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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此时的陆千凉,早已不知什么是害羞,也不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她伸出手勾住沈季平的脖颈,任由他也解开自己的衣襟。
初秋夜,风雨夜。在这家不知名的边城客栈之中,一世旖旎春光。
天色已经蒙蒙亮,沈季平动作轻轻地抬起陆千凉环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独自起身。他拿亵衣擦净了身子,随手套上侍从不知何时送来的新衣,轻轻的阖上房门走出屋去。
一夜秋雨已停,阆苑之中都是清新的泥土味。他扶栏而立,对着并无一人的空旷阆苑道:“照看她的饮食,别留下不该留的东西。”
不知何方传来一声低低的是字。
半晌,他又道:“去选一块坠子来,挑最好的。”
隐在阆苑之中的人不知所以,只得应声退下。空旷的阆苑之中,只余他一人茕茕孑立。





妙手毒妃 第三百六十四章玉坠
腰间酸麻的感觉不容忽视,身子像是满满当当的幸福,也像是失魂落魄的空虚,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原来人间的情爱是这样的滋味,也没有太好吗。
不过,若是那个人是沈季平,便另当别论了。
她摸了摸床榻外侧,半边床榻已冷,想必沈季平已经起身很久了。她撇了撇嘴微微动了动身子,睁开眼,入眼却并不是刺目的晨光。
一只骨节修长匀称,修若梅骨的手挡在眼前,细心地为她遮光。陆千凉盯着那只手瞧啊瞧,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了一声坐直了身子,又扯过锦被来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你,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那我应该在哪儿?”沈季平动作优雅的起身,递过来一套新的赭红色衣裙,又去拾掇那些绾发的簪子珠花:“身子可有不舒服,用不用我帮你?”
“不用不用!”陆千凉闹了一张大红脸,紧忙起身将衣裳胡乱的套在身上,一个闪身扯到了腰身,疼的嘶了一声。
沈季平回头瞧她,几步走过来索性俯下身子将她拦腰抱起放到餐桌前,又将温好的白粥小菜端出来放在她面前,执了梳子站在她身后替她束“这几天切莫沾凉食辣,若是有不舒服,记得第一时间同我说。”
陆千凉一张脸埋在粥碗里,嗯嗯啊啊的点头。
沈季平在她鬓边别了朵浅黄色的小花,试了试觉得不合适,又换了朵粉色的簪上:“你先别急,待我忙过了京中这一阵便差人向师父提亲。”他的手一顿:“可我没有父母,怕是没有父母之命,只能委屈你了。”
陆千凉终于放下了粥碗,抬起头来轻轻拍了拍沈季平的脸,安慰道:“没什么的,你没有父母,以后就有了啊。我的爹爹就是你爹爹,我的娘就是你的娘,咱们不分彼此吗。”
沈季平沉默一阵,也是浅浅的笑开来:“是,我们不分彼此。”
他蹲下身子仰视着她,从领口之中牵出一根红绳。红绳的尽头被他攥着,陆千凉看不见。
只见他一把扯断红绳,摊开手掌将一块白玉坠子放在她的掌心里,拢着她的手合拢手掌:“这是宁王妃,也就是我娘留下来的东西,是一世一世传给下一任王妃的。我今天就把它交给你了,你可要记得替我好好保管,以后可是要传给儿媳妇的。”
他想了想,又道:“可别丢了,贵着呢。”
陆千凉扑哧一笑,直接扑上去楼住了沈季平的脖子在他颊上“吧唧”一口。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啊,终还是栽在她的手里,有了些人情味了,都知道贵了!
