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孑与2
“老黄,你知不知道书院有个规矩?那就是第一批进入书院的人就是书院里的终身教授,也就是说你只要没蹬腿。就没人能把你从书院里赶出来。”
“侯爷,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你以为在书院里勤勤恳恳的干了一辈子到了最后会被一脚踢开?书院没有这样的规矩,赵延陵先生花了书院多少钱,我气得暴跳如雷,还不是一样拿他没法子?”
黄鼠尴尬的笑了一下说:“赵先生是大学问人。老汉不好和他比较的。”
“知不知道他是教授,你是教习,就一字之差,有什么不能比较的,你呀,就是自卑,完全可以大鸣大放的去到人前面显摆,书院的教习很多吗?”
云烨和黄鼠说了几句话,英娘端来了一坛子已经烧好的醪糟。还有几样点心,这都是云烨爱吃的,最后还用荷叶包了好大一块酱驴肉,拿手撕着吃最好。
云家的竹筏用不到学生来撑,小苗和自己的西域丫鬟就能把筏子撑的飞快,伊利斯姐妹嫁人了,嫁给了希帕蒂亚家的管家和护卫头领,小苗最喜欢用西域人。所以辛月又给她挑了两个。
小苗从小就在水上长大,撑竹筏对她来说没有半点的难度。不像辛月主仆当年那样狼狈。
见夫君冲着自己笑,辛月立刻就明白这是在笑话自己当年抱着丫鬟大叫的样子,没好气的说:“您当年是故意的,小秋一个长安长大的丫鬟,哪里懂得撑筏子。”
小苗嘻嘻一笑,竹篙在岩石上轻轻地点一下。竹筏就箭一般地窜进了东羊河,那日暮一个不小心差点栽倒在河里,生气的在小苗背上擂了两下才解气。铃铛永远是那副小心的样子,坐在筏子中间,慢慢的撕着酱驴肉。往云烨的嘴里送。
躺在竹筏上,瞅着两岸的青山,人也变得活泛起来,拿芦苇管子吸着喝冰凉的葡萄酿,绝对是一个好享受,更何况云烨在葡萄酿里丧心病狂的加了好多的糖霜,所以喝起来甜丝丝的,辛月,那日暮不时地过来偷喝一口,铃铛就是一个不能喝酒的,喝了两三口,两个脸蛋就红的像苹果,小苗见他们四个在那里悠闲的喝酒,自己当苦力,把竹篙递给丫鬟,也凑了过来,仗着自己年纪小腻在云烨的怀里正大光明的喝酒。
竹筏子上一览无余,刚开始云烨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实在是多虑了,东羊河上的竹筏远不是只有他们家这一条,东羊河上的十里画廊,已经是长安八景中的一个名胜,和灞桥垂柳齐名,所以撑竹筏的人非常的多。
一架带着棚子的竹筏从身边缓缓经过,里面的淫声浪语似乎没有半点的遮掩,透过竹帘子甚至能看到那对正在肉搏的男女。
“啐!”辛月恨恨的吐了一口,转头就对云烨说:“夫君,您这看看这些禽兽都把东羊河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这里是文华宝坻,以后不许那些禽兽们过来游河。”
“这可不好禁止,说不定那张竹筏上面是一位王爷或者公爷之流的人物,一旦禁止了,会被人家骂死的,就当没看见,我还是头一回发现大唐变成了这个样子。”
“您这是不出门,一旦出了门,去了西市,您还能看见一丝不挂的胡姬在门口招揽酒客,有的胡姬腰里就栓了一圈铃铛,把腰扭得就像麻花一样,很好看。”
那日暮的话刚出口就看到了辛月已经瞪起来的眼睛连忙跑到云烨的身后探出脑袋来说:“我也是听丫鬟说的。”
“那个丫鬟?说出来,回去我就扒了她的皮,好好的女儿家现在全都没羞没臊的,败坏风气,大唐就是被这些妖女们弄得乌烟瘴气。”
“少在这里摆你当家主母的威风,这是出来游玩呢,乖乖地坐好,不要打架,咱家只有五个,要是和刘弘基家一样,你还不活了。”
辛月撇撇嘴说道:“咱家的四个,可比人家的四百个都难管,你看看刘夫人,在老公爷死了之后是怎么打发那些妻妾的,卖到青楼里的就有一百多个,这就连脸面都不顾了,有孩子的也是随便给几亩地就打发了。
咱家的这几个,妾身要是敢处置一个,您还不得去跳河,所以啊,平日里多教训几下,只有好处没坏处。”
那日暮见辛月的神色不善,赶紧卖力的帮着夫君按摩后背,辛月扬了几次手都慢慢的放下,小苗酒量浅,今天的葡萄酿里加了糖霜,不知不觉的就喝醉了,呵呵的傻笑着要跳舞给云烨看,云烨伸手将小苗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不一会这个傻女子就睡着了。
