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相会G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kyran
“错。”朗寅释果断否定了他,“我们都很固执,不愿被别人改变。”
“三哥永远不会认输,我也同样,所以我们的关系,永远不可能像寻常家人一样。”
李思桐闻言,面色窘迫,有些难堪,他朝身旁的仆从默默看了一眼。
“李大人恐怕更急着取我首级,好回去邀功领赏吧。”朗寅释轻笑道,云淡风轻地仿佛在议论今天的天气。
“怎么会。”李思桐附和着笑了笑,笑容有些牵强。“下官岂敢有这种念头。”
“怎么会。”李思桐附和着笑了笑,笑容有些牵强。“下官岂敢有这种念头。”
“镇国公都惨遭你手,你又有什么不敢的?”朗寅释讥讽道,他说着,眉眼里却涌起浓烈地自嘲,“……只可惜,纵使你不说,本王也已决定向煊王——”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冷不丁从斜旁里冒出,带着冷冽地寒光,直向朗寅释而去,他尚未来得及反应,身旁的陆远飞身一跃,猛然挥刀砍断了箭杆,但那箭簇仍然射中了他的腹部,将他从马匹上击落了下来。众人见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陆远一边将朗寅释护在身后,一边涨红了一张血气方刚的脸,愤怒无比地高声喊道,“李思桐!烨王殿下为了保护将士们,自愿投诚,你等小人口头一套,背后却又暗藏杀机,此等不忠不信,如何能够保障我军将士们的安危?”
将军遭遇了刺杀,寅字军也瞬间炸开了锅,轰然激愤了起来。
“与你等小人谈判,有辱我寅字军声名!”陆远怒气冲天,“陆某人作为寅字军副统领,纵使拼死一搏,也要把将军送出去!寅字军,跟着我上,保护将军,血战到底!!”
五千寅字军将士们满眼怒火,举起了手中的刀枪,“保护将军!血战到底!”
“保护将军,血战到底!!”
呼声震天,身披铠甲的五千寅字军将士们,如狂怒的江浪一般,向着中州兵奋勇冲去。
————————————————分割线————————————————————
腹部的剧痛唤醒了朗寅释的意识,从马匹上跌落,他似乎昏迷了一阵。
天空是一种夜幕低垂前的宝蓝色,绚丽的令人心生诧异。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担架上,一队将士护送着自己,沿着江岸紧急地向东撤离,兰溪在一旁紧紧拉住她的手。
“王爷,您醒了!”兰溪一边紧跟着队伍,一边惊喜道。
即便是数九寒冬,伤口的疼痛,也让朗寅释疼得满头大汗,颠簸更是加剧了他的疼痛,仿佛周身的力气流失得更快了一般。他能辨认出,这些将士都是近卫军的一员,是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士兵,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甚至能喊得上名字。为此,他更加不忍,挣扎着抬起头来,朝着将士们说道。
“你们这是何苦?!”朗寅释压住腹部的伤口,咬牙问道。“是谁要求你们带我走的?!”
见将士们一个个步履匆匆,却固执地不回答,朗寅释更是生气。
“投靠中州军难道委屈你们了?你们的亲人怎么办,你们的妻子孩子呢?都想送死是吧!活着不必死更好吗?!”
“放我下来,把我送到中州兵大营去,你们都可以全身而退,放我下来!”朗寅释严厉地喝道。
可是将士们并不听从,一个个坚毅的面庞上是无畏与笃定。
朗寅释无可奈何,不由痛心疾首地劝道,“敢于赴死算什么英雄,活着才是最难的事情,活着,才能肩负你们对家人的责任,你们应该好好的活下去!为你们的亲人活下去,而不是陪着我去送死!”
将士们闻言红了眼眶,“将军,我们是想活着,可将军也不必小看了我们!如果是背弃了您,而向敌人摇尾乞怜的活着,虽生尤死!将军把我们从战场上带回来,您没有抛弃我们,我们也绝不会抛弃将军!”
“兄弟们,咱们誓死保护好将军!!士为知己者死,为将军而死,是我等的光荣!”
“没错,我们与将军共存亡!”
