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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A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岛亦川
祝初一在星星点点的桂花香中,缓缓伸出手,浅浅回握乔继晖,别开脸,有些脸红道:“我知道。”
乔继晖笑意更深了。





32A Chapter 4
他俩的家境都不算好。上大学后,乔继晖和祝初一在校门口摆了两年的麻辣串,x大校区学生不少,川城人民爱吃辣,酷暑寒冬生意都火爆,一年下来,也赚了3万多块。
乔继晖一分没要,全都给了祝初一,自己还兼职一份工。
祝初一抱着乔继晖,手指滑过他的脊梁,无声的眼泪都润进枕头,发誓一辈子都要跟他好。
大四那年,他俩都在实习,晚上不回校,住在出租屋。
热恋情浓,擦枪走火理所当然。
正式上班后的第一个薪资,祝初一带着乔继晖跟祝晋鸿吃饭。那晚祝晋鸿喝得有些高,乔继晖出门就吐了。
很久以后祝初一才明白祝晋鸿的用意,他不能给女儿很好的嫁妆,但他希望乔继晖待她好,不许乔继晖欺负祝初一,他永远会护着祝初一,父亲永远深爱女儿。
祝晋鸿检查出肝癌晚期,谁也没告诉,仍然叼着烟在麻将馆泡着。那时候他已经跟马雯离婚,外人都说他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妓0女勾搭不清。
四月的最后一天,祝初一下班回家,心悸动得厉害。
小卖部吴婆打电话给她,说她爸没了。
乔继晖帮她爸料理后事,揽祝初一在怀里,她痩得就剩一把骨头了。
祝初一埋在乔继晖胸膛,哭得声音都没了。
乔继晖没办法,就给她唱歌,一手抚着她手臂。乔继晖忙着勤工俭学,没其他男孩那么多娱乐的资本,唱来唱去只会一首:
祝福有许多种
心痛却尽在不言中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才不枉我狼狈退出
祝初一抹干净眼泪,嘟囔道:“歌词都是些什么啊,像我俩要分手了似的。”
乔继晖搂紧她,安慰道:“不会的小初,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两个月后,祝初一查出怀孕。
那时他俩的工作都不稳定,自然不能生下来。
祝初一这辈子的第一个孩子,化成一滩血水,没能保住。
乔继晖的父母从乡下赶来照顾祝初一,起初都还好好的。
乔妈给她炖汤,把她当亲闺女。
久而久之,和年轻人的代沟就出来了,发现婆媳不和的时候,乔继晖也能调解。
乔爸从外头听了些风言风语,觉得祝初一家世很有问题,乔妈还劝乔爸,祝初一挺好的,虽然她爸是荒唐了点。
某天,讨债的不知怎么找过来了,本就不坚固的门,一踹就开,凶神恶煞的几个二流子,吓得乔爸当场心脏病就发了。
祝晋鸿不知被人算计还是怎么,写下二十万的欠条,父债子还。祝初一咬牙都扛下来。
乔妈在医院陪着乔爸,乔继晖从那天开始忙得不见人影。
祝初一接到过一女孩的电话,以乔继晖未婚妻自居。
祝初一气笑了,你是他女朋友,那我是什么?
周六祝初一休息,去医院给乔爸送汤。病房门一推开,一片欢快的笑声,乔爸在吃乔妈削的苹果,乔继晖搂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
看到祝初一,乔继晖神色慌张站起来,“小初,你怎么来了?”
那是太其乐融融的合家欢,祝初一像个局外人。
当晚乔继晖回来,祝初一主动提了分手。
乔继晖沉默了一阵,然后点头。
“那是我妈给我介绍的女孩,我爸病了我不忍心让他们失望。我们只是吃过几次饭。”
“小初,对不起。”
乔继晖抱着祝初一不停地道歉,祝初一无声的眼泪流进嘴里。
那是冬至那天,算一算,刚好是七年前。
不过七年,乔继晖像前尘往事般遥远。
那是她唯一动过心,说要过一生的男孩。却是那样草草场。
梦幻浪漫的迪士尼,乔继晖怀里的小女孩指了指祝初一,软糯道:“爸爸,那里有个姐姐一直看着我们”。
乔继晖回头,只是一片卡通人物的欢腾队伍,便低哄小女儿,“妞妞,那是你动画片里经常看到的小姐姐吧。好看吗?”
