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请恕惊羽愚昧。不外乎便是在他的手段干预下,汤伯裴重伤,谈判中止,她和元熙一时半会还回不了大夏,如此这般。
萧冥的脸庞凑近了些,黑沉沉的眼瞳像是要将她吸进去:我刚得到讯息,就忍不住来与你分享你们那万众瞩目的大夏第一勇士雷牧歌,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率部悄然潜入我南越,哈哈哈
雷牧歌
秦惊羽心头一沉,手指揪紧了袖口,听得他冷声长笑,慢慢道:可惜被我用一件血衣,引进了丛林沼泽,有去无回
似一道电光劈头而来,秦惊羽面色苍白,禁不住浑身轻颤:不可能,你是骗人的,不是真的。
骗你有这个必要吗血衣是你的,他一见了血衣,就跟失了魂一样,一味追击,什么都不顾了萧冥嗤之以鼻,笑容逐渐扩大,大夏没了琅琊神剑,没了雷牧歌,没了继承人,那就是一个空壳,任我揉捏
秦惊羽看着他踌躇满志的脸,自己如今的处境,并不值得他编造谎言。
这到底是谎言,还是实话雷牧歌是不是真的出了意外
如他所说,当真是拿了自己的血衣去骗雷牧歌,那个傻瓜,会不会真的失去理智,做出错误判断
一时间手足发冷,寒气从心底不断冒出来,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他不会那么傻的
大夏第一勇士的名号不是凭空得来的,她亲眼看见他在演武场上英勇厮杀,战无不胜,又怎么会受困于一处小小的沼泽
这是萧冥故意刺激她的谎话,不能信,绝对不能信
殿下这个玩笑实在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他死了,你要不要看看他的遗物萧冥面无表情说着,手臂一抬,从袖中抛出一物,哐当一声,一块环形玉玦滚落在草地上,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秦惊羽瞪着那熟悉的式样色泽,一瞬不眨,脑袋几乎要当场炸开。
每回他身着便装,腰带上拴着的,不就是这块玉玦
据说大皇姐秦飞凰老早就看中此物,一心想讨要来作为两人定亲信物,都被他以雷家祖传之物只传长孙不传外姓的理由,轻描淡写给蒙混过去。
没想到,此时此刻,玉玦却在这里出现
物在人无,他死了
为了一件血衣,前途无量的少年将军,死在了荒无人烟的沼泽里
摇着头,跌坐在地上,她不愿相信,可是眼前的玉玦由不得她不信
脑袋里一片空白,阵阵眩晕,悔痛交加的感觉吞噬着她的心。
雷牧歌,死了。
那个从小就宠着她,全心全意爱护她,不辨男女思慕她,那个对着她灿烂地笑,那个抓她上马要她做他的男宠,那个不顾一切强吻她,那个在马背上远远遥望她的男子不在了。
她从来就没有好好对他,经常都在刁难他,忽视他,他却一直那么无怨无悔支持她,对她好,甚至是付出了他的生命
早知如此,当初她该好好对他,让他开心,让他欢喜。
当初当初,真是悔不当初。
她瘫坐在地,像是坐在冰窖里,想起过往,想起旧事,止不住红了眼眶。
我没骗你,他死了,真的死了,连人带马被沼泽淹没哈哈哈不需要我发动一兵一卒,大夏第一勇士,就已经是灰飞烟灭
笑声刺耳,话音幽幽,她浑然不觉,就那么呆呆坐着。
听说雷牧歌是你的支持者
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听说他屡屡拒绝大夏长公主的婚事,至今未有婚配
我明白了,原来他也是个断袖,堂堂第一勇士,居然是个断袖,传出去岂不被天下人笑死,大夏就没一个真男人么,哈哈哈哈
你住口秦惊羽忍无可忍,撑起身子站起来,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扑向他,全然不顾自己手无寸铁,住口住口不许你侮辱他
这样维护他你们关系果然有问题可惜,他已经死了,看不到你为他难过,哈哈哈,你是不是想为他殉情啊
萧冥大笑着,扣住她的手腕,拖着她朝屋舍那边走:来,我来帮你去啊,去投井啊,去撞墙啊
他要做什么
秦惊羽神智渐复,挣扎着,踉踉跄跄停住脚步,抱着根柱子死命不松手:你放开我,放开,我不想死她不想死,不能死,她还想活着回大夏去见她的家人,父皇,母妃,元熙
萧冥甩开她的手,冷笑:我就知道,你是个贪生怕死的
是,我怕死,怕极了,殿下饶了我吧就算雷牧歌不在了,她还有她的家人,还有她的责任,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心思,逞口舌之快,惹来杀身之祸。
