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火坑暖融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海里溪
吴弦本来火都已经被自己消化的差不多了,见她这样又给勾了起来。
“好,你下来,我和你说。”
“我不下,下去了你再反悔呢?”
吴弦叹了一口气,目光幽怨的看向她,终于问出了口,“娘子,你是不是喜欢大少爷?”
雪茶皱眉,这家伙,果然是在琢磨这个!
“没有,我若是喜欢他还轮的到你吗?”
见她答的干脆,吴弦紧绷的心稍微松了松。但他只要一想起白天见面时雪茶和大少爷的眼神,就觉得像是泡进了醋缸里,爬都爬不出来。
大少爷毕竟不同于二少爷,他上头有靠谱的爹娘,又是长子嫡孙,本身也不错,被女人喜欢根本不稀奇。
吴弦听了没说话,一直看着她。雪茶被他看得渐渐有些心虚起来,青春少艾,哪个少女不怀春?尤其是被优秀男子青睐的少女,要想丝毫不动心真的很难。
但她及早扼杀了这颗种子,因为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早就看透自己若了进了大少爷的门会落得什么下场。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没把他当过良人。尤其是在老夫人寿宴那天,他对自己说想了自己当通房的时候,她更是把心里最后那点小火苗给熄灭了。她和他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今天偶然再见,不过是因为那段或美好或胶着的时光涌上了心头,与他对话时难有些语气怅然。
谁知竟被吴弦这个醋给觉出来了。
他内心是个敏感重情之人,雪茶不想骗他,“曾经是有过一点点。”
“你看!我说什么了?”吴弦一下子急了,雪茶怕他急,赶紧用手抵在他胸前,把人压住。
“我都说了是曾经!而是也没怎么样,不然我还能顺利出府吗?”
吴弦气的胸膛直起伏,像只大青蛙,酸气溢满了整个身心,“那也不成!你干嘛喜欢他?他有什么可喜欢的?”
这话问的就不讲道理了,雪茶眉头皱的更深了,“我都说了是曾经了!再说那时候我们都没成亲,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相貌英俊,温柔有礼,又会读书,丫鬟们都喜欢他……”
雪茶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吴弦猛地起身把她掀翻,骑了上去,一瞬间乾坤颠倒。
“你还说?”他明白自己不如人家,所有人都明白,但此时被雪茶明晃晃的点了出来,心上突然像裂了一道口子,羞恼和不甘哗啦啦往外淌。荣大少爷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家世比他强,会读几本书写几句酸诗吗?当谁不会吗?真比起来自己说不定比他强!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雪茶已经深深了解了吴弦,此时一看他的样子便明白他心中所想,其实她刚才完全可以不说那些话的。她纯粹是故意的,吴弦如果是只动物,一定是头懒驴,抽一鞭子走一步那种,今天他既然没事找事自己找鞭子,她不妨就借机抽他一抽。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不懂你在气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你不是也有董慧慧吗?”
“那能一样吗?她喜欢我,我又不喜欢她!瞧他今天看你的眼神我就不舒服!当时我真恨不得他是荣二少,那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揍他一顿了。”
雪茶板着脸,“你可别不讲理啊,之前你就因为看别人眼神不舒服,闹过一回了。”
对!她不提他还忘了,还有宋羽那小子呢,这几天他老实了,他都快把他给忘了,那也是个装模作样的书生。
他头一次觉得娶个漂亮媳妇也烦,但这种念头只是轻微一闪而已,他主要还是恨别人的条件比自己强。
吴弦见她似乎对自己的耐心要用尽了,不敢再撒娇赌气,倒在她身边,紧紧的把人搂在怀里。
“娘子,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你说我也是很不错的,对不对?”
雪茶有些困了,听了这话对天翻了个白眼,“夸你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要是还不想睡觉就自己别扭去吧,我是要睡了。”说完就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背靠着他闭上了眼睛。
吴弦闻着她的发香久久睡不着,荣大少和宋羽都是读书人,今年若是顺利通过了县试,他们就是秀才老爷了,到时候再中了举人……,差距和他会拉的越来越大,雪茶现在不会后悔,将来会不会后悔当初贸然的选择?
