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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京水已经去了山下,马车都已经拾好了,你先走一步,明早我便让千凉带着竹隐去追你。”陆千城拍了拍沈言璟的肩膀:“千凉的臭脾气你也知道,若是让她知道了,我怕她直接提着剑去拼命。”
沈言璟一笑,似乎已经想到了陆千凉那暴怒的模样。
陆千凉是什么性子,除了沈言璟,就只有陆千城最清楚。她向来嫉恶如仇,看不得这世间的一丁点儿污秽,若她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赤子之心过一辈子,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很多时候,沈言璟都有些不知道他是该说千凉可爱好,还是该说千凉傻好了。
沈言璟接过陆千城递过来的东西:“你们先回去的,我去看一眼竹隐,过会儿便下山。”
“那你注意安全。”陆千城右手按住了剑柄:“我先下山替你将那些麻烦的御林军处理一下,你循着我给你留的记号下山。”
“好。”沈言璟点头。
阴云笼罩着月色,今日是下弦月,月光看上去给人一种朦胧的质感,并不真切。
这样的天色,倒还是个上好的杀人放火天。
目送走了陆千城,沈言璟展开手臂轻轻抱了一下朝瑰:“哭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
“是么?”朝瑰双臂抱住了沈言璟的肩膀,豆大的泪珠落在沈言璟的前襟上,打湿了一大片。
她声音哽咽:“皇叔,你忘了。你认识千凉虽早,可真正在你身边留的时间最长的人,却是我啊。”
“你九岁那年,我四岁,你不背夫子教的书,父皇要教训你。你本来都躲到了我母后的宫里,看到父皇训斥母后,却主动走出来领了罚。”
“你十三岁那年,我七岁,你打伤了坐骑都尉的大儿子。所有人都不承认,就只有你认了,气的父皇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沈言璟闻言,替朝瑰摸了摸眼泪笑起来:“后来,我不还是将那混小子给揍了一顿?”
朝瑰抿着嘴,额头抵在沈言璟的肩膀上,双手抓着他的衣衫大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不让别人替你受过,说是奸王,却比所有人过的都要光明磊落。皇叔,你若是没骗我,这么大的动静,千凉她会不醒么?你早就决定了吧,为了离阳王朝的国祚安稳,你就没打算活下去!是不是!”
沈言璟抬着的手,停在了朝瑰的颊边。
若是可以的话,谁不愿意在这世间好好地活下去呢?
可沈言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火芝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与其让陆千凉因为没有找到火芝内疚一辈子,不如就这样干净利落的离去,她的半世凄苦。
沈言璟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到最后,还是你看得最清楚。”
“皇叔叫我琴棋书画,叫我诗词歌赋,却从不肯叫我权谋与计策。只是咱们沈家的人,算计两个字早就渗入到骨子里了。你是,宁王叔是,衡儿也是。”
“你想让我安分守己的嫁一个好人家,我便假装什么都看不透,顺着你想象的样子活下去。可是皇叔,不说不代表不懂,我跟在你身边成长,怎会不懂你的心思!”朝瑰痛哭:“算是朝瑰求你,想想竹隐和千凉,你们好不容易走到一处,你让她二人日后怎么办?”
“朝瑰受了那么多年的欺负,好不容易盼回了你,你是要再将他们两个人丢下么?”
“若现在你是我,你会走么?”沈言璟反问道:“就算是陛下今日放过我,日后呢?若是不消除帝王的猜忌之心,总有一日,陛下还会想起我,想起折剑山庄这个掌握不了的势力。”
沈言璟指尖擦过朝瑰的脸颊,替她拨了拨发丝:“到时候,今日的事情,便会在一日重演。整个折剑山庄都会生活在被发现的恐惧之中,再也不能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之下。这样的生活,是你所希望的么?”
朝瑰蓦地怔住。
她记得沈言璟的光明磊落,记得他的性格,却忘了他的骄傲。一个骄傲的人,怎么甘心一辈子躲躲藏藏的生活在阳光之下?
聪明的人,话不用说完。
沈言璟最后拍了拍朝瑰的背,转身走向竹隐的房间:“回去吧,外面儿风大,就当你没来过,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房间里,沈言璟坐在竹隐的床边,轻轻抚着小孩儿的脸。
朝瑰执拗的跟了进去,倚着门框,望着未着灯火,昏暗的房间。
似乎是感应到有人过来,竹隐翻了个身,抓住了沈言璟的手:“沈言璟?你还没睡么?”
