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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避乖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姑梁
墙根里花儿着雨而折,猩红满地。翻墙出去的猫儿在外头温软叫唤,乔红熹噤声,推开眼前挡道的人,步儿款款前去开门。
苍迟两眼痴痴地盼乔红熹的身影,底下的大红提跟子时隐时现,他的脚尖长了眼睛似的跟着提跟子走。
乔红熹避之若浼,迈开步子去开门。门一开,只见门阶下蹲着一男一女一肥猫,还有一个双膝头紧紧贴地的小女娃。
男穿蓝衫,手握方头折扇扇风,女衣粉罗裙,嘴里吃馒头,肥猫颈儿下套了红色圈儿,圈儿上有个金色的螺纹小铃铛和一条大豆辫锁链,女娃戴着绿顶缠棕帽,嘴里吃猫状的糖杂面。
三人一猫蹲成了一个栲栳圈,栲栳圈里待着一只背上插满了杏子的刺猬。肥猫颈子一伸一伸去嗅刺猬,颈下的铃铛稀啷哗啷作响。刺猬蜷成半个球,四爪儿都揣在腹部里,眼睛半露,待地不动,以观形势的变化。
乔红熹脑袋和被刺猬扎了一样,又疼又痒.蓝衫男子是雷神伏双,粉罗裙女子是小河婆虞蛮蛮,猫儿是小跟班,而戴着绿顶缠棕帽的女娃,是昨日在街上溢价卖鲤鱼的女娃。
女娃与这群人聚在一块儿,想来也非是人类,乔红熹想起昨日白白流出去的银子,心里疼一阵,酸一阵的。
蹲在地上的人听见呀的开门声,同一刻抬起了两张粉白脸,一张铜色脸,一张毛茸茸的脸,道:
“苍迟哥哥果然在这儿。”
“我家蛮蛮真聪慧。“
“喵喵喵~”
昨日伏双他们在街上寻到小鹤子拿回了行雨珠,夜间就开始下雨。雨下着下着,苍迟道了一句“吾头甚晕”,之后一阵狂风裹龙身。狂风浩浩遮人眼目,当狂风过去,苍迟就没了踪影。
虞蛮蛮凭脑之空想,一口咬定苍迟是去了乔红熹家里。他们一路上看到一个人就问乔红熹的底脚,半路的时候,一直行步不离肥猫鼻头微动,喵的一声跑了。
伏双没跟步追去,两手绰开,在街边买了一把折扇给自己用,买一袋馒头和一个糖杂面给嗓食的两个憨姑娘吃,最后银子有限,只好杀价买了一条大豆辫锁链,道:“买条锁,锁蛮蛮,嘿嘿,不对,是锁苍迟,呸!是锁肥猫。”
他袖好锁链,左牵蛮蛮右牵小鹤子,不急不缓,如是茶余饭罢,信步街林消食。
一条不远的路,硬是走了大半个时辰,路上遇到了许多拿着糕点去龙王庙浸润龙王爷的妇人。
到了乔红熹家门首,伏双抖抖衣裳上前敲门。
敲门之际,只顾着吃的小鹤子足尖踢到了一团满是刺的东西,哇的一声叫出来,伏双也就忘了敲门,与小鹤子她们一起蹲下来看那只满身长刺的东西。
肥猫耳朵灵,听到了小鹤子的声音,立刻就翻墙出来。猫身才出墙,就被伏双用锁链锁住了。
苍迟站在乔红熹后头,正颜作色,道:“你们怎么来了?”
