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养成笔记(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aiko
“饿不饿?”芳菲见她神色晦暗,以为她担心被责罚,一改方才严厉神情,温柔道。
岚烟回过了神,一探怀里,方才那俩蒸饼在混乱中也不翼而飞了,只能老老实实点头:“饿。芳菲可是要杖责我了?”
芳菲不由地露出好笑的神情,连眼角的纹也温和地舒展开,她不知从哪拿出一个肉馅笼饼,递给岚烟说:“刚刚去厨房看到还有一屉笼饼,想你肯定没吃东西,特地拿了个来。”
岚烟受宠若惊地接过,又听得她说:“主子既然叫我带你走,他就不会惩罚你。你且放心吧。”
“那闻翠阁那儿怎么办?”
芳菲不正面回答她,只绕了个弯儿,笑着解释:“这儿的主子只是小主子,是朝廷命官的嫡长子。京城里上门溜须拍马的官员太多,主子一年多前就搬来扬州躲个清闲。闻翠阁的主子是另一大官儿的千金,前些日子京城传来家信,说有朋友家的女儿要来江南玩,到主子宅里小住一段日子。因为是家父授命,主子没办法只能把闻翠阁拾出来给她住下。”
原来白露不是君雁初的相好。岚烟想起她饱含热切的眼神,这分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悟说道:“难怪主子对她礼待有加。”
“主子父亲毕竟也想他快些娶亲,何况白露对他是痴心一片。”芳菲压低声音,悄悄地说,“不过她也娇纵得很,来的这一个多月闹出大大小小不少事,把主子身边的婢女全部要了过去,随后都找了由头杖责一通,逐出宅去。现在这宅里,除了她带来的婢女,只有你我两个女子。另外她还带了侍卫仆从若干,闻翠阁上上下下都要被塞满了。”
岚烟想起以前和苏青冥去查处一间官邸,从里头七七八八押出来的仆人婢女比围剿的军队还多,看得众人乍舌,忍不住笑了笑,说道:“那主子和她可是要成亲了?”
“这得看主子父亲的意思。”芳菲和善地拍了拍她细瘦的肩膀,道,“我先走了,你在这儿等着主子回来吧。”说罢,又安慰地对她笑笑,示意她不必担心,身影便隐没在楼梯拐角之后。
剥开手里笼饼的油纸,趁热咬下软绵绵的麦面皮儿,香气在口中四溢开,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听到芳菲的脚步声走远,岚烟飞快起身,聚会神地观察着下面的走廊。
守卫正在宅里四处巡逻,入夜正是警备最强的时候,她又是个影鸦武功垫底的小菜鸟,谁都打不过,只能择下个机会再动了。
没咬两口笼饼,君雁初就回来了。一入眼就是岚烟慌忙把笼饼包好塞进怀里的紧张模样,不由勾起一分笑意,推开门道:“进来吧。”
那娇软的小人乖乖地跟了上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君雁初的卧室,陈设家具不多且简单,拾得干净整洁。左手边是一张雕花红木大床,月白色纱幔以丝绸缎带束起,露出床被繁重细的刺绣花纹。
房间一角的黄铜香炉勾勒着貔貅模样,传出袅袅清心檀香。君雁初随手解开厚裘外袍搁置衣架,坐在金丝锦缎胡椅上,伸手取下玉簪,墨发如云顷刻落散。
他招手唤岚烟过去,岚烟就不明所以地走到他身边。意料之外,她感到他的长指轻抚上自己脸颊,擦净她唇边沾着的面渣。
岚烟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对自己……
“哪儿来的笼饼?”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没,没哪儿。”岚烟心虚地移开目光。
君雁初取了丝帕把手指擦拭干净,也没追究,说起了正事:“方才白露闹个不停,非叫我重惩你。她任性惯了,我拿她没办法。兰言,你可做好准备了?”
岚烟很慢很慢地咽下口中最后一点食物,定定地看着他。他要惩罚自己?可他身上的气息干净明亮,全然不像要惩罚她的样子,所以她一点都不惧怕。
“今晚在这儿过夜,可好?”君雁初又说出了意料之外的话。
房间里一时沉寂,只有暗暗香气在空气中流动。此刻在反复确认了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岚烟终于隐隐约约猜出他的用意,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想利用我………”想利用我赶走白露?
