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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A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岛亦川
祝初一遭罪,痛得痉挛,蜷着脚趾发颤,右手揪着他粗短的发,仰着头,白嫩脖子上青筋尽显,左手指甲往他背上招呼,几条又红又深的长痕。
天蒙蒙亮,又是场雨,滴滴答答。梅雨季快到了,川城的雨又要没完没了地落。仿古瓦檐上有处故意做旧的排水管,堵了一夜的春雨,噗嗤一声,痛快啪嗒滴落,桶里的水能养鱼。
祝初一没事瞎鼓捣烹饪,大周末早上,玫瑰味半熟芝士刚出炉,香得要疯了,不比好利来的差。她还挺喜欢现在的状态,白天尽情做无聊事,晚上坐电脑前完善自己简历。
总不能终日混吃等死,她这座小丘陵真不够自己吃的。
阎齐拿了两块芝士吃,苦着脸说难吃,等祝初一转身去沏茶,又拿了一块。
祝初一把那盘都端走了,自己去沙发坐着。她看见阎齐接了个电话,眉头紧锁,嘴唇抿成线。
阎齐把电话扔一边儿,搂住祝初一,抢了她嘴里那块蛋糕,顺带吃了她的嘴,跟提前预支似的。
“我下午飞新加坡。你自己在这儿住,有事给林至舫打电话。”
归期不定。
祝初一在床头柜抽屉看到阎齐没带走的中国护照,他平常用的那部手机也在书房。阎齐出差从不用微信联系祝初一。
浓黑的夜里,闪现一道细丝光亮,沉沉的雷声低吼。祝初一突然明白了,她什么都没问,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秦莞韵喊祝初一回家吃了两回饭,又给张罗了一次相亲局。祝初一应付着,敷衍着,等人走了,跟秦莞韵坦白,“妈,我有男朋友了。”
足够坦诚,只为朝他狂奔。
祝初一没事就开甲壳虫在南山闲晃,老街网上,有家很红的书店,南之山。刚开业那阵,人气旺到需要预约。祝初一拿着app浏览,评论说工作日人很少。
停好车,天朗云淡,祝初一在南之山门口拍了会照。入口硕大一块石制牌子,镶嵌在墙上,右边是间隙宽大平缓的几层阶提,阶提旁沿墙栽植绿茵茵的竹林,风一吹叶子乱颤,抖落早晨的露水。
祝初一走进去,门口的店员小声提示她,书店内要小声说话。她笑笑,把手机关了静音。
最外面是餐厅,圆栱门过去廓然一个展厅,并列排着几行木书架,书的类别涵盖广泛,多用射灯装饰,不算小众的视觉体验。祝初一抽了两本书看,兴趣缺缺放回去了。
最里头是一整面镂空的墙,全做成落地玻璃窗,网友晒图最高频的角落。窗薄亮似透明,远处云遮雾绕的南山和茂密葱郁的树构成窗前景,极度养眼。窗前是几张皮沙发,祝初一缓缓坐下来,按座位前的指示,打开小桌子上的音箱,点开播放器,静静听起歌来。
降噪效果极好的耳机,祝初一捧着书,翻开一页,食指轻压书头,播放器滑出一首歌,她之前没听过,沙哑迷人的声线,女声在唱;
其实我很想共你知
谁伴你也非一辈子
来年来月我褪色时
你想珍惜时
后悔都很迟
祝初一放下书,一个字没看进去。
阎齐是五月回来的,那晚满南山沿街的栀子花都开了,香气馥郁。阎齐打包了麻辣兔丁和梁山鸡回来。
他们有一个月没联系过,但阎齐又出现时,祝初一和他就过回固有的模式,浑浑噩噩,仿佛可以稀里糊涂过下去。
除去有一晚。
那晚台词实在太让人心动,阎齐贴着祝初一的耳垂,他说,“祝初一,考虑考虑,喜欢我。”差点诱使她入了魔。好在祝初一梦醒得快。
她翻过身,qi他身上,“床上说的话信不得的,阎齐。”
