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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避乖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姑梁
乔红熹笑回:“不是有句古话吗?‘生命无期度,朝夕有不虞’,谁知道呢。”
丧气话不断,陆平歌拍惜她头一顿,哂笑:“再说爷就生气了。”
……
乔红熹进官衙一刻,苍迟和虞蛮蛮就在鹿角前,打地滩儿了一刻,卫赐怕羞,先一步开溜。小鹤子把龙角捂出了汗,龙角怕热,自己缩了回去。
“诶,缩回去了!”小鹤子手臂抱酸了,龙角缩回去便高兴地跳下地。
她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腿甚短,跳地的时候险些摔了个倒栽葱,苍迟手疾眼快扶住,才幸出现头破血流的场面。
虞蛮蛮蹲在苍迟影子后面,小鹤子在地上站稳,跑到虞蛮蛮影子上蹲下,仨人蹲成了一竖。乔红熹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有仨丐儿在乞讨。
她行动极缓地下台阶,苍迟耳朵动了动,转过头看到想念的人,一颗心颤掉,膝盖打直了就跑过去:“娇娇!”
当街随处罗唣娇娇俩字,乔红熹头疼,冷眼蜇他,因走急了些儿,分了一缕神,脚步出岔子向前打滑,她失色喊:“姑奶奶命休矣!”
苍迟能让小鹤子不摔个头破血流,自然也不会让乔红熹命休矣,横一臂拦腰抱稳了往前扑的人。
“还以为命丧今日了。”乔红熹额上的汗珠子一颗颗滚下来,且走,口里且唧哝着哈话。
苍迟把臂拖回神混沌的乔红熹:“且都说你往后的命归我管,命怎会休?”
被苍迟一把拽回,累得在心里打干哕的乔红熹哀求道:“我好累,你松开我,我要回家了。”
太累了,乔红熹的生就有的骄傲之气都减去太半。
苍迟松开手,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我背娇娇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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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无期度,朝夕有不虞】出自魏晋阮籍《咏怀八十二首》
【查哇】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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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断更分界线】——





【古言】避乖龙 060 小乖龙?
“亲娘的,蛮蛮好热。”没了苍迟的影子,晒人的日光往虞蛮蛮额头一打,她眼眯起,鸭子步蹲走至阴凉处。
人挪动,影子随人而动,小鹤子随虞蛮蛮影子走,捂着发烫的脑袋说:“亲爹的,小鹤子好热。”
苍迟蹲了好久好久,公人都往他那边觑。
苍迟的后背雄伟有力,在床上情至深处迷失自我时,乔红熹双手摸过好几回,肌肉匀实而坚强,趴在上方感觉应当不错。
“不,我要用腿走。”落了殷勤,乔红熹内心腼腆,地面上散发的热气不断往指尖里注射,她和狗探汤一样不敢上前,在不知不觉中呈现一种娇态。
“但我想背。”苍迟手臂倏地往后一勾,勾住了乔红熹的腿窝后直接起身。
“蛮蛮背你。”虞蛮蛮见状,学苍迟的做法,勾住小鹤子的腿窝要背。
小鹤子嬉闹大笑,不肯上背:“小鹤子胖,会压坏蛮蛮姑娘的。”
话落在虞蛮蛮耳里立刻变了味,什么压坏不压坏的,怪惹人害羞,她牵起小鹤子跟上苍迟走。
这俩姑娘都是离家出走的,没有地方可去,只能跟苍迟走。
足尖离地的乔红熹,上半身贴在了苍迟背上,鼻里兰花蕊香的气喷在他的颈侧,是一股甜甜蜜蜜的味儿。
门首的公人眉挑且攒,眼睛瞪似铜铃大,看着背胸交叠的人一步一步离开,道:“是情人!我可怜的小师爷哟。”
小鹤子再胖也没有一个十八岁的姑娘重,更何况她也不胖,只是身上肉多了一些。背着乔红熹,苍迟只觉得背了一团软乎乎的云朵,道:“等我挣到了钱,娇娇就修个蓄水池……唉,我明日就去开个浮铺。”
乔红熹不敢动弹,只能趴好了身子,手腕在苍迟胸前交叠,假装一团正经,问:“什么开浮铺?”
