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古言】避乖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姑梁
伏双两手空空也住下,苍迟这回没有反对,也没有反对的空子,俩人计划着什么,苍迟到双日的半夜会离开,伏双到畸日的半夜会离开,神神秘秘,晨鸡鸣叫前会回来。
春节将到,乔红熹一天清闲过一天,着手备年货,这年货第一件事儿就是扯布子做件新衣裳和新鞋子。
陆母差陆平歌送来了许多布料,让她从里头挑一匹,乔红熹推辞不过,挑了一匹看起来价最廉的。
陆平歌噗嗤大笑:“哈哈哈哈我娘就知道你会挑这匹。”
他展开布匹,价廉的不料里头竟然是一匹上等颜色的绸缎,乔红熹眼睛都直了,道:“不行,太贵重了。”
陆平歌傲然一笑,拿着其它布匹离开:“既然下了就下了,不能还回来了。还回来,我娘会打断我的腿的,你不想看到没腿的陆哥哥吧?没腿的陆哥哥很惨的。”
“陆哥哥!”两下里总欠情,扪心想想过意不去,乔红熹喊住陆平歌道谢,“谢谢。”
陆平歌倒步走回去,望望四周没有人,抬手去摸乔红熹的头,说:“我听公人说了,你有小情郎了,这酒我要喝,别忘了我的份儿,你不能忘吧。”
“嗯……好。”陆平歌手劲儿大,乔红熹头发被摸乱。
自打苍迟卖海鲜以后,陆平歌很少来找乔红熹,也算是主动避嫌。乔红熹抱住布匹回屋,苍迟从顶上倒挂下来,疑猜着问道:“娇娇你刚刚是挨光了吗?”
许久没见他使这个倒挂势子,今日故伎重演,乔红熹真实被吓了一跳,失去叁魂七魄,声色相加骂道:“你怎么总是喜欢吓人?”
屋檐的寒珠滴溜到脖子里,苍迟吃酣没看去搭理,跳下来,眸子低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那我也要去挨光,即刻就去。”
说的这是什么变色之言,不惹人吃醋倒惹人发松与可嗔。乔红熹斜着眼看要出门的苍迟,重拾笑容,也不知对谁笑:“你去吧,本来我今日想带你去见我爹爹和阿娘,你要去挨光,这样我只能找陆平歌陪我去了。”
苍迟耳朵动了动,学陆平歌倒退回来,一挥衣袖,侃快道:“走!现在就去。”
乔红熹去胞厨提了一个盒子出来,里头装着雅的糕点,苍迟鼻子灵,一样样道出糕点名儿:“小胡桃糕,绿豆芝麻馅儿糖糕,柠檬酸煎藕糕……”
狗鼻子!乔红熹睩睩然看苍迟,脸上不觉齿粲,失笑了。
虞蛮蛮好挑口,不像其它人,可以各种食物花花搭搭地吃,她呢,只吃馒头,再多好吃的摆在面前,饿死都不吃一口。乔红熹每晚沐浴前都要做好馒头,第二日起锅馏一馏就能吃。
住到家里来的人没一个容易养的。乔红熹出门前把午饭备好,留下纸条,带着苍迟出门:“先去一趟市槽。”
苍迟不乐意,缠住乔红熹,话里带着刺问:“娇娇要去市槽见刺猬!”
