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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陌剑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向阳花落定

    张良疑是一阵厮杀之声,不觉也深深为之一震,这声音有若几声闷雷,响彻天际。




第十四章
    确因好奇尚异,他已从地上狼狈地一跃而起,随着英布去的方位,紧跟而至,也想去一探究竟!

    两人似已忘记了敌对立场,一起朝山丘之顶奔去,英布边行边说道:“不知那边是何声响竟这般惊天动地”

    张良冷笑道:“你们楚军作恶多端,我猜,定是你那数十铁骑已遭人暗算!”

    英布不屑地道:“笑话,楚军铁骑英勇无比,能征善战,即便遭人伏击,也是敌人自不量力!”

    二人一边磨着嘴皮子,一边疾驰狂奔着,不觉已至山丘绝顶!

    来到山丘至极,二人不觉都被那边的一幕给震慑住了,他们看得真切,一个年方二十左右的青年,正和英布的五十铁骑在山丘下嘶吼狂杀!

    如此阵势,英布也深觉震撼,试想自己征战沙场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惊人之举!

    只见那青年,如幽灵一般,在五十铁骑之间穿梭不定,双掌所到方位,众铁骑皆是连马带人齐飞出丈外,马斯声、惨叫声顿时连成一片!

    虽然那青年的武功令人震撼,慑魄惊魂,但英布又岂是泛泛之辈

    看着自己的五十铁骑,在转瞬间已扫数折半,心里的火,早已烧到了头,不由狂啸一声,就欲举枪下丘,前去助阵!

    张良眼睛一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低声吼道:“将军且慢,你看……!”

    随着张良的话声,两人双双向战场上望去,只见一铁骑策马扬鞭,直朝那青年正面直奔而至。

    离得近些,那骑士倏地勒僵,那匹战马似受过严格训练一般,立即发出一声狂嘶,两只前脚已扬起丈高,直奔青年的头部踏下!

    两人见状,都不由瞠目结舌,暗叹那青年,定当陨落于此,看那情形,战马双腿之下,绝不亚于千钧之力,任你有再超凡的神力,也绝阻挡不了踏马的重击!

    二人正看得心惊肉跳之际,不料那青年面对这粉身碎骨的一击,不但没有做出任何闪躲之势,反倒轻轻一振右臂,从容地化拳为掌,轻轻然,已将那匹战马的双腿之力引向一侧。

    那战马高举的一双前脚,受到了大力的外引,后脚不稳,立即侧翻而倒,“扑通”一声,连人带马一起偃侧在地,顿时扬起一阵浓灰!

    马背上的骑士,纵使铁甲护身,也受不住这般颠簸,倏地摔下马背,倒出丈外,惨叫不跌,差点没有当场死于非命!

    那青年似已厮杀成瘾,使对方人仰马翻之后,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空出的左掌,如迅雷之势,立即对准那骑士着地的方位,利害地开出一掌。

    骑士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被卷起一股尘灰,不自觉地飞出丈数,嘴里溅出一口鲜血,从烟尘中喷洒而出,隔着灰土瘴气,生死难料。

    那青年何等迅猛的手法,在左手出掌打伤骑士的同时,未待侧身欲偃的战马倒至地上,右手已抓住了它的一条前腿。

    只见他身子顿如龙旋风一般转了一圈,那匹战马数百斤的躯体,瞬间已被他活活提起。

    青年眼疾手快,立将抓住一腿的战马,如射箭一般,照准那骑士落地的方位,一掷而去。

    那位不幸的骑士,在烟尘障目之中,伤痕累累,好不容易奋力挣扎起来,突又被从天而降的千斤战马压于体下。

    不偏不倚,战马庞大的身躯,巧将他整个身体覆盖于躯体之下,连一声呻吟都不曾发出,便已粉身碎骨,当场气绝身亡!

    那战马也只是发出几声哀嘶悲鸣,蹭蹭四脚,两眼瞠了一瞠,便再无动弹,势必已一命呜呼!

