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酒中荡起烟痕
南昱不禁想笑,这是什么稀奇的毛病!
“你师父多大了?”
明朗一时不适应南昱这毫无礼数的直接,轻咳了一声,谨慎的望了望前面撑伞而行的人,附耳南昱轻言:“二十有一。”
“我去!”南昱失声,又赶紧压低:“就长你两岁?”
明朗点头,似乎觉得背后议论师父有所不敬,转了话题:“南师弟第一天听课,可还适应?”
“还好!”南昱心不在此,这明朗是个性情随和之人,二人也算有前缘,这两天也就与他走得近些:“明师兄,你师父没认出来我吗?”
明朗顿了一下,明白南昱所说意思,随即一笑:“师弟别介怀过去之事,师父不会因此为难你的。”
我还怕他为难我了!
南昱心想,我来此地就是为难他来的,可今日这个见面打开方式不对啊!
甚至还有些丢脸,偷摸进阵屋触碰阵眼被他抓了个现行,亏得自己处变不惊,还不至于太难堪。
本想着见着本人自己能义正言辞的与他对峙一番,至少将那日之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然后让对方给自己道个歉。
道歉好像有点不现实。
毕竟是自己先出手,可怎么说也要让自己有解释的机会吧!
解释个鬼啊,我又没做错什么,犯得着与他解释?
“南师弟午后还有课吗?”明朗打断了南昱的思绪万千。
“好像有吧,下午是剑术。”南昱心不在焉。
“那你用过午膳了吗?练武场你可知在何处?”明朗是个操心的命。
“还没用,不饿。练武场我会自己去。”
“还是要用膳的,段祝师兄的课很耗体力的,别饿坏了!”明朗担忧着,隐隐让南昱觉得这明朗被父王南宫静附身了。
“师兄别担心,一顿不吃饿不死的。”
话说得过早了。
南昱与明朗师徒分开后,回到住所小歇片刻便到了上课的时辰,随南光到了练武场,才知道明朗说的很耗体力是什么意思。
教授剑术的也是一位紫衣长老,与其他长老的一板一眼和严肃寡言不同,这位名叫段祝的翼宿长老,生就一副白净面孔,算是到南谷遇到长得好看的人了,嗯,除了那个浣溪君外。
这段祝脸上挂着笑,一副很好打交道的样子,作风也很随意。站没站相的叫人抬了个椅子放在武场边上,坐也没坐相的往上面一躺,动嘴便叫初阶弟子们先围着武场跑个五十圈,自己则闭眼养神,说是午间没有睡好。
南昱本对剑术课充满了期待,毕竟对他而言这才算是修行,可这跑步算怎么回事?
说好的剑术呢?
同大伙跑完五十圈下来,虽不至于像其他弟子那样上气不接下气,可由于午间去了一趟山顶消耗体力不少,腹内空空直叫唤,也累得满头大汗。
这倒算不得什么,毕竟他底子好身体健硕,众人纷纷四处瘫坐歇气的空档,一个弟子抱了一堆东西往武场中间咣当一扔。
南昱定睛一看,不会吧,木剑?
“歇够了没?瞧你们一个个的,哎呀呀,残花败柳!”休息够了的翼宿长老段祝起身,指着东倒西歪的弟子们摇头:“姑娘们,把剑捡起来,开始练习举剑。”
初阶弟子们并不是第一次上剑术课,一个个都习惯性捡起地上的木剑,扎好马步,伸手出剑,举着便不动了。
南昱拿起剑有样学样,不一会觉得有些不对,这半天不换个姿势的?
以前府里教授剑术的师父上来都有招有式,怎么到这里变了,莫不是这段祝没货吧!
“嘘,嘘!”南昱终于按奈不住,朝身边的连珠炮邓夏使眼色:“这个姿势要练多久?”
模范弟子正咬牙坚持着,丝毫不理会南昱的问话,闭目在躺椅上的段祝却发了声:“嘘什么嘘,听得老子想尿尿,有屁就放!”
南昱本就对这个有些放浪形骸的长老心存不敬,被他这么一说更觉得脸上不挂:“我说段师父,先不说消耗体力跑那五十圈意义何在,就这么一个三岁孩童都会的举剑都快半个时辰了,练的是什么?”
“问得好!”段祝意外的没有生气,反而喜上眉梢:“你们这群弱鸟,一个月过去了,就没有一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今日这位,还是个新人,我终于等到你了!问得好!”