低抑的声音从头顶传到耳朵内,发音吐韵天然无比,清入毛骨,听得格外分明,乔红熹骨子里闷痒,摇摇颤颤地往前走了一步。
伏双起身,看定和姑娘摽在一块儿的苍迟,于石阶下口吐戏谑之言:“乖龙赴蓝乔(桥),五更春情缭乱,两相含羞无地,不知百姓苦也。”
乔红熹耳朵里似是听到了什么腌脏东西,两颊生红晕,掇转身回避门内,两手做起关门之势,道:“你们既然来了,便就将他带走吧。”
眼看两片木门要合上,苍迟屈臂格之,道:“汝还未说名字。”
伏双与虞蛮蛮若有所思的咂苍迟话的意思,小鹤子停止口中的吃食,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蛇状的杂糖面递给苍迟,不停溜眼色,让他把杂糖面给门内的人,并用娇音道:
“苍迟大人,姑娘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告诉陌生男子的呢。男子问姑娘名字前得准备礼物的,往大点说要送一副酒船台啦,往小的说一副金盘盏啦,一壶烧刀子啦,乔姐姐是姑娘家家,最好送几套织金衣服啦,一盒搽脸的玉簪粉啦,一盒山燕脂花汁染粉做成的胭脂啦,一个随身的剔红香盒啦……不过苍迟大人来不及准备,送个糖杂面也行。”
这个糖杂面是小鹤子背着伏双买的,用乔红熹昨日给的银子买的。她觉得蛇状的杂糖面和苍迟化为龙身的时候相似,内心想着自己与虞蛮蛮在龙王庙里当没皮没脸,拖了数十年的狗皮,怪不好意思,于是就给苍迟买了一个。
没想到这杂糖面还另有用途。
话如瓶注水,小鹤子一口气说了许多,口里几经唾沫的洗冲早就没了甜味,她砸吧了几口杂糖面,才继续道:“乔姐姐容貌波俏,如娇花着雨,天生的樱桃嘴儿也波俏,性儿乔乔的,虽然数奇不偶,但良心廓如,无出其右。人长的好看,名字又这般好听,乔红熹乔红熹,单说一个乔姓,就让人想起当年的江东的二乔。”
也不知小鹤子是有心还是无心,说话间把乔红熹的名字给说了出来,苍迟自然听见了,与乔红熹相对的眼睛亮晶晶的,道:“乔……红熹?”
他把小鹤子给的蛇状杂糖面从缝里递进去。
蛇状的杂糖面,乔红熹看一眼就吓的一身骤然凸起鸡皮疙瘩,她不肯糖食苍迟,拿开苍迟挡在门缝的手,拒绝了杂糖面,默默合好门,并插上门闩。
小鹤子无助地看着被关上的门,抬起小粉头问:“可是小鹤子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乔乔不高兴了?”
虞蛮蛮并不知小鹤子话里道出了破绽,低头看着小鹤子满脸写着不知,伏双自以为是,道:“两个小憨姑娘,乔姑娘关门是因为不想看见老烧灰骨。”
在他们言语交流之时,地上缩成一团的刺猬飞风逃走了。苍迟并不知自己吃了姑娘家的闭门羹,嘴里还在咂“乔红熹”三个字的滋味儿。
名字如其人,她性儿乔乔,就像一颗滚烫的油糖,不咬破则甜丝丝,但一旦咬破,可是十分烫喉。
苍迟在人家姑娘家门口徘徊不走,伏双道:“汝爹让汝多行几场雨,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苍迟听到要行雨,眼睛都合成了一条缝隙,刚才的好心情撮盐入水,厌的换了脸色,端起一副架子道:“许久没去庙里了,供奉的糕点不去吃,放坏了,怪可惜的。”
他的脚尖儿已往龙王庙方向走去了,走了几武,还不忘用言语邀请:“大拖狗皮,小拖狗皮,去龙王庙吃东西吗?有馒头。”
大拖狗皮是虞蛮蛮,小拖狗皮是小鹤子,两个人脚下兼纵带跳的,丢下伏双,带着肥猫跟着苍迟到龙王庙拖狗皮去了。
乔红熹关了门之后靠在门上意慌慌,背脊珠汗狂流,一直流到门外的声音绝了,汗才凝止。
夏日出汗可煞水,但乔红熹害暑,流了汗就想拿凉水擦擦身,她洗了洗汲水用的木桶,放下吊绳去井里打水。
木桶到井底深处也毫无东西阻碍,乔红熹奋发膂力,一口气打起半桶水,只见桶内有咕咕噜的声音,一颗和桃子般大的珠子在水里来回翻滚。
乔红熹的心和珠子一样翻滚着,捧在手上一看,手之色与珠色相映。
珠色如截肪,质理温润,发着的砾微光,摸起来冷如垂冰,八下里看来有些眼熟,好像是……虞蛮蛮曾经要送给自己的珠子。
