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养成笔记(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aiko
与此同时,他的长指也来到了她肚脐下的幽深地带,先在草丛似的细密绒毛中缓慢打圈,滑到丛中紧闭的肉缝中,勾出蜜液几许,湿滑粘腻,柔柔地浸润了他的手指。他的眼神化作浓墨更深,唇边却泛起促狭笑意:“怎么那么湿,可是想要了?”
云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上岚烟的双颊,她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前,糯糯道:“你就知道取笑我。”
君雁初笑而不语,长指触到顶端柔嫩的花尖,轻拈揉弄,怀中人儿明显一颤,蜜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滴落在他的手上。
趁势手指滑入她的穴口,一路无碍地没入一半进去,只觉得她的紧窒媚肉四面八方地裹住他的手指,夹得他再难往前一寸,轻声诱哄:“放松点。”
“嗯…”岚烟的肩膀慢慢放下,紧迫感被压了下去。那埋在她身体里蛰伏的手指如同小蛇般灵活地动了起来,在甬道中抽插挑逗,理性早就被抛弃到九霄云外,她娇俏脸上春意涌现,无意识地轻吟:“…啊…慢点…嗯……”
他抽送的频率越来越快,趁她放松又送入一指,两指齐进齐出,蜜液一股一股被带了出来,打湿了她身下的衣衫。
她仰起小脸承受着巨大的快感,一阵动情浅吟后,伴随着身体剧烈的颤抖,手臂从他的肩膀上无力地滑落下去,蜜穴里泛滥得不成样子,春水成海。
君雁初及时扶住她摇摇欲倒的娇躯,一用力把她转身按在栏杆上。岚烟惊呼一声,上半身探出栏杆外,白皙手臂抓住栏杆撑住身体,正想回头问他做什么,一根硬硬热热的东西已是抵在她的臀肉缝隙,缓慢下移。
岚烟背对着他,上身沉下,以他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肥厚的花瓣中,鲜嫩穴口微微张着,将硕大的龟头顶在穴口却不进入,只在外面磨磨蹭蹭地轻顶几下,故意挑逗着身下的人。
“唔…快给我…”岚烟哪里经得住这般挑弄,一只手往后胡乱挥了几下,被他一把握住,扶住她杨柳细腰,快速地一推到底。
一声娇喘从她的喉咙中溢出,身体的空虚感被他胀大的肉棒严丝合缝地填满,在悠长蜜穴里缓慢地抽送起来。
君雁初按住她细腻光滑的裸背,手指沾了涟涟春水在肌肤上游移着。又是这种感觉,情难自控。他一惯能抑制自己的欲望,唯独在面对馨香可人的她时,身体的欲望便不受理性控制,只想把她狠狠蹂躏。
“啊……啊……太快了……”面前只能看到静谧夜色,假山嶙峋,看不到身后的人是以什么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羞耻感和令人窒息的愉悦感如同洪水将她吞没。
岚烟一手扶着栏杆,多年习武的身体柔韧至极,如同波浪一般有节奏的律动着,迎合他的一波又一波攻势。
原先搭着的丝袍不知什么时候旖旎落地,她已是赤裸裸地暴露在君雁初摄人的目光中,雪白的肌肤泛起春色红潮,看上去宛如多汁蜜桃诱人可口。
她努力地侧首看他,柔和的月光下,他的上衣完好整齐,俊美的五官熏染情欲,展开惑人魅笑。仅仅是这一瞥,岚烟心神一动,又达到了快感的顶峰,春水决堤肆意流淌,无力趴在栏杆上喘着气。
君雁初握起她一方乳肉,似是哀叹似是埋怨:“我还没到,你已是到了两次,好狡猾。”说罢,身下的速度陡然加快,她两片花瓣翻进翻出,把他粗长的肉棒尽数包裹其中,她已经酥软成泥,吃惊这君雁初体力怎么那么好。
一阵飞快的抽动后,他呼吸停滞一瞬,立刻抽出欲根。龟头抖动一下,吐出浓稠白液,射在她的背上。
那稠厚液体滚烫炙热,岚烟不由地一缩,又被他整个抱了起来,往听竹楼房里走去。
细作养成笔记(NP) 互知(H)
天气晴好,最宜出行。
江南的水碧波荡漾,载着轻快的船上下微微沉浮。岚烟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任君雁初挤出黄豆大小的冰肌玉骨膏,抹匀在她背部残留的鞭伤痕迹上,凉凉润润好不舒服。
“背上的伤比起前天倒是只增不减。”琼脂似的膏药在他指尖的温度下油润化开,一圈一圈涂抹上去,他望着她光洁莹白的背,上面多了几个他昨夜留下的掐痕吻痕,不由笑道。
岚烟眯眼有些不悦,如果不是昨天他那么蛮横用力,也不至于今天连给自己擦药都做不到。现在又来揶揄她,索性抿了嘴不说话。
仰头看向窗外蓝天,一只灰褐色鸽子拍扇着翅膀,从窗沿一角迅疾掠过。
行船沿着邗沟转入汴河,一路向京平缓驶去。
此番出行,君雁初只带了芳菲、小扁等一干仆从,王腾不日再从扬州出发,沿陆路追赶上来。
因为在船上,岚烟自由了些,不必成天待在君雁初身边,可以去一层甲板随意走动。没想到她刚出门下楼,迎面撞上了许久未见芳菲。
那日之后,宅邸祥和的谎言被戳破。芳菲是君雁初的管事婢女,自始至终只服从他的命令,当然也参与了一起骗她钓出奸细的戏码。
二人相对一时无言,还是岚烟主动开口,打破尴尬:“芳菲姐姐。”
芳菲看着她,也松了口气笑道:“你的伤可好些了?”