盘膝坐在竹筏上,身边妻妾围绕,竹筏在水面上自由的漂流,十里画廊已经过了大半,山势变得突兀起来,原本这里有两座相对应的绿山,现在只剩下一个,还有一个怪石嶙峋的立在那里,看到那座山,云烨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疼了起来开,这座山底下掩埋着八百多个无辜的冤魂。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心中酸涩难耐,不由得将杨慎的这首词唱了出来,虽然很不应景,但是河面上却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美人迟暮,将军白发,云侯如今正是得意之时,缘何就生出了这样的悲鸣?”长孙冲站在另一座竹筏上,扬声说道。
云烨发现自己实在是和这个人没有什么话说,叹了口气,拿起竹竿,将竹筏撑的离长孙冲远了一些,世界既然已经有了新的格局,没事干就不要再玩什么再续情缘的恶心戏码。
见云烨不理睬自己,长孙冲也有些黯然,回到舱房,粗暴的搂过一个歌姬,狠狠地一口就咬在她的肩膀上,鲜血顺着美人白皙的锁骨往下流淌,那个美人却一声都不敢吭出来。
喝汤见到死老鼠,吃菜见到半截蛆,就是云烨这时候的心情,就是因为太珍惜以前的情感,所以现在才越发的恨长孙冲。
游河的心思没有了,半路上就靠岸,云家的马车轻快地从路边驶过来,一家五口钻进马车,马夫轻轻地抖抖缰绳,车子就沿着路边的小道往绿树丛里掩映的小楼奔驰过去,今天不回家了,就住在别墅里。
公输木依然顽强的活着,十年前人家都说老家伙活不过一年,十年后大家还是这么说,看着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太阳地晒太阳,云烨就下来马车,无论如何也要过去问候一声。
走近了才发现老家伙是如何的奢靡,别人的奢靡都是将金珠宝贝挂在身上,老家伙坐下的这张躺椅就价值巨万,紫檀的!
“我记得上一回请您给家里制造一套家具,给了您整整一车木料,家具拉回家,我总觉得不对头,原来不对头在您这里。”
老家伙把眼睛挑开一条缝,瞄了云烨一眼,哼哼唧唧的说:“老夫就是一个木匠头。能省的木料千万就不要浪费了,拿几条子碎木料拼凑一把椅子你也能看在眼里,忒小气了些,辛月啊,食盒里装的是什么啊?拿出来,给老汉吃两口,家里都断顿了。”
辛月笑眯眯的一样样的把食物往老子的桌子上放,云烨没好气的说:“把这张桌子卖掉,就足够您全家吃三年的。”
“小子,累了吧?累了就休息休息,整日里往烂泥坑里钻,那有一个好人啊,歇歇吧,歇歇吧,别再折腾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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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 第一节生时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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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会慢慢地流淌,有时候时间能酝酿出绝世的美味,有时候时间却会催生野心,不管是绝世的美味,还是最阴暗的计谋,都会在时间这张温床上慢慢的成熟。
云烨终于有时间去李纲先生家门前的松树下去挖那几坛子美酒,这些酒不是云家的某种烈性酒,而是纯正的米酒,如果时间再长一点就该叫做状元红,或者女儿红,如今,这几坛子酒已经足足十年了,想必里面的酒浆已经变成琥珀色了吧。
一个人双腿摊开,怀里抱着一坛子酒,小心的打开上面的泥封,还有底下的蜡封,最后将已经腐朽的红绸去掉,浓郁的酒香就散发了出来。
这一坛子酒谁都不给,自己喝,喝这坛子酒就等于和李纲进行了一次深层次的对话,和鬼神说话用不着出口,心有所悟,鬼神自然会有灵。
长把的勺子自然早就备好了,云烨就这样一勺子一勺子的品味这时间的酿造的美味。陈酒应该兑上新酒,这样才能催发酒液中最醇厚的味道,云烨不愿意,担心将这坛酒稀释了之后,就品味不出最原本的滋味。
两年时间,长安城除了变得更加雄伟和壮丽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把眼睛放在高空就能看到不断地有农民在持续不断的进入城市,如今种地,如果不能大规模的种地,实在是没有什么奔头,所以被束缚在土地上几千年的农民开始向城市进发,做工赚到的钱的也比从土地里刨到得多。
如今的城郭已经被外来的人口塞得满满的,甚至在靠近城墙的地方都开有民居的存在了,这两年的平静给了大唐社会强大的发展契机,随着几个大工程的相继结束,背负在大唐国库上最沉重的几座山终于被卸了下来。