南昱觉得莫名其妙,老子怎么就问得好了!
这又是碰到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手酸吗?”段祝行至人群中,关切的问道。
却没有人回答,有几个弟子先点了点头,却又很快摇头。
“你呢!什么感觉,手酸吗,腿痛吗?”段祝来到南昱身旁。
“还行,累不死老子!”南昱其实觉得手都要断了,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可一动不动保持一个时辰,那滋味别提了,带着怒意脱口而出。
“哈哈哈,我喜欢你!”
谢了,不需要!
段祝往南昱举剑的手压了压,顿时觉得手上如灌千斤,操,这段祝的内力竟如此霸道!
“好好的给我记住这个酸,记住这个痛啊!今日你们有幸,有人问了我,我便大发慈悲的说几句,你们过去在江湖上学的那些花拳绣腿,在我面前就是个屁,实话告诉你们,就这一年,你们都别想学一招半式,先把剑给我拿稳了,直到你们感受不到那柄剑的存在时,才够资格修习剑术。”
段祝饶了一圈,一改刚才的慵懒,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瞟了一眼南昱:“尤其是你,学过的招式越多,越难更正,从现在起,你就当自己是三岁孩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狗屎给我忘了。”
南昱不傻,深知段祝所言非虚,水滴石穿绝非一日之功。
回想起在康都被风之夕隔空一掌,便失手丢了长鞭的情形,皆因自己这些年来学而不,可就算冬年三九夏练三伏,练到大宗师又如何?
一时竟有些迷惘,举剑沉默不语。
段祝留意到南昱虽是额头冒汗,仍是屹立不动的身姿,不似其他弟子般个个的脸色煞白,身形发抖,不由得眯了眯眼,笑意更甚。
往那躺椅上一靠,随手接过身旁宿位弟子递过来的葡萄,往嘴里一塞:“唉!段师父也心疼你们!这样做,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看我躺这么舒服,心里来气吧!来气就好,有了气,你们才能坚持住啊!我休息片刻,什么时候醒来,你们何时结束。要是听到有剑掉落的声音,那便全体从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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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同名太多了,改了书名,体谅哈!
南无风 踏雪摘梅
青年人间的熟识比较简单,经过近一个时辰的举剑后,南昱与那连珠炮邓夏成了难兄难弟,见他行路有些不稳,上前扶住奚落:“你都练了一个月了,还没适应啊?”
邓夏打量了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南昱,一脸羡慕:“你当段师父是真睡着啊,他贼着呢!每次都是有人快坚持不住倒下时,他才醒来,就是想把我们累极了!话说南师兄你,咋见着就不累呢?”
“我皮厚肉实,耐造!”南昱勾唇一笑:“这段祝什么修为,剑术排名如何?”
“修为排名前十,段师父算是宗师级别了,你没见过他的剑术吧!我们开课时有幸得见他用木剑剑气削断了练武场的铁墩。”邓夏对这个宗师敬仰得紧。
南昱来了兴趣:“排前面的都是谁啊?”
说话间已经到了住所,南昱索性送佛送到西,将邓夏扶进了屋,示意南光为邓夏倒了水递上去:“我师父明宗主,排第几?”
邓夏饮下一口水才缓过劲来:“第五。”
“啊?才第五啊!”南昱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堂堂南谷宗主,竟然只排了个第五,不禁莫名的为自己的前景担忧起来:“那第一是谁?”
“排第五算很厉害了,再说这只是世人揣摩出来的排名,十大宗师又没在一起比试过,都是凭借早年的法谈会成绩推断出来的:
排名第一是神院召一真人,那是无人置疑的,
第二是“踏雪摘梅”;
第三是东岭宗主孟章君;
第四是北境执明君;
第五是咱们宗主陵光君;
第六是西原奎宿长老俞秋;
第七是西原宗主监兵君;
第八便是段祝长老了;
第九是东岭房宿长老高晚;
第十是北境室宿长老毛明。十名开外的便不知道了!”邓夏如数家珍,惊人的记忆力和连珠炮式的语速,再一次让南昱瞠目结舌。
连珠炮说完了,南昱抓住了重点:“这踏雪摘梅,又是何人?”
邓夏惊讶:“你不知道浣溪君?”
“浣溪君!风之夕,他排第二?怎么叫踏雪摘梅啊?”
