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田园:拐个相公好致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深静堂
眼看着这个家就要撑不下去了,张家人个个都心焦不已。
四天前,就在张立秋琢磨着,要不要拿只破碗去街上讨饭时,奔波一天,拖着沉重的脚步返回家中的他听到了一则不啻晴天霹雳的消息——他姐一声不吭的就把自己给卖了!
看到他姐留下的那两锭银子的卖身钱,强撑了好些日子的张立秋再也忍耐不住,伏地大哭。
张家其他人,除了依旧昏睡的张姚氏,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一家人的哭声惊动了隔壁,隔壁住着一对母子——四十来岁、行动不便的中年妇人,二十来岁、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
那妇人是个寡妇,早早没了丈夫,家中田产都被狼心狗肺的大伯子一家夺走了。
为了养活儿子,她只得抛头露面,当起了四处贩货的挑货娘。
后来,儿子长大了,子承母业,当起了走街串巷的挑货郎。
尽管娘儿俩日子过得艰苦,却也勉勉强强能够过得下去,渐渐的,还存下了一笔钱。
那妇人本想再拼命干上一段时间,等存够了钱,就给她儿子找个媳妇儿的。
却不想,天有不测风云,前些日子梅雨季,到处都湿漉漉的,她走着走着,脚底打滑,不慎跌了一跤,生生跌断了一条腿。
这下糟了,接骨就花了不少钱,她还得在床上躺三个月,不但她本人不能够外出贩货了,就连她儿子也不能够外出,得要留在家中照顾她。
躺了一个月,那妇人再也按捺不住了,就让她儿子照常外出贩货,至于她自个儿,勉勉强强能够动弹了,无需别人照看。
尽管她儿子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奈何她一再劝说,她儿子拒绝不得,只得外出贩货了。
其实,尽管休养了一个月,可那妇人伤势未愈,依旧就很难动弹。
就在两天前,人有三急,饶是卧床养伤的她尽量不喝水,憋了又憋,还是憋不住,只得下床,朝摆着角落里的马桶走去。
没承想,刚跨出去一步,她就摔了个大马趴,而且还磕到了断骨之处,顿时痛彻心扉,忍不住呻吟出声。
其他人家或许是离得远没听见,或许是忙于生计无暇理会别家事,没有任何反应。
惟有隔壁的张家人有反应——张寒露循着声音前来查看究竟,眼见那妇人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忙将她扶上床去。
得知那妇人想要方便,张寒露也不嫌脏,将马桶端到了床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上了马桶。
末了,张寒露还和那妇人说,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扛,有事儿就喊一声,她听到声响,就立刻过来搭把手。
因着这件事,无论是那妇人,还是那小伙子,都对张寒露心存感激。
得知张寒露自卖其身,那妇人立时红了眼圈,那小伙子也心里发酸。
在此之前,那小伙子早出晚归,只是从他娘口中得知,新来的邻居很是心善,却不晓得新来的邻居过得如此艰难。
得知沈月娟和张立秋至今没能找到营生之后,那小伙子给他俩介绍了一个活计——贩卖豆制品。
那小伙子原本走街串巷,贩卖一些油盐酱醋、针头线脑、胭脂水粉什么的,生意一般般,且利润有限,辛辛苦苦干一年,也存不了几个钱。
就在半个月前,他经人介绍,寻找到了一个新的货源——杨记豆腐坊的豆制品。
豆腐很寻常,每个小镇都有得卖,不足为奇。
豆腐干、豆腐皮之类的豆制品却不同寻常,别的地方不知道,反正整个温阳,就只有杨记豆腐坊能够买得到,对于温阳的百姓来说,这些豆制品都是全新的食材。
这年头,平民百姓触手可及的食材种类不多,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早就吃腻了。
现在出现了全新的食材,价钱又实惠,就比豆腐贵那么一点点,百姓自然乐意尝尝鲜。
这一尝,就发现了这些豆制品的好,立刻停不下来了。
家住杨记豆腐坊附近的百姓可以直接过来买,住的远一些的,买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倘若住在城外,离得太远,未必听说过豆制品,就算听说过,也很难过来买。
锦绣田园:拐个相公好致富 第204章 兜售豆制品
这个时候,杨记豆腐坊就主动找来一些挑货郎,告诉他们,杨记可以以略低于市价的价格将豆制品卖给他们,并建议他们将买来的豆制品运到城里其他地方,甚至城外去兜售。
那些挑货郎试吃过几道以豆制品为原料的菜肴之后,都认为这玩意儿前景不错,不妨进些货回去试着卖卖看。
不卖不知道,卖了才发现,这种口感好、易保存的新鲜食材远比想象的还要受欢迎。
虽然豆制品卖不上大价钱,利润有限,但薄利多销嘛,吃点苦,多进些货,拿着到处卖,赚到的钱还是相当可观的。
那小伙子就是那些挑货郎中的一员,他已经兜售了一段时间的豆制品,深知卖豆制品的好处。
出于对张寒露的感激,眼见张家如此困难,那小伙子便建议沈月娟和张立秋跟他一起去杨记豆腐坊进货,然后拿着货,去城外卖。
为什么是去城外卖,而不是在城里卖?
