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一念及此,侧头朝他努嘴道:宴会设在哪里,你带我去凑凑热闹。
李一舟笑道:这倒不难,不过要委屈下殿下
他所说的委屈,其实也就是换一身服饰,以雷牧歌随行侍卫的身份,进入会客厅。
这对于秦惊羽而言确是小菜一碟,早扮过书僮,再扮扮侍卫也是无妨。
一炷香功夫,李一舟昂首阔步在前,改头换面的秦惊羽紧随其后,大摇大摆踏进院门。
这岛主庭院依山而建,占地数顷,以竹木结构的楼阁亭台居多,并呈对称状分布,虽是夜晚,仍然可见各处艳红如炽的装饰。
进门不久,就见一条宽阔大道径直通向山崖处,地势渐高,百级石阶上却是一座巨大的玉石祭坛,形状花纹与此前在蛮荒岛上所见相似,却更显气魄,被淡淡的白雾笼罩,夜色中呈现出一种幽深静谧的色泽。
秦惊羽朝祭坛望上一眼,也没时间多看,随着李一舟穿过一条缀满烛火的长廊,向会客大厅走去。
越往里走,灯光越是明亮,布置越是珠玉耀眼,富丽堂皇。
大厅内设有长条形的食案,案上肉食果点酒水一应具备,数人面对面相视端坐,雷牧歌一人独据在右,四名青衣老者居左,中间空出宽阔的场地,一群轻纱曼舞的少女刚刚退场。
一舟,来得正好,快入座吧,等你多时了。
雷牧歌瞥见门外走来的人影,轻唤一声,目光定格在他身后,不觉一怔,笑容瞬间上脸,意兴阑珊的表情顿时变得神采飞扬。
秦惊羽对上他的眼,微微一笑,趁着李一舟上前就座之际,自然而然站到他身后,以司侍卫之职。
雷牧歌面上诧色一闪而过,转眼间恢复平静,向李一舟介绍对面座上驾临的四人,秦惊羽暗中一一记下。
最负盛名的大长老简司,须发花白,傲气凌人,尤其一双鹰目时不时瞪过来,闪现着嗜血的狠光;二长老滕别貌不惊人,深藏不露,据说专司祭祀;三长老昆仑精明干练,此次夜宴也是由他主持;四长老桂离面目和蔼,笑容微微,看起来最是无害。
李一舟一旦入座,便朝雷牧歌微微摇头,表示无有所获。
雷牧歌笑了笑,余光瞥见身后的人影衣角,笑容加深,打个手势,意思是这样的收获更加让人惊喜。
秦惊羽看不到他俩眼神表情,目光在厅内打了个转,只见不远处还有一张食案,却没看见李一舟所说的兆刀明,趁着又一轮歌舞进场,乐声响起,向雷牧歌低声询问。
雷牧歌侧头,假意与李一舟说话,却是在回答她的问题:方才还在厅内,兴许是酒喝多了出去透气,一直未归。
酒过三巡,简司率先站起发难。
我长老院神蛇无故重伤,失去双目,实是平生莫大的耻辱,还请雷公子当众给我等一个解释。
一干人等眼光如电投射过来,雷牧歌不慌不忙,只轻笑道:畜牲盗吃婴儿,我不过救人和自卫而已。
那不过是个数月大的婴儿,吃了便吃了,给些钱财,再生便是,我这神蛇已有数百年的修行,怎可相提并论
雷牧歌笑容顿收,肃然道:畜牲与人,的确不该相提并论。
简司拂袖怒道:姓雷的,你拒不认错,毫无诚意,这桩婚事,不结也罢
简长老,你对我不敬,我也不屑日后与你为伍
此话正合雷牧歌心意,与李一舟对视一眼,畅快饮酒,欣然乐见;反倒是对方几人眼见场上气氛冷凝僵硬,心里着急,纷纷出言劝说。
余下三位长老里,滕别轻言细语,昆仑大为着急,桂离不住赔笑,雷牧歌板起脸孔,一概不理。
见此情形,简司面色愈冷,自顾自喝起闷酒来。
夜宴仍在进行,座上之人却都失了兴致,只是这主持之人不开口,中途出门的兆刀明也没返回,却也不便起身道别。
这个简长老,貌似不太看好雷牧歌呢
秦惊羽站在雷牧歌背后,正百般无聊,胡思乱想,忽觉幕帘后方呼吸微微,一道视线投射在自己的后背上。
有人藏在那里,却感觉不到恶意。
那是谁
秦惊羽吸了吸鼻子,在满堂男人汗味与气息中,隐约闻得一丝淡淡的少女幽香,有别于场下舞者浓郁的脂粉香气。
略一转头,就见幕帘微动,一只小手朝自己方向轻轻挥动,动作瞬间闪过,便是隐在幕后,消失不见,那指尖挂着一溜银光,在半空中掠起涟漪般的浮影,逐渐朝堂外去了。
秦惊羽心有所悟,找个借口溜出厅外,果然在长廊边上见得那一抹粉色人影。
你找我
阿丹。幽朵儿将她拉到暗处,警惕看看四周,低声问道,你怎么到庄子里来了
秦惊羽随口笑道:我这不是来看你么
幽朵儿一跺脚,急道:谁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你快走,要不就来不及了
秦惊羽闻言一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自然是大事我也说不清楚,你反正快走,别来掺和趁现在还没开始发令,我带你出去