难道他要发奋读书?可他内心真的是很不愿意往上爬的,他早就立志当一辈子逍遥闲人的。前几天把书拿出来不过是做做样子给雪茶看的。
第二天一切如常,吴弦不敢再把自己的小心思写在脸上,雪茶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觉得吴弦这段时间有些变化,总是患得患失的,好像她随时会离他而去一样,对此她实在难以理解透彻。
吴弦端着一个大碗从后面出来。
“拿的什么东西?”
“快过来吃吧,我给你炖的梨,你昨天不是说嗓子发干吗?吃了这个就好了。”
雪茶惊喜,“你专门炖给我的?”
吴弦帮她把勺子放进碗里,“不是专门,小敏也有,快来吃吧,已经不烫了。”
“好!”雪茶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甜甜蜜蜜,笑着看向他,“你过来。”
“干什么?”吴弦不解的凑了过去,忽然,她趁着他张嘴的功夫喂给了他一勺。
“相公,很好吃呢,这么一大碗,我一个人吃不完,咱们两个一起吃吧?”
雪茶略显热情的一句话,不知怎么就点燃了吴弦的心,让他一下子摆脱了丧气,整个人都鲜活了,“好!”。
“那我去给你拿个碗分着吃。”雪茶起身,吴弦却把她按了回去,坐到她身边,拿过刚才的勺子又挖了一大口送进嘴里,“不用,偏和你用一个。”
雪茶睨了他一眼,勺子掌握在吴弦手里,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像两个分食美味的小孩子,其乐融融。
这时,外面传来了男子的说话声,听起来不是一个人,雪茶赶紧把碗了起来,准备招待客人。结果客人一进来,她和吴弦都愣了。
大少爷怎么来了?还带着两个差不多打扮的男子。
“庆林兄,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三人中的一人说道。
“没错,别看这家铺面不大,东西都是上好的,买来送人最合适。”
另一人听了附和道,“那正好,我给我娘也买两盒回去,好好孝敬孝敬她老人家。”
荣庆林走上前来,“吴弦,雪茶,这是我两位同窗,要给人送礼,还请二位帮忙挑选一下吧。”
雪茶细问了二位礼之人的特征喜好,立即想到了该送什么好,但其中有一样前面柜台里没有了,她需要去后院找找,嘱咐吴弦好好招待就回了后院了。
等待期间,三人继续闲聊。
“庆林兄,这次比试你又夺了第一,先生说你此次必中,就是拿个魁首也没什么。加上令尊在京中的名号,将来你一定前程远大啊!”
“是啊,若不是前两年庆林兄每逢考试就生病,区区秀才之名想来早就入囊中了。日后兄弟若飞黄腾达,还望多多照佛我们两个昔日同窗啊。”
荣庆林笑着摇摇头,“哪里话,你们说的太过了。”
“我们说的哪里过了,……”
吴弦听那两人不停的拍荣大少马屁,就差上去舔一口了,心中十分不屑,他低着头看藏在柜台下面的那碗雪梨水,只盼着雪茶快点出来,了银子把人打发走了事。
想的正美,忽听其中一人不客气的吆喝,“那个卖胭脂的小子,爷几个等这么半天了,连口水都没有?还不赶紧把茶端上来?”
另一人也说,“是啊!这小门小户的规矩是差一些,柳兄还是不要太计较了。庆林兄,我听说这家店是你家远亲开的?”
荣庆林本想承认的,毕竟他带他们来除了是想看雪茶一眼,也是为了照佛她的生意。但二人刚刚贬斥过这的人不懂规矩,他若说了他是自己家亲戚,岂不是打了荣家的脸?
“没有,谣传罢了。”
吴弦咬着牙,手握的死紧。“几位爷等着!我就去给几位泡茶!”说完愤怒的一撩帘子,去后院了,恰好雪茶找到胭脂回来了,见他这样心里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赶紧去了前面,见那几人谈笑风生,便放下心来,把选好的胭脂和香膏心包起来,交给了那两位。
“雪茶,我……”
“荣大少爷,二位少爷,几位慢走,小女子这里恭送了。”
荣庆林的话被她堵了回去,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怎么样,就算从她嘴里问出了那些问题的答案又能怎么样呢?
