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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避乖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姑梁
他们都是溜骨髓的人,脑子只有搂姑娘裙带的事儿,乔红熹吸了口气儿,主动往前靠近。
且靠近,且心道:敢挨近姑奶奶,姑奶奶我待会儿让你们那胯下的臊根与泥和成一块儿。
心里是恶狠狠的想,嘴里嘛,就是拿着左话说右话:“爷可是一宿数餐之人,我与妹妹怎刚捱得住。爷不如随我来,我那斜巷儿里,塞满了好些姐妹呢。”
小流氓撮己下颌,阴笑道:“在何处?”
他们都是面生的相,操着不知是何方的口音,定是从别城来的。乔红熹心里有了主意,走到娇滴滴的小美人旁,捉住她的手腕。
乔红熹不着痕迹地给娇滴滴的小美人溜了眼色,而后假装讪筋儿道:“昨日说妹妹一句不是,妹妹怎就自己出来招客了,回到家中,可又要挨呲儿了。”
说完转头对小流氓笑说:“那斜巷儿离这儿只有一里,只要爷有银,我们啊,都欢迎。”
乔红熹牵着娇滴滴的小美人走在前头,三个小流氓漫随在身后,还说说笑笑的,说待会儿要如何让那些姑娘在身下喊救命。
娇滴滴的小美人手腕冷如冰,好似是刚从冷水里泡过似的,她眼管着乔红熹的裙摆,安静地行走着。
乔红熹手心里出了热汗,她行时不见足尖,足跟儿也不生一点尘,似是慢悠悠的,但却灵活地东抄西转,过了一条涩道后就到了衙门之地。
衙门门首摆了一些供拴马用的鹿角,鹿角前站着两个泥鞋窄袜的公人和一个腰挂着绯照袋的小师爷。
小流氓一路上尽管谈笑,将到衙门了才觉得情头怪异,又随了几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上了当。
他们拔腿就要跑,跑前还不忘飞起一脚踹乔红熹的尻,骂道:“臭婊儿!”
踹完就和一溜烟似地跑了。
乔红熹尻受了力,立刻松了娇滴滴的小美人,自己往前一扑,胸腹揾在地上,嘴里吃了一口泥,不停地哎哟叫。
她纳闷儿了,那些小流氓怎么只踹她。也纳闷儿为何近来命道如此差。
那小师爷是乔红熹的小竹马,庚齿不大,不过二十岁,叫做陆平歌。东关街上的陆家香铺,且就是他家开的。
陆平歌是个胎里红,有银有势,却是个小肚鸡肠人,故人称小肚肠师爷。
陆平歌闲来无事,就爱在门首望风。他的眼十分尖儿,远远便瞧见了乔红熹……被一个男子狠踹了一脚,他先拚掌一笑,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乔红熹也有今日。”
笑完陆平歌才发觉不对劲,立马让两个公人去把踹了乔红熹的男子抓起来,自己去扶乔红熹起身。
两个公人也识得乔红熹,她是东关街唯一一位是姑娘的圬工,能吃苦生的又好看,和小肚肠的师爷还有那么一点小关系,想不识得也难。
乔红熹和陆平歌自小就相识,为何相识,说来话也不长。
十多年前,莫名来了一场大雨,多数人家家中的墙遇大雨而坏,家中有银的找圬工,没钱的自己修葺。
陆家不缺银,天一放晴,便请乔红熹的爹爹乔楼来修葺坏墙。
乔红熹是个坐不住的姑娘,总随爹爹跑上跑下的。
那时候到陆家修葺坏墙,陆家一间屋子的裹角碎了,瓦片重重地掉了下来,陆平歌就站在下方。
眼看陆平歌脑袋上要开红花,乔红熹良心一发,竭尽全力,用小小的血肉之躯把他撞到了一旁。
陆平歌脸着地,磕掉了一颗大门牙,嘴巴流红有血,好在他还在毁牙之际,掉一颗牙能避一场脑袋开红花之灾,值得了。
乔红熹挺身救了陆平歌,陆家人自然是感激不尽。
陆家人从不下眼看人,乔红熹身份卑卑,他们却隔三岔五就让家中的小厮去乔家把她带来,给她吃好吃的食物,给她穿好看的衣裳。
待她真当如息女般。
……
没有一双好腿的公人不是好公人,他们不过几步就追上了小流氓,在每个人身上都做了一个桶勾子,趁他们在地上嗷嗷大叫时上了滚肚索,带回了衙内。
“陆平歌你方才是不是笑我了?”乔红熹借着陆平歌之手起身,耳畔隐隐响着他朗朗的笑声。
陆平歌面色从容,岔开话道:“我娘问你何时能当陆家媳妇。”
“下辈子吧。”被陆平歌以言语相戏,乔红熹见怪不怪。
陆平戈哦了一声,眼儿管住一直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小美人,嘴问乔红熹:“这谁?”