“白露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月有余,全然没有回去之意,我想借你请她离开。”君雁初也没有再隐瞒,如实说道,“晚上我不会做什么,你可尽管放心。”
果然,怪不得他为了自己多次拂了这白露姑娘的意。只不过一同过夜…岚烟面露难色,倒不是她在乎什么声誉,只是这不就等于一天都和君雁初在一起,那就没有逃走的机会了,犹豫半晌,她问:“那要几天?”
“白露性子急躁,没什么耐心,不会很久。”君雁初微笑。
岚烟绞着手指,权衡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头。她不是不想逃走,而是如果自己拒绝,不知道君雁初会不会对她起疑心。
这里总给人一种背后有人始终盯着的感觉,给她以无形的巨大压力,万事还是小心为好。想了想,她小心问道:“你真的不会碰我?”
“不会。”他朝她伸出手,说道,“把笼饼吃完,准备之后就过来睡下吧。”
油灯熄灭,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岚烟安静坐在床榻一角,手纠起纱幔在指间绕圈,打了个结又松开。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身后那个男人的气场仿佛处在她的盲点,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感知他真实的想法。
她不敢相信他。
“把外衣脱了。”君雁初见她迟迟不动,命令道。
岚烟不满地在内心抗议,明明自己穿得一本正经的。但是毕竟实力差距悬殊,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照办,手放在腰带上慢慢解开,剥去外衣,雪白的中衣正好裹住她窈窕的身段,落在君雁初墨黑的眼中。
“你睡里侧。”他也解开自己的腰带,利落而优雅地脱去外衣。
岚烟像个雪团子一样磨磨唧唧地挪到床内侧,突然搁到一个硬硬凉凉的东西,仔细摸了摸其形状,好像是个武器。
正想拿出来之时,一只手已经先于她将其取出,竟然是一柄短剑!岚烟惊异回首看向身后的人,那人将短剑随手搁置到床边柜子上,平静道:“以前有人刺杀过我。”
那他不怕自己刺杀他吗?岚烟看着他,眼中光芒明暗不定。
这天晚上,岚烟睡得不太好。早上迷迷糊糊地醒来,入目却是一片雪白之色。
当她努力辨认着面前是什么时,头顶上方传来一个慵懒声音:“醒了?”
她僵硬地试着挪了下身子,发觉自己居然躺在君雁初的怀里,连忙四肢并用地退到床最边缘,脸窘迫地红了,像只小猫似的不敢直视眼前的人。试图回想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脑海里一片浆糊。
他将她又羞又窘的神情入眼底,唇角弯起笑意,只利索从床上起身,展袖说道:“来替我更衣。”
更衣这事,平时都是芳菲这样的老婢女来做的,现在这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她的头上。
岚烟深吸一口气,快速整理好心情,拿起他的外袍,生硬地披到他的身上。只是方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意外,她一时没办法不去想,双手不受控制,怎么也系不好腰带。
“你昨日大抵是畏寒,自己过来抱着我的。”君雁初笑意不减,从她手里接过腰带自己系好。
被他那么一说,岚烟的心又乱了起来。
细作养成笔记(NP) 过招
岚烟斜睨了君雁初一眼,不语。
方才临出门前,君雁初把她上上下下的几大经脉全部封住,她现在半分功力也使不出来,牟足了劲只有一丝游气在身体里微弱地穿行。
刺客狠狠地咬着牙,像是要扑过来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侍卫上前都按不住他,被拷打了一夜的人居然还有这般力气。
君雁初抬手制止了侍卫,让那刺客尽情嘶吼泄愤,自己则从容不迫地旁看着。
这样闹了一通,刺客终于是泄了气一般整个人瘫软下来,无力地垂下脑袋。
牢房里一时重归寂静,只听到他的血一滴一滴碎开在地面的声音。他放弃了抵抗,近乎卑微地说:“我想回家,放我回家吧。”
“你如实交代,我就答应你。”君雁初笑意盈盈。
“你想知道什么?”他鼻音变得厚重,话语稠密粘连在一起,需要仔细分辨才听能明白。
“你是谁的人?潜伏在我身边多年,为何突然发作?”
“贤王。”刺客垂着头,干脆地说,“贤王秘密来扬州一事暴露,唯恐豫王借题发挥,皇上动怒降罪。所以要拉拢各方势力,抢先一步扳倒豫王。韩王的倾向动关大局,故命我不择手段,也得到你们父子间来往的书信。”
“豫王势力强大、根基稳固,岂是他弹劾几句就能扳倒。”君雁初冷笑,又道,“贤王为何来扬州?”