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你这副奴颜婢膝的样子。萧冥收敛了笑容,换上一副温和神态,推她进屋去,我心里高兴的事还不止这一件,你就不想听么
秦惊羽凄然笑了笑,他还要说什么,还能有什么事比雷牧歌的死更能打击到自己
茫然中被他拉到窗前,看见那绯红的霞光里,两道人影沿着湖堤并肩而行,身后是一大群侍女宫人。
年长的贵妇锦衣华服,珠翠满头,面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拉着那年轻秀美的女子,一副嘘长问暖的关爱神色,而初为人妇的女子略显羞涩,抚着小腹,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幸福。
是她们,柳皇后,还有叶容容
看到了吗,那是我母后和容容,我母后对这儿媳,以前就疼到骨子里了,现在更是来,坐下来,陪我喝喝茶,此事还需慢慢说起。
萧冥唤来侍女斟茶倒水,然后拉着她隔着案几对面而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道:前些天我二弟和容容自幼豢养的一对鸳鸯飞走了,派了很多人找,都没找到。
鸳鸯
程十三不是已经给他们送回去了吗
秦惊羽抿了唇想着,没有说话,听得他续道:过了两日,有人在一个废弃的院子里找到了鸟儿的尸体,被人捆绑起来装在袋子里,给活活捂死了,容容一听这消息就晕了过去
他到底想说什么
秦惊羽转动着眼珠,脑子里还想着雷牧歌的噩耗,神情木讷瞪着他。
没想到,经太医把脉一诊断,这坏事居然变成了好事,哈哈哈他盯着她身后的窗口,眼睛里闪动着兴奋而诡异的光辉,笑意加深,容容有了将近两月的身孕,我南越皇室有后了,有后了这小子,居然要做爹了
身孕
他们有孩子了
秦惊羽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继续讲述着这件天大的喜事,有丝恍惚。
孩子,好生熟悉的字眼。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远得无法触及。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我喜欢我们的孩子
我们以后,一定要生许许多多的孩子,有子有女,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儿孙绕膝,天伦之乐
哈哈,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们有孩子,那是他们的事情,跟她无关
与她无关
孩子算什么,跟雷牧歌的死比起来,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那么不值一提
雷牧歌,她不想别的,不要别的,只要他活过来,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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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4|第四十八章 执意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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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静悄悄的。
不知道萧冥是什么时候走的。这是他的地盘,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此来去自如,将她身心折磨够了,满足了,带着残忍的笑容,大笑着离开。
秦惊羽坐在窗前,静静望着外间的景色,日暮落下,湖堤上相携漫步的人影已经不在,只剩下那深沉如墨的湖水,像极了她沉寂不动的心。
如何才能不思想,如何才能忘了这错误的一切
周身都在发冷,冷得心寒,冷得心伤,冷得心痛
好痛越来越痛
觉察到不对,揪着胸襟,她大口大口呼吸,极力平复心神,企图阻止这一切,可是心底的痛还是朝各个方向发散着,蔓延开去,沿着血管遍布全身。
不仅是心在痛,身上在痛,头也痛,脑袋一点一点发胀,控制不住像是要裂开。