乔红熹捧着珠子神罔罔,这时门外又有人敲门道:“小乔姑娘,咱家小师爷说,官衙的墙坏咯,让我特意来请小乔姑娘前去略加修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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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狗皮:帮闲吃白食的人
蓝桥:喻男女幽会之地
乔乔:任性易怒





【古言】避乖龙 032 腌臜人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又道:“小师爷说,乔姑娘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乔姑娘只要人去了就行。”
“知道了,容我换身衣裳。”乔红熹把行雨珠归回盆内,沾了水的手反复在衣上擦干净。
手擦清爽了,肚子也清爽,乔红熹说是换身衣裳,却是到胞厨里吃了一碗冰糖杏子粥,冰糖放了许多,甜味盖过了杏子味,喉头硬着咽下。
甜味存在嘴巴里有不适之感,她倒出一碗浆水,漱口吐涎三回,直到口中甜味不再有。
今早换的衣裳沾了黄泥黑灰,乔红熹对着镜子看了看,想着反正也脏了,便懒得换衣裳,她把刚刚脱下的围裙系好,拿抿子抿了抿两鬓掉下来的碎发。
抿发时发现口角沾了一粒不完整的饭糁,她伸出舌头吃了,怕膝盖疼,出门前还是勒上一对护膝。
来唤她乔红熹是的公人,一个庚齿十八而已的小伙子,他给过一袋银子,随后打起一把簇新的黄油伞,不遮自己,而是遮住乔红熹,道:“今日要辛苦乔姑娘了。”
这个仗势,不像是请乔红熹去修葺坏墙,像是请乔红熹去官衙做客。
乔红熹袖好银子,问:“墙坏得厉害吗?” 掂了一下银子,够她支糊两个月的浇裹了,一下子给这么多,也不知道墙到底坏得如何。
公人一脸诚恳回道:“是的,小师爷说那墙,看着十分难受。”
二人就此了话,乘着嫩日清风,乘着竟天价的乌云去官衙,去官衙的路上好巧不巧,劈面逢上了花三婆和茶三婆。
既然下了雨,乔红熹不需再去龙王庙粪除污垢,茶三婆和花三婆也不需再去。
两个三婆和好如初,一个继续担着担儿卖茶,一个挎着篮子卖花。卖茶卖花一日挣不到多少钱,不过一日日累积下来,到了新年之时倒也底本儿,能扯布做件新衣裳。
两个三婆看见乔红熹掉头掣肘就走,两只用布裹了足儿走似风车,头上簪着的花掉了也不去拾起。
乔红熹见了笑而不语,与公人并肩去了官衙。
昨日与她说下回再来官衙的公人今日依旧站在官衙门首,他见了来人,眼睛笑得只留一道缝,道:“小乔姑娘,又来了哈。”
乔红熹礼貌一笑,道:“来揾钱的。”
公人笑容不减,话中不藏阄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乔姑娘修的是官衙的墙,消折的小师爷的钱,嘿嘿。”
公人的言语总这般带趣,乔红熹词穷理绝,脸上仍是笑态,迈一步走进了官衙。
官衙里的地是墁石子地,四面是一带用虎皮石砌成的墙,墙头嵌了红花瓦。墙瓦都比较老旧,下了一场雨,曾经满是青苔泥尘的虎皮石和花瓦被冲刷得纤尘不染,颜色鲜活分明。
公人引着乔红熹到一面墙,那面墙也是用虎皮石砌成的,墙根里长满各种不合款的花草,一眼扫去并未见墙是哪儿坏了,认真一看,也没发现哪儿坏了。
乔红熹嘴里啧了又啧,公人指着一条缝隙,从容说道:“小师爷说这条缝隙看得难受,让姑娘用泥和上,要相合得一点缝隙都不见。”
乔红熹眼看着缝隙,嘴巴无奈地抿成一条缝隙,许久后把银子退回去,道:“这缝我修不了。”
那缝隙小到可忽略不计,和头发丝般大,大户人家墙上有这种缝隙也无心思量,找圬工来修葺。
这是闲得慌,闲得有银无地消折,乔红熹知道陆平歌是想给她一个挣钱的机会,但她不想挣这种钱财。
“姑娘留步。”公人到退回来的银子,真个慌不忙,猛虎也似的抬起一脚踹到墙上。
公人用力过猛,险些儿让脚踝骨走作了,咧着个嘴无声喊痛。再看那原本好好的一面墙,竟被他踹出了一个洞。
耳内有人呼唤,乔红熹转过头正好瞧见了这一切,她霎霎眼皮,在意道:“不如,你拿着银子去找大夫?”