“云市。贤王素爱美女,每三年都会来云市挑买。”
岚烟低垂着眼。原来是贤王来扬州一事暴露了,才没有出现在云市。
为什么会暴露?影鸦训练有素,不可能会暴露行踪,而且前一天还好好的,到底是谁露出了破绽,贤王又是怎么发现的?
君雁初思忖着又问了些问题,她已然没心思去听了。
直到牢房重归安静,君雁初站起身瞥了她一眼,她便跟上他,一同往牢房外走去。
外面阳光正好,丝丝缕缕穿过树叶的间隙,深绿枝干上隐约可见脆嫩新芽,春意崭露头角。
“原来你的目标是贤王,阴差阳错被我买回来了。”君雁初凭着方才几句质问就猜到了事情缘由。
岚烟不置可否。其实方才趁他审问之时,她专心地对付着封锁在经脉间的枷锁。没想到盈月丹对功力的提升如此显著,她居然硬是冲破了一处封印,身体立时轻盈几分。内气在她的身体里叫嚣奔走,这感觉奇异而美妙。
这时,王腾将那刺客所交代事情的记录捧上前来,君雁初接过认真翻了几页,目不斜视,平淡问道:“你什么时候解开的?”
岚烟一怔,这话显然是对自己说的,他居然那么快察觉到她已经突破一道经脉桎梏。
她也没辩解,如实交代:“刚刚在牢房里面的时候。”
君雁初没有回答,转头问王腾道:“她轻功你觉得如何?”
“兰姑娘资质尚佳,假以时日不在我之下。”王腾俯身回答,言语中颇有赞许之意。
“你和王腾过个招,看看功力涨了多少。”君雁初起纸,抬手在她身上轻点几处穴位解开她剩余的封印,内力顿时从她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岚烟拧起细长的眉毛,表现出了十足抗拒之意。倒不只是因为这是君雁初的指令,更是因为这有违她多年闻声而逃的个性。
她极不情愿地被他轻推上前,没想到刚刚站定,一阵掌风已经直逼她面门而来,她堪堪弯腰才勉强躲过,掌风径直擦着她的脸颊掠去,强劲得她及腰青丝倏地一荡。
刚喘一口气,又是一道掌风贴着背过去,掀起尖锐的呼啸声,她只感到死亡和自己擦肩而过,不由胆战心惊。不远处却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悠悠声音:“王腾,你放水了。”
这话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般,王腾的攻势顿时变得凌厉迅疾,像是倾盆大雨般向她袭来。岚烟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开始专心地躲避着他无孔不入的攻击。
不知为什么,身体的动作开始游刃有余起来,她竟然能在无数残影中看清他的出拳出掌,从而以柔化刚,全数避开化解。
王腾的拳头像是全打在了棉花上,只不过他依然冷静沉着,终于找到一丝机会虚晃一招,重掌如山劈在她的左肩上。
岚烟的左肩还没好,这一下把她疼得脸色都白了。然而她在巨大的疼痛之中同时也看到了王腾的空门大开,孤注一掷将内劲灌注到右手,狠狠打在他的腰上。没想到他的身躯坚硬如同铁锭一般,在她倾尽全力的一掌下分纹不动。
王腾此刻停了下来,回方才一身劲气,拢手稳健说:“已经可以了。”
“好。你退下吧。”君雁初走上前来,一手握住岚烟发抖的肩膀,颔首含笑,“你能寻到他的破绽,比刚刚入宅时长进不少。”
岚烟侧视他,忽而嘲弄一笑:“你明知我是个细作,不必这样对我。”
“你的同僚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你不过是个断线风筝罢了。”君雁初无情点破事实,“你身子原本是要留给贤王的,现在也被我破了。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
岚烟默然。虽然他话说得极不入耳,但是句句属实。现在这样的她就算回到影鸦,也再做不成贤王的诱饵,武功更是不入流,几乎没什么价值。
“那你要怎样才能放我回去?”她忽然想念苏青冥了。
“你背后是谁?”
岚烟是断然不能说出影鸦二字的。于是她换了种方式,学着琼珠勾人妩媚的模样,盈盈楚楚地望着他,一言不发已是风情万种。
君雁初平静地对着她的目光,微笑道:“你有美貌不假,但这不是你的武器。”
岚烟怔愣一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方才和王腾比试之下,她的功力在盈月丹的裨益下已经是大有提升,足以够到影鸦中游了。
在女子中,她的功力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人,只要她好好习武,完全有实力往渡鸦之位攀登。
岚烟看着他,迟疑道:“我的师父三年前已经死了,现在我该怎么做?”