眼底慢慢聚集着热意,顺着面颊淌下,她以为是泪,不经意拂开,却看到那衣袖上的点点血红。
血泪
终于还是来了吗
第四次的发作,如约而至
从铜镜里,她看到自己鲜血淋漓的脸,瓷白的面颊上缕缕嫣红,红得那么刺眼,宛若鬼厉。
哈哈哈,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是不是,让她心灰意冷,让她神形俱裂,痛不欲生
她轻笑着,举袖去擦,脸上的血却越擦越多,渐渐将衣袖染红,鲜艳如花。
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真想就这样,任其流淌不止,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她悲哀地想,这回,是真的逃不过一死了吧
人之将死,许许多多的回忆如电影片段浮现在眼前,快乐的,甜蜜的,激情的,痛苦的,无助的,愤怒的一张张人脸,一幕幕情景,纷纷来袭,挥之不去。
雷牧歌,他死了,那她就下去陪他,欠他的情谊,当面偿还。
萧焰,新婚燕尔,又喜得子嗣,早就忘记她的存在,她若是死了,他大概看都懒得来看一眼吧。
还有父皇,母妃,元熙,外公
还有银翼,程十三,还有暗夜门的弟兄,还有山庄里的冤魂
黄泉路上,有他,有他们相伴,她不会寂寞了。
真的,就这样放弃吗
目光掠过屋中的摆设,不经意瞥到案几上的物事,眼珠一下子定住了,止不住的震惊与狂喜。
那深褐色的药丸,那是解药
最后一次的解药
萧冥居然给她留下了解药
几乎不敢相信,但这是真的,那药丸悄然躺在案几上,她直愣愣看着,犹如垂死之人万念俱灰之际看到一线曙光,心底的绝望瞬间被无尽的希冀所代替。
解药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不死,她还有生存的希望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本能地,毫不犹豫地,她扑了过去,一把抓起药丸,咕嘟吞进嘴里,茶杯里没水,直接举起酒壶灌入一大口酒水,将药送了进去。
不管萧冥留下解药的原因是什么,目的是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不就是求得一个机会,一次圆满吗
喘着气,她感觉到腹中升起一股暖意,眼里的血渐渐停住,身上各处的痛楚渐渐消退,死亡的气息再次远离。
她没死成,又活回来了。
与死神擦肩而过,重返人间。
顾不得抹一把脸,秦惊羽挣扎着起身,打开门走出去,奔到树下,抚摸着垂下的枝叶,望着远处高高的宫阙上零落的灯光,与天幕上的星芒相映生辉。
夜风吹来,那么清凉,那么真实,一时恍若隔世。
能够这样好好地活着,站在坚实的土地上,看到日升月落,云卷云舒多好啊
如果真如萧冥所说,这是最后的解药,那么解药服下,毒已经解了,她是不是可以放开手脚,全力营救元熙
只是,程十三许久没来,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在这南越皇宫,她能倚靠的对象,也就是叶霁风了。
想起雷牧歌的死,抱着树干伤心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在树下垒起一个小小的土堆,有心将那玉玦埋进去做一个衣冠冢,想想还是算了,他仇恨南越这地方,自然不愿他的随身之物遗落在这里,还是带回大夏交予他的家人吧。
缅怀,不一定要有墓碑,放在心里就好。
大概是因为强敌铲除与萧焰有后这双重喜事来临,萧冥这几日也没再来烦她。
难得有这份清静,秦惊羽抓紧时间调养身体,酒没再喝,饭没少吃,觉没少睡,每天早上睁开眼,都觉得浑身轻松,面上又有了些许红润,再没发生流血的事,也没再头晕头痛。
萧冥应该没有骗她,那毒,应该真的是解了吧
心里有丝不解,既然愿意给她解毒,当初又何必煞费苦心给她下毒;既然有全部解药在手,又为何非要那么麻烦,分成几次一颗一颗给她
对于那么一个阴险毒辣喜怒无常之人而言,或者这就是他的本性所致,非要看她受剧毒侵蚀之苦,一次一次戏弄折磨罢了,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复杂
思维有些乱,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些,他,他们萧家所有的人,除了仇视,除了痛恨,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夜色降临的时候,她正坐在窗前发呆,身后房门微响,有人闪身进来。