好学者通常好为人师,邓夏看着这个比他年长一岁的无知宗主亲传弟子,摇了摇头娓娓道来:“说起来浣溪君这踏雪摘梅的雅号,还有个故事,就是那一次,将原本排名第二的孟章君挤了下来。”
南昱自己倒了杯水坐下,看那邓夏说得眉飞色舞:五年前,浣溪君初入南谷,同年随陵光君带弟子前往北境参加法谈会,法谈会每年一届在不同宗门举办,浣溪君因一直隐居神院,甚少人识得,因其对梅花情有独钟,初见北方冰天雪地里盛开的寒梅,甚为惊艳。
驻足赏梅之时,巧遇东岭孟章君。那孟章君生性风流浪漫,远远瞧见雪地里梅树下的浣溪君一身红衣,头罩黑色面纱,惊为天人。还以为是哪家女修,便上前搭讪,谁知未曾开口近身,便被浣溪君摘梅代剑,将孟章君一招击飞,在众人面前跌成个雪人,一时沦为笑谈。
那时候的宗门都还不知道重创孟章君的红衣男子为何人,直到他单枪匹马入阵,凭着一把隐魂剑,夺了法谈会魁首,世人才开始知道浣溪君这个人,从此名声大噪。
说来也好笑,事后那孟章君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那次奇遇念念不忘。
东岭民风开放,男风盛行,孟章君中邪般的开始对浣溪君展开痴缠,不仅写诗寄情,更是以豪礼相赠,哪怕连年遭拒,仍旧孜孜不倦,无所不用其极,只为博君一笑。
浣溪君为人低调寡淡,长期隐居竹海梅苑不出,陵光君每年都会尽数将东岭送来的豪礼退回,仅留下一些衣物,就那些衣物,还是陵光君自己喜欢留下了。
而那首不着调的诗却意外的传开了:红衫迎风立,绰绰映初雪,摘梅赠来客,从此幸识君。
诗写得很不要脸,明明是被击打滚地狼狈不堪的场景,生生被他说得风花雪月。
南昱想象着当时的场景,有那么一点熟悉啊!
自己也被此人隔空一掌击落马下,不过没那么贱,还要写首诗来纪念。
这厚脸皮的孟章君,真是个奇人。
今日被那排名第八的段祝随手一按,已觉其内力非凡,这排名第二的浣溪君修为到底有多高?年轻人的心里多少生了怯意,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开始冒了出来。
夜里肚子咕噜一叫,躺在床上的南昱才发现自己竟一日没有进食,腹内酸水直冒。
此刻若是去饭堂,不知还能否寻到吃食?
南昱饥饿难耐,困意难当,可不吃这晚上怕是睡不踏实,于是又撑着下了楼,往饭堂而去。
远远便见饭堂里还点着灯,走近一看,在那厨房忙碌的竟然明朗。
“明师兄,你在做什么?”
明朗见到南昱有些意外,贤惠的搅动着灶上的砂锅:“南师弟是饿了吗?”
“嗯,可还有什么吃的?”南昱目光四处寻觅。
明朗返身从一个蒸笼里拿出一个白面馒头:“就剩下这个了,凑合吃吧。”
南昱也不客气,接过便啃:“师兄在煮什么?”
“熬粥。”明朗抬眼见南昱盯着锅子,怕是在打这粥的主意,又怕对方以为自己贪食,补了一句:“给师父的。”
“风... ...小师叔没到饭堂用膳?”南昱差一点喊出了风之夕的大名,觉得不妥,改了口。
至于为何在那师叔的称呼前面加个小字,年轻气盛的他觉得,喊一个二十出头的人叫师叔有点吃亏,加个字,勉强为自己讨回一点尊严。
注视着明朗小心将那粥里谷皮挑出来,毫无缘由的对这个心细如发的年轻长老有了一丝羡慕。
“师父从不到饭堂用膳的。”明朗用勺尝了一下,往粥里加了些盐。
“是,大宗师嘛!自然要开小灶。”南昱都觉自己有点酸了,尬咳了两声:“这么晚了,他老人家还没用膳吗?”又觉语气还是有些不对,索性猛塞了几口馒头。
明朗温和一笑:“师父与掌事师兄议事错过了饭点,这才是他的晚膳,师父肠胃不好,饭堂的食物吃多了不好消化,平日里都是在梅苑自己做的,此刻去梅苑太远,我便来饭堂煮了。”
“平日里都是师兄在伺候小师叔吗?”南昱恢复了正常。
“应该的,再说师父生活极其简单,除了每日去为他做饭,其他事情都轮不到我做。”明朗似乎还嫌自己没有物尽其用。
“没有道童伺候吗?”南昱随口问道。
“师父喜静,不喜人扰,梅苑就他一人,除了我和父亲,极少有人进去竹海。”明朗耐心极好,无论是对灶上的清粥,还是对南昱的问话。
“那他有手有脚,自己不会煮吗?”南昱不明白自己这语气是怎么回事,老是压不住的想挑点他师父的刺。
明朗愣了一下,笑着低头又照看那锅粥去了。
南昱已经吃下了两个馒头了,陪着明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了,明师兄,谢谢你没有将康都的事说出来。”
明朗温和一笑:“那有什么啊,谁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没出大事便好。”
“日后你要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南昱对于心存好感的人从不吝啬。
“嗯,日后定会有麻烦南师弟的地方。”明朗欣然道。
“对了,师兄,你可知那竹海前面有处屋子,我想搬过去,已经请示过师父了!”其实陵光君并未答应,可南昱历来行事没有章法。
“你要住那里?”明朗吃惊不已:“那就是个破屋子,而且以前是作马厩用的!”
