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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陌剑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向阳花落定

    说着,便举过双手,接过那妇人递过的饭食!

    两人虽是初次见面,但已胜似故交,大快朵颐,吃得甚是惬意。

    如此珍肴异馔,她是好久没有品味过了,加之这位姐姐的手艺,也确实有过人之处,这等美味,绝不亚于宫中御厨所烹!

    闲聊之中,她才知道,这位妇女叫杨颖娇,已在此开店有十余年了,店中大小事务,基本都有她亲自主劳,虽这里人烟稀少,生意萧条,但过日子还算绰绰有余。

    在这乱世之中,能凭一己之力,满足生活所需,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了!

    云中燕业已吃饱喝足,深知满桌子的饭菜,都是被自己消化掉了,娇姐姐只是陪着自己做做样子罢了。

    看着满桌子的空盌,自己也不觉一惊,一顿吃下这么多饭菜,也是生平第一次,可能真是这段时间,太过于虐待自己的肚子了,才导致一口气吞下那么多的美味佳肴!

    吃好饭后,云中燕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留在店中,帮忙收拾杯盘碗筷,她感觉甚是难以为颜,如果就这样抹抹嘴一走了之,实属不敬!

    此时,那墙角打瞌睡的伙计,已经醒来,他浑浑噩噩,睡眼惺忪的样子,像是没睡好一般,不过相貌倒还端庄,看去也不像是坏人,古朴老实,衣着简朴,应该和娇姐姐是连理关系!

    他从墙角的那条凳子上缓缓支起,漫不经心地撑了个懒腰,嘴里还打着哈欠,径直朝云中燕正在擦拭的桌子边走来!

    他来到桌前,忙上前道:“姑娘,怎敢劳你动手你快歇一边去,让我来吧!”

    说着,已抢过她手中的抹布,自己动起手来,看去也是古道热肠,热情洋溢之人!

    此时,突听得楼上的杨颖娇喊道:“燕儿妹妹,快上楼来,姐姐有话对你说!”

    她也毫不客气,只应了一声,便径直望楼上走去。

    她来到二楼,站在走廊边,见上面有几个房间,除最后面那间房门半开半掩外,其余房门,皆是紧闭未启!

    她正徘徊在走廊上,突闻杨颖娇又喊道:“燕儿妹妹,姐姐在这里!”

    云中燕忙循声望去,只见杨颖娇正在房门微启的那间房屋里忙霍着,像是在折叠被子,云中燕走进房间,问道:“姐姐需要妹妹帮忙的吗妹妹什么都能做,你就尽管吩咐吧!”

    杨颖娇忙道:“妹妹不必客气,天色已不早了,今晚你就在此留宿吧,这是姐姐为你准备的房间,你看,喜欢吗”

    她顿时感觉非常的温暖,没想到自己疾苦之时,会邂逅这等贵人,心里不禁感激涕零!

    看看这屋舍俨然,优雅不俗的房间,她不禁欢喜地道:“娇姐姐如此盛意待我,实让妹妹羞愧难当,妹妹真是无以回报!”

    杨颖娇道:“妹妹严重了,你就把这里当着自己家一样吧,妹妹若不嫌弃,今晚我就和你共枕一屋,秉烛夜谈,想必妹妹也是有故事之人,不然,就不会独自一人流落到此了,姐姐想听听妹妹说说你的故事,如何”

    云中燕何尝不想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这段时间,诸事层见,实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想想心里的种种委屈,若能找个知心人吐露出来,或许会豁然开朗!

    她忙点点头道:“承蒙姐姐不弃,妹妹求之不得!”

    月明星稀,不觉已薄暮降临!

    二人在店里一番摒挡,将小店打烊,各自洗漱后,便去了方才杨颖娇收拾的房间中歇息就寝!

    二人躺在那间不宽不窄的床上,开始拉闲散闷,谈天说地!