朗寅释眼眶也红了,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士兵中,有这么忠诚的一群人。他带兵多年,从未奢望得到将士们的任何回馈。哪怕是因逃兵而围困柳皇山,她都没有怨恨。也许是因为,他早已习惯人性的自私和冷漠。正如宫廷中,父皇永远坐在他的高台之上,用亲情的外壳包裹着私心,用他的猜疑审判着每个不合他心意的人,故作公平却而偏私狭隘。他虚伪的三哥朗康辙,永远只谈利益,将所有人视为棋子,作为他上位的铺路石,利则亲之,无益则弃之。
宫廷生活,教会了他冷下心肠,可是,将士们展露的这份真情实感,仍然让她热泪盈眶。
他像一个不断为种子浇水,却从未期待过种子发芽的人,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真切的体会到了将士们的赤诚之心。躺在东撤的担架上,她的泪水不争气地流淌了下来,甚至觉得有些凄凉的欣慰,朗寅释举起袖子遮住了眼睛。
云层涌动,月亮出现在了江面上,不一会儿,流动的浮云又将它侵吞消隐了。
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将士们已是筋疲力尽,仍然在努力赶路。捆扎腹部的布条浸满了鲜血,朗寅释感到她的头脑越发的沉重,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滚滚的马蹄声响起,中州军的旗帜出现在不远处,旗帜下的高大马匹健硕非常,那是中州军的骑兵。
将士们知道,拼脚力躲避骑兵的追赶是不切实际的。他们被迫退回了甘江江岸边的山坡上,山坡脚下,便是滚滚的江水。坡上杂树丛生,树影重重。
朗寅释在将士们的保护下,安静地在山坡上躲藏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骑兵来来回回的徘徊在江岸边,一遍又一遍的搜寻着。逐渐向山坡上靠近,将士们屏住了呼吸。
“是烨王,烨王在那儿呢!”
黑暗中,有人的声音传来,离他们很近。“抓住烨王,回头重重有赏!”另一个人说道。
“为了将军,咱们上!引开他们!!”几名近卫军战士奋然起身,跳了出去。
朗寅释只见身边的将士们越来越少,一个个忠诚跟随自己的年轻身影挺身而出,与敌人拼死肉搏,英勇倒下,他心中的哀愁,何止这一条甘江能够代替,相比忍辱负重,看着战士们倒下,对他是更严酷的惩罚。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几个将士将朗寅释与兰溪拦在身后,不让中州兵发现。
朗寅释已经站不起来,他撑着手中的长戟,半靠在树丛间,汗水混合着不知道是血还是粘稠的液体,从她头上滑下来。
那不是她的鲜血,是将士们的。滚烫地腥红,让她再次想起七岁那年的痛楚绝望。眼前枝桠丛杂,火光越靠越近。
就结束吧。朗寅释心道。她累了。
纷杂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能感受到兰溪紧张而冰凉的手。他想说句抱歉,却无意识地走了神,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墨子幽的情景,那人言笑晏晏的以手托腮,笑吟吟望着自己的样子。
她真的好美啊。
……幽儿,你离开的那天,如果我知道是最后一面,一定要抱你更久一些。
朗寅释缓缓闭上了眼睛。
“嗖——”“嗖——”
几只箭羽从身后射过来,擦着耳边的风而过。
只听身后有树枝被挤压的声音,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过片刻,一队人从一旁杀将出来,迎着中州兵大肆交战起来。黑暗中,一员骑马的大将冲进了林子,大刀挥起左右砍杀,威风四溢,来人很快便占据了上游,马上那人四周扫视,飞身下马,一个纵步跪倒在朗寅释面前。
这员大将身材精干,穿着典型的寅字军高级将领甲袍。
“将军在上!属下李金水救主来迟,请将军责罚!!”
“……李、金水?”
朗寅释睁大了眼睛,眼前的的确确是李金水黝黑精瘦的面庞,她努力扭过头去,望向身后的江面,只见江上火光点点,一艘艘战船正向此处驶来,远远的响起了战鼓,岸边,一波波将士从船上跳下来,呐喊着冲向中州兵砍杀而去。“寅”字战旗在夜风里飘扬。
“将军!”黑暗中,李金水亲自搀扶起朗寅释,见朗寅释神志模糊,几欲昏迷,几番努力都没有站起来,李金水不由哽咽,他从未见过将军这么狼狈的样子,“让将军受苦了!属下听闻将军南下,一直驻守在松源县,接到胡将军的消息,就立马带兵赶来,想不到还是慢了一步……”
周围仅有的几名将士与兰溪不由喜极而泣,“将军,是咱们的寅字军到了!李将军来了,咱们得救了!”
