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秦惊羽扭了下胳膊,再动动手腕,摇头道:绑我的那孩子个头小,没力气,绑得松松垮垮的,倒是不碍事,就让它绑着吧。
想起这一大半天的遭遇,真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追那只偷走自己裹胸布带的金色小狗,绝对不会发现这石缝里居然还别有洞天
几人在屋里默数着时辰,看着那盏油灯慢慢变暗,灯火跳了几跳,最后化作一缕轻烟,从门缝里已经看不到外间的光亮了,天,大概已经黑了。
有些低低的脚步声传来,房门哐当打开,那女孩进来,看到熄灭的油灯,微微皱下眉头,从墙壁处摸出个小壶,添了灯油,将灯重新点燃。
灯光一闪,她转头看了或坐或躺的几人,又推门出去,重新锁好。
一个时辰之后,女孩重新出现,这回,她带来了一罐水,没看别人,直接将水罐放在雷牧歌面前。
哎,这小姑娘真没眼光,就算不放在殿典公子面前,都该放在我面前吧李一舟瞧着那张冷漠的小脸,笑呵呵搭话。
秦惊羽看了看女孩,果然听话,只带了水没带食物,见她转身要走,赶紧叫住:等等
那女孩停下脚步,静静站着等她说话。
秦惊羽扯了扯唇,露出个自认为诚挚的笑容:你叫王姆
女孩看着她没说话。
秦惊羽轻叹:王姆,这名字真美
李一舟刚俯下去喝了一口水,一听这话,转头喷了一地。
别浪费水好不好秦惊羽瞪他一眼,转回头来看向女孩,眸光流转,又换上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你们是摩纳族人,对不对我们是从外面来的游客,在山里遇到风暴迷了路,不小心闯进来的,一进来就被绑到这里来了,其实我们都是好人,真的。
那女孩还是不说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秦惊羽微微笑道:那个,王姆妹妹,你看我们被关在这里也大半天了,不是也乖乖听话,没给你捣乱是不不过这罐水真的不够,你给我们多拿一罐水,再找点吃的东西来好不好
那女孩听她一番话说完,径直走上前来,一把将水罐拿走,平静走出门去。
喂,你怎么怎么就走了秦惊羽看得瞠目结舌,她的泡妞绝技,到这里居然不管用了
那水罐里的水就只李一舟喝了一口,其他人都还没轮上呢,这就拿走了
哈哈哈李一舟笑得前仰后翻,乐不可支,哎哟我的妈呀,殿下啊殿下,你老人家也有吃瘪的时候笑着笑着,瞧着几人沉郁的神情,干笑两声,有丝尴尬,干嘛笑笑都不行么
嘘,别闹秦惊羽皱眉,朝四周望过去。
怎么了雷牧歌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由问道。
秦惊羽轻轻摇头:没什么。方才李一舟哈哈大笑的时候,她隐约有种感觉,有人在窥视他们,墙壁之后仿佛还有着浅浅细细的呼吸声,下一瞬,这感觉又消失了。
算了,那小姑娘不给我送吃的,我们自己想办法。雷牧歌说着站起身来,运起一口真气,双臂一挣,只听得啪嗒几声脆响,绳索断裂成数段
他过来逐一解开几人身上的绳索,再走到门前,试着一推,没想到房门应声而开
那女孩抱着水罐走得匆忙,竟然忘了锁门
这样也好,省得他一掌劈去弄出声响,引来他人。
我去去就来。话一说完,身影已经窜了出去。
秦惊羽起身活动下手脚,在屋子里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转了一圈过来,雷牧歌正好回来,捧着一只水罐,还有一只大碗,碗里是一大块烤熟的羊肉,和一块乳酪样的东西。
殿下你来看看,这些能吃不
秦惊羽抱起水罐闻了下,又用手指蘸了一点尝了尝,感觉无异,又将羊肉和乳酪检查了,也没觉得什么问题,于是点头道:吃吧。
李一舟欢呼一声,一边去掰那羊肉,一边笑道:殿下这鼻子和舌头,真比我的试毒银针还厉害
秦惊羽懒得理他,抱起水罐喝了口水,刚放下罐子,雷牧歌就递了一块羊肉过来:有些冷了,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一整天没吃东西,倒是真的饿了,秦惊羽也不矜持,接过来大快朵颐。
在哪里找到这么些好东西她边吃边问。
二楼有间厨房,我看着吃的还不少,就随手拿走一点。雷牧歌笑问,怎样,好吃吗
好吃好吃秦惊羽不迭点头。
羊肉烤好的时间还不算太久,咬着油脂四溢,很是舒坦,而那乳酪味道太浓,久居内地之人自然是闻不惯的,不过秦惊羽知道那是好东西,见大家都不怎么吃,一口气吞下一大半。
吃饱喝足,雷牧歌收拾下器具,出门归还之后又再返回,看着地上的绳索笑道:外面天已经黑了,这绳索也不必再绑了,我们这就出去吧。
