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毒妃

陆千凉哼声：“我的事与你何干！”
人在极怒之事说出的话往往是当不得真的，陆千凉不知，在她说出这句伤人的话后，沈言璟会瞬间面色一变。





妙手毒妃 第三百八十六章斗嘴
人在极怒之时说出的话往往是当不得真的，陆千凉不知，在她说出这句伤人的话后，沈言璟会瞬间面色一变。
他眼中瞬间的冰冷像是溪间破碎的浮冰，微微触碰便会下沉。那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也只是一瞬间，陆千凉便后悔了，后悔自己说出那样决觉的话出来。
“也罢，我与千小姐相交，毕竟不比小姐与柯公子的‘兄妹’之情，当街相互喂食，本王又有何话可说？”他兄妹二字咬的极重，再蠢的人也听得出其中的不悦。
陆千凉咬着下唇，半晌，语气还是软了些：“沈……”
“言璟，我们回去吧。”离月的声音自人群之中传来，话音落下，那一身紫红色裙装的姑娘便出现在陆千凉的眼前。
“轰……”陆千凉脑中猛地一震，紧接着便是一片空白。又是这张脸，她一切罪恶与苦难的开始，所有苦痛折磨的根源。
她后退一步倚在桌边，嘴唇颤抖的望着那人，手指都是一阵抑制不住的颤抖。她完全相信，若是她现在手里有一把剑的话，他一定会冲上去将离月砍成八瓣儿！
沈言璟似是很满意她这失魂落魄的神情，勾着唇角一笑抬手揽住离月的肩膀，挑着眉头道：“千小姐，身子不舒服么？怎么抖成这样？”
柯暮卿也看出来她的不对劲儿，紧忙上前一步撑住她的身子，小声询问着。
陆千凉却只是定定的望着离月，未置一言。若不是她知晓自己这一世的身子里早已没有了前世身子里的毒功，怕是要以为那毒功再一次在身体里不要命的运转了。那感觉，气血倒冲向大脑，蒙蔽了她的一切理智，放大了她的冲动。
不行，不可以。在一切搞清楚之前，他还不能这样做。陆千凉定了定神，缓缓的闭上双眼，调和自己加速流转的气血。
这与人气的急了会喷出血来是一个道理，习武之人对气血的调和更加敏感，也切忌过喜过怒。她现在这样，就算是身体里没有运转毒功，身子也是受不住的。
耳边再一次传来离月的声音：“柯师兄，您怎么来京城了？”那声音，陆千凉保证，绝对不会有喜悦。
柯暮卿依旧淡漠执礼：“我浪迹天涯，走到哪儿算哪儿，今日也不过是得幸与师妹相见罢了。倒是师妹，怎么不在苗疆？”
离月揽了沈言璟的手臂，挑衅般的冲着陆千凉笑笑：“只是来京城小住罢了。明日腊八，我正央着言璟带我出来买食材熬腊八粥呢，师兄要一起么？”
柯暮卿礼貌微笑：“千小姐不好，我先……”
“我好！我哪里不好？”陆千凉扯了个看上去绝对比哭还假的微笑，伸手强硬的挽了柯暮卿的手臂道：“离月姑娘都热情相邀了，我们却之不恭啊。既然如此，一起逛一逛又有什么？”
柯暮卿一怔，离月也是一怔。他二人都不过是客气，没想到她陆千凉竟然当真了！
最可怕的不过女人之间的战争，最可怜的不过夹在女人战争中的男人。二女各自挎着自家的便宜“夫君”，一路上明里有说有笑，背地里却暗藏杀机。
一行四人行到一处铺子前，离月抓了把豆子递给神眼睛瞧：“眼睛你是喜欢红豆还是芸豆？明日咱们煮粥的时候多放一些。”
陆千凉望天：“红豆生津止渴，味甜性甘，吃得多了不得会口腻上火。芸豆性糯，却是伤肝伤脾的，我觉得离月小姐两样都多放一点才能配得上齐王大人的大气。”
四人又行，天色不好，隐隐又有了些落雪的势头。陆千凉双手对插进袖口里，离月讽刺的将自己的手插进了沈言璟的手中，笑道：“千小姐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吧，我们苗疆的女子不比中原，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看上了哪家的小伙子便以歌邀他，从不藏着掖着。就像在我们那儿，若是手冷都是爱人替暖着的，哪想千小姐这般知礼守礼？”
“你们苗疆人用各邀人？那离月姑娘的歌唱的一定好吧。”陆千凉瞥了眼过去：“叫沈言璟给你暖着，还不如自己插袖口呢。”
他那手，冷的跟冰似的。
沈言璟闻言，瞥了陆千凉一眼，依旧不置一词。离月何等聪明，略一反应便反应过来陆千凉什么意思了，也是微微仰起头望向沈言璟。
几人诡异的相处模式也得是柯暮卿这样沉默寡言的人驾驭的住，若是换做别人，怕是早就憋闷出羊角风了。斗嘴一途，陆千凉向来是常胜将军，打败嘴欠界无敌手。
离月几番吃瘪，气的直跺脚，可怜兮兮的望着沈言璟。沈言璟任重而道远，时而帮着离月接两句嘴。陆千凉听他帮她，更是气得不行，只能言词更加犀利的怼回去。
是以，原本二女之间的战争，竟然变成了沈言璟与陆千凉之间的战争。