几人前脚刚走,吴弦就拎着大铁壶上前面来了,见人走都了,便忿忿的要把铁壶送回去。
雪茶纳闷儿,她明明记得水壶里一滴热水都没有了,他怎么拎着壶上来了?
吴弦把一大壶凉水坐在了炉子上,像撅人一样撅着烧火的树枝,哼,跑的倒快,不是要喝茶吗?再晚走一会儿就让你们尝尝小爷的特制凉菜,保证清凉下火,让你读书的时候跑肚拉稀,考个狗屁不是!
卖胭脂的小子?都他娘的一样大的人,叫谁小子?卖胭脂的怎么了?低你几等怎么的?酸书生,我呸!就那死样,能考秀才?烤红薯还差不多!
雪茶并不知刚才发生的事,还以为吴弦单纯是因为看见荣大少心情不好耍起了别扭。
其实她想的也没错,他是耍了别扭,不过这回的别扭可大了。
吴弦没吃午饭,和雪茶说他发困要躺一会儿,就独自回房了。
只是他躺在床上却半丝困意也无,卖胭脂的小子,小子,呵呵,他吴弦曾经也是呼奴使婢的少爷,也是被人阿谀奉承拍马长大的,何时他竟把那些忘的一干二净,甘于当个穷酸的流里流气的小子?
他本以为自己早就练就了铜皮铁骨,无论什么流言蜚语他都百毒不侵。原本是这样的,但今天,那几人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把他好不容易铸造的外壳给划的粉碎。
原来他吴弦还她娘的有心气,有骨气!他险些以为自己永远都失去的东西。
他想起雪茶说,荣大少温柔有礼饱读诗书,是女人都喜欢他……
他不禁想起小时候,背着双手站在爹的面前,听从他的教诲,他说人有志竹有节,孩子,爹希望你一辈子都能挺直腰杆,不畏艰难,不庸庸碌碌的活着……
娘搂着他说,小虎子,不要怕,要勇敢一点,没什么可怕的……
不知不觉,吴弦的脸颊冰凉。
小敏担心哥哥,有些食不下咽,“嫂子,我哥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雪茶看他连饭都不吃,便知道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今天那几个人一定给了他很大刺激,才让他如此难受。
“乖,好好吃饭。别担心,有嫂子陪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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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心疼我虎子了,女主是不是要求有点高了啊?哎,女主本身也是心气高的人,他们所处的环境又是这样的……哎~为我虎流泪~
吾家火坑暖融融 他们在哪??
雪茶并没有追问吴弦她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何事, 回房的时候见他眼睛红红的, 全当做没看见。
她进去的时候吴弦正站在桌子前好好整理他那些书,桌面和砚台也被他擦的干干净净。
见她进来了,且用担忧的眼神望着自己,吴弦深吸了一口气, 上前握住了雪茶的肩膀。
“娘子, 求你一件事。”
“啊?求我什么?”雪茶被他认真的语气弄愣了。
“我要读书,我要去考秀才,我不信我考不过今天来的那几个人。但我一向散漫惯了,怕过了这几天心气就散了,所以我需要娘子毫不顾情面的督促我管着我。我吴弦不为别的, 就为了争这口气也要给搏上一把!”
雪茶万万没想到他要说的居然是这个, 当真是又惊有喜,她这还是头一次听他嘴里说出要去考秀才的话。但稍一冷静她便又想起了他前几天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确定的问道:“相公, 你是说真的?”
“千真万确!娘子, 以后只要你认为我该读书的时候没读, 你尽管骂我, 我保证不生气!”
雪茶吞了下兴奋又紧张的口水, “好,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到时候真管你了和我翻脸。”
吴弦信誓旦旦,脸蛋绷得紧紧的, 再严肃不过, “娘子你放心, 谁翻脸谁不是人!”
于是,吴弦便在震耳发聩的声明后,彻头彻尾的变了一个人一样,除了进货吃饭上茅房这种必要的事情外,一律坐在书桌前埋头苦读。每晚都是雪茶先熬不住睡去,半夜才听见他熄了灯上床,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半点不拖拉的爬起来。
一次小敏不小声说话声大了些,还遭来他一顿训斥。
见他一连熬了几天,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状态,雪茶原本的担心开始调转了方向。
上前抽走他手里的毛笔,“别看了,你都看一天了,再看就看瞎了。走,陪我出去买菜去,你都好几天没好好和我说话了。”
吴弦身体疲惫,但脑子亢奋,不愿挪地方,“娘子,我不想去,我不想浪时间。”
雪茶假装生气,“不去不行!你娘子这么漂亮,你不怕被人拐去吗?”