阎齐一天没打通祝初一的电话,所有关系网都被他调动出来找人,自己订了最快的航班飞来香港。
祝初一回到酒店,阎齐黑着脸在大堂里堵她。
阎齐冲上去掐住祝初一手臂,咬牙切齿地说:“祝初一,你是智障吗,手机的作用是用来通话,不是个摆设”。
祝初一被搂得手都要断了,啧了一声,奇怪地看着阎齐,瞪大眼不可置信地道:“你怎么来了?”
阎齐悬着的心终于放心肚子里,开始拿乔,满脸傲娇地道:“就不兴我来香港,不能也来出差?”
祝初一跟着阎齐回了他的套房。门一抵上,祝初一的长裙被粗暴撕烂成碎片。
喝人血的资本家,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剥削的机会。
祝初一死去又活过来,整个人筋疲力尽。
做这事唯一的好处,就是脑袋放空不想任何事。
维港的夜色很美,但比起川城还是逊色了不少。
川城的巷弄有手工红糖凉虾,绿树浓荫处的凉面,还有烈火烹油的火锅。哪里都比不了。
人对故乡的情怀都是美化的滤镜。
阎齐抽完烟,躺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祝初一的蝴蝶骨。
祝初一觉得痒,往被子里缩了缩,道:“我给你唱首歌吧”。
阎齐挑眉,男人舒坦了,心情总是格外舒畅,女人赶着提要求都来不及,这时候哪怕要天上的月亮,男人都能努努力给她一颗星星,只有祝初一还提供售后服务。
阎齐闻着祝初一的女人香,一手搭在她细软的腰肢上,听她唱了一半,大概是翻来覆去闹得太凶,以为祝初一背对他睡着了。
他又起身吻了吻她,发现祝初一哭得满脸都是泪。
刚刚听歌词也不会觉着有什么,这会倒咂摸出些异样。
阎齐也有为女人变成诗人的青春期,那首歌他知道,陈晓东的《比我幸福》。
你要比我幸福
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
放心去追逐你的幸福
别管我愿不愿
孤不孤独
结合今天她的反常,祝初一的心思他也猜出几分,要安慰她,那不是由着祝初一去想其他男人吗。
所以阎齐假装不知道,温柔地对祝初一说:“下次不要玩失联,我会担心”。
祝初一和阎齐俩人都有假期,第二天阎齐就带着祝初一飞了沙巴。
马来西亚纬度接近赤道,不过二月还是很凉爽的,比起川城的阴冷,这里碧空万里。
阎齐会玩,安排了满满的行程,网红打卡点一个不少,最后阎齐拥着祝初一在丹绒亚路看黄昏。
风停下脚步的地方,云都留下来了,那晚的落日晚霞特别给力,扎扎实实美出了全球前三的水平。
所以阎齐和祝初一吻得格外动情。
主要是景好,要换个普通的城市街景,祝初一就不会破例在公众场合跟他亲密。
阎齐和祝初一隔天转机吉隆坡,正巧碰上过大年,机场人潮涌动,阎齐牢牢抓紧祝初一的手。
吉隆坡挺小一城市,多数人用来辗转,主要是购物。
阎齐拉着祝初一在柏威年,在c 家兴致冲冲给她买了几个包,祝初一全程在旁边冷冷地看,也不发表意见。
祝初一对大牌没什么研究,她的薪资不允许有这样的消水平。
她的自卑,是各方面综合起来的。
阎齐把祝初一按在椅子上,给她买鞋的时候,祝初一终于坐不住了。
祝初一对这家也有点了解,魏雅跟她炫耀过,那是王阗出差给她买的,脚后跟都磨破了,还到处招摇。
祝初一漫不经心地对阎齐说:“阎齐,你拿这双是婚鞋。”
祝初一心想,这鞋也有够浮夸的,浑身都是钻。
阎齐从容地接话道:“那不正好吗,提前送你结婚礼物。”
他无所谓的态度,祝初一反而觉得自在,看他刷卡买单再没有无所适从。




32A Chapter 5
川城的cbd,早前的解放碑,现在经济中心渐渐往川北移,国金中心算顶级了,来往都是高端的商务人士。
住川北的,才是真正有钱的。阎齐年后要搬到过去,这事儿某天夜里他提过,不过那时候祝初一太困了,手和腿都酸得要命,差点就用嘴解决了。阎齐兴致高涨,能往死里做她。
阎齐换了车,雷克萨斯lx,体贴入微给她开门,她心里隐隐有点虚荣。以往这个时间点,要是按自己挤公交再转地铁,她应该是着急忙慌的往大楼里跑。而不是像现在,还有时间去补个妆,泡一杯咖啡。
年后工作不算忙,祝初一把翻译好的资料整理好,敲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王阗冷冷说声请进,魏雅从里面出来,一张晚娘脸。祝初一无视,避开她进去。王阗周身气压低,头都不抬,就让祝初一把东西搁桌子上。
祝初一等了两分钟,细雨断着线爬上玻璃窗,帘子似的,显得室内更静谧。
不尴尬,她跟王阗太熟了,两人忙起来都这样,不搭理人,不愿被人打扰。
门快关上的时候,王阗被背后叫住祝初一,低沉问她,“今早那个是你男朋友?”