秦惊羽点头道:离那血祭还有几天,我们必须赶在祭祀之前找到公主话没说完,就听得不知哪里咚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突然落地。
谁秦惊羽立时喝道。
半晌,房门处人影一晃,女孩静静立在门边,苍白的面颊却是泛起一丝可疑的红色。
秦惊羽先前就在怀疑,此时看着她脸上平静的表情,却是笃定道:这么说来,食物和水是故意让我们找到的
女孩看看她,又看看雷牧歌,目光最终落在地上的绳索上,定住不动。
秦惊羽耸了耸肩:哦,原来是个哑巴。
你才是哑巴女孩抬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声音沙哑而生涩。
秦惊羽听得心头一动,这情景,就好像一个长期不说话的人,时隔多年终于开口,语言功能就已经有些退化了,跟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没什么区别。
王姆,是你的真名吗她问。
女孩点点头,哑声道:是的。
秦惊羽眸光闪耀,又道:你在暗处窥视我们,偷听我们的说话自己的第六感没错,那浅浅的呼吸,那隔墙有人的感觉,还有那声重物落地的响动,都是源自面前之人。
王姆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雷牧歌,眼中透出奇异的光辉:我知道你们的兵器放在哪里的,我可以悄悄还给你们,还可以给你们每天提供食物,让你们在这里自由生活,直到大祭师回来,但是你们要帮我做一件事。她起初说得很缓慢,一字一顿,到了后来,却是逐渐流畅。
很显然,她对雷牧歌的第一印象良好,后来又在暗处看到了他挣断绳索的英武神力,心目中已经将他当做五人中的领袖人物,直接把某人忽略不计了。
秦 惊羽哈的一声笑:不用你动手,我们自己也能找到食物,至于兵器,破铜烂铁而已,我还嫌拿着是累赘呢,不要也罢再说,你们那大祭师也没要求我们缴械受 困,断食断粮,你所说的既无半点风险,又缺乏诚意,对不起,我拒绝她已经能驾驭神剑,自然不担心它的去向问题。
王姆张了张嘴,慢慢道:如果你们是为血祭而来,就不该拒绝我,因为我是大祭师身边唯一的侍女,而血祭,是由大祭师亲自主持,其中过程,没人比我更清楚。
雷牧歌与秦惊羽迅速对视一眼:你说血祭摩纳族的血祭
是的,血祭,我们摩纳族一百年举行一次的雪山之神血祭。王姆盯着雷牧歌道,我刚才听你们说,那里面有你们的公主前些天族长来拜见大祭师时也说过,这回雪兽还去了东阳国,带回来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雷牧歌听得半信半疑,沉声问道。
因为,这次祭祀里有名人祭叫做梅朵。王姆轻叹,眼里闪过一丝悲伤,她跟我是同一个阿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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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6|第三十三章 暗中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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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紧闭,油灯下,少女瘦小稚嫩的脸庞泛着幽光,愈发青白冷淡。
我很小的时候阿爸就过世了,阿妈一个人带我不容易,改嫁给了村里的瓦布大叔,又生了个妹妹,取名叫做梅朵,梅朵比我小三岁,后来我又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就说不出话来了,正好大祭师要找侍女,阿妈就送我来到碉房,那时我刚过完八岁生日,梅朵才四岁。
三 年前,瓦布去山里打猎,大半个月都没回来,阿妈出去找他,也是一去不回,那一阵一连好些天都是暴风雪,村里的人谁也不敢去找,最后还是族长亲自带人出去, 才把他们找回来都被狼群啃得不成形了,回来就葬在了对面的山坡上,家里,就剩下梅朵一个人。她眨了眨眼,时隔多年,眸子里已经是平静无波,那天夜 里,我听见梅朵在山坡上哭,哭得那么凄惨,不知怎么的,我发觉我一下子就能说出话来了,但是我谁都没有告诉,也不敢告诉,一切都和平常一样,我只有这个妹 妹了,我要保护她,待在大祭师身边做侍女,就是能保护她的最好的身份。