那是因为,城里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张家人势单力薄,又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倘若在城里兜售豆制品,保不齐就会遇上麻烦,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去城外兜售比较好。
就这样,沈月娟和张立秋走上了兜售豆制品的道路,虽然这条路很艰辛,但他们看到了希望。
有希望,这无疑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但,只要想起自卖其身的张寒露,他们就庆幸不起来。
张立秋悄悄抹了把眼泪,或许是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之中,他沉吟良久,找了个话题,说道:“娘,咱现在租的那间房实在是太小了,连转身都困难。那么拥挤,咱俩没病没痛的,倒还罢了,可太奶奶、爷、奶还有爹,要么有病在身,要么有伤在身,要么年事已高,哪里受得了哟?反正咱赚到钱了,要不再租一间房吧?”
“一间房二百文,要是再租一间房,那么咱家每个月花在租房上的钱,岂不是得要四百文了?”沈月娟舍不得,“你太奶奶到现在都还昏昏沉沉的,一天之中,难得能够醒过来一次。她如今这状况,显然不大好啊。咱好不容易才赚了这么一丁点钱,还是把钱花在刀刃上吧!依我看,就别忙着租房子了,趁早的,给你太奶奶请个好郎中才是正经。”
说到这儿,沈月娟顿了顿,脸上露出的忧色更浓:“你爷和你爹的伤口都肿了好几天了,喝了药之后,非但不见消肿,反倒肿的更厉害了,也不知是个什么状况。上回那铃医,开出来的药好像不太靠谱啊。”
上回那铃医是张立秋请回来的,一想到自己花钱请了个不靠谱的郎中回来,张立秋就羞愧不已,沉吟道:“那咱们就不请铃医了,去医馆,请一位正经的大夫回来吧。”
“正经的大夫……”沈月娟苦笑,“虽说这两天咱赚了点钱,可这才哪到哪呀?正经的大夫,哪里是咱们这种人家能够请得起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正经的大夫让咱们请回来了,可这种大夫开出来的药决计不便宜,咱是不可能照方抓药的。”
铃医不管用,正经的大夫请不起,这可咋办?
张立秋沉吟良久,艰难开口:“不是还有……那二十两银子么?”
“不行!”沈月娟一改往日温柔,疾言厉色道,“那是你姐的卖身钱,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
说罢,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凶,沈月娟叹了口气,放缓语气:“这两天,你奶一直在打听那个买下你姐的牙婆的底细,想把你姐赎回来。
“可是打听了一圈,好些人都说,那个牙婆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买人她花了二十两银子,想用二十两银子再将人从她手里赎回来,那是不可能的,至少得要二十五两,才能打动她,让她把人退回来。
“我和你奶商量过了,贩货还是蛮赚钱的,到了年底,应该能够攒下五两银子来。到那时,将攒下来的五两银子和那二十两银子合在一起,去找那个买下你姐的牙婆,看能不能把你姐赎回来。”
闻言,张立秋黯淡的眼睛里透出光来,喜道:“赎回来?真的么?咱真能把我姐赎回来?”