    张良和英布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若非亲眼所见,绝不敢相信天下间竟会有这等神力之人,简直就是一个怪物战神,那哪是人之能及的事

    张良的手,还一直紧紧扯着英布的手腕,两人早已呆若木鸡,如僵尸一般的身躯,活似中了邪一般,半晌都没有舒缓过来。

    就在二人张口结舌之际!

    战场上,突又传来青年的一阵咆哮!

    只见青年矗立在烟尘斗乱之中,怨气冲天地怒吼着,马步微蹲,双掌交错无常,倏地对着仅剩的十余铁骑所站方位,双掌齐发。

    掌力相向之地,实有雷霆万钧之势,伴着一阵沙浪,那十余铁骑,已连马带人被卷飞出去,惨叫连天。

    其声势之浩大,真是摧枯拉朽,惨不忍睹,就连一匹匹精锐的战马,都无一支撑起来!

    张良慌乱之下,缓了缓神,对着英布道:“这排山倒海之势,即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阻挡不了,如若我不阻拦着你,你早就成了他的掌下亡魂,你看你的五十精锐铁骑,只在转瞬之间,已全军覆没,这人简直就是一个神话,让人骇然听闻,毛骨悚然!”

    英布也知道自己就算真正杀将过去,也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心里也不觉高度恐惧起来,看看那青年人,如此年纪轻轻,就有这等盖世神功,试问天下间,还有谁敢和他抗衡

    年轻人将所有铁骑尽皆诛灭,仍是凶相毕露,似余兴未尽,向着脚下的一具尸体猛起一脚,将其如离弦之箭般踢飞出去,嘴里并冷冷说道:“楚军,该死!”

    他左右环顾一番,便向着一片密林深处疾驰而去,眨眼即不见了踪影!

    英布是何等求才若渴之辈刹那之间,见自己几十铁骑,就这样全部呜呼哀哉,早已寸心如绞,不禁强咬咬牙,可也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地呆立原地,切齿痛恨着那神武青年!

    二人在山丘之上,见那青年人轻功了得,瞬间便没了踪影,不由也是一阵咋舌。

    二人极速奔下山丘,双双来到战场,看着尸横遍野,连战马几乎都没有几匹还能喘气,其悲壮一幕,令人骇然!

    张良虽是一个外人,看在眼里,尚且也黯然伤神,可想英布该是何等的深恶痛疾,伤心欲绝

    他深知英布内心的痛楚,忙安慰道:“别难过了,想是那人和你们楚军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故才下此毒手,你的将士既都阵亡,你再难过也于事无补!”

    英布纵横沙场多年,岂是妇仁之辈,岂少见了这些牺牲流血虽眼下数十铁骑皆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即便哀断衷肠,也换不回众将的性命,只一阵长吁短叹,未再言语,便大踏步向青年所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张良四下望了望,也紧跟其后,径直朝那密林之中行去!

    在密林古道上,传开了二人的对话声,英布冷冷地道:“你这般跟着我,不怕我杀了你吗”

    张良自若地道:“你不会杀我,因为方才我救了你一命!”

    英布道:“何以见得虽说你是救了我一命,但我们毕竟是敌人!”

    张良回道:“敌友自在心中,我想立你为敌,你就是我的敌人,我想以你为友,你就是我的朋友,我张良善求知遇之恩,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们定会共事一主,成为要好的朋友,你信不信”

    英布冷冷笑道:“怎么可能你我本是各为其主,势不两立,怎可比肩而事又怎可成为要好的朋友”

    张良微笑道:“我的预言不会错,就像刚才,我就说一定是你的铁骑遭人暗算,你不是也没信吗可结果就是如此!”

    微顿又道:“不信我们打个赌,以两年为限,我们若是不能共济世业,我张良愿提人头来见!”