“没谁,那三个小流氓交给你了。他们踹了我,你不帮我报仇,有辱我们十年之交。” 乔红熹掸去身上的尘土,转头对小美人沉重地说,“小美人啊小美人,出门在外,莫露美色,莫露钱财。”
小美人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自报姓名:“姐姐,我叫虞蛮蛮。”
乔红熹不知美人为何自报姓名,礼貌地点了点头。满是尘土的手掌与陆平歌挥了挥,丢下虞蛮蛮扬长而去。
陆平歌唇舌痒,想与虞蛮蛮通通语,话在口角未出,虞蛮蛮霎霎眼皮儿,红着秀面,劈脚跟乔红熹走了。
乔红熹一心想回家洗身,虞蛮蛮随在身后她也不想多做搭理。
过街边的一处蒸作铺时,虞蛮蛮忽然喊住她,道:“姐姐,蛮蛮好想吃热乎乎的馒头。”





【古言】避乖龙 012 买馒头
两腿之间流红不住,现在是小日中,过了两个时辰,也不知一层布能不承住那些污血,乔红熹担忧污血染裙,听见虞蛮蛮的话,脚下仍是大走,不曾顿住。
虞蛮蛮急了,声音拔高一分:“姐姐,蛮蛮好想吃热乎乎的馒头呢。”
蒸作铺的老板是个四十岁的男子,颔下微髯,七尺之身穿着素色的短衣长裤,腰间不松不紧地束着一条补丁布,裤脚用黄麻绳打了紧紧的绑腿,一双宽大的蒲鞋。正端着碗嘴唇浅浅地喝着凉水散热。
他黝黑的面皮上覆了一层细细的汗光,听到虞蛮蛮的话,放下碗,用眼细细打量虞蛮蛮。
只见她秀面风弹可破,春眉疏密有致,盈目如潭水清澈,波俏得就和罨画中走出的女子,温柔而清雅。
于是道:“小乔姑娘何处认来的妹妹,好一个十相俱色的姑娘。”
老板腔儿大,声传了数里,乔红佯装没听见,继续埋头向前走。
虞蛮蛮站在蒸作铺前,眼痴痴地盯着冒热气的蒸笼,时不时用眼梢溜一溜乔红熹,见乔红熹步子快如流星,她的眼儿便耷拉下来。
老板被她的愁苦模样逗笑了,掀开竹编蒸笼盖,择了两个最大的双色花卷馒头,用一块布包住了递过去:“来来来,馒头烫,小姑娘慢些吃,顺便给小乔姐姐一个。”
一团甜丝丝的烟雾从蒸笼里跑出,扑上虞蛮蛮的眉于间,她不敢伸手去接,手吞在袖子里,道:“小鹤子说过,出门在外,不能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我与你姐姐相识呢。” 蒸作铺的老板强送过去,嘴巴忍住不说荤笑话打趣,“不算不认识了。”
“不能要呢,没有给银,不能要的。”
虞蛮蛮摇手固辞,快步跑向乔红熹,离开蒸作铺时,不舍地看了一眼老板手上的馒头。
前先扎的两个髽角因奔跑变得松垮,几根碎毛窜了出来,虞蛮蛮不在意,紧缒住乔红熹的袖子,身子扭成一条扭股糖似的,道:“姐姐,蛮蛮无银买馒头。可是蛮蛮好饿,有三天没吃馒头了,姐姐可以给我买……三个馒头吗?”