这么一说,吴弦心里就动了,除了他以外,世上的男人就没一个能让人放心的,就陪她出去走一趟吧,当休息了。
见他起了身,雪茶露出了笑容,“这还差不多。”
附近有一个晚市特别热闹,雪茶经常去逛逛。那里吃的用的一应俱全,当然人也特别多,毕竟摊贩都摆在路两边,中间还要过行人。
雪茶心疼他读书拼命,今天专门挑他喜欢吃的菜买,恰好遇上卖驴肉的,雪茶便让摊贩割上一块酱着吃,在花钱上吴弦从来没意见,论花钱他比她还大方呢。
摊贩边割肉边热情的和他们搭话,“刚成亲没多久吧?真好啊,还能一起出来买菜,我就不行了,我家那老婆子厉害的……”
雪茶正听着,忽然人群中快速走过一个身影,她看着极其眼熟,心里蓦地一动,不顾吴弦,大步追了过去。
吴弦和摊贩一愣,“娘子!干什么去啊?”他赶紧丢了块碎银子给摊贩,“大叔,肉帮我留着,一会儿回来拿!”说着就赶紧找雪茶去了。
雪茶艰难的穿过人群,目光一直不离一个健壮的男子背影。
会是那个人吗?已经十年了,她会不会认错?别的她都忘的干净,会单单记得他吗?
终于,雪茶追到了,冒失的一把抓住了男子的衣袖,“这位大叔!”
男人一脸凶神恶煞的回过头来,这时吴弦也正好赶到了,“娘子,怎么不说一声?”
雪茶没理会他,目光一直在男子的脸上流连,只见他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小眼睛,鼻子旁边还有一颗大黑痣。雪茶心绪翻涌,几乎想要流泪。
“你这小娘子?抓我干甚?”
雪茶找回了自己的舌头,“这位大叔,你、你十年前有没有往荣家卖过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
男人原本是很恼怒的,听了这话突然一愣,直直的看向了雪茶,半晌后激动的伸着手指,“你是、你是被荣家老太君留下的小丫头?”
雪茶热泪盈眶,原来她刚才那一眼真的没有看错!她早就想找他了,也只有他能告诉她自己的来历,可人海茫茫叫她一个女人去哪里找一个十年前的人?
苍天有眼,今日竟被她在人群里一眼瞧见,她紧紧的抓着吴弦的手缓解这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紧张。
她重重的点了头,“是我,我还隐约记得你的长相。”
吴弦也大概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把二人引到了附近的一个茶铺里,坐下来说。
男人见吴弦的目光一直担忧的看着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十年未见,你已经长这般大了,还出府嫁了人,是个有造化的孩子。今天你还能当街叫住我,叫我一声叔,算是我当年做的唯一善事留下的善缘吧。这些年你可还好?”
“还好,你把我留下之后,不久我就适应了荣府的生活,老太君一直对我很好,我成亲前就把卖身契还给我了。”
其实雪茶对他的印象并不太坏,印象里他虽然总是凶巴巴的,但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她们,最后他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她做了做好的选择。
男人面有愧色,“那就好。那些年我倒卖过许多人,但从不打探她们的下落。这丧良心的买卖我早就不做了,这回是有事路过此地。”
雪茶终于问出她一直压着心底的问题,“大叔!您当年卖的那些人,都是亲人卖的、还是……是拐来的?”
男人啪的拍了下桌子,“卖人就够缺德的了,拐人那种下地狱的事老子才不干!孩子,你是想问你是打哪来的吧?”
雪茶急点头,“大叔,你还记得?我家在哪?我亲爹娘在哪?”
“哎!其实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家的。当时交到我手里处理的是一大批人,你只是其中一个,因为年纪最小,我生了怜悯之心,对你格外照顾几分。”
雪茶面色顿时灰败下去,双目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神采,盼了许多年终于盼来一丝希望,难道就要彻底破灭了吗?
