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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萃雪抿着唇点了点头,双手紧张的捏着裙角,当真是认真思量的模样。
车架缓缓前行,将近邯郸城,蓝雨从外撩开了马车的挂帘儿,指了指城墙挤眼直笑:“夫人,您快瞧,王爷在城楼上瞧着您呢。”
抬眼,果然见墨色衣角迎风飘摇。沈言璟登高远望,数九寒天未着大氅披风,一身单薄的长衫远望着远远驶来的车架,直到她远远地比了个安好的手势,他面上的冰寒才缓缓的消退了下去。
陆千凉知晓,他在担心。不是担心三军将士,不是担心粮草辙重,也不是担心自己的功名利禄。他在担心她,在车架步入这邯郸城的邯郸城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思就只放在她的身上了。他着实是个自负之人,只有将她放在身边的时候才会放心,才不会患得患失。
那眸中宛若碎光浮沫一般的担忧渐渐消退下去,转而化作一抹傲然,这是她选中的女人,不似那些娇艳在温室的花朵一般,遇上了一丁点儿的日晒风吹便要直不起腰杆来。
他的姑娘,生长在荒野之中便是坚韧的蒲草,生长在温暖的椒房之中便是雍容华贵的花儿,她骄傲的从不随水而居,可这样的姑娘,不依赖他,更不依靠他,却让他无能为力的慌了神儿。即使有一天他不能站在她的身后了,她依旧会生活的很好很好,过得风生水起,不是么?
明明很骄傲,却又有些止不住的失落,在他接到山匪拦路的消息之时,她就知道陆千凉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心中虽有担忧,可若是一离了邯郸城,一眼看不住那勾结山匪的贪官,她岂不是更危险了么?
车架已行至邯郸城下,三军原地驻扎,城内但凡身兼职务的臣子皆出城迎接王妃车架。沈言璟亲自下城楼,远远地就站在城东门,等她一步步的走进。
挂帘儿被掀起一条缝隙,她披着他的披风露出半张脸,挤了挤眼睛:“心有灵犀不点都通啊。夫君,靠谱!”
她平时多爱唤他名姓,就连唤他的表字都是格外的优待了,一声声沈言璟唤的意气风发。而今一句夫君,却是将低要求的齐王大人唤了个心花怒放,意气风发。
沈言璟亲自伸手将陆千凉从马车上扶下来,待她站稳了才手,替她理了理披风与颊边的垂下的一缕发丝,珍惜道:“你总算是叫我放心一次了,我还以为陆大侠又要快意恩仇,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呢。”
陆千凉垂了垂腰:“不行,老了呦,拼不动了。”
众将士一脸我懂的模样望着王妃捶腰,她却还不自知的邀功请赏。沈言璟也不戳穿,享受着那些目光的诧异和羡艳,将那些旖旎的羡慕尽数揽下:“那也好,得咱们闺女受了惊吓。”
妻控沈言璟一路将王妃牵回了县府衙门,在一地破碎的少女心中独独捞出了那么一颗,当真有一种“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架势。
府衙之内,京水早已经候在了里面。衙役手执廷杖排成队列立于两侧,却是个要审案的模样。





妙手毒妃 第七百一十二章是福是祸
府衙之内,京水早已经候在了里面。衙役手执廷杖排成队列立于两侧,却是个要审案的模样。
沈言璟就是这样好,饶是宠妻也能分出个轻重缓急。一行人入了府衙大门,齐王殿下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又给陆千凉置了座椅,这才放心的回了目光。
诸衙役山呼威武,一个五短三粗的胖子被五花大绑压了上来,一脚踹翻在堂上。渥丹色的官袍嵌了玉块的腰带,虽未着乌沙,可一看便知是这邯郸太守无疑了。陆千凉握了茶盏眼都不抬的啄着杯中的温茶,一声冷哼。
官匪之流虽说屡禁不止,可敢纵容匪寇劫取朝廷的军队,拦下王爷的马车的,这还是离阳王朝的第一人。陆千凉本就不是个慈悲之人,此人,死有余辜!