沈月娟沉默了,良久之后,方才开口:“要是现在就凑够二十五两银子,说不定还能够把你姐赎回来,可等到年底……说实话,赎回来的希望不大,毕竟,半年过去了,你姐很有可能会被转卖,转卖到了哪儿,怕是那牙婆也拿不准。”
说到这儿,沈月娟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尽管希望不大,但终归是要试一试的。”
张立秋用力的点头,沉吟良久,说道:“要是能够找到舅舅就好了,咱就可以向他借五两银子,不用等到年底,现在就能把我姐赎回来了。”
五两银子……
你舅舅能耐有限,还要养着媳妇孩子,怕是拿不出这么大笔钱来呢!
一想到拖家带口、不知所踪的弟弟,沈月娟心中愈发忧愁了起来:“你说你舅舅他现在人在哪儿呢?不是说他常年在码头上扛活么,可咱怎么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他的踪影呢?你说你舅舅一家……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难处?”
“应该……不会吧?”说实在的,遍寻不着人影,张立秋也暗暗替沈世华一家担心,但他不想增添他娘的愁绪,便宽慰道,“舅舅勤快,舅母贤惠,他们一家人,又不像咱们,没病没灾的,应当能够过得很好的。”
张立秋的言语之中提及了他的舅母——也就是沈月娟的弟媳。
对于弟弟的媳妇,沈月娟素来看不上,冷哼一声,脱口而出:“你舅舅勤快是真,你舅母贤惠却未必……”
说着,沈月娟意识到自己言语失当,不小心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忙打住话头,不再往下说。
然而,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沈月娟方才所说,已经被张立秋听了去。
张立秋诧异道:“咦,舅母不贤惠么?可是前些日子,我还听我奶念叨起舅舅,顺便提了一嘴舅母,说她是个贤惠人呢。娘,你怎么跟我奶说的不一样啊?”
锦绣田园:拐个相公好致富 第205章 愁的不行
“你奶统共就见过你舅母两回,接触不多,未必了解你舅母的真实为人。其实,你舅母她……”说到这儿,沈月娟迟疑了,片刻之后,摆摆手,“算了,大人的事儿,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需要知道。”
“哦。”张立秋颇有眼色,敏锐的意识到他娘不愿意多提他舅母,便果断结束了这一话题,思量片刻过后,开始了新的话题。
然而,张家风雨飘摇,状况不是一般的差,几乎全是坏事儿,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好事儿。
无论张立秋如何转移话题,话题都始终围绕着糟糕无比的现状打转,讲来讲去,全都是令人发愁的坏事儿,母子俩想往好处想都不行,愁的不行。
就这样,母子俩愁啊愁,一路愁回了棚户区,七弯八拐之后,走进了一个大杂院里。
那大杂院里横七竖八搭建了二十来间屋子,最靠里的那间屋子又旧又破,甚是狭小——这就是张家人如今的住所。
按理,这个时候,张李氏应该留在屋里,照顾三个伤患。
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却挤了四个人,想也知道,屋子里定然是满满当当的,连伸脚都困难。
可奇怪的是,此时此刻,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别说负责照看伤患的张李氏了,就连行动不便的三个伤患也不见了踪影。
啥情况这是?
难不成、难不成……是被房东赶走了?
可这不应该啊!
他们家交了整整一个月的房租,这才住了几天呢,房东怎么能往外赶人?
母子俩面面相觑,心中忐忑。
沈月娟越想越忐忑,越想越恐惧,颤抖着声音道:“赶紧的,咱们、咱们出去向四邻打听一下。”
母子俩又惊又怕,踉踉跄跄的冲出家门,刚要兵分两路,四处打听,就在这时,有人叫住了他俩:“张大婶,还有立秋兄弟,你们这是要出去找张大叔他们么?不用找了,我晓得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说话的那人高大健壮,长相敦厚,身上穿着麻布短衫,脚上套着一双草鞋,虽然穿戴的极为寒酸,但看上去颇为清爽,给人的印象还不错。
这就是家住张家隔壁的那个大小伙子,小伙子名叫孙平安,正是通过他,沈月娟家知晓了贩卖豆制品这条路子,终于有了个养家糊口的营生。
正因如此,沈月娟一家老小,都对孙平安心存感激。
闻言,张立秋立刻凑到孙平安跟前,仰起小脸,问道:“平安哥,我爹他们都去哪儿了?他们、他们……该不会是被人赶出去了吧?”
