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陆千凉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唾沫,不去看秀色可餐的齐王殿下,抱着枕头顾左右而言他。
沈言璟伸手抽掉束发的发带,长腿一跨便上了床,拎着一叠军务与陆千凉并肩坐着,腿上盖着锦被查看信件。表面上一团和气,可锦被之下,二人的脚早就交战在了一起,动作幅度又不太大,颇有些闺阁情趣。
陆千凉不用翻阅信件,比之沈言璟的三心二意,她自然占了上风,不足一握的小脚踩住了沈言璟的脚背,暗暗试着力,面上却不动声色。
而身侧的人,如瀑的长发垂散在一侧,更衬的肤色凝白,比之女子也不遑多让。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封封的拆看着手中的信件,覆在指背上的指甲柔和饱满,宛若被水流冲刷明净的贝壳,透着些浅浅的粉色。
沈言璟亦不动声色,只是唇角浅浅的凝着些笑,同她闹成一团。踢蹬之下,陆千凉的小脚几次都蹭在了他的腿上,叫他不由得心头火气,可看了看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也只能咬牙忍下。
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这实在是有点儿强人所难……
“自家的闺女,还是要自己带大才有趣。”沈言璟突兀的一句道。
陆千凉动作停了停,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沈言璟是回答她刚刚说的那件事,脚上便也停了下来:“我还正要同你说这件事呢,你们皇室妃子生的孩子,不都是要送去给皇后养么?这我可不同意。”
沈言璟点了点头:“恩,以后我和旁人生了孩子,绝对不带回来给你养。”
陆千凉听出他话语中的调侃之意,伸脚蹬了他一下,转过脸去不打算理睬他了。
房间内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煤油灯不比蜡烛,燃烧起来会有些烟尘气,看书信看得久了会十分累眼。沈言璟向来是速战速决的性子,绝不拖拉,手臂一揽将陆千凉圈在怀里,半抱着她看信,锦被下将自己的脚紧贴着她的脚道:“脚这么冰,明日京水出城,你记得写张方子让他给你抓几副补药回来。”
语声停了停,他抬眼,又问:“腿疼不疼?”
自从折剑山庄断崖下二人逃生出来,陆千凉摔断了腿,虽说被柯暮卿医好,可一见风总还是会有些痛楚。
人的身子是消耗品,每一次重伤都会留下不能愈合的痕迹,重伤断骨更是如此。陆千凉骨伤严重,更是拖着伤腿在雪地之中走了半日有余,能恢复成现在的模样已经是柯暮卿巧夺天工了,虽说痛楚,却尚且能忍。
“尚可,我现在一逢冬日差点儿将自己裹成一只棉花球,估计待到明年春天,我都提不动剑了。”陆千凉道。
沈言璟笑答:“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到时候把你当成个金丝雀养在身边,每天只能看着我,看你哪里来的神气。等着,我去给你灌个汤婆子。”
言罢,沈言璟起身披衣,拢了拢胸前身后的长发推门而出。
魅惑的桃花眼勾人魂儿似的媚,日后若是没钱了,将他这张脸挂到勾栏院上去,也能卖个好价钱。开门之际,一阵风吹来,陆千凉窝在锦被上缩了缩,心中打着坏主意。
散落在床榻上的军务诸事驳杂,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是在京城,这样的文件都到不了沈言璟的手里。陆千凉翻了几张觉得无趣,将信封拢了拢,摞做一摞。
京水整理文件,就像他的人一样,方方正正,刚直不阿,拢到一起便是一摞大小正好的方块纸。
小媳妇不愧是小媳妇,一个京水抵得上半个齐王府的下人好用,除了生娃什么都会。日后她和沈言璟离京,放在私宅上当个管家也不错。
陆千凉拿起成摞的信件,打算先放在床头,却有一笺偏小些的信封落在锦被上,一丝不苟的方块字,宛若活字印刷印出来的描本,墨迹犹香。
陆千凉认得,那是沈季平的字。
沈季平对写字有着独特的执着,一张信笺每个字排下来,大小走向都一模一样,一眼扫下去颇为工整。若是一张纸上有一个字写的不和他的要求,他甚至会废弃整张纸,只为了自己看的舒服。
好在那人握笔的手极稳,很少出现错处。若是放在陆千凉的身上,每月光纸笔的支出,就要多算上一份银子。
而今沈言璟与沈季平远隔离阳两地,沈季平怎会寄来书信?
