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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言罢,他抬步离去,再不去管跪在泥水里的黑衣少年。
至少,让我等到她醒来啊……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带走最后一丝温度。沈言璟觉得,自己似乎在这冰冷的雨天里跪成了一座冰雕。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扇不住开关的门终于打开。那医者对陆灼说了什么,便见陆灼神情一松,沈季平随即急切的走入到了陆千凉睡着的那一间房间。
看来,她没事了,沈言璟想。
……
陆千凉觉得,自己得到了女皇一般的待遇。清晨侍女送来清水皂角,沈季平亲自屈身给她擦脸擦手,喂水喂饭。上午换药的时候,沈季平隔着屏风要么给她念上一小段儿故事,要么哼上吹上一段笛子抚上一段古琴。中午二人用完午膳,沈季平还会搬来棋盘同她下上一盘,或是铺纸研磨画一画她这个病美人。
虽说,下棋的时候沈季平纵使是让她多子,她依旧是输。画像的时候,未等沈季平画完,她便睡倒了过去……
不过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万事开头难吗。比如说,现在她同沈季平下棋,便多是沈季平输了。在她的训练下,沈季平画像的速度也快了。因为……上一次沈季平给他画像的时候,将“睡美人图”画成了“某女酣睡图”。陆千凉追打他的时候,抻到了伤口。
当然,受伤的特权还不止这些。比如说,在她养伤的第一天,陆父来她房里看她。陆千凉软着嗓子喊了声爹。然后……她看到自家亲爹眼圈儿红了!这真是重大新闻啊!
再有,他兄长陆千城不知在哪儿得到的消息,三天之内风风火火的在千里之外赶了回来!可怜陆大小姐今年已经双十年华,看着自家哥哥一脸凶神恶煞的差点儿杀到京城去砍了沈言璟!紧忙起身拦着。
陆千凉觉得,幸亏陆家还有她这么一个大智慧者。若是独留了父亲兄长在家中,这二人的智商情商要怎么过日子啊,真是头疼。
几人怕陆母担心,都不约而同的瞒着她。山庄外几位已经开始行走江湖的师兄都陆陆续续的赶到折剑山庄看望自家唯一的师妹,满眼的悲痛。
陆千凉一人敲诈了一顿,顺便扣了沈季平做自己的账房先生,养伤的这些时日过的异常的快活。当然,这些礼物也不是白的。陆千凉倚在床上一边捣弄着师兄送来的鲁班锁,一边一口口吃着沈季平舀了送到她唇边的豆花,一本正经的道:“送了礼物的师兄就这么算了,没送礼物的师兄,待到爹爹过寿他们回山庄时,一定叫他们补回来。”
沈季平宠溺的又递了一勺:“恩,我替你记得。还有,吕师兄送来的那一块血玉玉佩是假的,大街上五文钱可以买十块,这个怎么算?”
“什么!送给我的东西还敢送假的!啊!为什么不!”陆千凉气鼓鼓的吃着豆花,将手里拆不开直接用内力震断的鲁班锁丢在桌子上道:“今年爹爹过寿把他的贺礼扣下,然后拿那块血玉佩顶上!我倒是要看看,他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下策。”沈季平道:“但也确实有用。”
陆千凉得了称赞,笑眯眯的将最后一勺豆花吞进腹中,装睡之前又被沈季平按着灌了一大碗的苦药汤子,这才算完。
陆大小姐吧唧着苦嘶嘶的嘴唇,欲哭无泪。
几位没有送礼物的师兄不知怎么听到了二人谈话的内容,生怕这个混世小魔王真的伸手来要,第二天紧忙都将礼物补了上来。就连向来抠门的吕师兄都忍痛割爱的送了块真的血玉佩过来。陆千凉抱着一堆礼物盒子哈哈大笑,一不下心呛了风……
半月时间,伤好了七七八八,陆千凉深受病痛“折磨”,“吃不下饭走不了路”竟堪堪胖了三四斤。看着自家闺女明显“肿”起来的脸颊,陆父在心中骂了沈言璟一百八十遍。
丫的,自家闺女本就长得够磕碜了,现在脸又因为受伤肿成这样,日后要怎么嫁啊!
是以,陆父看尽心尽力照顾陆千凉的沈季平更顺眼了。有武功有内涵,长得帅家世好,最重要的还是深爱自家闺女,毫不拈花惹草,这样好的女婿哪儿找!