二人吵得累了，索性回到买田螺的铺子处找了一条长条的桌子坐了，点了两碗香辣田螺继续吵。陆千凉一路嘲讽，吃着田螺还堵不上嘴的道：“若我说，王爷养尊处优惯了，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何必同我们这些平民坐在大街上用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不入流？你怕是不知道，真正好吃的东西都在民间。”二人七嘴八舌的抠田螺，柯暮卿与离月面面相觑的坐在二人身侧，不动手也不动嘴。
二人就像是较起了劲儿一般，嘴也不让人，手也不让人。大家闺秀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当朝王爷没有当朝王爷的优雅，惹得周围众人一阵驻足观望。
沈言璟解决掉半碗，抽了块帕子揩了揩手，又用筷子将田螺壳扫到了一个碗里挑着眼梢看辣的直突起的陆千凉一阵大笑。陆千凉怒目而视，伸手去抓茶杯却被沈言璟一把按住。
“喂，你故意找茬是不是！”陆千凉拍桌而起。
沈言璟慢悠悠的将茶杯茶壶都拢到自己这边，双手抱臂自下而上的瞧她道：“真聪明。”




妙手毒妃 第三百八十七章三人事
沈言璟慢悠悠的将茶杯茶壶都拢到自己这边，双手抱臂自下而上的瞧她道：“真聪明。”
陆千凉恨恨的磨了磨牙，抬手唤道：“小二，上茶！”
沈言璟一枚指腹大的小金锭子啪的一声按在桌面上：“小二，这一桌的茶水今儿个都不许上了。”
店小二嘴角抽搐的蹭过来，在二人杀人般的目光之中巡回了两圈，终还是落在了那块小小的金锭子上，眼疾手快的抓了递到嘴边一咬塞进胸口处，又麻溜利索快的将几人桌子上的茶具拾走，殷勤的道：“是！小的遵命！”
“喂……”陆千凉唤人的声音一顿，突然身子向前一倾，扬手抓住的沈言璟的衣服领子怒道：“沈言璟！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霎时，离月起身，右手按在了腰侧的鞭柄上。沈言璟面不改色，墨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天上的上弦月，街口处的灯笼和她的怒容。他一只手臂撑在桌子上托着脸儿，一只手手指轻轻地敲打在桌面上，节奏清晰而又明快。
“我以为你已经消气了的。”他道。
众人都望向这一边，向来忠心的京水也已从房顶上跃下来，一只手扣在剑柄上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离月的脸色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很。
陆千凉只觉得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满心的怒气被他那一句话说的无处发泄了。她手指松了松，色厉内荏道：“谁稀罕你送来的那些阿猫阿狗！”
沈言璟前倾了身子，突然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仰头在她的唇上一点，又起身将她从桌子的另一侧拉过来：“闹够了吧，卫将军府外人太多，今儿个同我回王府。”
陆千凉与离月均是一怔。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拒绝，也不是挣脱沈言璟握着她的那只手，而是望向了一旁的离月。只见离月一脸心下了然与不可置信交错的神情，瓷白的贝齿轻轻咬着下唇，使得殷红的唇微微泛出一点儿白。
离月微微启唇，似是要说什么，到头来却也只是一字未发。
沈言璟一个颜色，京水会意，转身而去。不消片刻的时间，大批的禁卫军赶来，封锁了这一处小巷给几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谈话。
事到如今，再蠢的人也应当看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柯暮卿自觉走远了几步，京水也退下，当场只剩下三人。
沈言璟拉着陆千凉上前一步，微微垂了眼：“未能达成我们的约定，我很抱歉。离月，正如你所见，我与千凉……”他声音一顿：“我与千凉之间就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她爱我，我也深爱她，此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我不想听。”离月猛地上前，双手握住了他的衣襟，将额头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胸口上：“言璟，我不想听这些，你不要和我说。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都那么好，你若是不喜欢我经年留在苗疆，我不去便是，我留在京城陪你便是。言璟……”