南昱心里一凉。
陵光君果然是亲师父,给自己只说是个偏僻之地,没说是关牲口的地方啊!心一横,马厩便马厩吧:“无妨,修缮修缮应该能住,我要求不高。”
“师弟为何想到要去那住?初阶住所不习惯吗,要不我明日安排你去住高阶弟子那边。”
“不,不,不用!”南昱慌忙拒绝,开始胡编乱造:“师兄我实话和你说吧,我就是爱清净,不喜人多,和你师父一样。我的性子你也看出来了,人多的地方不适合我。”
明朗回味了半天,还是没明白过来,这京城首富的公子为何对那个马厩情有独钟。
难得这康都城的混世魔王有此觉悟,远离人群不失为少惹是非的好办法:“师弟若是执意要去,我明日叫几个弟子帮忙拾一下,只是那里太过简陋,比不得这边的住所,四周荒芜,清净倒是清净,就是太过清净了。”
“放心吧,我胆子大,再说南光与我一起,你师父一个人住那竹海深处都无惧,我怕什么。”南昱道。
“那里倒没什么可怕的,虽远离了南谷防御阵法,可师父在竹海四周布下了结界,妖邪鬼怪近不得身的,安全得很。”明朗解释道。
好吧,当我没说。
南昱啃完了馒头,明朗的粥也熬好了,二人话别后,明朗端着往赤炎殿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明朗带弟子将那竹海前面的马厩修缮了一番,又置办了些简单生活用具,南昱便带着南光兴高采烈的搬了过去。
竹屋经过修缮,陈设虽简,满屋弥漫着新砍竹子的清香,另有一番风味。
一人一间住了下来,只是去往课堂的路程较远,好在南昱不贪睡,比平日提前小半个时辰起床也能轻松赶上早课。
除了邓夏还颇有不舍外,其他初修弟子浑然不觉隔壁少了人。
而让南昱意外的是陵光君对此事并未再过问,去了先斩后奏,南昱想必是那明朗已报了备。
南无风 鬼宿
此刻竹海小道上的陵光君,正一脸谄媚笑意:“师弟,你就行行好吧!”
“不行!”浣溪君风之夕正色拒绝:“自己的徒弟自己教。”
“我连儿子都懒得教,别说是个走后门来的了。你就随便带带,学个一招半式,让他回去有个显摆的活,咱们也算对师父有交代了不是!”陵光君一改在弟子面前的威严,舔着脸追着风之夕进了梅苑:“那你说,要怎么你才肯教,那孩子呆不长的,对付个三两年就行了。”
“师兄!”风之夕叫了一声,掩嘴咳嗽起来。
陵光君面色一变,上前轻抚其背:“之夕你怎么样?这还没到七月呢,你别受凉了啊!”
风之夕推开明却的手,蹙眉不语,进屋伏案书写,不搭理一旁摆弄衣衫的陵光君。
明却也不生气,转身点炉烧水,不时担忧的看着目不斜视的风之夕,暗自叹了口气。
直到接过明却递上来的热茶,风之夕才开口:“你将他安置在我门口也就罢了,只要不扰我,我也当竹海前那两人不存在。师兄,以前在神院,你可是三更就起来练功的勤奋之人,我从小都是跟着你后面学的啊!时隔十余年再见你,像变了个人,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也不再练功,终日无所事事。所幸长老们得力,将宗门之事为你担去大半,剩下的布阵制符炼药等事,我也都尽力帮着。那南昱既然是个不求上进的弟子,倒是和你很匹配,你随便传授点就够了,何必又来烦我!如此下去,你干脆连宗主也让别人替你做了吧!”