利欲熏心之人到底都是胆子小的,吓唬两句便什么都说了。沈言璟此次一改往昔万事不管的态度,雷厉风行的将一干要犯全部缉拿归案,一根儿绳绑到了菜市口,一个个的砍人头。
十里长街满是血腥之气,刽子手的大刀险些砍卷了刃儿,邯郸城住民大快人心。偌大的城池,被同化的贪官不少,尚且清白的清官也不是没有,齐刷刷的跪了一排请王爷先请示皇上再开杀孽,届时若是陛下怪罪下来,砍了这么多正三品从四品官的人头,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沈言璟却什么都不怕,手里的尚方宝剑往桌子上一供,说砍哪个就砍哪个,一个都不能少!砍少了,都对不起陛下的信任,对不起邯郸城内黎民百姓的慷慨陈情。
反正这一次击退了无终,他二人也是要天涯海角远走高飞的,能砍就多砍两个。待到日后失了王爷的权儿,想要在这么耍威风便不容易了。
皇族好拿架子,一大串的人只砍了前头几个,齐王殿下便借了个“王妃身子不好,见不得血腥气”的由头下去休息了。大军在邯郸城外休憩一日,第二日清晨整军穿过邯郸古城,继续向西北方向进军。
至于新的邯郸太守,沈言璟递了张折子回京,请小皇帝看着办,接下来便也没有他的事儿了。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越往北行,天气情况便越发的恶劣,自出了邯郸城后,行军两日尽是刮的白毛风,鹅毛大的雪片落在颊上都难以融化,可见天气之冰寒。
这样的天气急行军,肯定是要冻死人的。风烟不会怜惜人,一到了晚间益发刮得厉害,已经有不少人现出了发热的症状。
远行军的军医能带多少药物?更何况,带出来的药物也多是治疗外伤的金疮药,军中糙汉不比京城之中的大人物金贵,就算是因伤寒加重而死也不会有人去过问,最多是同一队的人伤心难过个几日罢了。
这些稀疏平常的事,在萃雪和蓝雨这两个丫头的眼里可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二人最初还将自己从京城之中带出来的药材分一分,可两天过去,发热的人越来越多,手里的药物越来越少,眼看已经供不应求了。
如此天气不适合急行军,庞帅急得焦头烂额,这样的风雪持续下去,大军不等抵达玉门关边境,就先栽在离阳王朝的土地里了。
第三日下午,军中发热之人已达数百之重。再这样下去,当真会酿成大祸,沈言璟亲自跨马巡兵,看望发热的将士,舍弃小部分,治愈大部分继续前行。这样的决策,无疑是将部分人判了死刑!
沈言璟虽说不懂医术,但风寒传染的道理却是是个人就懂的。事出有因,他索性花了大力气重新编队,将身体强健之人放在最前方,已经染了风寒之人放在队尾,由小股军队照看着缓缓前行,尽量不拉下一兵一卒。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已经是谢天谢地了,相比之下,沙溢城的情况不知比此时要好上多少。
自那日她惊退山匪,火头军对她的态度大变,每到饭晌和夜间休憩之时,总是要偷偷摸摸的做些小灶给她送来。
沈言璟在军中不爱搞特殊化,吃食也与三军诸士兵相同,皆是煮的夹生的大米饭或是添水熬的杂米粥,连带着陆千凉也陪他一起吃糠咽菜。沈言璟不舍,总是差京水骑着他的良驹跑到附近的驿馆或是小城民宿买一些糕点野味,给她糊弄着也能用个八成饱。
火头营的士兵没有沈言璟的通天之力,也就只能在平常的餐食上下点儿功夫。比如说偷偷地给她留半只烤玉米,偶尔打到了山鸡兔子先来孝敬她,在这军营之中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陆千凉每天无功受禄,竟也受的心安理得,丝毫不愧疚。
傍晚沈言璟归来,掸了掸肩上的雪花,在火堆前焐热的身子和手才坐到她身边喝了半杯温茶,叹气道:“你近些日子也要小心这些,西北苦寒,一路上皆是风雪,军中有不少的人都已经发热生病,我可再受不得惊吓了。”
陆千凉挑眉,袖着手揣在夹袄里道:“偌大的一支军队,未败在敌军的铁骑之下,却先败在了离阳西北恶劣的天气之中。京城以南气候温和,以北却多苦寒。如此大肆调兵,却也不是个明智之举啊。”
“怕就怕的是,并未不智之举,而是有人蓄意谋划。”他道。
南方调南君,北方调北军,这是多浅显易懂的道理?且不说气候上的不适,地形上的不熟悉与对将领的不服从,这才是军中大忌。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玉门关,听上去是个极好极大的便宜,可天气和地形的缺陷,又存在多少的变数还未可知。
总而言之,这一路西行,绝不会轻松!