虞蛮蛮每日都得吃上一个馒头,一天不吃心里焦,嘴巴涩,皮里大大抽肉。三天没吃馒头,她得一次补回来。
女子身量娇小,力气却不小,乔红熹袖子被两根指头缒住,步子随之顿下。
虞蛮蛮说自己无银,乔红熹以为是耳朵出岔,转过头,用含疑的两道目光从下往上打量虞蛮蛮。
一双以丝绵为底的白绫高底云头鞋,红衣绿裙里系一条丝线编织的鸳鸯绦,身段打扮得灵活,一眼就知是非贵即富人家的姑娘。
再看她身上所饰的珍珠色泽自然磊落,无掺杂质,随手取一颗拿去大兑坊里换,就可换一袋黄白物。
她无银,乔红熹可不会相信,回道:“我与虞姑娘素不相识,姑娘不是不食生人之物吗?”
虞蛮蛮与老板的对话乔红熹听见了,她心里觉得好笑。
不知是那户家人这般糊涂,脑袋瓜子一会儿傻一会儿的姑娘不好好看紧,万一被咸集街上的牙婆盯上,高价鬻入那些大老爷家里,他们可得要烧香拜佛求后悔药。
“姐姐不是生人呢,姐姐是蛮蛮最好的姐姐。” 虞蛮蛮笑逐眼梢,伸出五根手指头,说,“所以姐姐可以给蛮蛮买五个馒头吗?”
方才还是三个馒头,现在又变成了五个,乔红熹暗骂她得寸进尺,顶着一张长的乖乖巧巧的脸,当街讹馒头也不怕丢人眼梢。
虞蛮蛮笑的时候眼梢延出一道浅褶子,是常带笑容才会有的小褶子。
乔红熹暗骂完,虞蛮蛮肚中发出一阵响声,她心肠软下,罢了,五个馒头也花不了几个钱。
怕虞蛮蛮越讹越多,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用青绸打口的荷包,解了绳带,拿出几个铜板与了虞蛮蛮。
“拿着,够你买五个了。买完就回家,莫再跟着我了。”
铜板才放在虞蛮蛮手上,乔红熹眼尖,看见不远处有个腰弓似蛆虫的牙婆,正鬼鬼祟祟地打转,她心里直叫不好。
香饽饽的小美人儿在牙婆眼里已经是一笔上好的买卖了。
做好人好事会成瘾,乔红熹也不愿自己救出来的人出什么三长两短,她打帐把好人做到底。
乔红熹赶忙拿回虞蛮蛮手上的铜钱,牵着她到蒸作铺里买了五个馒头。
蒸作铺的老板边包着馒头,边抽扬虞蛮蛮:“小乔姑娘的妹妹与那些小眼薄皮的姑娘不同,真是好。”
虞蛮蛮不怕馒头烫手烫唇,向老板要了一个馒头拿在手里吃。她吃一口馒头嘴里含糊地呼道“好烫”,呼完小一口,大一口地往嘴里送。一口馒头还没嚼进肚子里,又咬一口,两颊因嘴中含物而鼓起。
乔红熹动动嘴皮子,欲提醒她慢些吃,否则烫出料浆泡她可是没有闲钱给她买药。话将说出口之前,转念想一个馒头顶多是烫破皮,又痒又疼的料浆泡得用滚开的水才会烫出。想到此,也就懒言提醒。
老板选的馒头都是又大又软的,他包好剩下的四个馒头,凑过头与乔红熹小声说:“我方才听一群道士说,要用人来祭龙王,龙王才会下雨。小乔姑娘得看好妹妹,这事情虽残忍,但三不拗六,少数得服从多数。万一真要人祭,定是要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祭的。”
乔红熹耳朵捕捉到“人祭”的字眼,浑身的血都凝住,染青黛的眉毛绾起,问:“哪些臭道士说的?”