“你说话别这么带刺……”
“那你去市槽干什么?就是要去见刺猬。”
被满腹牢骚的苍迟缠着,乔红熹最终耐下心解释:“走过去太远了,要找匹马来骑,你会骑马吗?不会的话你与共骑一匹吧。”
爹娘的葬地在城外,徒步过去天都黑了,市槽有雇倩马儿的店,骑马过去不过两叁刻。别看乔红熹是个姑娘,她把势不赖,使捕腿拿腰时,受攻的人是要跪地求饶的。她的马术也算湛,几年前陆平歌闲得无聊教她的,说是往后遇到什么危险,两腿跑没用,要骑马跑才能脱险。
苍迟抖抖身,一个晃神变成龙,邀乔红熹骑上来,伶俐道:“有龙不骑骑什么马……”
乔红熹再次失笑,撩起裙子,分开腿跨上去。
待背上人坐稳,地上起阵旋风,苍迟直接起飞:“娇娇有事时,从来不会第一个想到苍迟。 “
醋气儿还萦绕胸口,说话做事都有股醋劲儿,原本的清眉秀目也没那么清,那么秀了,带着朦胧,看起来似睡似醒。
乔红熹见状不但不加声色,还温言解释:“我与陆平歌自小就认识,不过是哥哥与妹妹般,没有什么瓜葛的,若有情我与他早成夫妻了。”
对这个解释,苍迟不大满意,在半空颠簸着飞:“就算这般说,可娇娇总是待亏苍迟……我让娇娇随身带拨浪鼓儿,娇娇只当是耳边风。“
心上渐渐地喜欢苍迟不过,乔红熹也有了丝忽醋意,丧声歪气道:“苍迟,你活了好几百龄,你往前联络的姑娘我都未与你算账……你现在是来和我寻气?”
“我没用联络过姑娘。”苍迟打断乔红熹的话,直接把话说得明白清楚,“谁和你说我有联络姑娘了?我这些年除了阿娘和乌龟婆婆,还有那两只聒噪的拖狗皮,都没和姑娘说过话,一句也没有。“





【古言】避乖龙 087【音容如在,带乖龙见严君】
“不是没姑娘和你说话,是姑娘不喜欢你。头一回见我,净露出无所不至的丑态浪态,是个姑娘都要吓跑。“乔红熹又咥咥然失了笑,说出不美之言,不给他留点面子。
一语中的,苍迟目不转睛出了神,没有矢口否认:“好像是如此。那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娇娇?“
乔红熹不想给自己脸上贴金,沉默不语,缩头夹臂,避风吹入衣内。
“因为娇娇是苍迟喜欢的人。“苍迟自得其乐地回答。
话语过甜,乔红熹耳朵发腻,笑不唧儿道:“那姑娘不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乔红熹喜欢的郎君?这对我好像不大公平,我摊上个没人喜欢的东西。“
淡不济地说了句喜欢,话里藏着哑谜儿,苍迟领悟到了,神大振,“咻“的一下飞到城外去。
雪接连飘了四五天,厚厚的积雪把墓碑埋了一半,没有带笤帚,乔红熹放下盒子,用手扫去雪,雪冻得十个指头通红,苍迟叫乔红熹到一旁等着,大嘴一吹,把覆在碑上的积雪一并吹开。
真省事儿又省力。
乔红熹打开盒子,将糕点一碟碟端出。糕点在墓碑前一字儿放好,乔红熹点上叁支香插上,苦苦一笑,道:“苍迟,这是我爹爹和阿娘。”
乔红熹的爹娘合葬在一起,苍迟看着墓碑上的鲜然新然铭文瞠然自失,愧入肌骨,喉咙喃喃吶吶,宛舌难言,腰不禁往下折了叁回。
乔红熹愁色显露于外,眼眶是干涩的,没有下着泪,她依在苍迟膀上,目不别视,看着墓碑,爹娘音容如在。
苍迟拙嘴笨舌,不敢随便开口,只怕言错语差徒惹人伤心,憋着一口气,在哪儿充当一棵大树,默默借乔红熹依靠。
四目看着香一点点燃烧变短,灰落雪地,一见风,灰飞四处。叁只香燃尽的时辰不同,有的快有的慢,到最后无有遗余。
香燃尽很久了,周遭一派阴冷,乔红熹肩膀上升,没一会儿便下沉,无声叹一声息,转身离去:“走吧。”
扪舌好几刻的苍迟,在乔红熹看不到听不见的当儿,对墓碑悄悄道:“我会照顾好她的。”
乔红熹弯着身体小步而行,走远一段距离了,苍迟拔腿追过去,几个箭步才赶上,搂住她的腰肢,道:“娇娇,不管往后咱俩有话有商量,还是无话无商量,我都会退一步让着你。”
乔红熹呆不腾的,用一指爬搔苍迟的手背。苍迟把另一只手迭在她手背上:“所以你别不开心。”
乔红熹转过身捻住苍迟的鼻子,嘴角含笑道:“那你往后要捻着鼻子做人了。”
苍迟笑孜孜回道:“夹着尾巴做人也行。”
“那你往后不要乱喷火,要好好下雨。”
“好。”
二人把臂出林,乔红熹开始谈起条件来,苍迟想也没想,爽快答应。
“也不要动不动就打人。”
“娇娇你又偏袒那只刺猬了。”
“我们这儿有句话是这般说的,一打叁分低,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
“便是动手打人,先担叁分错,管你有理还是无理。你动手打人,我就算想偏袒你也是昧着良心,我乔红熹能昧着良心吗?”