沈言璟刚走,灌汤婆子用不了太多的时间,陆千凉飞速拆开手中的信件,匆匆扫了一眼。豆腐块般的字迹铺展开来,却是一封约战书。





妙手毒妃 第七百五十章抢媳妇
那是一封约战书,沈季平亲手所书,约沈言璟二月二十四至折剑山庄一决雌雄。
信笺上字数不多,每一个字提笔落笔的沟壑都无比自然,方块字工工整整,好像写的不是一封约战书,而是一封约茶信。
火漆已开,沈言璟定然是已经拆看过了的,为何不曾告诉她?
脚步声渐进,陆千凉手忙脚乱的将信纸折好塞回到信封中,插在摞放整齐的信件中央,一掀锦被躺了下去。同时,房门被人伸手推开。
沈言璟将狐裘搭在一旁的座椅上,将汤婆子塞到陆千凉的小腿下,又将她的双脚拢入怀中:“拾的这么干净,等着我回来做正事?”
陆千凉满脑子都是信笺上的字迹,闻言啊了一声,一脚踢了过去:“三军将士出生入死,你这个参军大人夜夜笙歌,你莫不是嫌兵变来的晚啊!”
沈言璟身子歪了歪,讲过了荤段子再挨上一脚也不算冤。他长发莲叶般的铺散在床榻之上,柔滑如缎,嘴上却不闲着:“我一个参军,不夜夜笙歌,难道还要我提着长枪上阵杀敌?参军参军,只需要动脑子就行了,必要时刻跑得快些,再不要脸些。”
“比现在再不要脸些,这还真是一个学术性的难题。”陆千凉摇头沉思道。
……
夜半,沈言璟早已睡得安稳,陆千凉却缓缓的睁开了眼。
轻缓的鼻息沉稳不惊,便知身边之人早已睡熟,这样安静的夜,所有人都在酣然入眠,就只有她夜半而惊,没有丝毫睡意。
陆千凉仰望着床顶的帷帐,若有所思。天色沉得只能看得到隐约的轮廓,床帐浮动的极轻,在这夜晚之中幽若叹息。她轻轻动了动,想要钻出沈言璟的怀抱。
然而,他的身子一动,身边的人也随之一动,半梦半醒的从身后贴了上去,再一次拥她入怀。
沈言璟对抱着她睡这件事很是执着,虽说一夜下来,她的头会枕的他胳膊发酸,可这种深拥入怀的甜蜜,是任何酸楚与苦痛都驱散不了的。
“睡不着么?”背后,抱着她的人声音低低的问道。
他正半梦半醒着,神思还有些朦胧,带着些将醒未醒时的鼻音,微带沙哑,颇为好听。陆千凉将被子向上牵了牵,应道:“没事,只是有些冷了。”
沈言璟将她抱紧了些,整个胸膛都紧贴着她的脊背,用锦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这只是他睡梦之中下意识的动作,稍想便知,那人一定是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这才会在夜间清醒与睡梦的间隙之间,还记得给她盖被子。
他瞒住这件事,是想自己赴沈季平之约,将这一切做一个了断,从而不叫她受到伤害?陆千凉更愿意相信这样的说法,毕竟除这以外,陆千凉想不出任何沈言璟瞒着她的理由。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未必就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说到底,人们也只是想寻找一个能安慰自己的理由罢了,至于这个理由是真是假,那又有什么必要呢?
……
第二日清晨,沈言璟晨起去了玉门关,巡查三军将士。
临近年关,若是在长安城,大街小巷早就热闹了起来,花灯摊贩等络绎不绝,各家各户充斥着新年的气息。只是在这边城,众人日常生活都成问题,就算是过年也无甚好期望的,走在街上倒也宁静。
陆千凉亦是巡查了一番沙溢城内水库修建的进度,将要回返之时,却有马行之声渐大,回头便见沈言璟高座于良驹背上,也不下马,微微低了头道:“怎么自己出来了?”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索性出来瞧瞧,这就回去了。”陆千凉答道。
沈言璟伸手一捞,挽着他的腰身轻轻一提,人已经坐在了他的身前:“反正都是要回去的,我带你一程,姑娘不用太过感激。”
感激你个头啊!