公人强忍着眼泪,重新递过银子,哑声道:“乔姑娘今日不修墙,小师爷将要修我了。”
墙上有一个和男子脚底一样长宽的洞,事到如今,乔红熹没得往后撤退,她接过银子,只取应拿的一部分,剩下的连带着袋子退回给公人,同他讲盘子,道:“我修,但只一部分。”说着捋起袖儿,现出一副要打人的仗势去修墙。
公人见她愿意拿钱,也不在意她拿多少,总之拿了就行。
乔红熹修墙,公人陪着小心在一旁撑伞,备了一壶沁心肺的茶,时不时搭讪几句:
“乔姑娘累了吗?累了歇息一会。”
“乔姑娘口渴否?”
“乔姑娘……”
……
夏日的天儿就是动也出汗,不动也出汗,乔红熹怕脱水暍暑,沁心肺的茶一连吃了三开,墙才修好。
陆平歌从头到尾都没露面,但事事都先准备妥当,他在一家馆子里设了三汤两割与乔红熹浇手。乔红熹婉言谢绝,道汗儿流了全身,想回家中洁身。
陆平歌早料到她会这般说,于是备了一个竹撞,竹撞里都是可直接食用的熟食,里面有一盘蒜香猪,一盘粉条儿菜,一碟红螺酱,一壶花酒,一只去了头的三黄鸡,三个不拘荤素的炙焦馒头……
拿了钱,若再下荤素点心具备的竹撞,今日就是里外两赚,乔红熹和前先一样要出声拒绝,话还在口角里未出,公人脸上先出两行清泪,哽塞道:“小师爷说了,请佣工浇手是寻常的事,不请佣工浇手的话,会落人话柄的。”
乔红熹拗不过来,只好接过沉甸甸的竹撞,道谢而退。
*
下了一场雨,扬州东关街晏然和悦,人人脸上带着笑容,但这晏然和悦的气氛持续了小半个月,又打回了原形。
那一场雨,只带来了一时的和悦。
半个月之后,天儿进入了焦月中最盛辣的时节。
最盛辣的时节里天上见不到一片乌云,地上看不见一滴雨水,火辣辣的太阳把田里露膀子的耕种人烤脱皮暍暑。
乔红熹在屋子里寻不到一块可乘凉的地方,没有人请她去修葺墙时,她倦出门,或是临水而坐,或是拿着一个竹编的扇子到湛然常寂的豆棚下发呆。
她常会在豆棚下捡到新鲜的水果,有时候是几颗杏子,有时候是初熟的荔枝,甚至还有圆滚滚的山竹子。
这些带皮的果物身上都有小孔,乔红熹深深怀疑家里藏了只刺猬。怀疑是怀疑,却没想过去找。
起初她会把每日把捡到的果物堆放好,等着粗心的刺猬自己回来拿,但刺猬从来没有露出个影儿来,堆放在一起的果物还因天热而坏死,不能再食用了。
乔红熹不忍心看食物坏死,过后捡到了果物就用清水洗干净,剥皮自食。
以前听爹爹说乱捡地上的东西来食,腹中会暴下,战战兢兢吃了好几回,腹中安然无事,她才放开心安心地吃起来。
苍迟和虞蛮蛮他们没有再出现,倒是肥猫隔三岔五会来乔红熹家里讨吃的。
乔红熹不想和他们再扯上一点关系,有意无意地让肥猫吃了好几回闭门羹,但往往肥猫软绵绵地叫一声,她心就软下,一面痛骂自己心软,一面给肥猫洗小鱼干。
从井里打起来的大珠子一直放在盆里没动过,乔红熹动过拿去当铺当换银子的心思,可她做事之前会犯思量,一犯思量就没了这种腌臜的心思,甚至唾弃自己这种想法。
娘亲说过,不论庚齿多少,不论是男是女,不论有没有爷饭娘羹长生运,都不能有腌臜的心思。
有腌臜心思的人或许一时之间能成大事,但不会持久,往往到最后会一败涂地,踏实做人是做给自己看的,无关别人。
......
