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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陆千凉瞄她一眼:“听谁说的?”
连翘继续八卦道:“且不说当年,宁王娶妃时摄政王横插了一脚,前些日子,奴婢听说宁王妃与摄政王私通,被人抓了个正着呢。”
“捕风捉影的事。”陆千凉评价。
“哎,小姐,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听这些闲闻轶事了么?”
早知道,熟悉她这具身子的人迟早会看出她的不对,陆千凉假做不在意回应道:“谁说的,我这人很正经的。”
连翘不说话了。
说来,这摄政王沈言璟对付沈季平还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数,他先跪了她的牌位,这才叫沈季平跪。再者说,他乃是被逐出师门的弟子,这般,沈季平便更没有办法拒绝了。
堂中,两位王爷剑拔弩张,大有拆了这灵堂的意思。有前来吊唁的臣子想要上前劝阻,终还是被同僚拉了回来,不去趟这浑水。
“喏,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叫你跪一跪,上柱香,不算委屈你吧。”沈言璟抱臂道。
一时间,灵堂里安静的闻针可落。
半晌,宁王拂衣而跪,将手中三根即将燃尽的细香插入到香炉中。他也未用双手撑地,直接以脚背一撑,直起身来,直视沈言璟道:“这下,摄政王满意了?”
摄政王三字,被他咬得极重。眼看着他面色铁青,沈言璟潇洒一笑,拍了拍衣袍上沾着的尘渍。
“宁王说笑了,一家人何必这么生分。”他指了指自己带来的数十抬东西,扬了扬下巴:“东西便放在这儿了,好自为之。”
言罢,他转身离去,只剩下满院子不知所措或是一头雾水的小厮。
多年来,宁王与摄政王二人明争暗斗,却是少有这般剑拔弩张,将不和放在言语和动作里的时候。如此一来,倒是更显得此时棺材里躺着的这位王妃的神秘了。
能引得两位当朝最为杰出的王爷为之争斗,真真是红颜祸水啊。
陆千凉听着一干人的议论声,摇头一笑。
史书工笔总是掌握在一群并不了解真实情况的人手中,而最后展现在大家眼前的“真相”,也总是那个被笔墨润色过的假象。
陆千凉上前,再一次福身对宁王行礼。
“王爷切莫忧心,逝者已矣,生者应当看开才是。想来王妃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王爷为之神伤。”
宁王闻言,面色稍微缓和了三分,对她点了点头:“多谢千小姐开解,本王自有分寸。”
“时候不早了,王爷还要接待后来的宾客,我等就不在叨扰了,还请王爷保重身体才是。”说着,她行礼退去。
宁王府的中门处,常年摆放着两株夹竹桃。这种有毒的花儿,却是她最喜欢的。陆千凉走过中门,不由自主的伸手拂过花瓣。
“千小姐”身后有人唤她,是沈季平的声音。
陆千凉回头,带着些许疑惑的望向他。年轻的王爷浅浅皱眉,摇头苦笑道:“千小姐的名字与内子实在是太过相似,本王念妻心切,不知为何,便念了出来。”
似是瞧她神色错愕,沈季平上前两步,又道:“内子往常走过中门时也爱以手抚花,此次,是本王鲁莽了。”
陆千凉朝他点了点头,终还是道了句保重,转身走出了宁王府。





妙手毒妃 第五章冤家路窄
日常的习惯,最是容易将人出卖。就好比她抚花一事,虽说是习惯使然,却叫人看出了端倪。
今日沈言璟与沈季平二人间的争斗,着实叫她意外。印象之中,他二人虽说不和,却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非要斗个胜负成败才罢休。她捏了捏眉心,仰靠在轿子中的软靠上,仔细回忆起今天发生的诸事。
她的死,至今是个谜题。看不到尸身便无法确定自己的死因,但瞧今日这情形与季平的态度,想必与这沈言璟脱不了干系。
小皇帝今年九岁,说的不好听些,放在寻常人家还是个摸鱼打鸟的奶娃娃。登基这两年,一直是由沈言璟辅政,其身无甚作为。沈季平虽无心皇位,但这两年来经常与他的意见不合出现分歧,说来,这桩恩怨也是由来已久了……
若是沈言璟为了打击季平,从而将她杀害,也不是没有可能,陆千凉如是想着。