沙溢城不比京城,纵使是闲得无聊也无处可逛。在长安城,无趣了可以带着萃雪和蓝雨出去走走,坐在茶楼里喝茶听书也能消磨半日。若是她身子方便,打猎游玩也是个消磨时间的好法子,而今在这沙溢城,却是将她所有的乐趣都限制了。
实在无趣,便缩在书房里看羲和练字。京水带回来的药膏是顶好的,这几日用下来,羲和手脚上的冻疮便已经好了泰半,习字已经不成问题。若是她得到了沈言璟一句夸赞,便会笑得眉眼弯弯,颇为讨喜。
陆千凉问沈言璟,羲和既然是喻氏一脉的后人,为什么又叫她学这些圣贤书,世俗礼,而不是学习术术道法,以继国师之位。沈言璟却是随和,执杯坐在庭院之中,远远望着小女孩儿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的模样,答道:“喻氏国师一世悲苦,就算是不习也罢,习这圣贤书也不必习的多好,认识几个字,日后不至于大字不识便可。人活一世,到底还是开心最重要,世人安乐与否,那是皇上的事。臣子拿一分的俸禄做一分的事,何必自找麻烦?”
这话说得忒不负责任,不过……有齐王殿下的风范。
他二人都是典型的乐天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典型,是自己的事情绝对不推脱,不是自己的事情,也绝不揽在自己的身上。
可这话,怎么听的这么别扭呢?
陆千凉想了好一阵,才想明白沈言璟这话别扭在何处,问道:“那为什么你以前摄政王做的津津有味?小皇帝给你加银子了?”
沈言璟略一沉吟,一本正经的道:“之前国库也掌在我手里,我要用多少的银子,直接提就可以了,反正睡姑娘又用不了多少,没抽掉军饷,也没贪污受贿,拿自己家后院一点儿银子,不算违法。”
可以,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
沈言璟又道:“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本王当年最大的梦想,就是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让谁都要仰望我,这感觉颇好。”
陆千凉点了点头,应道:“男人吗,有些斗志自然是好的,做了摄政王的位置,然后呢?”
沈言璟大言不惭道:“然后光明正大的抢了沈季平的媳妇。”
陆千凉:“……”




妙手毒妃 第七百五十一章我想跟着你
十二月二十六,无终国递国书至离阳王朝,自此岁岁纳贡,年年进京,愿与天朝结永世只好。
战争是最损伤民生的东西,陛下亦不愿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战乱之中,远发放任函至沙溢城,遣齐王沈言璟代帝签议和书,缔结两国只好。沈言璟自然应下。
然而,签国书容易,在哪儿签却是个大问题。离阳王朝地大物博,山明水秀之处更是数不胜数。只是无终国那国君,怕是没有胆子远赴离阳境内的。
若是将位置定在无终国,那更叫人不放心。向来在刀尖儿上讨生活的人,早就不在乎那些江湖道义是哪个山头上的哪根儿葱了。上一次于无终一战,沈言璟铁血无情,割了无终数万的人命,以至于后来有将士攀上玉门关的城墙下望,见破碎的血肉堆了足有半尺厚。
但逢无终国君不按常理出牌,递交国书之意并非缔结两国之好,而是为了截杀沈言璟,远赴无终签约国书岂不是将脑袋往人家的铡刀下放?
小皇帝倒是给沈言璟出了个难题,这进也不行,退也不行,该当如何?
难道让沈言璟一人一剑跨良驹披战甲,将刀剑架在无终国君的脖子上逼着他签?然后银鞍照白马,飒踏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再狂奔回离阳?
这画面太美,有点儿无法直视。
两国交战不比平常,一举一动稍有不慎便会遭人诟病,更有甚者可能会引起两国交战,沈言璟自然不希望,这本已经有平息下去势头的战火,再因自己而蔓延开来。
展开地图,沙溢城附近的地理走势也渐渐清晰开来。西北多丘陵,这样的地势藏匿几个人容易,想要藏匿大批的军队却是几乎不可能的。
无终位于离阳王朝西北方,虽也是一国,可国土面积却不足离阳的十分之一,人口数量也少之又少。陆千凉问道:“这一次递交国书的位置由哪一国来定?”