不用回头,循声辩影,她知道是他。
转过身去看着那眼神炽热满脸欢喜的少年,很想对他笑一笑,可是却无能为力。
袖中攥着那冰凉的玉玦,她怎么笑得出来,勉强扯了下唇角:叶霁风,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
话没说完,就被他揽入怀中,双臂抱得紧紧的,喃喃低语:怎么办,我想你想得都快要疯了,真恨不得把你时时刻刻拴在身边怎么办,怎么办
原来她在那萧氏兄弟面前一无是处,到了别人身边却还有这样大的魅力。
秦惊羽在心里冷笑,嘴里却低道:这还不简单,你送我出宫,离开这质子府,我们就能时刻在一起了声音越来越低,轻叹,你难道,不想么
暧昧是个刺激而又危险的边缘游戏,她不知道自己对情势能控制多久,也没有太多心情沉浸在这些甜言蜜语的情话当中,想到雷牧歌,想到元熙,她已经没有那种耐心,情愿直截了当,将话题引到自己最迫切解决的问题上来。
叶霁风怔怔看着她,眼底有一丝心疼,一丝疑惑,以及一丝挣扎,他不是傻子,热情过后,冲动完毕,在思念的同时,他也在反思,反思这贸然而来的不真实的快乐
可是一想到那双水雾蒙蒙的漆黑眼瞳,一想到那紧抱酒壶故作坚强的柔弱身躯,整颗心都化作一汪春水,软得不愿再探究,再深思。
秦惊羽觉察到他的犹疑,连声发问:你就不想么不想我时时待在你身边心头一紧,是她高估了自己么,以美色惑人,欺骗相付,怎么可能期望得来一片真心
我自然是想的,但是我们叶家世代忠良,先父在战乱中为国捐躯,我我不能没法送你出宫去,你再等等,再等等他抱得愈发紧了,话声里透露出一丝无奈。
叶霁风,你别说了,我都明白,是我自作多情,自不量力秦惊羽声音逐渐冷默,带着丝认命的意味,我处境如此,本不值得你对我好,为我卖力
不是他抬头,慌乱地喊,那么自然无伪,你值得,你自然值得
秦惊羽笑得发颤:可是你选择的不是我,是你的国家。盯着他的眼,慢慢伸出手来,戒指还给我吧,不必去冒险了。
叶霁风抓住了她的手,握于掌中,苦笑道:你为何不信我,我没辜负你我见到了大夏使臣,我真的见到他了
秦惊羽没有作声,听得他低声道:他说你外公穆神医已经赶到了天京,你的家人都安好,叫你不要担心,保重自己。
太好了,外公出现了,母妃的眼疾有救了
秦惊羽抑制住心中喜悦,追问道:还有呢
叶霁风摇头:他就说了这样一句,有人来了,我只好退出。
秦惊羽看他神情不似作假,而且依照萧冥的脾气,那使臣的住所周围必定是守卫森严,他能带回口讯,已经十分不易。
那使臣,看起来伤得重不
叶霁风没有瞒她,如实相告:他躺在榻上,脸色苍白,胸口还包扎着白布,伤势应该不轻。
秦惊羽暗自叹口气,汤伯裴只是个文臣,他官至丞相,素日养尊处优,如今身受刀伤,只怕恢复得慢,自身不保,又如何来救她和元熙
但是情况真的这样糟糕
不知为何,总有些不确定,直觉不该是如此,毕竟道听途说,又不是亲眼得见
见她沉默不语,叶霁风凑脸过来,笑道:你不是担心你弟弟的下落吗,怎么不问问我
秦惊羽听得跳了起来:你有我弟弟的消息他在哪里你见到他了
我没见着他,只看到有人往北宫的暖香阁送小孩衣物,宫里并无适龄小孩,我猜应该是你弟弟在那里。
暖香阁北宫秦惊羽喃喃念着,与萧冥说的位置倒是大致吻合。
又问几句,却也问不出更明确的讯息了。
你别担心了,小皇子在皇宫有专人照顾,衣食无忧。
秦惊羽唇边勾起一抹笑,衣食无忧又如何,这不得自由的生活,谁人想要
想着他一番辛苦打探到这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忍住不发,软下口气道:谢谢你,叶霁风,把戒指还给我吧。
叶霁风微微皱眉:我们都这样了怎么还连名带姓地叫我姐姐和阿焰都叫我小风,你也叫我小风好不好
秦惊羽冷下脸来,背过身去: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不爱听就算了。
叶霁风见得她嘟起小嘴嗔怒娇媚的模样,心里真是爱死了,一边骂着自己犯贱,一边凑上去,捧着她的脸不住告饶:好,你跟他们不一样,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
秦惊羽也没想真的跟他生气,撇嘴说正事:戒指。
叶霁风在她脸上亲一口,笑容满面:那戒指我戴着正合适,就放在我那里好了。我们都这样要好了,你送我个戒指又怎样
那是我外公送我的,怎么能放在你那里,快些还给我秦惊羽面露不悦,抓起他的手来,四处查看摸索,却一无所获。