“基本无碍了。”
芳菲亲和地看着她,却像是看着另一个人:“我以前家里还有个妹妹,和你差不多大,也是爱吃肉笼饼。我看到你,总觉得像是看到她。”
“那她现在如何了?”
“死了。”芳菲语气平和,像是在讲着稀松平常的故事,“她之前在江州刺史府做婢女,原本那边富裕,不曾薄待下人,她时常会给我寄些绢布来。后来江州刺史犯了死罪,他走投无路,索性把下人都杀了给自己陪葬。我的妹妹也在死去的那些下人中。”
岚烟听闻之后沉默不语,其实抄江州刺史府那次她和琼珠、苏青冥都在场,当时场面骇人惨不忍睹,整个刺史府地面上都积了一层血。
芳菲见她不说话,又叹气道:“你知道当时是谁上奏举报的吗?”
“韩王?”岚烟皱眉。
“表面上是韩王,实际是世子。”芳菲轻描淡写地回答。
“那你怎么甘于给他作婢?”岚烟忍不住问。
“我当时恨他,但是我更恨江州刺史。如果不是他犯下死罪,又如此暴虐,我妹妹也不会遭了殃。”芳菲苦笑一下,“何况我无能为力,韩王不会让我离开,我离开韩王府更是活不下去。”
岚烟心中有所触动,君雁初利用且强迫自己不假,可自己真正应该记恨的人不是武国公吗?她所谓的父亲毒了自己生母,逼着自己去做细作,她最该记恨的就是他,武国公。
然而,武国公位高权重,官及正二品,是皇上最器重的朝臣,影鸦里无人敢质疑他的命令。而他本身的实力也是深不可测,当时推翻旧朝时,他是一等一的将军,万夫莫开。这个念头只敢在脑海中停留一瞬,随即烟消云散。
岚烟是京城人士,平时坐船甚少,在波浪晃荡下几乎没怎么睡好过,这天夜里她难得睡得沉了些,却做了噩梦,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三年前,东宫是有太子的,那是皇上的嫡长子,贤王和豫王的大哥,毫无疑问的皇位继承人。
虽说太子荒淫无度,饱受争议,但皇上始终没有废太子的预兆,豫王和贤王的意图也还没有那么明显,只敢暗中发展羽翼。
然而,巨大的意外发生了。有叛军潜入东宫,将太子当场刺死。当时影鸦倾巢出动,暗中协助禁军围剿数百名叛军,终于是将反叛势力全部剿灭。
但是禁军与影鸦死伤都极为惨烈,影鸦死了三位渡鸦,琼珠正是其中之一。
岚烟常常能梦见琼珠领到任务,前去东宫临走前的场景,那时候她拉了自己似乎有什么想说,犹豫了许久许久,最后却扑哧笑出声,说道:“岚烟,你以后多听苏青冥的话。”
如今想来,像是她早就预知到自己的死亡一般。
岚烟又一次梦到这个场景了,她还有太多的问题想问琼珠了,还没有学她答应过的招式,也没有学她的舞蹈,琼珠就变成了一座小小的衣冠冢,葬在了渭水河畔。
她猛然惊醒了,正是躺在熟悉的君雁初的怀里,对着满眼雪白发愣。
“做噩梦了?”头顶上适时响起一个声音。她方才的举动把君雁初也弄醒了。
“梦到了师父。”岚烟的脑子浑浑噩噩的,说话只说三分。
“你之前说她三年前就死了。”君雁初像是在沉吟,“三年前正好是太子遇害的时间,与此事可是有关?”