沈言璟说:“离阳王朝泱泱大国,更何况,又是战胜的一国,按理来说应礼让败国。”
如此说来,便是叫无终国选位置了?陆千凉捏着下巴思考半晌,自言自语:“这是也太难办了些,小皇帝莫不是将你往火坑里推吧。”
“虽说是叫无终国定位置,可我们却可以拿出几个备选的方案来,叫无终国选择。”沈言璟倒是悠然自得:“若是说真比耍手段,本王倒是不惧怕他。”
陆千凉点点头,与老狐狸比手段,无终到底还是稚嫩了些。她用手指在地图上划了几处道:“我瞧过,这几处的位置多为平原,少有丘陵,且不适合大批军队的埋伏。你倒是可以将这几处划过去叫无终国君选择。届时,你把高九歌和京水全都带上,他们两个一明一暗,也能护你周全。”
“虽说你自己的武功也不算弱,但也要保证个万无一失不是?”陆千凉道。
沈言璟对她划下的几处地点,略作斟酌后应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小皇帝既然将这件事的权柄交到了沈言璟的手上,便果然不再过问,一切事宜全由沈言璟决定。话已至此,在做推脱便有些不累落了。沈言璟休书送往无终国,愿与无终国君会面约谈。
与想象之中不同的是,无终国君并未做过多的推托,当即拍板定下一处,地势平坦开阔且位于两国的边境,由两国兵士共同驻守,也算是中规中矩,不偏不倚。
信函发回,沈言璟捏着回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攒然一笑:“这无终国军倒也是有胆子的,远了这么一个不偏不倚的位置,到叫我有些大吃一惊了。”
陆千凉也随他瞧了一眼,无终国君所敲定的位置无甚特色,位置却距离沙溢城偏远了些,策马需两个时辰的路程。这样的位置,即在沈言璟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又叫两方全都安心,倒是个叫人说不出不字的居中之所。
不得不说,这无终国国君也是个聪明人。
陆千凉绘了两条最快到达和路上最安全的路线留给沈言璟备用,同他道:“让我现在的身子策马走这么长的时间怕是有些困难,你自己当心些,若是出了什么事,也记得给我递个消息。”
她顿了顿,又道:“第一时间。”
沈言璟知道,上一次玉门关之战,他因战事吃紧没来得差人回来给她报个平安,将她吓得不轻。这一次自然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他点点头,应下:“放心,不管是好是坏,这一次,我一定第一时间告知你。”
两日后,沈言璟点数二百人的小队,远赴平度关。
高九歌早早地便坐在围墙上等他,今天难得穿了一身不大惹眼的黑衣,与沈言璟京水二人站在一起,大有三煞之感。
小羲和同二人住了几日,也已经熟悉了不少,此时见沈言璟要走,上去牵了牵他的衣角:“你要走了么?”
沈言璟脚步停了停,还以为小羲和的意思是以为他要将她丢下,便解释道:“我去去就回,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羲和默了默,仰起头来瞧着他:“那你可以带我一起去么?我不吵也不闹,听你的话。”
这确是叫沈言璟有些左右为难了,这一行虽说不会危险,但一路上策马,她这个小小的孩子岂能受得住这样的操劳。但羲和执拗的要同他一起去,说着说着,眼中又泛起了泪花。
沈言璟叹了一口气,弯身将她抱了起来,答应道:“罢了,跟在我身边也好。”
一路上,小小的孩子缩在他的狐裘之中,细细的手臂环着他的腰,颇为乖巧。沈言璟怕长时间的策马会叫她承受不住,走上小半个时辰就要歇一歇。
遍地的白雪踩上去嘎吱作响,羲和牵着他的手跟着他的脚步慢慢的走,乖巧的从不离他一步。乖巧的孩子总是招人喜欢的。沈言璟抱起她坐在臂弯中,问道:“不喜欢和千凉姐姐留在家中么?
羲和抱着他的脖颈,摇了摇头:“我想跟着你。”
沈言璟笑笑:“为什么?”
小羲和认真思索了半晌,答道:“因为你对我好。”




妙手毒妃 第七百五十二章软肋
小孩子说的话虽稚嫩,却贵在纯真。沈言璟抱着羲和上马,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带着京水高九歌以及二百卫兵继续向平度关进发。
离阳王朝西北有四关,易守难攻玉门关,先前乃是连接与无终国商路的重要通道,封锁边境后便成了一道天崭之关。而平度关,却因地势奇险,怪石嶙峋纵横而得名。
平度平度,因难平安二度,所以命名为平度关。
沈言璟一行人抵达平度关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萧索的老树下白雪皑皑,颇为萧索,却早已有一人温酒而坐。见沈言璟策马而来,那人起身拱了拱手:“齐王殿下,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昔年在京城之中,沈言璟早就听惯了这种客套,面色不改的受下了。虽说是战败之国,他倒也未多拿架子,欠了欠身子还礼:“永宁侯亦是声名在外。”
对面之人神色一变,却转而一笑:“齐王殿下果真名不虚传,只见了一面便知鄙人是谁,倒是叫鄙人大吃一惊了。”
“本王接到回函的那一日便已经心头起疑了,这么多年来,无终国君胆小怕事,能这么快打定主意的,定不是等闲之辈。”沈言璟端起桌上杯盏,将酒水一口饮尽:“想来想去,能有这等胆识的,除却永宁侯,怕是也没有别人了。”
二人谁也没提国书之事,倒真有一种温酒煮茶的意思。永宁侯眼见沈言璟饮下杯中清酒,朗声大笑:“齐王殿下果真好胆识,就不怕我这酒中是下了料的么?”