“你习的武功和别人都不一样,修为长进只能靠你自己。”君雁初捏住她的肩膀,她立刻疼得变了脸色,“接下来这里客人只多不少,你有的是机会。”
月明星稀的夜里,观青轩依然灯火通明。
门内,君雁初坐在案前,侧颜英挺,墨眸微动,专注认真地端详着手中的招供记录。
门外,刚刚沐浴好的岚烟穿了君雁初为她新备下的衣服,斜倚在二楼前的栏杆上。与原先洁净纯白不同,是一身胭脂红的衫裙,红得艳丽娇媚,倒是很合她的意。
因为她常常用肩上飘绫灌注内力作为武器,故还配了长度足有一丈的素绫,现在正被她拿来报复似地抽房梁玩。
抽得有些累了,不经意往下一瞥,岚烟突然看到假山后有一个黑影迅速隐没在黑暗中。
煞气在静谧的夜色中翻滚涌动,她眯起眼睛,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只见黑暗之中闪来一簇金光,她立时弯腰贴伏在栏杆上。
几乎是在岚烟俯下身的瞬间,一枚金镖嗡地从她头顶上飞过,牢牢钉在后面的柱子上。
她的身躯柔韧,轻盈地翻身落到地上。正想起身再度观察,一股力量按住了她的肩膀,强迫她保持蹲下的姿势不动。
岚烟回头一看,正是君雁初。
他一抬手,隔空熄灭了房中烛火,整个听竹楼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二人的影子也随即在夜色中隐没不见。
与他对视沉默半晌,岚烟清楚地看见君雁初目光嘲讽,眼中深不见底。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细作如果不幸暴露被俘,那为了不暴露情报,他的同僚必须救出他,或是立即灭口。
这个刺客方才分明是冲着夺岚烟的命而来,他在怀疑这是岚烟背后的势力前来灭口了。
岚烟抿紧双唇,这确实是影鸦干得出来的事情,或者说,这确实是武国公干得出来的事。
眼前这个男人沉稳站定,俨然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根本没有想保她的意思。她移开目光投向楼下,握紧手中长绫,一动也不敢动。
倏忽之间,君雁初脸色微变,一把将岚烟提起来,带着她飞快往楼下步去。
岚烟看到他的方向是往听竹楼后面走去,顿时明白,刚刚那个刺客的目的是拷问室,他真正的目标是贤王的细作!
她猛然又惊觉到一点,自己的嗅觉在影鸦里已经属于上游,但刚刚她对刺客的存在丝毫没有察觉,君雁初却已分辨出刺客的走向踪迹了。
他的感知能力远在岚烟之上!
二人抵达拷问室门前时,王腾已经和刺客缠斗在一起,兵器铿锵不绝于耳。
以往碰到这种情况,功力尚浅的岚烟往往是找个安全的地方作壁上观。现下她习惯性地准备躲好,肩膀忽地被揽住了。
”贤王细作若是出了半点事,唯你是问。“低沉的声音半戏弄半威胁,如风一般流过她的耳畔。
转眼间岚烟就被推入了战场,而王腾得了君雁初的命令,立刻脱身离开,只余岚烟和刺客二人。
这是要和刺客单打独斗?眼下可是动真格了,稍有不慎就要毙命!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却看到那人虽然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眼中却尽是不容反抗的威胁之意。
霎时间,岚烟忽然觉得,他未必不是另一个武国公。
细作养成笔记(NP) 临行(H)
刺客一见方才的黑衣人换作成那个二楼的红衣女子,而旁边的君雁初全无帮忙之意,轻蔑大笑:“韩王世子是真小人,就知道躲在女人背后。”
说得不错。岚烟暗自附和,然而来不及容她分神,三枚金镖破空袭来,朝她面门飞去。她向下侧腰,扭动似刚破壳的小蛇,以一个不太流畅的姿势勉强躲过,几缕青丝被金镖割断,飘然落地。
刚刚若是中了金镖就是死路一条,着实叫王腾看得有些紧张,望向身边的男人,担忧道:“主子,兰姑娘的修为……”
君雁初目不转睛地看着打斗的两人,出声打断:“不必出手,她未必打不过。”
果真如他所言,岚烟虽然紧张,但是却比以往大胆起来。昨天的打斗给了她很大的勇气,深呼吸几下,她居然敢直面对方的攻势了。
她专心于防守,刺客掷出的暗器都被她看穿了轨迹,躲避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刺客眼见出招尽数落空,恼羞成怒,拿出一把淬毒匕首,与她展开贴身搏斗。
岚烟注意到他的匕首刀刃发紫,暗呼不妙,气息变得有些紊乱起来,在防守中顿时落了下风,逐渐有些不敌。