孙平安愣了一瞬,接着笑了起来:“赶出去?怎么会?我跟你说,就在不久前,你舅舅来了,发现你爹他们病的不轻,就把他们都送去了医馆。”
“啊,我、我舅舅?”消息太突然,张立秋简直难以相信,一迭声的追问道,“真的么,真的么?平安哥,你没有哄我吧?”
孙平安笑吟吟道:“自然是真的,好端端的,我哄你做什么?”
说着,孙平安就道出了来龙去脉。
话说,这两天,为了照顾行动不便的娘亲,孙平安只外出半天,身为挑货郎的他,一到中午,不管生意如何,都匆匆往回赶。
今天下午,他回来之后,没过多久,就听见隔壁传来了响动——又哭又笑的,还有好几个人交谈的声音。
啥情况这是?
这会儿隔壁不就四个人么?张李氏和三个伤患。
可听这响动,远不止四个人哪!
出于好奇,也出于对张家人的关心,孙平安忙跑到隔壁一探究竟。
就见张家来了四个生面孔。
经张李氏介绍,孙平安这才知道,这一行四人,其中三人分别是沈月娟的弟弟、侄子和侄女。
沈月娟的侄女见三个伤患都病的不轻,立刻安排他们到医馆接受诊治。
张李氏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临行之前,张李氏拜托孙平安帮她传个话,好让沈月娟和张立秋知晓家人的行踪。
说到这儿,孙平安看向沈月娟,说道:“对了,你侄女说了,他们将去的医馆名为德仁堂,位于城东,不出意外的话,看完病之后,他们将去德仁堂附近的福源客栈投宿。
“你和立秋兄弟回来之后,倘若放心的话,就留在家中休息,今晚或是明早,他们会过来找你们。倘若不放心,就去德仁堂,要是在德仁堂没找到人,就去福源客栈,反正就这两个地方,你们去了之后,肯定能够在那儿找到他们。”
孙平安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哪怕沈月娟母子再怎么意外,再怎么难以置信,也不得不信了。
不过,相信归相信,沈月娟依旧满心困惑:“咱家搬来棚户区这事儿,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知会任何一个亲戚。我弟他们不可能知道咱家在这儿呀!他们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孙平安稍稍琢磨一下,心中就有了猜测:“我猜想,他们应当是通过悬赏找到了线索,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这儿来了。”
沈月娟一脸茫然:“悬、悬赏?”不、不是,朋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孙平安解释道:“我听家住附近的朋友说,这两天,棚户区南边的路口上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是来找人的。
“他们要找的是他们家的亲戚——一户姓张的人家,共有七口人,其中三口人,各有一张画的很逼真的画像。
“他们放出话来,谁要是能够提供这户家人的线索,他们就给十文钱,谁要是能够将他们领到这户人家的跟前,他们就给一百文钱。”
说到这儿,孙平安有些哭笑不得:“姓张,七口人……我怎么就没往你们家身上想呢?要是想到了你们家,我去那辆马车那儿看一眼画像,不就知道是你们家了么?然后把他们领到你们家的跟前,不就能得一百文钱了么?”
说着,孙平安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一百文钱呢,啧啧,可惜了。”
锦绣田园:拐个相公好致富 第206章 困惑不已
其实,孙平安有所隐瞒,没有将所有的实话都说出来。
事实上,昨儿个,当他从朋友那儿听说了此事,心念一动,立刻就联想到了张家人,动了前去马车那儿确认一番的念头。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一念头。
这又是马车,又是悬赏的,很显然马车上的人颇为富贵。
张家人如此贫困,都沦落到卖儿卖女的境地了,怎么可能有如此富贵的亲戚呢?
孙平安想当然的认为,马车上的人要找的另有其人,肯定不会是张家人。
然而,事实证明,孙平安错了,大错特错。
张家人确实有一门富贵亲戚,而且那门亲戚不是一般的富贵。
“德仁堂,那可是全城最好的医馆!福源客栈,那也是城里数得上号的好客栈!张大婶,你弟他们能送人去德仁堂就医,能送人去福源客栈投宿,家境相当殷实啊!更加难得的是,你弟他们特意找上门来,这说明他们相当在意你们。”
说到这儿,孙平安看着沈月娟,满脸困惑:“有这么好的一门亲戚,你们就应该前去投奔啊!还跑来棚户区吃这种苦、受这种罪做什么?”逼得自家的姑娘不得不自卖其身,这是何苦哟?