慢着秦惊羽一把拉住她,沉声道,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走的
幽朵儿被她忽如其来的凌厉眼神吓了一跳,但见那少年长身玉立,素日慵懒散漫的气质顿时变得尊贵威严,不禁喃道:等下厅内碎杯为号,恐将有一场恶战,届时刀剑无眼
果然是场鸿门宴
秦惊羽冷笑一声,缓下脸色问道:这等大事,你如何知晓
幽朵儿叹道:二长老滕别,是我教养恩师。
秦惊羽哼道:这是玛莲达的主意她成亲在即,此举意欲如何
幽朵儿摇头道:我听说跟岛主无关,却是简长老策动我恩师他们,说是雷公子年少轻狂,目中无人,恐将来不好遏制,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秦惊羽想起那中途离席之人,又问:兆刀明呢,他是不是也有份
幽朵儿迟疑了下,道:这倒不知,不过兆岛主素来与简长老交好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秦惊羽也已明了,当即冷笑道:难怪中途离席,原来是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以便在心上人面前撇清关系,此招甚好
看一眼那边灯火辉煌的厅堂,又有争执声响起,甚至有案几推倒酒杯落地的声响。
几乎同时,大堂两边顿起骚动,山庄各处冲出无数条黑影,其中也有大夏服饰的侍卫,但更多的,却是装备齐全明刀实枪的岛人
伴着男女惊呼声,原先在堂上表演的舞者乐师纷纷奔逃出门,快速退走,大门哐当一声,从里面关上,阻隔外间所有的视线。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流畅自然,找不出丝毫破绽。
秦惊羽定了下神,稍一挑眉,朝幽朵儿问道:你方才说,玛莲达对今晚之事毫不知情
幽朵儿点头道:是,岛主忙着筹备婚事,自然无暇顾及。
秦惊羽握紧她的手腕,眼光幽幽:她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对方酝酿已久,又有人怀恨在心,今晚此事绝无幸了,要想兵不血刃已经不太可能,只有尽最大努力减少伤亡
自己冲回厅内只能是添乱,玛莲达,她是唯一的救星
幽朵儿被她捏得腕部生疼,从来没见过这少年着急发怒的模样,不由心头一软,叹气道:你别急,我带你去便是。
厅堂之外是四通八达的廊庑,越往里走,灯火越见稀少,也越显寂寥无人。
秦惊羽被幽朵儿拉着一路飞奔,也不知行了多远,终于在一处半掩的院门前停住。
这玛莲达,所住之处竟如此偏僻
忍住惊疑,脑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感觉到身旁之人掌心里慢慢溢出薄汗,身子也是随风轻颤,不由低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幽朵儿轻轻摇头,指着院门道,岛主就在里面。
说话间,忽然有人低喝,两道刀光刷刷递进:主子有令,擅闯者死
秦惊羽被幽朵儿用力一扯,矮身避过,眼见刀光半空转向,眨眼又至,本能抬起左手,铮的一声扳开机括,食指对准那扑来的人影,毒针激射而出
来人应声而倒,立时毙命,而门边,则是躺着另一名被幽朵儿巫术放倒之人。
幽朵儿见她无恙,惊喜道:你还会使暗器
那是用来救命的玩意。秦惊羽收回手来,走近地上两人,看清其身上的装束服饰,不由低道,是兆刀明的手下
幽朵儿凑近细看,惊道:不错,真是他的贴身侍卫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秦惊羽望了一眼夜色中的小院,冷笑道:原来他不是简单的中途退场,还另有目的。有他绊住玛莲达,简司的计策才能万无一失。
而玛莲达,离己只一门之隔,如斯接近,一来要她出手阻止纠纷,二来自己也可趁机寻得琅琊神剑
一念及此,忍住心头忽生的怪异感觉,朝前踏出一大步,伸手去推院门。
阿丹,别
秦惊羽脚步微顿,侧头看她:你就在这里,不必进去。
岛主她正在幽朵儿欲言又止,咬唇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惊羽没有作声,推门而入。
院门一开,就见有微微灯光从对面厢房里透出来。