秦惊羽听得点头,那密云岛前岛主哲彝也是喜欢用哑巴做侍者,想必聋哑人士无法跟人沟通,更能够保守秘密,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这女子也是个隐忍的性子,跟在大祭师身边,装哑巴足足装了三年
你什么时候知道梅朵是人祭的她问。
王姆叹了口气道:我们摩纳族的婴孩都是在出生当日由大祭师亲自洗浴,以求平安富贵,所有族人的生辰八字都记录在案,我来碉房伺候大祭师的第二年,知道了血祭的事情,也就想起了梅朵的生辰来。
李一舟插嘴道:这有什么,你不是那大祭师的侍女吗,找个机会求求情便是。
王 姆瞥他一眼,摇头道:没用的,人祭一生下来就是为了血祭之用,就算是族长的女儿都不能例外,我阿妈和瓦布都明白,也早就接受了,可是我我曾经有次进 了大祭师的密室,想偷偷改去梅朵的生辰,差点被他发现,后来我才知道,改了也没用,所有的事情都记在他脑子里的,谁都抹不去。
你不信血祭不信雪山之神秦惊羽突然发问。
王 姆沉默一会,冷淡道:我不管血祭不血祭,我只知道,我刚到碉房来的时候,有回不小心摔了大祭师的摇铃,被关在地窖快要饿死了,我向雪山之神祈祷,求他给 我一条活路,但一点用都没有,是梅朵好几次偷偷爬到窖口,给我送吃的。阿妈已经不在了,梅朵是我唯一的亲人,她要是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雷牧歌看着那女孩,剑眉蹙起,若有所思:离血祭之日没几天时间了,要是没碰到我们,你会怎么做
王姆面不改色,缓缓道:我会在血祭前一天夜里带着梅朵逃走,逃到王庭那边去,永远都不回来。
李一舟愣了愣,不解问道:王庭,那是什么地方
王姆疑惑瞪着他:王庭就是王庭,你们不知道
秦惊羽知道这女孩从小生在山中,不曾知道这赤天大陆五国雄踞的局势,开口解释道:她说的王庭,应该就是北凉都城,陵兰。
王姆点头道:没错,就是陵兰,我听大祭师和族长说过,但是我们都叫它王庭,王庭是族长和大祭师都管不到的地方,只要躲过了这次祭祀的日期,我们就安全了。
秦惊羽盯着她道:听得出来,大祭师倒是很信任你,什么事都没瞒着你。
大 祭师最早是找了四名少女来做侍女,其他三名慢慢被他遣散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早晚起居日常生活都是由我伺候,自然比旁人多知道些事情。王姆冷冷一笑, 又道,我与她们不同,她们是天生聋哑,而我是因病不能发声,但听力却没有问题,大祭师每日那般忙碌,自然没时间去跟人比划手势,也只有我让他最是省心省 力。
他如此信你,你却背叛他,背叛族人,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王姆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如果不这样,梅朵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不知道,那血祭是在月圆之日把人祭架在火堆上,活活烧成灰烬我只是个小小的侍女,为了梅朵,我没有别的办法,什么都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被抓住,跟梅朵一起死。
听完她的话,秦惊羽蹙着眉尖,将事情细细理了一遍,大致明白了这前因后果:你的意思是,我们合作救人
是的,你们人多,身手好,又有本事,而我知道关押人祭的地方,也熟悉这里所有的道路,我们一起搭伴救人,把握也大了不少。
秦惊羽笑了笑,看样子这小姑娘进进出出,对他们观察得很仔细,又懂得揣摩心思,这互利互惠的事,实在没理由不答应。
说得倒是挺好,但是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万一这是个圈套呢她漫不经心地问。
王姆想了下,答道:我可以把你们的兵器先取来还给你们,给你们提供食物和清水,带你们去救人,只要救出人来,你们就知道是不是圈套了。
秦惊羽嗯了一声,忽然来上一句:羊肉味道淡了些,明日多加点盐,别烤那么老,乳酪还不错,下回多送几块过来。
雷牧歌听得好笑,自家殿下那异于常人的思绪,普通人哪里接受得了,看着对方微怔的神情,当下沉静开口:就这么说定了,你给我们带路,我们帮你救人,成交
多谢。王姆这才反应过来,感激朝他鞠了一躬,步伐轻快出去。
这小女子,心机蛮深沉的。过了好一会,雷牧歌才在她耳边低道,真的跟她合作