昨儿夜里降温,祝初一犯懒没起来添棉被,天不亮嗓子疼,一准是感冒了,鼻子瓮翁地,睡了一大下午。
这会出了身汗,还想吃顿辣的。她穿好衣服下楼,恰巧看到阎齐进门,香辣味扑鼻而来。
她能吃辣,吃得小嘴通红,粉色的一小段舌尖来回哈气。
阎齐在一边看得眼睛都红了,没等祝初一消化,就拐带上了床。
大汗淋漓,舒筋活血,祝初一感冒算是彻底好了。
仙女山新开了处创意园子,懒坝,广告铺天盖地。
阎齐带祝初一去了趟仙女镇,前几天宣传部送来两张开幕式的票。
祝初一不爱出来旅游,总觉得这项爱好跟她无关。拍那几张照片,还不如在网上看观光纪录片。食宿都贵。她对这些没多大憧憬。
阎齐昨晚开视频会议到凌晨,在城区开车还行,上了高速,路况单一,就有点犯困了。祝初一跟他换着开,从市区开过去,单面5小时。
开到最近的服务区,还有19公里路程。
服务区一层的食铺,祝初一买了桶麦当劳回来,两杯可乐。阎齐皱着眉,特别嫌弃地打量祝初一,“你爱吃垃圾食品?”
“你不也吃过。”祝初一咬着鸡腿,吃得哼哼唧唧。
阎齐反驳笑道:“我从来不吃,你记成你哪个男朋友去了。”
祝初一手里还拿着桶,嘴里含着肉,笑得狡黠,嘴直接凑过去喂阎齐。
阎齐被突如其来的福利搞蒙了,唇齿是酥皮炸鸡和淡淡的草莓香,索性两口吃了,吮了下拇指,扯了两张纸,狠狠擦她饱满欲滴的唇,“别得意啊,今晚喂你吃点别的。”
在川城住了三十年,祝初一没好生逛过仙女山。开到仙女镇已经下午五点了,就没去景区,随便找了家农家乐住。镇上夜生活繁华,大货车拉着整车厢水果卖,烈火烹油生意火爆的大排档,烧烤摊烟熏火燎,人间烟火最鼎盛的地方,阎齐拉着祝初一慢慢散步。
没有说好的天长地久,夏夜蝉鸣,晚风温柔,满街不乏寻常小两口,他们也像。
这天懒坝开幕,影星徐峥和钢琴家郎朗都出席。祝初一超级喜欢徐峥演的戏,“山争哥哥就坐那儿不动,我都可以笑一集。”
阎齐牵着她坐上小火车,淡淡瞥了她一眼。祝初一坦然地瞪回去,要不是为了看徐峥,谁来啊,这么晒,也没什么看头。
入门口即是武隆的群山,山中白雾袅袅,真有几分慵懒诗意,高耸苍绿的主山峰像一道屏障,与左右连绵的青山相连。
懒坝周边还在打造,并没有多惊艳,园内选花卉倒是不少,小火车上配有专门的讲解员给阎齐介绍。
阎总明显对前半段景点不敢兴趣,那张脸冷得就差结冰了。
讲解员心中大骇,脸上保持甜美微笑,“我们的最后一站呢,是心跳博物馆。这是法国艺术家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的创意,他从2008年起,开始创建全球性的档案库,用来记录不同国家的心跳。”
阎齐听得很认真。
祝初一其实饿了,有点不想去。
心跳博物馆是最偏僻的一个馆,旁边是大峡谷,真有点空灵的意思。门口有块牌子,是一段中英文对照的介绍。
祝初一出于专业的敏感,自然而然看了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这座心跳博物馆应该成为人们的朝圣地,因为在这里,人们可纪念所爱之人。这些心跳声将脱离心脏载体,以特有的形式保存下来,同时也能作为纪念永远铭记逝去之人。”
门打开,左边是三台电脑,可供人们查找博物馆里的心跳记录,最右边是三个小房间,在里面录制心跳。
阎齐先进去。
录制心跳的员工是个小女生,跟他介绍,先录一段心跳,期间不要说话,不要咳嗽,录制完毕,用一个名字来命名这段心跳。
录制心跳开始,起先曲线还挺平和,阎齐想到祝初一,她躺在自己身下娇娇的样子,她额角的黑痣,她冷冷的眼神,她吻人的模样,鬼画桃符的曲线跃然屏幕。
旁边的小女生都他妈看呆了,年纪轻轻的这人是心率不齐?