“是啊,小鹤子说开浮铺可挣钱,挣到了一百两就能修蓄水池了。”
乔红熹一向心肠软,欺骗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心里过意不去,自揭开谎言:“那个,其实用不了一百两的……”
声音到后面弱了好几分,骗了人还自己揭穿谎言真有一些伤脸皮子。
苍迟不生气,道:“我挣多一些,往后娇娇也不用出门挣钱了,往后就可以在家里和小乖龙一块玩。不过我阿娘说龙崽子只喜欢睡,不需人陪,给个窝儿就行了。”
略略长了两点小麻子的脸“唰”的一下红起来,小麻子颜色也深了点,乔红熹不想再去解释自己没有怀珠,却想到了另一桩事儿。
史书上说龙下的是蛋,那人龙结合,是下蛋还是生人?乔红熹被这个问题困住了,单纯好奇,想了许久也没解开困扰,反而废了脑,惹得眼皮沉沉,在厚实的背上喽喽睡下。
睡中还喃喃呓语:“这是下蛋还是生人啊……下蛋还得孵蛋……身上好脏,不能睡床上。”
苍迟听着浅浅的呼吸声,避烈日而走。
虞蛮蛮和小鹤子在后面边走边闹。虞蛮蛮今日穿的裤子的裤脚很喂眼,是蓝素缎镶边的裤脚,上面绣了许多小花。
小鹤子低头数裤脚上有几朵花,目不视前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撞到的是乞巧节那个穿大红衬的男子,自带粉光的脸大大改了颜色,她吓得连连后退,嗔着两眼,一骨碌藏在虞蛮蛮身后。
男子笑态浓浓,今日换下大红衬,穿起一身黑袍。袖头低卷,露出一截手腕,那一双夹剪似的眼有意无意在小鹤子藏匿处孜孜地转悠。
虞蛮蛮被这双眼睛转悠得不舒服,将小鹤子护得不露出一片衣裳,笑色满容道:“抱歉啊,是妹妹冲撞公子了。”
男子左手盘一对核桃,点颌一笑,通名报姓:“我叫魏如晏,姑娘不需道歉,我与你身后的小姑娘有缘见了许多次了。”
小鹤子藏在袖中的手无措,头埋着,闷声回:“没见过,不认识。”
苍迟十分心思有七分在乔红熹身上,还有三分在两只拖狗皮身上,虽说无血缘上的亲密瓜葛,但仍是自家妹妹。听不到她们跟随的碎碎履声,足一顿,脸向身后,只见她俩被一个穿着黑不拉几袍子的男子遮了道。
背影不似伏双的,苍迟出声:“拖狗……虞蛮蛮快些过来。”当街叫拖狗皮太不给姑娘面子,这种称呼私下叫一叫就好。
“苍迟哥哥,等等蛮蛮。”虞蛮蛮闻言,带着小鹤子与那位叫魏如晏的男子擦肩而过。擦过那刻,小鹤子眼梢向上顾了顾,一见神气晏如的魏如晏嘴皮子咧开动着,像是念咒语一样,吓得她两脚直打晃儿地走。
小鹤子浑身上下很不对劲,眉眼垂垂,耳朵也好似耷拉下来,肩上鼓鼓的小包袱,随她的情绪瘪了下来。
平日活泼机灵的小姑娘现在像是受尽了世间的委屈,苍迟再看向魏如晏时多了一点留心眼,但魏如晏始终背着站,一点也看不见脸。
“走前面。”苍迟迟疑一下,让她俩走在自己前面。
“小鹤子不喜欢他,他的手,看起来会杀鱼。小鹤子想走快一些,但走不快了。” 小鹤子脚似绑了两块铁,走得极其慢。
虞蛮蛮也不知小鹤子到底为何反常,刚要把小鹤子抱起来走,伏双闪现眼皮子底下,他两手插进小鹤子胁内抱起,对着虞蛮蛮道:“怎么你俩都玩离家出走的戏码?是河里给不了你们快活了?非要来这儿市曹凑一热闹?”