    英布笑道:“匹夫,我现在就想要了你的人头,如何”

    张良道:“张良项上人头,随时为英布将军留着,如果有一天,果真要丧命于九江王英布之手,那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语音微顿,又诧异地道:“诶,英布将军,这不是那青年所去的方向吗你这是要去……!”

    未待他把话说完,英布接口说道:“天下道路皆通衢,人行何方自由心定。我也不知为何信步而行吧,且先找个客栈,填饱肚子再说吧!”

    张良哈哈笑道:“英布将军英雄盖世,果是通透之辈,虽你我各事其主,但张良仍愿以你为伍!”

    二人偃革相伴,喜笑颜开,哪像是敌对立场……!

    敢情那与英布数十铁骑激战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石林中巧获神功的穿封狂,当时他无意经过这片茫沙荒丘,被蛮横成性的英布铁骑拦将下来,数言不和,加之他本就痛恨楚军,所以才这般痛下杀手!

    他解决了英布手下那数十铁骑后,便穿过一片密林,径直朝一个小镇疾驰而至,他似已饿急的样子,见到有家客栈,不由喜出望外,直朝客栈大踏步走了过去!

    方走到客栈门口,便闻得客栈内一片哄然,即知事情不妙,赶紧一步踏入门槛,急于探个究竟!

    他闪身来到客栈之中,里面七零八落坐着些宾客,都只朝那边最深的墙角处悄悄斜望。

    见那墙角处,有四五个彪形大汉,个个张眉努目,狰狞怀邪,正围着一个年轻女子在调戏逗乐,顿时引起一片哗然,诸多宾客,却无一人敢上前多言阻挠!

    只见那女子,像是不从于那帮恶人的恶行,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满面无辜,楚楚可怜!

    那群恶人个个张牙舞爪,眼怀邪笑,见无人吱声,却是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一拥而上,便把姑娘从座位上扯了起来。

    在场之人,都只是敢怒而不敢言,连看都不敢正眼看那边一眼,遇到这群镇上的恶霸,看来,姑娘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姑娘美貌水灵,青秀可人,实是出尘脱俗,人见人爱之辈,那几个恶霸自恃无人敢破坏他们的好事,任那女子如何挣扎叫喊,都无济于事,越是喊得大声,越是滋长了他们嚣张的气焰!

    几个恶霸将女子生拉硬拽,将其娇小的身子,斜架着便往客栈外行去,正巧被进门的穿封狂撞了个正着。

    穿封狂哪见得这般龌龊之事,堵在门口,冷冷地道:“今天我不想杀人,赶紧放了她!”

    几个恶霸都是身强体壮之人,见挡道的是一个年轻后生,哪将他放在眼里为首的汉子骂到:“识趣的赶紧滚开,像你这般多管闲事的人,老子见得多了,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在这黄龙镇的道行,若再狗咬耗子,……!”

    他话音未落,便觉左耳边,“嗖”的传出一声脆响,耳根处,顿时感觉一阵冰凉!

    另外几个汉子,见到这般情形,不由都大吃一惊,皆异口同声地指着那汉子的耳根处,张目结舌地道:“大哥,你的耳朵……”

    在场之人俱知,他的左边耳朵已被利器削下,但却无人看清是谁所为,也无人察觉,是什么兵器削下的他的耳朵,不由都惊讶失色,为之骇然。



第十五章
    众人都瞠目结舌之余,俱都举目四处张望,看看客栈之中,是否还藏有其他可疑之人!

    那汉子感觉耳部已从冰凉逐渐转成了一阵阵剧痛,一股股鲜血,顺着耳根如泉涌般直往外冒,只在瞬间,他的整个头部,已然变得血红含混。

    他气得满面抽搐,眼珠子似乎瞪得都快蹦出来了一般,慌忙之中,伸手一把捂了上去,立时疼得嗷嗷直叫,那一阵阵鲜血,顺着手腕,直往下流,顷刻之间,地面上也被染红一片!