她喜滋滋的将玉坠子摊在掌心上瞧了瞧,低下头去让沈季平给她系上:“我知道啦,很贵的吗,我可舍不得丢。哎,可我家没有什么传家的玉坠子给你啊,怎么办。”
“有你就够了。”沈季平起身问了问他的额头:“快些吃东西,待会儿要走了。”
一大清早吃到了沈季平的豆腐,这可是比山楂丸还要开胃的东西啊。陆千凉将脸埋在碗里又吞了半碗粥,这才起身离开屋子。
岁月悠悠,转瞬即逝。那一年,她十九岁,在女子之中已经算是大龄了。几番错过寻回,终是找到了想要的那个人。那一年,他也十九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在这个离阳王朝边陲的小城中,轻而易举的虏获了一个姑娘的真心。
他以为真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可在多年后一个重病初醒的傍晚,望着金乌西坠卷卷金云,他才猛地醒悟过来,原来他错过的,是今生今世再不可能得到的情真。
初春,他独自站在一片昏沉的深林里,青色衣袍迎风而起,似乎与这片丛林化为一色。而唯一格格不入的,便是深林之中的那一株红桃树。
阳春三月,溪水上的薄冰刚刚开始消融,可那株红桃树却已经打出了花骨朵。绿的芽,红的花,白的雪,在这一片苍翠之中相映成趣。
他缓缓抬步。墨色云靴踏在雪地上的嘎吱作响。远方,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来,他伸手接住,在信鸽的脚腕上摘下了一只金属小筒,抽出了里面的纸条扫了一眼。
纸条很小,只有一指长,寸许宽。他看罢,蓦地闭眼合拢掌心。再睁开眼时面上已是一脉平静,而那纸条,早已经化作一地的碎屑。
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走,他亦转身离去,步步坚定。
京城的局势已经不容再拖,宁王旧部催促他尽快回京继承宁王位,可……时间,时间已经不容他再拖了。
他脚步一顿,转而调转回去,折了一枝红桃拢于袖中。层林之外,有人不畏寒冷,撬开冰层踏水取乐,溅起的水花沾湿她的裙角,更显得一双脚腕凝脂淬玉似的白。
似是听到脚步声,那人回头,满眼笑意的向他招了招手。他深吸一口气,丢了手中的桃枝走上前去替她穿好鞋袜,又将她带到那株红桃树下。
一瞬间,整个干枯的丛林都像是春暖花开,鸟鸣声清脆,流水声潺潺,遍地的积雪消融,生长出一簇簇的野花,吻着她的裙角,似是朝圣般仰望着她的笑颜。
他抬手,折下一枝红桃递给她,唇角的弧度是刻意的亲近:“阿凉,与我一同返京,可好?”
她亦笑,大大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绯色裙角扫过地上的积雪,落下几道浅痕。继而,耳边响起她坚定不容置疑的回答:“好。”
那一年,她二十岁,孤身一人随他返京嫁做人妇。那一年,他二十岁,冠礼后册封宁王世袭罔替,官拜太尉衔执掌京城城防,一时风头无两。
那一年,沈言璟十八岁
黑衣黑发,英姿勃发,桃花眼高高挑起带着些不屑与轻佻。她返京的那一日,他一人一马立于城门下扬声约战。二人交手数十招,她一剑将他挑落马下举国皆惊。
那一年,她二人的命运终是走上两条相交线,一个交错后渐行渐远。




妙手毒妃 第三百六十五章初醒
冷,像是身处于寒冬的湖水里,整个身子都忍不住的哆嗦。双手更冷的像是结冰一般,微微屈伸都是抑制不住的僵硬。疼,右腿像是尖刀刮骨一般的疼,又像是有千千万万的小虫子在啃咬,难过的她直想砍掉自己的那条腿。
“千凉……千凉……”冥冥之中,似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不知疲倦。
是谁呢?是谁在唤她的名?她又在哪儿呢?她不知道是谁,眼皮更是沉重的仿若坠了铅块。她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尽力适应着僵硬无力的身子。
下一刻,冰冷的手指被一温暖的物事包裹住。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不足以救命的稻草,即使是明知不足以救命,却还是想要努力的抓得更紧一些。
冻僵的手指被那温暖焐热,渐渐地,整个身子都像是大地回春一般的温暖起来。她埋头在那一片温暖之中,低声抽了抽鼻子。
“千凉,你醒来了么?”头顶,有人低声问道。
陆千凉半晌才攒够了力气睁眼,周围是封冻的岩石与倒挂着的冰凌,似是一个常年封冻的山洞。而山洞之中,唯一的光源便是岩壁上置着的,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凌冽的浅绿色光芒灼的她眼珠生疼,她力的眯起眼,光芒刺激的双眼眼泪直流。右腿似是被什么绑着,她力的动了动身子想要看一看自己的腿,却被那温暖的怀抱拥住。
“千凉……”沈言璟微微垂下头,冰冷的指尖揩掉她眼眶中溢出的水渍:“别动,你的腿伤着,不要乱动。”
那些往昔的记忆,就像是一场大梦,幕幕诛心。陆千凉微微动了身子,唤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一日,她们被沈季平逼上折剑山庄断崖,因沈言璟没有武功,四人敌之不过,沈言璟被一剑挑落崖下。她当时心急,索性纵身一跳抱住沈言璟,二人一起坠落崖下。