“请问,您要输入哪个名字?”
阎齐沉默了一阵,抬头发现这女孩脸红红的,狭长的双眼促狭之意尽显,便起了逗她的心思,低沉沙哑地说了三个字。二十多岁的姑娘,谁都喜欢,但也仅限于逗着玩玩儿。
小女生先是微张着嘴,瞪大眼楞了下,移开男人帅得过分的脸,好感度顿时败了下来,男人皮相再好,人太闷00骚,也禁不住想他有没有女朋友。然后她只专心自己的工作,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来。她保存音频,通过后台上传至系统,一并输上日期。她想,以后大概没人会搜到这段心跳吧。
那三个字如此平常,又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像是无心挑逗之举,像是在看不见的地方跟谁告白:
【我爱她】。
**
王阗是行业里的老招牌了,人脉广。听说祝初一往“凡人间”投了简历,立马给江孜打了电话。江孜不是个不看实力的人,她认可祝初一。
晚上祝初一看到陌生手机号,正气喘不匀。
祝初一推开阎齐,走到窗边接,开了外放,套上胸罩和内衣,阎齐横斜躺着抽烟,也在旁边听着。
那头女声清亮柔缓,“祝初一,你好,我是江孜。”
祝初一回过神来,这是自己投简历的那家翻译公司,真诚地回:“您好,久仰大名。”
聊了一阵,临结束谈话前,江孜轻柔说:“小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电话挂断,祝初一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这事儿多半是成了。
阎齐掐了烟,纵了欲,一张嘴又让人觉得爽,又让人觉得贱:“什么小初,听岔了还以为叫的是小猪呢。你睡着了,确实挺像猪的,怎么亲,亲哪儿都不醒。”
祝初一堵住阎齐的嘴:“你能说人话吗?”
※※※※※※※※※※※※※※※※※※※※
阎齐这种骚00男人,是会被浸猪笼的。





32A Chapter 11
江孜在祝初一心里堪比女神级人物,她跟江孜同一所大学毕业。
刚搬进大学宿舍楼那天,江孜站过道上挨家挨户贴学生会二维码,个子高挑,白衣黑裤,身形姣好,长发又黑又亮,侧过身来,一张生人勿进的高级脸。
祝初一见她第一眼就很喜欢,合眼缘。
祝初一力拉着蓝色编织袋上五楼,满脸涨得通红,油光满面,跨一个帆布包,包里最里层厚厚一摞零散的钱,那是祝晋鸿东拼西凑攒好的学。
祝晋鸿借了面包车送她到校门口,他车都没下,让祝初一自己进来了。开学第一天,他不想女儿第一天就低人一等。其实祝初一从没觉得父亲丢脸,她就想毕业后赶快工作赚钱,改变祝晋鸿的生活状态。
祝初一小江孜两届,江孜业余兼职模特,在学校是出名的学霸,年年拿国家奖学金,包揽校内各大英语比赛的冠军,还没出校门就被某中外合作项目选定当翻译。想想竟觉与有荣焉。
江孜上午跟他们开会,为一新项目,公司前段时间招了几个新人。敞亮会议室有个隔间,作员工休息室,磨砂玻璃作阻断,里面关着灯,外屋居中是一张六人座木桌。
角落飘着淡淡的橘子香气。外头细碎阳光透过翠绿新生的树梢,纷纷洒洒的光斑打在落地窗前。春天给人一种凡事有希望的错觉。