两人贴着围墙潜近,刚伏在房前不远,就听得一声女子娇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又如丝绸般绵软,端的是风月无边,春情四溢。
这屋里闷热,要不,我帮你把外衣脱了吧
男子的声音强自镇定:不用,我擦擦汗便是。
瞧你,紧张得帕子都捏不稳了,我来帮你吧
空气中隐有花香飘过,女子柔媚迷人的嗓音,就如响在耳畔,让人听得心神一荡,想象着她玉手轻抬的身形动作,秦惊羽只觉得赏心悦目,情不自禁攀上窗台,想要看得更多。
但见烛光中,两道人影逐渐靠拢,慢慢叠合,男子的手伸过来,一把搂住女子的纤腰。
玛莲达,你别嫁给那姓雷的,你嫁给我,嫁给我好不好
你不明白,我必须嫁给他的
女子幽幽一叹,却被男子硬声打断:不行,我不准你不能嫁他,你是我的,是我的
刀明,你这是何苦呢哦,你别这样,别
玛莲达,我太热了,我受不了了男子喘息着,颤颤凑过去,含住女子艳丽的红唇,双手也是急急去解她的衣衫,忽而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软榻上。
玛莲达,我喜欢你,我那么喜欢你,我要你,我一定好好对你嗯男子埋首在那一片雪肤玉肌之中,不能自已,你真好,真好,我好欢喜
刀明快点给我给我
女子弓起身子,玉臂缠上男子的颈项,眼底幽光一闪,有晶莹溢出。
屋里翻云覆雨,情潮弥漫,肢体纠缠不停,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吟声不时传出。
秦惊羽看傻了眼,胸腔里如雷鼓动,明知有异,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挪动不开,就连目光也是舍不得移开半寸。
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就在几乎要将掌心抓破之际,忽觉面颊一暖,少女香软的身子靠了过来。
阿丹,你抱着我,亲亲我
好
秦惊羽直觉伸手,待得触及那单薄的双肩,忽然摇头:不对。
幽朵儿怔忡抬眸:什么
不对,就是不对。秦惊羽心智已经失了大半,却还隐约记得自己的女子身份,直觉推开眼前少女,转向房门走去,那里面,才有男人
走到一半,忽又忍住不动,抱着根柱头微微喘息,拼命甩头。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
瞥见窗下蜷成一团的少女身影,在自己胳膊上狠掐一把,终于找回几分意识,费尽全身力气,把她拉去墙边,一个巴掌扇过去。
力道不大,却令她微微睁眼,脸色愈发娇艳:阿丹
秦惊羽挡住她的手,咬牙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幽朵儿迷糊答道:是媚术岛主独有的媚术
该死,这媚术居然如此厉害,就连旁听旁观之人都被波及荼毒
秦惊羽想起她进院门之前犹豫不决的神情,显然是事前有所察觉,却忍住不说,不由暗骂一声,跌跌撞撞往外走,走出几步却又停住。
总是不能把她一人丢在此处
一边诅咒一边返回,将她努力扶起,艰难退出。
也不知走了多远,走了多久,秦惊羽汗流浃背,神智不清,呼吸越来越沉重,所幸一路也没遇见有人,累得不行,也支撑不住,仍是竭尽全力,朝前奔走。
到了最后,两手空空,恍惚中也不知将幽朵儿掉在了哪里,再没气力回头去找,踌躇了下,又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心里的火焰越来越烈,身体的渴望已经遏制不住,魔鬼般叫嚣着,张牙舞爪,蠢蠢欲动。
不能停,不能停,一旦停下,她真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错事来
夜色如墨,内心深处模糊想着一处光亮之所,整个人机械迈动脚步。
近了,更近了。
终于,推开了那扇希望之门,朝那亮光中的人影伸出手去。
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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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3|第四十一章 一宿鸳梦 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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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波迷离,粉脸如炽。