三京已经被贯通。这一条绵延的大路将整个关中牢牢地抱在怀中,运河一路向西,因为担心潮汐倒灌,只能绕过幽州,最后和海河相连,蜀中的道路也已经突破了剑门关。成都平原就在脚下,蜀中也不可能只要烧掉栈道就自成天地。
作为一个封建帝王,李二的一生是绚烂精彩的,治下的唐王朝国力强盛,四海威服,经济繁荣,百姓安居,呈现出生机勃勃的盛世景象。空前强大的唐王朝以尚武的精神、开阔的胸襟笑傲东方,长安在汉亡四百年后又重新成为亚洲的中心。无一不是盛唐大胸襟大手笔大气魄大格局的真实写照。金戈铁马,大漠黄沙,巍峨宫阙,迢迢大道,罗衣飞扬,轻歌曼舞,丝竹管弦,奇珍异宝。诗词歌赋,皎皎梨花。辽阔疆土,万国来朝……这的确是一个光辉灿烂的伟大时代。
少年李二的身份是一个贵族公子,有鲜卑血统,并与隋王朝的统治者有亲密的血缘关系。民国时宋家三姐妹的故事家喻户晓,但比起独孤三姐妹还是相形见拙的。北周大将军独孤信的三女分别嫁给了三位帝王,其中一位嫁给了隋文帝。另一位嫁给了李二的祖父唐国公。身背着这些荣耀的光环,李二的仕途是顺利的,并且在青年时代就表现出了军事方面的才华,他曾经率兵击退过围困雁门关的突厥人,因为隋炀帝此时正被困在关中。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崭头角。
太子建成和王子元吉与李二同是独孤皇后所生,史书对他们轻浮好声色的描述显然是刻意而为之,建成为人豁达宽厚且在北方成功的防御了突厥人的进犯,他参与了唐帝国的创建并表现出了治国的才能,而魏征曾经是建成的心腹也可以证明建成手下不乏智囊。
他是一位合格的继任者,但是帝位之争从来都充满了阴谋血腥与变数,比起野心勃勃的秦王来说,建成的力量是弱小的。他的死很容易令人联想起秦长子扶苏的命运,接下来李二对建成元吉后人的处理是残酷而又不留情面的,这些骨肉残杀的行动成功肃清了帝位潜在的威胁者,但却成为他光彩一生中抹不掉的污点。
李二登基之后,就像人生所希望的那样,唐朝迅速走向了强盛,作为一个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统帅,他不惜余力的将帝国带入了一个自信、富足和强力扩张的时代。这当然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功劳,贞观年间所取得的文治武功得益于一大批才华横溢的文臣武将,凌烟阁,一个不起眼的小亭,因为大画家阎立本手绘的二十四功臣像而名留青史。
今天本该是李二去世的日子,现在他却在高兴地观看歌舞,云烨怀着最难以描述的胸怀醉倒在一棵大树下。
今天是贞观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
侯爷的话刘进宝永远都不会违背,如今看到有一对松鼠在侯爷的胸口上交配,他都不敢过去驱赶,因为侯爷说过,不许任何人过去,当然,松鼠不是人,所以就能过去,甚至交配。
身上落满了干枯的松针,这是因为有越来越多的松鼠过来的原因,它们对那个空酒坛子里的气味非常的着迷,闻多了之后就会在树上撒酒疯。
长安城又开始响起一百零八声锣鼓,云烨凝神听了听,确定是净街鼓而不是皇帝去世的丧钟,打了一个哈欠,慢慢爬起来,把酒坛子扔远,让刘进宝抱着剩下的两坛子酒跟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家。
该和鬼神说的话已经说完,浑身就充满了力量吗,虽然脑袋疼的就像是要裂开一般,还是觉得非常的轻松。
这些话能和李纲说,能和颜老先生说,唯独不能和活人说,话说出来了,云烨就认为自己已经还原了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如果现在历史的脚步正在大踏步的向歪路上冲去,云烨不认为自己应该负什么责任。
已经是做爷爷的人了,李烟容给云家诞下了一个七斤重的胖小子,冯媛也给云家诞下一个漂亮的闺女,两个孩子的出生时间仅仅差了三天。
早婚害死人啊,后世的三十八岁说不定还没有结婚,现在,自己却已经做了爷爷,想到那两个可爱的孩子,云烨的心里就像蜜糖一样甜。
唯一不让云烨开心的就是旺财最近老是脱毛,拿刷子刷了三遍,还是有马毛往下掉,没人敢对云烨说旺财已经是一匹二十几岁的老马了。
走到家门口,大门上的一盏大红灯笼还没有摘掉,这是向外界传递云家有后人出世的媒介,云烨走过去,拿竹竿子将稍微有些歪斜的灯笼拨正,这才背着手进了家门。
老钱张着漏风的嘴笑呵呵的帮着侯爷掸去了身上的灰尘,又咒骂了刘进宝两句,这才殷情的问侯爷吃过饭没有。