沈言璟无声的后退一步，就连最后一声安慰，最后一个拥抱都吝啬给予。她就是这样的人，喜欢一个人时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与贴心，一般不喜欢了，便吝啬的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而此时，陆千凉是前者，而离月则是后者。
风水轮流转，多年前求而不得的东西，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中。
沈言璟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紧挨着自己站：“并不是，离月。很多年前我还不懂事，以为你救过我一命，我便应该以毕生的情爱回报你。可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大家也都明白，恩情不是爱情，爱情也不能用恩情来回报。这些年来，你我也都清楚，我们是不会有爱情的……”
“怎么不会！为什么不会？言璟，我爱你啊。”离月哭的无助，仍是步步上前拉扯着沈言璟的衣裳。沈言璟步步后退，一直与她分开一臂的距离。
次似的陆千凉，丝毫不觉得离月可怜。那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而她，也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有什么不对呢？
昔年，她为了保命修炼毒功辗转求生，她却承着他的欢爱到处炫耀。而今，她承着沈言璟的欢爱，她离月也只是罪有应得！
这世间的事情，又有几人说得清呢？
“言璟，我求求你，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还要我怎样呢？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也不求独占着你，你若是真的喜欢她，我也可以让你娶她的。”离月双手紧紧地捂着脸，大片的水泽自指缝处溢出，哽咽着道：“我只求你让我留下，我真的离不开你。”
沈言璟却摇头：“对不起，离月。你懂的，爱上一个人之后，心中便再也放不下旁人了。”
“可我怎么办啊！我也爱你啊！沈言璟，你要同她在一起，我怎么办呢？我们那些曾经怎么办呢？”
一阵安静。
陆千凉也别过头望向身边的人，在这件事中，她是个局内人，说得更明确些，她在旁人的眼中，是那个无耻的第三者。可此时，她只想做个局外人，她想看看沈言璟到底想怎样解决这件事。
好一阵安静，就在陆千凉都以为沈言璟不会再回答她时，他道：“对不起，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爵位，金钱，或者是整个苗疆。如果你愿意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所有阻止你即位苗疆祭司的人都会在一夜间消失，我也可以向帝请旨封你为苗疆广安郡主，世袭承爵，有生之年不必向天朝纳贡。”
“只要你愿意，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应你。”沈言璟吐出一口气，道：“我的话永远作数，不管何时你来找我兑现这个承诺都是管用的。离月，对不起。”
言罢，他牵着陆千凉转身欲走。
“沈言璟！”离月突然唤他。沈言璟回望，却是离月一个耳光扇了过来，清脆震耳。
那样大的声音，不用想便知离月用了多大的力气，只见沈言璟挨了一巴掌的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五个指印儿益发的明显。陆千凉下意识的半个身子挡在他的身前，京水也是自高空跃下，长剑出鞘抵在了离月颈侧。




妙手毒妃 第三百八十八章大快人心
脆响后是诡异的寂静，几人只是保持着相互要挟的姿势，谁也不曾寸进。京水双眼之中是显而易见的愤怒，饶是如此，他手中锋利的剑锋也只是紧贴着离月的脖颈，未曾伤她分毫。
在陆千凉未曾出现在众人眼中之前，所有人都只，离月是沈言璟的命根子，像眼珠子一样的爱护着，谁诋毁一分都是要拼命地。今日这位祖宗纵使是打了沈言璟一耳光，在他没说话之前，又有谁敢动她？