老板摇头:“不知呢,好像是城外来的。总之小乔姑娘与妹妹都得当心些,莫被有心人盯上了。”
以活人祭神灵这等残忍之事,在扬州里从没有过。乔红熹说了句知道,牵着一旁吃馒头吃得正欢的虞蛮蛮离去。
后边的牙婆见状,跟屁股随来,乔红熹心提起,不自觉地多了个小心眼。
“蛮蛮最爱馒头了。”虞蛮蛮有馒头可吃,脚下走的是西施履,嘴角扬的是褒妃笑,哪知道自己成了别人揾大钱的东西。
虞蛮蛮三两下就吃完一个馒头,在她拿出第二个馒头来吃时,乔红熹问:“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在河里呢,蛮蛮家住在河里。”
“不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呢,蛮蛮带姐姐去河里,那里有好多鱼,但不能吃,它们很可爱的。”
虞蛮蛮绝了吃馒头的念头,反牵过乔红熹的手,牵着她往龙王庙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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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疯了,我想出门浪




【古言】避乖龙 013 送东西
乔红熹被虞蛮蛮牵着往人窝里走,脚尖去的方向是龙王庙。
走得着急,两人一个眼错,皆不小心踩到了街边上酣然挺床的乞儿。
脚底踩到了硬中带软的东西,乔红熹当先道歉:“啊,不好意思。”
乞儿脚上一疼,从睡梦中乍醒,眵眼半睁半开,那张骨挝脸黑沉沉的,摸着一截被踩中的骨头,脱皮的嘴张口便来骂。
乞儿带水带浆的把人家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骂的十分不入耳,乔红熹有些生气,忍住把骂辞吞回肚中。
“那些小鲤鱼亦甚爱吃馒头。”虞蛮蛮毫不在意,脚下欢然雀跃,一力撺掇乔红熹随她去龙王庙。
虞蛮蛮的气力不怯,有些把势的乔红熹竟没能挣开。牙婆还是不死心地跟屁股随着,后来还多了一个常逻美人入花粉楼的虔婆。
牙婆与虔婆都不是什么善婆婆,一个卖人一个买人。叵耐之下,乔红熹腿心淌着热血随着虞蛮蛮走。
将到小林时,虞蛮蛮远远地看到小林一片凄凉,欢然雀跃的步子说顿就顿,一双秋水似的眼睛有了湿意。
她松开乔红熹,一个劲儿飞奔至河边。
枯竭的小河里沙石高低不平,乔红熹至河边时,虞蛮蛮缩成一团蹲在河里大哭而道:“怎么几日不见,蛮蛮的河就没水了?”
她一边哭,沙石中一边冒出几颗鲜明可爱的珠水。
不一会儿,珠水连片冒出,和虾目似的冒个不住,很快就打湿了虞蛮蛮甜净的鞋面。
乔红熹呀然一惊,两个眼珠子脱出眼眶,不知水从何处来,但见水已淹至虞蛮蛮脚踝,她暂抛了惊吓,捉住河中人的手臂扯出河里,道:“水已湿了鞋面,为何还不躲?”
虞蛮蛮甩着湿脚,眼里尽情抛泪珠,指着小河对乔红熹哭道:“蛮蛮的家没了,怎么办啊。”
乔红熹递过一张干净的汗巾子给虞蛮蛮揾泪,顶着大日头的脑袋辘轳似的迅速转。猜想虞蛮蛮脑子兴许有疾,记不清自己的家在哪儿,只记得家附近有一条河,所以才远打周遭地说小河是自己的家。·
天色早,官衙里陆师爷还没下番回家,乔红熹有了主意,道:“虞姑娘可想回家?”