“你有没有受伤?我没有力气,你别骗我。”陆千凉有气无力的道。
抱着她那人沉默一阵,突然轻轻地一声笑将开来。沈言璟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伤处将她抱紧了些,又用狐裘将二人裹紧:“你抱我抱得那么紧,我怎么可能伤到?放心吧。”
陆千凉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那便好。”狐裘裹在身子上,暖融融的,已经停滞的感官也再一次恢复。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儿,狐裘下她的身子,似是是紧贴着他的身子,连一点儿点儿隔绝的布料都没有。
她刷的一下睁开眼,挣扎着向前挪身子。沈言璟紧忙用双臂死死地扣住她,将人拢了回来:“别动,这里太冷,沈季平的人又不知什么时候会找过来,我们不能生火,这样还能暖和一些。”
好在,生死攸关的时候,那向来假不正经的人没起什么不该起的旖旎心思。陆千凉自己坐了一阵,实在熬不住腿上的疼,还是诺诺蹭蹭的将身子大半的重量压在了沈言璟的身上:“我的腿……”
“骨头断了,咱们没有伤药,我只能想办法将你的腿先用木条固定住。咱们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这样等下去不是冻死就是饿死,你的腿也会废掉,得想个办法出去。”沈言璟道:“你先睡一阵,我就在这儿陪你。”
陆千凉温顺的点点头:“我睡了几日了?算算日子,你的内力没几日便该恢复了吧。”
“不过两日,不过千凉,你觉得你我二人现在的状况能在撑上几日么?”沈言璟道。
陆千凉闻声沉默。她又如何没想过这个问题?折剑山庄她在熟悉不过,此处山崖高约万丈飞鸟不过,跳下来侥幸得生已是难得,又岂是说上去便能上去的?
就算是上去了,沈季平会放过二人么?他那样心思缜密之人,不可能不留后招。陆千凉沉默,突然道:“京水和哥哥会来吧,你我生死未知,一定会有人来找的。”
“哥哥?”沈言璟反问。
陆千凉紧忙道:“我唤惯了的,师傅说他有一个小妹妹,比我大上几岁,很是调皮捣蛋。他说我眉眼像她,便索性也要我唤他哥哥。”
她这借口着实不是什么好借口,漏洞百出不说,还紧张的有些磕巴。可身后的沈言璟也不知是真的信了,还是为了安慰她应付道:“确实,你同她很像。”
陆千凉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既然二人跌下山崖已是两日之前,可见沈言璟已经两日不曾进食了。她昏迷不醒消耗的也少,沈言璟怎么办?
一场昏睡似是让她多年不曾开窍的大脑一夜间开窍了。她睡不着,索性戳了戳沈言璟:“你讲狐裘铺一铺,咱们躺一阵,这样坐的久了我骨头都快散架子了。”
“好。”沈言璟道,随即揭下一张狐裘铺在冰冷的地面上,将她抱上去又将狐裘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山洞之中冷的滴水成冰,纵使是厚重的狐裘也不足以御寒。陆千凉钻进沈言璟怀里,索性将狐裘盖过了头,紧贴着那人的身子用以取暖。
狐裘内密不透光,沈言璟的怀抱很冷,但毕竟好过她失了血的身子。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心上,自己的脊背紧贴着地面,将她的身子揽在身上不让她受凉。
仅仅两日而已,他的下巴下便已经冒出了不少细碎的胡茬,坚硬的支棱着刺的她生疼。陆千凉小心翼翼的抚着他的脸,自眉眼到鼻梁,再到他凉薄的唇。
古人言,嘴唇薄不是什么福相,这话果然不假。
沈言璟安静的认她的手在自己脸上乱摸,好一阵,他突然问道:“千凉,你后悔么?”
后悔么?若是会后悔,她当时便不会毅然决然的随他跳下来。陆千凉咬着唇,抽了抽鼻子点头道:“我都后悔死了!好好地为什么陪你来这种地方!为什么不好好的待在京城里做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
沈言璟笑起来:“我就当你这话是真的,好了,睡吧。”




妙手毒妃 第三百六十六章独行
外界的风雪不停,大有要将这山洞就此掩埋下去的兆头。寒冷的岩洞内滴水成冰,寒风裹挟着雪花铺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积成一个个小小的雪堆儿。
沈言璟当真是累的紧了,此时仰面躺于狐裘上,微微皱着眉头睡得安稳。陆千凉小心翼翼的钻出她的怀抱,翻了个身,那人有感,亦步亦趋的翻过身来抱住她。
她的体温太低了,这样下去,纵使是心智坚韧如沈言璟,也会被她拖垮。沈言璟的身子完好无损,若是内力恢复还能多拖上两日等人来救援。若是带着她,则必死无疑。
她不曾告诉他,这断崖便是六十四卦阵中唯一的必死之门。一旦坠崖,则十人十死绝无意外。她不敢说,更不敢告诉沈言璟。现在她只能偷偷地走,少了自己这个拖累,他才能活下去。
抱着她的人呼吸清浅,温热的吐息打在她的后颈上,温润潮湿。她翻身抱住他的脖子,冰冷的手掌交错着握住,半个脑袋都埋在他的怀里。沈言璟久睡方醒,声音还带着些鼻音:“睡不着?”