不亲眼看到,所有的想法便只能是想法。王妃身死,按礼法应当在王府之中停灵三日,第四日再下葬入土。若是她今日偷偷地溜出来到宁王府一探究竟,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有了这么一重想法,心中便也踏实了不少。此时的当务之急,倒是应该想着如何应付回到千府后续之事了。
连翘是个爱说的,这小半日在她的口中听到了不少的消息,也算是对整个千府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千府下人仆妇虽多,但主子却是极少,统共算来,也不过是五人而已。
千府老爷名千和,乃是京城一带有名的富商,垄断布匹盐巴等多方面的商路,可谓是干什么赚什么。可这样成功的一个商人,娶了一房妻子一房平妻,膝下却无男丁,只得了两个女儿,千凉与千仪。
嫡出的女儿,也就是她,乃是天生的做生意的废柴。可吃喝嫖赌抽这一类不务正业的活计,却比之男子都不遑多让,常引得千和破口大骂。
而千府庶女千仪,却是个聪明能干的。多年来,不仅帮长姐拾烂摊子拾的干干净净,还将千府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般好的女孩子,任谁不喜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必这千府的万贯家财便要落到这位千仪小姐的手上了吧。可千家老爷就像抽风了一般,楞是想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尽数继给嫡女千凉。
如此,嫡女千凉变本加厉,千仪维护长姐,却引得亲生母亲二夫人的不满。千府大夫人缠绵病榻多年,早已无力在参与到这一场财产争夺的纠纷里,此时的千府,说是已经乱成一锅粥也不为过了。
可一夜之间,千凉的壳子,却是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的魂魄。
陆千凉听着这一大家子的故事纷争,心中却是没什么涟漪的。倾世财富?她不大感兴趣。嫡庶之争,她也没心情参与。说来,她便是这般淡漠的性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吃那么一点儿小亏,她也不愿意讨还,忍忍便也过去了。可若是谁真的惹急了她,纵使是病虎,发起威来也足以与人斗个两败俱伤。
说到底,便是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她本就不是这具壳子原来的主人,若是什么都没得到,也不会太过伤心。那些不属于她的身外之物,她向来看得开。
只是那个千仪,着实是不简单。
一路上,陆千凉都在思考两位王爷与千府的问题。从宁王府回来已经是下午,两顶轿子停在千府门前,侍女小厮撩开轿帘儿放置矮凳,布置的井井有条,一看便是做惯了这些活计的。
“你倒是背的牢靠,若不是仪儿帮你置办好了一切,连说辞都事先写好了予你,指不定今日要出多大的笑话呢。”二夫人倨傲的瞧她一眼,转身走向千府内院儿。
陆千凉也不应声,径自一边儿看风景一边儿走着,只将她的话尽数当了耳边风。
千府内院花灼灼,叶蓁蓁,一脉苍翠之景,若是没有身边这个絮絮叨叨的妇人,定是个踏春赏景的好日子。再往前走便是千府花园,穿过花园方进正厅,一株高大的梨树伫立于花丛之中,瞧那形状少说也要有百年的历史了。
“生得一张狐媚子的脸,还想再拿你那张狐媚子像勾搭宁王么?宁王是什么人?京城之中一等一的青年才俊,你以为他同你说两句话便是心悦于你了?”
二夫人一脸鄙夷的一甩手中的帕子,扬着唇角高傲道:“也不知老爷怎的就被你这废物给惑住了心神,一心想将整个千家都交到你的手上。呵……”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反正千家又不是我家,我又不是真正的千小姐。陆千凉心中对二夫人的骂声不作回应,依旧慢悠悠的走。
以往千凉可不是咽的下气的性子,若是有人这么说她,早就撸袖子干了。二夫人显然知道她的这个弱点,故意用说辞挤兑她,再在她撒泼的时候,叫自己的女儿过来解围。一来二去,千府嫡小姐的废柴之名与庶小姐的贤名便同时远扬了出去。可今日,她怎的就不生气?