一阵寂静后，沈言璟优雅抬手，揩掉了唇角流淌下的殷红的血迹。温润良白的指腹被血迹晕出一小片阴影，他只是一碾，那血迹便消失不见了。
“如果你不解气，可以再来一巴掌。今日事今日毕，我希望下次与你相见，你便想好了要同本王提什么条件了。”沈言璟道。
似是气急，离月惨白的脸色腾的一下通红，再一次的扬起了手掌要打下来。此时陆千凉正站在沈言璟的身前，见他又要生受，二话不说抬手握住了离月的手腕，轻轻一拧便叫她吃痛缩手。
街巷上满是写着福字的灯笼，黄红色的火光打在身上，映出了一种暖意融融的感觉。陆千凉也不客气，上前一步整个身子都挡在了沈言璟身前，面无表情的训斥道：“你这姑娘，好不知羞！他都已经说了叫你不要再节节纠缠，你听不到么？”
离月一声哼笑，甩了甩刚刚被她拧的发麻的手腕，强压着震惊之色望着陆千凉道：“我们之间的事，与你何干？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么？他若是喜欢你，那日我来齐王府，他又何必匆忙的让你搬出去？”
但凡是对那人深爱的人听到这话都会愤怒不已，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说明在沈言璟心中，她与她一般不过是生命之中的过客之一罢了，没有什么区别。
但离月千万万算也不会算到，陆千凉乃是异类之中异类，奇葩之中的奇葩。为什么这么说呢？陆千凉现在哪里是在为争宠吃醋胜了而高兴？她高兴的而是她被甩了，被甩的很干净利落脆！而导致她被甩的那个原因是她已经排在其次了。
有句话叫做小人得志，陆千凉现在丝毫不介意将自己归结为小人的一类。
她未生气，却突然一笑，伸手扣住了沈言璟的手，十指相扣的那种：“小姑娘你这话说的便不对了，我们两个闹别扭是我们两个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没有你，我们也是该吵吵该闹闹，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再说了，我的男人我自己能看好能教训，也用不着你动手吧。别说是打一巴掌了，就算是关起门来躺在床上我将他打的起不来床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算老几？凭什么对我的人动手？”
“你……”离月气的嘴唇发颤，一根手指伸出来点指着陆千凉的鼻尖儿，手指是肉眼可见的颤抖。
陆千凉哪会给她机会？哼笑一声拍掉她的手继续挤兑道：“指什么指！有没有教养啊，你娘没教过你用手指指人很不礼貌么？我告诉你啊，我们家言璟还是喜欢谦和懂礼温顺恭良的姑娘，像我这样的。哎，我告诉你别以为装出个温顺的样子就行了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也不看看你，你以为你是天山童姥长生不老啊！想得美！”
“呵……”突然一声笑声自身侧传来。
沈言璟在她身后，柯暮卿正坐在一侧看热闹，离月若是挨骂还能挨得笑出来，那她就太搞笑了。这周围还会有谁……
太吓人了！
陆千凉嘴角抽搐的望向站在一侧，唇角那一抹笑意尚未完全敛去的京水，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也太恐怖了！
如果说柯暮卿是面瘫脸，那京水便是棺材脸！冰块儿脸！千万年都未必能解冻的。今日见他一笑，陆千凉丝毫未觉得如沐春风，倒是觉得被毒蛇盯上了一般的惊悚。
显然，刚才陆千凉的一通挤兑大快京水心，已经将她划为到自己人的范围了。离月下位了谁最有可能成为齐王妃？当然是陆千凉啊！京水又不傻，面前这一位才是主子钦点的主母，未来的齐王妃啊。
离月脸上也是一阵错愕，她的目光在陆千凉与京水之间巡回了一遭，最后却是落在了沈言璟的身上：“所以说，你也是这么想的，是么？”
沈言璟并未正面回答，只是道：“千凉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好，好，好！”离月大叫三声好，突然悍然出鞭攻向陆千凉。
鞭子是长距离的兵器，短距离之内定是兵刃不济。不过若是在二人实力相当的情况下，离月手中的鞭子若是足够结实，产检近不得身，磨也能磨得死陆千凉。
更何况，陆千凉此时手中无剑且右腿骨伤未愈？
她小腿现在的状态，日常行走虽说没有问题，闪转腾挪却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是这般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比武呢？