沈言璟亦答:“我若是怕,便不会喝。”
风声飒飒,沈言璟的狐裘鼓了股,一个小女孩儿攀着领口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来。永宁侯见之,笑问:“这是,你女儿?”
永宁侯向来不是做无用功的人,今日将他约至平度关,除却温酒以待却不说正事,叫沈言璟心中颇有些不安。
那感觉,就像是被毒蛇远远地盯上,可那毒蛇却只是探着头,并不咬人,也并不上前一般。这叫沈言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所谓抬手不打笑面人,永宁侯只这样耗着,他也不好率先发难不是?
羲和乖巧的坐在他的腿上,不吵也不闹。沈言璟不是个被动的,抚了抚小女孩儿偏黄的额发,先发制人道:“永宁侯将我约至平度关,不会只是相与沈言璟温酒看雪吧。”
永宁侯似是知他会问,优雅的放下杯盏,从袖管中逃出了一枚竹筒旋开,道出了一张卷好的薄纸:“明人不说暗话,这国书,我带来了,却不打算叫王爷带走。”
话音落下,侍立在沈言璟身后的京水腰侧长剑立时出鞘半寸,剑刃倒映着烁烁寒光,恰巧映在永宁侯的脸上,颇为晃眼。高九歌倚墙而立,也是霎时支棱起了耳朵。他虽非沈言璟死士,可九黎世家的命脉此时正捏在沈言璟的手里,九黎能否洗白,也全靠沈言璟再朝堂上的势力。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沈言璟死在这儿。
他二人一动,永宁侯身后站着的侍卫也动了动。沈言璟微微抬手,示意京水剑,语声不慌不乱的道:“别吓到孩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都是常年混迹再朝堂上的人物,他心中打着几分算盘,沈言璟心中也有思量。
他指尖轻轻敲着白瓷杯的边沿,望着盏中浅碧色清酒,眼也不抬。永宁侯抬手给他满杯,面上笑意清浅:“我请齐王前来,是想谈合作。”
“那永宁侯怕是找错了人,喜欢谈合作的是沈季平。”沈言璟道。
永宁侯摇摇头:“我想谈的合作,只有齐王殿下才可以。齐王也说了,我此番乃是带帝来递交国书,当的乃是天子职,行的亦是天子事,齐王殿下亦然。”
沈言璟似是感了些兴趣,抬起头来眯了眯眼:“你想自立为王?”
永宁侯道:“人一旦尝到了权柄的味道,便再也不想放开了。能不在乎的,都是那些唾手可得之人。就如齐王殿下,早已经对那位子拾若股掌之物,自然不会急着去攥到手里。”
面前之人,生的是书生的皮相,说的却是奸臣佞相的话语,不臣之子自古有之,这是从来都避不了的。
正如人言,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果真如此。
见沈言璟若有所思,永宁侯继续循循善诱:“我有一计,既能让殿下得到殿下想要的东西,也能让我得到心中所求。你我各取所需,当是再好不过,不知齐王殿下意下如何呢?
“你也说了,那高位不过是我唾手可得的东西,用不用你,有你无你,最后也注定是我的囊中之物,本王又何必同你合作,冒这个风险?”沈言璟抬眼,眸中的狠厉不加掩饰:“再者说,你又如何知道,本王心中所求是什么?”
“我虽不知齐王心中所求,却知离阳王朝所需。”永宁侯向前探了身子,常年握笔的手按在桌案上,眼含笑意的望向沈言璟:“殿下好好考虑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的点了。宁王殿下而今远赴匈奴已有两月出头,这仗却还没打起来,齐王殿下,就不担心么?”
匈奴一直是离阳王朝的一项心腹大患,若说无终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匈奴便是扎人的玫瑰,看上去美艳华丽,触手可及。一旦伸出手,便是尖利的倒刺,伤的人猝不及防。
1...202203204205206...28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