距离折剑山庄千里之遥的试剑庄近些时日热闹得很,折剑山庄弟子显然将试剑庄当成了自家师门的第二个据点,承办试剑会的世家整日看着“江湖传言”之中的各类“高冷”大侠在自家插科打诨,自觉受到了几万点的暴击。
各位常年不见的师兄凑了个整齐,唯少了一人。
听沈季平说,沈言璟早在她醒来的次日便拾行囊接走了离月,应召返京了。闻说齐王殿下鲜衣怒马,英姿勃发一骑绝尘回京城,已经成了京城之中诸多官小姐的梦中情人。闻说,陛下在京城赐了齐王府,规制比宁王穆王等老一辈亲王王府的规制还要高,人却还留在紫禁城中住着,当真是风头无两。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个刚走上金銮殿的新星,似乎巴结到了这位小王爷,自己就能在离阳王朝站稳脚跟百年不倒了一般。
陆千凉也想,真好,终于将那儿烦人的沈言璟赶走了。
耳边终于清净了。





妙手毒妃 第三百六十一章我喜欢你
伤后半月,陆千凉行动无碍,陆父大手一挥,带着诸弟子赶回折剑山庄看师娘。几家欢喜几家忧,试剑庄的掌事欢欢喜喜的送走了一大家子武林高手,陆千凉哭丧着脸,结束了自己的公度假……
一行人到底顾及着陆千凉的伤,路上不敢快行,见陆千凉稍有怠色便扎营修整。陆千凉倒也摸到了门道,走到有趣的地方便病怏怏的,遇到山林便策马疾驰,行程拖慢了几倍。折剑山庄里陆母不知怎么得到了千凉受伤的消息,几天一封信的问候着,催的陆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急切。
几日后,陆父实在受不了诸人这蜗牛速,一改往日的扣门大手一挥雇了一辆马车,不顾陆千凉的反对将她塞了进去。诸师兄皆觉得此事甚妥,唯有陆千凉,委委屈屈的窝在马车的格子间儿里,欲语泪先流啊。
临到傍晚,天色渐暗,阴云笼罩的天幕像是要掉下来一般骇人。一行人寻了家临街的客栈暂且歇脚,洗去一日的铅尘上塌休息。
陆千凉白日里在马车里睡久了的,此时倒是不困了。她抿着唇爬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拉开房门瞧了瞧外面,紧忙拾了两块碎银子塞进腰包里。
自从受了伤,陆父严禁她再出去游玩,这几日早已憋坏了的。此时诸位师兄早已休息,他心里痒痒得很,索性趁着天色荫蔽出去转一转,还能买上一碗炒螺狮解解馋。
走廊里静悄悄的,陆千凉解开包袱挑出一套便与出行的窄袖长裙,刚要往身上套,便听门窗处被人轻扣了两声。
糟了,被发现了!她手一抖,扬手将手里的衣裙丢到屏风后,一个大跨步蹦到床上扯了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桌上摇曳的烛火明明暗暗,只见那窗子吱呀一响,沈季平双臂一撑窗框,跃进屋来。
他也不客气,径自进屋掩好窗子房门,又悠然的行到桌边倒了杯冷茶润喉:“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啊?哈哈,我哪儿也不去啊,正打算休息呢。”陆千凉讪笑着解释,裹在锦被中缩了缩脖子:“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啊。”
沈季平抬眼:“晚上要下雨,怕你不老实,特意来看着你。”
“啊?”陆千凉嘴张了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从被子里钻出来,看到自己一身亵衣长发披散的模样又默默地缩了回去:“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季平放下茶杯,闭着眼绕过披风摸索着用被子裹紧了,这才睁开眼将她的长发从锦被之中抽出:“是啊,可没有哪家的孩子这么叫人不省心,受着伤下着雨还要溜出去玩儿,我这个做家长的可担心的很呢。”
他悠悠然的抽了两个软枕垫在她的身后,又从袖中抽了书卷出来:“正好我今夜无事,读书给你听,你乖乖睡觉。”
陆千凉红了红脸,向里挪了挪,给沈季平空出了半张床位。
秋日多雨,还是绵绵密密的小雨,一旦下起来便是洋洋洒洒的一整天,恼人的很。陆千凉向来不喜欢南方的雨,她更喜欢北方的雨,下时干净利落,下后雨过天晴,毫不拖泥带水。
怕什么来什么,想着,外面的雨便下了起来。今日的雨不小,砸在房檐儿上劈啪作响,扰人心神。受伤的人都是易恼的,若是放在往日,她定是要听着这雨声愤愤的生上一阵气。可今日,有那人在身边,她竟莫名的感觉到心神安定。
就连绵绵密密的秋雨都没那么恼人了。