“好了,知道你威风,只要你愿意,能干的动,想干多久的管家就干多久,没人和你争,给我一碗面条,送到后宅去。”
云烨笑骂了老钱一句,这才进了月亮门,老奶奶现在耳朵背的厉害,说什么都要大声说才成,或许老人家知道自己没多少天日子了,每天都需要看见自己的孙子在自己身边才会放心。
“孙儿今日贪玩了些,回来的有些晚了,请奶奶责罚。”贴着老奶奶的耳朵大声的撒了娇,脑袋上被老人家拍了一巴掌,这才推着老人进了北房,让丫鬟服侍老奶奶洗漱准备睡觉。
看到辛月头上的发髻就心烦,三把两把就给弄散,满头的黑发披下来像女鬼一样好看得很。
辛月委屈的瘪着嘴说:“知道您看不习惯老妇人的发髻,可是妾身真的已经老了,明年就有人喊妾身奶奶了,要是还像那日暮弄一个少妇的发髻还不得被人家笑话死。”
“胡说,脸上连个皱纹都没有,哪里像老妇人了?依我看你现在也能生孩子,不磨蹭,今晚就生,生一对双生子出来,羡慕死他们。”
听到丈夫不讲理的话,辛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揽着云烨的肩膀说:“老蚌生珠您还要不要把妾身活了?妾身不着急,反正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倒是人家小苗现在可是发急了,这么些年肚子没动静,现在到处拜佛求菩萨呢。”
云烨哈哈一笑:“这是拜错了,该拜我。”
夫妻两嘻嘻哈哈的说一些流氓话,很快就打发掉了很多时间,脱掉外衣,厨房送来了一大碗哨子面,就这两瓣蒜连忙汤带水的吃完,刚才还疼的厉害的脑袋立马就不疼了。
“吃了蒜瓣就不要往妾身的床上爬了,臭的。”
“谁的床都不爬,今天在松树底下睡足了,现在要办差,还有几封紧要的信件还需要回一下,你先睡,不要管我,等我想睡的时候怎样也就到了后半夜,到时候嘴巴再臭你也闻不到。”
不打扰人家睡觉,云烨回到了书房,静静地坐在蜡烛底下双手托着下巴开始发呆,这个时候是自己最美妙的时候,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想,发呆完毕之后,就需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来面对现实的世界,既然李二不死,那么,自己脑海里的历史记录就没有了半点的用处,从现在起,再也没有一个依照的根据了,新的世界被打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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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 第二节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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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的生活困苦的时候,就会专注自己的小家,当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人们往往就会把目光从自己的小家转向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商人们承担了帝国大部分的税务负担的时候难免就会向国家索要更多的话语权,何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烨子,不成啊,沙漠已经成一个空壳子了,你不能再向他们索要更多的东西了,如今大唐人都在使用猛火油照明,你如果要额外的增多军事上的储备,那就不要怨我们提高火油的价格,总之我们的利润不能减少。”
云峥围着肉山一般的何邵转了两圈,看得何邵汗毛都竖起来了,云烨这才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胆子和兵部讨价还价了?”
何邵擦了一把脸苦笑着说:“我一个人当然不敢,但是身后有好多人的时候就由不得我不敢了,西域的十六个可怜的王爷,现在都在玩命的在自己的土地上找油泉,你还别说,真的被他们找到了三处,野马原上就有一处,以前他们发誓共进退打天下,现在被吐火罗人收拾了一顿之后他们又发誓一起保卫自己的油泉不受损失,我就是他们派来的一个马前卒,找销路的,你一口气要拿走三成,还要不要他们活了?”