吴弦说道:“大叔,求您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水有源树有根,就是有一丝希望我们也得找找啊!”
男人分别瞧了他们几眼,有些难以启齿。
“大叔,您是不是想要银子?没事,只要您开口,只要我付的起,你尽管开口!”
男人见他误会了,赶紧摆手。
叹息着说道:“其实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全告诉你吧。其实我那时候是官家的人,手里要卖掉的都是一些外地罪臣的家眷,她们多数原本就是下人,当然其中也有闺中小姐。你那一批下来的,都是牵扯进当年的四王爷谋反案被处置的罪臣家眷。此案牵连很广,据说当年朝堂上的官员差不多肃|清了一半。”
谋反案?罪臣家眷?这些词离吴弦和雪茶的生活实在太遥远了,二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雪茶问道:“大叔,您记的没错吗?”
“绝不会错!因为把你留在荣家之后,我就辞去了这作孽的差事,干别的去了。孩子,你原本的家肯定是在京城,至于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对了!当时你身上还有块不错的贴身白玉佩,上面有一个悦耳的‘悦’字。”
“那块玉佩现在在哪?”雪茶几乎站了起来。
男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脸色涨红,“早就没了,换酒喝了。”
雪茶顿时明白了,她当年一个小娃娃,身上怎么能藏的住值钱物件?是她犯傻了。
“孩子,听叔一句劝吧,好好过日子,别找了。就算你原本是哪家的小姐,你的家人估计也早就不在世上了,当年牵涉此事的人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与男人告别后,雪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腿都是软的。
吴弦战战兢兢的把她领回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是好。人总是这样,什么都没有的话,一直盼着也能活。可一旦确认前路渺茫,便觉得不能活了。
他紧紧的搂着失神的雪茶,“娘子,振作一点,你现在是有家人的,你的家人是我和小敏,将来还会有我们的孩子,别去想了。”
雪茶趴在他的肩上,眼睛没有焦点。她想过,就算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找不到亲生父母也没关系,她相信他们离开自己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他们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就够了。
可今天,有人告诉她,他们是谋反的罪臣,早就死了,这叫她怎么接受的了?
雪茶消沉了两天,才逐渐调试过来,吴弦说的对,已然如此了,只能往前看,有些东西有当然最好,没有也是老天爷的安排。
吴弦这两天为了照顾雪茶,读书上暂时松懈下来了,雪茶也没心力关注他。
所以等她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吴弦不知何时又雕起了他那两个破核桃,顿时锁紧了眉毛。
吾家火坑暖融融 小妖精受死吧!
雪茶手上拆着被子, 耳朵里听他用小刀刻核桃发出的耗子啃木头似的声音, 略显冷飕飕的话飘了过去,“不学了?考秀才有把握了?”
吴弦手上一顿,雕刻的速度慢了下来,“学!谁说不学了?今天我不是干了很多活嘛, 太累了。明天开始, 保证好好学。
雪茶没言语,手下的动作加大,把被子折腾的呼扇呼扇响,吴弦见此,赶紧识相的把核桃起来了, 凑上前去, “娘子,一个人能弄好吗?我来帮你吧。”说着就伸手拿起了一个被角。
却被她一把给拽了下去, “不必!可不敢劳烦将来的秀才老爷干活, 耽搁您读圣贤书的罪名小女子可担当不起。”
吴弦赔笑, “担的起, 担的起, 娘子千万别生气, 我这就去读书还不行吗?”
“哼!”雪茶不理他,把换下来的脏被面拿出去用水泡上,就上床呆着了, 掏出了没看完的话本子靠在床头, 借着油灯的余光看了起来。
吴弦端坐在桌前, 眼里看着书,心思却总是集中不了。他也想好好读书,心里也急,可他现在就是沉不下来。他知道雪茶表面上在看话本子,实际上她是在时时刻刻的盯着自己。
雪茶见他如坐针毡的样子,自己都替他难受。可要是再不管他,恐怕好不容易聚起来的那点子志气没几天就要散个光了。
吴弦硬着头皮读书,倒也渐渐读进去了,至于效果就不得而知了。读完了一个章节,他舒了一口气,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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