“江南钱塘海先生,言其同乡慕容公,为钱塘县令,鞫一奇案。初,有祖籍锦州商贾沈氏,膝下双珠,长女嫁为锦州令尹妇,久缠绵病榻者。小女字线娘,幼时明眸慧心,善歌,工词赋,少有艳名……”
“哎,为什么书中的女子都明眸慧心啊,你不会又瞎写了什么故事来逗我开心吧。”沈季平无奈垂眼,拍了拍陆千凉的头将她伸出锦被的手了回去:“书中写的,何必当真。”
陆千凉又问:“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女子?所以故事中写出来的女子也都是这样。我就知道,像我们这些习武学剑的姑娘……”
“《群侠释义》之中的姑娘都会舞蹈弄棒,《金错刀》中的女子也都是女中豪杰,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姑娘的。”沈季平道:“这世间安稳娴静的女子有之,风火潇洒的女子有之,世人也是各有所爱,你不必纠结于别人心中所想。”
陆千凉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面前的人,锦衣黑发,貌若子都,修长的手指修若梅骨,指尖透出一点枚红色,握着书册再好看不过。
他这双手,天生就是握手握书的,舞刀弄剑倒是落了下乘。
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烫,望到他那双明亮的眸子,更是红的不行。她双手抓着锦被的边沿,盖住了自己的口鼻,只留了一双大眼睛望着他:“那你呢,你也喜欢这样的姑娘么?”
沈季平一顿,点点头:“当然,皇室以端庄为美,温柔娴静的女子乃是纳妃的首选。”
陆千凉撅了嘴,扭过身子面向墙壁不再看他,眼圈红通通的硬是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沈季平一笑,将手中书册放在床头,侧过身去伸手撑在身边,一只手覆着她的眼,低下头来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过我更喜欢你,与失去你比起来,那些小毛病便不算什么了。”
他真是这世间最会花言巧语的人,一句话便能将他从天堂丢到地狱,一句话便能将她从地狱推上云端。
他这个人啊。
眼睫与掌心之间的水渍漫漫溢开,濡湿了二人的皮肤。她轻轻地抽了抽鼻子,突然间竟不希望沈言璟拿开那只手了。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没出息的样子。
“当当当……”突然,窗口处传来三声清浅的扣窗声,在沙沙的雨声掩埋下恍若不闻。沈季平起身,两只手向两侧揩掉她眼角的水渍道:“我出去一下,你乖乖的等我回来。”
陆千凉双手捏着被子,点点头。




妙手毒妃 第三百六十二章故事的结局
房顶上,黑衣男子黑布蒙面,单手撑了一柄绘了白梅的油纸伞挡在沈季平的头上。瓢泼大雨将他的黑袍淋得湿透,可沈季平的白袍上却丝毫不染潮湿。
“殿下,离月姑娘差人送来的药。”黑袍人恭敬地递上一只瓷瓶,垂下头道。
沈季平接过来打开瓶塞嗅了嗅,道:“把送药的人做干净,再回宁王府挑些好东西给离月姑娘送去。”
黑袍人应是道:“齐王殿下现已上朝参政,闻说,陛下有意让齐王在他龙御大行之后加封摄政,殿下是否要属下安排人手在朝堂上施压,将这件事盖过去。”
沈季平抬手阻住了他的话:“陛下放出风声,便是在看朝堂上谁执反词,排除异己的。陛下的身子已经不大好了,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对着干。再者说,陛下为沈言璟加封摄政便一定会削他的兵权以保太子皇位无虞,断了翅膀的雄鹰,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举两得,他们兄弟,都是老狐狸。”沈季平摇头望了望阴云笼罩下的朦胧月色,缓缓道:“我的手伸的已经够深了,再这样下去圣上便再容不得。明年开春我会返京,在此之前,叫宁王府的所有人都敛一些。”
黑袍人点头应是,撑着伞为沈季平挡雨,见他翻身跃进屋中关好了身子后方才撑着伞离开。
温暖的烛光映亮了一小方天地,屏风后闲卧在床榻上的姑娘正双手托着书册,力的辨认着那些晦涩拗口的古文。她随识字,可那些标点句读却是她不擅长的,一篇文章看下去是不是真的读懂都是个问题。
沈季平将烛台端的近了些,温声道:“晚间看书伤眼,要喝水么?”
陆千凉有模有样的将书倒扣在枕边,抱着被子坐直身子点了点头:“怎么了?”