“那你为什么总是打我?一打叁分低啊娇娇,你可知错吗?”
苍迟现学现卖,乔红熹油嘴滑舌,没有被难倒,讪讪道:“你我二人打是情,骂是爱,所以不算。”
……
苍迟想透过卫赐的画下来的图形抓住坏心肠的人,白日容易被发现,只能夜间行动,明明是一条龙,活成了蝙蝠的习性。
忙上忙下大半个月,无果。
卫赐问遍东关街的人,那叁个没爷娘祖宗的和尚打从官衙走出来以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过,只说他们有度牒,应当是宫里来的。
叁个和尚来无影去无踪,像一阵没有状的风,看起来无害,却乘人不备背后咬你一口。
叁个和尚是宫里来的,伏双猜着十分准确,事关皇宫最容易闹出事情来,最后闹个满天下人皆知,对乔红熹这个凡人来说无益处,苍迟不敢轻举妄动。
伏双七思八想,道:“依我猜测,叁个和尚是要捉些修为低的神仙炼丹药。龙王爷道凡间万岁爷不会干这种事情,就算不是万岁爷,那也是宫中人。万岁爷叁月下扬州时,随行之人必有古怪,我们身份暴露之事,千万不能让天上的老神仙知道,否则我们几个都难逃一罚,严重一些,或许是死在斩仙台,往后我们要多加小心。”
虞蛮蛮和小鹤子的记忆短暂,对于一些事儿不会抓着不放,过了几个月,小鹤子快忘了自己被捉走之事,但你若提一提,她会立刻想起来。
时来暂去的记忆,也不知是好是坏。
伏双没把这些事情告诉姑娘们,告诉了不过惹她们担忧,并无好处。
乔红熹家里来人的事儿瞒不住邻里,院子里日日都有姑娘娇滴滴的声音,竖耳一听,不类乔红熹的声音,是其它姑娘的声音。
听得最多的,就是“姐姐,蛮蛮要吃馒头”与“乔乔,今日吃什么”这两句话了。
邻里笑了一场,意味深长地讨论:“果真如花叁婆与茶叁婆所言,乔姑娘喜欢姑娘啊。”
乔红熹出门总能听到有人谈论这事儿,她懒去解释,误会便误会罢。
熬过最冷的一月二月,天气慢慢转暖,乔红熹手足灵活了不少,既有心要去苍迟在一起生活,他不离口,心心念念要的蓄水池也该开始动手建了。
乔红熹清空了大半个院子,亲手栽种的花草含泪锄掉,心里终究没忍住骂苍迟,好端端的要什么蓄水池,还说水中的池子要东海里的水,简直蹬鼻子上脸。
小鹤子给自己找了一块佳地,在墙根哪儿,墙外有棵树,到了夏日树叶层层密密,可避日光,下大雨也能挡去叁分雨。她说池子只需要两个脸盆儿那般大,所以先建她的池子,连坑都给挖好了。
乔红熹量了一下,真是两个盆儿那般大,她惊讶道:“这小姑娘量得可真准。”
伏双分辨:“把小鹤子的头去掉,她的身体就两个盆儿堆起来那么高,躺在地上标记一下就好了。”
“为什么要去掉头?” 乔红熹好生疑惑。
伏双用手比划,不嫌夸张:“因为她的头就有一个盆儿那么大,不去掉头,就有叁个盆儿那么大。”
乔红熹学伏双比划,比了一个小一点的,道:“她脑袋是圆溜溜的,倒也没那么大。”
一个盆儿大的头未太夸张了,伏双不以为非,十分坚决:“差不了多少。”
二人谈论的话一点都不动听,小鹤子听见了,她抱头蹲下,怒极而哭:“小鹤子的头才没有那么大!”
