是将笔墨更多花在让他如何修习上:
——东岭起源悠久,能屹立四宗千年不倒,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门风松散,真才实学藏匿于虚实间,不可轻慢。
这一点南昱其实已经有体会,尽管不满风之夕来信言语清淡,还是能从蛛丝马迹中,咀嚼出浣溪君那么一点暗戳戳的牵念,比如有一句:
——还顾皆无影,空望东边月。
从许姜那里,南昱也对自己的身世以及生母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文帝南宫轼少年时曾入东岭修行,拜在当时的宗主许万山门下,也就是自己的外公。
在与母亲朝夕相处中,渐生情愫,后宫廷变故返京,二人再无联络。
当时南宫轼是化名,并不知其皇子身份的母亲许宋苦等无果,六年后一次出游中二人遇见。许宋喜怒交加,彼时的南宫轼已贵为天子,六宫粉黛,皇子三人,早已不是当初在东岭修行的青涩小生。南宫轼表示未忘旧情,愿接许宋到宫中长相厮守。于是,便有了南昱。
可后来为何许宋生下南昱后不知所踪,连许姜也不清楚,这些年,她也一直在四处打听姐姐的消息。
还有一个让南昱震惊的事,那就是孟章君简万倾,他竟然害死许万山后才上位宗主的,也是因为他,许宋不得回东岭。因解禁一些法术机关需轩辕血脉,他便将许姜中毒失声的许姜软禁。
四方宗主上位,论修为能力由神院授予牌掌管。
唯东岭不同,东岭的宗主之位的是世袭的,唯有轩辕血脉可以掌管,数百年间,四宗搅入乱世,又屡缝战火,轩辕一族几度改名换姓逃避纷争,但宗族血脉一直保留至今,这一传统神院也默认,并不干预。
简万倾为了名正言顺,编了一个许万山私生子的身世,因其无后人,许姜又无法说话掌管宗门,便顺理成章的坐了东岭宗主的位置。
在他之前,已继任宗主之位的姐姐许宋,为何会与南宫轼重逢,许姜一直怀疑是简万倾一手安排。
许姜千叮咛万嘱咐,此事不能让孟章君知晓,尤其是他的身世。因为在简万倾的认知里,当初姐姐许宋的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
“小姨,他说的大业,是指什么?”南昱在僻院里问许姜。
许姜与南昱的对话均是写在桌面上:“我还不清楚,不过他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那个人说的神木,是在东岭吗?”
许姜一惊:“他们要取神木吗?”
南昱点头:“孟章君说事成之后,会将神木交给那个人毁掉。”
许姜面色凝重,写道:“这不可能,能毁掉神木的只有朱雀业火,而且神木如今镇于青木海下,非轩辕族人不得入,又岂是凡人之力能将之拔出。”
“小姨,我在百兽山时,遇见一只神猿,它和我说,与我契灵的灵兽在东方,我想知道是什么?”
许姜久久的望着南昱,写道:“百里神猿?”
“我也不知道那大猴子叫什么,对了,小黑鼠应该知道,唉,你出来!”
小黑鼠听南昱在那自言自语了半天,早已急不可耐:“就是那只青龙啦!”
许姜吃惊不已,拉着南昱闭目,手指又搭在他的眉心探视了许久,这个动作当初风之夕对自己做过,可显然许姜的修为比不上风之夕,只见她写道:“青龙只听命于天灵根之人召唤,我探视不出来,不过可以一试。但青龙沉睡千年,怕没有那么容易。”
南昱立即将索灵阵之事告知了许姜。
“在岸上布索灵阵是没用的,找个时机,我带你入海吧!”许姜写道:“若你真是青龙契约之人,那你就是名副其实的东岭之主,再没有简万倾什么事了。”
“好啊,什么时候?”南昱迫不及待,来东岭其实最大的目的,便是寻到自己的灵兽,现如今看来不仅是灵兽了,而是上古六神之一的青龙神兽,没有比这个更让他兴奋的了。
“八月初,秋季法谈会在西原举办,下个月东岭会选十甲,然后出发往西原,简万倾必定会去,他不在我们才好行事。”许姜道。
“不能提前吗?”
许姜摇头:“简万倾在东岭,他对我的行踪看得很严,风吹草动他都会知晓,现在这个小院,还是广姬花了好几年置办,我从我的住所挖了地道,才能有这么个地方与你会面,且每次都不能久留。”
“姑姑,你们入海需要几日?”一直没开口的广姬说话了。
“最多两日。”许姜写道。
“交给我吧!”广姬将脸颊边的发丝一撩:“我可以让宗主离开东岭三日。”
广姬是许姜早年救下的一个孤儿,带回东岭抚养的,所以与许姜情同母子,私底下一直唤许姜为姑姑。
许姜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写道:“你可别乱来?”
“放心吧,你们定好日子,剩下的我来办,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广姬胸有成竹。
南昱对这个弱柳扶风的亢宿少年不禁有点刮目相看:“姬姐姐如何这么笃定?”