不见二人几个时辰,伏双心里一直挂念着河里的大姑娘和小姑娘。他说着摸了摸小鹤子的包袱,摸出了两件衣裳,一些碎银子,还有食物,接着说:“蛮蛮,小鹤子有备出走,而你却两手空空出走,怎么还没有一个庚齿不盈十指的小姑娘会打算?”
小鹤子嫌伏双吵,故而离家出走。虞蛮蛮嫌伏双来闹腾身子,故而学小鹤子离家出走。还没出走十二个时辰就被捉住了,虞蛮蛮挂不住脸色,回:“关你什么事儿,你太烦……”
话未休,伏双掏出四个软乎乎的馒头,虞蛮蛮见馒头眼睛瞬间一亮,嘴里的话吞回肚内,接过馒头,说:“呀,是大馒头!”




【古言】避乖龙 061 别离开【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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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避乖龙 062 捞海鲜
乔红熹这下还发觉苍迟说的话很清新风趣,在他碎碎念念里睡了。苍迟说着又搂着她弄了一场。
说书先生当日说了什么来着?他说:“乖龙不行雨,不知可行欲否。”
乔红熹有资格回这个问:行欲,且无度,应改名为色龙。
第二日醒来,苍迟没了人影,却把行雨珠留在床头。她把行雨珠塞到枕头底下藏起,拾好自己,往窗外一瞄,木台上竟睡了一只肚皮朝天打盹儿肥猫,毛茸茸的肚皮上,放有几朵颜色浅紫鹤子草。
几日不见,肥猫又肥了,估计是忘了自己睡在一个四下无围栏的高地,懒洋洋翻一个身,结果摔在了地上,不过没醒来,和鹤子草睡成一团。
乔红熹累极,不想给它准备小鱼干儿,放轻手脚出门,锁门的时候心里过意不去,还是折回胞厨翻出一条小鱼干。将小鱼干挂在显眼的地方才出门盘街,盘着盘着就到了龙王庙。
龙王庙香火依旧,糕点满桌。
在庙里说不得丧气话,叹不得气,扫地的小和尚因龙王许久没下雨,一张脸儿有说不尽的愁苦。见乔红熹来了,他下死眼盯着。
“你……怎么了?”乔红熹被盯的心惊肉跳,以为自己犯事儿了,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穿了一件蓝绿调为主的水田衣,底下是夏布裤,衣裳还算齐楚。
小和尚回道:“我算了一下,乔姑娘好像和龙王特别有缘。不如你和龙王通一下语,让他下下雨?”
“嗯……我试一试。”小和尚暗指前些日子人祭龙王一事,乔红熹怕说多错多,随口应了。
“那现在就通语通吧。”乔红熹的回答,小和尚并没当真,只当她打趣,正好解了烦闷,“来,我给你点香。”
若大家知道如今任行雨之责的龙的是一条避乖龙,估计会把这庙拆了吧。乔红熹心想,接过小和尚的递来的三根香,开始学众人糖食龙王像。
而远在东海捞海鲜的苍迟便“哱息”“哱息”打喷嚏,打到后头涕泪齐出。
大水马可觉得奇怪,擦擦额上的汗,道:“苍迟大人是风寒了?”
小水马囔囔接口:“天暑地热的,怎么会风寒了?”