岚烟垂眼:“别问了。”
君雁初沉默半晌,又复道:“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岚烟伸出一指,在他胸前只写下一个“岚”字。一半交付一半保留,已是她能承受的底线。交付是因为盈月丹,保留则是因为影鸦。
“岚。”君雁初很快分辨出来,低笑着念出声,“山雨欲来风满楼,倒是合了你的意境。”
“我太浅薄,什么都做不了,配不上那么高雅的诗。”岚烟无奈地笑。
“你还能取悦我。”君雁初攫取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清他眼中的轻佻嘲弄,随即低头吻住她。
像是比日常琐事还平淡般的轻吻,岚烟虽然不悦他凉薄无情的态度,但是左右也没有办法拒绝,只能承受着他的吻。
她的下衣被撩起,稍稍一凉。他热烫粗硬的肉棒已是柔柔顶在了她紧涩的洞口,乘风破浪地挤进她的花径中。他的攻势太过突然,岚烟还没做好十足的准备,甬道尚且干涩,揪住他的衣襟闷闷怨道:“疼。”
“我会慢点。”君雁初笑道,抱过她坐在自己身上,双手有力地抬着她的腰,让她悬停在半空中。粗长的欲根退了出来,在穴口只浅浅抵着,等岚烟做足准备后,向前一顶,高高翘起的顶端已是嵌入她幽深甬道中。
“唔。”没有方才那么疼痛了,岚烟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正对上他墨黑的眼睛,致绝伦宛如天成。
他拉下她坐立的身体,长臂环绕过她的肩膀,又复吻住她。他身上有着醉人好闻的檀香,岚烟也生出几分不明的冲动,伸手捧过他的脸深深地回吻着,将放纵恣意的情欲全数传达给他。
与此同时,他缓缓推进着下身,高昂的肉棒得到了些许的湿意润滑,进入得顺利了些。挤开层层叠叠紧致媚肉,徐徐抵达她的花心。
岚烟趴在他身上,黑发纷乱散落,满足的欢愉和些许的痛感交织成奇妙无比的感觉,把她淹没在其中,脸颊泛起微红春意,檀口中忍不住溢出娇吟。
这个姿势让他的欲望插入得意外的深,岚烟几乎能感觉到那个巨物就在自己腹部。现在却像冬眠的蟒蛇般蛰伏不动,塞得她下体鼓鼓涨涨,忍不住轻轻挪了一下。
君雁初原本是在等她适应些,见她一动,便知道她想要了。胯部向外退开几寸,将肿胀的肉棒抽出一截,带出一汪蜜水,又猛然用力,整根肉棒全数没入她的花穴中,引得岚烟轻叫一声,攀附在他身上,一双美目迷离情乱。
他抬起双臂,牢牢握住她的胳膊,扶着她立起来坐在他身上。在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美绝的脸蛋染上情欲的诱人模样,和自己的分身如何在她身体里捣弄进出,翻得花瓣翕动。
春水在他的顶撞下源源不断地从蜜壶里流出,顺着他的肉棒浸湿了他茂密的草丛。岚烟被他抽插得欲仙欲死,身子起起伏伏,双乳在衣服下上下晃动着,看上去妩媚勾人。
在君雁初有力的抽插下,一阵酥麻席卷他的全身,媚眼如丝,被他顶到了高潮。绵软无力地垂下了头,君雁初体力尚佳,游刃有余地抽送着自己的欲根,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动情不已的岚烟。
他的手绕到岚烟腰后,捏了一下她的臀肉,诱哄道:“叫给我听。”
岚烟忿忿地瞪着他,无奈一张口发不出别的话语,醉人娇吟已是跟随着他的剧烈动作从喉咙不由自主地传了出来:“啊…啊…嗯……”
君雁初听得她这美妙如歌的娇喘,身下欲根再难控制住,快速抽插数下,才抽出了欲望,将白浊射在她的大腿之间。
岚烟被他安放在身边的床榻,昏昏沉沉间听他轻声笑道:“你真是尤物,小岚。没有男人能拒绝你。”
细作养成笔记(NP) 离开
这天,岚烟在甲板上吹着河风,居然见到了小扁。
那日之后确实也再也没见过他,一见到岚烟他就扑了上来,哭得涕泗横流,全抹在了她的下裳上。
小扁对君雁初的那些事儿是不知情的,也算是和她一样被利用了。她应付不停解释着的小扁,心中对君雁初的刻画又深了一分:他没有把小扁卷入宅邸的阴谋中,这也算他的仁慈。
岚烟好容易才哄得小扁停下哭泣,抽抽嗒嗒地回到自己房间,转而却看到甲板那头有个侍卫正探头看了过来,冷冷地和她对视一眼就转过弯,走入拐角。
她停滞在原地,刚刚那一瞬间,居然有煞气流动,是她的错觉吗?