叶霁风不躲不避,任她动作:我放在家里的,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带在身边
想想也是,秦惊羽住了手,揉着额头道:你记得放好,别弄丢了,早些还我。
叶霁风笑着点头,拉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了,我本来也想送你个饰物,但是你现在我还是等以后再送给你。
秦惊羽也没怎么在意他说什么,眼看天色不早,生怕他再待下去会引起院外侍卫注意,赶紧推他往房门处走:不早了,你快些离开吧,记得帮我问问,我弟弟过得好不好。
欲速则不达,与汤伯裴联系之事急也急不来,还是等查明元熙的现况再说。
叶霁风脚步微顿,忸怩着不肯走:还早的,我可不想那么早回去,看阿焰他们恩恩爱爱
秦惊羽眼神一冷:他们不是住皇子府吗
因为姐姐有了身孕,皇子府最近在翻新修葺,我娘就让他们一起回娘家住,方便照顾。一说起姐姐叶容容,叶霁风脸色愈发柔和,笑容不断,你不知道,我娘请了好多婆子来看,都说姐姐肚子里是个小世子,我娘欢喜得不行
恭喜你啊,很快就要当舅舅了秦惊羽轻笑着,忽然勾下他的头来,狠狠吻住他,堵住他后面的话,她不想听,关于那个人的事,统统都不想听。
抱着那年轻健壮的身躯,触到那温暖厚实的唇瓣,唇舌纠缠,冲动而迷惘,忘了过往,忘了爱恨,忘了所有的一切。
这日过后,又等了几天,一直没等到叶霁风的再次光临。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秦惊羽有些慌,难道是他帮自己打探消息出了纰漏
坐在榻上,听着窗外鼓噪的蝉声,心思跟天气一样闷。
迷糊睡了过去,恍惚间觉得有人在轻吻自己的额头,然后是眼睫,面颊,鼻子一步步吻下来,动作娴熟而技巧十足。
色狼
秦惊羽一个激灵睁开眼,坐起身的同时,一把推开身上伏贴之人。
那人猝不及防,竟被她推得踉跄倒地。
媳妇你要谋杀亲夫啊
一听那声音,秦惊羽气不打一处来:死狐狸,你还知道来啊
程十三揉着臀,人没过来,手臂先揽上她的腰:好媳妇,是不是想我了
秦惊羽抿着唇没说话,他却笑嘻嘻靠过来:这么多天不见,我就不过是心痒难耐,多亲了几口而已,至于对我那么凶吗
秦惊羽板起脸:你是不是去了哪条花街,见哪个老相好去了,这么久都不出现
天地良心程十三悲呼,凑近过来,我知道媳妇你在等我,我也想早点来见你,看我这不是办完事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么我不在的时候,媳妇你没胡思乱想,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你瞎说什么直觉想起叶霁风,秦惊羽有丝心虚,问道,你办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救你出宫的大事程十三压低了声音,肃然道,我把我这大半辈子的积蓄都押上了,买通了以前负责修建南越皇宫的官员,找到了仅存于世的一名老工匠,从他那里不仅画出了皇宫详图,还知道了一个天大的隐秘。
秦惊羽知道他身为江湖大盗,成名多年劫来的不义之财数量不可小觑,不由挑眉:什么隐秘
原来当年南越皇室中出现过叛乱,叛军攻入皇宫,险些杀了皇帝,也就是萧氏兄弟的先祖,后来那皇帝引以为戒,在钟楼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宫外的亲王府。这个隐秘就是现在的皇室中人可能都不太清楚。
亲王府那是哪里
我都打听好了,亲王府原是皇亲贵戚专用的府邸,前些年为了封赏那战死的叶将军,就赐给了他的后人,就是现在的叶府。
秦惊羽沉沉点头:原来是叶府忽然想起一事,急急道,对了十三,最后一颗解药萧冥已经给我了,我身上的毒解了。
是 真的么程十三张了张嘴,抱起她,看着她重重点头,不可抑制大笑:太好了,我就担心这个,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媳妇你都不知道,我已经将我在南越所有的 关系都调动起来了,人手都已到位,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趁着这几日皇宫里大搞祭祀,防守空虚,明日丑时我偷偷带你们从那地道出去,宫外有接应的人,直接送你 们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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