苍迟背着一个半人高的竹编篮,边打喷嚏边捞海鲜。
小鹤子,虞蛮蛮,还有伏双也在,这三人中,只有小鹤子不怕海水。
小鹤子把裤腿儿捋到膝盖上,脱了鞋履踩沙玩水,手里拿着一本《海鲜录》,其余二人撑着把伞,坐在大石头上吃着糖果望风景。
“螃蟹好售否?”苍迟随手捞起一只螃蟹,问道。
伏双泼冷水:“你不如下几场雨,那庙里给你的香火钱不到两个月可就够一百两了。”
苍迟不搭理伏双,他说的话就是屁话。小鹤子手指迅速,哗啦啦翻到记载螃蟹的页面,道:“螃蟹浑身甲胄,肉质细嫩,味道可口,食之可续筋接骨,促合伤口。”
读一句,头换个反向歪,像极了学堂里念《论语》的学童:“苍迟大人,书中说螃蟹好售如胭脂水粉,一只可卖二钱,清蒸油氽水煮都可以。”
虞蛮蛮停止吃糖,兴奋道:“还可以做蟹黄馒头和蟹肉馒头!不过吃起来有些烫嘴。”
苍迟复拎起一只螃蟹问大河马:“若要赚一百两,需卖多久的螃蟹?”
大水马拿出纸笔,小河马们拿出算盘,边算边道:
“一两等于十钱。”
“若一只售二钱,一日售十只,可日得二两。”
“售俩月可得千钱,即一百两。”
小鹤子抱着头,把水马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小脑袋里塞。苍迟疾往篮筐里装了数十只螃蟹:“那就卖螃蟹吧。”
“螃蟹好售如胭脂水粉,可芥豆大小人家食不起。一日能售一只,已是生意兴隆了。”伏双再次淡不济去泼苍迟一头冷水,“乡瓜子。”
“要不你借我一百两?”苍迟放下态度问伏双,当务之急是能有一百两,面子什么的不重要。
“不借。”伏双一口回绝。
不是不借,是他坐窝儿没有一百两。但他不会说出来,自己也是个穷哈哈的神。每月的月事钱,刚拿到手就给自家大姑娘买馒头,小姑娘呢难养一些,除了唉吃馒头还爱美,得买花花绿绿的衣裳,完了两个姑娘的事,还得给苍迟的肥猫买小鱼干。
他就是个月光雷神,一个没底本的月光雷神。
大水马起笔纸,附和道:“且现在是休渔期,苍迟大人逾矩捞东海海鲜售,需得交很大一笔子金,这螃蟹子金高,售得千钱,需交百钱子金。”
小水马手上的算盘打得滴溜响,小鹤子合着算盘的声音在水里踢踩,溅了苍迟满膝盖是沙水,还不小心踩到了几只浮到边上来看戏的菇奶奶。
菇奶奶软乎乎的身子有黏性,和鱿鱼一样黏在她脚底不能离去。那洁白晶莹的小胖腿碰到菇奶奶立刻转了色,转成了紫青色,是毒在腿上蔓延。
小鹤子滴溜腿,对苍迟道:“哇,苍迟大人快帮小鹤子抓走!”
“你可是想骗本太子的钱?”苍迟抓走小鹤子脚底板上的菇奶奶扔过去。
腿上的颜色仍没褪下去,小鹤子不慌不忙踩到苍迟脚上蹭龙之灵气。剧毒去碰灵气,化了个一干二净。
“这、这是规矩啊。”菇奶奶毒性可太强,水马顶不住,慌作一堆闪身躲开。
苍迟继续抓了几只看戏的菇奶奶扔过去,冷冷道:“不帮本太子想办法揾钱,争取早日在娇娇家中有个地方可居,不帮也罢,反而坑本太子的钱!”
水马哭成一片,求饶道:“君子作事莫莽卤啊,苍迟大人有话好好说啊。”
“我非君子,我是乖龙。乖龙动手不动口,子金,否则今日是你们的死期!” 苍迟手不停,无辜的菇奶奶最可怜。
小鹤子意绪无聊,与虞蛮蛮道了一声,而后变成一条鲤鱼去东海深处玩了一刻。虞蛮蛮和伏双嘀咕:“为什么小鹤子不怕深海呢?蛮蛮往里头去,都喘不过气来的。”
伏双自己也想不通,含糊回:“或许小鹤子是深海来的鲤鱼?”