很显然，那鞭子是冲着她来的。陆千凉几步急退，只以一双肉掌强接下几招，突然大声道：“京水，借剑一用！”
京水毫不迟疑，长剑归鞘丢向陆千凉的方向。可离月又岂是吃素的？手中长鞭一个急弯，竟生生扭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在半空之中击飞了那长剑！
陆千凉瞳孔一缩。
现在定是没有时间去捡剑的，她是用剑之人，离月但凡有点儿脑子就不会让她的手碰到剑！很显然，离月这个失恋的人还是有脑子的。
陆千凉也不气恼，就在这街口处借着几张桌子躲避翻越，倒也避开了她的鞭子毫发无伤。她腿上有伤，到底是不敢着实了受力，便多借助双手手臂和左腿的力量闪避。
若是这样下去，没几个回合离月便一定会看出她的破绽，从而在她的脆弱处下手。习武之人最注意观察和利用，离月也一样。
得想个办法，让她的心神不稳。
又是两个闪身后，二人身子交错的瞬间，陆千凉突然语声悠悠的道了一句：“离月师姐，你还记得我么？”




妙手毒妃 第三百八十九章迷惑
是两个闪身后，二人身子交错的瞬间，陆千凉突然语声悠悠的道了一句：“离月师姐，你还记得我么？”
若是沈言璟三人听到了这句话，若是他三人还记得早已长逝在宁王府高墙大院儿内的那个姑娘，那他们一定会认出那个语气的主人。
陆千凉！
一个人纵使是改变了声音和容貌，但经年积累下的习惯却是改不掉的。就像是眼神，对衣着的喜好和对旁人的态度。而她刚刚说话的语气，正是当年她未换身子时的语气。
三分意气风发，三分嫉恶如仇，三分漫不经心加上一分的情绪。就像那一年，在天医谷谷主的房间内一般。一句话，能让她燃起无穷的恨意。一句话，也能让她瞬间溃不成军。
离月的瞳孔蓦地一缩，握鞭的手猛地一抖，长鞭抽在了陆千凉身侧的桌子上。时隔近十载春秋，二人再一次的刀剑相向，只是场景从当年的天医谷变成了现在的巷子口。
陆千凉有意将她带离众人所站的位置远些，压低了声音道：“师姐想起来了？我还以为我换了一张脸，师姐便不认得我了呢。”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陆千凉！陆千凉早已经死了！”离月叫嚣道：“你别以为叫了她的名字就会变成她！你别以为沈言璟会喜欢你！”
陆千凉优雅一笑：“若是不相信，你慌什么？”
离月长鞭又挥，此时已不再像最初那般慌乱。陆千凉一声冷笑，不紧不慢道：“离月师姐啊，你知不知道，我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好久了。而今我手上无剑，也能斗的你无还手之力。若是再回到曾经，你还会出卖我么？”
未等她回话，陆千凉又道：“我猜你还是会，想昔年你为一人不惜背负骂名，而今呢？他还不是弃你如蔽屡？乞丐犹知不吃嗟来之食，离月你就不觉得无颜面对昔日故人么？”
离月又是一震，陆千凉眼疾手快的上前几步，一脚踢在他的手腕儿上，将她手中的鞭子踢飞了出去：“还是说，正是因为愧疚，你才巴不得我早死？”
“今天，不管你是人是鬼，都走不出这里了！”离月阴森的道。她的声音是一种叫人难受的干涩，就像是许久没有喝水的人说出的第一句话一般，干哑而又破碎。
苗疆女子多善用蛊，更有甚者在心爱的人身体里种下毒蛊，使之一生一世离不开自己。这样变态的爱在苗疆女子之中广泛盛行，渐渐的变成了一种潮流，医蛊毒蛊等更是数不胜数。
她那声音说是声音，更像是一种仪式，似是要召唤出什么来。昔年紫晶蟒那一口早已教会了陆千凉提防面前这个女人，她连连后退紧盯着她的袖口，果不其然，一条不到一尺长的紫色小蛇从她的袖口里飞出，直奔陆千凉。
紫晶蟒还是原来的大小，可那双眼睛里，原本澄澈的竖瞳早已变的邪恶不似以往纯粹。陆千凉闪身别开紫晶蟒的攻击，笑道：“你以为，我还会在同一个陷阱上失败两次么。”
“啪……”破空之声传来，鲛鞭重重的落在她的脚边，距离鞋子不足一寸。
离月再一次手握长鞭，扬起下巴轻蔑的望向她：“你错了，这一次我只是想要拿回我的鞭子”
话音落下，鞭风也如影随形的落下。离月果真妖异，那紫晶蟒像是能够读懂她的心知所想似的，每一下都落在陆千凉的要害部位，恨不得将满口的毒液都注入到她的身体里。
再一次捡起鞭子的离月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早已不似刚才那个失魂落魄的离月。陆千凉闪避的极为艰难，又几次之后开口道：“想那些年在天医谷……”
“你就算是装神弄鬼又能如何？陆千凉是我亲眼看着咽气的，别说你不是她，就算你是！”离月道：“我也有把握再杀掉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