    那汉子恼羞成怒,哀痛万分,已将牙缝咬得“格格”作响,试想这客栈之内的其他客人,都是镇上熟悉的常客,平日里,自己不少来此处作恶,皆屡行屡果,他们都置若罔闻,视若无睹,谁也不敢多管闲事。

    今日却异乎寻常,似撞见了鬼一般,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折了一只耳朵,那份抱屈含冤,早已入骨入髓!

    他已断定,必是眼下这陌生的年轻人在此作怪,若不命兄弟们一举将他拿下,以挽回这折耳之颜面,日后怎么在这一代立足混世

    他不假思索,咧了咧嘴,朝着众兄弟大喝一声,道:“上”!

    未待那几个跃跃欲试的伙计涌上,汉子已然又觉得另一只耳根处,发出一阵透心的撕痛,即知右边的耳多,也遭其暗算,顿时痛不欲生,双手抱头,倏地倒在地上,就地打起滚来,整颗头,瞬间已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血球!

    那几个汉子,见到这般情形,皆深感骇然,无一敢冲上前去,个个吓得面色铁青,哪还敢向前迈出一步

    蟹慌蟹乱之下,那几个汉子,立即丢开那白衫姑娘,都立举双手,纷纷捂住自己的耳朵,抱头挤出门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上正抱头打滚的汉子,见兄弟们都一哄而散,哪还顾得上疼不疼痛,自然是逃命要紧,倏地从地上爬起,抱着鲜血淋淋的头,嗷嗷叫喊着直奔门外而逃,瞬间便没了人影!

    那受屈的姑娘,见几个恶霸仓皇而逃,一阵感激之情洋溢心头,忙上前搭礼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婢女程慕雪真是感恩不尽!”

    穿封狂见姑娘如此秀色可餐,楚楚动人,神色不禁为之一滞,忙道:“程姑娘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乃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程慕雪已被眼下这眉清目秀,武艺超凡之人所慑住了心魂,顿觉忸怩不安,怦然心动,这种心动神驰的感觉,可是她生平第一次有。

    她见穿封狂神情呆滞,不觉也羞于启齿,沉默不语,面红耳赤地耷拉着头。

    在她低头含笑时,无意间发现,穿封狂手里攥着几片枯黄的树叶,顿时为之一震,暗忖道:“莫非他就是用这些枯黄的树叶做为暗器,削下那人的两只耳朵的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看似弱冠年华,竟有这般作为,真不知他到底什么来头”

    她不禁微启膻红的双目,又忍不住疑惑地抬头瞄了穿封狂一眼!

    两人的场面,尴尬之至,谁都没有再主动启齿搭讪!

    就在此时。

    突然。

    客栈大门外,急冲冲过来两名男子,顿时打破了这种难堪窘态,走在前面的男子,正是张良,见他心忙意急地跨步进入客栈之中,一把抓住程慕雪的双手,焦急万分地道:“老远就听说这里出事了,你没事吧”

    另一名男子则是英布,且在门外顿足未进,站在门口,阴沉着脸,东张西望,不知在观看着什么

    因穿封狂一直背对着门口,所以张良二人来至客栈,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只当他是一名平常的食客罢了!

    程慕雪见张良急促而至,顿时喜出望外,心里的冤天屈地,一触即发,不由一把将张良搂入怀中,莺声说道:“面对那帮凶狠的铁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方才在店中,我险些被一群恶人掠走,幸亏这位公子出手相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穿封狂被眼下的情形给弄得满头雾水,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尴尬之中,更添无语,不觉无地自容之至,转身就欲避开。

    张良听程慕雪这么一说,顿时收起柔情蜜意,转眼向穿封狂那边望去,看到穿封狂的背影,他不觉深深一震,这不是瞬间消灭英布五十铁骑的青年吗

    骇然之余,忙启齿说道:“英雄神功盖世,令张良五体投地,方才瞬间灭楚数十铁骑之举,实令在下开了眼界。在此,张良要感谢英雄对我妹妹的搭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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