身上的热浪涌上头顶,一阵高过一阵,心火也是越烧越旺,五脏六腑都憋得生疼。
难受。
好难受,谁来帮她
痛楚加剧,身体本能自救,原本超常的五感尽数调动起来,更加明敏。
那院墙处微风吹过,藤蔓上一滴夜露随风坠落在地面,一只不知名的小虫沙沙爬过,凑到甘霖前欢快畅饮,池塘里的鱼儿轻缓游过,水边数枝蔷薇随风摇曳,其中一只花骨朵忽而一抖,在月色中舒展姿容,慢慢绽放。
风起,水滴,虫饮,鱼游,花开所有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声响,都能毫无遗漏,清晰入耳,便更不用说,男子焦急不复镇静的低呼。
你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秦惊羽摇头,面颊越来越烫,就像是有人在用烙铁一下一下在脸上灼烤,肆虐,火辣辣的说不出的痛,耳根脖子都染上一层艳丽的绯色,口干舌燥,心猿意马。
一步,两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里,踏入云海中,飘飘渺渺,虚浮乏力。
而前方,有浅浅的呼吸,有浓浓的男人味,有年轻而鲜活的躯体。
是谁,他是谁,如此诱人,近在咫尺
忽然一伸手,抓住男子的衣襟,埋首到那坚实的胸膛。
男子清冽的气息微微一滞:你的脸怎么这样红,身上也烫,到底是
媚术。
秦惊羽轻轻吐出一句,将热烫的脸颊贴上他微凉的颈项,心底的烦躁激动顿时减轻,也没那么痛,取而代之的,是从四肢百骸散发出的丝丝暖意,好生舒服。
媚术是谁做的
男子的追问声听在耳中,已经浑然不觉,只无意识拉扯着他的衣摆,像小狗一般乞怜摇尾,祈求更多的抚慰与贴合。
我很热,很痛,你帮我,快些帮我
男子忍住闷笑:你别急,说说,我怎么帮你
怎么帮
秦惊羽咬住樱唇,微喘着停下动作,脸上流露出从未现过的迷惘神色,眸中水雾蒙蒙,晶莹欲滴,脑子里闪过一幅幅风光绮丽的画面,就在方才
香闺罗帐,交颈鸳鸯,春风数度云雨,如斯旖旎。
对,就是那样
秦惊羽张了张嘴,正要动作,门外风声骤起,有人闯了进来,朝她稍一打量,即是比手划脚,口中啊啊作声。
男子按住她的手,微一蹙眉:我知道是媚术,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
那人很是着急,又依依呀呀比划一阵。
男子眉头拢成一起:你说什么,必须男女交合才能解毒
那人点头,看看男子,又看看他怀中清瘦羸弱之人,似有丝迟疑。
男子瞥他一眼,淡淡言道:要想我帮你复仇,就实话实说,别留余地。
那人咬牙,手朝顶上一指,又是一阵比划。
男子看得微惊,错愕道:暖玉泉后还有一道寒冰泉,在山石之后可解媚术
这两人,话也忒多了吧,到底有完没完
秦惊羽不耐抬眼,对上男子那双清润幽深的黑眸,那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令她抓不住,事实上,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全部心思都在那张五官清朗线条秀致的俊脸上。
漆黑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光洁的肌肤,还有性感的薄唇。
天底下怎么能有这样漂亮得像美玉一般的嘴唇
弧度优美,唇形分明,完全就是为了与人亲吻而生
秦惊羽死死盯着目标,不自觉舔了舔唇,对着那薄唇就要吻上去。
等等男子无奈一笑,伸出手掌阻止她的进攻,凑过来,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低道,这里还有外人呢,别着急
秦惊羽急红了眼,怎么能不着急,她的胸口都快要爆炸了好不好
我不管,我就要
樱唇被他温暖的掌心挡住,直觉开启,探出舌尖在上面轻轻打了个转,实实在在的勾引。
男子被她这调皮又撩人的动作逗得心神一荡,缩回手掌,苦笑道:真是服了你