夜里,船上除了值班的房间,其余的房间里一片黑暗,众人都歇息下了。然而顶舱的房间燃起一缕烛光,在黑暗中孤独摇曳着。
岚烟在学那天君雁初隔空熄灭烛火。明明他只是伸了下手,那烛火就灭了,她却怎么也聚不起内气,只徒劳地学他伸手的动作,不断尝试着。
君雁初支着脑袋半躺在床榻上,好笑地看着她的徒劳无功,说道:“你的内力增长过快,还没学会怎么掌握它。”
岚烟睨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而又一次努力将内气聚到指尖,却像是小水壶想装一大盆水一般,内气根本不听使唤,在身体里到处窜行着。她只能颓然放下手臂,稍作歇息。
上次和刺客对过之后,自己修为倒是上涨了一些,但是就算这样放在影鸦里也是不够看的。她一直都忽略了一个点,就算现在在韩王世子身边,影鸦不会对她做什么。可是一旦回去,她会被怎么处理?
虽然苏青冥是渡鸦之首,但是也未想保她,更是难以从武国公手上保下她。那个男人铁血无情,如果想让她死,她无路可逃。
转头看了一眼君雁初,他神色无恙,淡淡地对上她的目光。
岚烟立刻转头过去。虽然韩王世子于算计,但左右在他身边也能暂得一方庇荫,起码能于影鸦的追踪,还能提升自己的武艺,未不是什么坏事。
只不过无论走哪条路,提升修为在所难。这么一想,她又抬起手,随口问道:“现下到哪儿了?”
“快到怀州地界了。”
岚烟伸出两指对着蜡烛快速一挥,烛火丝毫不动。她忽然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个奇怪的侍从,目不斜视道:“一层尽头房间的是什么人?”
“白露那会来宅里,带来好几车侍从和下人。她上次回去只带回了一大半,还余几人,就安置在那间舱房。”提到白露,君雁初有些不悦地抿紧薄唇。
“白露是什么人?”现下身份已经摊开,岚烟忽而对这个大小姐好奇起来。身为韩王世子的君雁初都要对她敬重几分,她是什么来路?
“昭国公的千金。”正是绛州那个大兴土木的前朝叛徒昭国公,岚烟顿时明白了他那时为什么提了昭国公一嘴,君雁初慵懒道,“昭国公早就依附贤王,暗中帮他招兵买马,运行粮草。我若是忤逆他,难落得不必要的口舌。”
“这样啊。”岚烟终于是明白了,好奇心又起,“那你怎么姓君,不从皇室姓曲?”
“母亲姓君。”他也不嫌烦,耐心地回答着,“我在外行事,如果用皇室的姓多有不便,所以借母亲姓一用,好在父亲并不介意。”
君。岚烟盯着那缕烛火发呆,突然想到什么,“皇后殿下是不是也姓君?”
“是。皇后和我母亲是同宗。在家族里她们感情就甚好。”
一时岚烟也不知道再问什么了,房间重归安静。君雁初取了书信兀自翻阅起来,她又开始新的尝试。这次比以往好些,气息微弱地聚在手指间,像晨曦一束淡光。
细弱烛火倏地灭了,只余一缕青烟徐徐升起。岚烟怔愣一下,刚刚她还没出手,怎么就灭了。似乎是外面的风?
她惊而望向窗外,才发觉外面的波浪声比往常大了许多,船身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起大风了吗?她快步走到窗前,扶着窗栏探头望去,天色没有异常,晴朗无云的夜空点缀着数颗繁星。
船身忽然又是剧烈地晃动一下,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古怪声音。她往下俯瞰,看到一枚铁制钩爪钉在下面不远的船壁上,在夜晚中闪着可怖寒光。钩爪下紧绷着一根粗而结实的铁链,顺着铁链往下望去,居然连着一艘小船。
岚烟定睛一看,哪只是一艘船,下面上密密麻麻地停满了小船,在微澜水面上随着波浪递次起伏,数量之多令人乍舌。
这次又是什么人?她屏息仔细观察,船上的人皆包着头巾,手持短柄铁刀,这是河盗?
可是这艘船出行隐蔽,外观朴实,怎么会被河盗盯上?