小鹤子泪如雨下,在哪儿反袖抹泪,越抹越多。伏双知错,默默闭上嘴。乔红熹不知所措,道:“不大,你家大人开玩笑的。”
苍迟和虞蛮蛮从墙后面一起探出头来,苍迟没有点眼见,接茬:“伏双说的也没错啊,东海里的螃蟹都叫你胖头鱼。”
虞蛮蛮没良心笑出来,娇滴滴的喉咙开始唱歌:
一只胖头鱼,游在小河里,
不知脑袋大,偏往窄处钻,
卡在窄洞中,渔夫捞不着,
躲过一劫难,大头也挺好。
“呜呜呜……没人喜欢小鹤子了!”这太令人伤心了,小鹤子缩起嘴巴,吹出一个声音,叫鸽子似的叫来信天翁。
不一会儿信天翁扑棱翅膀飞来,小鹤子停止下泪,分腿跨坐上信天翁上,离家出走了。




【古言】避乖龙 088【腊尽春回,郎有情妾有意】
腊尽春回,转眼二月将过,东关街的百姓比春节还忙,因为万岁爷要来了。
但今年万岁爷龙体不恣,太医不允万岁爷舁疾外幸,只怕万岁爷途中遘霜露,又引身子哪里出岔子,到时候只怕是,灵药也不能起复,得向龙王爷借点血来起复了。
宫里的僧人也劝道:“舁疾入庙,视为不敬,龙王不豫,国如何风调雨顺?”
万岁爷无奈,便派皇子来降香。
派哪个皇子来万岁爷思来想去也没头绪,问大臣,有眼见的大臣佯装沉默思考,无眼见的直指某个皇子去了。
替万岁爷来扬州降香,求国家风调雨顺是件大事儿。
若国家今年仍旧不风调也不雨顺,岂不是有人要在背地里厮说,道你心意不够。若国家风调雨顺了,又有人道这位皇子秉灵,是能承帝位之人。
想做功一美二之事,实在困难。
两下里不知怎么解决,万岁爷把掌一拍,苍苍道:“年满二十者,皆去,皆去。”
年满二十的皇子共有六位,东关街的百姓头一回将迎这般多贵人,真是喜忧掺半。
小鹤子的水池乔红熹建好了,而苍迟的池子还没动手。
苍迟眼赤,明里暗里抱怨:“我在娇娇心里没地位。”
日日都要发一回牢骚,乔红熹习以为常。
宫里人来之前,乔红熹带着苍迟去市曹买齐柴米油盐酱醋茶。
虞蛮蛮也跟着,她跟着出来时刻提醒乔红熹要买做馒头的面粉,当然她也不是没出力,拎着一瓶醋一瓶油晃来晃去,问:“姐姐,为什么要屯这么多东西?”
乔红熹道:“万岁爷来的时候,东关街处处是穿甲的士兵,守备森严,出个街和做贼似的,浑身不自在。”
“那是不能出门了吗?”虞蛮蛮问。
“不是不能,是怕冲撞了宫里人。”
虞蛮蛮听得认真,却往蒸作铺走去。
蒸作铺的老板一眼认出虞蛮蛮,与第一次一样,包了两个最大的馒头递给虞蛮蛮:“姑娘许久不见了,与你家姐姐相处可融洽吗?”