“是啊将军,咱们的寅字军主力来接您回家了,您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李金水眼眶湿润,在黑暗里郑重地朝众人行了一个军礼。
※※※※※※※※※※※※※※※※※※※※
实在没办法写得更惨了,作者君尽力了。
真实的人生总是在绝处逢生,小寅同志是遭了很多罪的。
七七相会GL 第一百零五章 她的心愿
天朗谛昆二十八年冬天
烨王抵达南方,居东南首府,得到南方百姓的热情欢迎。天朗的新政得到了保障,农务稳定,商贸发展,寅字军主力于二十九年年初,扫除不平势力,统一南方各省。
与此同时,位于京城的煊王正式公布了谛昆皇帝的退位诏书,以新皇的身份,宣布统治天朗,改国号为晋元。
时值煊王夺位的风声散播开来,各省官员皆颇为震惊。
南方纷纷抗议,以萧玄绩为代表的东南官员,以煊王逼宫夺位为事由,广发号召,要讨伐朗康辙,还天下一个公道,一时整个天朗上下激起了剧烈的反响。
由于煊王势力根植北方多年,北方各城仍然稳固地统治在煊王手里。旧属煊王封地的西北军很快抵达了京城,控制了以京城为中心的北方。南北以淮水为界,形成了两个独立的阵营,天朗由此开启了历史上著名的北煊南烨阶段。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漫长,由于南北皆不太平,双方都不敢贸然开战,倒反而是保持了数个月面子上的相安无事。位于京城的朗康辙明白,朗寅释如今是进了山林的猛虎,再想轻易压制他,已经不可能成功了。所幸的是,他在北方的根基颇为深厚,只要做好充分的防御与军事准备,在正面战场上打赢朗寅释,并非不可能。
整个冬天,朗康辙都在忙活着兴兵动员,一边勤勉地处理着天朗的朝政,一边积极地打击着朝中的那些保守反对派。这些保守派的大臣劝阻着他的各项提议,唱衰南北之战,大谈手足之情,希望和平招降烨王。
“天朗近年来朝令夕改,反复不定,对各地影响极大。臣等恳请煊王为天下安定计,和平招降烨王!”
“和平招降?”朗康辙闻言冷笑,老糊涂虫们,小释要是能招降,他又何至于煞费苦心地要致他于死地?他既已选择把朗寅释逼到绝境,便笃信两人间再没有和解的余地。朗康辙的傲慢,也决不能容忍风头正盛的朗寅释在眼前晃悠。
他找了“年事已高、不堪重任”的理由,将这些保守派大臣发配回乡养老去了。
而南方的朗寅释呢,刚刚统一南方各省后就病倒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其他动作。这让朗康辙心中舒了口气,并颇为窃喜。数月间,他多次派人深入南方,试图搅乱那边的局势。朗康辙深信,只要多争取几个月时间,他就能组织起一只强大的军队,他自幼聪慧过人,在打仗上,绝不认为会逊色于同胞妹妹。
两个月后天朗皇城坤宁宫
坤宁宫,旧时是皇后居住的地方,自朗沐威废后,坤宁宫便一直闲置着。
此刻,坤宁宫宫门紧闭,由四个高大的侍卫把守。殿内的炉子里烧着炭火,安放着硕大的书架与一张画卷摆满的书桌,暗红色的帷幔从天顶垂下,层层遮蔽,大殿看起来既空旷又封闭,若不是角落里的炭火燃烧增添了几分暖和,空气里浮动着一层清新的墨香,整个宫殿阴郁湿冷的宛如久无人居的冷宫。
宫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年轻的侍女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青色衣裙,端着一盘热腾腾的茶点。在宫中四顾片刻,才安心放下手中的东西。
“主子?”侍女一声轻呼,唤出了一个身姿典雅娉婷的身影。
“青芜?”纤手撩开帘幕,绝美的人儿从偏殿出现,她娇颜胜雪,红唇如朱,放下手中的书卷,绕过书桌匆匆走出来,“……有消息传来吗?”她略显焦急地问道,清灵毓秀的脸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夹杂着期盼。
“……还是没有。”青芜愁了脸色,一边摇了摇头,拘谨地朝门外望了望,带着墨子幽向内殿走去。
