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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戏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七家d猫猫

    换而言之,蓝礼正在摸索自己的表演内涵。活埋也好,爱疯了也罢,其实蓝礼更多是使用一种方法去表演,距离形成自己的风格,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一直在切换不同的表演方式,探索属于自己的理解,继而形成属于自己的特点和棱角,为表演注入灵魂,只是没有想到,突破口来得如此之快,而且如此之意外。

    谁又能想到,一部抗癌的我会带来如此大的收获呢?

    严格来说,抗癌的我这部作品本身的厚重程度没有如此高度,巧妙的是,这部作品的角色契合到了蓝礼自身的经历,又唤醒了蓝礼自己的共鸣,无形之中,这才铸就了千载难逢的良机。

    所以人们总是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对于每个人来说,属于他的机会,都是与众不同的。汝之砒霜,吾之蜜糖,就是这个道理,也许对于他人来说,抗癌的我不过是一部轻喜剧,但对于蓝礼来说,却是打破瓶颈的难得时刻。

    他不想错过,也不会错过。

    这就是每一场戏开拍之前,蓝礼花费了更多时间揣测表演的原因。而不是其他人所猜测的奥斯卡。

    事实上,奥斯卡的消息蓝礼一无所知,仅仅只是从鲁妮那里得知了历史依旧延续了原本的轨迹,后续新闻就没有任何了解了,具体的提名名单都没有。

    不仅如此,安迪罗杰斯为了让蓝礼可以全身心投入抗癌的我的拍摄,一直让内森普雷斯把所有新闻都封锁,给蓝礼留下了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能够引起蓝礼关心的,只有表演。




461 弹簧压缩
    对于蓝礼来说,他的表演正在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可能取得突破,也可能一无所获。

    抗癌的我的拍摄进入了最后四分之一,癌症正在一点一点地侵蚀亚当的身体,同时,现实的冰冷和残酷也逐渐将亚当拖拽到水底深处,那种溺水的肿胀正在逐渐变得清晰,肺部的炸裂感让恐惧和血腥变得真实起来。

    一拳,再一拳;一层,再一层。

    亚当就好像一个弹簧,慢慢地被压缩起来,一次又一次的重拳,终于将弹簧压缩到了极致:不仅仅是癌症,死亡的恐惧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生活终于撕下了面具,展露出了狰狞扭曲的真实面貌。

    医生做出了最后的宣判,化疗已经无效,亚当的唯一选择就是手术,手术成功了,他不见得能够活下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手术失败了,那就是终点了手术台就是最后的终点,他可能永远都再也无法睁开眼睛。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是永别。

    更残忍的是,他没有思考的空间,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手术的前一个晚上,亚当心烦意乱,凯尔和他一起到外面去放松放松。视线里看着世界的每一处影像,看似波澜不惊,却又充满了生机,看似平凡无奇,却又充满了留恋。

    他突然就茫然了,死亡,这个词是如此抽象,他不知道死亡之后会面临什么,也不知道是否有灵魂的存在,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否会彻底消失。眼前那一片漆黑的夜空和万家的灯火,仿佛是生活里再简单不过的一部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的存在,现在却可能永远都看不见了。

    大脑乱成了一团,满嘴的滋味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可是凯尔却念念不忘想要到酒吧里去寻找/艳/遇,找一个对象享受一夜情的美妙。

    亚当知道,凯尔在试图开解自己,在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在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享受起来,但他就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还有愤怒。

    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膨胀,肿胀得几乎就要炸裂,他想要宣泄,却找不到途径。于是,他想要最后肆意一把。他想要开车,他一直害怕,始终没有能够学会的,开车。

    这就是你想做的?你的最后愿望就是这个?开车?我们现在本可以和/妓/女腾云驾雾,但你却想做我十五岁时就会做的事。

    这就是凯尔的回应。

    在手术之前的一个夜晚,在与死神对峙前的一个夜晚,在与癌症最后一站前的一个夜晚。他想做的,仅仅只是开车,他知道,这很荒谬可笑,也很微不足道,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人们总是说,死亡之前,你还有什么遗愿想要完成?趁着还年轻的时候,尽快实现,不要留下遗憾。但可悲的是,他没有。