“带我去瞧瞧吧,我到底是天医谷弟子出身,想要医治这些小风寒不在话下。”见沈言璟没有松口的意思,陆千凉又道:“放心,我有分寸,会照顾好自己。”




妙手毒妃 第七百一十三章祸不单行
沈言璟终是拗不过陆千凉,嘱咐着她多披了一件披风,这才将人领出去。
冬日不比夏日,席地而睡还可以看一看月光,妙的很。这样的天气若是不扎上帐篷取暖,想必一觉起来十五万大军就要变成十五万冰棍儿了。
为了方便,军帐都是行军所用的大帐,长而阔的一条,足能睡下上百人。叫一个独身的女子夜半进入军帐到底是好说不好听的,虽然就算是真出了事,吃亏的也不会是陆千凉……可也抵不上齐王殿下的小心眼啊!
沈言璟撩开帐帘儿让陆千凉先行,早已经横七竖八躺下的士兵先是一怔,继而忙整理行装跪拜二人。二人唤了平身后,这才迎上去看了病患。
行医望闻问切,一个都不能少。沈言璟颇有微词的望着陆千凉的一双如雪柔夷在那些兵士的手腕儿上按来按去,又贴着额头试温,双手抱臂别了别脸。
医者仁心,有些肢体接触也是不得的,可宫里的太医给娘娘们瞧病也知道在腕上垫个帕子,她怎的就不注意着些呢?
沈言璟自问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文韬武略,算计谋略,光是能容异己在朝堂上存在,取制衡之道治国就已经很是不易了。人都言齐王的身子下住得下满京城的姑娘,齐王的心胸阔的能装下天,可一遇到了陆千凉,便什么都没有用了。
身子下只住的下一个姑娘,心里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若说旁的,加起来都不及她的一条胳膊腿重,没有可比性吗。
陆千凉瞧了几个人,没说什么,撩了帐子径自走了出去。饶是天寒,外头也有正在生火烤着被雪水打湿了衣裳的士兵,见二人并肩而出,忙着跪拜。
“可有办法?若是在京城,这些小病小灾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这边塞苦寒,稍有些急症便要手足无措了。”沈言璟道。
陆千凉却未答,只是只自顾着走走停停,瞧着地面上没过脚腕厚的积雪驻神。她向来不做无用功,没过足腕厚的积雪并不好走,沈言璟伸手扶着她,言到:“到底是离阳王朝的子民,今晚过去若是发热的人数量增加,便只能向朝廷寻求药草协助了。”
“不必,咱们有办法。”陆千凉弯唇,顶着远处一棵古树下堆得颇高的积雪,扬眉一笑:“你还记不记得,你入邯郸城之前同我说庞帅之事的哪句话了?”
他说过的话那么多,如何还记得?沈言璟修若梅骨的手指捏着袖口,将自己接到消息直到入邯郸说的话全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望着树根下雪壳子里支棱出来的几挫枯草,似是若有所思:“羊毛……出在羊身上?”
“没错!羊毛出在羊身上!”陆千凉上前,刨开积雪将那枯草连根拔起:“毒物出没的十丈内必有解药,而今亦然。这些草虽干枯,可待到明年初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又是遍地绿意。用来入药,最合适不过。”
当夜,火头营难得的加了一道餐,不是什么好的吃食,只是零星的几把米合着剁碎的草叶草根煮了个滚烫。一人一碗灌下去,当夜发热的士兵便开始浑身冒汗。
这倒是个好势头,只要发热了,那便是热症将好了。萃雪几人也跟着用了一碗,微苦的米汤味道一言难尽,可到底是管事的。
清晨,二人起身,昨日夜间发热的数百兵士已经好了泰半,没好的兵士发了半夜的汗,也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这叫军医一筹莫展的热证,竟被王妃手里的一把枯草治了个齐整。
庞帅虽说一出京便对二人有所不服,但这一次的热证确实是在陆千凉的手里被治好的,也确实是他二人出力最多。饶是他身上战功赫赫,可隔行如隔山,他又治不了病,自然也说不出落井下石的话来。
谁的心里都清楚,被困在京城七年之久的沈言璟一朝出京,就一定要插手兵权,可齐王殿下拢人心的手腕委实高超,又得了个贤内助,简直是如虎添翼,如火遇风,谁都拦不住了。至于这把火最后能烧到哪里……无人敢去猜测。
一夜风雪后,天气竟好了起来,晴空万里不着浮云,难得的艳阳天。
沈言璟撩着车帘儿笑而摇首:“这老天爷都在欺负人呢,该下雪的时候不下雪,不该下雪的时候不停的下,本王还以为,砍了邯郸城的上百颗人头,下出了一场窦娥冤?”