自从认了亲后,南昱管许姜叫小姨,这小姨的义子广姬自然就成了兄弟,可他始终没法当他是个兄弟。
南昱有时候想,这广姬就算不是个女子,也比东岭那些女子致多了,也矜持得多。而广姬经常说起的岳伍,似乎是他属意之人,只是南昱很少见到。
那岳伍代宗主简万倾掌事,人长得还行,就是眼睛好像长在脑袋上,从不正眼看人,南昱对他印象一般,耐不住广姬念叨时那掩藏不住的情意,才会多注意他那么几眼,总之不好接近。
广姬对南昱称他为姐姐并不反感,似乎还挺受用。
广姬整理了一下自己头发,说道:“听你们说了这么多,我算是明白了,咱们宗主不是最紧张那神木吗,那我就给他弄出根神木来,南弟弟说起过神木箭,还有神院的神木锥这两个流落在外的神木器,不是他要罗的嘛,真真假假,他又如何知道?”
“妙啊!”南昱一拍大腿:“我们来个鱼目混珠,偷梁换柱。”
许姜却一脸凝重:“你们没见过神木,又如何仿制?”
“我见过!”南昱说道:“我明日便去青石镇,仿制一批出来留在那里,到时候广姬姐姐取了依计行事即可,对了,你若离开东岭,孟章君不会起疑吗?”
许姜和广姬相视一笑,广姬一仰头:“谁说我要亲自去了?”
南昱摸不着头脑,突然广姬身形一转,旁边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广姬,两个广姬又一转,四个广姬又齐齐的立在院中。南昱看得瞠目结舌,分辨不清,上前触碰了一下,有血有肉又不是幻影,更是惊奇不已。
“弟弟分得出来吗?”四个广姬齐齐说话了,掩面而笑的动作也几乎同步。
许姜上前拉着其中一个广姬嗔怪的打了一下。回到桌旁写道:“这是他的□□法术,可以混淆视听。”
南昱看不出广姬还有如此能耐:“唉,我说大姐,你还有什么本事,都让我看看呗,对了,都说不能看你流泪是怎么回事?你要哭了,是哄不好还是咋的?”
广姬笑道:“怎么,你想试试?”
“算了算了,我不想!”南昱连连摆手:“我最怕哄女人了!”
许姜笑着写道:“最好不要试,我怕你肝肠寸断。”
南昱失笑,能让我肝肠寸断的人还没出生呢!
笑容渐消,就那么一个人而已。
他的一句话,能让自己如坠深渊,也能欣喜如狂,一颦一笑皆牵动肝肠。
日积月累的思恋压在南昱胸口,恨不得此刻就能回到他身边,他不想再等了,也等不了了,他已经半年没有见他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牵挂,这一天天的,受的是活罪,折磨得他几乎窒息。
这一天的东岭青云殿中,宗主孟章君到密保,神木箭再现,出现在各处,流言四起,皆称亲眼所见,言之凿凿。
简万倾自在南谷,被浣溪君问起东海神木后,对神木箭的行踪就一直疑心重重,当时风之夕只是询问了一些东岭神木的所在和特别之处,说是要解答弟子所问,才随口提起。可以简万倾对浣溪君的了解,若只是一个答疑解惑的小事,他断不会降下身段向自己讨教,定是与另外两件神木器有关。
简万倾愁眉不展,想不清楚这里面的头绪,浣溪君神院出生,应该知道那神木锥的存在啊!也应该对神木的力量有所了解,莫非他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那召一为何要隐瞒,到底怀的什么心思?
“先生怎么看?”龙吟阁里,简万倾将神木箭现世之事告知。
“有两个可能,也有两个选择,一是这神木箭是假的,旨在引出真的神木箭,或是声东击西,混淆视听,要朝真的下手,那就可以静观其变,以静制动;另一个就是箭是真的,持箭之人知道这东西的作用,势必就会直奔目标而去,那我们就要先行一步,阻止事情发生。我倒是宁愿相信是假的。”
“先生的意思是,我要去南谷?”简万倾道。
“你若抽身离开,若有人对你青木海的神木下手,你当如何?”
“哈哈哈,不是谁都能入那青木海的。何况木镇神龙,要想将神木取出,不是轩辕后人,是分毫都撼动不了的。”简万倾望着椅子上的人说道:“就算是先生,也是碰不得的。”
“我自然知道自己碰不得,还需你说,若碰得我早就给你毁了,还会假手于你?”
次日,孟章君出了东岭。
时机到来,许姜带着南昱来到了青木海边。拿出一条鞭子,手指聚灵,嘴里无声的念着。
南昱心想她既然说不了话,那无声的咒语能管用吗?
只见许姜念罢咒语,长鞭一挥,海水立即一分为二,生生被她的鞭子劈出了一条路来。
而那条路实际上是数不清的台阶,层层叠叠,往那深不见底的海底而去。
许姜一把拉起南昱的手,往海底走去,随着他们的前行,身后的海水又渐渐汇合为一体。
南昱心里暗叹,再也不敢瞧不起东岭的法术了。
走了许久,随着台阶越来越深入,海底也越来越黑,南昱正想拿出火符照亮,隐身跟着的小老鼠突然现身出来,尾巴一扬,那尾巴尖竟然亮堂起来,翘起来就像点了一个灯笼。跑到前面去照亮引路了。
“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我的?”南昱第一次见到这小灵兽的能耐,感情你是一只点灯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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