江孜今天的穿搭俨然职场女性,米色西装配同色短款裤装,两条白皙细长的腿踩进棕色长筒靴,整个人简约又时尚。散落腰际的栗色卷发,弧度非常柔和。
“欢迎你们加入’凡人间’,我是江孜。长你们各位几岁,翻译经验也稍比你们丰富一些。大家会在一起工作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你们发现我犯了错误,可以不留情地指出来。相反,我对你们也一样。”
江孜很有领导范儿,说话柔中带刚,属于犀利又温柔的类型,打动人又不刺痛人,情商高。
祝初一旁边一个小鲜肉,目测大学刚毕业。他埋头奋笔疾书,唰唰地往小本子上写。会议结束,祝初一瞟了眼,全是江孜说的“金句”:
“口译可以犯错,但不能猥琐”
“客户心都碎了,你还无知无觉”
“口译忌盲目狂记,不理解说话人的意图”
林潮显然没明白江孜说话的重点,乐滋滋地,一笑一口大白牙,炫耀似地大方给祝初一分享,“celia说的挺有道理的,是不是?”
祝初一礼貌地笑笑,合上自己言简意赅的笔记。
公司晚上聚餐,南滨路不好打车,林潮送祝初一回来。祝初一善意推脱,跟林潮商量:“你把我放上新街吧,晚上山路不好开。”
阎齐应该已经回去了,祝初一下意识不想让他看到有男孩送她回来。她不愿意解释。
林潮善解人意,心思细,祝初一打到车,他记下那车牌号才走。
出租半夜不愿返空,只把祝初一载到一棵树观景台。走了半个钟,祝初一按开门禁,屋子一片光亮,一楼没人。
她脱下高跟鞋,后跟磨出绯红的小伤口。脚踩进松软的拖鞋,不受束缚的爽快感。
阎齐在二楼书房,衣服都没换,还是早上出门那套西装,目光深沉,嘴唇抿成缝,手指在键盘上打字。
祝初一剥好一碟橙子,放阎齐手边。阎齐的书房,祝初一随意进出,撞见好几回他开视频会议。
身子刚往屏幕那头稍斜,眼神恰触碰到电脑的光,阎齐眼疾手快压下电脑。
不给看?
越界了,祝初一讪笑,转身去浴室。刚迈出一步,被人拖住手。
阎齐一个用力,把祝初一按到怀里坐着,像抱洋娃娃,亲亲她的头发,“生气了?”
祝初一若有所思,她想从阎齐眼里看出点什么来,“最近很忙?”
有晚她半夜起来喝水,隔着书房门,听到阎齐在骂人,那种无能为力的嘶吼。祝初一认识阎齐一年多,他很少愁眉不展,每天一副懒散样,力永远充沛,她以为这世上没有阎齐定不下的动荡。
她忽然有点担心,他这样的人,到底会为什么烦。
四目相接,阎齐差点坦白。他却只是温和的笑,摸着祝初一的长发,捉住祝初一的手,凑唇边吻了吻,“过段时间带你出去玩儿。听话。”
祝初一复工很拼,前段日子休息充足,脑子跟上体力,整个人忙得连轴转。连着加了一星期的班。
秦叶问是老大,平常不跟公司常待,他们的工作大多跟江孜对接。但他很懂拉拢人心,这晚订了喜茶和好利来的蛋糕。
公司其他同事笑眯眯地咀嚼奶茶里的珍珠。累归累,这涉及卡路里和高热量的东西,几个女孩子难安慰自己:“这年头周天王都离不开奶茶,五月天也爱喝奶茶,我们的青春都胖了,中年发福也不奇怪。”
江孜对甜食更是百无禁忌。只有祝初一还在打字,十指啪嗒啪嗒翻飞,心生疑窦:追星连体型也追?