转头朝向那人,叹气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山顶吧。
那人点头,转身出了门,没过一会就端了只水杯进来,对男子比比划划。
男子微诧道:这符水,能抑制她体内的毒素发作,让她暂时清醒
那人点点头,将水杯递过来。
男子一手按住她不住扭动的娇躯,另一只手接了水杯,喂到她唇边:乖,喝了就不难受了。
他的嗓音轻柔如梦,满含宠溺,如同琴弦上奏出的美妙乐音,秦惊羽似被蛊惑一般,将杯中黑糊糊的液体一饮而尽。
符水入腹,化为一股清凉散开,身上的炽热感立消,心底逐渐回来几分神智。
揉一下额头,突然想起之前的一切,秦惊羽眨眨眼,忍住脑中那阵眩晕感,哑声问道:这是哪里
男子清朗的嗓音响起:山上。
没错,是燕儿的声音。
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她迷迷糊糊走了回来,没倒在别的地方。
秦惊羽见自己穿戴整齐,顿时全身松懈,闭上眼睛,顺势朝后仰躺下去:我好累,我要睡会
腰间一紧,却是他长臂伸出,揽上她的纤腰,止住那躺倒的动作,扶坐在自己怀中。
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你再辛苦下,好不好
做什么
这符水只是暂时缓解毒性,还必须去山顶找寒冰泉,及时根治
说话间,阿大提着一盏油灯走过来,看向燕儿,眼神询问。
燕儿微微颔首,朝她担忧问道:你还能自己走路不
秦惊羽定了下神,活动活动手脚:应该没问题。
燕儿抿唇想了想,手指灵活动作,将自己腰带解散开来,跟她的腰带系在一起,检查无误之后,又握紧她的手,转向阿大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阿大转身过来,背上燕儿起身就走。
秦惊羽手上腰上都是被大力拉住,挣脱不得,跟着一起前行。
夜色幽幽,山野静寂,身上微有寒意,却觉得那只手掌将自己的手攥得极紧,传递温暖的同时,更似要深入血肉,嵌进灵魂。
秦惊羽走了一会,觉得脑中再度昏沉,皱眉:燕儿,你抓痛我了。
对不起。燕儿歉意一笑,我只是太开心了。
秦惊羽不解道:你开心什么
我开心,你没有留下,而是燕儿侧头,温柔微笑,选择归来。
没有留下选择归来
秦惊羽听得有丝怔忡,在自己心中如此简单的事,为何他说出来会这样复杂难懂
她不回来,难道还留在那庄子里发狂不成
风声依旧。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丝丝缕缕的云彩被风吹荡过来,将月色隐了大半。
天地间云影淡淡,幽光闪闪,光影中石洞入口逐渐呈现。
珠光映壁,花香流动,宛若一场虚无缥缈的故梦。
三人步入洞去,绕过水雾萦绕的温泉,徐缓而行,停在一处缀满藤蔓的石壁前。
阿大伸手拂开枝叶,慢慢摸索,寻到浅浅的突起,旋转半圈,用力一按。
瞬间光芒一闪,露出一人高的洞口,秦惊羽只觉脸上一凉,有微寒之气迎面扑来。
这内洞与外间相比,尺码小了好几倍,方圆不到三丈,壁上也是嵌着星星点点的夜明珠,无需烛火,已经将四周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所谓寒冰泉,乃是靠近石壁的一处凹进地陷,泉水顺着壁上缝隙流下积满,形成一泓小小的水潭,一旦靠近,就是一股寒气,想必是高山上的冰雪融化而成。
内冷外热,相得益彰,自成冰火两重天
燕儿已经将两人腰间的牵绊解开,看了看周围景致,朝阿大轻笑道:没想到,你对这里倒是熟悉得很。
阿大并无回应,面无表情将他放在地上,目光在秦惊羽身上掠过,指了指寒潭,手上比划几下。
燕儿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出去洞外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等等秦惊羽想起一事,急道,幽朵儿也中了媚术,现在在庄子里不知怎么样了
阿大读懂她的口型,身体一僵,脸色骤变,旋风一般往外冲。
待到得洞口,又转身过来,指了下那处机括,朝燕儿摇头摆手,继而离去,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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