虞蛮蛮不敢接,眼巴巴望着乔红熹:“馒头……”
乔红熹的思绪一下子被扯回二人初见的时候,她拿出银子,付了银子道:“吃吧。”
虞蛮蛮把手头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放,拿起馒头,管它烫不烫,往嘴里就送。
“慢点,嘴巴会烫伤。”乔红熹好言提醒。
“不烫,且馒头烫烫的更好吃。”虞蛮蛮很快吃完了一个。
虞蛮蛮吃相在外人看起来不大文雅,但也不难看,不过是没有女儿家的腼腆,乔红熹等她吃完两个馒头,期间转过头问苍迟:“你要糕点吗?”
苍迟肩上扛着两袋大米,走了大半个时辰气也不喘。
蒸作铺里也卖糕点,苍迟想吃,但他更想吃乔红熹亲手做的,于是摇摇头,说:“不吃。”
“真不吃?”
“嗯。”
“好吧。”
既然不吃,乔红熹也不勉强他,只给自己买了一个花状桂花糕填肚子。
“娇娇吃独食!”乔红熹吃得正欢,苍迟声音顿地拔高控诉她的可耻举止。
“我问你了,问了两遍,你说不吃的。”苍迟如饿狼的目光吓到了乔红熹,她一口吃了剩下的糕点。
“我那是客套话。”
“谁让你客套了。”
“我怕你说我败家。”
“我没说过你败家,你污蔑我。”
“不,娇娇心里定然这般想过,拨浪鼓儿也不带,从来不听我的话,我都随身带行雨珠了。”
“谁随身带拨浪鼓儿的,又是不小孩子了,行雨珠本该你就要随身带,谁像你这般不负责任乱丢乱埋的,狗儿都比你会打算。”
“娇娇你骂我是狗!”
……
突然吵起来,虞蛮蛮吃惊,嘴里的馒头没咀嚼一下就吞到肚子里去。第一次被馒头噎住,她狂捶胸口,问老板要碗水:“水,水,快快快,蛮蛮要噎死了。”
老板赶忙倒一碗水,就手给她搬了张椅子坐下,方便她看戏。
苍迟和乔红熹因一块糕点吵起嘴,苍迟用不冷不淡的辞气说着火药味十足的话,如同夜里吵耳扰梦的狗沁歌,这更让乔红熹生气了,她一跺脚,道:“苍迟,你食言了,你前些天说不管什么事儿都会让我。好看的皮囊果然都有一张骗人的嘴。”
搁下这么一段话,乔红熹假意不肯让步,不给他反驳的空子,拉着虞蛮蛮转身就走。苍迟暗骂自己,急急追过去:“我错了。”
乔红熹不搭理,回到家也不搭理。
伏双在豆棚下教小鹤子写顺朱儿,伏双前几天才发现小鹤子能说会道,却不识几个字,知识太浅,连自己的名儿都写错。
他痛心疾首,心想:没有知识的小姑娘容易受骗,不求小姑娘成材,只求小姑娘不吃亏。
于是用一半的月事钱买纸墨笔砚,自己当老师,教她识字学理。
“这是你的名字,有些复杂,慢慢写。”一个“鹤”字,伏双教了好多遍,也写了好几张顺朱儿,但小鹤子一离开顺朱儿,那字变得歪歪扭扭的,就是画了一坨不圆的圆。
小鹤子坚持握管,写到后面,问:“伏双大人,小鹤子姓小吗?”
“嗯……不是。”
“那为什么叫小鹤子。”
“本来你叫鹤子,后来看你个儿小小的,所以就在前面给你加了个小。”
“所以小鹤子是没有姓吗?”小鹤子放下笔问道。
“嗯……那你想要个姓吗。”
小鹤子不记得自己被抛弃的事儿,她也不知道自己不仅没有姓,还没在名儿,伏双不想告诉她。
“想要。”小鹤子回道。
伏双铺开一张纸,提笔写了一串字:“乔鹤子,虞鹤子,苍鹤子,伏鹤子……你喜欢哪个?”