陆千凉摇头,冰冷的指尖滑过他的后颈:“还没,再躺一躺。”语声落下,她双指用力,捏在了他的后颈上。瞬间,沈言璟瞳孔放大,软了下去。
指尖还带着那人后颈处的温度,很暖。她抽手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人,鼻尖一酸有些想哭却哭不出来。他胸膛赤裸,原本横亘着的伤口已经被她除去,只剩下一道薄如蝉翼的伤口。
那是她刺上去的,在很久以前,她原本的那具身子上也有一道,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刃口。现在她二人却都没有了。
长发披散下来,叠在他的长发上,分不清到底谁是谁。小腿处疼极,只是微微一动便刀子刮一般的痛楚,可见沈言璟将她照顾的多好。陆千凉强撑着手臂,寻来衣裳套在自己的身上,想了想还是取了一件狐裘披在身上,又用另一件儿宽大的狐裘将沈言璟裹了个严实。
仅仅两日,这个名冠京城的少年王爷便已经憔悴到了这个样子,俊俏的脸颊上满是风尘之色。原本长而柔顺的长发多日未梳,好几处粘结在一起,已经理顺不开。她的腿脚不便,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将他打理的很好很好,只能垂下头,在他的唇角处落下浅浅的一吻。
“沈言璟,我要走了,若是我能活下来,一定会回京城去找你……”她语声一顿:“若是我死了,你伤心几日就好了,也不要太伤心。不要去找我,我不会让你找到的。沈言璟,好好活下去。这是我,前世今生你我无缘,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了。”
她嗓音沙哑,就像粗粝的树皮相互摩擦的声音。陆千凉最后吻了吻他的眉眼,又吻了吻他眼角下的那颗泪痣,终是狠心转身离去。
她得想办法替他打些猎物,这样下去,沈言璟怕是撑不到等人来救。
沈言璟到底还是不糊涂的,二人掉下山崖是佩剑也跟着掉了下来,此时好好地放在岩洞里。她拿起自己的那一把,拄着长剑艰难的行出了岩洞。
外界依旧是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粘稠的雪片自高空落下,黏在脸上好一阵才会融化。她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雪,像是要将他们这些渺小的人都吞噬掉一般。
这世间,最好欺负的便是天地。最不好欺负的,也是天地。
崖下常年落雪,寻常的兔子山鸡定是找不到的了,能生活在冰雪封冻的平原上的雪兔活动敏捷,也不是她现在这腿脚逮的住的。地上的主意打不得,便只能打天上的主意。
她仰头,果然见有两只雪白的雕儿蜷着翅膀翱翔,哀声连连。此处的山崖距离短,说是天崭也不为过。雄鹰化形的距离远,这等狭窄的悬崖一旦落了下来,便再无飞上去的机会。
硕大的雪片砸在脸上,冻得她的脸几欲裂开。陆千凉寻了颗树倚着,俯下身子团了一团儿雪揉紧压实,抬手丢向半空中的那只雕儿。
只听一声哀嚎,那毛色雪白的雕儿拍了拍翅膀,身子几个颤抖竟然稳住了身形。陆千凉从小摸鱼打鸟,纵使是雪团儿的威力比不得石子,也确不是这般不济的。
到底是双手冻僵了,使不出力气。右腿骨折处已被沈言璟细心的固定住,一动便是钻心的疼。她连丢了几团雪,累的气喘吁吁靠在身后的大树上,怒视着那只雕儿。
雕到底不是鹰,坚硬的翅膀像是铁打的一般难以受伤,也怪不得它们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中觅食生存。这两只雕儿是她最后的希望了,无论如何也要打下一只给沈言璟当储备粮。
若是手中有匕首还好,灌注了内力的锋利匕首足以破开雪雕坚硬的皮毛,划破它的喉咙。陆千凉向来对自己的准头自信,若有锋利的器具想要打掉雕儿也并不难。
长剑迎风的阻力太大,且她的剑虽不算重,抛却剑鞘也是有几斤沉的。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之中,她根本无法准确的长剑抛出。
有了!