二夫人眼珠一转,继续讽刺道:“就你娘那个半截入了土的身子还每日盼着你出人头地,呵,以她那病痨鬼的模样,哪日抹脖子咽了气,看老爷还宠不宠着你。”
陆千凉前行的脚步顿住,转身望向一脸倨傲的二夫人,看不出喜怒。
但凡认识陆千凉的人,都知道她最听不得旁人在她的面前说道她母亲的不是。在和善的龙都是有逆鳞的,而她的母亲,便是她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即怒。
不管是她那个沉眠在地下数载的母亲,还是那个身居千府,缠绵病榻的大夫人。这世界上的每一个母亲,都值得尊重,断不是拿来被人调侃的。
“二娘这话说得着实不合适,这千府真正的女主人,说来也只有我母亲一个而已。二娘如此说辞,莫不是存了盼我娘亲早死,自己好上位的心思?”陆千凉抱臂道。




妙手毒妃 第六章骄矜
纵使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话也不能这么说。二夫人亦是与陆千凉相对而站,否认道:“你这便是没道理了,我何时说过这等话?”
“千凉也没说什么,二娘作何如此紧张?”说着,陆千凉扯出一抹笑,对二夫人道:“莫不是二娘做了什么手脚,此时被人一说便心虚了?”
她重生后虽说对这千府小姐的过去并无记忆,但这一日的时间,也足够将府中这对母女瞧个通透。二夫人虽说是个争强好胜的,但却无甚心机,远不及她的女儿千仪。
此时她引出母亲的话头,一为试探二夫人,看看母亲的久病是否是这对母女所为。二也是为了给二夫人提个醒,她虽说不大管事,却也是心中有数的。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便见二夫人的神情微有躲闪之色。她神色微变,道。
“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动了手脚?污蔑母亲可是大事,若是我将今日之事告诉老爷,定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嫡庶有别,她何德何能让千凉这个嫡出的大小姐唤她这个庶母做母亲?
千父纵使是宠妾也要有个分寸,宠妾灭妻之事向来是忌讳,千父将她提做平妻已是难得。若真的为此休妻,那便真是贻笑大方了。
这事情果然不简单,陆千凉微微挑眉:“我又没说这事一定与二娘有关,二娘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倒是多此一举了。”
“你个小蹄子,别以为有老爷给你撑腰,你便能够胡作非为!须知老爷现在不在家……”
“原来二娘也知道我有爹爹撑腰啊。”陆千凉大言不惭,丝毫不以此为辱:“这千府再大,真正当家的还不是爹爹么?”
二夫人脸色铁青。
陆千凉继续道:“只要爹爹护着我,在这偌大的千府之中,便无人敢动我。怎么,二娘要试试?”
“你休要炫耀,日后是谁站得高站得远,还说不定呢。”
有这么一个聪明能干的女儿,确实值得骄傲。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当娘的不争气。她若是真走的上正妻的位子,千仪也就不用当个庶出女了。
“二娘有千仪妹妹这个好女儿,合该如此。倒是我那娘亲可怜,虽说坐了正妻的位子,生出的女儿却是个不争气的。当然,在咱们千府,嫡庶也没什么。只要父亲喜欢,又有什么关系?”陆千凉回答着,向着二夫人一礼:“想二娘今日操劳一日也该累了,千凉便不叨扰了。”
言罢,她退了两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自己的院子。
陆千凉从不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昔年在宁王府,她也是个和善的,颇受下人尊敬爱戴。可和顺却并不代表逆来顺受,纵使是泥人也有三分的火气,更别说是她了。
冷嘲热讽几句罢了,她还真不至于撸袖子便上去跟二夫人干架。虽说现在换了具娇柔的身子,可昔年在折剑山庄随父亲习得的武功道义还是记在心中的。万一下手没个深浅,把人打个好歹,那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离阳王朝开国三百年来,前前后后数位皇帝皆以开阳为都,久而久之,本地人便都管称开阳城为京城,也称作京都。
京城极为繁华,作为整个离阳王朝贸易的中枢,占地面积却不是很大。除却紫禁城以及各位大臣的居所,也不剩下多少的地方了。千家能在京城建起这么大的一座宅子,可见其财大气粗。
千府盘踞于京城东侧,内里假山莲池,流觞曲水一应俱全。千和正妻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从小便宠爱到了极致,宠成这副模样也是有情可原的。
西上阁正对着莲花池,每到夏日便有接天莲叶千倾,清月流光万里。里照莲花清皓静香,见之便给人神清气爽之感。而她所居住的碎雪园便窗临莲池,不仅清凉,傍晚开窗尚带着袅袅幽香,这千大小姐委实会享受。
陆千凉临窗而坐,倚着座椅的靠背一边饮茶,一边儿赏景。此时夕阳西下,橙红色的日光倾斜着打在莲池之上,折射出柔和而慵懒的光。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昔时不大喜爱这迟暮之景,却不想配上这碧波莲池,倒是此时的景致最美。”她感叹道。
有风吹来,给这盛夏平添上一丝凉意。连翘端这两碟子坚果放到桌子上,笑道:“小姐是在哪处听来的诗句?偶尔说上这么一句,倒是叫人耳目一新呢。”
陆千凉笑笑,抛了两个核桃给她道:“有感而发罢了。”
“鬼才信呢,昔时小姐注意的就只有湖底下的莲藕,莲蓬里的莲子。到采藕的时节还特意请了藕农放干了湖水开塘掘藕,给几位相熟的小姐公子都送了不少。瞧今年莲花开的这样盛,想必能掘出不少吧。”
连翘说着,剥了核桃将壳子丢到了一旁的痰盂里,又将核桃仁放在她身前的桌面上,捂着嘴继续笑道。
“都说咱们千府的风水养人,指不定当年咱们千老爷便是掘藕发迹。小姐子承父业,未来也定是数一数二的商户巨贾。”
“就你会说话!”陆千凉瞪她一眼,果断的抓了把开心果堵她的嘴道:“我这脑子进来总是不大好使,记住了的事儿都往。你且帮我记一记,我最近可曾接了谁的邀约?”