她是易胖体质,多喝两杯凉水都焦虑,哪怕加班动脑力,晚上也不敢多吃。
秦叶问挑了一杯无糖的,拎着放祝初一面前,一副了然地说道:“没糖,加了冰,不会胖的。”
祝初一不好拂人面子,拿起来喝了两口。想起网上那套骗人理论—奶茶怎么会胖?奶和茶都不会让人长肉,对吧?如果你还聪明的加了冰,冰会带走热量。妥妥的减肥饮品嘛!
外头混就是这样,有时候不愿随波逐流,那就是愚蠢的独树一帜。说直白了,老板的面子,不敢不给。老板的殷勤,也不敢拒绝。
加班到晚上十点,秦叶问开着路虎,挨个送女员工回家,由近及远。
拗不过,秦叶问直把祝初一送到家门口。停在林语堂外,祝初一礼貌地跟秦叶问挥手。
阎齐就站二楼落地窗,看到个车里一个男人的轮廓,忽地沉下脸。
他今天开了两个会,关于那头遮着掩着的生意,整个公司氛围异常压抑。那头不松口,他被绑死在一条船上。他独坐着,会议室灯早关了,他把玩着烟盒,燥得不行,想狠狠抵住祝初一缠绵。
压了一晚上的邪火,终于爆发了。
祝初一苍白一张脸靠在楼梯上,左面触着木地板,整个人被一双长腿压住,衣衫半褪,弧度很是好看。这样压迫式的姿势,没男人不喜欢。阎齐掐着她脖颈,多年打磨的技术太厉害,一捻一挑一捏,力度恰是极致的撩。
祝初一被人高难度的吻,很是不好受,趁他不注意,翻身扭打,蹲他腿上。阎齐眉眼一挑,看祝初一划8。
她像七月半勾人的艳鬼,男人喜欢听的词儿,她嘴里一个接一个的蹦。
阎齐听得血液倒流。
他把人抬高,自己低下头。女人像变味儿的梅子酒,熏风良夜,只有他一人尝过。
从月上柳梢头到破晓黎明前。
她像春猫划过黢黑的□□,像黄莺吟唱枝头的婉转。
他像猎豹逐原的遒劲,像自然凿开东非大裂谷的伤痕。
一霎风雨,不能说出口的话,全化作具实的发泄。
“阎齐,下次玩角色扮演,先打声招呼。”
“没良心的东西,这就受不了了。你爸那破房子办好产权,该谢谢谁?”
床垫子往下沉,阎齐的鼻息里尽是撩人醉的温香软玉。话缺极近残冷:“你把自己作到这地步,跟坐0台的有什么区别?你爸在天上要能看见,会不会后悔当初没让你死在套里?”
祝初一全身都是黑紫的牙印,指尖扣着银行卡,拼全身力气咬在阎齐脖子上。这是还他的。有多痛,就有多狠。
阎齐低头咬祝初一的嘴,血的铁锈味顿时蔓延。像两只原始野性动物,凶残报复。
陷入过无人区的沼泽吗,人像被一圈橡筋裹住,越挣扎越紧,踩错一块沦陷,命都得交待在那儿。
祝初一陷落在床中央,脑子轻飘飘地,腿像灌了铅,如同一粒孤舟,摇摇晃晃,被人扔进汪洋。
“舒服吗?“阎齐拍拍她的脸。
祝初一嫌他烦,没说话。
阎齐给自己来了根事后烟,他以前玩女人太狠,从不顾及对方感受。每个跟他的女人,都是又期待又怕。他起先对祝初一真是有所保留。今晚才发现,原来她勾别的男人,是同一个路数。他失控了,那情绪太陌生,没经历过。这辈子他没对任何女的上过心,感情那玩意儿太缥缈,女人对他来说,只一个用处。但看见祝初一对别个男人笑,阎齐心里非常不舒坦。
嘭地一声,门被阎齐甩得震天响。祝初一骂了句神经病,自顾自地睡了。
这一回,祝初一半个月没见阎齐。




32A Chapter 12
公司在川南,跨几个区上班,时间成本太高,不值当。祝初一索性住回自己的小房子,她每天坐地铁过去,能多睡一个小时。环线的空调开得足,和着风尘胭脂的人来人往。