浑浑噩噩过了几日,乔红熹手头又紧了,晚上入睡前心里默默祈求明日起身有人来请她修墙或是建个水池,祈求完,纤微的睡意渐浓,口中呓语着睡去。
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次日一早,有人来敲门道:“乔姑娘可醒否?西十里的朱家请姑娘去建个水池,不知姑娘今日可拨空去看看。”
“醒了,等我半刻。” 乔红熹惺忪的睡意随声而散,她从床上弹起,胡乱洗漱一通,穿好衣裳,嘴里叼着一个大馒头出门。
西十里的朱家算得上半个大户人家,每日不愁茶不愁饭,不愁没衣裳穿。
来敲门的人是朱家的养爷,约莫五十出头,鬓生星,齿松豁,身子倒是旺跳,走起路来不需策杖也能走得稳当。
养爷没先给银子,应当是要等她看完情头才讲盘子。乔红熹揣着小心思跟着养爷走,不知走到了一个人烟绝迹的实窒胡同,等察觉到不对劲时,养爷取出一方沾了药的汗巾子捂住她的口鼻。
药味钻鼻,乔红熹来不及闭住七窍,两眼一黑,什么意识都飞到了无何有之乡,身子只若无骨一般,一截截软下。
睡了许久,乔红熹醒来的时候两眼所见的东西都带着重影,她肌体燥热,衣儿半褪躺在床上,两手双脚被绳子紧紧绑住。
床沿坐了一个男子,乔红熹眨了几眨迷迷糊糊的眼,男子的脸部轮廓慢慢清晰呈现。
是江家的少爷,江淳。
江淳见乔红熹转醒,堆上一脸的险恶笑容解衣裳,道:“古话说的好,上雏儿要上个醒着的,哈哈。”
嘴巴塞了麻核桃,乔红熹做声不得,她竭力挣扎,也不得脱身,越是挣扎,身上越热,白白的肌肤泛起了桃花似的红。
江淳看她肌肤泛粉,笑得前仰后合,拿出淫器包儿,道:“莫挣扎了,爷我给你吃了淫药,越挣扎,身体越有反应。”
他打开淫器包儿,里面有金缅铃,银托子,吕公绦,耳珠丹,还有一罐琼脂冻。
江淳取出琼脂冻,一面解乔红熹衣裙,一面接着道:“爷的东西倒是挺大的,怜你是雏儿,给你的小穴儿抹个琼脂冻。”
衣裙一点点松垮下来,乔红熹动弹不得,双眼只能迸出粉泪,心问口,口问心,为何世上会有如此腌臜的人存在。
姑娘的粉泪掉的越多,江淳心里更加快乐,解衣裙的手上的速度也更快,一条衣裙将离体时,他的后衣领冷不防被人捽住,转过头去,身后却是空无无人。
江淳低声道了一句见鬼了,话刚落地,整个人带着他的淫器包儿飞出了门外。




【古言】避乖龙 033 小白菜(1)(H)
苍迟扔人的时候不曾加添多余的不苟动作,也无半分犹豫,却把江淳扔了一个倒裁葱。
要说他今日为何出现在这里,也是赖伏双。
伏双一直叫嚷着要行雨造福万物,苍迟受不住伏双的相逼,灵机一动跑到城外一处空屋里躲避。
这处空屋前有小院回廊,院里有水池深井,后有茂密的树林,林中有万种生灵,景美境幽,晨时霞透晴窗,夜时恍若清凉无暑。
苍迟见了新鲜的光景,竟是流连忘返,便就在此地避尘嚣了。
不需吃不用喝,不需铺锦褥,或是猴在树上,或是缩在水池里,一猴一缩,大半个月便过去了。