    只听杨颖娇缓缓说道:“我跟夫君刘虽本是定陶人,因连年征战,祸乱相寻,我们便流落于此,开了这间小店以维持生计,别看这小镇人迹罕至,这里,可是过往关中的要塞,所以我们做的多半都是过往行人的生意。”

    提到关中,无人不知,那可是块肥沃之地,曾是秦之都城,这里既是通往关中的要塞,那过往的商人应该络绎不绝,时而应该还有军队驻扎,这些应该才是此店的主要客源,如若不然,这里毫无人迹,门庭罗雀,生意怎可一连维持得了十几年之久

    云中燕听了杨颖娇说的这席话语,不禁感同身受,也缓缓说道:“没想到娇姐姐也有这般遭遇,不过,看你们夫妻和睦,必定苦尽甘来!”

    杨颖娇道:“妹妹有所不知,我和夫君在定陶曾产有一子,也因战乱而死于非命,犬子幼年夭折,实乃家门不幸,后我夫妇二人才逃到了这里,夫君也因丧子之痛深受刺激,一蹶不振,在店里只负责做些杂役,这店里店外,多半都是由我这妇道人家在操劳主持!”

    云中燕听到这般,不仅对娇姐姐深感佩服,且也悲悯万分,可又不知该如何对姐姐进行安慰才是,愣在那里,顿时黯然神伤起来!

    突然。

    从楼梯口那边,传来一阵慢条斯理的脚步声,云中燕甚是一惊,倏地从床上坐立起来,戒备之心油然而生!




第十三章
    杨颖娇忙道:“妹妹莫慌,这是我夫君的脚步声,每晚他都要在店里拾掇得很晚才上楼就寝!。”

    话音刚落,已闻得一声“吱呀”的开门声,这声音离这边只有数间房的距离,随后,刘虽便关门入寝,继而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整个小店,就此鸦雀无声,竟沉寂得有些可怕!

    杨颖娇睡意阑珊,被往事萦绕伤怀,又信口问道:“听口音,妹妹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云中燕悠然回道:“姐姐说对了,妹妹乃是河南人士,也因受战乱戕害,弄得家破人亡,故才只身流落于此!”

    说着,便将所有的经历,给杨颖娇讲了一遍……!

    这日,阴云笼罩,气氛阴森,实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远远望去,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上,一批穿着盔甲的铁骑,正追赶着一对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女。

    那批铁骑,应有五十余众,战马狂嘶,奔腾如雷,喊声震地。

    前面被追的青年男女,男的手持长剑,女的丰肌弱骨,两人双手紧握,奔命于草原之上,已显得神疲力倦,和那批铁骑,相距无几,眼看就要被追赶上了!

    青年男女舍命奔逃,哪能胜过横戈跃马的铁骑追兵,眨眼之间,已被那数十铁骑,团团围住!

    那些铁骑,一看便是行家里手,待追上两人后,顿时排阵有序,刹那间,已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铁骑首领,手持一杆鲸枪,看上去威武霸气,狂妄至极,细看脸上,还有一道墨刑,刑之“囚”字,朗朗可见!

    他目光凶险,面色阴森,拦在二人面前,厉声说道:“当年,在博浪沙悉以家财求刺秦王,收买沧海君以一百二十斤流星锤重创秦王之举,天下皆知,又幸得黄石老人赠与‘太公兵法’的张良张子房,殊不知摇身一变,却已成为‘汉地三杰’之一的风云人物,今日竟也会落到这般田地你不在韩国好好做你的贵族公子,却非要做什么汉营谋士,处处跟霸王作对。不过,看你韩汉两地奔劳,如此不辞劳苦,也算是条汉子。今日但凡给你英布爷爷我磕上三个响头,爷爷我便饶你们不死!”

    敢情,那铁骑首领,正是楚军五将之一的英布!而那被追逃的两位青年,一位则是当日在林中险救云中燕脱险的张良张子房,一位则是从小被张良一家收养,和张良一起长大的程慕雪,二人从小便已兄妹相称,情同手足!