云烨笑着摇头说:“胖子,我当年在北庭是怎么做的你心中有数,平价问你要三成,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了,要不然我把这事交给左侍郎长孙冲跟你谈?”
何邵听到这话,立刻就在地上打着滚哭泣,哭的伤心至极,云烨知道这是这家伙故意在自己面前博同情。但是看到他鼻涕眼泪的糊了一脸,烦躁的把手巾子扔给他说:“你他娘的就知道哭泣,就知道来这一手,总算是还知道害怕,现在我问你。三成的平价油你给不给?”
哭的稀里糊涂的何邵立刻就大声说:“不给!”
气的鼻孔冒烟的云烨咆哮着说:“那就滚去和长孙冲谈!”何邵马上又开始哭号,这一次是抱着云烨的腿使劲的拿脑袋砸,边哭边说:“你要是想看着我全家被长孙冲弄死,你就把我交给长孙冲好了,里外我都是死,不如死在你这里还舒坦些。”
云烨用力的拔了两次腿没拔出来。只好颤抖着声音说:“两成,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现在就把你剁成八块,用不着劳烦长孙冲!”
听到云烨说两成,何邵立马就不哭了,抽着鼻子说:“一言为定。以后不得加码,算了,还是立马签订合约。”说着话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到云烨面前请他签章。
云烨艰难的走到桌子后面,大口的喝了半壶凉茶这才让自己安定下来,拿过那张纸一看,上面的签章已经有四个了,唯有兵部通知边关开放的地方还是一片空白。
“能力不错。市舶司,关内道通关文书,中书省你都已经搞定了,独独缺了兵部,还能预料到我会同意两成平价油的条件,你这个混蛋算是把生意做到极致了。”
何邵从墙边上的清水盆子里洗脸,刚才都哭花了,洗完了脸抱着云烨喝剩下的半壶茶一饮而尽之后说:“这一招也只能在你面前使,要是在长孙冲面前使,我早就被乱刀砍死了。”
“你就真的不担心我让你去找长孙冲?”
“不担心。咱们是一伙的,你就算气个半死最多拿脚踹我几下,还能怎样,咱们相交也二十年了,会不知道你的脾气?老朋友越来越少了。就算我不争气些,你也舍得惩罚我,是不是?”
看着何邵那张恶心的肥脸,云烨迅速的在那张大纸上签署了兵部的印章,扔给何邵就要他快点滚,何邵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拿起纸,仔细的吹干了上面的印泥,这才朝云烨拱拱手打算离开。
“如果长孙家煎迫的厉害,你就搬到云家庄子去住,那里长孙家的人还不敢过去。”
“哦,我已经把家搬过去啦,这种小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何邵得意的哈哈一笑,把文书揣进怀里,就出了大堂的大门,远远地看到站在左面公事房里的长孙冲抱着拳头行礼,见长孙冲视如无睹,也不上去说话,快快的走出兵部。
看着何邵离去,长孙冲慢慢的踱步到云烨的大堂上拱手说:“掠夺西域填充国内,这原本就是朝廷定下的国策,云侯为何会视而不见,难道说云侯很希望看到一个繁荣昌盛的西域不成?”
云烨看了一眼长孙冲说道:“左侍郎言之有理,但是掠夺也应当有一个度,陛下当年将十六王送往西域,并不是准备要他们自生自灭,只不过是将晁错的削王权这一主张简化执行罢了,说到底他们还是李氏子孙,说起来,十六王和你我都是亲眷,适当的松一松勒脖子的力度这叫做张弛有度,什么政策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莫要太执着了。”
“如果今日来人不是何邵,云侯又当如何处置?”
云烨仔细的想了一下说:“估计会按照三成走,不可能是现在的两成。”
长孙冲叹口气道:“国家法纪制定出来就是要执行的,云侯这样处处开口子,可不是执政之道,只要你开一个小口子,兵部的下属就能扯出一个大洞来,这些还是云侯当年的教诲,莫非云侯已经忘记了?”
云烨呵呵笑道:“那是少年时期的狂言,我们现在要对自己的部属有信心,不能过度的去怀疑,上位者的心态还是要有的。”
“好一个和蔼可亲的云侯,不知道如今还在大牢里哀嚎的王孝杰听到这句话该如何感想?”长孙冲只要提起王孝杰就有些愤怒。
云烨依旧笑着说:“这可不怪我,当年我想放他出来的,派了小吏去放人,谁知道王孝杰居然说是我当年把他关进去的,就需要我亲自把他放出了来,真是咄咄怪事,我公务繁忙,没时间去理会他,所以就继续关着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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