    所有一切都来得太过迅速太过凶猛太过狠绝,他还没有来得及喘息,就已经被逼迫到了悬崖边沿,从医生那里得知癌症之后,脑海里的记忆就剩下浑浑噩噩的一团模糊,他只是求生着,努力地对抗着挣扎着,渴望着能够战胜癌症。以至于始终没有真实感,当现实来袭时,死亡都已经近在咫尺了,疑似终点的标尺就已经遥遥在望了。

    他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没有留给自己的时间,也没有留给自己的空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到任何事情,甚至一点渴望都没有,开车仅仅只是一个宣泄口而已。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他还想要放手一搏,他想要继续活下去。

    是的。他想要活着。这是他唯一的愿望。但是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这是亚当,不是楚嘉树。

    楚嘉树临终之前,感受到的是解脱,十年漫长的病床生活,终于走到了尽头,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遗憾没有完成,他的人生甚至还没有开始,就宣告了结束;但,活着是一种折磨,死亡反而是一种释然。

    亚当手术之前,感受到的是恐惧,是绝望,是慌乱,是渴望,是挣扎,是爆发。他的人生还没有结束,突然之间就被强制性地画上休止符,而他也无法得知,这个休止符之后,到底是继续下去的旋律,还是就此终结。

    对于大部分癌症患者来说,医生可能宣判他们还有一年或者两年,即使仅仅只是六个月,他们也有喘息的空间。他们可以环游世界,他们可以肆意挥霍,他们可以列举遗愿清单,他们可以哭天抢地,他们可以自暴自弃死亡期限的宣告,让他们看到截然不同的世界,然后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

    但亚当却没有。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挣扎,所有的反抗就被宣告徒劳,猝不及防之间,癌症就迫不及待地打算进行宣判结果,强制性地。更为可怕的是,他没有选择权,只能等待审判。

    多么可笑,他甚至就连遗愿清单都没有。明天可能就是他人生的终点,但他现在脑海里唯一能够想到的事情,却是开车。正如凯尔所说,微不足道的开车。可笑之极。

    不甘,极致的不甘所带来的混乱和愤怒,生存的渴望所带来的绝望和悔恨,犹如被压缩到了极致的弹簧,彻彻底底地爆发出来。此前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蓝礼忽然就想到了海瑟克罗斯,还有那个留在病房里的风筝。

    视线落在了手中的剧本之上,不过短短的几句台词,他却反反复复地看了数十遍,渐渐的,焦点和焦距开始模糊起来,那些话语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胸口的肿胀让他有些窒息。

    放下剧本,抬起头,扬声说道,我准备好了。

    一句话说出口之后,整个剧组就仿佛解除了魔法封印的黑森林,阳光洒落下来,顿时变得鲜活起来,大家都纷纷闭上了嘴巴,忙碌地投入自己的工作之中,沉寂已久的剧组立刻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乔纳森一个激动,立刻朝前走了上去,左右看了看,然后这才发现,塞斯站在他的身后这场戏一共有三名演员,塞斯和蓝礼是对手戏,而安娜肯德里克则负责对戏,她饰演的凯瑟琳将会和亚当进行通话。

    由于安娜不会出镜,完全可以拿着剧本进行隔空对戏,所以乔纳森需要关注的只有塞斯和蓝礼。乔纳森对蓝礼完全放心,却是担心塞斯的状态,转过身又走了回来,低声交代了几句,并且将自己对这场戏的构思重复了一遍,得到塞斯点头确定的答复之后,这才安心下来。

    蓝礼呢?塞斯眉头微微皱了皱,他还是有些担心蓝礼的状态。

    乔纳森揉了揉太阳穴,作为旁观者,他们不知道蓝礼发生了什么,当然,即使知道,他们也帮不上忙,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吧。乔纳森开口说道,然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老实说,我不认为整个剧组里,还有谁能够给蓝礼表演的意见。你可以吗?