明却送至口边的茶杯顿住了,闭目深吸一口气,良久,缓缓说道:“你既知原委,又何必拿这些话激我!”
“那又如何!你今年才三十五岁,师兄天资卓绝,重修也还来得及!”风之夕语气稍软:“就算不修行,上点心把南谷管理好,上下一心屹立四宗之首,不是很好吗!”
“之夕!”明却突然凝视着风之夕:“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身体无碍吧。”
“我没事,今日入赤焰洞不慎吸入了些粉尘,喉痒咳嗽而已。”
“没事就好,你还在帮俞秋做那虎骨刀啊!别太累了,这俞木狼也真是,托这么重的活给你。”
“除了南谷赤焰,别处炼不化那虎骨石,我也只是看着,有耿卓在帮我。”
“那你交给老耿就好,他喜好铸器,你别再进洞了。”
风之夕点头:“刻刻刀身符纹而已文,其他的我也做不来。对了,那孩子灵根如何?”
“尚未测过。”
“南昱之事,容我考虑一下,师父也说起过他,我只是不想掺杂太多俗事。”
“嗯,你别管了,不过就是个慕名而来的富家子弟,我自会处理!”
“富家子弟?”风之夕疑惑的看了看明却,不再说话。
清晨南昱起床后有了一个不自觉的习惯,便是来到那竹海入口处,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往里面眺望,曲径通幽不见尽头,三天了仍不见有人出来,是不是自己早出晚归,错过时机?
今日的课程说的是符咒,弟子们对那授课的长老甚是期待。
任课长老不同,弟子的表现也不同,像丁凌那样正经八百的,尤其注重规矩,等候时绝对鸦雀无声,无人交谈,此刻课堂里虽没人喧哗,可也都掩饰不住兴奋之色,就连模范弟子邓夏,也忍不住给南昱普及知识:“南兄可听说今日这位鬼宿长老?”
回应自然一无所知,邓夏便小声开启连珠炮模式:“鬼宿长老全尤可厉害了,一手符咒便可驱百鬼,通阵法,开天眼见鬼神,还能召唤出一只金羊灵兽,你可知那灵宠不是人人可得的,凭的不是修为高低,而是看与那灵兽的缘分,方可召唤。”邓夏两眼放光,对鬼宿全尤与生俱来的天赋羡慕到了极致。
“开天眼?”南昱好奇心被成功勾起:“你说他能看见鬼?”
“岂止是看见鬼,还能通神呢!”邓夏四处张望了一下,谨慎小心的贴近南昱低声说道:“听说只有神鬼胎才有这样的灵根。”
“切!”南昱嫌弃的掀开他:“道听途说吧,哪有这样的事!”
“你别不信,这天下古怪之事多了去了,你一会仔细看... ...”邓夏不死心,正想接着再说,见门口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踏进课堂,立即坐正身住口。
南昱虽对邓夏所说的神鬼胎生之说嗤之以鼻,还是忍不住细看了这位鬼宿长老几眼,与常人无异啊!
可当鬼宿全尤的目光扫射到南昱之时,他才猛的一惊,眼睛!全尤两只瞳孔竟然颜色各异,一只黑,另一只却是,白瞳!
南昱不由得信了邓夏的几分鬼话。
“你就是南昱?”黑白双瞳的长老说话了。
“弟子正是南昱。”南昱不知道是不是被那骇人的眼睛吓住了,头一回对老师行了礼。
“你虽晚来一月,我这也第三次给初修授课,没有拉下太多,跟着学便是,不懂的地方问我。”全尤语气比起那双阴森的眼睛,显得尤其温和。
“弟子明白。”
回到讲台的全尤分发了黄色符纸后,开始授课:“上回说到符篆是由 符头 , 主事符神 , 符腹 , 符脚 , 符胆 等五部而成。因宗派不同,符头的暗篆也不同。我南派主要以三清道祖敕令为符头,符头代表的是指令,画法尤其重要,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今日你们便练习一下简单的敕令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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