陆千凉呵呵的笑:“窦娥冤那是六月雪,下次记得关上半年再砍。”
“没砍出一场窦娥冤,倒是砍出一场阮郎归。”沈言璟唇角勾了勾,一双桃花眸不勾而媚,像是潋滟了整个初春的水光。
陆千凉突然想到了一首诗:“萍散漫,絮飘飏,轻盈体态狂。为怜流去落红香,衔将归画梁。”
正是一首阮郎归。
千言万语,不及片刻的心灵相通。陆千凉掌心轻轻拍他的脸颊,笑道:“呐,不是阮郎归,而是沈郎归。”
沈言璟被撩的猝不及防……
陆千凉给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冷静而克制,而今突然转了性儿撩了那么一句,倒也有趣。
就像是巍峨的山突然裂开了一条缝,满山头的雪突然现出了那么一抹苍,一直不大理会他的人,突然对他笑……
沈言璟咂了咂嘴,捏着下巴瞧她:“今儿太阳怕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报……”声音由远及近,没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已经到了马车边。庞帅虽说心中不忿,可最起码的尊重却还是有的,往昔若是出了事,也会亲自来寻沈言璟商量,突然派了这么个杂兵来却是第一次。
沈言璟瞟了他一眼,那兵士单膝跪地,垂着头道:“启禀王爷,前方出现大量难民拦路劫粮,庞帅来请王爷拿个主意,应当怎么办。”
劫粮,又是劫粮。今年不闹灾荒,亦不曾加重赋税,哪儿来的这么多灾民?邯郸城内已经涌入了一批,此时又有多少,连庞帅都抽不开身,只能遣士兵来找沈言璟拿主意?




妙手毒妃 第七百一十四章脚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都言民不与官斗,可放在离阳王朝,却生生扭转成了官不与民斗。做官的再厉害能有几个人?岂能与泱泱大国数万万民众相抗?
军饷动不得,难民便散不得。若是放粮?沈言璟也担不起这样大的责任。
沈言璟未动,正在赶车的京水却心领神会,脚下运力几个起跃,赶到大军的前方观望形势,
“难民所图不过是一份生计,王爷给他们一份生计,这危难不就迎刃而解了?”陆千凉撩了撩轿帘儿想要瞧一瞧远方的情形,可二人的车驾被黑压压的人头拱卫在大军中央,远望也望不来什么。
沈言璟望着桌案上的离阳王朝地图沉默,指尖一次次的划过自长安城至西北沙溢城的这一条管道,若有所思。
他沉着眉,发梢亦垂在地图上,袖口上银线绣着的卷云纹华丽而又富贵,一如少年模样。只是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京城尚能呼风唤雨的齐王殿下,出了京城也该废些手段了。
“一滴墨汁滴落在汪洋之中,会销匿无形。可若是一滴墨水滴落在水杯里,就会变成整杯的墨水,邯郸城内消化不了这么多的难民了。”沈言璟手指顺着长安城一路划到了江南鱼米富庶之处,无终国所觊觎的肥沃土壤。
最后,指尖在整个江南九城划了一个圈儿,将九城全部圈进了圈中:“为什么会有难民?天灾?还是人祸?”
陆千凉明白他的意思,今年离阳王朝并未听说有天灾,那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本地官员刻意隐瞒真相,并未上报京城。可离阳王朝建国几百年,为了监察百官,各地也设立了监察司专职监督文武百官,监察司直属天听,虽是四品官职,却丝毫不比三品太守权轻。
再者,若是真的闹了天灾,京城又岂有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的道理?
要么,这些难民并不是真的难民,而是有不臣之子有意而为之,想要拦沈言璟的脚步。并没有什么天灾,只是人祸罢了。
人祸是比天灾更可怕的东西,天灾临世,即便是再难,京城开官仓放粮,全国人勒紧了裤腰带也能将这一段度过去。可若是不臣之子意欲阻拦朝廷军的脚步,那便不容易了。正如那句古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若是兵来无将水来无土,该要如何?