一柄匕首舞动生风,她的衣服都被割破好几道,尚还没缓过气,却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匕首朝脖颈位置袭来,立时将生死悬于一线间。
就在此时,旁边的君雁初侧目瞥一眼王腾,王腾顿时了悟出手,一击正欲袭向刺客手腕,被刺客立即捕捉到眼里。
于是刺客偏了匕首,躲过王腾的暗袭,虚晃过一招。
岚烟太过天真,疏于防备,还以为是他的失误露出空门,没想到出手却扑了个空,刺客像是一阵烟雾般消失在拷问室的门后。
她立刻追了进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刺客自知无路可逃,当即吞毒自尽,而贤王的细作额上插了一枚金镖,已是断了气。
听竹楼栏外,湖水融化了月色,泛起微澜辉映。
岚烟跟在君雁初后面,一路无言。她心下忐忑不安,最后化作深深自责。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了,才牺牲了他手里的筹码。
“方才我说了什么?”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唯我是问。”岚烟叹气,该来的还是要来。
君雁初转过身,严厉道:“贤王豢养刺客,意图谋害皇亲,这一点足以直接贬他为庶人,流放边疆。”
现在细作和刺客双死,扳倒贤王的最好人证没有了。岚烟虽说自责,但是想到如果他自己出手根本不会这样,心里也存了几分恼意,不满地回答:“你出手不就好了,让我来做,分明是拿此事当作儿戏,我还差点死了。”
君雁初冷笑:“你以为我千辛万苦找来崔承,给你盈月丹是为了戏弄你?”
岚烟怔然,难道是为了帮她提升功力?可是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她还是个企图潜伏的细作,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极罕见的纯阴体质,不练武真是暴殄天物。”他幽幽一叹,墨眸融化了月色,“你失手让刺客得逞,现在是该惩罚你了。”
岚烟垂头以掩饰紧张,忽然被他托起下巴。他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反倒促狭笑道:“你看庭中月色如何?”
见他那么一笑,岚烟心生不妙,匆匆扫了眼栏杆下面,谨慎回答:“风景甚好。”
“明日就看不到了。”君雁初紧手臂,让她依附在自己温厚的身上,戏谑道,“所以今夜想好好欣赏一番,如何?”
岚烟还记得昨夜的屈辱与疼痛,如受惊的兔子般跳开,条件反射性地想逃走,衣领却被扯住,嘶啦一声,雪白外裳被大片撕裂,碎帛如雪散落地面。
腰肢立时落入了他的掌控,整个人被腾空拎起转了个身,双唇又复交叠在一起,他侵占着她檀口的每一处角落,也侵占着她的理智,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逐渐迷离起来。
君雁初一边缠绵悱恻地吻着她,一边利落爽快地解着她的中衣,她的四肢已是软弱无力,轻而易举就剥下碍事的衣物丢到一旁。
一对绵软莹白的雪乳摆脱束缚弹跳出来,顶端两粒色如玛瑙,接触到寒风变硬挺立,隔着滑滑的布料摩擦着他的胸膛。晶莹肌肤上还残留着他昨夜留下的痕迹,深深浅浅,宛如点点桃花在雪白画卷上盛放。
岚烟细长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在唇舌交缠间挣出一刻喘息,颤声吐出一字:“冷。”
他的丝质外袍已是从头顶盖了下来,松松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抵御住寒冬侵犯。
温热宽厚的手悄然钻入衣袍,握住一团软肉在手中轻拢慢捻,她的乳房手感妙极,细腻白嫩又富有弹性,肆意揉捏之下,他身下的欲望也在衣中昂起了头,渴望着进入。
岚烟娇吟连连,碎作只言片语在深吻中逸出。开始她还抵抗着挣扎推搡几下,如今在他循序渐进的挑拨中早就化作一汪清泉任他摆布。
他的吻缓缓下移,一路拂过她的下颌,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在锁骨处流连辗转,稍一用力吮吸,便印出樱桃般诱人的绯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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