    前日,因急于诛灭那几个前往楚营告密的信使细作,程慕雪力气透支,想到事关重大,若再带着妹妹一起追赶,势必会让那几个细作轻易逃脱,导致事发,让所有讨楚大计毁于一旦。

    故张良将妹妹程慕雪安顿在一家小店之中,孤身追敌,后才有了和云中燕林中相遇的一幕!

    听英布这般说来,张良倒是松了口气,至少,英布并不知晓众诸侯欲联合韩国一起讨楚之事,只是因自己投靠刘邦,做了汉营谋士,处处以楚军为敌而加以讨之,实是无伤大雅,只要能保各方讨楚义旗,个人生死,又有何惧

    张良乃韩国臣子,汉营谋士,如此身居两国要职、为国尽忠之人,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不由哈哈笑道:“素闻楚营五将之中有位英布将军,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名不虚传。不过出口竟如此臭气熏天,看来将军,也不过是沽名钓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英布骄横以惯,哪听得这般侮辱,狠狠骂道:“死到临头,还如此伶牙俐齿,今日爷爷就割掉你那三寸不烂之舌,看你还敢油腔滑调”

    张良虽然功夫不是上流,但曾幸拜高人,奇遇兵书,学得满脑子兵法计谋,一直凭借足智多谋立足于汉地三杰之要位,也可算是汉营中难得的一位谋士!

    他深知今日落入楚军之手,势必难逃一死,可心底深处,最放不下的,就是妹妹程慕雪,不禁以激将之言说道:“说到底,英布将军也算是条英雄好汉,你既要我张良人头不难,张良双手奉上便是,而将军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弱女子吧,日后若传将出去,岂不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英布一直以英勇善战驰名,对张良这激将之法只知其外,哪晓其里,想想也是,自己英明神武,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呢这不折煞了自己这一世英名吗

    英布一直冷面慑人,不苟言笑,不由冷冷地道:“说的也是,今日我就不为难这位女子,免得贻人口实,说我英布恃强凌弱,乘人之危!”

    说毕,单手一扬,示意众骑,给程慕雪让出一条道来!

    程慕雪见张良如此这般,甚是感激,而心中又极为不忿,她岂不知哥哥处处为自己着想这般激将头脑简单的英布,莫非就是想让自己脱险。若不走,岂不辜负了哥哥的一片苦心

    可她转念一想,若真走了,就这样弃哥哥而去,岂不遗人笑柄,说自己贪生怕死,弃手足而不顾。

    她正左思右想,左右为难,张良便凑在她耳边耳语道:“妹妹听我说,平时你任性,哥哥都随你,可今日不同往昔,只要你脱险,便去前日的小店里等我,对付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哥哥自有办法”

    边说,边向趾高气扬的英布望了一望。

    程慕雪深切地望了哥哥一眼,知道哥哥诡计多端,足智多谋,既然能让自己这么轻易脱险,想必也自有办法摆脱这帮铁骑,自己若是一意孤行,不肯离去,不但会成为哥哥的负担,到时恐怕谁都难以脱身。

    她没再犹豫不决,坚毅地望了张良一眼,便朝着英布铁骑中让出的那条道,疾驰而去!

    其实,面对英布如此凶猛的铁骑,张良哪有什么良策只是不想让程慕雪以身犯险罢了,只要妹妹脱险,自己即便是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他见妹妹走远,才如释重负一般,长叹一声道:“如今天下皆知,英布镇守九江,英雄气概,我张良能死于你的手里,也算死而无憾了!”

    微顿又笑了笑道:“我张良乃一介匹夫,劳英布将军如此声势来讨,实乃万幸之至。怕只怕日后将军落得个以少胜多,倚强凌弱的骂名,甚是可悲呀。若是后人历史上再这般横天一笔,越抹越黑,可叹将军的一世英名,恐就这般遗臭万年了!”

    说毕,不由长叹数声,哈哈大笑起来!

    英布不由气得满面青黑,哭笑不得,厉声喝道:“你休要口出狂言,什么以少胜多今日我就单独会会你这狂徒,若不取你首级,我英布誓不还师!”