“嗯……”虞蛮蛮嘴巴里含着糖,皱眉想事情,“有可能,深海来的生灵都很聪明,小鹤子就很聪明。”
伏双目光含鄙,看着不远处拼命扔菇奶奶的苍迟,与个疯子一样,嗤笑:“聪明吗……不太聪明,但也不是很蠢吧。”




【古言】避乖龙 063 鹤子草
水马们最后投降了,欲哭无泪给苍迟出了许多办法,并以子金减半换来了一条小命。出的办法就是不能单卖螃蟹,还要卖价偏廉的螺头、新妇臂、龟脚、老婆牙……这些海鲜芥豆大小人家才买得起。
苍迟捞够了海鲜,扬长而去。虞蛮蛮和小鹤子出来大半天了,河里没条修为高的鱼看着,虞蛮蛮怕出什么岔子,万一好歹有调皮的儿郎在河里放些毒药,可就不好了,于是也随苍迟走。
虞蛮蛮走,伏双也跟着走。
仨人一路上总觉得身旁少了个人,想了许久才想起自己把小鹤子忘了。于途中原路折回,只见小鹤子没情没绪,孤零零坐在石头上摆甩腿儿。
看到仨人回来,小鹤子眼眶泛红,不明辨是非,乱指责:“蛮蛮姑娘,伏双大人,苍迟哥哥,你们怎么能丢下东海小公主离开呢?”
虞蛮蛮哭着抱住小鹤子,道:“哇哇,蛮蛮不是故意的。”
“东海小公主?” 一向大人大人叫的小鹤子突然改口叫哥哥,苍迟觉得奇怪,“难道爹爹在外偷养了小娘,还偷偷生了个闺女?怪不得我总觉得你面熟,你我二人,原来是同父异母的关系吗?”
伏双听不下去了,道:“我还是回方才的话吧,蠢到极点。”
小鹤子因苍迟的话破涕为笑,拼命挤出来的几滴眼泪擦在虞蛮蛮身上,道:“不是啦,小鹤子刚才去海里玩了一趟,发现海底还挺好玩的。玩至酣处,却被巡逻的虾兵蟹将骂了一顿。”
说至此,鼻头不经意皱了一下:“他们说我不是东海的生灵,不能久待。小鹤子就想要是自己是东海小公主,上有龙王爷爷,下有苍迟哥哥,在东海里旋转跳跃也没人敢管了。”
小鹤子的一番话越说越没气,听到心里去,心发涩。
小鹤子是被人遗弃的鱼,遗弃在一条臭烘烘的水沟里。濒临死亡时,是虞蛮蛮不顾水沟的恶臭,一股劲儿跳下去救上来的,好好养了大半年它才能游水吃东西。
后来虞蛮蛮就一直养着了,还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小鹤子。
小鹤子之名是取自一种草,即鹤子草,一种可生出蝴蝶的草。
苍迟卸下沉重的篮筐,摸小鹤子眉额上横着的一圈两股小辫,哄道:“你且叫我哥哥,我是东海龙太子,那你自然就是东海小公主了,鹤子公主。”
“啊?”虞蛮蛮给自己脸上贴金,“那我不就是东海大公主了,蛮蛮公主。”
伏双辞气酸溜溜的,插嘴:“你俩怎么不叫我哥哥,明明养你俩的是我。再说了,在东海里不能随意旋转跳跃,你家苍迟哥哥百年前在东海里旋转跳跃,一头把游在海上的船给撞,最后在东海深牢里住了一段时日。”
揭了苍迟的糗事,他别过头生闷气去了。可没人有心思去搭理他。
“哎呀,当然小鹤子也不是说当鲤鱼不好啦,当鲤鱼能认识爱吃馒头的蛮蛮姑娘,贪吃了些,但人还挺好。还有准姐夫伏双大人,有些吵,但人还挺好。还有不爱下雨的苍迟大人,蠢了些,但人还挺好,最后就是小圬工乔乔,冷了些,但人超级好。”小鹤子数完喜欢的人,赤足跳下石头,一屁股坐在沙子上穿袜穿鞋,穿前也不忘拍去脚底板的沙,“所以当条鲤鱼,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伏双听到准姐夫仨字儿,顿时神清气爽,而苍迟只听了小鹤子夸赞乔红熹的话,听别人夸赞她,莫名有些骄傲,问:“那你刚刚干嘛哭。”