“恩,过来看看你就睡。”沈言璟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小孩儿的额头:“竹隐不是小孩子的,你娘不懂事,竹隐要替爹爹照顾好你娘,好么?”
竹隐半梦半醒着回应:“我尽量吧。”
“乖,在叫声爹爹。”沈言璟温柔的抚着竹隐的发尾,声音轻轻。
被唤醒的竹隐有些不开心,沈言璟还同她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她便更不开心了,伸手推了推他:“沈言璟,我好困了。”
沈言璟垂下眼,笑笑:“那你睡吧,晚安。”
倚着门款看着二人的朝瑰双手捂住嘴,再也抑制不住滂沱流下的泪水。





妙手毒妃 第九百九十九章 赐毒酒
熹微晨光洒下,映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折射出点点微光。
折剑山庄的弟子都已经晨起绕山晨跑,沈言璟难得早起,捧着一个铺着黄布的盒子去往小皇帝的房间。
朝瑰已经等在了门前,清丽的姑娘未着妆容,长裙宛若盛开在湖面上的莲花,只是那微红的眼眶,颇为惹人怜惜。
“皇叔,我陪你进去吧。”朝瑰公主站在沈言璟的身边,坚持道。
这件事,说到底只是皇室的家事,朝瑰跟进去倒也无可厚非。沈言璟并未阻拦,敲了敲门,听到房间有了回应之后才推门进去。
小皇帝刚刚起身,尚未整理仪容。沈言璟上前,替他系好衣带,低垂着眉眼俊雅安静,一脉柔和之色。
“有多少年了,朕不曾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皇叔了。”小皇帝感叹道。
沈言璟将最后一块玉佩系在小皇帝的腰间,像是替孩子整理衣裳的老父亲,给小皇帝整理了一下衣领:“那臣是不是应该恭喜陛下,从此以后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小皇帝重复了一遍:“高枕无忧,那才是真正的颓败之势,有了压力,才会更有动力吧。”
“皇姐也来了?”小皇帝绕过屏风,见朝瑰公主也在房间里,颇为错愕。
这一切都太过平静,平静的就像三人尚在京中的无数个清晨,与那些岁月没什么不同。
朝瑰公主跪下身,行大礼参拜:“朝瑰,参见陛下。”
“长公主请起。”小皇帝坐到正位之上,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有的时候,人活得太明白也未必是一件好事。皇姐你不该来的。”
朝瑰公主平静的起身,想要说什么,却终是退到了一边。
“京城那边,皇叔已经是个死人了,既然谥号已经赐封,再改有违天和。”小皇帝指了指桌子上被黑布盖着的东西:“皇侄这些年来承蒙皇叔照料,没什么可以表示的,今日便最后送皇叔一程。”
“多谢陛下成全。”沈言璟撩袍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罪臣沈言璟在此,恭祝吾皇自此高枕无忧,可享一世安乐。臣无以为报,便以此身献祭黄土,惟愿离阳王朝万世安稳。”
言罢,沈言璟起身,平静的走向那张盖着黑布的桌子。
小皇帝一直注视着沈言璟的身影,直到他将手伸向那块布。
“皇叔不要耍什么花样,今日皇叔去了,折剑山庄可以完完整整的存留下去,竹隐也依旧会是王朝的郡主。皇叔知道孰轻孰重。”
“臣明白。”沈言璟答道。
为什么,沈言璟能如此平静的面对生死,而他的手却会隐隐发抖?
小皇帝眼眶发红的望着沈言璟,修若梅骨的手终于掀起了那块黑布,托盘之中,是一只做工细的陶罐儿和一只瓷壶,瓷壶旁置着一只白瓷杯子。
沈言璟望着那瓷壶,缓缓一笑,清风霁月。
这样的情形,他如何还笑得出来?小皇帝双手紧紧地握拳,面容冷肃。
饶是已经长大,饶是坐在人间高位上这么多年,小皇帝依旧参不透沈言璟的心中所想。就像他时常挂在唇边的笑意,他总是参不透的。
他只知道,沈言璟生气的时候会笑,悲伤的时候也会笑,为了掩藏自己的情绪,他总是笑着的。
可那笑容背后隐藏着的目光,却不一样。只有极其熟悉他的人,才看得出他目光背后的情绪。
“臣生前赐过无数人毒酒,到头来,自己也逃不出这轮回。”沈言璟抬手斟了一杯执在手上,毒酒的腥气弥漫在空气中,嗅之,便知是无解之毒。
小皇帝的手紧紧握住座椅的扶手,眼眶通红:“帝陵之中的坟茔已经修好,不宜在动迁。朕不想皇叔受了委屈,特意带来了官窑烧制的青花瓷,皇叔可喜欢?”