    说着,已跃身下马,手持鲸枪,霞光万丈,狠狠冷了张良一眼,道:“为免胜之不武,我也不骑战马,就和你来一次公平决斗!”

    张良见自己的激将法在英布身上又一次起了效应,不由暗自窃喜,自知就算单打独斗,也不一定能胜过气冲霄汉的英布。

    不过在这有勇无谋的英布面前,一定能想到脱身之法!

    他朝四周望了望,方才那些铁骑让程慕雪离开的那道口子,又一次被封死,若想硬拼出去,实是白日做梦。

    他灵机一动,笑道:“九江王英布乃万将之首,如若在我区区张良手中败下阵去,日后怎在众将面前发号施令,为表万无一失,张良有一计!”

    听到他的话语,英布不由向四周的骑士们都看了一眼,双目略转,吼道:“什么狗屁计策,有何能耐,尽管使出来吧,就算你包藏祸心,我英布一身本领,难道还怕你不成”

    张良朝四周打量一番,向草原外的一个小山丘处指了指道:“英布将军极负盛名,敢跟我去山丘那边单独约战吗这样胜败自知,张弛自如,也不奚弄于将军的颜面,不知将军敢否”

    英布不由哈哈笑道:“有何不敢别说你一个张良,就算十个百个,我英布也绝不放在眼里!”

    说毕,圈外众骑,在其手势的示意下,在往山丘的方位,倏地移开一道口子来。

    二人顺着口子,纷纷向山丘背面疾驰而至!

    张良窃喜,这英布乃只是匹夫之勇,暴虎冯河,毫无计谋可言,竟多次被自己激中,只要避开他的铁骑围困,想伺机逃走,绝非难事!

    他没想过要和英布硬碰硬的正面交锋,他知道九江王英布的英勇无敌,若是硬拼,自量也在他手下过不了几招。

    所以,在和英布交手的同时,多半都是以守为攻,边避其锋芒,边想着逃生之计!

    即便如此,他还是难以避开英布的穷追猛打,因英布求胜心切,攻势极猛,巴不得一招制敌,将敌人臣服枪下,故招招狠辣,式式阴毒,无一不朝对方的要害取之。

    张良主要从文,虽略懂些武学,斗些跳梁小丑倒是绰绰有余,但和英布这般星罗棋布的攻势对峙,他哪承受得住即便在博浪沙谋划刺秦一举,也是求得大力士以一百二十斤重锤相助,虽败犹荣!

    他两大概周旋有二十余回合,英布突然长枪虚晃,猛地抬腿一脚,正中张良执剑之手。

    那一脚,迅如雷电,脚力威猛,张良哪能承受得了因手腕受震,长剑倏地脱手而飞!

    张良不敌,英布又一脚飞踹过去,正中其下盘,将其踢飞丈外,呻吟不已!

    他再也不生怎么脱身的念头,面对英布如此骁勇善战的将军,他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去想脱壳之计,在这般劲敌面前,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英布见他如此不堪一击,不由狂妄地笑道:“你武功如此不济,对付些虾兵蟹将还行,凭你之力,也不知当年在博浪沙雇大力王刺杀秦王的时候,你哪来的勇气面对嬴政的精兵强将,也难怪会功败垂成!”

    张良已是将死之人,笑道:“能死在英布将军枪下,也算死而无憾,当年因国恨家仇,才不惜一切,抱死灭秦,如今寄人篱下,也只是为了讨个生计而已!”

    英布敬他当年密谋刺秦之举,仅凭一己之力,面对兵多将广的秦军,虽是自不量力,但也勇气可嘉,冷冷笑道:“我英布念你是条汉子,今日且留你个全尸,你我各事其主,就休怪我英布手下无情了!”

    说毕,手中长枪猛地一扬,正欲向张良胸部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忽然。

    山丘背面,倏地传来一阵雷鸣之声,英布顿时一愕,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自己铁骑所在的方位,他忙敛枪收势,暗道:“不好!”

    旋即脚下用劲,已如离弦之箭一般,直朝山丘上方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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