“事到如今,还是得现查明此事的真假。再一再二或许是巧合,再有再三便是必然了。”陆千凉拂袖道:“我们总得知道,这天灾是发生在哪儿,这人祸,是冲着谁。”
说动就动,沈言璟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吹了一声,一只雪白的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进车窗来,横踩在沈言璟端平的臂上。他写了一张纸条塞入竹筒之中,又写了一张,凝成蜡丸喂入鸽口,这才放飞了它。
“查是一定要查,当务之急,先驱散了这些难民。”二人对望一眼,眼角无笑意,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
云靴刚沾上地上的积雪,京水已然回返,见一旁无可疑之人,压低了声音对沈言璟道:“确实有难民,数量不菲,约上万之众。”
“上万的难民,一同拦了本王的车。”沈言璟一笑:“不错。”
是不错,难民什么时候已经整齐划一到行动统一了?连大规模的迁移都不落下一个人,这是对军饷有多大的怨念?
陆千凉尚未下车,闻这话也不急了,回到马车里以萃雪的帕子包了一小碟糕点揣在衣兜里,这才撑着沈言璟的手臂下车。
数万民众,光是置办乞丐服就是一大比,瞧着阵仗,莫不是打劫了丐帮?
三军阵前,庞帅亲兵围成了一个圈儿,将数万难民尽数拦在圈后。二人站定,以庞帅为首三军跪拜,好不阔气。
“我们要粮食!给了我们粮食,我们就离去!”人群中,一个不起眼儿的角落有人道。
只要有了出头鸟,剩下的人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也跟着附和起来。一时间,讨要米粮之声不绝于耳。
“想要米粮?”沈言璟悠悠道,音尾微微扬起。
他就只有在调侃姑娘和生气的时候才会用这样的语气,眼前的场景,着实没有像样的姑娘给他调侃。陆千凉站着看热闹不腰疼,双手揣在袖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萃雪还当她是站累了,忙伸手去扶她。陆千凉将刚刚揣出来的糕点放在她的手上,嘱咐道:“帮我拿着,别掉了。”
萃雪还当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也不扶着她了,专心致志的拖着糕点,想要隔着帕子看出些什么门道来。
沈言璟的目光一个个的扫过面前这些人,在面颊和衣着上停留片刻,攒而一笑:“想要米粮,可以,前行便是邯郸城,入城便可。”
顿时有人叫嚣:“邯郸城城门大闭!怎么可能讨得到米粮!你骗人的吧!”
众人的力量无限大,众人的口舌也管不住。不过是一句劝慰的话,这不,什么都套出来了?
沈言璟不怒反笑:“邯郸城没有粮,本王这里却是有粮的。想要粮?可以,在大军后面,去取吧。”
话音落下,诸难民齐齐一怔,今儿个,齐王殿下怎么这么好说话?
这军饷,说放就放了?
不给的时候,争着抢着去要。真的给了,竟然没有人动了。这不动也未必是不敢,陆千凉心有计谋,上前一步,突然脚下一滑,向后跌了过去。
沈言璟原本还注视着面前难民,却猝不及防的感受到身边的人脚下不稳,想也不想的便伸手去扶。
好巧不巧,陆千凉的手肘,一不小心撞在了萃雪的手臂处,将她手里拖着的糕远远撞到了难民堆里。
好巧不巧,她发间纯金发饰一松,脚下虚滑之时,贴着脸颊擦了出去,同糕点一同落在了难民堆里。
好巧不巧,沈言璟扶的稳稳当当,倒也没叫她摔到,当真是有惊无险啊。
陆千凉干笑一声,双手扒着沈言璟的肩膀,站起身来,笑道:“不好意思,脚滑,脚滑。”




妙手毒妃 第七百一十五章庞帅亡
陆千凉干笑一声,双手扒着沈言璟的肩膀,站起身来,笑道:“不好意思,脚滑,脚滑。”
已经搁置的发硬的糕点与珠钗簪玉同时落地,便见那些“难民”争先恐后的争夺着地上的珠玉钗环,竟置之不理落在雪上的糕点。
庞帅霎时明白了陆千凉的意思,何为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这深山大雪之中除了挖草根树皮聊以充饥,几乎是没有别的活路了,而今这上好的糕点落在雪上,一不沾灰二不变质,哪有嫌弃的道理?
此地离邯郸城尚有三日之遥,且不说邯郸城是否容这么多的难民,光是行路便要留下多少的伤亡?身上带着这么多的金玉,也要有名花出去才是。
这难民是真是假,一辩便知。
沈言璟早先便知晓陆千凉的心思,他心中早已确定了真假,却也不妨着陆千凉再去试一试。可她却没想到,陆千凉用的是假摔的这个由头,试探这些难民的真假。
她还当自己是自在身子,摔摔打打的不成问题?若是刚才自己反应慢了些,没有扶住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当真是不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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