今日他难得心情开爽,到林中走溜了一圈,走着走着,一颗心痛痹非常,他折原路而回,不料瞧见屋内有人使迫淫之计,仔细分辨,被迫淫者乃是有乔乔性儿的乔红熹。
江淳正欢乐得忘乎其形,苍迟就闯入内,捽住他的衣领扔出门外。
江淳的一颗血肉脑袋先冲破木门又先着地,一头头发散了,脑袋内的流动的血花几乎坼开,嘴唇四围与额头一圈儿满是血。他骨碌骨碌,和只风中的大风车一样滚。
滚了几圈,他四肢抽搐过后便在地上不动弹,昏死过去了。
耳边的声响大如洪钟,乔红熹一双泪眼儿望去,只见大半个月未见的苍迟站在床头。
他头顶着两根牙色的角,上穿一件绣花直缀,里头白绢中单,下着佛青色闪银罗缎马尾裙为裳,腰系着杂丝绦,脚下是粉底皂靴。
在乔红熹印象里,苍迟的衣裳颜色总不离一抹挂眼的蓝色。
绳子束着乔红熹的四梢,看起来有点像六足二螯被绑住的大螃蟹,苍迟眼底不明不暗,上前去取出紧塞在口中的麻核桃。
江淳绑人的功夫实在太差劲了,用软绳绑人也能绑成一团解不开的死结。
“救、救我……”乔红熹双颊凝红酥,粉嘴呼呼地尽喘息,掉声喊道。
苍迟细长的手指解了又解,软绳的结一点也没松开,耳内听着乔红熹的求助,心中好生着急,索性低下头,两排牙齿一开一合,咬断了束在手上的软绳。
脚上的绳比手上的绳子束得更紧,苍迟直接张口去咬,两排牙齿在绳上磨了几磨,绳子才断开。
乔红熹脱了手脚,纤腰扭动,两腿交叠,凌乱不堪的衣裳因她的举动一点点滑落,锁子骨下露出红红的抹胸。
她里头穿了一件荔枝红轻薄如蝉翼的抹胸,上面用丝线绣着一副满池娇:一对金绿的鸳鸯,几片葱绿的荷叶,一朵半开的荷花与一朵坼开可见黄蕊的荷花。
大红大绿两色在抹胸上一逢,相衬添娇,一鸳一鸯的位置,分别在挺起的两团肉上,鸳鸯的两个小头儿,好巧不巧,正是在微微凸起的乳尖儿上。
她八下里难受,低头缩身球成一小团,像极了一颗在田中孤零零的小白菜。
淫药的药效强烈,乔红熹腿心湿腻,乳尖立起,荔枝红的抹胸衬得肌肤白中透淡粉,因流了些汗,肌肤上汗光点点,两下里粉光生艳。
腰间的裙儿已经褪下了,只着一条织蝴蝶边的旧散裤腿儿,库管口折缝宛然,碎出了几条虾须般的白线,一根根贴在玉趺。
苍迟帮她挑去白线,指尖碰到她滚热的玉趺上时顿了一下,问:“汝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烫爪?”
乔红熹脂痕满面,环臂而颤,微凉的指尖碰到肌肤时,她在似死似活之中发出细微的呻吟,徐徐坐起身,带着一身如花的脂粉香,平日里本质芳洁的她却主动靠在苍迟怀里。
苍迟的胸膛冰凉,挨得越近,乔红熹越觉得舒服,她眼角默默递一封无字情书,依偎作个女儿情态。
茸茸的脑袋刺胸膛,苍迟心头一软,登时落入了温柔乡,喉结上下一滚动,下颌忽然被两片唇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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