    面对这一句反问,塞斯立刻做出了投降的姿态,连连摆手否定,这让乔纳森再次耸了耸肩,没有多说什么,表情和动作却已经再直白不过了。

    塞斯垂下头,老老实实地走了上前,才迈出去两步,又转过头来,满脸依依不舍的表情,一会的交通安全,没问题吧?我今晚还和妹子有约呢?那囧字眉的表情着实太有喜感,几乎和剧本里的凯尔一模一样,惹得周围工作人员噗嗤一下都哄笑了起来。

    接下来拍摄的这场戏,就是亚当第一次开车,然后横冲直撞险象环生,把坐在副驾驶座的凯尔吓出了一身冷汗,但这还不是结束,肾上腺素爆发的冲刺结束之后,亚当把凯尔赶下车,所有的情绪都彻底崩溃。

    为了演员的安全,自然不可能真的上路,否则车祸变成现实的话,那就不堪设想了。亚当在道路上遇到的车辆都是专业替身演员作为驾驶员的,在了解整场戏的情况下,有意识地制造险情,然后完成拍摄。

    其实整场戏会分成两个部分拍摄,第一个部分是亚当胡乱开车,第二个部分则是亚当在车内崩溃。不过,两场戏是一脉相承的,计划将在今晚完成拍摄,所以准备工作也是一起进行的。这才出现了刚才蓝礼剧本良久的情形。

    塞斯刚才这番话,表面看来是抱怨,实际上却是开玩笑。果然,现场沉寂了将近四十五分钟的气氛,重新活跃了起来。

    塞斯看到蓝礼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轻松地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看到蓝礼那双深邃的眼眸,眼角隐隐有些泛红,在黑夜之中并不明显,只不过现在灯光组打了大灯,把整个剧组照得灯火通明,所以塞斯才注意到了脸部这样的小细节。

    你还好吧?塞斯故作轻松地说道,可是却发现,蓝礼根本没有回应的打算,只是歪了歪头,直勾勾地看着他,平时一贯疏朗的眉宇轻皱起来,深邃的眼神蒙着一层薄雾,识别不清隐藏其中的错杂情绪,只是沉重而锐利,让人无法直视。

    那似乎是蓝礼,却又似乎不是。慌乱之中,塞斯想起了手术之前的威尔。

    仅仅只是坚持了两秒,塞斯就招架不住了,狼狈地避开了视线,内心深处一片慌乱。8)



462 极致反弹
    看着那双波澜不惊却又惊涛骇浪的眼睛,如此矛盾的状态却真实地出现在了塞斯的眼前。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他知道蓝礼为这部电影这个角色付出了无数努力,自己却始终袖手旁观,仿佛根本没有做任何尝试,这让他有些心慌;但更深层次地,那双眼睛却让他想起了威尔,病重时的威尔,他意识到威尔需要帮助,他却无能为力,只能打哈哈地开玩笑,这让他的内心也饱受煎熬。

    现在也是如此。

    脑海里那些曾经的回忆泛了起来,除了无奈之外,又多了一些悲凉和苦涩。满嘴干涩,不知所措。塞斯轻咳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今晚这场戏就看你了,我就在旁边插科打诨,无所事事。哈哈。只是,平时一贯信手拈来的笑点,此时却显得有些干巴巴的,这让塞斯不由揉了揉鼻头,讪讪然地说道,那么,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拍摄了。

    整个剧组都已经蓄势待发,过去四十五分钟都在等待着蓝礼,现在蓝礼点头了,剧组瞬间就完成了重启的热身活动,然后现场就传来了场记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场记板的声响,这场戏总算是开始拍摄了。

    凯尔嘟嘟囔囔叽叽歪歪地抱怨着,他想要到酒吧里用酒精麻痹自己,也想要让亚当放松放松,但亚当却只想要开车,这让他心气不顺,可是亚当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只是波澜不惊地说道,可以把钥匙给我吗?