京城之人皆知,千府大小姐是个跳脱的性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行,吃喝嫖赌却是样样在行。窑子里的小倌儿,赌场里的黄牌,尽是她的最爱,这十数年来千府的家财没被她给挥霍个干净,也算千家祖上积德。
她承了这具身子,虽说不能再按着千凉原来的活法过,但也不能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似的,这样很容易叫人起疑。她这般问连翘,倒也不算唐突。
连翘闻言,果然仔细思索起来。
不出多久,小丫头攥起一边拳头在另一只手掌的掌心上一锤,点头确认道:“我想起来了,小姐,你是不是又应过勾栏里的郢川公子今日去瞧他?”
“啊?”陆千凉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
勾栏院啊,郢川公子,那不是院儿里当红的倌儿么?她灌了口茶水压压惊,刚想叫连翘想个法子去勾栏院里回绝了郢川公子,便见一席翠色衫子的千仪踩着夕阳款款行来。




妙手毒妃 第七章千仪来访
她灌了口茶水压压惊,刚想叫连翘想个法子去勾栏院里回绝了郢川公子,便见一席翠色衫子的千仪踩着夕阳款款行来。
千仪只小她一岁,十六岁的年纪,身材发育的已是很好。此时着一身少女的翠色罗裙,倒是更衬得她整个人俏皮可爱起来。
只不过,她来的不太是时辰。
经常赏荷的人皆知,荷花株每到傍晚便会拢,待到第二天清晨又会再次绽开。此时已经金乌西坠,满池的荷花正是慵懒的拢花苞的时辰。她这一身翠衣行过门廊,倒像是一片正在行走着的硕大荷叶了。
陆千凉唇角一抽,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千仪此时过来寻她,定没什么好事。她理了理衣襟,戳了连翘道:“我有请她过来么?”
连翘转身一望,愣是在自己的脑门儿上拍了一下。她紧忙俯下身子拾桌子上的果核碎屑,对她道:“我的小姐,今日奴婢只顾着跟您拌嘴,都忘记了时辰了。老爷临行前不是将千府进项的账本儿留给了小姐打理么?这段时间二小姐每日傍晚都会来找小姐对账啊。”
唔,千府老爷将账本儿交给自己的嫡女千凉打理,千凉嫌麻烦尽数交给了万能替身千仪,倒也合情合理。
眼看着千仪已经走上了架在莲池上的矮桥,向这一方行来,春风满面的模样活像是捏着圣上披红权的內侍。
陆千凉这会儿倒是没什么事作,便随口问道:“千府上上下下也不过百人,有多大的进项与输出需要日日对账?想千府也不差这点儿银子吧。”
“小姐,您就算是自己不看也上着心些啊。等到老爷回来考校你的账目,又是要恼的。”连翘也不避讳,直接道:“这一次不是咱们千府大院儿的进项,而是千家在整个陇西的贸易往来账目。虽说陇西的生意刚刚打通不久,但也是不小的一笔开支。当初小姐在老爷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能将陇西的生意办的妥帖,怎么今日便忘了?”
陇西?