她提剑转身,扬手在身后的大树上削掉了一大块树皮。陆千凉剖木为材,几下削出了一枚一头粗一头细的木质“匕首”,握在手中掂了掂试试重量。
果不其然,雪原之中生长的树木木料偏重,用来制作弓箭再适合不过。她看准半空中的雪雕,扬手将木制的匕首丢出,正中雪雕一只翅膀。
雪雕哀嚎着坠落下来,声音凄厉。陆千凉在心中很不走心的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拖着雪雕回了岩洞,以长剑划开雪雕的喉管儿将雕雪喂给沈言璟,又将雕尸用雪埋起来放于不会引人注意又能让沈言璟寻到的地方,这才拄着剑离去。
断崖之下,她孑孓前行,一行脚印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那脚印颇深,转眼便被风雪掩埋,不见来时路。
陆千凉双手合十,遥遥望向西方。佛祖若有灵,请保佑那人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妙手毒妃 第三百六十七章来寻
已经两个时辰了,算一算,以她的力度沈言璟应当已经醒来了。
长天到底是怜悯众人的,大雪早已停止,只剩下了没过膝盖的积雪阻人行程。陆千凉一条受伤的腿拖在雪地之中,早已疼痛的几近麻木。她点了那条腿的穴位,暂时麻痹了感官,以被其拖累。
这样下去,她这条腿迟早要废掉。陆千凉自己本就是医道之中的高手,对自己的身体状态再清楚不过,她现在需要休息。
身子的拖累并未让她走太远,但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一旦停下便是必死无疑。除非找到一个温暖避风的地方……
握着长剑的双手已满是冻疮,微微一握便是满手的脓血。她嘶了一声,将伤腿从雪中拔出来,向后一仰躺在雪地上,遥遥望向渐渐落下地平线的夕阳。
饥饿是最能消磨人心智的东西,她真的走不动了,双腿已成沉重到微微一动便是撕裂般的痛。她抓了一把雪搓热双手洗去脓血,又捧雪洗脸入口,恢复了些力气后再一次起身,拄着长剑走进枯木参天的丛林之中。
这处山涧少说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岩石表面早已被磨得光滑平整,更有的石头干裂开来。这样年代久远的山涧石洞数不胜数,但想找到像沈言璟找到那样的却不容易。石洞得选避风,若是迎风而立,只会比外界的温度更低。
现在,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能找到一个避风干枯的树洞上。陆千凉走入林中,一棵棵树的搜索过去。树林中时而有支棱起的岩石和树根,深埋在积雪之下稍不留神便会被绊倒。她几次摔倒几次起身,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棵树洞足以容纳她身子的大树。
树洞太高,她只有一条腿能够用力,根本翻不进去。陆千凉以长剑劈开树洞的下端,掏出内部封冻的冰雪后将自己的整个身子蜷了进去。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身子里的血液已经干枯到了极致,像是她一闭上眼就会冻住一般。腹中也是空空如也,单薄的狐裘根本不足以抵挡焊缝的侵袭,她将狐裘褪下,一半儿压在身下一半儿盖在身上,托起那半块被她斩断的树皮倚在身后沉沉睡去。
或许这一次睡过去了,她便再也不会醒来了吧。再也没有第二个沈言璟将她拖进山洞中,紧挨着她的身子替她取暖了。再也没有第二个沈言璟会在她昏睡时一声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将她冰冷的手指含在口中了。
她抱着长剑,指尖压在剑鞘上阖眼沉沉睡去。
二十五年浮生,一朝风华落尽。梦醒方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几多辛酸喜乐,不过一缕云烟。
她又想起了那个在折剑山庄丛林外执伞而立的俊美少年,修长的手指握着二十三节的竹骨油纸伞,高高挑起的桃花眼总是带着些少年人的轻佻与风发意气。
那样的眼神在多年后的今天已经很少见了,时间消磨掉了很多的东西,却从未消磨掉他骨子里的骄傲。
陆千凉总是将她与沈言璟的初见定义在那一次,那年天医谷的惊艳不过是南柯一梦,短短几日的相处他带着警惕与谦礼,她披着“陆千凉的壳子”。他不知道她的姓名与真实身份,她不知道他的情真与一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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