    凯尔抬起头,瞥了一眼亚当,那双平静的眸子却仿佛深不可测的湖水,只剩下一片无法捉摸的黑色,犹如黑洞般吞噬着所有的情绪,这让他愣了愣,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

    眼前的亚当,悲伤愤怒茫然压抑沉默,所有的情绪都没有锋芒,仅仅只是静静地落在眉宇之间,仿佛可以看到世界的色彩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遁为黑白。瞬间的迸发,却又寂静无声,这让凯尔突然就愣住了。

    就是这愣神的瞬间,亚当从他的手里一把抢过了车钥匙。

    塞斯罗根顿时回过神来,生涩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掩饰自己刚才瞬间的尴尬,嘟囔着说道,好吧,小心点。然后就绕过车头,朝着副驾驶座的方向走去,可是脚底下一个不留神,就自己把自己绊倒了,踉跄了两大步,往前扑了过去。

    这是意外,不是剧本里撰写的情节。

    塞斯有些慌张,还有些狼狈,还好他也已经不是菜鸟演员了,没有打断拍摄,顺势鬼哭狼嚎地吼了起来,在寂静的夜晚里惊动了一片飞鸟,然后他还不忘大声对着亚当喊道,小心一点,否则就要像我一样,摔沟里去了。

    亚当不为所动,打开车门,径直就坐进了驾驶座里,看那模样,好像不打算等待凯尔,直接就要开车走了。这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让凯尔顿时慌乱起来,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双手抓住车盖,控制住了身影,然后摸着车子的铁皮,一溜烟小跑就绕到了副驾驶座前。

    这一静一动的鲜明对比,制造出了一种出人意料的喜感,让站在监视器后面的工作人员们都不由莞尔。

    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凯尔总算是缓过气来了,絮絮叨叨地说道,不要调整我的座椅,行吗?它们都在我最喜欢的位置。凯尔坐进了副驾驶座里,关上门,却没有立刻扣上安全带,而是调整了一下呼吸,让快速的心跳平复下来。

    可就是这短暂的一秒时间里,亚当却直接开启了引擎,开始踩着油门空转,这把凯尔吓了一跳,他一边拉着安全带,一边伸手去抬手刹,嘴里还念念有词,好的,好的,不要着急,现在,第一件事他正准备给亚当上一堂驾驶课,从最基本的启动开始,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手刹才放下去,亚当居然就调整到了后退档,油门一踩,整个车子就迅速开始往后退,画出一个巨大的圆圈,视线周遭的世界开始三百六十度地急速旋转,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景象,只剩下一团模糊的马赛克,这让凯尔的声音直接就变形了,第一件事啊啊啊!

    伴随着油门声和刹车声,车尾直接就撞倒了旁边停车位的护栏杆,然后一个紧急刹车,车子就熄火了。

    塞斯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双手牢牢地抓住门窗上面的把手,整个身体因为紧急刹车都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你搞什么鬼!

    可没有等塞斯把话说完,亚当居然再次启动引擎,踩下油门,切换了档位,鬼的音节还在唇齿之间碰撞,回荡在车厢里,下一秒,车子就嗖地一下往前飞窜了出去,塞斯瞪圆了眼睛,握着把手的双手越发收紧起来

    这不是拍戏,这是真实的。

    塞斯只觉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完全分辨不清楚现实还是拍戏,只觉得自己被绑架到了生死时速的那辆高速公车上,可是那种命悬一线的刺激感真是一点都不好玩,浑身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前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交叉手指进行祈祷了。

    左转,左转。塞斯视线余光看到了单行道的标志,这里只能左转,于是出声提醒到,但眼睁睁看着亚当直行是的,不是左转,也不是右转,而是直行,感觉整辆车子就好像失控地朝着公路另一侧的树林撞了过去。

    这是单行道!塞斯觉得声音已经变形了,就连他都认不出来这是自己的嗓音,仿佛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刺耳而尖锐地尖叫着,然后右手边就传来一束刺眼的光芒,塞斯知道,那是远光灯,而且是已经近在咫尺的远光灯,这也意味着,有一辆车子正在横着开过来,下一秒,他们就要相撞了。

    该死的!塞斯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捂住了双眼,尖叫地嘶吼到,就好像被恐怖电影吓得魂飞魄散的小妞。他不知道蓝礼会不会开车,他不知道对面开车过来的专业车手是否预料到了这样的意外,因为他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他不想死。

    他是一名演员,但他可没有做好为戏牺牲的准备。耶稣见鬼的基督。他在骂粗话,真正地骂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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