“因为你们忘了小鹤子啊。”小鹤子主动去牵苍迟的袖子,走着路,气呼呼道,“小鹤子庚齿小,容易被骗,修为也没用蛮蛮姑高,被骗了可能就回不来了,小鹤子不喜欢孤零零一个人。所以苍迟大人得看好小鹤子,要不就没人帮你卖海鲜了,你一个人卖很幸苦的。”
苍迟背着筐,牵着小鹤子回到东关街,一去一回不过几个时辰。尚未到月光娘娘的上番时辰,小鹤子随指一处地方,苍迟就到那处地方去,卸了筐,就地卖海鲜。
“伏双伏双,今日你帮我看看河吧。”虞蛮蛮打发伏双去看河,自己要和小鹤子和苍迟一起卖海鲜。
四人结队欢喜去东海,一人惨兮兮被赶回河里,伏双叹气再叹气:“看好我家大姑娘和小姑娘,不许叫她们拖狗皮,否则我劈你……劈你家乔姑娘。”
“滚。”
小鹤子指的地方正好在卫赐浮铺的斜对面。
他们的对话,卫赐全都听见了,他拿起小刀削果皮,给小鹤子和虞蛮蛮削了一颗梨子,还亲自送过去。苍迟眼都不抬一下,带水带浆骂道:“买螃蟹否?不买别遮道,碍眼的贼人儿。”
“苍迟大人怎么说话的,来者都是客,不可这般无礼的。”小鹤子吃着晶莹可口的梨子,板起脸,指责一番苍迟。虞蛮蛮觉得这颗梨子像馒头,道了声谢谢才接过,腼腆得像个深养在闺中的姑娘。
“东海渔夫。”卫赐只是单纯送梨子来,送完踌躇一会儿就回到自己的摊位。
小鹤子一会儿去卫赐铺里玩,顺便吃果子,一会儿回到苍迟铺前和虞蛮蛮玩小儿女玩的抓子儿。虞蛮蛮坐在苍迟拖地的衣摆上:“苍迟哥哥,你都不笑一笑,别人都不敢来买海鲜了。”
苍迟蹲了大半个时辰,一个在他摊前停步的人都没有,原因无他,门外汉也看得出苍迟衣着昂贵,里面的短衣是蚕丝做的,大外衣是绸缎做的,袖头嵌金线,脚下是粉底皂靴。身旁的姑娘衣裳也极秀气,纱绸裙缀绿带,绫罗衣领口缀小珍珠,脚下白净的吴绫袜,桃红丝鞋,那跑来跑去的小姑娘也不差,穿的也是绫罗绸缎,脚上那姜黄色的虎头鞋甚可爱。
这种人来卖东西,十有八九,都是骗子,会被敲竹杠的。
“笑不太出来。”苍迟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或许他看到乔红熹才能笑出来。心头隐隐有感,乔红熹今日会来。
“好吧,蛮蛮感觉今日不能发市了。”
“要不换你来蹲着?你会笑。”卫赐的生意好,苍迟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虞蛮蛮捂着脸,眼眶阁泪:“蛮蛮爱笑但脸嫩啊。连河婆像都要拿布匹遮住的,蛮蛮做不来。”
【注】鹤子草《南方草木状》卷上:“﹝鹤草﹞上有虫,老蜕为蝶,赤黄色。女子藏之,谓之媚蝶,能致其夫怜爱。”
蛮蛮的名字灵感来自七朵的歌曲《孔明》,里头有句歌词是:“蛮头馒头这两个词都是出自孔明的手。”
查了一下才知道以前的馒头叫“蛮头”,有陷儿没陷儿都叫馒头。
【螺头、新妇臂、龟脚、老婆牙】出自《鹤林玉露》




【古言】避乖龙 064 卖海鲜
在东关街开浮铺十分容易,但需要和官府报备一声。那些巡视的公人看到街旁多了一家卖海鲜的眼生浮铺,脸际一呱嗒,心想是哪个王八狗子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竟敢私自开浮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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