沈季平抬手倒茶,隐在袖中的手弹开瓶塞,倾出一颗丹药融进茶杯中。那药丸呈乳白色,入水即化,丝毫看不出是加了料的:“京中王府出了些事,不是什么大事,下人们小题大做罢了。言璟在京中尚好,你不用担心。”
“谁管他,死了才好。”陆千凉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一口饮尽:“他不再来碍我的眼,我更开心哩。”
沈季平抬手撩了撩她的刘海儿,执起书册摇头直笑:“书还听么?”
陆千凉眨着大眼睛,突然笑将开来,就像刚刚那个别过去偷偷掉眼泪的姑娘不是她一般。她向来是这样爽快的性子,哭时哭笑时笑,过去的便过去,从不过多计较。
她双手托着脸瞧她,声音微带了些属于少女的娇憨:“那你讲给我听吧。”
沈季平一顿,点了点头。她蹭着身子让出半个床位,想了想,又将被子扯过半边分给她。他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扯着被子将她裹了个严实,拢到了自己怀里抱着:“沈府紧挨着连府大宅。闻说,这连宅的主人是翰林院的学士,连先生早逝,家人大都搬离他乡,宅院已空。时至九月,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线娘未唤仆从随侍,倚在门口处稍作休息。突然起了游玩的兴致便行至隔壁连府,见府门打开,自以为是荒院便走了进去。当时时值三更,突然吹来一阵香风,门帘大开,走出一俊朗少年。”
“然后呢?”陆千凉追问道。
沈季平继续讲了下去:“少年清隽风姿,貌若子都,自称是连先生的幼子。见到线娘便含笑施礼,几句问候后邀女同游,线娘只见内院之中接天碧叶千倾,倾月流光万里。里照莲花清皓静香,连公子引线娘为知己。二人每每相见,从未逾越礼仪……一日,连公子对沈线娘说,今天使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啦,我们并非同类,我并不能遵从世间的规矩娶你过门。线娘问其缘由,连公子并不作答。”言到此处,沈季平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千凉的思绪还停留在故事中,便问道:“然后呢?连公子真的抛弃了线娘?”
沈季平摇头:“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但我想,这个故事讲到此处便是最好了。后面的结局,不听也罢。”
陆千凉突然翻身坐起,裹着锦被平视沈季平的眉眼,不依不饶道:“做事要有头尾,讲故事自然也要听到结尾,然后呢?结局怎么样?”
沈季平终还是拧不过她,只得继续讲了下去:“线娘回府后,不日便病入膏肓。沈公心疼女儿,便上报公堂,请连公子迎娶她的女儿。知府几次出入连府,皆未寻到连公子,沈公以为女儿被妖魅所惑,不惜家财请能人异士做法捉鬼。一日,一醉酒道人毛遂自荐,夜入连府。次日,醉酒道人带回一颗红色莲子入药,未取一分一毫的报酬。”
“那莲子?”陆千凉微有疑惑。
沈季平继续说道:“半月后的一月,线娘重病初愈,再入连府。她于花塘枯坐半日,突然大声唤着连公子的名字,陈塘而去。从此以后,连府穿为凶宅,这一桩案子也传为奇案。”
“为什么?线娘为什么沉塘?连公子呢?”陆千凉问道:“是不是那颗红色的莲子?”
沈季平点头:“连公子是妖,他自剖莲心给线娘医病。线娘大病初愈,沉塘随他而去。”
这故事,没什么倾国之恋,没什么生死之约,却像是一把绝世的利剑,生生刺入人的心脉,痛的凛冽。陆千凉咬着下唇,突然明白了沈季平的那句话。
这个故事,讲到线娘离府而去便再好不过。有些故事,并不需要真的听到结尾。
那结尾,并不是人所希望的。
在这一桩故事之中,又有哪一个人是真正的恶人呢?线娘?连公子?沈公?醉酒道人?
没有一个人是错的,可明明没错的人聚在一起,却酿出了两条性命的错误。要怪便怪沈先娘不该误入连府,要怪就怪连公子不该悉心接待,要怪就怪这世间人妖自古殊途。
陆千凉垂下眼,望着自己的手指,突然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妙手毒妃 第三百六十三章一夜春光好
“一个故事而已,你又何必当真。”沈季平温柔的替她拨了拨额发,将她已经被他捂暖了的手回到锦被之中道:“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言罢,他起身给她掖了掖被角,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转身欲走。陆千凉仰躺着望向他。蓦地伸手牵住了她的衣袖:“季平,你累了么?”