沈言璟并未转身,也未伸手碰那瓷罐:“皇上的赏赐,臣自然喜欢,可臣更喜欢白瓷,陛下忘了。”
淡青色的毒酒在杯中打着旋,沈言璟终于转身,望着小皇帝开口却是对朝瑰:“朝瑰,出去。”
“皇叔,朝瑰……”
沈言璟摇头:“出去,听话。”
在沈言璟的面前,他们不管多大,纵使已经嫁人生子,也一直是个孩子。
就连到了这生死之时,沈言璟却还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和话语安慰她们。朝瑰单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温热的液体却顺着指缝滑进袖口:“朝瑰一直听话,可这一次,皇叔不要再管我了。”
是啊,孩子们早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顺着他锁铺好的人生轨迹走下去的孩子们了。
沈言璟突然举杯,将杯中毒酒倾向口中。
他举杯的刹那,小皇帝还笑得出来,他从不相信沈言璟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中左右,就算是身在绝境,沈言璟也定能找到脱出的方法。
可在那酒水倾入口中的瞬间,小皇帝却真的慌了神。
他扑上去抢那杯子,一盏清酒却已经尽数倾尽了沈言璟的口中,喉结一动后顺着喉咙滑下。
“皇叔!”
“皇叔!”
小皇帝和朝瑰同时扑向沈言璟,抚着他险些软到的身子坐在座椅上。
沈言璟却蓦地仰头呕出一口黑血,渗进了黑袍之中,转眼便只剩下一块颜色颇深的水渍。
他仰靠在椅背上,微微挥手避开二人的搀扶。
小皇帝指尖颤抖的按住了沈言璟的手臂,他望着掌心上沾着的黑血,瞳孔蓦地一扩。这是第一次,他看到这样寡然无助的沈言璟。
那年盘龙山菊花宴,沈言璟身中混毒,依旧可以平静的安排侍卫,护送他先行回皇宫。
穆王逼宫,沈言璟身负重锁站上刑场,等身高的刀已经举到了头顶,却还能含笑唤陆千凉走慢些。
喻国师殡天的那年,沈言璟身陷牢狱,却岿然不惧笑对他的怒火。
在小皇帝的眼中,沈言璟就像是这世间最厉害的英雄,在他的记忆之中,对于父皇的印象甚至都没有沈言璟多。
饶是这么多年,他依旧记得,父皇死后沈言璟将他抱上龙椅,宣布奉他为主的情形。
一个几岁的孩子,如何胜任一国之主?可沈言璟只是平静的站在他身边,目光一扫,百官无不臣服。




妙手毒妃 第一千章 生死
那时的沈言璟,也只是个少年郎。
而今,少年已为人父,昔年挺拔的身子,而今已经因伤病而瘦削单薄,不复当年的温暖与安全。
原来,他早已经孱弱到了连吹一阵风都会咳嗽的地步。昔年雪夜薄衫,月下跨马的少年,早已经不复当年模样。
他不敢放手,怕自己一松手,沈言璟便会从座椅上跌下去。他怕听到沈言璟咳嗽,那拉风箱一般的声音,每一下都会咳出血来。
这单薄的身子,还有多少的血可以供他咳?
“皇叔,可还有什么想说的?”小皇帝红着眼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言璟。
还有什么想说的么?似乎没有了,他所教出来的孩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已经成了家,做了娘。
沈言璟缓缓摇头:“你们都出去吧,让我自己坐一会儿。”
小皇帝死死地嵌着沈言璟的手臂不放:“皇叔便如此厌恶与我,一句话都不相同我说了是么?对陆千凉和竹隐有,对皇姐有,甚至对京水都有。你便如此厌恶朕,一句话都不想说?”