朗康辙登基后,墨子幽便宛如一只金丝雀,被华丽的笼子囚禁在坤宁宫中。她几乎得不到外界的消息,连青芜、青荇等人的出行,也被朗康辙严格限制住,朗康辙意图明确地要将墨子幽与过去划清界限。他亲自抽调挑选了墨子幽身边服侍的婢女,一边无微不至地照拂着她,一边也紧密监视着她的生活。若是意志软弱些的人,恐怕早经受不了折磨。可墨子幽偏生性格倔强,她对朗康辙的猜疑心知肚明,却固执地保持了隐忍,只私底下让青芜秘密地打听南方的消息。
“南方的消息全被封锁了,我打听了一周,都没有得到王爷的讯息。”青芜压低嗓音,向墨子幽汇报道。“南方那边,似乎仍没有什么动静。”
墨子幽听了美目忧愁,“这都快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的病情是否好转。”
她最近似乎总是在叹气。自从回到天朗京城,她便随着朗寅释南下的行踪而牵肠挂肚。若是得到了好消息,还能安心上几日,若是得到了坏消息,则是茶饭不思,心绪不宁,只恨被囚禁在这京城,哪儿也去不了。
朗寅释兵困甘江沿岸的消息传来时,她大骇不已,一想到倘若再不能与朗寅释相见,便觉得心痛如绞,整晚难以入眠。墨子幽甚至有些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她拉进这个斗争的局里?还有什么,比心上人的安危更为重要?不知不觉中,她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是西陵公主自己都未必想得明白。
“不过,主子也不用担心。”青芜善解人意道,“虽然王爷的病情一直不对外公开,但这阵子南方的局势一直稳定,料想王爷应无大碍。何况,王爷在东南一切都有人照料,不像主子这般,只能委屈着自己……”青芜说着,心疼的望着自家公主。那娇美的脸庞,似乎又有些许苍白憔悴了。“青芜恳请主子,还是要多多为自己考虑才是。”
墨子幽摇摇头,“我自然知道,为她着急,并不能起到实际益处,可是人的心,又如何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她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三日后坤宁宫
侍女们依次将菜品摆齐,点燃起静气凝神的熏香,将帘幕放下,默默退去殿外。
每周休沐,朗康辙都会来坤宁宫陪墨子幽用餐。他坐在紫檀木缡龙雕花圆桌前,拾起银箸,亲自从一个铜鼎型制的器皿里中夹出肉片,轻轻放在墨子幽碗里。
“墨儿,你尝尝这肉片,这是御林苑昨日刚猎来的新鲜鹿肉。”他一边说着,又用金丝汤勺舀出一碗海参汤,放在墨子幽面前。“饭菜若是不合口味,朕就让御膳房重做……你看看你,这段时间都消瘦了。”朗康辙英挺的面容上满是笑意,如暖阳般刺眼,他深情关切道。“这阵子太忙了,没好好照顾你。你这副不快活的样子,可是‘人比桃花瘦’啊。”
“……皇上把我囚禁在这里,还指望我能快活到哪里去。”墨子幽淡漠地笑了笑,冷嘲道。她着一件幽居时的素雅长裙,披着轻薄宽松的外衫,端庄恬静地坐在桌前。未施粉黛却丝毫不减损清冽动人的气息。
“瞧你说的,怎会是囚禁?朕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朗康辙敞手靠在椅背上,一边微笑,一边连声否认,“你也知道,现在外边局势不稳……你安全地待在宫里,朕才能放心呀。” 墨子幽虽然并不给朗康辙好脸色,却并没有拒绝他的访问,对这一点,朗康辙还算满意。
“是吗?”墨子幽不动声色,嘴角含笑,眼里却透着丝丝凉意,“本宫在这坤宁宫中,半步不得出行,半点消息都听闻不得,举止全无自由,这就是你所说的保护?”
“都是一时的,墨儿你再容忍一阵。”朗康辙笑着劝慰道,话里却并无商量的余地,“朕对你向来有求必应,但近来事务繁忙,容不得出差错。等南边事情结束,朕再向你赔罪。”
见墨子幽不为所动,朗康辙放软了语调,哄道,“朝政毕竟是男人的事情,”他伸手覆上墨子幽搁在一侧的手腕,轻抚着。“如你这般独一无二的美人儿,生来就是让人疼惜的,就安安心心待在这里,不好吗?”