秦惊羽无奈摊手:没办法啊,这人生地不熟的,难说会有什么异状发生,有个向导兼内应也好啊,反正我们也不损失什么,有吃有喝还能省事此事大体满意,至于些许疑虑,也没什么,随时警惕小心便是。
随后王姆陆续拿回了兵器,雷牧歌的佩刀和弓箭,李一舟的短剑,两名兵士的腰刀,只有秦惊羽的琅琊神剑没有找回来,据说是那名叫做多杰的少年拿走了。
秦惊羽也不觉失望,随口问道:那个多杰是什么来头
王姆难得夸奖了句:他是族中最英勇的少年,大祭师很看重他。
是么秦惊羽笑了笑,却也不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天,几人就在这碉房里度过。
秦惊羽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此时没了绳索捆绑,也不打招呼,大摇大摆在楼上楼下乱窜,没几下就摸清了这碉房的建筑布局
底层没什么用,除了大厅就是杂物间,还建有几间牛羊圈,里面空空如也;二楼上是起居室和厨房,大祭师的卧室很大,在这样简朴的大环境之中显然是富丽的;而三楼还有一层,则是王姆口中的密室,转角处供着长明灯,房门紧闭,也不知屋内有些什么。
那群少年没有再露面,他们也就将绳索扔得远远的,除了吃饭睡觉便是站在二楼的两扇木窗前,居高临下俯瞰平原上的景致。
据王姆讲,人祭被分为两队,分别关在平原边缘的两座黑色帐篷里,凭族长的令牌才可进入,大祭师要三天之后才出关,在这三天里,就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在那辟谷之地移动半步。
血祭是在第四天的夜里开始举行,族里的青壮年大都随族长一道出外狩猎,说好了在血祭当日赶回来,在此期间,族里只有些老弱妇孺,没有任何威慑力,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做足准备,齐心协力救出彼此要救的人,然后一同逃之夭夭。
王姆的理想逃亡路线是去往王庭,也就是与巴彦大雪山遥遥相望的北凉都城陵兰,而她,却是要带着人马相悖而行,回去东阳向轩辕敖交差。
做足了准备,当天夜里,他们跟在王姆身后,带着兵器悄悄摸下山去。
在这群山深处仰望天穹,只觉得无限高远,顶上没有一片乌云,整个天空就像是块漆黑的缎子,群星闪耀,明暗不定。
秦惊羽盯着星空看了一会,暗暗记住方位,跟着带路的王姆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那王姆看似弱不禁风,动作却很是灵敏,对道路也是熟悉非常,行走起来没有任何停滞,她走得不快,十分小心谨慎,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缩在灌木丛中一动不动,显然为这一晚的行动谋划了很久。
平原上很安静,夜风轻轻吹拂着草木,帐篷里的人们已经进入梦乡,不时发出细微的鼾声,谁能想到,如此和平而静谧的夜,却暗地酝酿着不可预知的危机。
夜色中,一行人穿过一片灌木林,朝着平原边缘那两座孤零零的黑帐篷靠近。
所有的一切,都进行得异样顺利。
子时已过,帐篷外各有两名摩纳族男子镇守,正围在一起说话聊天,语气欢快,情态轻松,在这神权至上的地域,人祭生来就是要为天神献身的,这实在是太理所当然的事,违背者乃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根本没人会想到竟有偷袭者前来劫狱救人。
秦惊羽仔细听了听,那帐篷里呼吸声众多,尽数轻缓细微,帐外除了呼呼风声再无其他,检视完毕,即向李一舟做个手势。
李一舟正伏在一处土丘后方,见状一跃而起,衣袖一挥,一大片粉红色的烟雾洒了出去。
倒
随着他的动作,四名男子连个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便是齐刷刷倒了下去。
王姆看得呆了呆,忽然从暗处跳出来,直直朝其中一座帐篷奔过去,掀开帐帘,急促低道:梅朵
王姆姐姐帐篷里,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孩子从人堆里站起来,满面错愕,你怎么来了
王姆二话不说,过去大力将她拉出帐篷。
梅朵走得跌跌撞撞,险些被地上昏迷之人绊倒,低头一瞥,不由得啊的一声叫:天哪
王姆及时捂住她的嘴:别闹,我带你走
姐妹说话间,秦惊羽与雷牧歌飞速进了帐篷,目光掠过眼前颇受惊吓的妙龄少女们,有的娇蛮,有的清秀,有的黝黑,有的白净,却都不是轩辕清薇。
忽听得隔壁帐篷里李一舟低低叫出声来:找到了,公主在这里