“呵!”小皇帝紧紧的抿着凉薄的唇,泛红的眼怒瞪着沈言璟:“若是我能选择,我也想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希望有一个光明磊落的娘亲!”
沈言璟剧烈的咳嗽着,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要裂开,下一秒便要被人剖开一般。
他喝过陆千凉的血,本该百毒不侵。可这一次,为何还会如此痛楚?可见小皇帝赐的毒酒,有多么烈。
原来他亲自代大的孩子,是如此恨他。
“原来你一直都以为,我是因为杨妃才不喜欢你啊。”沈言璟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
那声音带着些许惆怅,像是有万语千言想要说出口,可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声叹息。
小皇帝目光一滞,突然扑上前去抓住了沈言璟的衣裳:“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沈言璟距离的咳嗽着,每一声都要咳出一大口血。他不想说话,此时浑身的感官都像是要离他而去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死掉,不用再承受这样的痛苦。
这一辈子,他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从未有哪一次觉得遗憾。
人之一世,最大的圆满莫过于临死前不留遗憾。可当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的回转过有关于陆千凉和竹隐的画面时,沈言璟才知道。
这一辈子,他注定没有办法当圣人。
他放不下陆千凉。
“沈言璟!你告诉我!为什么!”小皇帝的呼唤声终于唤回了沈言璟的一点儿意识。他目光凝滞的望着小皇帝,望着他通红的眼眶,却缓缓抬手。
冰冷的掌心触及到那张稚嫩的脸,小皇帝却像是受到了安抚的困兽,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他不在狂躁,不再恼怒,从没有哪一刻如此的安宁过。
就像是沈言璟还在身边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害怕。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做的不好,身后也会有沈言璟一直扶持着他,一直帮助着他。
“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你和朝瑰不一样,你是天生的帝王,便应能承受更多的痛苦,更多的压力。臣在此恭祝陛下,今日之后,终为帝王,不再有任何弱点。”
沈言璟唇角含笑,缓缓放手:“衡儿,你是天生的帝王。”
沈衡,那是他的名字。自他登基之后,沈言璟便再也没唤过。
小皇帝一直以为,沈言璟从来都是瞧不起他的,从不曾承认他的帝位。可今日才知,自他被抱上龙椅的那一天,自沈言璟改口唤他陛下的那一天,沈言璟便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
他不是天生的帝王,可沈言璟却亲手将他塑造成了帝王。
他年幼时,沈言璟扶着他一步步的学走路。他长大后,沈言璟一直扶着他,坐稳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臣在此恭祝陛下,今日之后,终为帝王,不再有任何弱点。
他确实不在有弱点了,这一日,他亲手赐死了将他养大的皇叔,从今以后,他将足够心狠,这世间的任何事情,都不足以让他觉得悲伤。
作为帝王,合该无心无情。最后一课,皇叔教他长大。
七年前,他孤零零的坐在皇位上,这文武百官都是同他相对而立的。那些不善的目光,像是下一刻便能将他生吞活剥,吞入腹中。
只有皇叔站在前方,那群人才会起自己可怖的目光,只是面带恭敬。
七年后,文武百官无不俯首称臣,一本本的折子雪花一般的飞来摆在他的桌面上,上面尽是弹劾沈言璟的话语。
罪臣沈言璟,图谋皇位,不配入皇陵。
罪臣沈言璟,不配受人供奉,不配有谥号加身。
不配,不配……
可小皇帝只想撕掉那些折子,不配,什么是不配?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说沈言璟一句不配?
那是他的皇叔,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在他失势时站在他身边,在他得势时与他相对而立的人。
弹劾沈言璟,他们都不配!
可他是皇帝啊,采纳百官建议,公平执政。这世间谁都能说沈言璟一个好字,唯独他不能。
身体愈发的麻木,沈言璟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感官了。连小皇帝和朝瑰的身子,他都有些看不清。
沈言璟捂着胸口,缓缓后仰靠在椅背上:“你们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会儿,别让朝瑰进来。”
女孩子,和该是娇惯着长大的,朝瑰还那么小,怎能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沈言璟缓缓地闭上眼睛,任由感官渐渐地离自己远去。
这世间的万顷风月,他都想去看,想陪一个人看。
早在他摘下锡箔面具,踏出无终国疆土的那一日,他便已经想到了这一天了。
爱一个人,胜过爱生命,就早晚有一天会丢了生命。
视野渐渐地明亮起来,沈言璟看到了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小皇帝被人粗鲁的推走。
他心中发笑,那姑娘还是那么粗鲁,当今的天子也是说推就推的?