祝初一入行八年,实践很多次,很有自己的翻译理论和流程。她负责给几个小年轻校对译稿。屏幕看久了眼睛酸,肩颈都呈紧绷。藏夹里一溜练天鹅颈和马甲线的视频,她撕不开一点时间执行。
是真的分身乏术,脑子不会转到其他事情上。理不清的,索性放着吧。这个岁数,她重视银行卡里的数字胜过聊胜于无的男女事。
从一开始,她就没对阎齐抱过希望。也好,他们在床0上向来合拍。再进一步,她压根没想过。
她点开编辑器,把每处需要修改的地方用红笔标出,挨个回传给他们。林潮和方凛没经历过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忙完一阵,俩人给自己泡被咖啡,坐休息室沙发上,凑一起看视频。
祝初一起身添茶水,看见他俩没好气,虎着脸佯装训人:“错误一大堆,还不去改。今晚还想加班?”
方凛是女孩子,脸皮薄,讪讪一笑,回办公室去了。林潮皮得像猴儿,指着手机,眉飞色舞邀她一起来看,“phoebe你来看,cecilia同声传译的录影”。
祝初一看着视频里的江孜,自信笃定,吐词清晰流畅,仿佛被镀上一层光。那光里有她没有的从容自如和坦然优雅。
过去七年,她想着还债,想着给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扎在一个坑里亡命透支自己,面容枯槁,思想集中又单一,没设计过自己的人生——究竟要以怎样的轮廓闯入世界的眼里。
还欠着人呢,自己先放一边。她在无数深夜闷酸地自怜。
但现在有了奔头,也有了目标,不是有人说过吗,你喜欢一颗星是因为没见过银河。祝晋鸿对她疏于照顾的童年,她曾在姨母家暂住,那家庭也不宽裕,给她留了一张沙发,她睡那上头暗暗跟自己较劲。
她挺想向银河靠近的。那种聚集万般星光于一身,不必羡慕任何人,不必自行惭秽,骨子里生根发芽的美丽。
秦叶问实在是犒劳下属的好老板,今晚下班,他请所有人去南滨路新开的spa馆。
这间私人会馆上月开业,会员制,装潢往高端了走。典雅的纯白,四角飞檐,实木镂空,大厅外是碧绿的江。隔间错落避人耳目,隐私保护得极好。人均消四位数往上。
祝初一选了火山石汗蒸,男女换衣间隔得老远。她和方凛一起,往右边走。烟粉的垂帘,拂开,蓦然走出一个致的女人,如云般蓬散的黑发,竹青色丝缎细吊带裙,贴合前凸后翘的身材。
白腻手腕慵懒曲折,指尖扣着手机,“我出来了,阎齐你在哪儿呢?”
她和祝初一正面错身,那个名字分毫不差落进耳里。
方凛走进换衣间,整理完,出门一看,身边的祝初一早不知去哪儿了。
深夜,小房子岌岌可危的防盗门拍得震天响。
日有所思,祝初一正在做梦,她结婚了,自己穿着不衬身的中式新娘服,妆发凌乱,心里没一点欢喜。新郎应该是她不爱的人。她坐在屋子里,等婚车来接。门敲响了,砰砰砰,一打开,空无一人。忽然天黑了,马路边停了一辆悍马,敦实车身像在蹦迪。疏淡的琉璃光照在后视镜,那里头框柱一个男人的侧脸,不可自抑的闭眼。那座椅边缘的地方,隐约有个女人的脑袋,他宽大手掌握住女人浓密如云的黑发。她拼命睁眼看,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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