沈月娟:“……”啊,弟弟家这么富贵的么?这,这不可能吧?
沈月娟总觉得,孙平安是在讲别人家的故事。
张立秋也深有同感,狐疑道:“我舅舅家或许比咱家强一些,但应当强不到哪儿去。他们一家刚被分了出来,连房子都没有,实在是在老家待不下去了,这才不得不来到县城谋生。听说,我舅舅一直在码头上扛活,靠卖力气养活一家人呢。”
“在码头上扛活?这怎么可能?”孙平安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算要扛活,你舅舅也该去鼎丰楼,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码头上!”
张立秋一头雾水:“啊,鼎丰楼?”
张立秋来县城好些天了,自然听说过鼎丰楼的鼎鼎大名,知道这是整个温阳最好的酒楼。
可是,好归好,这跟他舅舅有什么关系呢?
孙平安解释道:“我不是说了么?刚刚你们家一共来了四个人,其中三个是你舅舅、你表妹和你表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温阳县的捕头大人——郑捕头!
“郑捕头可不光是捕头,他还是鼎丰楼的少东家。我看得出来,你舅舅与郑捕头的关系很好。以他俩的关系,倘若你舅舅当真找不到活计,完全可以通过郑捕头,进鼎丰楼当伙计,压根儿不必去码头上累死累活的扛活。”
捕头大人?!
不、不是,他舅舅一个平头百姓,怎么可能结交得上堂堂的捕头大人?
张立秋想来想去想不通,不禁心生疑惑:“平安哥,那个,我不是怀疑你的眼力啊,可是、可是……你真没有认错人?与我舅舅他们一道来的,当真是捕头大人?”
“当然没有认错!”孙平安道,“除非刮风下雨,否则的话,我几乎每日都在县城里走街串巷。可以这么说吧,整个温阳县城,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有几次,我走到县衙附近,亲眼看到郑捕头穿着公服,领着一群捕快外出公干。错不了,今日陪你舅舅他们前来的那个人就是郑捕头!”
说到这儿,孙平安顿了顿,又道:“出门做生意,尤其是咱们这种做小本事生意、没有靠山的,一定要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万万惹不得。
“郑捕头,他身份特殊——不仅本人吃着公门饭,家里开着鼎丰楼,他舅舅还是堂堂的县丞大人——乃是咱们温阳响当当的人物,那可万万惹不得的!我要是连他都认不出来,还怎么做生意?”
听到这儿,母子俩面面相觑,二脸懵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母子俩知道,孙平安绝不是那等信口开河之徒,方才所言必定是真的。
可是,孙平安方才所言,怎么听怎么像天方夜谭,已经完全超出了母子俩的想象,一时之间,母子俩实在是无法接受。
过了良久良久,张立秋提议道:“娘,咱们这就去德仁堂看看吧!”
张立秋心中又是困惑,又是好奇,与此同时,他又非常惦记其他家人,所以他不想在家等着,现在就想去德仁堂一探究竟。
沈月娟点头:“行,咱们这就出发!”
城南离这儿可不近,隔着半个城,要是没人接,自己步行前往,差不多要一个时辰才能够。
一路走过去,可不轻省。
即便如此,沈月娟还是决定即刻出发。
母子俩已经做好了步行一个时辰的心理准备,刚要启程,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匆匆走进了大杂院,东张西望。
看到母子俩,那年轻人眼前一亮,几个箭步上前,笑吟吟道:“二位就是张夫人和张公子吧?我叫陈永荣,受沈老爷之托,过来接你们前往福源客栈,马车就在外面,请跟我来。”
“沈老爷?”
其实,沈月娟隐约能够猜出那年轻人口中的“沈老爷”是谁,可她忍不住问了出来,想要求证一二。
陈永荣道:“沈老爷就是您的弟弟啊!”
“啊,啊,原来如此,果真如此。”沈月娟点了点头,表情却惊愕茫然。
孙平安见状,以为沈月娟怀疑陈永荣的身份,当即踏步上前,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这个人我以前见过,他是县衙的捕快,总是跟在郑捕头身边,绝对不是什么坏人。张大婶,你就放心的跟着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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