她要把这位小美人儿送到官衙里,让陆平歌区处。
“想回,蛮蛮想回家,蛮蛮想小鹤子,想鲤鱼们了。”虞蛮蛮眼里阁着泪点头。
头一点,泪且掉出,河里的水又涨了一分。
“姐姐送你回家。”乔红熹掠了两掠虞蛮蛮的垂落在脸庞上的碎发。
乔红熹见过许多糖堆里养出来的姑娘,一点不好的话耳朵都听不得,虞蛮蛮的模样脾性,与糖堆里养的姑娘没甚的差别。
她话没说太明白,总不能说“姑娘你脑子有疾,姐姐送你去官衙,让他们给你寻家人”,这只怕会伤了姑娘脆弱无助的心。
“呜呜呜,蛮蛮想回家。”虞蛮蛮还是哭着,哭着松开衣襟上的重重纽扣儿。
那件金丝滚边的短大襟之下没穿中衣,只着了一件粉霞色绣花抹胸,鲜色的抹胸掩映一寸琼肌,裹着两痕雪脯。
乔红熹身为姑娘,也在不经意里被牵动了晦念,怪不得那些溜骨髓的男子成日想风流。
她自夸眼福不错,夸讫,叹古话说的总是不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随口诌出来的谎言,不到半日扬州里竟人人备知。
虞蛮蛮颈上挂着一个用绿、白二色丝线织成,金丝线打口,绣着几只小鲤鱼的荷包。那荷包十分的大,还圆鼓鼓的,和胀起的鱼腹一般,看着就很沉。
粉白的脖颈被挂绳勒出了一道宛然的红痕,乔红熹确认眼前的姑娘脑子有疾,于是正色道:“姑娘莫要以身相许!我乔红熹并不会磨镜子。”
“蛮蛮无银,不知如何谢姐姐。蛮蛮的哥哥说了,这里头的东西是可造福万物的东西,有千金也买不到,可是哥哥从不用此物造福万物,还把这物送给了蛮蛮,蛮蛮今日便将它送给姐姐了。”
虞蛮蛮解开衣襟,也揭开颈后的结绳,她双手捧着大荷包送到乔红熹面前,和宫中小公公捧物给娘娘时的姿态一样,就差打个腿了。
原来解衣襟是为了取出里头的荷包,乔红熹误会了虞蛮蛮,脸上羞得罩着一朵缥缈的红云。
单看那个用金丝线打口的荷包,她已知里头的物有多贵重了。
乔红熹没有她的礼,帮她扣好全散开的纽扣,富贵人家的姑娘就是富贵人家的姑娘,连衣上的纽扣儿,都是用玉做的。
虞蛮蛮一再强调自己无银,乔红熹想反驳,可转念想到她脑子大抵是病得不轻,反驳的话不忍心说出口,于是道:“有银无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送姑娘回家。”
爹爹说她是个没有长生运的姑娘,随意人礼容易挫运。
娘亲也说了,虽然底本儿不足,吃不起山珍海味,但柴米油盐酱醋茶,只要这开门七件事一件都不缺,日子就是好日子。
乔红熹心里拎得清,爹娘是要她不要有弯弯扭扭的心肠,得踏踏实实的,用自己的本事揾钱财,往后的三茶六饭靠自己,不靠别人。
*
扣纽扣之际,虞蛮蛮滚烫的眼泪一颗一颗滴在她的手背上,又滚落到鞋面上。
乔红熹动了恻隐之心,想起自己来扬州时没多久时,在家坐不住,便一个人漫步到了林中。
那时候日已矬西,染了金灯颜色的白云半压山头,隐映一片余霞。
云霞里似乎藏着一条的蛇,一条发着蓝紫色的光芒,并长有鹿角与鹰爪的蛇。它急如流星地穿梭在云霞里,散着张牙舞爪的神气,不小心与一只优哉游哉往南飞的大雁打个头撞,大雁当即惨叫一声,被撞飞数尺远。
天下飘下几根大雁的羽毛,乔红熹睁着剔团圆的眼望住天。
云霞里的蛇在眨眼的空隙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天擦黑不见一点光,地上起了一阵旋风,林中很快起了遮人眼的氛氲还有一阵扰耳的哀丝与格格然的木鱼声。
天黑的让人猝不及防,乔红熹两下里一惊,便迷失了方向,脚下东走西走。旋风一拐,她脚下吃重,合扑在高低不平的庚泥地里,把膝盖活生生摔伤了。
走了一刻也走不出林中,乔红熹手忙脚乱,急得蹲在原地两眼泪哗哗,嘴里呀呀地喊爹娘。