阎齐本就是一块挡箭牌,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祝初一没否认。
王阗抬眼看她,好像从来不认识祝初一般地打量。
祝初一比以前更白了,仿佛爱情滋润,脸颊浅浅粉红,黑发换成焦糖色,也剪短了,直发做了造型烫,缓缓地卷度,浑然天成的妩媚,不做作不刻意。还是她,她的风格。
半天,王阗意味不明地说:“这个年,看来过得挺好。”
祝初一点点头,“还行。你怎么样,这是准备结婚?”
王阗抿唇不答,揉揉眉心,不加掩饰的疲惫。
取下眼镜,起身打开陈列柜,取出一盒茶叶,巴掌大的锡铁罐子,包装致,“云南买的,拿去喝吧。”
祝初一是喜欢喝茶的,拐个弯打趣他,“王老板,你太抠了吧,这就抵没发的年终奖了?”
王阗好笑道,“你是谈恋爱太专注,没来得及查银行账户?”
这一笑,祝初一倒品出点回忆杀。
五年前,似乎也是这样的春光,天气晴一点,冬天的太阳蒙一层雾,暖意不够,王阗和祝初一走在临街公园,鞭炮和腊肉的味道在风中远扬,过年的余韵尚未消退,他俩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那时祝初一一个人,在躲债,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给王阗打了电话。
那二十万是王阗主动借祝初一的。祝初一原本找他想办法,能不能把把房子抵押出去。
王阗不赞同:“那你以后住哪儿?”
祝初一没说话,是真的穷途末路。
债主和欠债人。
这是王阗和祝初一此后联系最深的关系,多了一分祝初一都会躲。
祝初一读书的时候内向,没交什么朋友。王阗性格很好,异性缘向来不错。
他俩当朋友这么久,全靠王阗维系。
祝初一高中刚进校被人欺负,班上一个身形肥硕的男生跟社会上那些不良青年瞎混,下了晚自习把祝初一堵在校门口下暴。
祝初一从来胆子就小,不敢喊,不敢叫,特怂地就把身上的零花钱交出去了。
并没有一个天神般的人在这时候路过,也没人看见祝初一躲在昏暗的路灯下委屈的哭。
她要跟谁说呢,谁也没有。
王阗是辗转知道这件事的。他跟祝初一也不熟,只觉得那男的太没种,欺负女孩子有什么本事。
有天全班留下来补考化学,祝初一成绩好,做完就交卷了,王阗紧随其后。
他走在祝初一身后,莫名就想抱住这个背影瘦弱的女孩。
等公车的时候,祝初一拿着一把烤串,主动分给王阗一串。
王阗楞了一下,接过来。
这苕皮烤得外焦里嫩,孜然加得恰到好处,先不管卫生水准吧,香味真是十里飘香,价钱也是自来水价,□□裸的烟熏火燎的诱惑啊,那时候的学生恨不能站在烧烤摊前点通单。
这大概是祝初一唯一觉得自己与别人没有什么不同的时候了,此刻清澈的眼睛带了些雾气,惹人怜爱。
王阗咬了两口,三两下把竹签子扔进垃圾桶,觉得吃人手短,得说几句话拉近彼此友谊,“下次再有人欺负你,就给我狠狠打,打不过就摔凳子,大不了事后赔医药。”
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家长的爱就是他们的底气,他们永远敢正面还手,因为他们心下明白,哪怕自己搞不定了,还有人出手帮忙。而从小吃百家饭被拉巴大的孩子,靠施舍度日的孩子,他们最怕惹事。
祝初一看着自己身上三姨女儿不要的衣服,轻轻地嗯了一声。
祝初一不喜欢欠人家的情,更不愿意欠人家的钱。哪怕当时乔继晖背叛她,祝初一往乔继晖卡里打了六万块钱,那是他俩一起赚的。
她知道,乔继晖和她一样是苦孩子。
乔继晖终归要娶媳妇结婚的,他够累了,婚礼和生孩子,哪件不需要钱。
祝初一唯一的闺蜜李瑾也是六七年后才知道这事儿,脱口就骂祝初一脑残。
space音浪太强,一圈纸醉金迷,舞池的年轻身体随节奏律动,祝初一摇摇晃晃的扭着腰,喝上了头。