也罢,若她不是这般随性,那便不是她了吧。
冰冷的手掌被人握住,只是那温热的体温,再也不能温暖他的身子。




妙手毒妃 第一千零一章 惊醒
眼睫痒痒的,沈言璟感觉自己口渴的很,想要动一动,身子却不听自己的使唤。
脸颊上,似是被两片温暖的薄唇轻轻啄着。沈言璟想要睁眼,却又顿住。那人身上淡淡的香气太过撩人,他有些好奇陆千凉会做些什么了。
薄唇最后在他的唇上轻轻点了两下:“哎,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呢?我不会是被骗了吧。”
紧接着,沈言璟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那人从锦被里扯了出来,纤细冰冷的指尖按在他的脉腕之上:“脉搏没有问题,应该醒过来了啊,怎么还没有反应。”
不用于以往的任何一个早晨,陆千凉不是睡醒在他的怀里,而是坐在他的床边。
身子一阵阵袭来的疲倦感并不是假的,沈言璟不急着睁眼,那一日的记忆渐渐回到了身体里。
他喝下了小皇帝赐的毒酒,呕了不少的毒血昏睡过去,最后似乎是陆千凉将她抱在怀里的。至于后来的事,他便不知道了。
“不行,我得去一趟京城,那小不知羞的为了保命,肯定是说了谎话。”陆千凉从床边爬起来,转身便要走。
沈言璟感觉到床边一轻,连忙睁眼想要起身,却见陆千凉笑吟吟的站在他的床前,见他醒过来扑上来死命的晃着他的身子:“好你个沈言璟,你竟然敢装睡,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你!”
“有些累,不想睁眼。”沈言璟声音低缓的道。
他似乎睡了很久,口渴不说,就连身子都是久睡后的疲乏。在这期间,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
陆千凉伏在他的怀里,伸手捏着他腰间的软肉,捏起了一小块儿后转上半圈复又松开。沈言璟龇牙咧嘴的抓住了她的手,想要将人推开,陆千凉却赖在他的怀里,死活不动。
怀中的人脑袋扎在他的怀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在他眼前,较劲儿一般的搂着他。
沈言璟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陆千凉的头顶:“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地么?”
“你还好意思说,你竟然敢迷晕了我去喝小皇帝的毒酒,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若那杯酒真的有毒,你让我和竹隐怎么办!”陆千凉咬牙切齿:“我可没恶趣味到抱着一具尸体过日子。
沈言璟闻言,突然笑出声来。
他也不知小皇帝的那杯毒酒是有解药的,不过想来,小皇帝当时似乎不大着急的模样,他是原本就没打算杀他?
沈言璟好奇问道:“解药是小皇帝给你的?”
“那杯酒确实是毒酒,不过解药在被子里,你将毒酒倒入杯中再饮,毒药和解药便一并入腹了。”陆千凉解释道,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来愤愤的磨牙:“那小畜生,不知道你现在的身子不如以前了么,还给你和这么烈性的毒药!”
沈言璟有些无奈:“能捡回来一条命便谢天谢地了,你还有什么好贪求的。”
他一连昏睡三日,不知道其实解药就在酒杯里,不知道陆千凉一不小心没忍住,将小皇帝揍了一顿,若不是陆千城拦着便直接将小皇帝从狐岐山上丢下去了,更不知道,陆千凉衣不解带,眼睛都不敢闭的在他床前守了三天。
这三天,陆千凉谁都不见,就连陆千城也一样。
她是在怪,再怪陆千城同沈言璟合计起来瞒着她,将她迷晕的这件事情。
胸口上压着的重量不容小觑,沈言璟任由陆千凉伏在自己的身上,享受这片刻的温情。
好一阵,他才开口:“其实你也不必怪罪陛下,若我是天下之主,也是不了猜忌之心的。”
“我若是小皇帝,绝不会这般忘恩负义的对你下杀手!”陆千凉义愤填膺的说道。
“恩?”沈言璟发了一个鼻音,弯起唇轻轻理顺着陆千凉的长“你才不会像小皇帝那样忘恩负义,你一般都是直接将我从狐岐山上踹下去。”
陆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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