陆千凉抿了抿唇,这千凉,倒真是个不消停的。陇西一脉东接京陕一带,西出长安古城,直接打通了与西泽国的贸易通道。所以一说到陇西一处的生意,便保不齐要与西泽国有贸易上的往来。
昔时还在宁王府时,季平曾有一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她问及缘由,季平言,西泽国野心颇大,对离阳王朝早有觊觎之心。千家的生意敢做到陇西一脉,还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当真是有魄力。
她摇摇头,叹道:“我当时是长了个什么脑子,怎么就接了陇西的生意。”
连翘道:“我看呀,倒不如说是二小姐自己想插手,老爷不给她,她便借着小姐的名义接管。这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拿着鸡毛当令箭。”
陆千凉抬了抬眼,示意她继续说,连翘回身一望走上矮桥的千仪,尽量言简意赅。
“老爷走时想着小姐没什么事可做,便想将陇西一代已经稳定了的生意脉络交给小姐接管。小姐本不想应得,哪想到二小姐横插出一脚,左右相劝硬是叫小姐承了这本烂账。若是不出意外还好,若是出了意外,可得怎么交代?”
陇西生意不好打通,上下打点想必也花了不少的银钱。父亲肯将账本留下给她管理,想必千仪也废去了不少的口舌。
千家原本只将生意发展到南方,尤其是江南一带,可谓是“十庄九千氏”。父亲有心将整个千家交给她接管,江南的生意必然也在其中。可这新打通的陇西一脉,却还是个无主的。
怪不得千仪对陇西的生意这般伤心,西泽国是海上的国家,各类物资都有欠缺。而且西泽不必江南的气候温润,若是陇西的生意好好发展,日后不得会有比肩江南的势头。
如此,陆千凉的心中多少已经有的掂量。看来这千仪的野心,并不在当前啊。
这边儿她正想着事情,那边儿千仪已经迈着步子进得屋来。她双手提起裙边儿,迎面便笑的满面春风:“还想着姐姐是不是已经歇息了,原是在和丫头说着体己话呢,不知妹妹来的是不是时候。”
话虽这么说,她却是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陆千凉给连翘使了个眼色,自己起身唤着千仪坐下,热络的跟一个人似的。
“妹妹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同妹妹说呢。”
千仪未坐,却先是盈盈一礼:“今日之事,还请姐姐勿怪。我娘亲向来是那般口无遮拦的性子,若是恼了姐姐的心情,那便是妹妹的不是了。”
虽说嫡庶尊卑,但庶夫人好歹是长辈,断没有先来给她道歉的道理。千仪如此做小幅低,倒真是为了陇西的生意,脸都不要了。
陆千凉赶紧扶着她坐:“我没这个意思,二娘是长辈,说我两句也是应该的。”
千仪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话。千凉这么多年都是嚣张跋扈的草包模样,偶尔装一回人,倒是惊到了旁人。
陆千凉瞄着她的神情,心神早已经系在了她提着的账本儿上。以千仪的心机,迟早有一日要将她这个嫡小姐打压下去。若是不早日做打算,日后便来不及了。
她眼神没避讳,千仪也早已注意到了。她倒也不主动还回,笑着道:“姐姐莫担心,妹妹可帮姐姐将这账本打理的井井有条呢。近些日子陇西的进项不算太好,远不如江南,却也没什么好看的。”
说着,她凑近了些在她的耳边道:“倒是勾栏院,妈妈说今日新来了一批小倌儿,个个都跟出水芙蓉似的。姐姐今日刚走了葬礼,丧气的很,倒不如让妹妹陪姐姐去瞧瞧?”
宁王乃是京城中少有的青年才俊,身为世袭王爷,年纪轻轻的便身居高位,谁敢说参加他家的葬礼丧气?那还不是嫌命长了。
陆千凉笑着给她填了杯水,心中已经有了算计。千仪这么急着将她带出去鬼混,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生性纨绔扶不起来啊。再者,白日参加葬礼,夜间便跑出去逛窑子,这叫宁王一脉怎么想?




妙手毒妃 第八章逛窑子
白日参加葬礼,夜间便跑出去逛窑子,这叫宁王一脉怎么想?宁王与宁王妃伉俪情深,这般轻视,不是在打宁王殿下的脸么?
以千仪的心机,绝对不会想不到这些,想必是心中已有算计了。陆千凉倒也不怕她做什么手脚,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这一次的手段没用出来,日后还指不定要担惊受怕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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