然后就是少女哇的一声大哭:你你怎么才来啊再迟些我就尸骨无存了正是轩辕清薇的嗓音
秦惊羽暗地吁了口气,赶紧又冲进另外那座帐篷,一进门,就见轩辕清薇正死死搂住李一舟的脖子,靠在他胸前哭得泪如雨下:呜呜我以为你滚下山摔死了害得我一直做恶梦梦见你满身是血来找我偿命
李一舟听得哭笑不得,想推开她,又觉她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被异兽掳走这么久,必定受了不少委屈,哭得又那么可怜,其中也不乏对自己的关切之词,想着想着有些心软,只得拍拍她的肩,将矛盾转移:别哭了,你一心想嫁的人也来了,被他看见就不太好了。
轩辕清薇吸了吸鼻子,果然止住了哭泣,想着自己面容憔悴衣衫破败的样子,实在不愿让心上人看见,畏畏缩缩躲在李一舟身后,扯着他的衣袖,远远唤了声:殿下
秦惊羽看着那两人的模样,忍不住唇角上扬,心里直呼有戏,雷牧歌在旁看得不耐,沉声喝道:一舟你还磨蹭什么,赶紧背着公主走,从原路退回
事态紧急,李一舟也顾不上其他,拉起轩辕清薇就甩到背后,轩辕清薇哼了一声也没再吭声,几人撇下那一干作为人祭的少女,迅速退出帐篷,朝那边土丘奔去。
夜风吹来,枝叶横斜,土丘上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王姆和她妹妹呢秦惊羽朝身边之人低问。
雷牧歌往四周望了望,摇头:没看见,我们先回碉房吧。
秦惊羽心头一沉,也不便多说,拉着他朝碉房的位置飞奔,身后李一舟背着轩辕清薇快步跟上,两名兵士也是紧跟不舍。
刚奔下土丘,就听得身后数声嚎叫,四周山坡上突然冒出幽幽碧光,几道白影闪电般飞驰而来
是雪兽秦惊羽低叫,脚步不停。
该死,那王姆为何不提醒我们,雪兽就在帐篷周围看护李一舟怒道,听得远处响起的呼唤声吆喝声,更是忧心,不好,族人被惊动了
这小姑娘,果然不简单雷牧歌低低一叹,转头看向她,两人眼神相碰,皆是闪过一丝了然。
怪 不得那关着人祭的帐篷防守如此松懈,原来是因为有雪兽在暗中守护,一旦有人进犯,就群体涌出;而王姆,她是故意的,故意不说雪兽在旁,一旦救下她妹妹,就 立时找地方躲起来,留下他们这大群人暴露在雪兽的视线,两帮人马强硬对撞,她才好趁乱出逃,带着梅朵一走了之
好生凉薄狡猾的小女子
心思转动,转瞬间,三只庞大的雪兽已到眼前,雷牧歌一刀劈去,跟其中两只缠斗在一起,另一只却朝着她猛扑过来。
雷牧歌心中大急,刷刷几刀过去,就要转身回防,那雪兽迅猛神速,以二敌一,顿时威力大增,以他的身手,竟是与它们战成平手,讨不到半分好
小心李一舟在后看得分明,身后背着轩辕清薇,脚步缓了一缓,而两名大夏兵士也被后面上来的雪兽追上,不及施救。
神剑不在身边,临时起意驾驭显然来不及,电光火石间,秦惊羽瞥见那雪兽巨掌挥来的方向,径直扑倒,就地一滚,恰好避过这凌厉的一击
这一摔,灰头土脸,好生狼狈,刚一抬眸起身,那雪兽一声怒号,又扑了过来
那一瞬间,忽听得不远处破空声起,就见白光一闪,雪兽吼声震天,巨掌摊开,一柄柳叶刀直直扎在上面
夜风中传来清淡愉悦的笑声,令得她心头一颤,不知是悲是喜
殿下,你又欠了我一次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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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6|第三十四章 勇敢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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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焰,他竟然没死
秦惊羽怔了下,就见两条人影从高处跳下来,迅速加入战局,直接斗上她身边那只雪兽,手中刀剑舞得精光耀目,脸上绷得紧紧的,好一副不甘不愿义愤填膺的模样,除了那两名南越侍卫,还能是谁
拦截围攻的雪兽共有五只,有两只缠上了雷牧歌,一只缠上了李一舟,一只与两名大夏兵士搏斗,再有就是袭击她的这只,被两名南越侍卫接手了去,雪兽形如闪电,出手凶悍,众人都是不敢小觑,拼尽全力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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