旁边李瑾嘴巴一开一合的,祝初一全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今天是祝初一的生日,这天她三十岁。王阗忙得焦头烂额,她就没邀他,剩下的,只有李瑾。
祝初一这天并不想跟秦莞韵庆祝生日。
她不是能喝酒的人,喝多了。她不禁想,要是秦莞韵从来没有抛弃她,小时候是不是不会遭人欺负,是不是当年不会孤立无援地流了孩子。
她想过报复,那意味着放弃最后一段亲情,她舍不得。
但她拒绝秦莞韵介绍的相亲,找了阎齐,不知是为了敷衍秦莞韵还是解决生理需要。
祝初一就是个懦弱的坏心眼子。她想。
阎齐新年过后进入一种神出鬼没的状态,三两天见不着人。祝初一很多次电话都拨通了,赶在那头有人说话前急忙给掐断。
三十岁,并不特别。祝初一没能像自己小时候想的那样,买房买车,出人头地,过得一般般,没结婚,没人宝贝她,眼角三根细纹,存款够生活。
前三十年,爱过,痛过,开心过,狼狈过,被抛弃过,也谈不上遗憾。
祝初一早过了买蛋糕吹蜡烛的年纪,更没有生日愿望,她对未来没太大的期待,怎么过不是过。人活一趟,努力活着就好了。
李瑾看见阎齐来接人的时候,还是有点惊愕的。
祝初一靠着卡座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勾人。梦见阎齐了,有点生气,问他,今天我生日,你不知道啊。一起睡过的关系,送个祝福都不能?
“王八蛋”,祝初一窝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骂了出来。
阎齐木板脸把祝初一扔车里,祝初一喝醉了还挺听话,也不闹,安安静静睡她的觉。
阎总狠狠亲了两口,虎口用力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
像个小老太婆。
阎齐玩心大起,打开相机,恶作剧地拍了一张。




32A Chapter 6
晚上十一点,下浩往南山方向,上新街的分岔路口车流量锐减,公交车早班了,川城交通难得畅通。
三月倒春寒,白天入睡后,夜依旧凉如水,每盏橙黄街灯照一树高大黄桷树,一溜树影倒在来往车辆身上,流光镀裹,光怪陆离。
夜间气温骤降,天气预报显示十五度。临街饭馆正在摊,桌子板凳好,卷帘门拉下来,哗啦哗啦,人声渐消的街区,清洁工唰唰地扫着大街。
等红绿灯,阎齐目视前方,左手把方向盘,右手调高暖气开关,暖风扇风口朝下,不对人。
祝初一睡熟了,头没意识地往他这边歪,阎齐笑了声,伸手给她正了回去。
祝初一跟个不倒翁似的,蜷在座椅上睡得更香了。
绿灯亮了,阎齐缓缓向右打方向盘,油门踩得重,车子疾速往南山驶去。上山的路不平整,全是陡坡,连带好几个急弯。
阎齐开得平缓匀速。两旁高大黄桷树鬼魅后退,光秃秃的山体点缀几盏照明灯。
基本没有下行车辆。
一条盘山路上,一台车,一个男人,一个在男人身边睡得安稳的女人。
这段路,这几分钟,都是他们的。
开到一棵树观景台,阎齐往右打了转弯灯,靠边灯下。
“祝初一,起床了”,阎齐不算温柔地拍祝初一的脸。
车内有真皮座椅的膻味,她身上并不呛人的酒味,和若有似无的花香型香水,那是祝初一本身的味道。
阎齐凑近了喊她,祝初一还是没反应。
她闭眼,感觉阎齐的手,轻轻顺着眼睛往下划,酥酥0麻麻地,停在她嘴唇上,暧昧地来0回涂抹。
“再不起来”,阎齐冷笑,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去解开祝初一的,“就在这里”,阎齐咬牙切齿脱下祝初一的羊绒大衣,一把扔后座,祝初一里面是紧身黑色高领毛衣,一截0白嫩的细腰,阎齐干燥的手掌掀开底边,毫不客气摸0进去,五指拢,猛0捏,指缝间像陷入丰0软的棉花,“做0死你”。
男人体温高,耳边全是他吐出的灼0灼气息,烫得人耳根子0绯红,祝初一睫毛猛然颤0动,再装睡不下去。
干脆耍赖,抵开一拳距离,“你要干嘛啊,大晚上不让睡觉?”