哭到泪眼干枯时,只见从树影深处走出一个朱朱粉粉,容貌绝美的妇人。
妇人脚下穿的是用绫布做成绣鞋,她撩起一角袖子给乔红熹擦珠泪。珠泪擦净,二话不说地牵着她走出林中。
乔红熹脚斜斜,拐着受伤的脚与妇人一同出了林中。
妇人辞色温和,且走且道:“犬子顽劣,让小姑娘受伤了。我啊,回去好好教训他。”说完嫩凉的指梢戤在她额上与受伤的膝上。
当指梢戤在额上,乔红熹两边太阳穴一热,脑子麻麻茶茶的,和做梦一般。当指梢戤在膝上,流着热血的膝只是一凉,血便止住了。
*
妇人的话是何意,乔红熹没有细想过,出了林之后忘了与妇人道谢,一股脑儿冲回家去。
这件事情乔红熹只会偶尔想起,多数时候想起也是颠末都忘,只依稀记得有人牵着她走出林中。
今日还是头一回记起事情的颠末,云霞之中的蛇与前几日在龙王庙里见到的蛇一点点重影起来:眼似琉璃盏,异兽的鼻嘴,生着钢锋的牙齿,头上长着可爱的鹿角,两边的耳朵似牛耳又似肉苁蓉,尾端微白,身下有如锋的鹰爪,身上隐起的鳞片是蓝中带紫的颜色。
刻下想起来,这蛇好像生的还挺喂眼。
乔红熹三心二意地扣好纽扣,与虞蛮蛮把臂出林,重往衙门去。且走,嘴上不忘宽慰:“莫担心,会回到家的。”
虞蛮蛮手捧着荷包,嘿然随乔红熹出林。荷包太惹人眼,乔红熹让虞蛮蛮袖好。去衙门之地会路过那家淫店。
天光亮非常,衙门的人还没下番,那说书先生又在说书了。
说书先生正做笑耍头回:“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缺一不可。那这七件事儿都有,可不就是要饱暖思淫欲了吗?今日,老夫便来说一说,一桩因饱暖思淫欲而闹出的趣事儿。”
说书先生拿扇三拍案桌,台阶下的看官欢然叫好:“好!好!好!”
案桌上放着羞人的淫器包儿,虞蛮蛮对说书十分感兴趣,带着乔红熹一股脑儿钻进人群中寻了个好位置站下。
后方的人一直往前推挤着,乔红熹捉脚不住,挺着胸脯往前一倾,两颗被抹胸勒着的乳儿紧贴在一个男子的后背上。
男子转过身,乔红熹觑清男子的面容,脸色大大失了颜色。
那男子瞧了她一眼,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虞蛮蛮身上,道:“拖狗皮的小河婆!是何人教你偷兄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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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发表章节,得花上好几分钟发,太难登了




【古言】避乖龙 014 蟹精言
说书先生的笑耍头回做完,一手解开淫器包儿。
淫器包儿顾名思义,包里面有且是些床上供玩耍、助淫乐的器物:可托臊根的银托子,搓根头的掌中金,缚手足与揜眼胶唇的软白纱,套粉颈的金铃圈儿,可塞入后庭的金刚楔,解牝户瘙痒的角先生……
这些都是淫店的新器物,台阶下的人见所未见,纷纷睖眼来看,看不清的且往前推挤。
乔红熹在人群中间,身后的力量一股儿一股儿的增加,很快就成了锅上被铲子压住油煎的饼子般,退不得只能往前倾去,把两颗乳儿送到了一个男子后背上。
那男子不是谁,且就是在龙王庙里吻舔乔红熹的苍迟。
两团软物隔衣挨上来,苍迟尾椎骨为之一爽,心中沉醉。转过身,先看见了乔红熹,往侧旁掠了一眼,看到了托狗皮的虞蛮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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