来不及细想原因,又是几个钩爪破空而来,牢牢钉在船壁,船身的晃动正是因此而起,这些人在用钩爪固定住船身,好让船停留在原地不再移动。铁链紧,有几个人正顺着链子迅疾攀爬上来,跨到甲板上面。
岚烟的心跳得极快,这些河盗人数众多,且来势汹汹、训练有素,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的河盗,倒像是整齐划一的军队。他们今晚凶多吉少了。
不知何时,君雁初也站到她的身边,看了眼下面光景便知道了情况。他没有半分惧色,反而漫不经心道:“听说汴河周围治安极好,已是多年没有河盗。”
岚烟转头看他,在船身摇晃中他的身形不动如山,又继续说:“我此番回京是隐蔽出行,除了周围人和我父亲,没有人知道这艘船上的人是韩王世子。”
他想说什么?岚烟蹙眉,正是这种危急关头,他怎么和置身事外一样,对她说这些不明所以的话。
眼前场景倏忽失了颜色,急速往后倒退。岚烟像是变得比千斤还重,却又比纸片还薄,整个人被震飞直到墙上,重咳之下一口鲜血溢出嘴角。
这不是船身的摇晃,而是极为强大的内力所致,来自君雁初的内力。
岚烟被重重摔在墙面,又无力地滑倒在地上,体内的经脉被他的内气震撼之下气血逆行,肆意冲撞着,一时间耳边轰鸣不止,眼前一片花影。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见到君雁初出手,没想到目标居然是自己。
稍微看清了些,入目就是窗边一身绯衣的男人正冷冷看着自己,煞气在他四周骇人地流动着。他轻启薄唇:“我相信你,在船上放了你自由,你却趁机找了同僚来救你?”
岚烟终于明白他方才说那些话的用意,他在怀疑是自己将河盗招来的。影鸦杀人干净利落,不会引起他人注意,更不会滥杀无辜,所以一定不是影鸦干的。
她开口急切地想解释,却又吐出一口血,喉咙哽住什么都说不出。
转念一想,她怎么解释呢?她不能告诉君雁初影鸦的事情,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于是岚烟只是笑了笑,唇边一抹鲜血夺目刺眼,艰难地从喉咙中吐出嘶哑的声音:“不是我。”
地板的缝隙间,从楼下传来尖叫声和哭喊声,河盗正在肆意残害一层舱房里的仆从和婢女们,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传了上来。
木梯响起纷乱的嘎吱声,已经有数个河盗快步走了上来。
君雁初置若罔闻地注视着狼狈的她,似乎在揣摩她话语的真实性。
岚烟虽然为他的内力所伤,但是这其中更多是威慑成分,没有造成特别大的伤害。她能感到体力在慢慢地恢复,所以敢于正面直视着他。
几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为首的那个冷笑一声:“韩王世子,你倒是潇洒,死也要做个风流鬼。”
君雁初目不转睛地看着岚烟,抬脚朝她走了过去,对彪形大汉视若无睹。
彪形大汉发现自己被他当作不存在,很是不悦。举起刀冲上前时,膀大腰圆的他却突然像是方才的岚烟那样,被极为强劲的内力摔在墙上,不同的是,他当场被一击毙命。
岚烟惊得瞪大了眼,那个大汉的身手不低,在君雁初面前竟然比纸还脆弱。
后面几个河盗都惊到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没有选择逃跑,反而执着刀往君雁初一同冲了过来。只听见风声呼啸,房间里又多了几具尸体。
那个绯色的身影宛如修罗,让岚烟想起了三年前同样杀人如麻的苏青冥。现下修罗已经停在她面前,俯下腰,把战栗不止的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岚烟怔然看他抱着自己走到窗前,却又从他的肩膀后看到有更多的河盗冲进了房间,像是看不见满地的尸体一般,挥起手中的刀冲了过来,连忙道,“后面!”
君雁初没有管身后的人,兀自看着她微笑:“小岚,既然你想走,我就让你走。”
在满地尸体的房间里,他的笑容宛如盛开在鲜血中的罂粟花一般,叫岚烟呼吸一滞。顷刻之间,她被抛了出去,狂风灌注进她的衣裙中,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呼啸掠过。
紧接着是四面八方的河水将她淹没,岚烟来不及思索,凭着本能拼命游出水面,手臂用力搭上了一条空船的船沿,使出全身的力气手脚并用地翻坐了上去。
她回头看向那个房间,已经看不见君雁初的身影了,只看到船上无数的河盗蜂拥往二层涌去。
他最后还是相信自己了。岚烟定定地望着二层那个小窗,仿佛能看到其中绯红的残影掠过。他还是放了自己,在逃走几次无果之后,他还是选择放了手,独自一人面对那么多河盗。
有河盗的声音骤然响起;“有人乘船跑了!”顿时,数道目光直直朝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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