阎齐冷哼声,这头继续压着她,直截了当解了中控锁,“衣服穿上,下车。”
夜深人静,景区门口寒风阵阵,一栋四五层高的白色房子屹立在山林中,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意思。
祝初一活了三十年,踏进去的次数一只手能数过来。
在一个地方住久了,会麻木,缺少感知能力。她也没那么多闲钱和闲暇游山玩水。
“这么晚,都关门了”,祝初一被阎齐搂着走,阎齐步伐跨得很大,一步当她三步。
阎齐瞟她一眼,没说话,领她进去,竟有守门的接应他。
男人拉着女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口不停歇直爬到顶楼。
祝初一喘气,上气不接下气。阎齐也喘气,咳嗽两声。
顶楼静悄悄地,一整面墙全打成落地窗,视野开阔,间隔放着望远镜。
窗外是川城闻名全世界的夜景,夜有多浓,灯光就有多深。
窗内是他们俩的喘气和不可抑制的心跳,酒有几分醉,情有几分真。
阎齐从背后圈着祝初一,笑得不正不经,“别急,晚上有时间让你喘。”
祝初一扭头瞪他,离了阎齐三步远。
他俩相处模式越来越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了。
祝初一心虚拿出手机看,语气不太好,“大晚上来这儿干嘛,别说是来约会。”
阎齐也按开手机,时间23:29,还好,今天还没过。
阎齐转身面向窗外,光从他头上穿过,投冰凉的石地上,一道克制的颀长影子。
“老子闲得慌,专程带你来吹风,可以吗?”
祝初一故意顺着话说:“噢,来看夜景啊。阎总好兴致。楼上金鹰景色更好。”
阎齐骂了句,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袋,走进,朝她扔过去,“祝初一,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祝初一没接,静静看他生气,“我装什么了?莫名其妙。别跟我这发邪火。”
这没意思了啊,阎齐。
牛皮袋子落地上了,一声沉重闷响。
阎齐勾着唇,笑里淬火,直直望着祝初一,“捡起来。”
祝初一偏过头,深深吸了口气,没动。
阎齐低吼道:“我他妈让你捡起来!”
祝初一忍住哭意:“少发神经!”
“对,我就是发神经,就是犯贱,满城找人,巴巴赶过来给你过生日!”
祝初一楞了,眼下似有灯火在闪。
空荡荡的观景台,两人各执一端。中间隔着银河,谁失控,谁过界,谁没命。
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不谈感情。不成文的约定,祝初一忘情执行。
阎齐冷哼了声,三两步下了楼。
你不是没买蛋糕,没吹蜡烛?
没关系。
我带你看万家灯火。
山头连着山头,牵搭城市,最好还连着浩瀚星空。
璀璨辉煌永无阑珊,莹莹渺渺永无熄灭。
就让万家祝福在你脚下,都在祝福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好半天,祝初一捡起牛皮纸袋,拍拍灰,绕开封口的白线,一圈一圈绕开,抽出里面厚厚的纸张。
最上头是个暗红色小红本。
《不动产权证书》。
户主:祝初一。
祝晋鸿留给她的那套房子。
阎齐沉默一路,祝初一捏着衣角红着眼靠着窗。
车内温度堪比冰天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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