他如今对墨子幽没有其他要求,只要墨子幽在他身边,两人如往昔那边亲密,便足够了。
墨子幽的手腕纤细,骨感分明,有着南方女子特有的纤柔。朗康辙身材高大,又是个正当青壮年的男子,对女子娇小的体态最为痴迷。他循着那手腕缓缓探上墨子幽的手臂,隔着布料便能感知到她躯体柔嫩的曲线,肌肤细腻的温度。一时心中仿佛被什么挠过,酥酥麻麻的。
今日是休沐,他有足够的时间。望着墨子幽秀色可餐的侧脸,朗康辙经不住心荡神驰,这是自己九年来朝思暮想的女人,如今终于可以亲近一番了……
“啪嗒”,银箸敲击餐盘的声音响起,朗康辙未待反应,墨子幽已经将手抽了回来,缓缓站了起身。
“本宫有些乏了。”墨子幽脸色如常,不咸不淡道,语气却不容置喙。“下次再陪皇上用餐吧。”说着,态度坚决地示意侍女送客,转身便要回内殿。
“墨儿。”朗康辙也猛地站了起来,墨子幽的回避,让他有些恼怒。他上前,一把抓住墨子幽的衣袖,将她拽到身边,要求她看着自己。
“为什么?”朗康辙狭长的虎目里隐隐透着一丝危险,“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我变得这般生疏了?连我与你亲近一分,你都要这般抗拒?”朗康辙不悦道。
不能怪他脾气见长,他现在是天朗新皇,身边不缺女人,后宫的妃子们一个比一个花枝招展,百般献媚,只有墨子幽一如既往地不冷不热,难免会让人产生一些落差。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冰清玉洁、神女一般的西陵公主了,你现在已为人妻!朕要顶着多大的压力,受世人何等嘲笑,才能将你留在身边,做这天朗的皇后!朕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可曾想过回馈朕什么?”
墨子幽愣了愣,她抬起头,惊愕地凝视着朗康辙,明澈的双眸里似乎思绪涌动。半晌,她缓缓露出一丝复杂的微笑。既有一丝苦涩,又有一丝失望。
是啊,这才是朗康辙。
付出了就一定要有回报,得不到的就想尽办法讨要补偿。一切都是交换,而他不甘心于蒙受任何损失。对待感情也一样。
“墨儿,我们曾经那么亲密,可如今呢!,朕站在你面前,你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朗康辙余怒未消,话里满是质问。“我们怎么走到了这一步?朕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又对得起朕的一片痴心吗?!”
似乎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和朗康辙之间,确实是有太多话没有说清楚。
但真的到了这天,墨子幽还是感到了一阵言语上的无力。她沉默了好久,想了又想,终是开口道。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回馈不了你任何东西。我曾想过好多次,你我走到今天,到底是谁的错。”
恢复了镇定,墨子幽抬起头,坦荡地注视朗康辙的眼睛,仿佛不是当事人一般冷静地陈述着。“我是否愧对了你的感情,又为什么无法真正喜欢上你。”
“什么?!”朗康辙闻言怔住了,既震惊,又仿佛不敢相信。眼中的焦躁被惊愕所覆盖。“墨儿,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我不信!”
“我确实喜欢过你……或者说,是曾经的我以为自己喜欢你。”墨子幽轻声解释着,这是她为数不多愿意放低姿态,跟朗康辙说真话的时候。“你我认识这么多年,少时往来,比他人更为亲密。我总认为,自己对你该比其他人更喜欢些。”
这句话极大抚慰了朗康辙的心,墨子幽这么温柔的跟他谈话,让他有一点高兴。仿佛受了自尊心的男人终于找回了一点信心。他缓了语气道,“既如此,又何须说那些生分话!”
“可是你知道吗,朗康辙,我越来越意识到,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们想要的也完全不同。”
“你并不真的需要我,你只是更需要一个完美的皇后,一段令人艳羡的婚姻。你只是追求一种更体面的感觉。而你将我囚禁在这宫里,也并不是因为所谓的爱,只是因为你满心的占有欲,不想输给任何人罢了……哪怕是你的亲妹妹。”
墨子幽看向朗康辙,既心平气和,又郑重,“你太看重世俗给你的一切了。”
“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明白,不带私心地去守护她的自由幸福,是多么快乐……可我想,你大概不会懂,因为你爱得只有你自己吧。”
朗康辙出人意料地没有作声,他像是故意装作没有听懂一般,又似乎在揣摩墨子幽的言下之意。
他紧紧凝视墨子幽清澈的眼睛,想看透那双美目背后隐藏的东西。
他不会忘记,曾经这双眼里只有自己,墨子幽的一颦一笑,都尽为他所有。可是现在,眼前的女子依旧美丽,可她的心思,却完全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令朗康辙嫉妒不已,却无能为力的地方!他心中不由对那远在南方的朗寅释更为痛恨,哪怕墨子幽已经在自己面前,她的影子也仍然漂浮在他们之间!朗寅释啊朗寅释!
你真是我朗康辙最大的敌人!当初就绝不该让你从边关回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