沈季平转过身来,温柔的哄劝道:“工作不是一天能做完的,故事也不是一天讲完的。你好好睡,明天我给你讲个开心些的。这些写书的人惯爱做岌岌之语,何必当真?”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千凉抿着唇,似有些瑟缩和闪躲,沈季平也不催她就这样微微倾着身子俯下身来等着她,不做催促。
立在桌角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出柔和的暖光。屏风上绘着的仕女图团扇掩面,言笑晏晏,正是一副仿作前朝大家的侍女春游图。
陆千凉咬着唇,突然直起上身双手一勾沈季平的脖颈,温软的唇在他的唇角上轻轻一点:“我的意思是,若是你不急着休息,你可以再坐一会或是就在这儿休息。这里的床够大,我不介意分一半给你的。当然,晚间你若是踢我,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踢回去!”
沈季平微微挑着眉瞧她,突然勾唇一笑,俯下身子压住她,指尖轻轻地滑过她的鬓角:“千凉,这不合规矩。”
陆千凉扬了扬下巴:“那你走吧。”
“那不像个男人。”沈季平扬手挥灭了烛火,翻身上床将她揽入道自己的臂弯儿之中笑的不行:“在不合规矩和不像男人之间,我选择不合规矩。”
陆千凉撇撇嘴推他一把,安心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二人双手十指交扣,长发都交叠在一起,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夫妻,在这静谧的夜晚多说一句话都会显得多余。
沈季平嘴上说着不君子,身子却还是很君子的。他的衣裳还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揽着她的手也丝毫不乱动。
丝丝缕缕的白梅香传来,就像娘亲素手涤过的梅花瓣制成的蒸糕,软糯香甜。陆千凉越嗅越觉得喜人,索性没规矩的扑到他身上,对着他的锁骨就是一口咬下去:“如实交代,你是不是熏了香的,你怎么这么香啊!”
“别胡闹。”沈季平将人拉回来,裹进被子里压住:“睡觉。”
他像是恼了,也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般板着脸。陆千凉睡不着,一会儿伸手戳一戳他的脸,一会儿摸一摸他的长发睫毛,捣弄的沈季平也无法安睡。她就像是个不安分的小孩子非要吵着大人注意自己,才肯乖乖的听话。
沈季平捉着她的手抵在胸口处,突然翻身而起,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千凉,别胡闹。”
他声音少有的凝重,因是阴雨,无月的夜晚并没有什么光亮,只有他的眸子凉的惊人。灼热的吐息打在她的前额上,她看的到沈季平微微皱着的眉和眼中看不出原因的未恼。
“季平,你在发烧么?”她伸手轻轻地搭在他的额前,抚平了他的眉头:“你没事啊。”
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突然间,整个空间都似燃起来一般的温热。沈季平的半个身子都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动弹不得。她轻轻地伸手推了推他,沈季平一怔,突然俯下身来稳住了她的眼睫。
温热的唇边顺着眼睫吻过鼻梁,渐渐又吻至了唇角。他只是在她的唇际流连半晌,唇瓣蜻蜓点水般的蹭过皮肤,又落在她白皙纤长的脖颈上,微痒。
陆千凉先是怔了怔,随即才反应过来他在吻她。她并未拒绝,而是双手捧住她的脸,深情的稳住他的唇。
唾液的交换像是罂粟,使人觉得快乐之余,又上了瘾般的不想离开。沈季平双臂手肘撑在她的两侧,不迎合也不拒绝,任由她捧着自己的脸啃得满脸口水。好一阵,他才大梦初醒般的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突然手臂一撑翻身而起,拢好了衣襟坐在床边背对着陆千凉。
唇边还留着那人的温度,陆千凉伸手摸了摸自己濡湿的唇角,突然抿唇一笑。她缓缓爬起身来,任由披散着的长发自由垂下。
他可真是个可爱的人,她想。
陆千凉只着亵衣跪坐起身,从身后抱住沈季平的腰,又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身前这人尚且微微的喘着气,陆千凉突然有一种感觉,他二人在一起,更像是她在教沈季平做那些事。
“对不起,千凉,这不合规矩。”沈季平微微摇着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你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啊。”陆千凉凑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是我愿意的,季平,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本就是个没规矩的姑娘,我从不守规矩。”
她直起身来,声音轻轻地,像是一只讨欢的猫儿:“我愿意的。”
下一刻,她被一个大力压倒在柔软的锦被之中。沈季平吻着她的眉眼,动作轻柔的拉开她亵衣的带子,动作温柔的似是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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