这些听着怪别扭的,伏双自己读起来都觉得拗口。
“我前些天听刺猬哥哥说,说夷人的姓式很长很长。”小鹤子也拿起笔,紧跟着伏双写下一串字,“那小鹤子可以叫乔虞苍伏鹤子吗?”
别扭!
伏双欲言又止,昧着心道:“你喜欢,也不是不可以……”
小鹤子念了一遍又一遍,摇摇头:“不过太长了,还是叫小鹤子吧。”
“你说了这么多,是想偷懒不写字吧。” 只这一句,伏双突然看透了小鹤子的心思,直接拆穿。
“哎呀……被伏双大人看出来了。”小鹤子嘿嘿笑。
“今日罚多写一张顺朱儿!”
“伏双大人,你可怜可怜小鹤子吧,手都没力气吃饭了。”小鹤子爬到伏双膝上求饶。
“再多说一句话,就再加一张。”伏双不吃她这一套,搓她的脸,好像要搓出一层粉来。
小鹤子被搓得脸疼,努力鼓颊来反抗,呜呜道:“别搓了!”
吵闹的氛围持续了大半刻,直到乔红熹不大高兴回到家,家中的气氛一下子僵死。
苍迟把心一急,扛着两袋大米健步如飞追赶,追到房门,乔红熹以闭门羹待之,他木雕泥塑般站在门前。
虞蛮蛮蹑手蹑脚走到伏双旁边,趴在伏双背上咬耳朵:“苍迟哥哥惹姐姐生气了,他今晚晚饭没得吃了。”
小鹤子有凑热闹的心肠,跳下地,步履贴地无声上前,扯着苍迟的衣服,问:“苍迟哥哥,你惹乔乔生气了啊?”
“闭嘴。”苍迟把米扛到胞厨去。
小鹤子被骂,上纵下跳回到伏双身边:“苍迟哥哥好凶,今晚小鹤子吃饭的时候要吃快一些,把他的那份吃掉。”
伏双今回不帮小鹤子了,递过一只濡墨的笔,道:“是我我也骂你,来,别偷懒了,快点写字。”
天清似水,月色皎皎。乔红熹到了时辰出来做饭,人是铁饭是钢,闹别扭是一回事儿,与吃饭不冲突。虽说人会气饱,可她并没有真心去生气,晚饭还是做了苍迟那份。
一顿饭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什么声音来,苍迟一边吃一边窥看乔红熹,大气不敢出,吃讫,几个人抢着拾。
乔红熹后知后觉自己把事情闹大了,欲哭无泪,直接说开脸上过不去,便早早漱齿睡下,明日再说。
平日里苍迟与乔红熹同寝,乔红熹没锁门,点着烛火,算是示好之意了。哪知苍迟在掯子上掉链子,因循门外,踌躇未决,最后一阵旋风成龙窜上屋顶,揭开叁四片瓦,探头探脑地往下降。
为了进屋子,他也是尽了心肠。
除了龙尾,苍迟的身体已降到屋内了,龙头上的长须,骚扰乔红熹的面庞。
乔红熹迷迷糊糊地睡,眠浅,龙须掠过,她双眉如结,剔开饧眼,看到一条龙近在眼前,意识模糊着,以为梦靥,不先有惊恐之心,抄起枕头打过去,一迭连声:“苍迟你有病是不是?大半夜吓人做甚?”
至再至叁吓人,乔红熹的胸口那团肉不能刚捱。
挨了一回枕头的打,苍迟左右摇摆避开剩下的挨打,此时叫他避打龙也可以。
他道:“娇娇你别生气了。”
乔红熹打了叁四次便住了手,一丝没两气,在哪儿直冒冷汗。苍迟松开龙尾下来,怕压坏了床,立刻就变回人形。乔红熹坐起身,往上一瞧,顶上破了个洞,可以看到天上闪烁的星星。
1...2930313233...3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